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竹拿著遙控器有氣無力的轉換頻道,從一到九十九,不知道來來回回按了多少 次。她身體斜躺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眼睛直盯著電視螢幕。
他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等到南宮霆回來,看他最近到底在忙些 什麼。其實說穿了,還不是自己極度的想念他,說實在的,過慣了有他陪伴的日子,一 時間還真不習慣他不在身旁,他真是容易引人犯罪,想到這兒,她笑了笑。
想著想著,夏可竹打了個呵欠,唉,她快撐不住了。她打了打自己的臉頰,想保持 清醒,然與瞌睡蟲抗戰了幾個小時後,她法力終究不敵,開始沉沉睡去,愈睡愈沈…… 凌晨三點零五分,南宮霆輕輕的打開門,生怕吵醒正在睡夢中的夏可竹。這幾天和她避 不見面是怕她步上丁靜柔的後塵,他真的無法再一次忍受那種失去最愛的痛苦,他情願 被她誤會、被她恨,也不願她受到任何傷害。
他暗自打算,等到事情結束後,他一定要跟夏可竹求婚,到一個他們兩人的夢想之 地,無拘無束的過著美滿的生活。南宮霆計劃著,完全不知道,此時的他早已將夏可竹 擺在心裡的第一順位了。
他打開客廳的燈,赫然發現一個小身影,蜷縮在沙發裡埋頭睡著,似乎睡得很熟。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除了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小女人之外,是不會再有別人了。
他放輕腳步,坐在地毯上,看著沉睡中的她,低頭聞著她的髮香,是再熟悉不過的 玫瑰香味。他伸出手,輕撫她細緻的臉龐,長長的睫毛、小而挺的鼻子、不點而紅的朱 唇,這都是讓他愛不釋手的理由,更讓他沉迷的是,她那毫不做作、自然、活潑和善解 人意的個性,雖然有時無理取鬧得令人受不了,有時卻乖巧如賢淑的小女人般,全身上 下似乎有無限的寶物等待著被他發掘。
「小呆瓜!」睡在這裡萬一著涼了怎麼辦?」他低咒了一聲,站起身,將她抱起, 直往她的寢室走去。
「霆……」在他懷裡的夏可竹低喃了一聲。
南宮霆親了親她的額頭。
「嗯……」她向他懷裡鑽去。
他知道她睡得似乎並不安穩。到了房間,他小心翼翼怕把她放在床上,並幫她蓋上 棉被。
突然間,夏可竹抓住他的手,有些不安的低喃著,「別走……陪我。」
「嗯,趕快睡。」他安撫著,有些不忍的看著她。他知道這些天來,她天天等門, ?的就是想見到他,要他陪她。
南宮霆脫掉衣褲,躺在夏可竹身旁,摟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漸漸聽, 他也進入了夢鄉……***
早晨的陽光從玻璃窗投射入房內,一道刺眼的光線照在夏可竹的臉上,讓她有些睜 不開眼。直覺的用手腕去遮住那擾人清夢的陽光。
嗯,她似乎作了個好夢,夏可竹側了側身,換了個姿勢。
在夢裡,南宮霆把她人客廳抱上樓,把自己放在床上,接著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 還睡在她的旁邊,摟著她的腰,讓自己靠在他胸前……天啊,這夢真甜,真不想醒過來 。
忽然間,她坐起身,驚醒了過來,難道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她趕緊看向床的 另一邊。沒人,她伸出手,摸了摸枕頭和棉被,還有殘留下來的餘溫。
那真的不是夢!接著,她笑了出來。看來,他還是在乎自己的,夏可竹在心裡竊喜 著。她趕緊下了床,到浴室去梳洗一番,打算給南宮霆一個驚喜。
一會兒,她蹦蹦跳跳的跑下樓,誰知看不見半個人影。接著,她到廚房、院子、車 庫、書房、南宮霆的房間及游泳池和室內健身房……完全找不到他的身影,頓時,她又 失望了。
