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任務回台北後,她便沒再踏進康凌的咖啡館。不願找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會控制不住自己對她吐露心事,即使她不說,康凌也有辦法讓她全盤托出,而說出來的後果,是康凌會極力將她推向黑暗的深淵。她猜得到康凌會對她說什麼,但那不是她想要的,她需要有人拉她出來,而不是將她推得更深。
「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回來這麼久也沒來找我,到底在忙些什麼?害我差點認為你已經忘了我這個朋友了呢。」從她一進門,康凌就一直喋喋不休地抱怨個不停。
「嗯……唔……對不起……」徐晴只能有氣無力地頻頻道歉。
「你怎麼了?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為情所困。」她這輩子從沒這麼坦白過,整個人羞得趴在吧檯上不敢抬起頭來。就算沒抬起頭,她也能感受到此時康凌有多麼訝異和興奮。
「哦,天啊,徐晴!」幾乎整個咖啡館的人都聽得見她的聲音,「你、你、你、你再說一遍!」
「拜託,別這麼大聲行不行?」徐晴直想伸手摀住她的嘴巴。
「對方是誰?在國外認識的嗎?該不會是個金髮碧眼的老外吧?長得帥不帥?有沒有照片可以給我看一下?還是你乾脆把人帶來給我看好了!」
「康凌,你沒聽清楚嗎?我是『為情所困』,沒心情跟你打哈哈,也沒有人可以帶來給你看,我都快得憂鬱症死了,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本來是看不太出來,經你這麼一說,我就看出來了。」康凌一臉興趣盎然。「說吧,到底是怎麼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
「是你。」徐晴一臉指責。
「關我什麼事?」康凌打趣道:「你愛上我了嗎?」
徐晴認真地問:「要是我真愛上你了,你怎麼辦?」
「要真是這樣,那我只能讓你失望了。」
「不管,你要對我負責,誰教你詛咒我,要是我遇到喜歡的人又不能說出口時就知道那種痛苦,我現在就很痛苦,所以你要負責。」
康凌一臉正經地看著她,「晴,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女人』,連任性都任性得這麼撒嬌,讓你變成這樣的人可真是不簡單,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是……黑道大哥。」她又把頭埋起來,覺得沒臉見人。
康凌先是一愕,隨即笑道:「那好啊,正好讓你這個警察管得死死,一點壞事也幹不了。為社會大眾謀福利,這可是大功一件哪!」
就知道康凌會說出這種話,所以她才不想來啊!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用指望你救我了,只求你別害我就行了。」徐晴沮喪地抬起頭,神情困頓。
「別這樣嘛,我是在想辦法救你啊,你來找我不就是希望我能幫你嗎?」
「我只想找人說說話而已,根本不敢奢望你幫我什麼。」
「我知道,你的問題是『黑與白』以及『對與錯』之間劃分得太過清楚,可是這世間哪有完全的黑與完全的白,也沒有完全的對與完全的錯,就跟感情一樣,是牽雜不清的,不是你想劃分成怎樣就是怎樣。以前你還沒有愛過人,所以不能認同這點,但現在你應該多少能體會得出來,不是嗎?」
「唔……但是……我跟他是永遠不可能的,因為他不知道我是個警察,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不會原諒我,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再見面了。」
「為什麼?你可以找他說清楚啊,也許他根本不在意你是個警察,是你自己一個人在胡思亂想而已。」
「你不懂……」康凌不知道她是在他身邊臥底欺騙他,他怎麼可能原諒她?
「我是不懂你為什麼這麼死腦筋,若是他愛你的話,根本不會在乎你是不是個警察,愛一個人是不會在乎對方的身份的。」
「怎麼不會?我就在乎啊!」她真想哭。
「那你會因為他是個黑道大哥就不愛他了嗎?不會嘛,你愛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份,相對的,如果他愛你的話,也不會因為知道你的身份而不再愛你。愛情這種東西,不是你說不愛就可以不愛的,你不喜歡他當黑道,那就想辦法不要讓他當黑道,不該什麼都不做就放棄啊!你以為愛情這種東西得來很容易嗎?你不就等了二十六年才出現這一個,這樣就放棄太可惜了,下一個要出現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徐晴啞口無言,無法反駁。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沒用,虧她還是人民的保母,連愛人的膽量都沒有。
「好好想想我跟你說的這些話吧,我很期待能趕快見到這個讓你神魂顛倒的男人,別忘了,我等著你們來吃垮我的店呢!」
她勉強笑了笑,感謝康凌的這片心意,但,事實複雜多了,她真的能毫無顧忌地放手一搏嗎?她沒有勇氣,她知道。
「不過,我實在非常好奇,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他真的是金髮碧眼的黑道老大嗎?哇,真是太酷了!」
徐晴一臉苦笑。拜託,她什麼時候說過他是外國人了?真是……
***
徐晴剛進家門,徐母就神秘兮兮地向她走來。
「小晴,有你的包裹喔。」
看她難掩興奮的神情,包準是先偷拆來看了。奇怪,有誰會寄包裹給她?
