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嚴格說起來,是自己引誘他來吻她的。
幸好他適時結束了那個狂野激情的吻,並很有君子風度的送她回家,否則她真不知道接下來會演變成什麼樣的結果。
整晚,她都未闔眼,想起他的熱吻和他所說的話,怎讓她成得了眠呢?
「不當女朋友,當老婆如何?」他是這樣說的沒錯。
這句話算是求婚嗎?
天啊!怎麼也沒料到李濋煒會想要跟她結婚。
她的心好亂;她都還沒搞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歡他,他就丟這顆下定時炸彈給她,教她怎麼收得下呢?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倪靈心煩意亂地躺在床上。從昨晚到今晨,一直讓這個問題困擾著自己,所以久久無法入眠。
當她懊惱的拿起枕頭蒙住自己的臉時,門外突然傳來菲傭的敲門聲。
「小姐,門外有位李先生找你,是不是要請他進來坐?」
一聽是姓李的,倪靈馬上跳下床,掀開窗簾窺探。
果然是李濋煒。老天!她該不該下去見他?見了面又該說些什麼?
「小姐,你醒了沒?要不要請那位先生進來?」
倪靈拉上窗簾。「請他進客聽坐,我-會兒就下去。」
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換裝,為了掩飾一夜未眠的黑眼圈,她略施薄妝與口紅,好遮住蒼白的臉色與無精打采的模樣。
而在樓下等候的李濋煒可受盡女傭們的殷懃招待。早在那個緋聞上報後,她們便頻頻向倪靈追問她跟他之間的戀情,如今當紅的帥哥明星來到孟家,大伙當然費盡心思來招待這位座上賓嘍。
當倪靈步下樓梯,瞧見-堆女人排隊等候他簽名時,差點沒昏倒。天啊,這群有的都已當上阿媽的女傭,崇拜明星偶像的熱情一點也不比十五、六歲的小女生低,甚且是有過之。
「小姐,你再等一下,等李先生幫我簽完名再還給你喔。」排在後頭的幾個異口同聲的說,深怕拿不到簽名似的。
倪靈有些啼笑皆非,沒想到他會在她家這麼受歡迎。
「早。」當「任務」完成,女傭也識趣地退下後,他笑開嘴對她招呼。
「確實很早。」她笑得有些尷尬,而且坐離他很遠。
他站起身,拍拍褲管朝她走來,並抓起她的手腕說:「今天天氣很好,有-個地方很適合去。」
沒有徵詢她的意見,他一徑地拉她走出孟家,送進了他的座車裡。
「你要帶我去哪裡?」等他坐定位後,倪靈這才出聲問道。
露出迷人的微笑,他語帶玄機地回答:「到了之後,你就知道了。」
車子上了高速公路,到基隆之後又往濱海公路駛去。沿途的風景很美,不過他卻沒有停車的打算。
聽他哼著小調,倪靈緊繃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風吹著她的臉與發,一種接近自然的舒適感包圍著她。她從來都沒發現,原來台灣的公路也能令人心曠神恰。
笑逐顏開,她似乎也感染了他臉上的喜悅,側著臉問他:「你好像很高興?」
「你不高興嗎?」他轉頭笑開-排雪白的皓齒。
「你說呢?」她反問。
「我知道你跟我一樣高興,因為現在我們又在-起了。」他毫不掩飾的說。
「少臭美了,誰跟你一樣!我高興是因為看見這漂亮的風景。」嘴裡雖然否認,但臉上洋溢的笑容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口是心非。
李濋煒沒有戳破她的口是心非,只是以極快的速度,轉過頭來在她臉頰小啄一下。這個親暱的動作出其不意,令倪靈驚愕得失聲尖叫。
「車!車子偏了!」她不是責備他的偷襲,而是驚見反方向有車子急駛而來。
