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忍無可忍,季筱築罵出了生平第一句髒話。對著藍逸群罵出來,果然感覺心中舒坦了不小。
對面的藍逸群則是愉快地梳理著自己的落腮鬍,一點點被影響的表情也沒有,從容不迫地整理著,一絲不苟的動作。
他看著季筱築那氣鼓鼓的臉龐,兩頰因為生氣而染上了一層紅暈,看起來頗有生氣,讓他莫名地一陣愉悅。
這也是為什麼那一晚,他與她那一陣交談之後,自己卻不由自主又不擇手段地留下了她的原因。
因為他潛意識裡知道,有這個女孩在的地方,他肯定不會感到寂寞。
寂寞嗎?
這念頭讓他的心裡莫名地刺痛了下,微微的,不甚劇烈。
"笨阿姨,老師說不可以這樣子罵人喔!很難聽的。"一個軟軟的聲音輕柔地提醒了季筱築,他那天使般的模樣可愛極了。
季筱築看著那天使聲音的主人,就是那一晚的小朋友,也就是藍逸群的外甥,外表像是天使但實質上卻是小魔鬼的孩子,名叫作童樺。
"童樺,你別理笨阿姨,她生理期來,心情不好。"
藍逸群輕輕鬆鬆地說,弄完了落腮鬍,又開始整理起自己的頭髮。
"誰生理期來啊?你才是!"她反駁回去,覺得自己似乎有扳回一城的感覺,有些得意起來。
藍逸群只是淡淡地瞥瞥她,挑起一道眉毛,揚起一邊嘴角:
"不好意思,其實我是在月底才會來。"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月底來?"季筱築一愣。
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來什麼啊?
"嘿!嘿!被你發現了,其實我不男不女哩!"一邊說,藍逸群還比起了蓮花指,一邊對她狠狠地拋了下媚眼。
"你……"
被這麼一回應,季筱築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才是,又詞窮起來。
她只有氣呼呼地瞪著藍逸群,然後誠心地向天乞求希望自己的眼光像刀一樣可以殺人,這樣子她就能夠在他身上砍上好幾個刀口子。
來童活水晶打了幾天工,沒有一天可以讓她從頭到尾保持著良好的心情,也讓她愈來愈沒有淑女形象了。
這個藍逸群似乎與她八字不合,總是有辦法把她弄得氣急敗壞、火冒三丈。
其實她也是想不透,連談戀愛好幾年卻失戀分手的情形,都能夠處理得跟吃一場飯一樣平和的人,居然會在藍逸群的幾句話裡頭就喪失了理智,還會罵出平常都不可能罵出的話來,可見這藍逸群真的不是普通的討罵。
他們兩個就是磁場不合,上輩子的仇人。
不過套句唯唯說的話,他們兩個是前世的"冤家"。
冤家?
天啊!
有沒有搞錯?
她還記得當唯唯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險些將唯唯的脖子給掐斷,還冤家哩?
她寧可跟一隻豬是冤家,也不要跟藍逸群!
雖然很多小說裡頭總是這種冤家變親家的狗血劇情,但她堅決地相信,這種事情不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種烏龍劇情,就讓她一陣雞皮疙瘩的感覺,她吐吐舌頭,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思考這麼可怕的畫面了。
想著,季筱築的眼光不自覺地又飄向了櫥窗內的水藍玻璃鞋,讓她又情不自禁地陷入了無止盡的幻想之中。
她所期待的美好戀情,就是那種灰姑娘式的情節,那種王子找到灰姑娘時的驚艷與欣喜,那種相互傾心的浪漫情境,那種彷彿陷入桃源仙境的兩個人,就在一隻玻璃鞋的牽引之下,彼此結識相戀,從此就是幸福快樂的日子……
那才是她所嚮往而期待的。
所以當初在跟第一任男友學長分手時,她一點失望都沒有,只盼自己在有限的生命中,談上一場尚稱為轟轟烈烈的戀愛,體會一點羅曼蒂克的感覺。
當然不會是跟藍逸群。
他們兩個,簡直就快要動刀動槍了。
這藍逸群,絕不可能是她的冤家!絕不可能!
☆ ☆ ☆
說實在的,在童話水晶打工是個不錯的差事。
季筱築發現自從自己來這裡之後,她都不用煩惱晚餐的問題。
每天六點到這裡,他們總會適時地準備她的晚餐,然後三人一起用過餐後大約快七點,才讓她看店。
換她看店的時候,藍逸群有時候會帶著童樺到附近的公園去玩玩,有時候童樺會去同學家做功課,而藍逸群會在後頭的工作室裡頭燒製水晶玻璃,然後時間一到便會去接送童樺,等到九點多他們回來時,又會幫她帶上一些消夜或飲料,接著她十點下班,走人的時候,藍逸群便會送她到巷口外面,才會讓她自己從大馬路上騎車回家。
不過每天送她出去的路程上,他們總有鬥不完的嘴、吵不盡的架,真是討厭。
雖然美其名上四小時的班,實際上只有三小時不到,外加晚餐宵夜不用自己付錢,哪裡也找不到這種好差事。
但是如果眼前這個老闆可以換掉的話,應該會更好不過了。
換成一個很帥很棒很浪漫的老闆,應該會很不錯吧!