「在哪裡?」
「我把它放在你房間。」見女兒就要上樓,徐母又交代了句,「等一下要穿來給我看喔!」
她果然拆開來看過了,真是的。
徐晴走進房裡,看見床上放著一個挺大的包裹,外面的牛皮紙包得亂七八糟的,寄件人的地址已經看不清楚了。
掩飾得真爛,就算老媽不「口誤」穿幫,光看這包裹的模樣,也知道被人「捷足先登」了。
她折開牛皮紙,裡面是一個大紙盒,打開一看,一襲精緻的純白禮服有點凌亂地躺在盒子裡。
是誰寄這件禮服給她?她拿出禮服,一張大紅喜帖掉了下來,她撿起來一看,強烈的震驚與錯愕讓她差點忘了呼吸。
怎麼會是他們?他們的婚期不是早就過了嗎?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她的地址?這麼說的話,那他……他也一定知道了?怎麼會這樣……
喜帖裡夾著兩張紙條,一張寫著──
筱青,為了你,我們的婚禮延後了一個月,所以你一定要來參加!
禮服是試婚紗的那天,文泰要婚紗店依你的尺寸設計的,別忘了你是我的伴娘,要穿它來參加我的婚禮喔! 筱臻
而另一張寫的是──
你害我的婚禮延後,要是你沒來,我會去找你算帳的。
雖然沒有署名,但光看那語氣也知道是羅文昊。
徐晴翻找著紙盒、禮服,甚至是地上,看看有沒有第三張紙條,結果……當然是什麼都沒有。
她這是在幹什麼啊?真像個笨蛋!
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字條裡卻隻字未提,也沒提到羅文泰的現況。
他果然痛恨她,否則不會不來找她。這是預料中的事不是嗎?可是她還是覺得非常非常難過。
他討厭她,不再喜歡她了……
「哎呀,怎麼了?」徐母驚慌地走進房裡。她為了想看女兒穿著禮服的樣子,已經在門外探頭探腦好一會了。「怎麼哭了呢?告訴媽是怎麼一回事,媽幫你解決。乖,別哭了、別哭了……」
徐晴再也忍受不了胸中的痛,淚水終於潰堤。
***
「你就去啊,不去怎麼知道事實是怎樣?也許是你自己在胡亂猜測而已。」康凌訓斥道,覺得徐晴真是個怎麼都說不通的小頑固。
「你不用安慰我了,其實你也覺得根本一點希望也沒有,對不對?」
「什麼啊,根本是你自己一個人亂想,我可不認為他像你說的那樣。你想想,若是他真的討厭你了,怎麼可能願意讓堂哥邀請你參加他們的婚禮?那樣場面不是會很尷尬嗎?」
聞言,徐晴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但隨即又一臉黯然。
「我還是不敢去。」她沮喪地趴在吧檯上,欲哭無淚。
「不要逃避現實。」
「我就是不敢面對現實啊!」
「別這樣,要不我陪你去好了。」
「不用了。」去了又怎樣,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更加尷尬罷了。
這時咖啡館的門開啟,風鈴叮噹作響。
「歡迎光臨!」康凌的聲調裡多了點驚喜,「請坐!請問需要什麼嗎?」
「我想跟你借個人。」
徐晴心一震,猛然抬頭,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可以跟你談談嗎?」羅文泰看著她問道。
那在夢裡才會出現的臉孔和眼神,現在竟然出現在她眼前……天啊,如果這是夢,千萬不要讓她醒來!
聰明的康凌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揚唇一笑,「跟我來吧,我幫你們找個好位子。」
她帶他們來到角落的座位後隨即離去。
「我們有好一陣子沒見了,你過得好嗎?」
羅文泰溫柔深情的眼神幾乎要將徐晴化成一攤水。
她整顆心都在顫抖,好半晌才回道:「還好。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在外面看到,就進來了。」
有這麼巧的事嗎?簡直不可思議。
「晴……」他輕喚她一聲。
她顫了一下,狐疑地望著他,「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他淺淺地一笑,「要查一個人還不容易嗎?你們警方的那些把戲是瞞不過人的。」
雖然她知道他們已知情,但直接聽他說出口還是不免覺得訝異。
「什麼時候知道的?」
「忘了。」
這是什麼回答?她想起來,每當他不想說真話時,就會回答得莫名其妙。
「你來台北幹什麼?找你父親嗎?」既然是在外頭碰巧見到,就不是特地來找她的了。
「是啊,還被他狠狠揍了一拳。」他苦笑著說。
「為什麼?」
「我把天羅幫解散了。」
「什麼?」徐晴一臉驚詫地注視著他。
「這陣子都在忙著處理散幫的事,打算處理完後再來找你。我剛剛才從我老爸那裡離開,現在是特地來找你的。」他頓了頓,「其實,我是知道你晚上常來這裡,才會到這來的。」
聞言,徐晴又是一陣驚異,「你怎麼知道我晚上常來這裡?」
羅文泰支支吾吾,「呃……因為我來過這裡,見過你……」
她是這幾天才又開始往康凌這兒跑,他怎麼可能會知道她常來?
