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在柔軟的豹紋沙發上,凱森悠悠品嚐一杯燒酒,目光盯著播放著MTV的屏幕,並不回頭。」叫她們進來。」
傳話者站定不動,由邪笑轉為哈哈大笑。
「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肯。」冷冷的聲音打斷那放肆的笑。
「我沒有騙你,外面的確來了兩個女人要見你,可惜不是你等的人。」肯大咧咧的坐下,點過另一杯燒酒,幽藍的火苗白酒杯裡竄起。「很少見你這麼早就喝這麼烈的酒。」他上下打量著凱森。
「少見多怪。」他不容分說地抓過肯的酒杯。
「喂,別搶我的酒……」肯強烈反抗,然而最終還是輸給了掠奪者,他氣急敗壞地嚷嚷, 「想喝就自己點,幹嗎搶人家的!灌那麼猛,不怕醉?」
薄唇諷笑,不作答。
「你以為自己是神仙,不會醉?」他得不到理會,更加氣憤,「到底是什麼人害你這麼反常!以前你還經常教訓我,說什麼即使是當『少爺』也要有職業操守,客人未到插之前,千萬不要喝太烈的酒,萬一醉了不好看。就算喝也要先吞一隻顆雞蛋護胃。哼哼,今天倒好,自己定的規矩自己先破,阿波羅沒了你的偶像風範,叫大家向誰看齊?」
「你覺得我很反常嗎?」一大堆話沒聽到,惟獨捕捉到這句。真是這樣嗎?他自己倒沒發覺。
「還敢說不是!」肯指著桌上一大堆空酒杯,表示當插抓到了罪證, 「人家說喝酒有兩樣作用,一是麻醉,一是壯膽。老大,你現在是哪一種?」
「你那麼聰明,自己猜。」凱森按下打火機,酒杯上再次騰起藍焰。
「老大你一沒輸錢二沒失戀,用不著麻醉痛苦……難道是壯膽?今晚到底什麼人要到場,連我們老大都被嚇得膽戰心驚?」他擺了個恐慌的表情。
壯膽?真的是嗎?大概還不至於。但一想到她今晚會來,有點小小的激動倒是真的。他很討厭自己也有這樣不沉著的情緒,本以為喝兩口酒可以壓下去,但沒料到卻越喝越多,心也隨著時間的過去而越跳越快。
好奇的肯還想就老大反常的舉動做進一步探討,忽然門外衝進一胖一瘦兩個女人,驚天動地地大喊——
「凱凱——」
一貫氣定神閒的凱森聽了這聲叫喚,也不由從豹紋沙發上驚跳起來,滿臉見了鬼似的神色。至於膽小的肯,待看清了來人後,拋下一句「早說過有兩個女人找你的吧」,便箭一般衝出包廂,完全不顧兄弟在身後的揮手求救。
「凱凱!」一胖一瘦的女人迅速踢上門,揭開臉上面具,露出白淨但爬滿皺紋的皮膚和大大的笑股,撲到豹紋沙發上,捉住凱森兩條胳膊,將臉親暱地貼上去,發出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凱凱,想死媽媽了!」
「大媽,小媽。」凱森努力想掙脫這蛇一般噁心的糾纏,但最終無能為力,只好垂頭喪氣地僵著身子,「又發生什麼事了?被老爸趕出們?」
「他肯趕我們走就好了,我和你小媽馬上同他離婚!」胖胖的林大太太說道。
「喂,弄清楚,跟他有法律關係只有你一個人而已,我只是名義上的『林二太太』、隨時想走就走,不比你要辦手續那麼麻煩。」瘦小的林二太太得意地笑。
「呸,說得好聽,那你為什麼在林家待了二十多年都捨不得走?」她反問。
「因為從前嚮往偉大崇高的愛情,捨不得走;現在年紀大了,骨頭老了,懶得走了。」二太太反駁。
又來了!凱森摀住耳朵。他就是怕這雞鴨般的雜音才從家裡搬出來,沒想到都躲進阿波羅了,耳朵還要慘擅荼毒。