她跪坐在地上,倚著牆,靜靜的坐著。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她老覺得他在避著自己?她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
算了,該來的還是會來的,要是他們無緣的話,總是會有分開的一天,看開點吧! 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怎麼勉強都不會有好結果。
但心底又有一種聲音反覆的問著,自己真的放得開嗎?真的能瀟灑的離開他,把這 次當作是人生一段插曲嗎?她無奈的笑了笑,她清楚的知道,答案是「不能」。
夏可竹明白,說不在意也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所以就算無緣,她也要把握每一個 和他相處的日子。突然間,她想到和南宮奕之間的約定。夏可竹在心裡下定主意,這幾 天一定要和南宮霆好好談談,告訴他自己當初是如何來應徵,以及和南宮奕這間所串通 的事。***
「哇,聯合國大聚會啊?」剛進門的無影看了看在座幾位,調侃的說著。
「怎麼,你也閒閒的沒事做嗎?」在座唯一的女性殺手望月瞪了他一眼。
「哎呀!我還以為這世上養我者父母,知我者是望月你,誰知,你竟也如此的看輕 我……」無影唱作俱佳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著。
鬼扯!望月失笑的想,誰不知道他們這幾個有著什麼樣的童年,就以無影來說,他 小時候可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給虐待長大的,其他的不是和家族鬧翻就是棄嬰,在他們 這些人的心中,父母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把他們生下來,然後再慢慢的折磨他們罷了 ,何來「養」?更毫無親情可言。
「你們有完沒完啊?」一向不多話的雷昊開口了。和南宮傲一樣,他留著一頭黑色 和發,總是用一條藍色的髮帶束著,那老鷹般敏銳的眼睛讓人害怕。
宮崎劍真冷冷的說:「南宮家的那幾個呢?把我們約來這兒,他們卻不見人影,難 不成還在泡妞啊?」
外號冷面的宮崎劍真一頭簡單略短的學友頭,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清爽極了,那冷漠 剛毅的五官,明顯的透露著他那大男人主義的個性,尤其是他那雙有如黑浪的雙眼,黑 色的眼珠,有別於「風霆財團」另外三大殺手,誰教他是中日混血兒呢?把中、日的特 色集於一身。
而其他的成員不是中德混血,就是中美、英的混合體,還有更離譜的,就是英、法 、中、美的血統混成一身,那人當然就是無影。
宮崎劍真話才剛落下,南宮家的成員也走進了會議現場,「各位,你們還好吧?」 南宮翔那有些稚氣的娃娃臉泛起了笑容,任誰也無法想像他已經二十八歲了,走在路上 還會被認為是二十出頭的小子呢!
「奕呢?」南宮霆詢問著。
「奕今天正忙著給病人開刀,無法趕過來。」南宮哲說明著,在宮崎劍真的身旁坐 了下來。
「奕沒來真不好玩,少了一個人可以和我一起找碴,真無趣。」無影嘀咕著。
「幸好他沒來,要不然,現場不知道誰又要遭殃了。」望月有些不屑的說著。
「望月你……太令我失望了,但是我能體會你的用心,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我能接受的。」無影說完,現場爆笑不已。
「無影,別用你那破爛成語來讓我們恥笑好不好為什麼「愛之深,責之切」,少惡 心了。」南宮哲調侃著。
「好了,各位,我看我們得快點進入狀況,要不然,我們可能會屍骨無存。」宮崎 劍真瞄了瞄南宮霆。
