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舉動招來另外兩人的大力反對,特別是無名,他幾乎要拿繩子將她綁牢。
原因出在三天前的一場小比試,原本點到即止的,怎知無名與封晴境這功力相當的兩人,越打越認真,一不小心封晴境便掛了彩,左腰上是一大片嚇人的瘀傷。
這下不得了,無名當場拿了小刀要砍手指,若非莫言搶先一步踢歪了刀子,無名現在只剩七隻手指:他是打算斷兩指。
"會裡出了事,我非去不可!"妙眸異常堅決地瞪著擋在面前的無名,絲毫不肯妥協。
回視她,無名也不肯退步,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僵待著。
"你的硬脾氣不要用在這時候,一點小傷又不礙事。語君向我求助來了,可見事情一定不小,你不該阻擾我!"
氣得大罵,真恨不得上天劈來一道雷,打昏無名省她麻煩。
除了搖頭還是搖頭,他才不管語君有什麼麻煩,只知道封晴境該乖乖養傷,不該擅動。
"師父!你也替無名說話?"炮口轉向門邊喝茶賞花的閒人,封晴境使勁地咬牙道,幾要咬碎一口貝齒似。
如大夢初醒,莫言日神望了望徒兒,太平無事地道:"無名真像頭忠犬,不好嗎?乖境兒。"
"師父!咳咳咳……"嘶吼過度,嗆了口氣連連咳起嗽來,一雙眸似要噴火。
大為心疼,無名忙上前體貼地怕她背脊,替她順氣。
順勢倒在他懷中,找了個舒適的地方窩著,封晴境滿滿的怒氣全往莫言身上招呼。"你是師父耶!是'三尊會'的首任龍頭,現在會裡出大事,你竟阻止我去處理,這犯了大規不是嗎?小心語君給你個'三劍六窟'的大刑,有你受的!"
"別扯上語君,她這'丹心堂'堂主做上癮了,下手從不寬容。"撇撇唇,莫言不諱言畏怕語君動刑。
"你不老誇她公正、嚴明?"得意地調侃道,她知道師父已鬆口了。
"去吧!去吧!雖然我不認為'三尊會'會因你缺席而瓦解,但你這小妮子決定的事,沒改變過,我不勸了。"揮揮手趕人,莫言實在沮喪。
無名可急了,摟緊封晴境一徑搖頭。
"甭搖啦!你陪境兒一起去,好照料她不就成啦!"語罷又喝起茶,雙眸直盯著門邊那株木芙蓉,口裡喃喃自語:"九年啦!只剩一年……還有一年……"
不打擾師父發呆,封晴境愉快地將無名拉出屋去。"就這麼辦,你今後就跟著我四處去吧!"
沒有多想,無名頷首答應了,儘管並不明白封晴境那似要滴出水的美目中,那抹詭異的光芒代表什麼。但,他不在意,全心守護她。
嘿嘿笑著,她沒料到這麼容易就找到機會拐帶無名下山,這下可好啦!她還怕這准夫婿逃掉嗎?
很想仰天狂笑三聲,但為大計著想,她十分努力地忍住。
等無名收好過分簡便的行囊,封晴境一刻也不浪費,抓了人匆匆忙忙下山,連句道別也沒向師父說--反正這時節,莫言一天裡有九個時辰是看著木芙蓉發呆,道不道別都一樣,他壓根不放心上。
* * *
頭一次見識到何謂大富之家,無名呆坐在大廳中,除了手足無措外別無形容。
光是個花廳,他就估不準究竟有多大,光自大門走到這兒來,就花去一盞茶時間……太可怕了!用力甩甩頭,試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喝吧!這是新焙的茶,很香吧!"笑睇他,封晴境對無名的慌張,覺得十分可愛。
搖搖頭,他對這種碧綠清香的茶水,實是沒有興趣。久居新疆,喝慣了奶茶,清茶老實說淡而無味,比水還難喝。"那,吃些糕兒、果子啦!"仍不減熱情地招呼著,毫不介意對面射來的警告目光。
語君再一次同情無名,被封晴境纏上的人,下場就是成為封大小姐的玩具。
事實證明,無名已經十分無措不安了,就還玩!似乎是個小女孩,一心要買來的鸚鵡開口說話。
我吃不慣如此珍貴的東西,封姑娘的好意,無名心領了。恭恭敬敬地拒絕,實際上他對甜的東西,沒有好感。
"哪裡珍貴呀!這玩意兒我從小吃到大,普通的緊。"纖指在糕點東戳一下,西刺一下,一臉不以為然。
"龍頭!你忘了會規第二十條'幫內無分長幼'……"
"……'若不對天地萬物心存感恩、必受四刑',這我知道!可會規也說啦!'會中徒眾不許有任何謊言,須清心以照天地,否則施以開口笑之罰',有錯嗎?'丹心堂'堂主語君姑娘?"