只見李濋煒不慌不忙地重新掌握方向盤,安全地閃過那輛車。
「我被你嚇死了,以後不准你在開車的時候偷親我。」抓著門上的把手,倪靈臉色蒼白地說。
「是,遵命,以後我想親你時,一定像現在這樣……」話才說完,他就把車停向路邊,伸手勾住她的後腦勺,給她一個火熱的擁吻。
她喉嚨有些微弱的抗議聲,不過都被他給吞下去了。他吻到她完全酥軟地臣服在自己懷裡,才滿意又不捨地離開她誘人的唇齒,以頑皮的舌尖逗留在她耳根,聲音沙啞而促狹地問:「這樣可不可以?」
從剛剛被他封唇之後,她的腦袋瓜子就一直處於發燒當中,現在他又這樣挑逗自己敏感的耳畔,簡直就像把她推入火場一樣。
「你不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吻我。」這是此時此刻她唯一說得出的一句話。
豈料卻引來他歡愉的低笑,並捉弄地說:「莫非你暗示我們可以在隱密的地方做些隱密的事情?」
一陣驚詫後突然清醒,倪靈粉嫩的臉頰因羞澀而脹紅,雙唇也因喘息而微微顫抖著。「我才沒有這樣暗示。」
她羞怯的神情與強辯的模樣,教人看了實在疼惜。李濋煒忍不住又攬住她的腰身,小啄她微翹的芳唇,並故意捉弄地說:「我又沒說你暗示什麼。」
恍然明白自己被他的話給錯導了,倪靈又羞又怒地想掙開他的懷抱。
「你是我見過最無賴的男人。」
他才不讓她逃開呢,單手再度插進她的發間捧住她的後腦,逼得她不得不直視自己透露深情的眼眸。
倪靈又意識到他想做的事情,卻還是一樣來不及制止就被他俘擄了·她愈是用力掙扎,他便愈緊摟她的身子不放;愈是不讓他的舌尖進入唇內,他便愈得寸進尺地往深處侵入,直到她毫無抵抗能力而棄械投降,他才改以溫柔細膩的親吻顛覆她的心智。
在他的熱情底下,她不僅管不了腦子,管不了身體,甚至連她的靈魂也出賣她,全都往他那邊靠攏過去了。
還欺騙得了自己嗎?其實她的感情早就被李濋煒俘擄了,心裡之所以不願承認,只是無法接受自己會愛上他--愛上她曾經討厭的風流男子。
感覺嘗到淡淡的鹹濕味,李濋煒不解地離開她的唇,驚見她楚楚司憐的臉上有兩行清淚。「我傷到你了嗎?」
溫柔無比的聲調加重她淒迷的情緒,主動抱上他的頸子,將頭枕在他肩上輕泣。
「為什麼要喜歡我?為什麼要追求我?我的生活,我的情緒、我的-切都被你弄亂了,你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對倪靈的投懷送抱,李濋煒可是打從心底歡喜;長日的等待終於讓她肯依向他的胸膛,他倍加愛憐與疼惜的輕撫著她。
「只要把你交給我,讓我來愛你就好。」
愛,這個字頭一次從他的嘴中說出,也是倪靈頭一次聽到。
停止哭泣,抬起淚水婆娑的臉,她臉上有說不出的驚訝。
「你是說你愛我?」
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
「愛。從第一眼見到你,便無可救藥地愛上你。」
「但為什麼你卻讓我感覺你是在戲弄我?」她不敢置信。
-抹苦澀的笑容浮上臉龐,他可憐兮兮地說:
「蒼天明鑒,是你老拒我於千里之外,我只好用最直接的方法來表達愛意,否則你恐怕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終於,倪靈破涕為笑,嬌嗔地指責他道:「誰教你花名在外,誰知道你是真心還是故意捉弄?」
他促狹地啄啄她的小嘴。「那現在相信我是真心了吧?」
倪靈拿喬地說:「要我相信,還要看你以後的表現再說。」
李濋煒眼角揚起賊賊的笑意。「要如何表現?這樣好不好……」
未等倪靈反應,他又攬住她的嬌軀,給她一個彷彿長達一世紀的深情之吻。
