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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寵壞你 第五章 作者:殷芙

  「劭月她跑掉了?」柳星羽握著話筒,不是全然的吃驚。剛從宿舍浴室沖澡出來,還沒走回房間就被喚到樓梯間接電話,她正拿著大毛巾擦拭滴著水的秀髮,早知道這通電話是通知意外事件,因為會打給她的電話極少,整個早期能有幾遍就稀奇了。

   「對,那個小麻煩又開始製造麻煩了。」柳望日在台北的另一頭宿舍,同樣是在樓梯間裡打著電話,煩躁地梳弄劉海,她是知情的,也是「贊助者」,天曉得剛剛慕珍打電話來的時候她裝吃驚裝得多辛苦。

   「慕珍打電話到你那裡找劭月,然後叫你通知我?如果劭月是玩真的,她就不會躲到我們這兒了,因為這裡是一定會被找的地方。」涼風從陽台徐徐吹入,身上水氣未干的柳星羽打了個哆嗦,想趕緊結束這對話,回房吹乾頭髮。

   「反正,一切以確定劭月安全為優先,至於劭月回不回家,慕珍說什麼都會順著她,她找你以後,馬上通知慕珍。」柳望日盡責地傳遞完訊息,在心中大吃三聲無奈,可惡的柳劭月,沒事離家出走搞得她們兩個小輩裡外不是人幹嘛!

   「為什麼你好像很篤定她會找我?」柳星羽嗅出不對勁,一反剛才不熱中的態度,拉著旁邊的鐵凳坐下,事情有了疑點,她不搞懂不罷休。

   劭月如果有事她會幫忙,但是她看不過當所有人一頭熱的時候,望日以自己的標準以為「盡到責任」,然後在一旁吃爆米花看戲。

   「噢!」柳望日拍額,她沒事語氣那麼置身事外幹嘛!害她現在不能置身事外了,「我昨天打電話給劭月,她就順便告訴我她要離家出走的決定了。」坦白從寬。

   「你!」一堆責怪詞句都還沒想到,星羽的話就被打斷。

   「我匯了八千給她,其他的事我不管了。」望日對電話聳肩,一如她出口的態度。

   果然。柳星羽聽了差點折斷聽筒,張口正要講話,又被望日截了去。

   「我們要相信劭月不會笨到被騙、被拐,或是遇到任何社會版常常寫,但是在她眼中微不足道的事件。」她想起劭月這個表妹從小不曾間斷的豐功偉業,包括抓偷車賊、自家隔壁深夜潛入欲對老闆娘施暴的強暴犯、百貨公司扒手,還有數不清的路見不平事件。

   所以昨天劭月的學校出了事,她直覺地打電話給劭月,認為麻煩事一定跟這小麻煩脫不了干係。

   「你太放心了。」星羽也同時想起,被她倆戲稱「小麻煩」的劭月是惹過多少麻煩,而且解決了多少麻煩才得來這個綽號的。

   「是你太不放心了。」望日將「了」字拉得特別長,帶有些並譏誚。

   「昨天省中的事,會不會和劭月離家出走有關?」集體械鬥是這兩天不算小的新聞,依她對望日愛探聽的性格的瞭解,望日昨天會打電話給劭月,一定就是為了打探什麼第一手消息,結果給望日打探到柳劭月要離家出走的第一手消息。

   「絕對有關。」望日偵探般的敏銳立刻覺醒,「不過和我無關。」她只喜歡做旁觀者,可不想成為當事人。所有的狀況,她等事情告一段落以後,再像聽故事般隨便聽哪個人說說就好了。

   「反正我就是要等劭月找上門就對了。」真是的,每次劭月的事都推給她!

   「誰教你好欺負呢?卞次記得跑快一點呀!」柳望日輕鬆愉快,隨著呵欠聲玩笑著。

   「再跑也沒你快,這次你的庫房也損失不小,就饒過你。」她柳星羽的個性真的這麼好欺負嗎?也許只對這兩個如手帕交的表姊妹沒轍吧。

   「表妹妹有通財之義嘛!只是劭月回來以後,會被我剝一層皮下來罷了。太晚了,就這樣,有狀況再聯絡,拜拜。」

   望日電話那頭傳來不太友善的低吼,這端的星羽聽出是她們宿舍的舍監,那舍監大概又在罵望日霸佔電話了,真搞不懂,難道望日放學回宿舍後就抱著電話不放嗎?