笑盈盈地堵回語君所有的酸辭,封晴境一張伶牙利齒是很令人招架不住的。
"就會為自己開脫,封晴境你總有一天會玩火自焚!"恨恨地道,語君對她一時無計可施。
接任"丹心堂"堂主,徹底整頓肅清"三尊會"內部,徒眾中無人不懼怕她,數月之內無人敢再輕犯會規,達莫言也懂得在她面前謹言慎行。
偏偏,封晴境仍是不放她在眼底,我行我素,視規範如無物,卻比誰都更熟知會規,自然也知如何鑽漏洞,語君壓根拿她一點法子也沒有。
"和書有言:今朝有酒今朝醉,我理'總有一天'做啥?離太遠,麻煩。"揚揚唇角,她很不知死活地捻虎鬚,存心惹得語君蹦蹦跳。
"封、晴、境!"一瞪她,聲音如地底蹦出,低沉得帶上詭魅。
小手揮揮,表示懶得理她,封晴境又對無名道:"如果你什麼點心也不用,那咱們就去用餐 !你愛吃啥?我命廚子去做。"
不用為無名費心,饅頭就夠了。一貫的淡然,他可不敢想像一桌精緻的菜餚,那真叫人無福消受。
聞言,封晴境扯出甜美卻詭譎的笑,若有所指道:"咱們就吃一餐饅頭吧!"
招來貼身婢女恬兒,神神秘秘地低聲嘀咕了數句,恬兒嗤地一聲笑出來,大眼直往無名身上轉。
"知道了,恬兒立即去對廚子大哥說。"不知是何圖謀,恬兒放大聲音道完,捂著嘴笑著跑開了。
"你又玩什麼了?"瞪去一眼,語君已無力生氣。
報以一笑,封晴境出口的是全無相干的話題。"你匆匆忙忙要我下朴子嶺,又約在咱家北方的產業裡,出事了?"雖不滿,語君還是乖乖道:"是出事,你不奇怪為何這回沒見著任狂?"
呷口茶,封晴境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是奇怪,但他沒來吵咱們,可真叫人愉快。"
語君待要開口,封晴境卻搶先一步,舉手制止她,換上滿臉甜笑,朝無名道:"你是不是想問我誰是任狂?"
臉莫名一紅,無名仍是老實地點了頭。他以為封晴境對誰都是笑盈盈的,親切而熱情,天真活潑無視男女分際。但,適才語君所提到的"任狂",他見識到封晴境冷漠的面孔,無情與疏離感深濃得讓人無法忽視,令他莫名--介意。
沒有立刻回答,她站起身小跑步到他面前,拉開他放在膝上的手,身子馬上窩進他懷中,磨蹭著找尋最舒適的位署。
"你好歹顧及一下自個兒的身份。"語君形式上勸道,才不奢望封大小姐會聽進去哩!