「到底家裡發生什麼事了?」他若不開口,這兩個女人的爭吵怕是沒完沒了了。
「你老爸嘍,居然說你再不回去,就把『林氏企業』交給他姐姐那個如狼似虎的兒子!凱凱,你可不能再當烏龜縮在這裡了,跟媽媽們回家吧,好不?」大太太擺出慈母面孔,語重心長的說道。
「對呀,凱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林家的財產和媽媽們的下半輩子,你可不能把老頭子的江山拱手送人呀,回去吧、回去吧!」二太太曉以大義。
「哼,果然是小老婆,開口閉口都是錢!」大太太橫過一眼。
「你說什麼?肥婆!敢說自己不愛錢!」她叉起腰。
「隨你們說什麼,」凱森隔山觀虎鬥,「反正叫我回去是不可能的,你們到這兒玩玩我還可以招待招待,想要財產就自己生個兒子去爭,別找我!」
「你這個不孝順的壞孩子!」兩位太太結束了內戰,炮口一致對外。
「要不是當年老頭子把種子都給了你親媽,連半點也不分給我們,我們怎麼可能現在還來求你?」大太太狠狠地截他的腦袋。
「別把我那個死鬼老媽誇得那麼受寵,老頭子不是總罵她是妓女,而我是妓女生的雜種嗎?」幽藍的眸光頓時陰沉,薄唇發出一聲冷笑。
兩雙賊溜溜的眸立即相互對望了一眼,恍然大悟。
「喔,凱凱,媽媽們知道了,你不回家,都是因為老頭子那年的一句話!」胖胖的胳膊摟上他喉頭滑動的脖子。「唉,沒想到你這孩子這麼有良心,你親媽地下若有知,一定會感動得忘記去投胎!可是看在大媽二媽養了你這麼多年,從小幫你洗澡洗到大的分上,你也要把良心分點給我們才對喔!」
瘦瘦的胳膊環住他氣息起伏的腰。「凱凱,其實也不能全怪你老爸,當年他那麼疼你親媽,一心想休掉這個肥婆,把她娶進門,誰知她居然不領情,要跟別的男人私奔,這才氣壞了你老爸。偷偷告訴你喔,據說他看上我,全是因為我眼睛長得像你親媽。看,二媽的眼睛是不是很漂亮?所以,你捨得讓二媽這雙眼睛哭瞎嗎?快點搬回家去啦!」
一左一右兩個吻同時「啵」上俊美的面頰, 「凱凱,乖乖,聽話!」
真想跳樓!她們還當他是兩三歲、穿著開檔褲滿院子跑的小男生嗎?凱森奮力抹了抹臉上的口水,皺著眉嘟噥一聲,「老媽——」
「乖凱凱。」二太太撫摸著他凌亂的發,繼續採取懷柔政策。「你待在這裡有什麼好呢?看那些小姐太太們的臉色,名聲也不好聽。要是老頭子知道了,非要弄顆原子彈把這個地方炸平不可!難道你想連累這裡的兄弟姐妹?什麼玲玲啦、肯啦,他們可都是聽話的好孩子,乖凱凱,你可不能當罪魁禍首呀……」
「老頭子才懶得這種閒事呢!你們以為他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可是耳目眾多,什麼事能瞞過他兩天?他如果真的想我回去,自然會叫人擺平閒言碎語,用不著擔心啦!再說我這分工作有什麼不好?大多數男人嚮往的兩樣東西金錢和女人,我一舉兩得。這種遣遙的日子我還沒過夠呢,何必去當枯燥乏味的領帶族?」
「凱凱……」兩個失望的女人又欲開口,卻被一個示意「暫停」的手勢止住。
「媽媽們,廢話少說了,現在我無論如何是不會回去的,今晚還有個客人要來,先讓玲玲帶你們去開心一下吧,費用計在我賬上,看上哪間包廂、哪個帥哥儘管說。」
「耶?真的?計在你帳上?」兩個女人又興奮起來,暫時把煩惱拋諸腦後,但轉念一想,咦,不對勁!