   「輪不到你剝,還有慶元和慕珍等著呢!拜拜。」星羽後頭也出現一個同學在等電話,她臉皮薄,即使疑問未盡,還是決定讓出電話。

   掛上電話,柳星羽擦著頭髮,踱回四樓最內側的房間,一邊在替劭月那對挑不出缺點的父母感歎。不過她更擔心的是偶爾會神經少一條的柳劭月應該有留書才出走,她知道劭月有那種什麼事情都要交代清楚的個性,但是希望她別留些奇怪的東西,加重慶元的擔心以及慕珍的傷心。

   再民主開明的父母,面對女兒有點狠心、非常叛逆的逃離,也會難過,並且對女兒的安牽腸掛肚吧!

   「匡當!」一聲,紅色大門被打開了,走入了一個步履沉重的中年男子,他亦沉重地關起大門。

   挑高的樓中樓客廳,只點了蓋昏黃的檯燈,黑色的純牛皮沙發上,蜷縮著等丈夫歸來等到入睡的婦人。

   婦人聽到聲響,緩緩睜開眼睛,不一會兒便適應微弱的光線,她的丈夫正溫柔地褪下西裝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不進去裡面睡?著涼了怎麼辦?」柳慶元關心的諳氣中夾雜著疲憊。

   「沒等到你從劭月的學校回來,怎麼睡得著呢?」慕珍急欲得知劭月的消息,瞥見他帶回的空書包,淚水濕了眼眶。

   沒有預警地,一個好好的孩子,到了放學時間,既沒補習也沒事先捎個電話回家,就這麼過了七點、八點、九點都沒有蹤影,即使她本來只有一點擔心,但在撥了十幾通電話還找不到人後,擔心已擴大到吞噬了她。

   十點半,打完最後一通給望日的電話還是找不到人,慶元便決定到學校一趟,慕珍在家裡等著,等著女兒用調皮的語氣捎來消息,並等著丈夫帶回女兒,但是等到了夜半,她等到的還是失望。

   看著沒了主人在身邊的空書包,慕珍積蓄整晚的熱淚淌下。

   「哭什麼!劭月八成是離家出走,不是你想的遭到意外,或是被綁架了。」慶元低斥。當看到靜靜躺在女兒座位裡的書包時,他大概猜到了所有,他延遲一個鐘頭回家,是因為省中的教官盡責地帶他在校園裡蹩了一圈,還到各個樓頂察看,深怕學校多條跳樓自殺的孤魂。

   在知道女兒是離家出走時,他不否認他也大大鬆了一口氣。

   「離家出走?可是,社會這麼黑暗……」

   「女兒應付不來嗎?」

   被快速反駁,慕珍梨花帶淚地想了一會兒,然後放心的點頭。

   「那她今晚睡哪兒?要是……」

   「你以前都睡哪兒?也有良心經營的旅館,她會挑的。」他想起老婆剛結婚時也有好幾次杳無音訊的紀錄。

   慕珍突然住口,女兒離家出走,似乎把丈夫的陳年回憶給勾了出來。

   「你還在生氣嗎?那麼多年了。」她心虛地觀察丈夫的表情。

   「你也記得當年莫名其妙就離家出走的事?」慶元的火氣,被這麼一問反而大了不少。她這個母親真是「好榜樣」。

   「我解釋過好幾百遍了,那時候剛嫁給你,我為了想當個好妻子,拚命給自己壓力,結果過度自我要求的生活讓人想逃,我不過是想換個獨立生活的空間,尋回應有的步調,最後我不也回來了嗎?」她歉疚地握著丈夫的手。

   「劭月應該遇到了同樣的情形。」慶元回應的執起了妻子的手,兩人回到臥房,折騰了一夜,都累了。

   「那我們只能等她回來?」手上還是拿著書包,慕珍似乎在扁平的袋子內摸到了東西,「慶元,一封信!」慕珍拿出一張寫了兩行字的小信箋。

   慶元、慕珍:

   雛鳥被自己想學好飛行的壓力壓垮了,離巢散心幾天。

   放心,雛鳥翅膀還沒長便,不放一去不回的。

   不乖的女兒上

   夫婦倆看完留書,兩人臉上的表情皆是不曉得該怒還是該笑。

   「女兒也只有台北可以去了,我明天上台北找望日和星羽,叫她們負責逮劭月回來,好打她一頓屁股。」慶元最後還是輕笑出聲。

   「劭月要躲的話,我們是不可能找到的,就算再理性地告訴自己劭月是安全的,卻依然會擔心。」慕珍畢竟是柔弱的女性,臉上寫滿無助,只能依靠她的天、她的丈夫。

   「別想了,劭月一定不希望她的事讓親戚們知道,所以你要保持好神色,多少睡一點,嗯?」慶元幫兩人蓋上被子。

   該怎麼處理女兒離家出走的事,他已經有了打算。

   「噢。」慕珍閉上眼,心底還是充滿了女兒的身影。

   即使有眠,忐忑不安的夜還是難熬啊!

   今晚大伙的電話線一定忙到打結。

   柳劭月趴在柔軟的彈簧床上,手中拿著遙控器無目標地選台,臉上是惡作劇的笑容,而身上僅在沐浴後圍著一件大毛巾。

   愜意呀!

   兩腳晃啊晃,她想像自己從明天開始要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首先,是找尋住所,身上僅有望日資助的八千元,在找到工作並且領到薪水之前就靠這一點錢了,今晚的住宿費已經花了不少。

   說到住宿,找間正派而且她敢踏入的Hotel可差點走斷她兩條腿,今晚放學後參加完排球比賽便搭火車上台北,整晚不知從台北、松山兩火車站之間來來回回幾遍了,肩上手上兩個大包包,好幾次經過警察局門前,她要用盡自制力才有辦法假裝不心虛。

   本來打算在公園坐到天亮的,因為放眼望去,所有的賓館掛的招牌花花綠綠,出人的分子龍蛇混雜,她連一步都不敢靠近。

   最後,真的快放棄了,才給她看見這一間樓看豎看都窗明几淨的賓館,那賓館的一樓是間蒙古烤肉店,而後頭似乎是一間舞廳,但她怎麼看都覺得這間賓館不危險,躊躇了良久,她終於提起勇氣踏入,果然沒讓人失望。

   二樓的櫃檯坐著一個親切的歐巴桑,她填完資料以後就得到了這間房間,讓走了三個多小時的雙腳得以休息。

   揉揉腫痛的雙腳,未來的日子還要走不少路呢,她期待明天,今晚就好好地休息吧!

   「咚!咚!」

   門口傳來細小但清楚的敲門聲。

   「誰?」柳劭月倏地從床上彈跳起來。

   不可能那麼快就有人找來了吧!如果真是慶元找到她,回去後她就不跟慶元學搏擊了,她要學當偵探的功夫。

   「柳小姐,我是賓館的服務生,請開個門。」門外傳來客氣的女聲。

   「呃,好。」她走一步穿一件衣褲,把剛褪下的體育服套了回去,快速地跳到門口握住門把。

   深呼吸,如果來人不是找她的,被看出破綻就慘了。

   「柳小姐,」門開了,女服務生有禮貌地點頭致意,手上拿的是柳劭月剛剛填寫過的房客資料簿,「你還沒成年吧?」

   「對。」看向填著出生年月日的那欄,柳劭月點頭。沒成年不能住賓館嗎?糟糕!

   「這……未成年來賓館開房間,我們業者被臨檢到是要受罰的,所以我們得報警。」女服務生一臉為難,她是十二點後來交班的櫃檯人員,看到房客資料上居然有未成年人來開房間,她立刻親自來一探究竟。

   「我只有一個人呀!」柳劭月把房門敞開,合起手掌一臉哀求,「我是上台北來找朋友的,今晚沒有地方住才先住賓館,我不是來和男人開房間的,真的!」

   「嗯!」女服務生打量和白己女兒年齡差不多的女孩,看起來頗乖巧,偶爾行個方便也不錯,「好吧!你就住下,不能做壞事喔!」她關上房門前還不忘叮嚀道。

   「好好好,謝謝,謝謝。」柳劭月對著關上的房門猛拜。

   嚇壞她了!嚇壞地了!

   她順著牆壁癱軟,還好心臟夠強壯,沒有受不了刺激罷工。

   顧不得方才迅速換上的體育服和體育褲,柳劭月三步並作兩步將自己丟到床上,把臉埋進柔軟的枕頭。

   今天的體力經過剛剛的插曲後,著實用罄了,不出三分鐘,房裡只剩下她均勻且細長的呼吸聲。

   只是在睡前,她有片刻憶起,離家出走的事沒有告訴範文畬。

   太可惜了!

