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楚訓歪頭看她。
「給我敲門。」她雙手抱胸,不是要堆積大姐大的氣勢,是因為天氣太冷了。
楚訓聽話地往已經降下的鐵卷門敲了幾下。
等了三分鐘還是沒有聲息,姐弟倆對望一眼,弟弟按下一旁電講機的電鈴,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應聲了。
「哪位?」聲音有氣無力。
「醫生,我……我要看病。」楚鳳掐著嗓子,努力學去年她吃冰吃壞肚子時的無力語氣。
「對不起,本診所今天提早打烊。」聲音和她比無力。
「可是我……呃,真的很不舒服。」她還努力加了幾聲急喘。
一旁的楚訓笑著對她豎起拇指,被她踹了一腳。死小子,快幫忙啊!
「對啊醫生,我姐姐真的病得很嚴重,求求你,救救命吧!」他假裝很急的口氣裡帶著笑聲。
超過十秒後,裡頭終於有回音了。「好吧!你們等我一下。」
「真好騙。」楚鳳雙手抱胸,笑得不屑。三十好幾的男人失戀了還一副要死不活樣,人家哄兩句就開門了,他沒想到,說不定他們兩個是來打劫的呢。
「你真難搞,不好騙的話你還是要罵他一頓。」楚訓瞟她一眼,抓散原本就夠有個性的亂髮。
「誰教他欠罵。」害她得在十度的低溫穿得少少的站在這裡吹風,都是裡頭那個曠世怨男的錯!
一旁的小鐵門終於開了,姐弟倆互使眼色,有默契地一左一右架起還搞不懂狀況的人。
「走了!」
「喂,你們拉我去哪?」恍神的趙明哲傻了眼。綁架嗎?
「去狂歡作樂啊!」小惡魔對他眨眨眼。
如此開朗的聲音,他印象裡只有一個人,聽出她的聲音,他鬆了口氣。「我……不要去。」他的口氣像是賭氣的小孩。
「你沒有選擇。」姐弟倆邪著臉,聯手把他推進艾麗兒。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狂野舞姿的人群把封閉自己半年的人嚇了一跳,轉身要逃,卻對上小惡魔開朗的笑臉。
「拜託你,好好玩,你再不捧場,我保證我會讓人扒光你的衣服,讓你在十度的低溫下在街頭罰站。」小惡魔笑著拍他的臉頰。
「你……」她居然又摸了他的胸一把。救人唷,他被吃豆腐了。
「我老姐說到做到。」楚訓在一旁用力推波助瀾。
趙明哲雙眉一皺。「你是哪位?」
「喔對,上次見面時我被打成豬頭,你大概不記得,我是她弟弟啦!」楚訓一副哥兒倆好的模樣,跟他勾肩搭臂。
「喔,叫楚訓對吧?你好。」他仍優恍惚惚沒回魂。
「小鳳,鑽石男來了唷!」金髮艾薇衝過來打pass。
鳳眼微膛,「啥?我要逃!」才轉身,人來不及溜,就已經被攔住了。
「小鳳……」楊致宣無奈地瞪著她。她只會逃,沒種!他已經厭倦她無止盡的逃避了。
「唉,行,我們一邊談吧。幹嘛要破壞好好的舞會?」她咕噥著轉向趙明哲:「好好玩,如果沒照辦,你就準備接受我的懲罰。」
「喔。」好霸道唷!她這樣有男人敢追她唷?
