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亞憂心忡忡的趕回家,一路上劫匪入室、瓦斯爆炸等恐怖畫面不斷竄入腦海,推開門後,卻看到一派寧靜景象,這張字紙歪歪的貼在冰箱上,像一張歪歪的笑臉,嘲笑他的緊張。
餐桌上擺著他愛吃的食物,還有一瓶香檳,孤零零地躺在冰塊中,冰塊快融化了,一滴滴透明的水珠往下落,不知怎麼,看起來頗像眼淚,等待的香檳在獨自垂淚。
她一定等了很久,所以有點生氣,決定不再傻坐著,找她的玩伴快樂去了。
齊亞歎息著坐下,沙發陷落一塊,似有餘溫未散,剛剛,她就是坐在這兒等他的吧?
他可以想像她焦急的模樣,愧疚自心底升騰而起,他不是一個懂得解釋的人,晚上她回來,難道又要持續一場難熬的冷戰?
不,他不想那樣,他喜歡她甜甜的叫他「亞亞哥」,喜歡她濃烈的吻他,一絲不掛的火熱身子鑽進他的被子裡。
他不希望只因為一個沒來得及打的電話,就讓兩人之間隔起」層冰。
稍稍梳洗了一下,他決定到曲冰冰家去找她。
他們一幫朋友,經常開派對,她也常常叫他一塊去,但他由於害羞,從不願參與,也許,不僅是因為害羞,甚至還有自卑,他們都是富有家庭出生的孩子,說的話,開的玩笑,有時候他不太聽得懂——畢竟不是一個圈子裡的人,難免尷尬。
但今天,為了討她歡心,他主動去了,穿著最好的西裝,不讓她丟臉。
「齊亞?!」開門的是曲冰冰,看到他時一臉驚訝,彷彿看到外星人降臨,「你怎麼來了?哈哈,還穿得這麼……正式。」
「可晴在這兒吧?」快速瞥了一眼四周,他這才發現自己又做傻事了——大家的穿著都很隨意,滿眼亂晃的都是牛仔褲、T恤,惟有他一身筆挺西裝,打扮得一絲不苟,帥則帥,可也顯得有些老氣。
「我找到工作了。」他紅著臉,低下頭。
「所以來接可晴回去慶祝?」曲冰冰笑呵呵的,拉著見外的他往裡走,「可晴一晚上心神不寧的,我猜就是在等你。」
很快,他就看到她了,坐在人群裡,她是那麼亮眼,就算不怎麼打扮。
一群男孩子圍著她說東說西,笑聲不止。他的心像被什麼撞了一下——一群男孩子……
是呀,娶了個漂亮的太太是危險的事,何況,這個太太還這麼富有。
他就像一個什麼也搞不懂的菜鳥,忽然走進一間豪華賭場,莫名其妙地贏得了驚人的大筆金錢,手足無措、忐忑不安的愣在原地,而可晴,就是那筆從天而降的財富,有時候,他生怕一切是個夢,夜間驚醒,她會忽然從他的指縫間溜走。
「小晴,齊亞來了。」曲冰冰大聲的傳遞消息。
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來,惟有夏可晴仍在與身邊一個出眾的男孩子聊天,似說到精彩處,兩眼亮閃閃的,十分著迷。
「你聽見了沒?」曲冰冰又大喝一聲。
「我又不是聾子,你不用這麼大聲。」她這才淡淡回眸,似笑非笑地應付道,「齊亞,你來了。」
「可晴……」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有點抖,「我得到那份工作了。」
「那好呀。」她只說了這一句,便不再看他,又轉過身去,與剛才的男孩子聊他們未完的話題。
好像是很有趣的話題,而且只有他們倆聽得懂,周圍的人都插不上嘴,惟獨他們倆在說,一直說。