「凱凱,你要見誰?是個女人對不對?居然為了她急著趕媽媽們走?以前我們來這裡你都好熱情,依依不捨的陪我們唱KTV唱到天亮!」二太太質疑的問。
「閒事少管!」躺下身去,凱森拿起遙控器,更換歌曲。
「還敢叫我們少管閒事!太不對勁了!」大太太興趣突發,不住播晃臃腫的身軀, 「乖凱凱,透露一下,到底是何方神聖?你欠她錢所以不得不陪她?」
「沒有!」他不耐煩地怒吼一聲,「只不過這人有點意思,想逗她玩玩而已。」
「有意思?」如同聽到天外雷聲,兩位太太目瞪口呆。
「大姐,你聽到了沒有,凱凱居然說那個女人『有意思』耶!你說說,從小到大,你見過他覺得什麼東西『有意思』嗎?我還以為就算外星人主動飛到他面前,他也會說無聊哩!」
「對呀,妹子,你有沒有發現他現在是什麼表情?居然朝我們怒吼!上帝,這孩子一向笑嘻嘻的,就算遇到殺父仇人他也能沉住氣上前跟人家禮貌地握手,現在居然莫名其妙發脾氣!你說,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來,我們一定要留下來看看。」
兩人同時決定,這也許是二十多年以來她們做得最齊心的一件事。
「你們兩個試試看!」凱森露出要吃人的表情。
「呃……大姐,這孩子好像真的發火了,我看,還是改天再面見神人吧。現在,咱們挑包廂去,『蔚藍梅風』那間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那個夕陽做得有點假,而且上次玩過了,還是改別的吧,就『東方快車』好了,我跟你說,上個星期我又重溫了《東方快車謀殺案》……」
兩個女人手牽手去了,但步伐太不利落,比平時慢了不知幾十拍,還不時回頭張望一下,希望能發現可疑人選。最後,被激怒的男子又露了露恐怖的表情,才把她們徹底趕出視線外。
——***——
九點整,他等的人終於來了。從她那昂首闊步的姿勢、抬得過高的頭顱、蹬得地板都快破裂的腳步聲,他知道她有點緊張。只有緊張的人才會做出如此誇張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的身後,跟著踟躕不前的江芷茵。
「歡迎,歡迎。」凱森的笑眼掠過滿臉嚴肅的人,故意停留在江芷茵身上,並且一揮手。
羞怯笑著的江芷茵指指柏樂怡,又擺擺手,示意那人正在生氣,提醒凱森小心說話。不料,這眼神傳遞的一瞬間,卻被柏樂怡不經意的回眸捕捉到了。她心下一驚,發現自己竟有點生氣看到好友與這個男人眼神暖昧,自己居然會生氣!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怪想法?
「凱森少爺,知道你鐘點費貴,我們長話短說如何?」努力拋棄自己的腦子裡的荒謬想法,柏樂怡語氣兇惡。她是來殺價的,當然要兇惡點。
「好呀,」凱森依然悠悠飲一口酒,笑容明亮,用足以殺傷任何女人的眼睛看著她們,「先說說你們要求的服務內容。」
「很簡單,只要你陪著她,直到她老公吃醋到發枉為止。」她抬手一指江芷茵。
「陪著她?怎麼個陪法?看著電影、喝喝咖啡,還是牽牽小手,打個Kiss?這些內容的價位都不一樣,比如陪喝一杯咖啡大概算你五千塊,牽手一萬,打啵兩萬,啵還分為兩種,一種淺吻,一種深入……」
「停!」這傢伙還蠻會精打細算的嘛!「我不是說了嗎,一定要引起她老公對她的重視。」
「那就上床吧,這個方法效果最好。嗯……讓我想想,本人服務一次收費是……」