難不成是康凌告訴他的?那他應該是這兩天碰巧看到她跟康凌在一塊,才跟康凌問起她的吧,可惡,康凌竟然沒告訴她,待會再找她算帳!
「為什麼突然把天羅幫解散了?」
「還用問嗎?當然是為了你。」
「為了我?」
「是啊,若是我不這麼做,恐怕你一輩子也不會答應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才打算辦完這些事再來找你,這樣你就沒有藉口再拒絕我了。」
羅文泰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將徐晴的魂勾走了一半。
也許,早在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她的心就已經整個飛向他了吧,她想。
「那時候在醫院,我不是叫你等我出來嗎?結果你還是走了,那陣子我想你想得快瘋了,下定決心要解散幫派跟你在一起。現在我已經不是黑道大哥,只是一個平民百姓,你這個人民的保母可要負起保護我的責任,不能拋棄我喔!我這輩子是賴定你了。」
他的話句句烙在徐晴的心上,她感動得眼淚直流。康凌說得對,她是個笨蛋,白白難過了這麼久!
羅文泰離開後,康凌告訴她,他並沒有找她問起任何有關她的事,而且他也只來過她的咖啡館一次,那次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為什麼那麼久以前的事你還記得,而且還是只來一次的客人?」
「他那麼顯眼,來我店裡的客人很少有長得這麼帥的,我當然會特別注意啊,再說,因為那天是你第一次中午跑來我這裡,所以我印象特別深刻。而且……」康凌帶著詭譎的笑容看著她,「在我送你出去之後,他馬上就跟了出去,害我想找他聊幾句都沒辦法呢。」
康凌見她聽了這句話後臉色一變,忍不住大笑出聲,接著調侃道:「看來人家八成早就知道你是個警察了!有人還擔心得每天以淚洗面,到處找人哭訴呢!」
徐晴白了她一眼。要是康凌知道所有的實情,恐怕也會跟她一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要是當初羅文泰沒有喜歡上她的話,那……天啊,她簡直不敢想像事情的後果,可是他幹嘛不把這件事告訴她啊?真是可惡!可惡……
***
「你早知道了對不對?為什麼不告訴我?把我蒙在鼓裡,耍我啊?」徐晴不滿的情緒完全顯露在臉上。
「我就是怕你以為我在耍你才不想告訴你的嘛,而且,要是我那時候告訴你我知道你的身份,你就不會陪在我身邊,老早離我而去了、那我怎麼跟你培養感情?」羅文泰一臉委屈。
「我管你那麼多,總之你瞞著我就是不對!」
他低聲抱怨道:「那你還不是一樣,瞞著我在我身邊臥底,只是我早知道你是臥底罷了……」
「你說什麼?」徐晴怒瞪他一眼。
「沒有、沒有!」他連忙改口,「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瞞著你,不該欺騙你,我真是可惡,真是欠揍,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徐晴終於露出一絲笑容,羅文泰這才鬆了一口氣。
車子很快地駛進飯店停車場停妥。
兩人來到新娘休息室,在門口碰見滿面春風的羅文昊。
「恭喜了,新郎官!總算讓你等到這天了。」羅文泰滿臉笑意地向他道賀。
羅文昊卻一副不領情的樣子,「你還敢說,要不是因為你,一個月前我早就是筱臻的丈夫了,哪需要等到這時候?」說完他又瞪向徐晴,「還有你,幹嘛突然跑掉,若不是筱臻堅特要等你回來當她的伴娘,我們哪會延期啊?」
徐睛雖覺愧疚,可是被他的態度惹火了,「一個大男人囉囉唆唆的,整天像牛皮糖纏著人家不放,真是丟臉!」
羅文昊頓時傻眼,一旁的羅文泰則是忍不住竊笑。
「羅文泰,你非得喜歡這個女人嗎?當初我發現她是個警察後就勸過你不要喜歡她,你偏偏抓著她不放,害我『晚婚』就算了,現在又帶來這裡跟我吵架,你是存心氣死我是不是?」羅文昊氣得眼睛都冒火了。
「發現?」徐晴一臉納悶地望向羅文泰,「不是你告訴他們,他們才知道的嗎?」
羅文昊一臉得意地搶話道:「開玩笑,我們這些混過幫派的人,鼻子可靈了,是不是警察一聞就知道。」
這些人是狗嗎?用鼻子認人?
