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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毛火紅顏 第九章 作者:葉靈

  距離兩人的大喜之日只剩五天,席家堡為了這件婚事全禮動員,將堡內徹底的打掃一番,處處張燈結綵,漸漸的顯示喜氣洋洋的氣氛。

   這一陣子,由於婚事的籌備,許多人採來往往進出席家堡,使得席家堡加強戒備,以免有人魚目混珠想趁機搗亂。

   這會兒,唐心被席天雲給叫到大廳。

   在大廳中有遠從洛陽來的湯記珠寶,湯記珠寶是全國聞名的商號,以珍貴珠寶及創新的設計手法傲視全國,水準非常的高,當然他們的價錢也是非常昂貴。

   「席大哥,你挑選就好了嘛!我相信你的眼光。」唐心根本就不喜歡這些亮晶晶的珠寶,自從被席天雲叫來後,走馬看花的不曉得看過了多少套的珠寶首飾,看得她眼花撩亂,頭痛不已仍然挑不出來,反正她本來就不愛這些硬梆梆的石頭,帶在身上重死了還怕被人搶,餓了也不能當飯吃,乾脆就把這件苦差事全部推給席天雲,讓他全權處理。

   「這是你要戴的,應該由你來挑,只有你才知道自己的喜好呀!」

   「席大哥,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根本就不喜歡這些東西,反正是要給我的,不如就免了吧!你叫他們回去好了。」

   堂堂的湯記商號竟被人批評成這樣,真是讓人氣憤,心裡暗罵她不識貨,臉上卻仍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這怎麼可以?就算你不喜歡也得挑幾件,今天下午,岳父岳母就要到了,你想,他們二老可能就這麼放過你嗎?你現在不選好,到了明天還是要做,反而因為一旁有岳母大人在,更是馬虎不得,你明天會更累。」席天雲在一旁提醒她考慮。

   唐心一聽,這還得了,只要一想到娘要來,她就開始頭皮發麻。

   於是她只好打起精神挑選珠寶。唉!實在是命苦呀!

   看來看去,她實在是提不起一點興趣,看著擺在眼前各式各樣精美的珠寶首飾,她只感到被趕鴨子上架的無奈。

   她實在不耐煩了,連哪些款式也投看清楚,隨意的指了指幾樣,就算完成。

   「席大哥,我選好了。」

   席天雲看了看那些挑好的首飾,再加上她痛苦的模樣,以他對她的瞭解,當然知道這些珠寶是怎麼雀屏中選,轉頭對她說:「我看,不如等岳母大人來再挑好了。」

   「席大哥!」唐心抗議。「我就喜歡這些呀,都已經挑好了,你看這件多美呀!為什麼還要等明天呢?」她只有裝成很喜歡的模樣,強調這些都是她精心挑選過的,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你還想騙我。」席天雪傾身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啊!騙木過!看來明天難逃一劫了。

   「那我不管了。」她站起身準備走人。

   「慢著。」席天雲叫住她。

   「你們先在席家屋休息一夜,今天我未婚妻人不太舒服,明天我們再挑。」他轉身對那些命苦的湯記夥計解釋。

   夥計們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只是看這情形今天大概是不會有結果,只有同意席堡主的意見。

   唐心吐吐舌頭,想到終於解脫了,心情真是愉快極了,但是一想到明天,就沒好心情,只怕明天會比今天更慘。

   她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躲得遠遠的,讓人找不著她,只是不曉得席大哥叫住她有什麼事?

   席天雲先命湯記夥計去客房休息,才對她開口,「心心,我只說首飾明天由岳母挑,可沒說你現在可以走,還有一些東西要選,先挑些布料做衣服。」

   他將唐心拉回位子上坐下,準備繼續挑選。

   她一聽還有東西要選,立即覺得頭昏,以前在家都是娘選的,根本不用她選,說不定衣服選完了,又有鞋子要選,鞋子選完了,又不曉得還有什麼要選,真是累死人了,她可不幹,乾脆明天全都給娘挑好了。

   她轉過頭來,拉著他的袖子撒嬌,「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東西我最不在行了,拿進來讓我挑,看得我眼花撩亂又分不出什麼,反正我娘明天要幫我挑首飾,不如就等明天一起挑選吧!」

   「那要不要接著後面的東西,都一併等明天?」順著她的語氣,席天雲往下說,趁機調侃她。

   唐心聽不出來席天雲在取笑她,只見她眉開眼笑地直點頭,「要!」

   席天雲一聽差點昏倒。

   其實這些挑選的事,是女孩兒家的事,他根本就可以不用管,只是他很明白他若不管,她更是樂得輕鬆,連理都懶得理,所以他只好親自監督,沒想到她竟然一樣耍賴,來個敷衍了事,最後更是推得一千二淨,要交給其他人代勞。

   但他到底是心疼唐心,反正若是像剛才那樣隨便亂挑,倒不如不用浪費時間,明天再一併挑選也好,省得他看她的苦瓜臉,看得他真是於心不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虐待她呢!