***
半玩半鬧,車子終於抵達蘭陽平原的一處廣闊牧場。倪靈興奮地奔馳在牧場中,呼吸青青草原的清新空氣與芬芳,並在綠草如茵的地面上打了幾個滾,才意猶未盡地躺下,仰望藍天,好不滿足。
「老天,怎麼有這麼美的地方!」數著天空的雲朵,她不禁輕歎。
李濋煒停好車子,臥躺到她的身邊。
「第一次見到它,我也跟你一樣興奮,所以毫不考慮就買下它了。」
「這牧場是你的?」她的眼神裡充滿驚訝,
他拔了根牧草在她臉上搔癢。「我打算退休以後在這裡養老。」
倪靈被他逗弄得笑個不停,在哀求無效後,翻過身來搶走他手中的小草,換她來戲弄他。
「七早八早就談退休,你以為自己多老了啊?」
他才不讓她得逞,一會兒又搶回牧草,並把她箝制在自己的身軀底下。
「這是我生涯規劃中的一環,並非只是說說和玩笑而已。」
他的臉龐近得可以讓她感覺到他的呼吸,一陣陣的熱氣呼在她臉上,再加上與他如此親密的接觸,她的心跳開始在加速中。
發覺臉上愈來愈燥熱,為了脫身,她故意嚷嚷地說:「你快把我壓扁了。」
李濋煒雙手在她臉頰兩側撐起,減輕了落在她身上的壓力,但卻沒有完全離開她。
他以那雙充滿深情、愛戀與神秘的深眸緊盯著她。「我愛你,倪靈。」
語畢,他俯首,將綿密的細吻落在她的髮梢、眼睛、鼻尖以及雙頰,直到倪靈無語閉上眼睛,紅唇微啟地迎接他睜,他才以唇封印熱情地響應她誘人的邀請。
若不是有第三者闖進這甜蜜的禁區,他們也許會吻到天荒地老也說不定。
一個五歲左右的孩童的小臉出現在他們上方,他純真無邪的臉蛋似懂非懂地問:「叔叔,你們在做什麼?」
這種限制級的畫面怎麼可以讓小孩看見呢?
倪靈倏地慌忙起身,並拍拍身上微皺的衣服。
不過李濋煒卻不慌不忙,-手摟住小男童笑著回答:「小宇,叔叔在教阿姨看天上的雲,你看,天空是不是有很多朵雲呀?」
沒想到他哄女人的手法一流,連哄小孩的技巧也差不到哪裡去。倪靈靜靜地看著他與男童的畫面,頓時覺得如果他當上了爸爸,-定會是個稱職的好父親。
讓小朋友忘去方纔那-幕後,李濋煒這才介紹著說:「小宇,這位是孟阿姨,是叔叔的女朋友。」
「阿姨你好漂亮,你是不是跟叔叔一樣是大明星?」小宇跳出李濋煒的懷抱,過來抱住倪靈的小腿,天真地望著她。
倪靈蹲下身摸摸他的頭,淺淺微笑地搖頭。
「謝謝小宇的讚美,不過阿姨並不是明星。」
一對年輕的夫婦帶著笑容緩緩地走近;小宇一見到他們,拔腿跑到母親的身邊撒嬌:「媽咪,剛剛叔叔教我看雲啊。」
女人抱起兒子,而男人則大步跨到李濋煒面前,給他一個哥兒們的擁抱。
「你還知道要來看看自己的產業啊?」
拳腳過招後,李濋煒才開懷大笑地說:「有你在,我當然可以高枕無憂地在台北享樂。」
與他胡扯瞎扯一番後,高傑這才一本正經地問:「好小子,有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還不趕快介紹給我和伊筠認識。」
李濋煒拉近倪靈,摟著她的肩膀,鄭重地介紹道:「我女明友孟倪靈。倪靈,他是高傑,旁邊這位是他老婆伊筠,而伊筠懷裡的小可愛,就是他們倆的寶貝兒子小宇。」
聽到他以女朋友的身份介紹她時,那種感覺既甜蜜又奇妙,當然有些微的靦腆,因為他並沒有事先告知會碰到什麼人。
相互簡單的介紹後,倪靈才知道高傑是李濋煒高中時期的同學兼死黨;曾經共患難的學生生涯讓他們的友誼深植在彼此心中。而對農牧有興趣的高傑,從大學畢業後便一頭栽進畜牧這行業,因此除了管理自己的牧場外,每週一、三、五還兼職幫李濋煒看管這片大牧場。
比李濋煒晚到-步的高傑夫婦,從車上清出-堆的食物。
「-聽說你要來,伊筠特別去採購這些東西。我可先聲明,沒有幫我們消化掉,今天不准回台北喔。」
倪靈本想幫忙提東西,但卻被李濋煒搶去拿走。
