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兩人當初說好的。怎麼?你還懷疑?!」美珠拿著一條新上市的粉彩口紅,看著小鏡子仔細地塗抹著。
「可是男人婆已經說了,要我們不必理會龍虎幫。」
「沒錯,大姊頭是要我們不去理睬龍虎幫的事,那是因為她準備兩個星期後自己去赴約。葉奇,你未經大家同意,偷偷把戰帖的內容告訴大姊頭,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現在你竟想出爾反爾?」美珠抓起他的衣領,狠狠地問。
「話可不能這麼說,如果我偽裝成男人婆去赴約,若沒被龍少虎揭穿那也就罷了,萬一不小心被發現我是假冒的,不但有損白茉莉的名譽,就連我這條小命也會遭殃,所以……我還是不要去比較妥當。」葉奇心裡很明白他若去赴約,鐵定死路一條。
「你不去也行,不必等到今晚十二點,你現在就準備領死吧!」美珠說著從腰問抽出一把瑞士刀,她那花花綠綠、顯得非常俗氣的臉上露出一股濃厚的殺意,看起來挺嚇人的。
「有……有話好說,不必動粗,我去就是了。」葉奇見狀,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這才像話。哪,這是茉莉姊常穿的皮衣,還有她的安全帽及皮手套,等一下你就騎我的摩托車去和龍少虎狂飆競賽。」美珠將刀子收起來,把一袋東西交給他。
「我一個人去嗎?」葉奇接過袋子,不安的問。
「安啦!我會吩咐幾個姊妹暗中保護你,不會讓你落單的。」美珠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暗中保護?我看是暗中監視還差不多。」他低喃。
「知道就好,一半一半啦!葉奇,我可先提醒你,你不但不准,臨陣脫逃,還得奮戰到底。就算輸了,也得輸得轟轟烈烈,絕不能低頭求饒.丟了我們應援團的臉。」美珠不放心地交代。
「如果我出了意外,男人婆一走會興師問罪,到時你這個始作俑者也會死得很慘。」
「我知道,我早有心理準備。」美珠面不改色地答著。
「嘖!我真搞不懂,男人婆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們如此迷戀崇拜?她長得既沒我帥,也沒我俊,而你們卻把她當成男人般來喜愛,真是一群瘋女人,小心會得AIDS啊。」葉奇不怕死地脫口而出。
「廢話少說,快去準備啦!」要不是看在這小於願意犧牲小我的份上,她一定會好好地教訓他一頓。舌頭長呀?欠揍!
「晚安,好好休息,我回去了。」上杉謙信將茉莉平安送回家,道過晚安後,隨即準備回飯店。
「等一等,謙信大哥,你不能就這樣子走掉。」茉莉攔住他。
「還有什麼事嗎?」停下腳步,他看著她問。
「謙信大哥,你打我一拳好了。」她突然握起他的拳頭放在自己的右頰上。
「為什麼要打你?」微愣了一下,他微微一笑,反握住她的小手。
「因為……因為你還在生氣。」茉莉囁嚅著。
「你害怕我會生你的氣?」上杉謙信雙眉一揚,言語中有著不著痕跡的驚喜。
「才不是害怕。」她抽回自己的手,不服氣地反駁,
「要不然是什麼?」他端詳她倔強的可愛模樣。
「是……是……中國人有句話說一一來者是客。謙信大哥千里迢迢來到台灣,我理當好好招待你才對,誰知道你一點玩笑也開不起,把人家善意的苦心當成惡作劇,小器巴拉的生悶氣。」被上杉謙信這麼一凝視,茉莉一時方寸大亂,急忙低下頭隨口瞎辯。
「這麼說應該是我不對,我不該度量這麼小,禁不起你善意的玩笑。」上杉謙信抬起她低垂的下頷,頓悟似地看著她。
「嗯,沒錯。」茉莉點點頭。