眾人有默契的朝南宮霆那邊看去,他已經鐵青著一張臉,看來,談戀愛真的就是不 一樣。
「你們以為這是聯誼嗎?需不需要叫個外賣或下午茶,讓你們一邊聊一邊吃啊?」 南宮霆咬牙說道。
「好啊!最好外加個派,我愛死了起司派和藍莓派。」無影不怕死的說。
全部的人全捏了把冷汗,看向無影。果然,一個重約三公斤的物品正快速的朝無影 砸去,幸好,無影擁有很好的身手,被他一個轉身給閃過了。
「真小氣,一個派也能氣成這個樣子。」無影佯裝不屑的再度坐了下來。
就這樣,經過幾個小時的討論,他們已經有了要和鬼魔決戰的準備和方法,畢竟事 情總要有個了結才行。
正當大伙鬆了一口氣時,電話聲此時響了起來。南宮霆接起電話,臉色鐵青,「好 ,我馬上過去。」
「怎為了?」眾人看著他。
「可可出事了。」說完,他便衝了出去。
「可可?」雷昊疑惑的問。
「霆的新歡,也是最愛。看來,鬼魔已經開始下手了。」
無影幫他們解答心中的疑惑。
他們也尾隨其後,飛車到醫院去幫忙,名義上是幫忙,實際上是好奇,想看看誰可 以擊敗丁靜柔而代替其地位罷了。***
南宮霆以職業性的賽車速度,火速趕到醫院。在接到南宮奕打來說夏可竹出事的電 話時,他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一顆心簡直要跳了出來,不能呼吸。他二話不說,只想 往外衝,趕緊到達醫院,就怕她有了什麼萬一。
他快步的走進醫院,遠遠的便看見南宮奕站在那兒等候,他趨步向前,劈頭便問: 「可可呢?她有沒有什麼事啊?傷得嚴不嚴重?為什麼會突然被車撞到呢?駕駛人是誰 ……」
「停!你問那麼多教我先回答哪一個呢為何且這裡是醫院,請你放低音量好嗎?」 南宮奕好笑的看著南宮霆出醜。難得一次看他如此緊張,不好好捉弄他一下怎麼行呢! 看他情緒較?平穩時,南宮奕才接著說:「好,現在先請你深呼吸,請配合著我的口
令,接著吐氣,好,非常好……」
「媽的!你搞什麼鬼,到底說不說?再不說,看我會不會當場扁你。」南宮霆頓時 就要揮出拳頭。
「好好好,拜託,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她的主治大夫,尊重我一下好嗎?」見南宮 霆的臉開始一陣青,一陣白,他才導入正題,「看來,再不說我真的會當場血流滿面。 聽好,你先作好心裡準備,OK?」
這時,南宮霆開始有些不安了,難不成,可可她……不行,不管如何,南宮奕都會 治好她的,如果她有個萬一,他會要鬼魔付出代價的。他吐了口氣,「好了,你可以說 了。」
「好,是這樣的,可可她的頭部──」他刻意拉長尾音,壓低音量。
「頭部怎麼樣,是不是腦震盪?還是……」南宮霆緊張的問。
「咳,頭部大致上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他再度刻意吊南宮霆胃口。
「不過什麼?你再不說我馬上宰了你。」南宮霆再也忍不住的揪起他的衣領。
「好好好,你先放開嘛!真是小人。」他後退了幾步,離南宮霆三公尺後,才緩緩 的開口,「她全身上下除了小感冒和稍微的擦傷之外,還有些輕微的腦震盪,必須再住 院觀察幾天,其餘的器官都沒有壞掉……」
南宮奕還沒說完,南宮霆便衝進病房內。看到夏可竹睜著大眼的躺在病床上,吊著 點滴,額頭上還綁著白色的繃帶,臉色蒼白,他心疼的撫摸她的臉頰。他清楚知道,這 次的車禍絕對不是意外,而罪魁禍首除了鬼魔之外,似乎沒有其他人有能力和膽量來惹 火南宮家的人。
沒想到鬼魔真的會那麼快到台灣來,也想不到他那麼快就調查出目前和他最親近的 人,看來,他必須開始計劃一切了。
看著病床上的人,他不禁打從心底心疼。幸好她傷得並不嚴重,要不然……想起剛 才自己的反應和行?,南宮霆不禁又再次的感到矛盾。對夏可竹,他承認自己真的喜歡 她,和她一起生活的這一段時間,她的真、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讓他沉醉不已 。