「你放心,我們今天會耗到很晚,保證把伊筠的拿手好菜吃得盤底朝天。」
牧場左側有座原木砌造的小木屋,平常雖無人居住,但高氏夫婦按時都來清掃,因此整個屋內乾淨明亮、一塵不染,絲毫不見久未住人的髒亂。小木屋裡一應俱全,從客廳、廚房到廁所樣樣都有,還有四間空間寬敞的臥房,足夠兩家子住的。
倪靈一踏進這裡便喜歡得不得了。她沒想到李濋煒會有這種雅興,去佈置一個自然純真的小窩。
「你們坐一會兒,半個鐘頭後就有午餐可以吃了。」沈伊筠把兒子交給丈夫,挽起袖子將食物抱進廚房。
「高太太,我來幫你。」倪靈也跟了進去。
留在客廳的兩個男人互瞄一眼後,還是高傑忍下住先開口:「你沒帶女人到過這裡,莫非這次是認真的?」
原本點煙的動作,在小宇的身影跑進他視線時猛然又收了起來。「你這是什麼話!好像我從前多花心一樣。」
高傑嘲弄地撇撇嘴。
「這我可都是從報章雜誌得來的消息,至於真假,當然只有你這當事人才知道。」
「少跟我抬槓了,小心我用紅色炸彈炸死你。」李濋煒睨他一眼。
「儘管放『彈』過來,這一刻我可等很久了。」高傑自嘴角拉起誇張的笑容。
在一旁玩耍的小宇聽到炸彈兩個字,跑到李濋煒的腳邊,拉著他的褲管說:「叔叔,你不要用炸彈炸爸爸,那會痛痛。」
-把抱起身下的小娃兒,李濋煒親暱地摩挲他的臉頰。
「小宇放心,叔叔這種紅色炸彈一點都不痛,而且你爸爸還很高興被炸呢。」
懷疑的目光轉向父親。
「真的嗎?爸爸。」
這個年紀的小孩最好問,不過可不能隨便敷衍他。高傑摸摸兒子的頭,耐心解釋著:「叔叔的紅色炸彈並不是真的炸彈,而是一張紅色的喜帖,所以不會炸傷爸爸的。」
小宇似懂非懂地點著頭,然後又一刻閒不下來地溜出李濋煒懷抱,獨自在小木屋裡玩耍。
***
夕陽西下,金黃色的餘暉灑進小木屋的窗台,一股金澄明亮的溫暖充塞在整個屋內,令人懶洋洋卻不想錯過這幅美麗的景象。小木屋門外的走廊上有座籐制吊椅,倪靈坐在上面搖呀晃地,邊享受文這份難得的閒情逸致,邊欣賞牧場上李濋煒策馬奔馳的煥發英姿。
她以為他買下這座牧場只為休閒養老,沒想到他的騎馬技術竟一點也不含糊。自從回台灣後,他的出現幾乎每次都會有她意想不到的驚奇發生;他就像座深不可測的迷宮,把她迷得團團轉、分不清楚方向;卻也像座濃密的樹林,令她總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
才幾天而已,他便讓她愛上他,雖然愛得有點莫名其妙,不過她卻心甘清願一頭栽進去,一嘗這場愛戀裡的酸甜苦辣。
鞭策愛馬返回木屋前方,李濋煒身手俐落地躍下馬,將它栓在圍欄欄杆上。
淋漓的汗水讓他不禁濕了衣衫,也濕了一頭烏黑柔亮的短髮,他大口暢飲牧場裡自然湧出的泉水,用多餘的泉水澆著臉矓,再用力甩頭,甩掉臉上的水珠。
那副帥氣的模樣像極了美國西部的牛仔,教倪靈看得傻了。
當他蹦上走廊出現在她眼前,早已用乾淨的毛巾擦掉臉上的汗水與泉水。
「嘿,想不想試試騎馬的滋味?」
他沒有擠進那張吊椅,而是憑靠在走廊欄杆上,與她面對面說話。
「不要,我怕會被馬摔下去。」聞到混著男性氣息與綠草香的獨特味道,她竟有些莫名的興奮與緊張。
嘴角揚起炫人的笑容,傾身靠近她。「孟小姐何時變成膽小鬼了?,」
才不中他的激將法呢,倪靈堅持地搖著頭。「就算我是膽小鬼好了,我也不要上你的當。」
大掌扣在她的頭頂上摩了摩。「不試你會後悔。」
倪靈對他傻笑。「絕對不會。」
不料他卻站起身,一把抱起吊椅裡的她。「或者我抱著你騎馬好了。」
「不要!你不能強迫我,我怕馬啊!」倪靈驚惶地尖叫。
然而李濋煒似乎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迅速解開栓在柱上的韁繩,連哄帶騙地將她推上馬鞍。