他望著兩人一同步到角落,楚鳳僵硬的動作讓他皺眉。好像這男人一露臉,她就變了個人。
「他們是情侶嗎?」他問著一旁的楚訓。心裡有種不安在擴大,他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總之,他不喜歡看到那兩個人見面。
或許是他不喜歡楚鳳失去笑容吧?他喜歡看她陽光的笑容,聽她爽朗的聲音。這半年,她的聲音多多少少喚醒他渾沌的理智。
多次他有想衝去找她的衝動,但想到她或許很忙,或許她根本不想聽他說,他又裹足不前了。
半年來,他好像只靠著她的聲音過活。
這怎麼解釋呢?楚訓歪頭想了想,然後因為找到註解而眉開眼笑:「呃,男方認為是,女方打死不承認。」
「為什麼?」因為小鳳不喜歡那男的。自己知道答案,趙明哲露出一抹興災樂禍的微笑。
「反正他們根本不配嘛!你看那男的太狡猾了,老姐只喜歡欺負人,但每次楊大哥一出現,她就僵硬得跟木乃伊一樣,你能想像他們在床上的樣子嗎?一個熱如火,一個跟死魚一樣……」楚訓嘴巴光說不夠,還要扭動他勁瘦的軀體,做出情色的動作。
這對姐弟……
趙明哲揉揉眉心,很想奪門而出,但又記得楚鳳的警告,依她的性子,他相信她真會對他這麼樣。
「告訴我,她怎麼會認識那種高級貨?」他發現自己也變得尖酸刻薄了,他想這是因為失戀,還有這對姐弟強烈的影響力使然。
楚訓不自在地覷他一眼。「你是來玩的,去跳舞嘛!問她的事幹嘛。」
「看她笑比做什麼事都開心。」
年輕男孩望著他,臉上的表情在閃轉的霓虹燈中,帶著懷疑、帶著驚異。「你……該不會是……看上我老姐了吧?你不是還在為失戀閉關中?」
「沒有,我只是……鄰居嘛!關心她不對嗎?她也會關心我啊!」他自認理由很充分,可是語氣太牽強了,一聽就知道是臨時擠出來的。
「是是是……」楚訓冷笑,兩個人都再繼續假裝嘛!看你們能撐多久。「反正啊!如果我們在外面真的闖不出個所以然來,還可以厚著臉皮地回家,就算那群豺狼虎豹再怎麼恥笑我們,都會記得賞口飯讓我們不餓死。因為,讓人知道我們姐弟在外頭活活餓死,丟臉的是他們。」
「喔……」他猜想這對姐弟的家庭和那位楊先生大概也是同等階級,聽楚訓說的這麼冷,大概家庭裡有問題。
他看著楚鳳和楚訓口中喊的楊大哥愈說愈火,她氣得轉身離開,而那男人追了出去。
「小訓,你說那男人會欺負你姐嗎?」趙明哲望著門口,眼神穿過噴了白粉當白雪的玻璃門,望著楚鳳要走開,卻被那男人拉著不放。
「也不是啦!反正老姐不喜歡他啦!」楚訓也看到了,不過沒有上前解救的打算。
「喔……那你不去英雄救美?」他們這對姐弟實在……
「我還目蓮救母咧!你去還差不多。」楚訓上下瞄他一眼,突然詭異地笑著點起頭來。
「我?」受驚的斯文男人還在懷疑。
「是啊是啊!去吧!」楚訓居然把斯文帥哥一腳踹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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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我對你真的沒感覺,每次你一出現,我就渾身不自在,跟你結婚?不出一個月我就死了!」楚鳳氣得忘了平時對他的拘束,對他大吼。
「那只是你直覺地排斥我,因為我是你家人看中的對象,不是嗎?如果我們只是普通人在沒有壓力的機會下認識,你對我會有不同的感覺。」
「可是很抱歉,你不是普通人,我們之間的壓力非常非常的重,事實在眼前,好嗎?」她受夠了,真的。
楊致宣望著打開門站在門口的趙明哲。「是因為他?」
「他?」楚鳳轉身,才看到身後的鄰居。她表情一換,拉著趙明哲的手,也不管他一臉的不自在,她牽得高興。「我是對他很有興趣。很想,不過他大帥哥還在為失戀閉關中,而且沒辦法忍受我的粗魯,所以到目前為止,我們之間還沒擦出火花。」
「其實我已經出關了。」趙明哲望著她煩躁不安的眼,心頭一緊,想替她抹掉不屬於她的煩憂。
「是嗎?」楚鳳歪頭睨他。喲呵,他想開啦?待會兒要記得去買串鞭炮來放放。
趙明哲睨著臉色不佳的男士:「我有話想跟小鳳說。我可以借她嗎?」
「我又不是他的,你幹嘛跟他問?喂,你快走行不行?破壞了我過節的心情。」楚鳳轉向楊致宣連連揮手趕人,灰敗的臉色已經說明她的心情。
「我不想逼你太緊,今天先放過你,但是我不會放棄,你要有心理準備。」撂下話,楊致宣轉身上車。
「真是好車。」趙明哲望著,喃喃自語。
「好你個鬼啦!你要不要進去?」楚鳳轉身進屋前又瞥他一眼,怕他又一溜煙地溜走。
「等等,我……這邊坐一下吧?」他指著她常常消磨時間的台階。
這個豬頭!沒看她穿這麼少啊?