矛盾的是,他的心裡不是只讓靜柔停留嗎?他說過,靜柔是他今生唯一愛的人,為 何此時全都相反了呢?不行,這幾年來,他不?任何女人付出感情,除了肉體需要,他 不曾?任何女人交出自己的心,丁靜柔為了自己而死,他永遠也不會心安的。頓時,他 心裡作出決定……***
「你怎麼沒撞死她?」一個身穿黑色衣褲的男人站在窗前,一口一口的抽著煙,用 詢問的語調問著剛進門的手下李剛。
「我……」李剛不敢出聲的看著眼前的主子,他知道自己失手的後果。
突然間,黑衣男子轉過身,怒視著李剛。那銳利的眼神讓他不由自主的冒起冷汗。
「你可知道失手的後果?」他吸了口煙,語氣中明顯的表示出不容許失手。
「屬下知道。」李剛嚥了嚥口水,趕緊替自己解釋著,「原本可以輕易的置她於死 地,誰知半路遇到警察巡邏,才讓她逃過一劫。」當時在過馬路的夏可竹,被李剛所駕 駛的車子給撞倒在地,原本他還想到車再給她致命的一擊,沒想到被巡邏的警車給搞砸 了。
「住口!失敗了解釋那些有個屁用啊?」黑衣男子用力的拍打桌子,嚇得李剛差點 當場昏厥過去。一會兒,黑衣男子又想到什麼計媒似的,大笑了起來,「給你個贖罪的 機會,幫我把那個女孩子給綁來,如果再一次失手,那你就自己了結吧。」說完,便揮 了揮手,示意李剛退下去。
哈哈哈……看來,他調查的一點也沒錯,那個女孩對南宮霆而言真的非比尋常。說 實話,要他獨自對付南宮霆真是有點吃力,那傢伙太過精明幹練了,如今,南宮霆的弱 點正在他的掌握中,看來,真是天助他也。他又再度大笑。
一會兒,他突然看向窗外,點燃煙,一口一口的抽著。黑魔──他的弟弟,從小他 最疼愛、最親近的弟弟,和他一起打拚天下,一起對抗敵人,逃過無數次死神的召喚, 如今,卻為了南宮霆死在南宮睿夫的槍下,害他失去唯一的親人,最親愛的人!他怒吼 了一聲,拿起桌上的槍,準確無誤的朝槍靶紅心開了一槍。
他要讓南宮霆再次嘗嘗失去最愛的滋味,再慢慢的折磨他至死,讓南宮睿夫痛失愛 子,要南宮家血債血還。
「哈哈哈……」他仰頭瘋狂大笑。***
白雲飄飄,陽光柔和的照著大地,滿園的花朵也佈滿了微笑,隨著微風搖曳生姿, 似乎也想要在夏季的最後,好好的享受陽光的溫暖。
夏可竹躺在最愛的吊床上,閉目養神。算一算都快開學了,從她出院到現在,也快 半個月了,這期間,南宮霆來看自己的次數用十隻手指數都數得出來,只有剛開始住院 時,他一天固定來一次,結果幾天後,就變成四天一次、五天一次,直到現在,她都還 沒見過他一面,搞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麼。
最近一有空,她都會到醫院去找南宮奕,詢問南宮霆的去處及作息,而答案卻令她 抓狂有時打電話給南宮霆,他只會用現在沒空、叫她好好的待在家裡、他要開會……等 借口來避開她的問題。他到底在躲避自己什麼?有種感覺令她感到強烈不安。
這幾天她常睡在客廳,早上起來時,她已經是躺在床上了,她知道是南宮霆抱自己 到房間的,但為什麼他不叫醒她呢?老是不見他的人影,難道,他真的有事瞞著自己? 她搖搖頭,想擺開一切煩人的事,算了,過幾天等他不忙的時候,再找他好好談談。
「叮咚、叮咚!」一陣門鈴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夏可竹,她跌跌撞撞的連忙起身去開 門。「你是?」夏可竹疑惑的看著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婦人。
「嗯,我是霆少爺派過來幫你忙的,你叫我王媽就可以了。」看著眼前這位女管家 ,直覺得她和霆少爺相當搭配,難怪,夫人老是叫奕少爺暗中撮合。
「這樣啊!那你請進來,不好意思,還麻煩你過來幫忙。」
夏可竹接過王媽手上的行李,扶她進門。