想著,坐在櫃檯內的季筱築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童樺,你知道什麼叫作花癡嗎?"
正在看雜誌的藍逸群突然開口,輕輕地拍著一旁正在畫圖的童樺。
"花癡?就是愛吃花的人嗎?"
小童樺抬起頭來,天真無邪的大眼睛望著藍逸群,但是眼神裡頭卻閃著一股狡黠的光芒。
他知道舅舅一定又要鬥這個笨阿姨了,每次他們吵架都好好玩喔!
"你看看笨阿姨,就是這樣子。"藍逸群指著傻笑著的季筱築解釋。
"喔!"童樺點頭,惟恐天下不亂地上前去拉拉季筱築的衣服,把她飄遊的神智給拉了回來。"笨阿姨,剛剛舅舅說你是花癡喔!"
季筱築從幻想中回過神,迅速地瞪向一邊的藍逸群。
"你變態啊!沒事說我是花癡做什麼?"
"你花癡啊!沒事說我是變態做什麼?"
藍逸群反覆著她的話,然後又轉頭向童樺,一臉認真地教導:
"我告訴你,這種就叫作'照樣造句',知道了嗎?"
童樺笑瞇了眼,用力地點頭。"我知道了,不過,變態跟花癡是什麼意思啊?"
"這個,小朋友不用知道!"
季筱築立即堵住了童樺的嘴,既然說不贏大的,總是要贏贏小的,滿足一下她可憐的自尊心。
"討厭!又不讓人家知道!"童樺嘟起嘴巴輕聲埋怨,眼睛大而圓,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一樣地凝望著季筱築。"告訴人家嘛!美麗的阿姨。"
看著他的天真無邪以及拍馬屁的功夫,季筱築就狠下下心來,她指著藍逸群:
"去問你舅舅,別問我。"
這小童樺,今年才七歲,剛進小一。
從她進來打工到現在,從未見過他的父母,只大約知道他是由藍逸群所帶大的。由於跟藍逸群水火不容,她也不曾主動詢問童樺的事情,隱約只知道童話水晶是為了小童樺所開的。
而藍逸群,真是人不可貌相,從外表根本看不出童話水晶中的每一項作品都是出自於他的手藝,聽說他是這裡頗負盛名的水晶玻璃藝術家,也難怪這邊的商品價格個個都令人瞠目結舌。
上回她打破那些東西的價格,聽說還是他已經打折過後的呢!
童樺聽了她的話,果然合作地走向舅舅,拉起了藍逸群的手:"舅舅,阿姨叫我問你,告訴我嘛!"
藍逸群嘻嘻地笑著,大鬍子又是掀呀掀的,非常不懷好意地望著她,大聲地對著童樺說:"童樺,你知道為什麼笨阿姨要你來問我嗎?"
"哦,為什麼呢?"
"因為啊棗"
他故意拖得長長的,然後才輕描淡寫地說:"因為她笨啊!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啊。"
這一攻擊,馬上讓季筱筱防衛地昂起頭,連忙反駁:
"你敢說我笨?誰說我不知道的?你……"
話沒說完,藍逸群馬上打斷她:"嘿!既然你知道的話,就讓你來回答這個問題嘍!那我就先進工作室工作嘍!待會兒見!"
說著,他得意洋洋地對季筱築使個眼色,帶著笑容走進後頭的工作室中,而小童樺也立刻黏上她,好奇地一直追問:
"阿姨,告訴人家嘛!快啦!"
季筱築皺皺眉頭,心裡哀號,實在不知道這應該怎麼解釋。
看著藍逸群逍遙的背影,季筱築忍不住對著他的背影開口大罵:
"藍逸群,你這個不負責任的舅舅,你這個大變態!"
"彼此彼此嘍!小花癡。"他揮揮手,關上工作室的門。
小童樺馬上又出聲:"阿姨,快啦!到底什麼叫作變態和花癡啦?"
她只有翻翻白眼,無語問蒼天嘍!
老天爺啊!什麼叫作變態?什麼叫作花癡呢?
這這這,教她怎麼跟一個七歲大的孩子回答呢?唉!