齊亞覺得心裡酸酸的,有點發疼,他知道這叫「吃醋」,那日看見灩光挽著別的男人的手時,他也有這種感覺。不過,那天是空洞的茫然,今天,卻彷彿要微微落淚了。
不過這怪不得誰,誰叫他沒打那個電話呢?他很活該。
現在,只能默默的站在窗邊,等她跟那個男孩子聊完、笑完之後,再跟她解釋。
這個派對上,他認識的人不多,只能獨自傻站著,接過曲冰冰好意遞過來的一杯紅酒,持續的等。
紅酒是什麼滋味?他這會兒嘗不太出來。
而此刻,夏可晴手裡也托著一杯酒,酒的滋味,她也沒嘗出來,甚至,沒分清是白酒還是紅酒。
一個晚上都是這樣,食不知味。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躲避等待的焦急,沒想到,反而更加六神無主。
其實,齊亞一進門,她就瞧見他了。心電感應似的,只要有他出現在周圍,她就會雙頰發燒。
他是專門來找她的——想到這點,她就按捺不住心中暗喜,一直以來,在對他的感情上,她是很知足的,他一個不經意的微笑,或者一個淡淡的溫柔淺吻,都能讓她傻笑半天。
沒想到,他竟會親自來接她。以往,她是不敢想像的,而今晚……他是因為內疚嗎?
心裡還是有一點點生氣,大小姐的矜持讓她不能這麼快就原諒他,況且還是當著這麼多朋友的面——他們早就笑她怕老公了,如果輕易饒恕他,還不被笑死?
所以,她故意裝出不在意的樣子,只跟身旁的帥哥談笑,實際上,那帥哥姓啥名誰她都沒有記住,談話的內容是什麼她更加沒弄清楚,只是一個勁地笑,誇大自己的興趣。
齊亞的樣子好好笑,那身筆挺的西裝,虧他這麼熱的天還穿得一絲不苟,如此慎重其事,是為了她嗎?不過,當他進門時,許多名媛淑女不約而同投向他的目光,又讓她感到不舒服。
他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帥?好危險。
「可晴,跟我跳下一支舞,怎麼樣?」從前的一個追求者,這時擦過人群,醉意微醺地提議。
大家都明白,下一支舞曲是專為情侶而準備的——那種貼著面輕搖的舞姿,伴著柔而撩人的音樂。
齊亞也明白,幸好站在暗處,人們看不到他臉上驟然的煞白。
「你傻了?」曲冰冰斥喝那個無理的追求者,「下一支舞可晴當然要跟她老公跳,哪有你的分!」「但是可晴的老公並沒有邀請她呀!」追求者毫不知趣。
「人家是夫妻,哪用得著邀請?一個默契的眼神就搞定!」
「默契的眼神?我怎麼沒看見?」追求者笑嘻嘻的睇著齊亞,「齊先生,你不會這樣小氣,不讓我請你太太跳支舞吧?」
酒杯一晃,紅色的液體濺出不為人知的一滴。「當然不會。」沉默半晌,齊亞回答。
他自然不能阻止,如果可晴高興,他就算忍住心中的微酸,也要讓她到舞池中盡情擺動,如果可晴不願與此人糾纏,自然會來到他的身邊,一切,都是她的決定、她的自由,他這個受著她恩惠的丈夫,有什麼資格多嘴?雖然,他很不想讓這個醉鬼碰他的太太。
「聽見了吧?可晴,你老公都點頭了,你可不能拒絕哦!」醉鬼把魔爪伸向佳人。
「當然……不會。」夏可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她就知道那個沒良心的男人根本不在乎她!