「我會冷。」活該被女朋友拋棄!蠢!
誰教她要穿這麼露!趙明哲不滿意地瞄瞄她衣料短少的聖誕裝,但還是開口:
「你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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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聖誕夜裡,裝扮成小惡魔的她,裹著印著「艾麗兒」的大毛巾,和一個蠢男人坐在台階上吹冷風。
鳳眼悶悶瞥向左邊高大的身影,櫻桃小口蠕動了一會兒,還是把咒罵吞回嘴裡。
虧他想得出來,不會學學人家,脫外套給她穿,居然從她家拉了幾條大毛巾丟給她,連幫她圍上的功夫都省了。
不是她惡毒,但,這麼沒情調、也難怪他的女朋友要跑了。
「你要說什麼?如果是臭到不行的感謝詞的話,你晚了半年,准你不說。」語氣依舊不善。
「喔,那……」還能說什麼?
趙明哲訥訥怯怯地在腦袋中搜尋和她交談的話題,結論是——
零。噢,受不了!小惡魔蹬蹬長及膝蓋的黑色馬靴。「蠢男人,叫你不說,你就不說啦?你是不是從小到大,什麼都很聽父母親的話?」
她今天的心情被這兩個男人給徹底打壞了。一個煩到讓人咬牙,一個蠢到讓人切齒。
趙明哲一怔。「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是叔叔把我養大的。」
「喔……對不起。」沒想到這個蠢傢伙跟她一樣,身世堪憐。
沒有父母的孩子通常受的待遇都不太好,以他溫和又自閉的狀態看來,他的叔叔應該待他很好。哼,真幸運。
「我說你,女朋友真的跑了啊?」沉默一會兒後,她才打破沉默,因為她不開口,她有把握他會讓沉默持續一整晚。
「嗯,她早就已經和別的男人同居了,卻一直不肯跟我說,害我癡癡等她……」現在想想,他不是那麼難過了,或許半年的沉澱是夠了。
「拜託,人家是不忍心傷害你,那種冷漠已經夠明白了嘛!是你自己蠢……」櫻桃小口又開始數落他。
「夠了夠了,我沒怪她,也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死腦筋,可以了吧?」他先求饒,免得她愈罵愈起勁,她的櫻桃小嘴可停不下來。
側臉凝看她,雖然臉上塗了詭異的色彩,不過說話時表情一點都沒變,同樣眉飛色舞,而且聲音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心情跟著她快活起來!他突然覺得,自己竟浪費半年自閉,而不是選擇跟隨她的腳步,盡情享受人生。
現在開始追尋她。應該不遲吧?他淡笑著想。
還不知被人凝睇著的她還一副大姐大似的拍拍他的肩:「這樣就對了!想開了以後,有沒有很開心?一定的嘛!用老是一張死魚臉,我聽好幾個街坊鄰居說你臭著一張臉,很難看唷!對嘛,你這樣笑就很可愛,好像小孩子被人家糗到不行了,很好欺負的樣子。」
被明褒暗損的男人苦笑。「我就老實嘛……」
她能不能別再恥笑他了?失戀已經夠可憐了,她怎麼還落井下石?