☆ ☆ ☆
下午時分,季筱築百般無聊地在教室中走來走去,整個教室中靜悄悄的,只聽到偶爾的一些咳嗽聲或沉沉的呼吸聲。
她眼神呆滯,腦袋呈現空洞狀態,只是看著所有人的舉動。有些人低頭振筆疾書,拚命地在考試卷上寫著答案;有些人則是啃咬著原子筆,偏著頭認真地思考著;有些人似乎已經放棄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這就是在大學校園中監考,一項十分無趣枯燥的工作。
只是身為學校的行政人員,這是無法避免的一項事務,若是換個角度想想,無所事事卻可以領到同樣的薪水,卻也是不錯的美事一樁。
想到這裡,季筱築的精神就稍微地振作一些,她拍拍兩頰,讓自己可以比較有精神一點,反正已經是最後一節課,等一下就能夠解脫。
解脫?
這兩個字突然讓她打起一陣寒顫。
其實她根本無法解脫,因為等一下下班之後,她又得去另一個地方上工了,而且還要時時面對著一個討人厭的大鬍子。這想法讓季筱築皺皺眉頭。
她的眼神突然飄到了第二排的最後一位學生,那學生穿著隨意,大大的背心露出了他兩條精壯的臂膀,頭髮理成短短的平頭,整體看起來感覺有些凶悍。她看著對方似乎鬼鬼祟祟,眼神不甚穩定地飄來飄去,手指頭在桌子底下玩些小動作。
依照她監考的經驗,她知道這一類的學生必定不甚單純。她無聲地走上前去,果然看到那個學生一手正拿著手機,另一手在考卷上抄著答案。
"同學!你在做什麼?"她的聲音很小,但仍是引起教室中所有人的注意。
那平頭學生抬起頭,眼神一時有些驚惶,但隨即恢復鎮定。"我在關手機啊!剛剛我的手機響起來,我把它關掉不行嗎?"
"這樣的話,可不可以請你把手機給我一下呢?"季筱築最主要只是想沒收手機,想再給這個平頭學生一次機會。
"我為什麼要給你,我又沒有作弊!"他反彈地瞪著她。
"既然沒有作弊,就請你把手機交出來,這是考試規定。"
"什麼規定?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條規定。"
"同學,我希望你冷靜一點,剛剛你做了什麼事情,我相信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我不想說開來,可不可以麻煩你就直接將手機交給我,你可以繼續考試。"
"我沒有作弊!"他再一次聲明,大聲起來。
"你真的不想交給我?"
"我偏不交,你能怎麼樣?"
"好吧!為了其他同學的公平性,我只有報到教務處去……
"他媽的!我不考了!行了吧!"
他一拍桌子,臉色看起來一陣青一陣白,雙眼幾乎冒出火花,他望著季筱築,嘴角突然溢出一聲冷冷的笑。
"謝謝你的指教,我會記住你的。"說完,他拿起自己桌旁的大背包,大刺刺地走出教室,一點點懺悔之意都沒有。
季筱築看著他離去,感歎地搖搖頭。"這年頭,什麼人都有!"
腦子實然湧起一張目中無人的臉龐,那種挑釁的表情深深地印在她的腦中。
驚覺到自己居然想起了藍逸群,她連忙甩頭將影像移去,然後便對其他受到干擾的學生們笑了笑,其他學生看完熱鬧後也趕緊低頭寫考卷,而季筱築又繼續在教室中漫無目的踱起步來。
每年總會遇上一兩個作弊的學生,而作弊的手法與招數也日新月異起來,她並不以為意。教室中又恢復了一派的寧靜,只有沙沙的書寫聲音。
總算,熬到了鐘聲響起,沉默的教室開始活動起來,所有學生向她交卷之後立刻離開教室,鬆了一口氣,大夥兒便嘻嘻哈哈地討論起方纔的事件以及考卷的答案,校園一切,又重現生機。
季筱築收拾完考卷並交回教務處之後,舒懶的筋骨稍微地伸展開來,她深深地大呼口氣之後,看著時間還沒到她該去上工的時候,索性往童話水晶的反方向走去,讓自己散步一下,脫序一下。
邊走著,她不由自主地失笑了,上回碰上藍逸群也是因為這種偶然為之的心血來潮,不知道這一回是否又會讓她碰上哪些難得一遇的奇遇?
上次是看到玻璃鞋,說不定這次是遇上王子哩!
想著想著,她又傻傻地笑起來,一徑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回神,看看手錶上的時間,她知道自己應該往回走了,為省腳程,她走進了人煙較少的街巷裡,繞著小路會比較近。
"喂!老女人!"
一個呼喊聲讓她抬頭,看見她面前站著三名驃悍的年輕人,其中一個穿著背心理著平頭,目光充滿了戲謔與挑釁。
季筱築吞了口口水,沒想到王子沒碰上,反而讓她碰到流氓了。
她佯裝冷靜,想從他們之間走過去,沒料到其中兩人同時伸出手來擋住她的去路。
"嘿!怎麼這麼急著走呢?不認得我了?"那平頭一笑,挑起眉。
"你想要做什麼?"