先前沒打電話,她氣一氣,最後還可以原諒,可是,現在這一幕怎麼解釋?有哪個正常的丈夫會容忍自己的太太跟別的男人跳貼面舞?答案只有一個——他不愛她,所以可以坦然的把她推給別人,而且,還那麼有禮貌。
忿恨的目光射向牆角的男人,那兒光線很暗,她看不清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也不想看清。
「走,我們去跳舞!」摟住醉鬼的脖子,耳中是朋友們的一片噓叫聲。
這種貼面舞到底是怎麼個跳法?從電影上得知,大概就是用柔軟的身段倚在戀人懷裡,越「火辣」越好,有的女孩,甚至不用自己移動步子,因為她們的腳尖可以踏在戀人的腳背上,像踏著一條安全的船,晃晃蕩蕩。
從前,她很嚮往跳這種舞,因認可以跟最親愛的人在無阻隔的空間中盡情擁抱,而現在——她只感到噁心。
音樂奏到煽情處,別的情侶已然陶醉,而她竟然撲簌簌地流下淚來。
「可晴,你怎麼了?」醉鬼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看看,連一個喝醉的人都可以發現她的不開心,那個站在一旁神志清醒的人呢?他有什麼反應?呵,不見動靜!
「對不起……」一把推開舞伴,她再也忍不住,從側門溜了出去。
花園裡有點涼,她閃到樹叢邊,看見那個沒良心的人也追了出來,臉上好像有著焦急的神色。
現在才知道要緊張有什麼用?她傷了心——晚了!
夏可晴並不打算讓他發現自己的蹤影,任憑他著急的找人,算是小小的懲罰吧,他讓她如此難受,她卻只給他這麼一丁點教訓,她是何其心軟的人。
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她要在他面前消失,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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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晴!」有人在叫她,聲音不像齊亞的——即使是他,她也鐵了心不理,何況別人。
她逕自打開車門,沒有回頭。
「夏可晴,我叫你,居然敢不理?」來人顯然暴怒,拍上了她的肩。
回眸一望,原來是她的手下敗將——江子浩。
剛才在曲冰冰家的客廳裡,她已經看見他了,一雙眼裡噴火,想把她生吞活剝的模樣,想必仍在懷恨她上次壞了他的「好事」,何況她之後居然把他看中的「貨色」據為己有,這仇恨更是雪上加霜。他是來挑釁的,還帶著兩個打手般的跟班,剛剛大庭廣眾之下不好發作,此刻見她獨自一人,便見機尋仇來了。
「子浩兄,有何貴幹?」夏可晴聳肩一笑,顯示出輕蔑。
這輕蔑進一步激怒了江子浩。「夏可晴,你少裝蒜!上次,你為什麼在我爹地和媽咪面前造謠,害我半年出不了門!」
「我有造謠嗎?」夏可晴吮吮手指頭,瞪著眼睛搖頭,「沒有吧?他們親眼所見,促奸在床,關我什麼事?」
「他媽的夏可晴,你還敢抵賴!齊亞現在是你老公,你把我的人都拐跑了,還敢說不關你事?」
「你的人?」夏可晴哈哈大笑,「浩浩哥真有勇氣,居然敢公然承認自己是男同志,就算不怕氣死江伯伯和江伯母也別那麼不害臊!那……想必你身後跟著的這兩個是你的新歡嘍?」
此言一出,兩個跟班神色大變,同時反駁:「我們不是!你這女人,住口!」
「聽見了吧?」江子浩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就是這個歹毒的女人,害得我被爸媽打,還被關禁閉,你們兩個,今天給我好好教訓她!」
夏可晴靠著車門,看著三個惡狠狠逼上前來的男生,心裡卻一點也不感到害怕。
或許是剛才喝了酒的緣故,或許是傷心到麻木了,她甚至希望受一點傷,感覺一點痛這樣,她的心就會比較不疼了。
所以,當她看見江子浩一夥人拿出亮晃晃的尖刀時,並沒有退卻。
其實憑著她四兩撥千斤、騙死人不償命的三寸不爛之舌,是很容易跟這三人化敵為友的,畢竟江子浩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充多是迷途少年而已,那把尖刀也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但她就是想逼瘋他,像某種情緒的發洩。