「說真的,你要跟我說什麼?」裡頭的狂笑聲吸引她的目光,但她很快又專注地轉頭看著他,不然,他又鑽回他的地獄黑洞閉關,大家都會覺得悶。
「沒有啊!我看你被那位先生纏得很煩,叫你弟弟救人,結果他一腳把我踢出來。」他還是一臉無辜。
哦?他還不是自願的啊……她不意外,當他覺醒開始主動時,放鞭炮恐怕不夠看,她可能要辦煙火大會來慶祝了。
「呵呵,死小子,真瞭解姐姐我,送個好料給我!」小惡魔露出符合她身份的邪惡笑臉。如果在意他的粗神經外加害羞個性,以直來直往為行事作風的她,早就被他活活氣死了!
趙明哲納悶地瞪著她,「小姐,你到底懂不懂『正經』這兩個字的意思?」再正經的事都會被她弄得讓人啼笑皆非。
「知道啊!不過這兩個字從來就跟我扯不上邊。」她說得超級理直氣壯。
「好羨慕你,活得好輕鬆。」被徹底打敗的人單手撐著臉頰,歪頭看她,眼底有著從未有過的欣賞。
「輕鬆嗎……」他的話卻牽起了她多年來心裡的委屈,眼眶一紅,鼻音也跟著響起:「誰願意一個人每年都在外頭過節,找不到人陪,只好自己躲起來,啃餅乾當年夜飯,還要自得其樂……」想起每年她最怕的節日,淚珠滑下她右臉的銀色顏料,落在粉紅色的毛巾上。
「喂,你哭啦?」頭一回發現她也會哭,趙明哲傻了。他說了句很平凡、很正確的話,怎麼惹她哭了。
要怎麼安慰她?他沒安慰過女人,就算以前跟明嫣交往,她也不曾在他面前哭過啊。
「怎樣,不能哭嗎?」右手往臉上一抹,把銀色顏料抹散了,再抹掉在臉上的黑色顏料,把她精心雕繪的惡魔臉變成更名副其實的惡魔。
「不是,只是沒想到你說哭就哭嘛……」頭頂飛竄著驚歎號和問號的男人一隻手臂伸了幾回,都還是掛不上她的肩。
從小保守的叔叔就教導他男女授受不親,而他也一直這樣和女朋友和週遭女性保持疏離距離,直到她大咧咧地往他身上擠來,有時又一副稱兄道弟的熟絡模樣,他的界線才被她扯掉。
哭泣的惡魔拉住他,惡狠狠地瞪去,「你去哪?」一定是怕她哭,要落跑了。。
「給你拿面紙。」半起身的趙明哲在她的淫威下乖乖坐下。
她帶淚瞅著人的樣子,還挺好看的。趙明哲忍不住又偷覷她一眼,心臟偷偷快了兩拍。
「不用啦!用這個就可以。」她隨手抓起裹在身上的大毛巾,擦擦淚水,擤擤鼻子。
「喔……」早知道她大剌剌,可是親眼所見,他還是難忍吃驚。
「幹嘛?看不順眼啊?」又一道火眼金睛瞪來。
「我以為女孩子都跟我女朋友一樣秀氣,一定要用面紙。」此理可證——一樣米養百種人。
還提她?從精緻轉為野獸派的惡魔臉扭曲變形,「你那個女朋友,叫什麼嫣來著的?從今以後我不想聽見你再提她,聽見沒?」受夠他了,還執迷不悟!
「說都不能說唷?」她心眼這麼小?而且,他跟女朋友分手,她生什麼氣?