「OK,既然是我不對,那麼我向你道歉。」一說完,上杉謙信煞有其事的行了個九十度的標準禮,十足的日本作風。
「好吧!看在你道了歉,那麼這次就算了。」茉莉兩手插腰,心滿意足的點頭稱快。
「既然你已經不生氣了,那麼早點休息吧,我未來的老婆。」上杉謙信笑了笑,低下身在她嫣紅性感的唇上吻了一下。
「你……」被突襲的茉莉呆若木雞,忤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晚安,我的小女人。」上杉謙信笑看茉莉呆愕的表情,趁著她尚未回過神時,溜之大吉。
待茉莉清醒後,上杉謙信早已消失無蹤。
「可……可惡!混帳東西,竟敢偷吻本姑娘,我一定會找你算帳的,臭男人!」她站在自家門口又罵又叫,又捶又踢,恨不得將上杉謙信大卸八塊。
「氣死人了!」良久,她才氣喘吁吁地停止抓狂。
「好嘔心的感覺,趕緊去刷牙洗臉。」皺著眉頭,抹去唇上的口水,直奔浴室。
西門町狂亂舞廳
「茉莉姊,怎麼這麼晚才來嘛?我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美珠和其他姊妹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穿過擁擠的舞池來到茉莉面前。
「別提了!我現在沒有風之臬,行動起來非常不方便,以前只要八分鐘就可以來到這邊,今晚為了叫部計程車,我就足足在冷風中等了二十分鐘。而且硬半夜的台北市竟然還會塞車,差點沒讓我氣得吐血!」茉莉氣呼呼地抱怨。
今天是春假的最後一天,怎會還有這麼多車子在街上走?這些擁有轎車代步的成人們,難道不需要早點休息,好應付明天的工作?真是令人感到納悶。
「茉莉姊,別生氣了,我給你看樣好東西。」美珠神秘兮兮地從腰際取出一樣物品。
「這是什麼?」茉莉望著她手上那根長約一尺的黑色短型軟鞭,不明所以地問。
「對呀,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其他姊妹也好奇地紛紛圍攏過來。
「嘿!這是我才剛到手的古董啊,聽說是逼供用的,只要輕輕一打,就會很痛很痛的!」美珠握著鞭柄揮了揮,露出噯昧的笑容。
「原來是情趣用品。你買這幹啥?」茉莉隨手接過來,好奇地用力揮了幾下,軟鞭發出「咻咻」的聲音,聽起來滿唬人的。
「哎呀,這不是情趣用品。」美珠斜睨她一眼。什麼情趣用品嘛!淨想些有的沒有的。「這是逼供用的刑具。雖然它的製造年代不詳,但卻是件真正的古董哦,還是朋友特地從大陸帶出來送我的,非常珍貴哦!」
「美珠,你一定被騙了,這哪是什麼古代刑具,前些日子我在東區的一家情趣商店還見到一模一樣的東西哩。」茉莉故意捉弄她。
「才不呢!我相信我的眼光,這玩意是古時候的東西。」美珠十分有把握。
「好啦!算你厲害。不過,美珠,你買這鞭子要做什麼?鞭答男人嗎?」
「用來防身的啦。而且心情如果不爽的話,可以順便揮它幾鞭出出氣,挺有效的。」美珠喜孜孜地說。
「這鞭子好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茉莉握著它愈發感到心寒,渾身不舒服,連忙將它還給美珠。
「不可能的啦,這玩意才剛出土不久,除非你上輩子用過它,否則絕不可能見過的。」
「既然是大陸的古物,你朋友怎麼有辦法將它弄出來?」
「嘿!那位姊姊厲害得很,這點小事難不倒她的啦!」美珠得意洋洋的揮了揮鞭。
「喂!別亂揮,不小心傷到人可就麻煩了。」茉莉提醒她。「對了,葉奇呢?怎麼沒看到這傢伙?」自從昨天碰面後,就再也沒看到他人。他該不會被她那一拳給打死了吧?