   漆黑的房中,散發出淡淡的煙草味和汗水味,冷氣轟隆隆地運轉著,稍稍掩蓋了房間主人低沉粗嘎的打呼聲。

   四周靜得沒有多餘的聲響,本該是個安寧的深夜。

   但一通電話突起,鈴聲劃破夜空,也敲醒了房間主人的酣夢。

   被吵醒的範文畬粗暴地拿起話筒。

   「媽的,如果沒有要緊事,你就該死。」他的睡癖極差是出名的,認識他的人從不敢打他家電話,就怕一個不小心剛好吵到他睡覺,而遭受五雷轟頂。

   他很少被電話這微不足道的聲音吵醒,今天是破天荒難得。

   「子子子、子龍,我、我剛剛接到一通台北的電話。」藍世嚴拿著手上的行動電話,一邊擦著汗。

   「有屁快放。」他的口齒不清,但並不代表旁人聽不出他的火氣。

   「有兄弟在『夜色』舞廳門口前看到柳劭月『一個人』走進一家賓館。」該強調的先強調,以免有人不分青紅皂白就殺到台北要去砍姦夫。

   那間舞廳算是他們在台北的據點。

   範文畬聽到心上人的名宇,頓時清醒三分。

   「唬誰?柳劭月好好的到台北幹嘛?」開玩笑也不看時間,就算是國中時的死黨,範文畬也對藍世嚴動火了。

   「可是,那人說他起先只是多看幾眼穿省中體育服的女人,結果認出她是不久前談判時被你拉著跑的人。」

   範文畬知道事態有點嚴重了,起身開燈。他一看到時間,忍不住咒罵,才凌晨兩點。

   「天殺的,你最好確定你的消息無誤。」他點了根煙,卻想起已決定減少煙量,拿起煙灰缸便捻熄它。

   「其實這事我明天才打算告訴你的,今天下午,柳劭月又來三年二班找我們,而且告訴鶯鶯她要離家出走,我聽鶯鶯講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了,接著又接到台北的電話……喂?」藍世嚴聽到「砰!」一聲,他很確定已經沒有人在聽他講話了。

   三秒鐘內,範文畬丟下電話,找到車鑰匙,想都不想就奪門而出。

   「我才要說鶯鶯的老媽在哪家賓館工作,想跟柳劭月聯絡打個電話去就行,你這樣跑去,我想柳劭月不肯回來的話你也不會回來了,真是的,一個離家出走的女人和一個追著不放的男人,也不怕別人以為你們是私奔。」蓋世嚴對著電話一邊喃喃自諳,一邊搖頭。

   聽那個急切的聲音,就能想家範文畬房內的燈和冷氣甚至門都沒關,他回去後又得幫忙收拾了。

   欸!誰教他和範文畬的房間只隔了一面牆呢。

   他是前輩子造了孽,才好死不死的租到範文畬的房子嗎?

   嗯,早上了?

   柳劭月緩緩睜開雙眼,映人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還未反應過來,心裡在想的是今天星期幾?第一節課是什麼?有哪些科目要考?

   等等!她整個人像彈簧一樣坐直,猛然想起自己已離家出走。

   「欸!人類真是慣性很強的動物。」時間寶貴,她模下床,簡單梳洗之後,把所有零散的東西塞進兩個包包。

   環顧她住了一晚的房間,現在才發覺,離開了家裡,到哪兒都沒有安全感。

   現在她還真有當自己是浮萍的錯覺。

   「柳劭月啊!你感傷什麼?就當這一趟是出來散散心,又不是一去不回。」拍拍臉頰振作精神,她關上房門,到櫃檯去退房。

   「要去找朋友了?路上小心喔!」昨晚關心柳劭月的女服務生還不忘再三叮嚀,她發現女孩穿著和女兒同所學校的運動服,覺得不對勁,卻不多問看起來頗乖巧的女孩。

   「謝謝阿姨。」柳劭月沒精神地道謝後,步下樓梯,離開了這收留她一晚的賓館。

   她算是幸運的,隻身一人還能找到安全的賓館住宿。

   從昨夜一直睡到今早八點,她的睡眠應諶很充足才對,為什麼總覺得她彷彿不在現實世界中一樣,恍恍惚惚的。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呢!站在賓館一樓大門前,晃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