手上的刀子有些顫抖,幾個歹徒還是新手,難免握刀不穩。夏可晴諷笑一聲,一把握住了那鋒利的刀刃。
「子浩,這女人……她、她在幹什麼?」兇手反而害怕起來,扭頭望向主謀。
「他媽的,這女人!」江子浩更是氣急敗壞,驚恐萬分,「她以為自己是大俠?抓刀刃?這種三流武俠劇裡面也不用的招式,她也敢用,存心不讓我報復!」
是嗎?現在連三流武俠劇裡也不用這種招式了?呵,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如此無畏,彷彿烈士。
鮮紅的血流往下滴,令人觸目驚心。很好,她要的就是這種感覺,疼痛萬分,讓她可以忘掉一切。江子浩的適時出現,反倒幫了她的大忙了,她甚至希望齊亞能看到這一幕,讓他的心也疼一疼,可是,他會為自己心疼嗎?也許,這樣的自虐,是瘋狂且不值得。
「怎麼辦?子浩,我們不想殺人的!」歹徒失去了凶殘,變成可憐蟲。
「媽的,快送她去醫院!」
於是,有史以來第一次,行兇者抱著受害人,顧不得雙腿發軟,直衝醫院,完全忘記了報復的初衷,他們拯救受害者的心甚至比受害者本人更加強烈。
夏可晴昏昏沉沉,最終抵抗不了疼痛的折磨,眼前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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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她的手?」
「放心,沒事的,等她一覺醒來傷口都快癒合了!」穿著白袍的人影笑聲爽朗地安慰著,「齊先生,您也回去休息吧,不用過分擔心。」
「那她為什麼這久都沒醒呢?只是傷了手,應該不會昏迷這麼長的時間上是誰如此關心她,那聲音焦急低沉的,能把人心都揉碎。
「大概她累了,不想醒。」
對呀,她的確累了,愛了他那麼久,應該休息一下了,她也的確不想醒,醒來,要面對太多問題了。
但是,有一隻大掌撫在她的發邊,手勁溫柔的,一遍又一遍,似在催促她快快回到現實世界。她知道那是誰的掌,婚後的這段日子,她早已熟悉,有時候清晨喚她起床的,就是它。不過,此刻的它,更多了濃郁的柔情,像道魔咒,逼她睜開眼睛。
「可晴,你醒了對不對?」手掌的主人發音有些哽咽,同樣濃得化不開的話語,就在枕邊,「你哭,是因為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在哭?呵,一隻手指撫到閉著的眼旁,擦下一滴淚珠——她真的哭了,而他,也由此知道她醒了。
她把頭側過去,不睜眼、不理會他,更不讓他再觸碰她的眼淚。
「今天,我不是不想打電話給你……」他就坐在床沿上,任憑她如何側身,也能將解釋遞到她的耳邊,「只不過,媽媽的腿扭傷了,我得送她上醫院,手機又正好沒電,所以……」
哼,事到如今,他還真以為她是在為電話的事生氣嗎?她夏可晴是這樣小氣的人?
忿恨堵在心口,是因為他在冰冰家居然把她推給別人,一個醉鬼,擺明了想佔她便宜的傢伙,他居然捨得把她推給他!
當然,最最根本的原因,是由於,她發現他根本不愛她,不愛也就罷了,連起碼的「在乎」都沒有。
「手機沒電了,醫院的走廊上也沒有電話嗎?你是擺明了不想打!」她忽然坐起來,大聲斥責。蘋果的臉蛋此刻已哭成小花貓,憨態可掬的模樣,讓齊亞想笑。
不過他不敢笑,怕又惹她生氣,只好非常正經地解釋,「付費啦、領藥啦,這些事都得我一個人做,媽媽的腿扭傷了不能動,我還得站在一邊聽醫生的診斷報告……是真的分不開身啦,可晴,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為這種小事生氣,還把自己弄成這樣,想想看,手受傷了,大熊就沒人抱了,它會很可憐的。」
「我討厭大熊!」氣憤的時候,她已顧不得出賣夥伴,只逞口舌之快。
這傢伙,真是笨蛋,說了半天至無重點,什麼診費、藥費的,她要聽的才不是這些!