「葉……葉奇?我不知道,他不曉得又跑去哪裡了。你不用管他啦,茉莉姊。」美珠支支吾吾地扯謊。已經一點半了,他和龍少虎的比劃應該結束了,不知他是生是死、是贏還是輸?真令人擔心。
「你們呢?有沒有看見他?」茉莉轉問其他人。
「沒……沒有。」大伙異口同聲地猛搖頭,神色極不自然。
「你們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吧?」茉莉見姊妹們神情有異。不禁懷疑了起來。昨天和葉奇見面時,他也是這種畏縮的怪模樣?大伙究竟在搞什麼鬼?
「怎……麼會呢?茉莉姊,你別亂猜啦,我們一起下去跳舞,好好玩它一個通宵!」為避免事跡敗露,美珠連忙想拉著茉莉下場跳舞。
「等等,美珠,龍虎幫的戰帖是你叫葉奇送去我那裡的嗎?」靈光一現,她忽然想起了什麼。
「是……是的,是我叫他送過去的。」美珠顫抖的說。慘了,紙快要包不住火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提前從日本回來,嗯?」茉莉沉著臉,神情陰霾。空氣中頓時透露著不尋常的詭異與不安,一觸即發。
「對……對不起,茉莉姊。」美珠無話可說,只能低下頭來直道歉。
「混帳!你該不會擅自決定,叫葉奇代替我去送死吧?是不是?」茉莉抓起美珠的右腕怒問。
她早該想到這一切似乎全都透露著不對勁。葉奇沒有道理會守在她家門口等她回來,而美珠更沒有理由無緣無故向她借一堆她常用的東西……
當時的葉奇一定感到進退維谷,所以才會呆站在她公寓門口。這小子就是這樣,只要一遇上自己無法解決的難題,就會想到要找她幫忙。但是這傢伙連求人的勇氣都相當欠缺,每次都習慣站在門口猶豫,卻不敢真的踏進去找她。
「茉莉姊,我知道我這麼做你一定會很生氣,可是——」
「不好了,不好了!」美珠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連串相當慌亂的聲音打斷。「葉奇他……」一位勁裝打扮的應援團團員神色驚慌地自外面衝進來。
「葉奇怎麼?快說!」茉莉急忙抓著她問,旁邊的美珠及其他姊妹同樣也十分緊張。
「茉莉姊,葉奇他偽裝你的事被龍少虎拆穿,結果龍少虎一氣之下將葉奇狠狠扁了一頓。他還嘲笑茉莉姊是貪生怕死的縮頭烏龜,所以他要依約接收我們應援團的所有地盤,現在正派了一大群龍虎幫的癟三拿著傢伙前往我們的總部。我們該如何是好,茉莉姊?」這位奉命暗中保護葉奇的女團員上氣不接下氣地嚷著。
「葉奇現在人呢?」茉莉急問。
「我們已把昏迷不醒的他送去醫院急救。」
「什麼?昏迷不醒?!葉奇的狀況如何?有沒有危險?」茉莉的心臟猛地跳了一大下。
「這個……急診室的醫生說,由於葉奇有顱內出血的現象,必須立刻動手術:而且葉奇的情形很不樂觀……有生命危險。」
「有生命危險?!」她神情凝重。「哼!現在事情搞成這個地步,都是你們自作聰明所惹的禍。如果葉奇沒事也就罷了,若他就這麼一走了之,我要如何跟葉伯伯及葉伯母交代?混帳東西!」茉莉緊握拳頭,狠狠捶了牆壁一拳。
「茉莉姊,你不要這樣,都是我不好,不該擅自作主……」
「好了,不要說了。有任何事情等會兒再解決。我現在要立刻趕到總部修理那群混蛋,願意去的人就跟我走,不想去的就到醫院等候葉奇的消息。還有,我要應援團總部四周維持淨空,不要讓條子及其他閒雜人等來干擾我們,知道嗎?」茉莉有條有理的吩咐著。她的語氣冷靜異常,美麗的臉上不同於平常的吊兒郎當,令人不寒而慄。
「茉莉姊,你要親自出馬,大幹一場?」
「嗯,我要龍少虎後悔惹上我。」她快步走出舞廳,身後跟了一大群姊妹。
「可是……我聽說龍少虎身上有槍。」美珠不安地提醒她。
「嘖!他的槍未必會比我的刀快。你就別瞎操心了,美珠。」
血債血償,就算是賠上這條小命,她也要替葉奇討回公道!