「呸呸呸!」柏樂怡告訴自己要鎮定,這侖兒卻想蹦到天花板上去,身旁的江芷茵更是尷尬得抬不起頭。「誰允許你這個色狼癡心妄想丁?這是演戲,假的,懂嗎?」
「如果是這樣,費用更高,」他不慍不火、一本正經地解釋,「你想,白狐小姐如此美貌,萬一途中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激情,但按照合約又不能假戲真做的話,那我還得另外找個女人解渴,並付給那個女人服務費,我這人又挑剔,非絕色入不了我的眼,萬一對方的收費比我還要高,豈不虧本?」
「你……」柏樂怡被他的歪理搞得怒髮衝冠,決定速戰速決,「一口價,包你一個月,多少錢?」
「一個月嘛……三百萬大概可以了。」他扳扳手指頭,語氣輕鬆,彷彿說得是買青菜的三十塊錢。
「什麼?」兩個女人跌倒在沙發上,一個驚得呆了,另一個驚聲尖叫。
「三百萬?想吃人呀你!人家吃人還要吐骨頭哩,你這個連毛髮都要舔乾淨的惡魔!」
「別著急嘛,紅狐小姐,且聽我慢慢道來。按我現在的身價,每晚在阿波羅起碼可以賺十萬二個月三百萬進賬是保守估計。如果要我隨叫隨到,勢必會影響我的生意,這個損失不找你們賠找誰去?唉,看你們可憐也沒什麼錢,就打個七折吧,兩百萬,沒得少了。算我認栽!」
兩個女人傻愣愣地搖了搖頭,表示這個價錢還是不能接受。
「還嫌貴?那你們去找肯吧。他比較便宜,起價大概只要一百萬,你們再殺殺價,老實的他估計五十萬可以搞定了。」
兩個女人還是播了搖頭。
「怎麼,知道他的貨色不如我?」凱森得意地笑,「對了嘛,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肯那小子跟我站在一起,哪能比?」詭異的眼藍光一閃, 「如果你們實在付不出錢,還有個法子……」
「什麼法子?」發了半天傻的柏樂怡終於有了說話的能力。
他目光壞壞的斜向她,「就看你的嘍!」
「我?」簡直被他搞糊塗了。這傢伙,打什麼啞謎!
「對,你。」凱森忽然站起來,逼身向前貼近她,「如果……你也可以陪我一個月的話……」
「你瘋了?」懷疑自己聽覺是否出錯了的柏樂怡,馬上拿起一隻高高的酒瓶自衛。
「這叫等價交換,有什麼錯?」他無辜地一攤手,「我陪你的朋友,你陪我。雖然你不如我長得漂亮,但我這人根寬容,也算你值兩百萬了。」
剛剛還說他挑剔,現在又說自己寬容,無恥的傢伙,自相矛盾!
「怎麼樣?不考慮一下?很合算的!」低啞迷人的嗓音進一步誘哄。
「不行!」角落裡另一個人終於發言。凱森循聲望去,看到向來膽小的江芷茵張開雙臂護住柏樂怡,像個英雄似的挺身而出。「你不能打樂怡的主意,錢……我出了。」
「茵茵,你哪來這麼多錢呀!」柏樂怡想伸出巴掌摀住好友的豪言壯語。
「放心,」她低聲安慰,「我有阿駿給的金卡,反正這都是為了他,能不叫他出錢嗎?」
「可是……」柏樂怡看了一眼那個笑得邪氣的傢伙,將好友拖入牆角,「他擺明在敲詐,哪能讓這個壞人得逞!兩百萬耶,你這麼有錢,還不如給我呢!」
「給你也可以呀……不過,你又不能讓我老公吃醋。」江芷茵倒不心痛鈔票,只一心想氣瘋老公。
「誰說我不可以?」她轉念一想,下定決心,「我去陪那傢伙,你把錢給我!哼,肥水絕不能隨便流進外人田!」
「樂怡!」知道她愛財,但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