王媽對於她的禮貼有些感動,對她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而從王媽一進門開始,夏可竹便和她聊得不亦樂乎,不但談得來,還熱絡得很,仿 佛祖孫一樣,親近得很。
「王媽,你在鄉下的孫子好嗎?」夏可竹從王媽口中得知她有一群可愛的孫子。
「好,他們一個個都長得比我高了,看來,我真的老了。」想到那一大群孫子圍繞 在自己身邊轉啊轉的樣子,她的精神全來了。
「怎麼會呢,你還年輕得很呢!而且身強體壯的,一點也不輸我哦!」她挽著王媽 的手,撒嬌著。王媽的到來,掃除了她近來的陰霾。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對了,霆少爺呢?又去上班了啊?他那個身子早餐會被他給 累壞哦。」王媽心疼的說著。她是看著南宮家的小孩長大的,每一個都親如己出,疼得 不得了。
說到南宮霆,夏可竹的人色又黯淡下來,不過,她掩飾得很好,沒讓王媽看見。「 王媽,你也累了吧,先回房休息一下,晚餐由我處理就好了。」她勾著王媽的手回房間 ,正當她走下樓時,南宮霆恰巧進門。就這樣,兩人對峙著。
看著眼前讓自己放心不下的人,南宮霆無奈的在心裡歎了口氣。
夏可竹住院時,他為了不讓鬼魔以為她是自己最在乎的人,便克制不去看她,但是 ,他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到醫院去,有時門縫透著微微的燈光,他便知道她還 未入睡。當她坐在花園發呆時,他便遠遠的看著她,即使不能擁她在懷裡,但能看到她 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只要她沒事就好。
其實他也知道,夏可竹天天期待著自己去看她,他又可嘗不想呢?他每天必定會詢 問南宮奕,夏可竹的健康情形,以及她都在做些什麼事,而這也變成了他的必做功課這 一,而自己生怕她太累,所以麻煩王媽過來幫她的忙。
過了一會兒,才由南宮霆先開口問:「身體好點了嗎?」他刻意隱藏內心澎湃不已 的愛意。
「嗯。」夏可竹聽出他的關心,「對了,你餓了吧?我煮個東西給你吃。」看著他 似乎瘦了許多,這些日子他到底在做些什麼呢?他心疼著處。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飽了。」他硬是要自己狠下心來拒絕她。
原本的期待一時間全沒了,夏可竹忍著心疼,裝作不在意的看向別處。
「我上樓了。」南宮霆從她身旁走過,到書房去了。
「你……」夏可竹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所以的呆站在原地。突然,電話聲響志,喚 回沉思中的夏可竹,她快步走向電話旁,接起電話,「喂,你好。」她回復原來的神情 。
「可可嗎?我是心荷,最近過得如何啊?」電話的另一頭傳來死黨白心荷愉悅的聲 音。
聽見是好友的聲音,夏可竹想將所有的煩惱全傾訴出來,「心荷,還記得我上次向 你提的那個嗎?」
「哪個人?你每次都和我提到很多人啊,是哪一個啊?」白心荷裝傻的問。
「就是那個我愛上的男人。」她知道白心荷是故意的。
「喔──」白心荷刻意喔了好長一聲。
「他似乎不愛我,最近老是避著我。」說著說著,她突然大叫一聲,「他會不會是 知道我和奕串通的事了?」
「什麼事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的。」白心荷摀住聽筒拍了拍胸的問。
於是夏可竹從頭到尾述說了一次事情的發生經過,怎知,在樓上的南宮霆正好要用 電話,便「不小心」的也把事情的前後聽得一清二楚。
「就是這樣了,不知道他知道了會怎麼樣?」夏可竹擔心的說著。
「可可抱歉,我突然想起爐上在燒東西,等會兒再打給你。」白心荷說完,便掛了 電話。
「要死了,我還沒說完她就有事要忙。」夏可竹無奈的放下話筒,卻看見南宮霆寒 著一張臉站在樓梯口。他該不會全聽見了吧?她不安的想著。「你站在那裡幹嘛?」
