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在埃及的回憶,一直到他教她開船的那個時候,都是美好而愉快的。歎了一口氣,風撤走向方才和那個黑人美女激情過後的大床,任自己並沒因為生活墮落而變形的修長結實身軀,隨性的躺了下來。
如今他在巴黎的某個角落,這樣落寂地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然而,他一點也不後悔,即使昔日在埃及的紅海上,做出了導致他今天墮落的事
那一天,他們在一個小港口大啖了一頓新鮮的海鮮大餐後,回到了船上,風撒吩咐龍弩兒先去休息,他要檢查遊艇的狀況。
當他弄好一切,還偷偷的準備丁香擯端到艙房裡,準備讓龍弩兒享受美麗的一夜時。
「風老師,你要和我一起睡?」龍弩兒放下手中的書,訝異的看著風撤一副準備上床的樣子,她一直以為他還有一張藏在某處的床。
「怎麼?床這麼大,你還怕我們會睡得很難過嗎?」風撒的笑容性感而感人,他倒了兩杯香擯,遞了其中一杯給她。
「還好!」龍弩兒接過香擯,可是,她的眉頭皺著,似乎在努力的思考,「可是……你模樣怪怪的,這樣好了!」
突然像想通了似的,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穿著睡袍到櫃子前拿出了睡袋,「我睡地上吧!反正,都是在船上。這麼搖搖晃晃的入睡,感覺都一樣……你……你做什麼?」
看到風撤突然靠近,雖然在過去幾天裡,他也曾這麼無聲無息的靠近過她,但她從沒見過他那雙眼睛像此刻這麼鬱暗、這麼魅惑過,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比以住都來的強烈得撞擊著自己的胸膛。
「我想做什麼?」
風撤重複著她的話,看著她驚惶的樣子,卻還是掩不住這些天來,她臉上越見美麗的神采,倏地他心中一緊,慾望更見緊繃。他的手,輕輕地沿著她睡袍的領口,滑向她胸前那一片細膩的肌膚。
「你……」龍弩兒住後縮了縮,但一種莫名的期待,卻讓她逼迫自己忍住心中的懼惶,而僵在他的手中不願動。
「啊!沒關係,你會怕我嗎?」
龍弩兒聽到這話,先是不自覺的點點頭,隨即又拚命搖頭。
「是嗎?」風撤帶著淺淺的笑容,用手輕輕撫著她的臉,慢慢的靠近,接著,他緩緩的吻上她那兩片柔軟的唇瓣,一感覺到她的僵硬,他讓自己停了停,才開始慢慢用他那靈活的舌尖,緩緩的逼她打開香唇,讓他接觸裡面真正甜蜜的柔軟。
很快的,龍弩兒完全被他那熟練的技巧征服,她在那個長而緩的吻中,雙手不自覺的環上了風撤寬闊堅實的肩膀,她柔媚的舉動,傳遞了本能的渴望,柔軟的身軀自然地往前移動,直到觸上了風撤堅實的胸膛,才略微縮了縮。
然而,只是這麼一點的退縮,就讓風撤忍不住緊緊的抱緊她,他的手堅決不容拒絕的撫上她,在她的背後燒灼出一道火辣的線條,從她的胸部到她的臀部,無處不密合的和他的身體緊緊嵌合在一起,就像她是天生為他而存在的一樣。他喘息著將她的身軀完全納入自己的胸膛,讓兩具火熱的身體,像是永遠不分離似的緊密融合。
當他帶著她,緩緩的倒向床上時,風撒心裡帶著奇異的滿足感。終於,他豐富的經驗告訴他,教導龍弩兒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的這一天終於來臨……
真正的女人?他恍惚地想,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他遺漏了?