星河學園應援團總部
「白茉莉,現在才出現未免太遲了吧!」龍少虎沉笑一聲,放肆的眼睛不停地打量她曼妙的曲線。
「廢話少說,叫你們所有人統統給我死出來!」面對被搗得面目全非、滿目瘡痍的應援團總部,茉莉心底生起一股熊熊怒火。應援團總部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皆是她六年來和姐妹們並手並足打拼出來的,現在所以辛苦建成的一切,卻被眼前這些不入流的太保們一一搗毀……
「住口!你這個囂張的女人,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什麼能耐,竟敢欺負我龍虎幫的弟兄,甚至還強迫拍了他們的裸照,把龍虎幫的尊嚴踐踏在地。今晚我一定要替弟兄們出氣,好好治一治你這個不男不女的男人婆,再把你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剝光,然後……嘿嘿嘿!」龍少虎淫邪地盯著茉莉。
「就憑你這種鬼德行也想學貓兒偷吃腥,哈哈哈!」茉莉毫無懼色的大笑三聲。「現在是三更半夜,你這隻豬哥怎麼還在流口水作白日夢?!想看本姑娘的裸體?可以!只要你有本事就盡量上吧!臭男人。」眼前這位個子肥壯、留了兩撇鬍子的混帳男人,竟敢將葉奇整得死去活來,她暗自發誓絕對不會讓他活著走出這裡。
「好!這話可是你說的。為了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我們就來個一對一決鬥,今天我要把龍虎幫和你們應援團的過往恩怨做個清算。快點把你的傢伙亮出來,讓我看看你準備用什麼來對付我?球棒、鐵條、還是小匕首?」龍少虎戲謔地看著她,花時間來對付這種高中小太妹根本是在浪費他的精神與體力,他就不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有多大的本事,競將龍虎幫整得人心惶惶,非得要他親自出馬才行。
「修理你這個大混混,那些小玩意怎麼搬得上檯面?美珠,把傢伙拿過來。」茉莉沉笑一聲。
「是的,茉莉姊。」美珠應聲,隨即將手上一捆白布包裡的長形物體交給她。
「龍少虎,你也算是半個日本人,我手中這玩意你應該不陌生才對。」茉莉從白布中抽出一把鋒芒銳利、亮晃晃的武士刀。
「你會使刀?」龍少虎顯然吃了一驚。由她取刀的熟練動作,還有握刀的那種氣勢及自信,可以看得出白茉莉不是隨便拿把刀來唬人的。
「要不然你以為我這大姊頭是當假的?廢話少說,動手吧!」她雙手握刀,擺好攻擊姿勢。
「很好!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我還沒見過像你這種黃毛丫頭,膽敢不怕死的拿著刀對付我。的確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不知天高地厚。」龍少虎很快又換上一張冷靜的面孔,嘲諷著。
「別囉唆!快把你的傢伙拿出來,」茉莉不耐煩地叱喝一聲。
「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們龍虎幫的厲害。」一說完,龍少虎從西裝內抽出一把手槍,毫不客氣地指著茉莉。
「哼,我就知道你會拿槍出來,所以本姑娘這回是有備而來。」茉莉邊說邊將身上的外套打開。
「炸……彈……」龍少虎的眼珠子差點沒嚇掉。只見好幾十個鎖上安全栓的黑色手榴彈,靜靜地排掛在白茉莉所穿的皮背心上。
「沒措,只要你一扣下扳機,我們大家就同歸於盡。你有種就開槍呀!王八蛋。」茉莉十分得意地笑著,手中的武士刀正伺機而動,決定先砍下他的右手臂。
「難怪我覺得奇怪,你怎麼有膽子只帶一個嘍囉來赴死?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龍少虎悶哼一聲。