   突然一隻大手拉住了柳劭月。

   「做什麼!」她回頭要開罵,結果看到了最意想不到的人。

   「你居然看都不看就從我面前走過,虧我在賓館門口等了你一晚。為什麼,要離家出走卻不告訴我?」被忽視的人薄怒地兩手搭在柳劭月身後的牆上,圈住了她。

   她不敢置信,他的俊臉突然就出現在她的眼前。

   「範文畬……嗚……」柳劭月仰頭,一滴豆大的淚水從眼中掉了出來,她撲進範文畬懷中,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不能教她不吃驚,他的體溫在這微涼的早晨格外溫暖,終於讓她清醒了。

   她是笨蛋,笨蛋!學別人堅強的離家出走幹嘛?才一天就在想家,才一天就在想學校、才見到一個熟悉的人淚就潰堤了。

   「柳劭月?你的情緒未免轉變太快了吧?」只看得到柳劭月的頭頂,範文畬想拉開兩人的距離。

   「別動,一下下就好了。」感覺到範文畬想將她「拔」開,她更使力環住他,並且不客氣的將臉上的水氣抹在他的衣服上。

   好溫暖,她抱著一個人耶!而不是陪伴她整晚的冷空氣。

   「好、好、好。」他雙手舉高做投降狀。這種被依賴的感覺還不錯。

   「你怎麼找到我的?慶元說的嗎?」悶悶的鼻音從範文畬胸口傳上來。她才離家一天呢!下意識就是不想被逮回去,即使矛盾地非常想家,但是離家出走後還有許多有趣的事在提醒她還沒玩夠。

   「跟你說你跑到我的大本營了信不信?」範文畬指著面前的賓館,「你昨天住的賓館,是鶯鶯她老媽上班的地方,而後面那家舞廳是我們上台北時的據點。我倒想問你,台北那麼大,你哪裡不挑跑到這個最亂的地方來幹嘛?害我擔心一夜。」他反手敲了下地的頭頂。

   「噢!就是亂,我才找得到地方住呀!難道要去住凱悅大飯店啊?擔心我,直接進賓館找我不就得了?」她猛揉被敲痛的地方。範文畬的力道真不輕。

   「然後我們一起去警察局嗎?你應該有遇到鶯鶯的老媽吧,她是個不通情面的女人,我就是因為吃過她的虧才認識鶯鶯的。」提到這個人,範文畬蹙起了雙眉。

   「哈哈哈,是不是你未成年去開房間被鶯鶯她媽報警抓走?」想到那個阿姨正經的嘴臉,柳劭月覺得這猜測不無可能。她抬起頭來,淚還是不受控制地一直落下,但又露齒而笑。

   「又哭又笑的,你這樣亳不在乎的說出這種話很傷我的心。」他溫暖的褐色瞳眸漸漸轉成不悅的深黑。

   看著他突然嚴肅的表情,柳劭月一把推開他。「難道我真的猜對了?」她紅著鼻子在範文畬面前踱腳。

   「不要把話題扯遠了,現在要解決的是你離家出走的事,先打個電話回家。」他拿起走廊上公用電話的話筒,示意柳劭月接過去。

   「我打電話回家的時候,就是在我決定回家的那一天。你才給我差不多一點,把事情說清楚!」她抓起話筒用力掛回去,態度突然像個抓到丈夫外遇的妒婦。

   範文畬眼裡回復原本帶著的笑意,很滿意柳劭月失控吃醋的模樣。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從容地找了輛摩托車坐下。「要我說什麼?」

   柳劭月不喜歡她心底的猜測,淚淌得更兕了,倔強的拚命用手抹也抹不完,害得範文畬
  拉過淚人兒,急忙拿起袖子心疼地幫她拭淚。

   「我有一個兄弟在舞廳裡使用迷藥迷昏了一個少女,還帶人家進賓館,我知道後趕去阻止,結果鶯鶯她媽差點報警要把我們全都抓走,多虧鶯鶯攔住她。」那個人最後的下場……還是別說的好。