很快的,他除去了她身上大部分的屏障,穿著內衣褲的她,看來是這麼的純潔無瑕,卻又火熱性感。
就在他沉溺在這樣的慾望中,吻著她時,突然
「風老師……我……」
「噓!叫我撤。」風撤用嘴封住了她那猶豫的聲調,又以一個纏綿悱側的長吻,和在她身上一連串的挑逗和撫摸後,問道:「你喜歡我這樣做,這樣吻你嗎?」
「嗯!」龍弩兒此刻性感的聲音,只為了風撤一人而存在。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風撤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還有為什麼?男人和女人……我是說,你想要的,對不對?這樣很美……你為什麼搖頭?」
風撤起身,低頭看著身下的她。
她搖頭,眼神因慾望而迷濛,但卻有著一絲不容懷疑的拒絕。「美……不錯!我也想要。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風老師你要這樣做?」
驚異的發現她的眼睛竟然泛著淚光,風撤楞楞地看著她起身離開自己。
「為什麼?」在她的問句下,就連風撤也開始懷疑起自己了,可是,看著她那近乎半裸的身軀,還有自己的慾望,他不可能就這樣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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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回自己的腿上,吻上她圓潤而赤裸的肩膀,「告訴我。」他用舌尖輕輕的撥弄著她的耳垂,「你不喜歡我這樣做,你不想和我做愛……」
感覺到她身軀的癱軟和那如蘭的喘息,風撤知道,她也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不可能拒絕自己的。
但是,沒想到,就在他認為時機成熟,想轉過她的身軀,吻上她的唇時……
「老師,你們這種花花公子,不是都不碰處女的嗎?」
龍弩兒的聲音虛弱嘶啞,充滿了無法遏抑的慾望,但是,她的話卻強烈的震住了風撤的動作。
他無言的看著她,她眼裡因慾望而起的迷濛逐漸消褪,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失望和悲憐的動作。
「如果……」龍弩兒不是笨蛋,她只是習慣用愚蠢來偽裝自己罷了。「你不介意我是個不解風情的處女,又這麼想要和我做愛的話,我不會拒絕你的。」
風撤看著她,她眼中閃動著純潔,卻又一副準備自我犧牲而毫不退卻的聖女神情。瞬間,一股無法遏止的怒氣狂現。
「滾!」
風撤猛地推開她,她毫不設防的身軀立刻被他推到木櫃旁,撞擊到木板門,讓船身起了一陣不小的晃蕩。
「我……」風撤很快地發現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總是能這樣給他一擊,讓他驚愕、震驚……甚至憤怒?
然而,那狂然的怒氣是為什麼而來?連他自己也說不上個所以然。
他看著龍弩兒,她還在笑,一如每次她以為惹他生氣了,便露出那樣討好的笑。
「該死!」風撤一拳打在床頭的核桃木板上,「你走,你說的沒錯,我不碰處女,而你該死的就是那個處女。可惡,我對你不夠好,對你不夠溫柔嗎?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打擊我?傷害……我?」
這種感覺是傷害?他從來都不知道,這種感覺就是被人傷害了嗎?
可是……
他看著依舊一臉無辜,咬著下唇,怯怯望著自己的龍弩兒,她為什麼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傷害他?為什麼?
看著風撤眼裡那狂然的憤怒,龍弩兒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一樣,她從來沒有想過,風撤會看上她,就連他明顯地對她獻慇勤,她也一直在心底否認自己,不許自己癡心妄想,然而,當剛才的事發生時,她雖然願意,可怎麼也不能不在意,風撤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但現在,看著他那青筋暴起的憤怒,和眼裡的晦暗神色,她只覺得自己是白癡,在薩伊還可以說是因為她做事不用大腦,可是現在,怎麼她用了大腦思考的後果,卻是連這樣的相處都會搞砸?
撫著自己撞到木板的手臂,她默默地站了起來,撿起地上的睡袍,果然,還是應該像上次一樣,默默地離開他……
「慢著!」
風撤的聲音留住了她的腳步,她回頭看著他。
「你不喜歡我嗎?」
「什麼?」風撤臉上的神情讓她一震,她沒有想過,在一個像風撤這般才華洋溢,自信過人,又瀟灑帥氣的男人臉上,可以看到這種希望的神情。
「我是說,你討厭我嗎?」
他眼裡默然的哀傷,讓龍弩兒心中一緊,「不!怎麼會?『我最崇拜老師了。」
「別說崇拜,我是說我,我這個人,風撤。」他臉上希望的神情一瞬間消逝無蹤,轉成一種狂妄,連語氣都帶著脅迫,「告訴我,既然你喜歡我、崇拜我,當初為什麼要那樣一聲不響的離開薩伊?」
回想到那個時候,當他發現她離去後,心裡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也許就是導致他對她的感覺如此奇特的原因,甚至現在,他都對她當年的舉動有一種無法釋懷的不甘心。
「我……我不想讓老師生氣……」
「你那樣一聲不響的悄然離去,難道我就不會生氣嗎?」他怒眼圓睜,憤怒的樣子讓龍弩兒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我……我不想讓老師繼續生氣呀!總是這樣……就連現在……我老是做錯事,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你才會高興?」
終於,忍不住了,龍弩兒爆發了,「這幾天我天天穿那種鬼衣服,臉又化得像妖怪一樣,還陪你到處閒晃,像個白癡一樣的跟著你跑,這樣你都不滿意,老天!我要怎麼做你才高興?」
「我……」
「不要說!我不要聽了,我要走了,我知道……」
想到那個殘忍的事實,龍弩兒再也壓不住那在眼中滾了一圈又一圈的淚水,消然落下。「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喜歡我,我是個平凡無奇的女人,你打扮我,不過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而已,那我這又何必呢?我只是喜歡你的才華,追了你這麼多年,我只是因為感動罷了,你的照片開展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在我眼前,讓我有了心靈的寄托。可是……可是,就因為你這種無聊的遊戲,無聊又可惡的遊戲,老天!我不要……該死的!你根本不在乎我,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你讓我以為我打扮成別人就配得上你,可是事實呢?事實上你只是個無恥下流的動物……」龍弩兒猛地吸氣,抹去滿臉的淚水。
「告訴你,不用你叫我滾我也會走,這遊戲早該結束,抱歉!不能讓你稱心如意,再見!」
看著她忿忿然離去的背影,風撤訝異自己竟然沒辦法開口說半個字。
沒錯!這是個遊戲,也許是個沒到達他設計的終點前就結束的遊戲!