「知道就好,你覺悟吧!」一說完,茉莉高舉起銳利的武士刀準備替葉奇報仇,誰知道……
「往手,茉莉!」上杉謙信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一手抓住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無法揮刀。
「謙信大哥,這不關你的事。快放開我,我要砍死這王八蛋!」茉莉掙扎地喝著。
「茉莉,別做傻事,這傢伙不值得你把下半輩子賠進去,你殺了他是要坐牢的。」上杉謙信提醒喪失理智的她。
「我不管,至少也要砍下他的一隻手,否則葉奇就白白犧牲了。你不要阻擋我,謙信大哥,要不然我連你一起砍。」已被氣憤沖昏頭的茉莉絲毫不肯讓步。
倏地,「啪」的一聲,上杉謙信的一巴掌火辣辣地落在茉莉的臉頰上。
茉莉先是一愣,然後難以置信地怒視上杉謙信。「你……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不是打你,只是讓失去理智的你冷靜下來,以免做傻事。」上杉謙信扳開她的手,將武士刀取走。
「你根本不瞭解我現在的心情,只要能替葉奇出口氣,就算因此坐牢我也心甘情願。你為什麼要阻止我?」茉莉撫著腫賬的臉頰,氣恨的質問上杉謙信。
「就因為我瞭解你現在的心情,所以才會阻止你。葉奇受傷的事,我會替你討回一個公道。我保證!」上杉謙信彎下身來安撫她。
「誰希罕你的保證!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臭男人,我恨你們!」茉莉神情激動地推開上杉謙信,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茉莉姊,等等我……」美珠見狀也追了過去。
「唉,真是拿她沒轍。」上杉謙信低歎一聲,眼神跟隨著奪門而出的茉莉,直到她消失無蹤。
「你……你是……上杉謙信……」愣在一旁的龍少虎伸出顫抖的手,顫著聲音地打量他。
「嗯,好久不見,阿虎。」上杉謙信回過頭來,冷笑一聲。
他那銳利的眼神通得龍少虎因過度害怕而不住的輕顫著。
「龍老大,你還好吧?這囂張的傢伙是誰呀?」其他的弟兄不明就裡的扶著龍少虎問。
「他……他是……」龍少虎吞了吞口水,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我這個囂張的傢伙是他老爸的忘年之交.拜把兄弟,也是這小子包著尿片到處跑時,口中所喊的上杉哥哥。」上杉謙信索性替他接了口。
「你……你怎麼會在台灣?」龍少虎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地問。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這小子不好好待在日本,卻跑來台灣放肆,要不是看在你是龍太郎的獨子,我才懶得出手救你,讓你一刀被茉莉砍死。」上杉謙信毫不留情地踢他一腳。豪氣萬千的滕本龍大郎生了這麼一個混吃混玩、欺善怕惡的癟三兒子,真是家門不幸。
「上杉大哥,是白茉莉那婆娘欺人太甚,所以……」
「夠了,我相信如果你的弟兄不招惹茉莉,她絕對不會故意找你們龍虎幫的碴。這件事情你們兩方皆有錯,不要再推卸責任,敢做不敢當。」上杉謙信義正辭嚴地教訓他。
「話是沒錯,可是這是我們龍虎幫和應援團的私人恩怨,上杉大哥理當不該插手才對。」龍少虎收起槍枝,不滿地說。
「我是不該救你。」上杉謙信平靜地說。
「你……」龍少虎為之氣結。
「要不是不希望看見我未來的老婆手上那把傳家寶刀沾染上你的污血,我一定會袖手旁觀、欣賞你被茉莉慢慢肢解的淒慘死狀。」上杉謙信揪住他冷視著。
「你未來的老婆是……是白茉莉?」他快昏了!