一上了馬,倪靈抱著馬脖子不放,深怕馬大哥一個不高興,會把她甩出馬鞍。
「濋煒,快放我下來,我的心臟會停止跳動。」
李濋煒一徑地笑著搖頭,然後自己也很快上了馬背。
「別怕,我來保護你了。」
倪靈覺得手腳都軟了,當李濋煒一貼在自己身後時,她立即轉身抱住他的腰身。「你好壞,明明知道人家害怕,還這樣子整我。」她又氣又嗔地責備。
「你現在不學,將來就更不敢學,那麼等我老了之後,誰陪我在這裡養老啊?」他又認真又玩笑地說道。
他的再次暗示,惹得倪靈臉上一陣暈紅。「我怎麼知道誰要陪你。」
他笑低了頭,俯視她嘟俏迷人的小嘴。「你不陪我,誰陪我呢?」
倪靈才要反駁,他又立即先聲奪人:「抓好前面的馬鞍,我們先練習騎馬散步,等你熟一點再玩點刺激的。」
馬兒一動,她就不敢動了,雖然不情願,不過為了不摔下馬背,只好乖乖地聽話,緊抓著座前的馬鞍不放。
剛開始,她因事先的心理恐懼,因此總是精神緊繃、緊張得要命,不過等繞了牧場一圈下來,她的恐懼已減低不少,甚至敢回頭跟他說話了。
「我-直以為騎馬是-件很恐怖的事,沒想到這感覺還不錯。」
萬事起頭難,只要讓她跨出第一步,接下來便簡單多了。李濋煒便是掌握了這個秘訣,因此才會半強迫性地讓她上馬,為的就是要她克服心中預期的恐懼心理。他很滿意倪靈做到了,臉上掛著笑意說:「有我這個好師父在,當然不會讓你這徒弟吃虧的。」
瞧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倪靈忍不住要挫挫他的銳氣。
「我可沒拜你為師喔,是你霸王硬上弓,強迫人家上來的。」
他淘氣的一笑。
「既然都已經硬上弓了,那麼我們再試點其它的。」雙腿夾住馬身,高大的駿馬立即奔馳了起來。
這突來的狀況,嚇得倪靈來不及轉身,只好死命抓著馬鞍,任微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
「睜開眼睛,倪靈,享受一下風與馬的速度感。」不用看也知道,倪靈現在一定緊閉著眼睛,不敢張開來看。
「不要,你好壞,就只會嚇我。」雖然嘴裡這樣嚷嚷,但事實上她已經開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偷窺身旁的景致。
當她聽到李濋煒竊笑聲時,不禁轉頭一看,發現他正嗆著笑看她滑稽的模樣。
「不准看我!」像被逮到的小偷,她將臉埋進他的胸,又羞又嗔地說。
這次他不再嘲弄,認真又溫柔的說:「你看,其實一點也不難,對不對?」
溫柔得可以融化雪的眼神,教倪靈想氣也氣不起來。
「如果你不強迫我,會更容易一些。」
「放心,下次我絕不強迫你,好不好?」引起倪靈興趣的目的已達成,他當然不會再強迫她嘍。
在場內奔馳數圈之後,他讓馬兒的速度暫緩下來,不過卻沒有下馬的打算。
「有件事,我必須向你坦白。」下巴頂住她的頭頂,他輕聲地說。
倪靈好奇地轉頭看看他。「你騙過我什麼嗎?」
他笑著搖頭。「不是騙,只是隱瞞了部份的事實。」
「哦?」她等著他的答案。
他沒有立即切入主題,先迂迴地問:「決定接下那部戲的角色了嗎?」
「這跟你的隱瞞事實有關嗎?」她問。
「答對了,有獎。」單手握著韁繩,低俯了身,在她雪白的頸項上輕啄-下。
這時倪靈想的是:他有可能告訴她,那部戲的男主角是他,當初說另有其人是騙她的。其實在確認這份感情後,自己便有些期待與他配戲,不僅因為墜入他的情網之中,而是她認為他會是個好搭檔,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引導自己進入狀況。
「我猜你要告訴我,你是那部戲的男主角吧?」一雙澄亮晶瑩的明眸閃爍著笑意。