   「那好吧!明天再說好了。」

   「萬歲,席大哥你最好了。」唐心興奮的大叫,高興的在他的臉頰上「啵」地親了一下。

   席天雲嚇了一大跳,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烈。

   他開玩笑的說:「只有這樣呀!這樣怎麼夠呢?一點也看不出誠意。」

   唐心楞了一下,奇怪的看著他問:「那要怎麼樣才算有誠意?」

   席天雲故作正經,嚴肅的看著她,語氣沉穩,「我來教你怎樣才夠,不過,你先要把眼睛閉上。」

   她疑惑的看著他,懷疑他在騙她,可是看他那副正經的模樣,又不像是在騙人,只有聽他的話,半信半疑的把眼睛閉上。

   「不能偷看喔!」席天雲神秘兮兮的再次叮囑。

   「好啦!」

   席天雲看她難得一見的乖模樣,一股柔情由心中升起,笑臉漸漸收了起來,身子慢慢的向她靠近。

   「席大哥,到底好了沒有?」唐心等得不耐煩了。

   「好了,好了。」聲音就近在她的耳朵旁。

   —她嚇了一跳,雙眼睜開,看到席天雲就近在咫尺,更是吃了一驚,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他。

   席天雲一手蓋著她的雙眼,聲音柔軟的在她耳旁誘哄,「閉上眼睛。」

   她乖乖的將眼睛閉上,所不同的是,她已經知道他所說的誠意是什麼了。

   席天雲將手放下,雙手捧起她的臉頰,輕柔的吻上她紅潤的雙唇,像是品嚐陳年佳釀般,細細的品味。

   而唐心早以全身無力,只能任他擺佈。

   席家堡在江湖上是鼎鼎有名的大幫派,堡主大喜之日當然是熱鬧非凡,賀客絡繹不絕。

   兩人拜過堂後,新娘送人洞房,新被卻被客人留在大廳敬酒。

   唐心一人待在房裡等席天雲,等得肚子餓扁了,早就把唐夫人的教導給忘得一乾二淨,竟自己動手把紅蓋頭給掀開採,坐在桌旁吃起桌上的點心來。

   而這一幕正是席天雲回來所看到的景象。

   席天雲擔心她會等得不耐煩,將客人交代給林於招呼,好不容易才能脫身,沒想到一進新房,看到的竟是這景象,真是令他不知該說什麼。

   他想想唐心的個性,要她乖乖的坐著等,的確是難為她了。

   「心心。」他喚了一聲。

   唐心抬頭看了他一眼,沒發覺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自然大方的說:「席大哥,你要不要一起來吃,我想你大概也沒吃什麼東西吧?」

   席天雲拿這個一點都沒有自覺的新娘沒轍,反正他本來就喜歡她活力充沛的樣子。

   「不了,你吃就好。」他坐在一旁,看著她。

   唐心本來還沒什麼感覺,漸漸的,筷子愈來愈慢,到最後乾脆放下筷子,終於感到不好意思了。

   「啊!」她像是想起什麼來,突然大叫一聲。

   她終於想起唐夫人千交代萬囑咐的事,紅頭巾不能自己動手掀開,一定要等夫婿動手,如此兩人才能恿恩愛愛,白頭到老。

   她趕緊再端坐床沿,把紅頭巾蓋在頭上,不敢再亂動,乖乖的等他過來。

   他看得一頭霧水,不曉得她又想到什麼新奇的把戲,坐在原地不動的看著。

   唐心坐在那等了一會兒。咦!奇怪,怎麼都沒動靜呢?

   「席大哥。」

   「什麼事。」席天雲不明所以的應了一聲。

   「快來掀頭巾呀!」

   「你不是已經拿起來了?」

   「席大哥,你可不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看見,重來一次?我娘說你要親自揭開紅頭巾,這梓我們兩人才會白頭到老。」唐心看他仍不明白,只有從頭再解釋一次給他聽,並再次催促,「席大哥,你快點嘛!」

   「好,來了,來了。」席天雲聽了實在是很想笑,但見她那麼認真,也就順著她的意思。

   他自一旁拿起喜稱,慎重的將她的紅頭巾掀起。

   在紅頭巾掀起的那一剎那間,唐心終於有了新嫁娘的自覺,感到不好意思,嬌羞的垂下頭。

   席天雲在一旁不由得看癡了。

   他將唐心緩緩推倒,他已經不想再等下去了,想要開始他的洞房花燭夜。

   紅燭掩映,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裡春意盎然。

   匆匆數年後——

   「娘,你要去哪?我也要去。」

   「啊!」唐心挫敗的哀歎一聲。

   調皮的唐心已為人母,育有一子席寶。

   不曉得他是不是上天特別派下來的,席寶可說是唐心的剋星,她對他簡直是無計可施。

   唐心不管要做什麼,他都硬要插上一腳,當個小跟班。

   兒子跟她一起瘋、一起玩,她當然很高興,偏偏小孩最好騙,三兩下就被席天雲給套出來,唐心少不得又被他給嘮叨幾句。

   到後來她只有避開兒子偷偷溜出去,但不知怎的,還是常會被席寶給逮到,只好哄哄他了。

   「兒子乖,娘……」

   席天雲在一旁聽了直搖頭,拿這對母子沒辦法,這一幕不知道已經出現過多少次了。

   唐心與席寶討價還價的聲音仍不斷的傳來。

   席天雲似乎已經預知結果,所以並不插手,臉上是不容錯認的溫暖笑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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