「我不站在這裡,不就被人騙得團團轉了。」他怒視著她。
「你都聽到了?」夏可竹囁嚅的問。
「哼!?父還債?為了賺錢付學費?多老套的謊話啊,但我還是相信了,我居然相 信了!」南宮霆氣得想要扁南宮奕。
「霆,你先聽我解釋,我並不是……」她急忙的走向前。
「解釋?不用了吧,你又想編什麼老掉牙的理由來解釋?」他諷刺著。
「不是的,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住口,我不想聽,休想我會相信你,騙子!」他毫不留情的怒?。
夏可竹頓時覺得心好痛,不過她仍然想挽回他的信任,「你真的不再信任我了嗎為 難道我們之間連信任都沒有?」她挽住他的手。
「信任?哼!就是因為信任而讓我誤信了你,被蒙在鼓裡,被耍得團團轉,你想我 還會相信「信任」這兩個字嗎?你想我們之間還有信任可言嗎?我想不會再有。」
他的字字句句像針一樣,深深刺痛夏可竹的心。「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她? 自己辯解。
「別再跟我提「相信」這兩個字。」他大聲的向她吼著。
之後,便看也不看夏可竹一眼,從她身旁走過,出了大門,駕車快速離去。
夏可竹一人在屋內悔恨著,不!她不想離開他,永遠都不想,她會讓南宮霆相信自 己的,一定!***
南宮霆出了家門之後,第一個目標就是直衝醫院去找南宮奕算帳。「南宮奕!」他 衝進南宮奕的辦公室怒吼著。
正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病人資料的南宮奕直覺的抬起頭,看了怒氣沖沖的南宮霆一眼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隨即,又露出一貫的微笑,卻不知道他這種笑容更讓南宮霆火 冒三丈。
「什麼風把我們偉大的大哥吹到這裡來啊?」他站起身。
「說,你為什麼和可可串通?還騙我說什麼她?父親還債、為了支付自己的學費, 你看她可憐才讓她來當我的管家,這種老掉牙的事情你還想得出來。」南宮霆克制著自 己的怒氣,以免把這一整棟大樓給拆了。
完了,我就知道一定沒好事,聖母瑪莉亞、耶穌基督,請你們一定要保佑我免於被 扁,就算不能保留全屍,起碼也要讓我這張臉免於受害,讓我死時不用當個無名屍,起 碼老媽還能認得我,拜託,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南宮奕知道大事不妙在心裡祈禱著 。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啊!」南宮霆惡狠狠的怒視他。
深深呼吸,吐氣,「咳!是我的錯,是我要她和我串通來騙你的,但我也是?你好 啊!你……」南宮奕話還沒說完,南宮霆便揮出一拳,往他的肚子揍去。南宮奕悶哼了 一聲,這點力量對他來說還能撐,誰教他們全學過武術呢!
「既然你承認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他又是致命的一拳,往南宮奕的下 腹揮去。
為了讓老媽不對自己逼婚,付出的代價可真大,不過,這總比失去自由好上幾倍, 再忍忍吧!南宮奕默想。
幾拳下來,南宮霆也有些氣消了,不管如何,南宮奕還是自己的親弟弟。「我限你 一個月內把她送走,要不然,你就等著替自己先找個墓地吧!」南宮霆瞪著在一旁悶不 吭聲的南宮奕。
南宮奕用手背擦著嘴角的血?,「你不愛她嗎?」他一針見血的問。
南宮霆停頓了一下,隨即說「愛?除了丁靜柔,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說完,他 便走出南宮奕辦公室。是嗎?自己真的不愛夏可竹嗎?他反覆的問著自己。
南宮奕用別有深意的眼神看著南宮霆漸漸消失的背影。唉!