「怕你觸景傷情,又躲起來閉關嘛!」她的理由好像很有道理,可是又有點怪怪的。
「小鳳,那男人有什麼不好,你不喜歡他?」以他還不差的眼光看來,那男人是菁英階級的,女人會搶著要的。
「他會欺負我,讓我覺得自己很笨,所以每次一碰見他,我都很不舒服,胃部抽筋、心臟停頓、呼吸急促、腦神經斷裂……我,楚鳳,非常不喜歡那種感覺。」她戳著自己的胸口,一提起家人硬把她推給那個男人,她就難掩激動。
她不要作傀儡娃娃,在她十八歲起第一次被家人拉著到處變相相親開始,她就排斥每一個家人替她尋找的對象。
她決定這輩子她要自己找一個好男人,不是家人為她「精挑細選」的企業菁英;就算他只是一個普通到乏味的男人,只要她愛他,那就夠了。
「那不就等於你對我那樣?你就不同情我哦?」趙明哲瞪著她,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她居然沒想到推己及人的道理,拚命欺負他。
理不直氣卻很壯的女人揚高下巴:「我可以,他和你都不行!」
「不講理!」說不過她,趙明哲笑得推她一把。
「又不是第一天,你有什麼好意外?」她毫不客氣地一肘撞回來。
「也對……」忽然發現要事的人眼睛一亮:「你不哭了呵?」
他提醒了她剛才的脆弱,頑童般的表情一整,落入憂愁之中。「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很寂寞?」知道他的身世後,她好像找到同路人,忍不住把從來無法向人訴說的話傾吐而出。
她努力地用笑容讓自己快樂,但哪有人可以三百六十五天都好心情?有時候她想哭,卻已經習慣了那張笑臉,改不過來…
「還好,好像習慣了,就算這半年來我很自閉,可是你的聲音還是每天陪著我……當然,你休息的那幾天,我特別不舒服。」難得的表白讓他不安地清清喉龍。「我覺得……很慶幸你這個好鄰居搬來這裡。」
瞅著他的人足足愣了一分鐘有餘,突然噴笑出聲,「啊,謝謝啦!」一掌重重拍在他不算非常厚實的背上。
除了和以往一樣嘻嘻哈哈帶過,她不知道怎麼解除尷尬。
「如果趕緊找個男朋友,那個男人應該就會死心了吧?他不太像是會死纏爛打的男人。」她的笑容總是能讓他覺得好溫暖,他也跟著牽輕鬆的微笑。
「你要不要應徵這個職位?」惡魔又露出邪惡的表情,使壞地對他眨眨眼,劣根性不改,用力調戲他。
「我?我才剛跳出一個火坑哪!」小生怕怕,頻頻搖頭。
猴急的女人雙手食指用力指著自己:「再跳入我這個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改天再說吧!」她的逗弄讓他不知所措,慌亂中牽起她的手:「進去吧?」
楚鳳好笑地翻著白眼。「男人,最會逃避了。」
垂眼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發現他的手大得可以將她的拳頭包裹住。是雙很令人安定的手。
她微笑,但在跨進間翻天的屋裡後,她被人拉走,小小豆腐只吃了幾秒鐘,她連扼腕都來不及,就被捲入舞池中狂舞。
望著舞池中放浪狂舞的嬌小女孩,斯文的笑容無聲中漾得更大。
他花了半年時間,她卻只消露個臉,就把他從灰黯地獄裡拉出來。認識她一年半有餘,今晚,他突然對她有了驚艷之感!
她不是他心目中喜歡的類型,他喜歡像明嫣那樣的氣質美女,可是楚鳳和氣質兩字完全扯不上關係,他的眼卻無法自持地追著她的身影,她的存在讓他的憂鬱飛快抽離,整個人登時神清氣爽。
她,算是他的救星嗎?
他想要永遠守候她的笑容。
微笑的男人笑容一斂。
是逃避嗎?不,他逃避夠久了,純粹是遺忘明嫣後,他開始發現新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