"不怕不怕,咱們要談正事,哪會有旁人在左近?"靠得很自然,水漾漾的眸微微瞇起。
習慣了她無時無刻的貼近,無名已不再僵硬如石,雙臂輕輕在她纖腰上收攏,以防她嬌柔的身軀折磨人的扭動,他很快便會英年早逝。
白眼瞪她,語君默然地喝茶。
"喏!任狂是我師兄,人正如其名,是個狂人。"不再理會語君,封晴境用一說書先生的語氣,咕咕噥噥地窩在他胸口說道。
狂人?幾乎是反射地,無名想到了向總。所見的人儘管繁多,他也知道向總的狂妄是無人能及的。
"別拿向總同他比,任狂差太遠了。跟一般善良老百姓比較就好了。"望進他的眼,她將他的心思摸得天通地徹,忍不住撇撇唇。
理解地頷首,無名俯首望她,等著她的下文。
"我八歲時,頭一次遇著他,那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日子。那之後,他就纏上了我,好煩人哪!"三言兩語講完,小臉儘是嫌惡。
溫柔地撫了撫她絲般秀髮,無名比道:封姑娘請寬心,無名定會不遺餘力、守護您。
"我知道,以後你就能替我擋住任狂,他真是太不討人喜愛了。"笑嘻嘻地摟住他的腰,封晴境一副幸福的模樣,像極一個小妻子。
"無名,你要三思而後行。"意味深長地勸道,語君多少明白封晴境的心意。
"吱!人家同無名哥哥相親相愛不好嗎?難道你情願我被任狂纏一輩子?"扁扁嘴,她更用力摟住他。
"你和任狂半斤八兩,老嫌他纏你,你不也死纏無名?再說,任狂可不會對你摟摟抱抱,又沒短了什麼?"刻意調侃她,語君可得意了,終於找到了機會扳回一城。
"呸!真要短了什麼,誰負責?他那心裡能有幾轉?你不也清楚得很。"
是還好任狂真沒機會,要不封晴境肯定,他會來個"生米煮成熟飯"強要她。
小臉埋進無名胸膛中,深吸口氣是乾爽的味道,帶些大漠塵沙的味道--一年啦!那股味道仍未淡去,封晴境輕輕歎口氣。
突然一個膽大妄為的主意閃入她奇怪的腦袋中,她悶聲笑了笑,仰首深睇他。
"無名,你會不擇手段地守著我嗎?"撒嬌道。
他頷首。
"我說什麼你全會聽嗎?"聲音更嬌儂。
又頷首,只是心中微有不安。
她笑得可燦爛了,綿軟的輕語道:"那咱們擊掌為誓,你可不能忘了今日的話喔!"
伸出白嫩細緻的小手,像可怕的陷阱,等著傻呼呼的獵物上門。
而"獵物"無名,舉起了手掌很是遲疑。封晴境的笑靨是十分吸引人又甜美,但莫名就是有種不安。
"無名,別上她的當,那張笑臉騙死人的。"想當初,就是這麼被騙上,成了她的奴僕。語君是滿心的不甘願,想來就不舒坦。
"你住口,萬一任狂真對我怎麼了,誰擔待?"翦水的眸凶巴巴地瞪過去,所言其實很無賴。
論才智,她贏任狂;比武藝,勝得更多。怕被任狂吃去?下輩子都不可能。
不明所以的無名很輕易地被拐走,立即用掌與她的掌拍擊三下。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得意洋洋地道,差點沒手舞足蹈起來。
懶得再管,語君明白一事:那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旁人有得好饒舌嗎?