「既然你們混幫派的鼻子這麼靈,下輩子投胎當警犬,鐵定可以幫警察破很多案子,總比在社會上為非作歹得好。」
此話一出,現場兩個男人臉上多了好幾道黑線。
「文泰,你的女人嘴巴可真毒,你真的不考慮換一個?」
「唔……我回去會好好考慮考慮。」
「幸好我們已經脫離幫派,要不然下輩子當警犬就糟了。」
「是啊,說得沒錯。」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真受不了這兩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怎麼會愛上其中一個?
***
兩次參加婚禮,都把徐晴累得半死,加上這次還得擔任伴娘,穿高跟鞋跟著新娘滿場跑,簡直是要她的命,她真想半途落跑!
新娘也真不好當,滿桌的食物根本沒吃多少,除了穿著一身禮服坐在那兒供人觀賞,坐沒多久又得出去「巡禮」,天啊,光用看的就覺得累,以後她乾脆不要結婚算了。
徐晴好不容易偷了個空檔,偷偷走到會場外,看看她那肯定已經破皮的腳跟。才剛咬緊牙要脫下高跟鞋,她身後突然竄出一個身影嚇了她一跳。
「你要死啦!突然跑出來想嚇死我啊?」
羅文泰一臉無辜,「我是看你走路怪怪的,所以跟出來看看嘛。腳怎麼了?磨破了嗎?讓我看看。」
「不、不用了。」徐晴連忙扶住他欲彎下的身子。
羅文泰沉吟一會,突然伸手將她抱起來往前走。
「啊!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徐晴緊張得雙手亂揮。
「別亂動。我抱你去休息室,那裡有急救箱,我來幫你擦藥。」
「我可以自己走,你快放我下來,有人在看了。」從沒被人這樣抱著,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徐晴羞得滿臉通紅。
「有什麼關係,要看就讓他們看啊。」
「不要,丟臉死了,快放我下來!」
「你再亂動,我肩膀的傷就要裂開了。」
徐晴一驚。她以為他的傷早就痊癒了,難不成還沒好?
「你傷還沒好怎麼可以抱我?傷口會裂開的,快放我下來!」她不敢再亂動,只能用言語喝斥。
「好好好,休息室到了,我不想放下你也不行啊。」
羅文泰踢開休息室的門,將她放在沙發上。
「讓我看看你的傷。」徐晴焦急地要檢視他肩上的傷口,手卻被他握住。
「我的傷已經好了。」他眼中含笑地注視著她。
「可你剛剛……」她恍然大悟,「你竟然騙我?」
「要不然你怎麼肯乖乖地讓我抱?」
「你真可惡!」徐晴氣得拍打他的胸口,「害我白擔心!」
「看你這麼為我擔心,我真高興,不過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讓你為我擔心,那麼,你也別讓我擔心啊,既然不舒服就不要硬撐,我會心疼的。來,讓我看看你的腳。」
羅文泰蹲下來,小心翼翼地為她脫下高跟鞋,見到她紅腫的腳跟,他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都紅成這樣還硬撐?」他輕輕地為她上完藥後說道:「我看你別出去了,我拿東西來給你吃。」
「那怎麼行,我是伴娘,我不在,筱臻會更累。」
「怕什麼,有文昊在,不會讓她累著的。」
「可是……」
「別可是了,他的老婆他自己顧,我也要顧好我的老婆啊,說什麼我也捨不得讓你出去活受罪。」羅文泰一臉堅持。
「你啊,怎麼跟羅文昊愈來愈像了,我可警告你,要是你變得跟他一樣,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我是捨不得你嘛。」羅文泰瞥視著她,神情有點靦腆,「晴,我們也結婚好不好?這樣我每天就可以看到你了。」
她的臉頰頓時染上紅暈,「你在說什麼啊,誰要跟你結婚。」
「我是認真的。」
羅文泰目光灼熱地注視著她,讓她渾身發燙。
「我……我要出去了。」
她匆忙彎下腰要穿鞋,卻與羅文泰的臉對個正著,她猛然一驚,要抬起身子,卻被他一把抓住。
他忽地攫住她的唇,火熱地狂吻。
「這算是把你訂下來,以後你想跑也跑不掉了。」他滿臉笑意地說,眼裡充滿無限深情。
徐晴心裡感動不已,含情的目光亦注視著他。
她不會跑,也不想跑,這輩子,她注定是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