「放心啦,我會跟他約法三章,不會吃虧的!」柏樂怡越想就越覺得自己的決定正確。兩百萬,她可以多贊助老二在美國的事業、替老三買多少套亞曼尼呀!還有老媽的養老金,也該早早準備才好。「就這樣決定啦!」拍拍手,她為自己的明智而興奮。
江芷茵還想拉住她三思而後行,她已然衝到了凱森面前,談起了條件。
「要我陪你也可以,不過你得老老實實的。第一,不許乘機吃我豆腐;第二,不許讓我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第三,不許佔用我休息時間;第四……嗯,暫時還沒想到,總之,未竟事宜,待雙方協商後再做決定。」
「同意。」他饒富興趣地看著她,「那麼,什麼時候簽約呢?」
「隨時奉陪!」她不甘示弱地回答。
但是,柏樂怡發現自己上當啦!兩天後,這個斬釘截鐵的決定徹底動搖。原因無他,只為這狡猾的傢伙使盡一切手段折磨她,似乎非要把她整至不成人形不甘休。
每天早晨,天邊劇剛露出一點點微白,真懷疑鄉下的公雞是否已開始嗚叫的時候,那傢伙就一通如雷的電話打進她臥室,強行中斷她的美夢,命令她提一袋早餐到他那瘦亂的狗窩,順便清掃他的房間。這早餐還必須是她親手所做還得保持一定溫度,花樣天天得換,若是煎雞蛋,要恰好七分熱。
接著,待她奮力清掃完那狗窩的垃圾、弄得蓬頭垢面之後,狗窩的主人便拍拍餵飽的肚子,一句「我們去晨運」吧,不容分說拉過她,沿著山道起碼跑個兩圈以上。
唉!真希望這傢伙生個病,偏偏他健康得離奇,連感冒也不染一個。可憐的她,只好氣喘吁吁地跟著他,在山間跑個沒完,直至雙腿酸疼到無力。
到了中午,這傢伙舒舒服服休息,躺在軟得似雲朵的大床上,命令她搬張硬邦邦的小椅坐到旁邊,讀一本幼稚可笑的探險故事——給、他、聽。並且要求她滿懷感情、聲音優美地讀,像電視劇裡的配音演員那樣。有時稍微想偷一點懶,跳過幾段,那傢伙就大聲抗議——
「不是的,男主角要先翻過一座山才到達草原,翻山時還要遇到一隻豹子,樂樂你念漏了。」
最可怕的是晚上。這傢伙精力充沛,總愛鑽到各式各樣瘋狂的舞廳,跳形形色色的舞,他的舞伴自然是可憐的柏樂怕。別說動作笨拙的她從小就搞不清拍子、跟不上節奏,就算她是舞林高手,此刻累了一天仍要蹦蹦跳跳,也鐵定會無力到趴下。而趴下後,他便逮住了輕薄她的機會,比如將她抱上車子的時候,兩手可以緊緊摟著她的腰,笑得色色的臉可以乘機貼住她的臉,薄唇便「不經意」地在她柔軟的唇邊一掃。
於是,,經過一個星期的試用,柏樂怡發自己變成了菲傭、廚師、講故事的阿姨、晨跑計速器或者伴舞女郎……神形百變,就是變得不像她自己。
於是,她大聲抗議——
「姓凱的,你為什麼要我做早餐?」
「你做的早餐好吃嘛!」他笑笑的回答。
「為什麼要我來打掃?你的菲傭呢?」
「有你的服務就夠了,能省則省,我一向節約。」
「為什麼要我跟著跑步。」 。
「因為你跑得慢,頓時增強了我體力鍛煉的信心。」
「讀童話故事呢?」
「你的聲音很能催眠。」
「跳舞呢?」
「沒有了你笨拙的舞姿,怎能襯托我的優美?」
她憤憤的一咬牙,「可惡,我不幹了!」
「那好呀,我也不幹了,你另外找人陪你的朋友。」
直到今天,柏樂怡才認識到賺這兩百萬是多麼的艱辛,既然收了芷茵的錢,她就得堅持到底。唉,誰叫她愛財呢?
晴空萬里,早春的鳥兒叫得正歡心,又是全新的一天。但金色的陽光照亮不了柏樂怡陰沉沉的心,她提著一袋早餐,推開凱森家的大門,不知今日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