「答錯了,該罰。」他又吻了她一下
「哪有人賞、罰都一樣,你好賴皮。」倪靈微微抗議。
「不一樣,賞是我吻你,罰是你吻我,怎麼會一樣呢?」他氣定神閒地笑。
聽了他的說辭,倪靈不依地捶著他的胸膛。「說你賴皮還不承認。」
「再捶就內出血了,莫非你想謀殺親夫?」捉住她忙碌的小手,他臉上的笑意更濃。
雙頰再度泛紅。「誰是你老婆,少臭美了。」
「你呀,我的親親。」他讓馬兒停下抱著她下馬,然後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
嘴裡雖然不承認,不過當他吻她時,她還是情不自禁地仰起頭,任他帶領自己一遊人間美妙的愛戀樂園。
一手插進她柔密的秀髮裡,一手親暱地攬著她的細腰,當他結束熱吻時,還是不安分地逗留在她敏感的頸項間,並將熱氣吐在她的肌膚上。
「答不答應當我的老婆?」
才剛從迷魂的世界逃出,一會兒又掉進他挑逗的深淵,倪靈根本無法集中意識應付他的熱情,半夢半醒地點著頭。
「答應,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同時意識到有件冰涼的東西套進她的手指裡,她突然猛地清醒。
一睜眼,她先是掉進李濋煒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裡,又看見一隻鑲鑽白金戒指在她無名指上閃著光芒。
他先聲奪人:「戴上這枚戒指,你就永遠逃不掉了。」
「這……你……我……」她滿是驚訝的望著他,說不完整一句話。
吻吻她充滿驚奇又紅潤的小嘴。「這是訂情戒指,它是我對你的承諾。」
等等!她雖然愛上他,但並沒有想到這麼早就答應他的求婚呀!
「我需要時間考慮,你不能……」
未待她說完,他又堵住她的嘴,並奪定發言權。
「在拍完那部戲之前,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結婚日期,不過如果你想提早當我的新娘的話,我也不反對。」
什麼跟什麼!?哪有這麼霸道的求婚方式!言下之意,根本讓她沒有說「不」的餘地。不過有件事她得先搞清楚--
「難道你是那部戲的導演?」
揚起迷人的微笑,李濋煒促挾地說:「賓果,這次又答對了。」
恍然大悟!難怪他的助理會找上她,原來他就是幕後的那只黑手。
「喔,原來你跟莫之克聯手起來欺騙我。」她有點生氣,不過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自己笨得可以。
雙手圈住她的身體,他又哄又親地說:「冤枉啊老婆大人,我只是暫時隱瞞事實,並沒有存心欺騙,而且當時你也沒問誰是這部戲的導演啊。」
「話是如此沒錯,但事後你也沒有說清楚呀。」她噘高了小嘴。
他眨著黝黑的眸子,不敢笑得太用力。「你說的事後,不就是現在嗎?」
又讓他在言詞上佔了便宜,倪靈啞口無言,只好故意氣呼呼地說:「算了,這件事不跟你計較,不過我可沒答應嫁給你,你不能再叫我老婆了。」
「是你自個兒答應的,怎麼可以反悔?」他興味地玩弄她的髮絲。
這會兒換成她賴皮。「反悔又怎樣!?法律有規定人不能反悔嗎?」
「法律是沒有規定,不過……」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語,眼中出現一抹邪邪的笑容。「我可不答應喔。」
補捉到她眼中的驚慌,他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唇,此先前更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