「如假包換。」上杉謙信的嘴角微揚,
「那麼你說……你究竟想怎樣?」龍少虎提心膽地問。惹到笑面虎的女人,算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很簡單,為了給你這渾小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我要你切下左右手各兩根手指。」他的俊容冷若冰霜。
「什麼?你太狠了吧!上杉大哥,給你四根手指,我龍少虎不就成了廢人一個?!不行,我絕不給!」他緊握住自己的手,冷汗直流。
「不給也行。反正今天只是四根手指,明天我就要你的雙手雙腳。阿虎,我們雖然很久沒見面,但你也該知道我的脾氣,想要的東西若無法到手,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是殺人放火,用搶的、用偷的,我也要想盡辦法得到它,你明白嗎?」上杉謙信緩緩逼近龍少虎,雙眼露出陰狠無比的凶光,邪笑著。
「你不是人,是魔鬼!是惡魔!」龍少虎歇斯底里地吼叫。
「哼!在戰國時代已有人罵我是惡魔,我早就習慣了。賠罪的事,你自己看著辦!」上杉謙信冷笑一聲,隨即邁開步伐轉身離去。
「別得意,上杉謙信,我會到東京的上杉家告你一狀。你要本少爺的手指頭,我就要你一輩子被罰在山裡修練,你等著瞧!」龍少虎神情氣憤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龍老大,你要做什麼?你該不會把那男人的狂語當真吧?」龍虎幫的其他弟兄紛紛阻止他做傻事。
「統統給我滾開!你們不瞭解那魔鬼,上杉謙信說話算話,說一不二。我今天若不識相地給他四根手指,明天他真的會派人來要我的雙手雙腳,他是個不折不扣、毫無人性的魔鬼。」龍少虎拿著刀的手不住地顫抖。
「龍老大,你幹嘛怕他?你身邊多得是槍枝軍火、黑道弟兄,要是真拼起來,也未必會輸給這傢伙。況且,他不是說和你父親是忘年之交,只要你去向滕老求個情,他應該會看在老朋友的面上,不再追究這件事才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小太保開口說道。
「你們不懂!你們不會懂的!上杉謙信表面上是個生意人、企業家,但他卻是日本戰國時代最可怕的殺人魔王織田信長的轉世。這傢伙一出生就擁有邪惡的力量,能夠隨心所欲弄死他所討厭的人,要不是他的一部分能力被高僧封住,恐怕早就無法無天,根本沒有人能制得住他。」龍少虎面貌扭曲,極度痛苦。
這些極高度機密的事情全是他偷聽父親和上杉謙信的談話所得知的。若非他親眼瞧見上杉謙信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家中那只對他吠叫不已的狼犬弄死,打死他也不相信上杉謙信會有如此可怕的邪力。所以他從小就非常怕他,一直到現在事隔十多年,他仍然相當畏懼見到上杉謙信,每次只要他一來家裡和父親談事情,他一定溜之大吉、逃之夭夭。
「龍老大,如果他真的殺了那麼多人,早就該被警方逮捕入獄,怎麼可能一直逍遙法外?不合理呀!」
「這就是他真正可怕的地方,被弄死的人或動物總是暴斃而亡,既無外傷也無內出血,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有他殺嫌疑。」龍少虎心有餘悸。
「老大,你真的要砍下自己的手指頭?」
「嗯,事到如今也只有順他的意,我別無選擇。」他神情凝重地點頭,拿起手中的匕首一揮而下……
「龍老大!」
如水注般的鮮血噴灑而出,像極了夏日祭典上絢爛的紅色煙火……充滿危險與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