"對啦!那任狂怎麼啦?"心滿意足,封晴境主動提起了正事。
"我當你會忘了這事兒。"淡嘲道,語君眉宇中儘是肅穆之色。"他不知為了什麼,擅自闖入豐親王府,想暗殺朱謹胤。"
"他能為啥?真自不量力,被抓了?"柳眉動都不動一下,對話題顯然十分興趣缺缺,反倒較專注於玩無名的大掌。
"是,且朱謹胤送信來,想請你過府小酌一番。"自懷中拿出一張紅底金邊的信來,遞上前給封大小姐。
"條件呢?憑白無故的,我為啥得去赴這鴻門宴?"並不接,她揮揮小手要語君收回。
"若是龍頭不肯赴約,任狂的腦袋便會成為賀禮送來了。"平淡的語氣無啥起伏,語君不再同封晴境沒大沒小,一切公事公辦,連稱謂也毫不馬虎。
"什麼賀禮?祝賀新上任的'天徽堂'堂主嗎?歡迎之至。"拍著手,封晴境掛起天真無邪的淺笑。
"任狂對'三尊會'而言,絕不可或缺。"冷靜卻無情地分析著,似乎一個人的生命存在與否,只在對會中的利處而已。
"普普通通,他有多不可或缺?語君,充其量他只是個惹人嫌的狂妄傢伙,會有許多人為他的死拍手稱慶。"撇撇唇不以為然,任狂是個自以為是、狂佞自大的粗人,他的能力並沒有他以為的強,偏又瞧不起旁人。
"但'天徽堂'全是他的子弟兵,一旦反叛咱們,'三尊會'可能瓦解。"
"是嗎?"封晴境揚起莫測高深的微笑,螓首輕擺。
秀眉一挑,語君深望她問:"您做了什麼?"
"收回'天徽堂'而已,它本來就屬於'三尊會',是我掌控的。"雲淡風輕的柔語中,其實是包含許多權謀鬥爭,戰況激烈無法言喻。
您辛苦了。比完,無名憐惜地揉撫封晴境黑若火炭、似絹似綢的柔髮。
並非不驚訝見著封晴境無情冷漠,及極厲害的手段。但無論如何,對他而言封晴境是他的主人,所做的任何事在他眼中均是理所當然,沒有錯誤。
"並不會,有你陪我就好了。"輕輕執起他粗礫的大手,吻了一下,小臉紅撲撲的甚為美麗。
單薄的面皮又不爭氣的紅了,他無法不去想像她的櫻唇,是如何的柔軟細緻。
輕咳數聲,語君試圖喚回又墜入兩人世界中的封晴境,她是不想當個不解風情的人,但正事不能不先辦完。
"總之,我不赴約。再說啦!封府是屬一屬二的大富人家,我阿爹與朝廷的關係可好了,我怎麼可能暴露身份?這道理你該明白才是。"
"就是不顧任狂的死活嗎?"語君並不意外,封晴境是會為大局而捨棄個人的人,今日若換成她自己成了階下囚,她肯定先毀容再自殺。
"試試看吧!能救就救,不成就罷。"大事落定,封晴境不想再談。
貓似縮在無名懷中,妙眸瞇掩去一抹詭光。
她早有耳聞朱謹胤是個厲害角色,大概早料到她不會赴約……是否該想個什麼法子,從內部瓦解他?或許,去赴這鴻門宴是個不錯的起頭……
"該……派誰去好呢?"喃喃自語,心中其實早有了人選。
周詳的計劃已在心中成形,她將面龐深埋入無名溫暖厚實的胸膛中,隱藏去一切。
* * *
什麼叫"饅頭宴"?聽過"百花宴"、"浮霜宴"……林林總總,就是不曾耳聞一個--饅頭宴。
還當真一桌子都是饅頭,煎、煮、炒、炸、焙、蒸、烤、悶……最可怕的,還有"燉"?還真是看得人眼花撩亂,但筷子卻說什麼也夾不下去。
而無名是徹底被嚇呆了,腹部是很不爭氣地在叫餓,可他完全不知如何下手。
"你又玩什麼了?"語君抱著頭,連驚叫的力氣也沒有。
"無名要吃饅頭呀!咱家裡的廚子頂行的,色香味俱全呢!"笑咪咪地率先夾了一塊炸饅頭入口,吃得一副不亦樂乎樣。
"你在欺侮人,無名根本不知從何用起!"氣不過,語君提高了音量。
直到此時,無名才回過了神,苦笑著望望語君:不會的,封姑娘是好意,是我沒見過世面,才會嚇傻。
"是嘛!再說,豆腐都能做出一桌菜了,饅頭為何不成?"得了便宜還賣乖,封晴境又移到無名腿上。
"在大庭廣眾下,你行為收斂些。"很想磨牙,但用力忍住,每次一和封晴境在一起,語君的冷漠自製立即消失於無形。
"哪來的大庭廣眾?就我、無名、你和恬兒。"扁扁唇,她得寸進尺地將頭枕到他肩上。
"封大小姐,一個黃花大閨女,你這樣還能嫁嗎?"削肩輕聳,封晴境還是逕自的毫不在意。"看 !你想我能嫁誰?"