季筱築感覺惱怒,這小平頭好歹也是個大學生,居然做這種無聊幼稚的舉動,真是有辱大學生的名稱,拉低大學生的素質。
"我?我不想做什麼,只想討回一個公道而已!"
"公道?"她冷笑起來。"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知道,何必向我討公道?"
"哼!我這一科如果被當的話,我就要被退學了……"
"所以,就可以作弊嗎?這是什麼借口?"
"呸!我就不信你這一輩子沒有做過弊!"
"我的確是沒有。"她認真地對他們說:"其實你們能夠考上大學,智商資質都不低啊!為什麼要花時間與精力在這種不正當的小聰明上呢?如果你們可以用功一點的話,就……"
"你懂什麼?老女人!"小平頭左手邊的人不滿地啐著。"我們應該給你點教訓,看看你以後敢不敢再這樣多管閒事!"
教訓?
"你們要做什麼?"看他們一臉凶神惡煞的,這裡偏偏又人煙稀少,季筱築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這裡可是大街上喔!你們不要亂來!"
腦中突然浮現出一連串的新聞畫面,一個美麗的女主播正以口齒清晰的聲音播報著一條新聞,三名大學生凌虐女行政人員案件,一幕幕地閃過腦中。
教育程度與犯罪似乎不完全成正比,有時候教育程度愈高的人可能愈是自私,愈是無法體諒他人的立場與想法,愈是自我。
"哼!你也會怕啊!老女人!"他們似乎玩上癮了,一步步地往她靠近。
季筱築心裡盤算著怎麼下一步時,突然一聲暴喝讓一個個接近她的人都停住了腳步。
"你們幾個在做什麼?"
她轉過頭,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高瘦男子,他迎面走來,濃眉緊緊攢著,目光凌厲掃射,嘴唇抿成直線,義正詞嚴地阻止了小平頭們的進一步舉動。
他上前,迅速地亮了下證件,正經八百地道:
"我是刑警,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了?"
季筱築望向那小平頭等三人,發現他們原來的氣勢凌人消失不見,三個人面面相覷,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看來也不是那種頑劣不堪的孩子,或許剛才只是想嚇嚇她而已。
她鬆了口氣。
"沒有,只是幾個學生找我問問題而已。"
"是嗎?"那男人又瞟向小平頭們。
小平頭連忙對季筱築投以感謝的眼神,不著痕跡地點點頭。
"是、是,我們是在跟老……嗯!行政小姐問個問題而已。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情,我想我們要先走了!"說完,三個人連忙落荒而逃。
季筱築對著他們身後喊著:"你們,可別有下次了!"
小平頭頭也沒回,只是招招手,轉個彎,三人消失在角落裡。
她搖搖頭,一場驚魂記就這麼落幕了,原本劇烈的心跳也緩和下來。
"謝謝你,刑警先生。"
男人緊繃的面孔突然放柔和,他一雙深沉卻明亮的雙眼輕輕地瞅著她,原來緊抿的嘴唇勾勒出一道彎月的形狀,笑著道:
"我不是刑警。"
他拿出剛剛亮過的證件。"這是我補習班的教師證,剛剛是唬他們的。"
季筱築看著他的證件,上頭貼著一張笑容可掬的照片,深邃如海洋的雙瞳,挺直的鼻樑與豐厚的鼻翼,嘴唇帶著完美弧度的笑容,懾人心魂。一旁是他的名字,他的性命叫作程瀚,其它則是相關的資料註明。
王子!
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臉頰似乎莫名地燒紅了起來,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裡油然而生,帶著幾分的羞澀與緊張,席捲著她全身。
"你沒事吧?"他翩翩一笑,眼睛燦亮亮的,像兩顆閃爍的寶石。
她羞澀地低垂著臉,覺得兩頰如火焰般滾燙,心跳如打鼓般劇烈,囁嚅半晌,說不出半句話來,心裡只有一個小小的聲音,正唱著曼妙悅耳的音符,說明著王子來了。
"下回要小心點喔!一個單身女孩還是別走小巷子會比較安全。"
他那磁性的嗓音進入她的耳中,然後他便轉身離去。
季筱築只有貪婪地望著他的背影,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真的是白馬王子的象徵與寫照。
想著,她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張動物的除孔,那是一隻熊的面容。
藍逸群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那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驚覺到自己竟想到藍逸群,季筱築趕緊搖搖頭,把那張突然在腦子裡冒出來的可怕臉甩出腦海外。
程瀚跟藍逸群……唉!平平是男人,怎麼差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