只是這種遊戲不是他最擅長的嗎?可是,為什麼……
他從來沒有在結束一個遊戲時,會有這麼空虛,又這麼遍體鱗傷的感覺,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有這種如此想擁人在懷的感覺。
小小的艙房似乎變得遼闊起來,連在蒙古的星辰下入睡的他,都不覺得空間如此的龐大,龐大到他的心裡如此不安,如此寂寞
啊!是了!
這就是答案……
他是個享受孤獨的人,可是,自從遇上了她,他就不自覺的常常感到寂寞,甚至,連在夢裡都想遇見她……
該死,這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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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空蕩蕩,方才一度讓他以為有機會窺見天堂一角的小艙房,風撤看到了那瓶香擯,索性拿起它,仰起頭,一飲而盡。
艙房外面,甲板上的星空,是那樣的寒冷孤寂。
龍弩兒穿著睡袍,奔跑在寒冷的夜裡,踏在冰冷的船艙上,她不禁自問:她為什麼會這麼不自量力?
她為什麼在心底期望她和他之間能有什麼?
風撤就像是眾人仰望著、高高在上的明星,他的才氣、他的膽識、他的風流,甚至他的微笑,都這麼該死的讓人崇拜。
他不但在外表上出色得讓人難以相信,才華更是能觸及她的心靈,上蒼為什麼要這麼不公平?
讓她這樣一個平凡、簡單的女人生在這麼一個不平凡的家庭也就罷了,卻還讓她遇上了一個這麼超凡的人,讓她碰觸到他,讓她愛上他的溫柔,讓她愛上他的笑容,即使知道那是虛假的,那是為了遊戲而存在的,她依然無法自拔的身陷其中。
該死的!
她跌跌撞撞地下了船,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畢竟還是一個平凡的人,該回到她那平凡的殼裡,她不該欺騙自己,就算她會這樣繼續美麗下去,她也不可能有機會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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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撤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殘酷,在埃及這種日夜溫差有天壤之別的寒冷的夜晚,竟然把只穿著睡袍的她趕到外面來。
他開著臨時買到的小貨車,停在跪坐在路邊的她的前面。
那一瓶香擯,讓他冷靜了許多。
「上車。」
他的語氣冷冷的,一如他們在薩伊的初次相處,但他沒有料到,當她默默地站起來以後,不是走向這輛車,而是轉身繼續走在冰冷的街上。
「可惡,你想得肺炎嗎?上車。」他衝下車,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那肌膚傳來的冰冷頓時攫住了他的心,有一個地方,隱隱作痛,他到底做了什麼呀?
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以暴力相向,難道他在她的面前,已經喪失了克制自己的能力嗎?
「我……要回家。」被他拉住的龍弩兒,聲音恍恍惚惚,腳步也不穩,她倒向他的懷中。
「我帶你回去。」難以想像的柔情瞬間溢滿心中,他輕柔的抱起她,「我帶你回去。」
「不要生氣。」恍惚間,龍弩兒好像看到了風撤的臉孔,可是,她認為那是不可能的,那不過是幻覺,但即使是幻覺,她也有話想要告訴他……
「不要生氣,風老師,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的,我好怕……我好怕……」
「怕什麼?」憂惚中傳來的聲調很溫柔,一點也不像風撤平日做作的溫柔,龍弩兒完全放下了心。
「我好怕……怕你呀!老師……」
他心頭一緊,和幾乎在夢中的龍弩兒對話,他悲哀的望著身旁的她,竟然也能讓自己感受到如此深刻的痛楚,她……當然怕他?
開車到了最近的醫院,風撤抱著龍弩兒求診,同時,他打了電話通知龍少曙,要他來帶走她。
因為,他已經無法再承受,承受這一次又一次受傷的感覺。
太可笑也太可悲,他本來不過只是想要教她……而現在卻為了她而有如此的感覺……
黯然的這次換他離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