有的人就是盲目得不知道自己早已陷入萬劫不復的愛情裡,還自以為能控制得了自 己的情慾,真是白癡一個。
哦,天啊!他這火爆大哥還真的是一點也不留情,下手真重。這下子不知道又要引 起多少人的側目了,看來,自己今天又要「加班」了,要不然,他還真不敢想像,這樣 子走出去的後果是如何。
為了可以免除老媽對自己的迫害,就得放棄形象,被揍得鼻青臉腫,就像調色盤一 樣,五彩繽紛的,這下子不被那群「好兄弟」取笑幾個月是不可能的了。不過,這樣可 以換來「終生不婚」倒是值得的,想到這裡,他不禁想大笑出來,誰知才輕輕的牽動嘴 角,就痛得讓他輕呼一聲。媽的!總有一天,他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
唉!這是第幾天了?夏可竹背著背包,無力的坐在沙發上。
從開學到現在,她每天總是晚出早歸的,?的只是看能不能碰到南宮霆,向他解釋 一切,挽回他們之間的感情只要一沒課,她便會馬上回家,在家等著,但是沒有一次如 願的。
難道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嗎?不!她不要這樣,不管如何,今天一定要見到他 。夏可竹迅速的上樓換衣服,換了個背包,準備到南宮霆的公司去找他。
「王媽!」她喊著。
「什麼事啊?」王媽身著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
「王媽,我先去公司找霆,中午不回來吃了,抱歉,讓你白忙一場。」夏可竹不好 意思的說。
只見王媽笑了笑,「無所謂,你們小倆口在外面吃一頓燭光晚餐也好。看看你們多 久不曾見面了,唉!真不知道霆少爺在想些什麼。」她歎了歎氣。這倆口子之間的事, 她多少也知道一點,明明愛得要死要活的,偏偏天天避不見面,連個招呼也不打,只會 在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詢問她這個老太婆對方最近過得如何。
「王媽,跟你說過了,我和霆沒什麼的,別想那麼多。」夏可竹無奈的解釋著。還 不快去,等會兒要是他離開了公司,你不就白跑一趟了嗎?」王媽拍了拍她的手。
「嗯,那我走了,王媽,這裡就麻煩你了。」她親了一下王媽的臉頰。對夏可竹來 說,王媽就好比她的外婆。
夏可竹在巷子外攔了部計程車,在車上,她反覆的想著到了公司要講的話,以及怎 麼面對南宮霆。她想,事情一定會有轉圜的餘地,南宮霆一定也和自己一樣,深愛著對 方。***
風霆財團大樓「對不起,小姐,我找你們總裁。」夏可竹對接待小姐微笑著說。
「抱歉,你有預約嗎?」
「沒有,不過,他有叫我今天來找他。」為了見到南宮霆,她只有說謊了。
「這樣啊!不過,總裁現在正在開會,還是你留下姓名,我幫你通知。」接待小姐 有禮貌的說著。
通知他剎那不就沒戲唱了嗎?「不用了,那我到他的辦公室等好了,既然他在開會 ,我想,他也不希望這個時候有人打擾他。」她刻意的說明。
接待小姐當然也不敢在總裁正在開會的時候,打擾到他,「那好吧!既然總裁有叫 你今天來找他,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語氣乃充滿懷疑。
為了不讓接待小姐懷疑,夏可竹從背包內拿出一張小紙條,「喏,這是你們總裁的 簽名。」她刻意拿到接待小姐眼前。這還是她去求南宮奕「代簽」的咧!她早料到地發 生這種問題了,像這種大公司對來訪的人,通常都相當嚴謹。
看到了「證明」,接待小姐當然就不敢造次,「小姐,那我帶你上樓。」
「不用了,你告訴我幾樓,我上去就行了。」
得知南宮霆的辦公室位置後,她便趕緊上樓,以免穿幫,夏可竹得意的偷笑著。 ***
夏可竹坐在沙發上,等待著南宮霆。開會怎麼開那麼久?都已經三個小時了,還不 見半個人影,她等得都快睡著了,只差沒用筷子把眼睛撐開。
正當她處於迷迷糊糊之間,忽然聽見有人講話的聲音。她快速的站起身,等著南宮 霆開門,打算給他一個驚喜。但是,眼前看到了令她不敢相信的一幕──一個身穿緊身 洋裝的惹火女郎,正挽著南宮霆進門。