答案呼之欲出,語君憤憤地別開首,無言以對。
才不理會好友的不悅,封晴境夾了一口菜遞到無名口邊,軟儂地道:"來,張口。"
反射性地張口吃下菜,才後知後覺地漲紅了臉。
"口味還習慣嗎?"
輕點了點頭,他遲疑了一會兒又搖搖頭。習不習慣?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食物不油膩而爽口,濃淡恰到好處,只是,他不愛這種感覺,二十來年了,他一向吃粗食,太精緻的菜餚令他不自在。
發覺他的凝重、低落,封晴境伸手摟住他頸子。理解地道:"我明白了。"
"恬兒,撤下。替無名公子換清水和白饅頭上來。"
回頭交代道,她不樂見到無名心情低落。
封姑娘,不用特為無名如此,我……
輕輕壓住他的手,她笑道:"也沒啥特別不特別,反正我也想只吃吃白饅頭,再者語君不用吃得太精美,她無福消受。"
"怎麼又扯上我?"不滿地低聲嘀咕。
瞥她一眼,封晴境拉過無名的手環在自己腰上,柔語道:"語君,你是否該去安排救人的事宜?"
言外之意,就是嫌語君礙眼,妨礙人談情說愛。
"不急,我又不頂喜歡任狂,他要死了,我定會是拍手稱慶的人之一。"語君淡淡揚起笑,假意不懂封晴境的意思。
"恬兒,不用備上語君姑娘的飯菜了。"揚聲囑咐,恬兒應了跑回廚房。
"你非得這麼做?"同她乾瞪眼,語君說真的也不知能說什麼。
趕人的意圖十分明顯,封晴境甚至還付諸實行,她還能再裝傻下去嗎?
"去去去!人家要和無名哥哥一同用膳,少礙人眼。"趕蒼蠅般揮著小手,封晴境可把話說白了。
"吱!見色忘友。"低聲埋怨,語君不甘願地起身,隨意向無名擺了擺手,走了。
何妨留語君姑娘一同呢?她看來很想與您說話。
不瞭解適才究竟是何情況,更不明白封晴境為何定要語君離開。就他看,她倆談天談得頗愉快。
"我不愛她在,無名,咱們倆單獨在一起不好?幹啥要有只小麻雀在一旁 嗦?"磨啊蹭啊!她嬌嘻著,硬把身子沒有空隙地偎上他。
語君姑娘是麻雀?淺淺一笑,她的言詞一向惹人發笑,他極愛聽她說話。
"何止呢!不提吧!無名,你是不是永遠不能說話?"話題一轉,她滿臉關懷地詢問。
微微搖頭。向公子說我能再開口的,只要我真的願意。
"你不願意開口嗎?為什麼?"小臉皺成一塊兒,儂軟的聲音苦苦的。
怎麼能不苦?她決心抓來當丈夫的人,在她的溫柔體貼中,仍不願開口……以此可見,他根本還沒愛上她,要不怎會不出聲?
不是的!我想同您說話,但……無法出聲,我試過了。
焦急地澄清,他忘不了朴子嶺的那日,用盡了力氣,他還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來,終究仍是個啞子。
"那,向總存心耍你?他真是討人厭!"憤憤不平地捏緊小拳頭。
忘情地摟緊她,眼眶微有酸澀。
他想開口,真的想同封晴境說話……如果真有神,他第一次想向神祉祈求,讓他能再次開口,就算只有一個時辰,他也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