「我哪裡像小孩子?你不過只比我大一歲而已,就敢貶我?」嘟起嘴,她不依的反駁。
「我實際年齡雖然只比你大一歲,可是心理年齡比你大好多。」他忍俊不住,指尖刮刮她嘟起的嘴。
哼,對呀,他的確比她老練得多——一想起他跟別的女人在床上的經驗,就讓她更加憤慨,不過,想到他從小受的苦,又讓她心軟。她對他的感情一直是如此,既憤慨又心軟,快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總之我討厭大熊!」她實在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又任性的重複。那只玩具大熊就像他,躺在床上,一樣的龐大,抱在懷裡,一樣的溫暖,所以,她討厭他們兩個!
「好,討厭大熊,以後就不理它,不過……你的手受傷了,這幾天怎麼抱我呀?」齊亞笑著說。
她都快哭死了,他還笑?沒良心的壞蛋,貌似老實,想不到講色色的話倒講得挺順口。
「誰要抱你了?我才不要抱你!」他的胸膛已經大軍壓境,她想把他推開,卻推不動。
「那換我抱你好了……」鐵臂一攬,小鳥無處可逃,「可晴,你知不知道,我好喜歡抱著你的感覺……」
死撐的感情到達沸點,哇的一聲,她大哭起來。
「那你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看著他抱我,你不難過?」她泣不成聲,細數罪證。
推給別人?齊亞愣了半天,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她賭了半天氣,就是為了這個?
天知道,當那小子摟著她跳貼面舞的時候,他幾乎有殺人的衝動。
「我以為這是正常的社交活動,我不該阻攔,要不然,別人會說你老公好小氣。」摩挲著她的背,齊亞吐露真言。
「你就是要表現得很小氣,我才會開心呀!」她盯著他的眼晴,威脅道:「以後,凡是有別的男人碰我,不管你有沒有感覺,都得裝出很生氣的樣子,懂嗎?」
「為什麼呀?」他不由得再度失笑。
「這樣才能證明你很在乎我、愛我呀!」就算他心裡不愛,也要做做樣子,讓她開心一下,只一下,就好。她對他沒有別的奢望,只有如此低微的懇求,他……應該能夠答應吧?
「那你也要答應我,」他換上正經的神色,同樣凝視她的雙眼,「以後無論多生氣,都不准做這種任性的事了,你知不知道這個樣子很愚蠢……」
他指的當然是她故意弄傷的手。
「我蠢是我的事,與你無關!」事到臨頭,居然還罵她!
「傷了我的心,你說與我無關嗎?」
他、他……說什麼?傷了她自己,會傷了他的心嗎?曾幾何時,她在他心裡,有了此等份量?
「傻瓜……」齊亞趁著她這會兒的愣怔,一舉捧住她的臉蛋,指腹在那面頰上用力揉著,彷彿要把她的一切揉進他的心裡去,「先前,我聽到你受傷的消息,差點魂也跟著飛了,你知道嗎?」
淚水再次拂面,不過,甜蜜取代了辛酸。
「你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嗎?」
他沒有答話,只是緊緊地摟著她,傾身一倒,兩人便躺在床上。
病床很小,但齊亞的身軀擁著她的,硬是在這狹窄的地方擠了一夜。
吻著她,撫摸著她,害她久久不能入睡,若不是因為她負傷在身,他一定會抑不住衝動的干「壞事」。
夏可晴覺得,雖然病房是世界上最不浪漫的地方,但這一夜,卻是她結婚以來最美好的一夜,希望以後,能更好。
以後?對呵,當他真正愛上她的時候。現在,他只說「喜歡」,還不是「愛」。
那個醉人的字,她絕對要讓他主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