「你怎麼會在這裡?」南宮霆有些訝異。
「我不能在這裡嗎?」她瞪著女郎挽著南宮霆的手。
南宮霆知道她正在氣什麼,「安琪,你先下去。」
安琪有些不依的放開手,轉身離去。
「有事嗎?」他裝作沒什麼事發生。
「這就是你每天「忙碌」的理由?」夏可竹有些冒火。她等了這麼多天,等到的卻 是這一幕。
「我什麼都要向你報備嗎?」南宮霆走向辦公桌前。
沒錯啊!他是不必向自己報備什麼,不是嗎?她無奈的想。
「難道你還在氣我?」夏可竹直截了當的問。
「哼!有必要嗎?就當作是學一次乖,以免再次受騙。」他不屑的輕諷著。
「你能補償什麼嗎?還是,你還想要什麼?」他故意把她說得不堪。
夏可竹慘白著一張臉。他怎麼可以把自己想得那麼下流?「我……我從沒想要過你 的任何東西。」她強忍著淚,不讓它流下來。
「是嗎?」南宮霆刻意忽略夏可竹那令人心疼的臉。「你想我還會相信一個女騙子 說的話嗎?」
女騙子?!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只是個女騙子?夏可竹原本強忍的淚水一下子傾洩了 出來。
「別以為流幾滴眼淚我就會相信你。」南宮霆轉過頭去,不讓自己心軟。
夏可竹沒辦法停止自己的淚線,她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哭得那麼傷心。
「別哭!聽到了沒有。」他吼著。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才肯相信我?」夏可竹抽抽噎噎的說。
南宮霆狂怒之下,用力的拉起蹲在地上哭泣的她。
「好痛。」夏可竹輕呼一聲。
南宮霆這時才發覺她的手腕被自己抓紅了,他鬆了點力,「別哭了。」他替夏可竹 擦了擦眼淚,心疼的吻了吻在她頰上的淚水。
「你……」夏可竹不知道怎麼對他說。
「別哭,我會心疼的。」他把她拉進懷裡。
在他懷裡夏可竹忍不住低泣著。
南宮霆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不由自主的吻上她,一解這段日子來的思念。從剛開始 疼惜的吻,變成了深入而柔情,品嚐著自己思念多時的甜蜜。
夏可竹也配合的用手環繞著他的頸子,雙手不停的撫摸他的背部。
這讓南宮霆的慾火更加沸騰。他突然用力的抱起她,讓她坐在辦公桌上,解開她的 襯衫扣子,親吻她雪白的頸子,在她身上印下無數個愛的印記。慢慢的,他愛撫著她。
夏可竹也忍不住的輕吟著。多久不曾和他如此親近了?她正慶幸著彼此的誤會冰釋 。
「親愛的,你總是讓我如此愛不釋手。」南宮霆在她耳邊廝磨著。
夏可竹全身顫抖。「我愛你,霆。」她回吻他。
南宮霆沒有出聲。
「你原諒我了嗎?」她用殘餘的理智詢問。
她的話「轟」的一聲,驚醒了沉醉在她身上的南宮霆。僵直了身體,他拉開兩人的 距離。
這個舉動讓夏可竹不解。
「你走,我不會原諒你的,走!」南宮霆惡狠狠的趕她走。
「你說什麼?」夏可竹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居然趕自己走?!
「我叫你出去,我要清靜一下,聽清楚了沒?」他怒吼著。
對自己剛才的行?感到忿怒。
「我真不敢相信!我想,我們還是先不要見面的好。」夏可竹快速的穿好衣服,正 要走出去時,回頭看了他一眼,「我最後一次向你說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相信 我,哦!不,或許你再也不會相信我的話,但是,有一句是我的真心話,那就是──我 愛你。」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南宮霆一臉的不知所措。「Shit!」他用力的摔著桌上的東西,連骨董花瓶也 無一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