   「就這樣?」柳劭月紅著小白兔眼間。

   「要不然你以為真的像你說的?」他沒好氣的翻白眼。

   「我承認我的佔有慾莫名其妙了一點。」她不好意思地低頭咕噥。

   「我倒是很樂意讓你佔有。」他拉近她,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悄悄話。

   柳劭月臉上的紅潮因為範文畬的一句話立刻炸開,「你……你別開玩笑了!」他居然說他從來沒有過女人。

   「你不相倍?好吧!那說實話,我十二歲就開葷了,至今已經閱人無數,而且床上功夫好得不得了。」

   她聽了,在他懷中僵硬成化石。

   「生氣了?」他好玩地拍著柳劭月的背,發現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哭、糊塗。堅強與膽大只是表面,不是本性。

   「哪一句才是真的?」她伸出雙手掐緊他的脖子。

   這……範文畬清楚感到如果回答不慎,絕對會橫死街頭。

   「我怎麼說你都不信,要不要試試看?」他對她眨了下漂亮的褐色眼眸。

   柳劭月的手立刻燙著般放開,接著整個人跳離範文畬。

   逗她真的很好玩,他的眸裡再度帶笑。

   她斜睨著範文畬,他雖然總是一副對人不理不睬的表情,但是仔細看他漂亮的大眼就能讀出他所有的情緒。

   「可以,再等我一陣子,等我準備好。」她背對範文畬邁開步伐。

   範文畬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愣了好一會兒才追上去。

   「你說什麼?」他跟在急行的柳劭月身後,壓根兒忘了自己有車。

   「我說,陪我去找工作和住的地方。」她拉起他的手,打算開始她的城市冒險記。

   「不行,我要你把話說清楚。」他的心倏然輕揚,可不放過「最惠國待遇」。

   看著範文畬對她半開玩笑的話居然那麼認真,她又開始覺得壓力好大,「其實……其實我都一直把你當哥兒們。」她嚥了咽日水,挑了個最安全的說法。

   這會兒他真的不相信他的耳朵了。

   「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嗎?」範文畬口氣冷了三分,追到柳劭月面前,把人擋了下來,他
  捏著她的雙肩許久,力道不輕。

   「好痛。」柳劭月不用看都知道她的臂膀上一定多了十個淤青印子。

   「知不知道?」他瞇起燃燒憤怒的雙眸,深深看她一眼,才放開手。

   「嗯。」她點點頭,鬆緩下來,拍拍胸口,這次她知道她說了什麼話惹人生氣了。

   「然後?」發現柳劭月不是他認為的默許了他,當然要問出一個確確實實的回答。

   「然後什麼?」她眨動無辜的、有一點血絲的白兔眼。

   「回答。」如果柳劭月敢再反問「回答什麼?」,她就大禍臨頭了。

   「你這樣我會怕。」太認真了,她怕有人對她剖析感情,以愛為名把她壓得喘不過氣。

   「我可以等你不怕。」他煩躁地梳理額前的劉海。這句話他早就說過了,但他許諾的對象似乎壓根兒也不記得。

   她就是怕被愛,怎麼等?「我們只當哥兒們不行嗎?」她怯怯地問。

   「不行,我不曾想過要吻我的兄弟。」他暴怒的轉身播向一旁的鐵卷門,「轟隆!」驚天動地。

   這家商店裡如果有人在睡覺,八成被吵醒了。她不專心的在想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是我們吻過了啊。」她用指背摩擦嘴唇,好委屈地說。

   範文畬聽了差點氣絕。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只和我當朋友,可是要做什麼隨我?吻你也行?抱你也行?」

   「有什麼不對嗎?」柳劭月不覺得有何不妥,用力點頭。

   範文畬氣得又一拳揮向鐵門。

   「哎呀,別製造噪音呀!」她緊張地抱住範文畬的手臂。

   「我必須如此發洩我的怒氣。你要我怎麼平衡?如果你以後又有哥兒們呢?我在你的心底被置於何地?」他蹙著雙眉瞥著她。

   「別擔心啦!你是有一點點特別的。」柳劭月說完踮起腳尖在範文畬的唇邊啄了下。

   範文畬愣了半秒鐘,接著煩躁地梳劉海。

   「你快把我逼瘋了!先跟我回桃園再說。」他拉著她就往原本停車的方向走去。

   「啊!我不要回家!」她突然掙脫了範文畬的手,頭也不回地衝向馬路對面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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