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她抓緊了床單的邊緣,感覺不可遏止的寒冷逐漸籠罩全身。
他恨她,他說他恨她!
從他口中說出來,竟比凌遲處死更令她痛苦!
「因為你喜歡我,不是嗎?」岳烈日悅耳的男中音如同摻了毒藥的蜂蜜,他抬勾起她完美的下巴,以拇指來回摩挲著,「我很想知道,從天堂跌入地獄的你,會有什麼反應?」
韓雪雁直視著那雙令她著迷的琥珀色眸子,他的眸子裡除了憎恨和厭惡之外,再也看不見其他。
他的眼瞳深處曾經有過一閃而逝的不忍和心疼,也因著她大過震驚悲傷而忽略了。
對她而言,那個溫柔體貼、幽默風趣的有禮紳士岳烈日,就如同—層脆弱的面具,輕輕一扯就被撕裂揚棄,不復存在。
「難過嗎?不,還不夠的,因為你父親的背叛,使得我家破人亡,所以,我不會放過你們母女的,知道嗎?我要把這十幾年所受的痛苦,加倍的討回來。你不是喜歡我嗎?那我不論對你做什麼,你都不會反抗吧!」
岳烈日輕揉著她的唇兒,低首封住了她。
感覺自己像是棒著最珍貴的情感,讓別人毫不憐惜的踐踏,而悲傷過於淚水所能承載的重量,以至於她的眼睛乾澀,這—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他的唇順勢滑過她弧線優美的下巴,咬吮著她頸間柔軟的肌膚,伸手將她緊摟在懷中,有著難以克制的渴望在他身體內爆發開來。
他知道他想要地,那股飢渴由靈魂深處源源冒出,但他寧可相信那只是肉體上的吸引,無關情愛或其他。
韓雪雁在他的大掌滑過她的腰際時猛然驚醒,她—個使勁推開了岳烈日,轉身往門口跑去。
她的腦袋紛亂成一片,根本無力思考。
他恨她,可是卻想要她,他知道她喜歡他,昕以患綱養她,以折磨她的精神與情感來達到報仇的目的嗎?
等到他玩夠了,再—腳踢開她?
他就這麼恨她嗎?
就算是她的父親有所不對,可是,並不是她的錯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懂,真的不懂!
就在她的手碰到門把的同時,岳烈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如同一把最鋒利的刀,狠狠地插入她的心臟。
「只要你今天走出了我的視線,以後就別再回來。」他的語音輕輕,調子溫柔,但吐出的言詞卻是最無情的。韓雪雁聞言停頓了—下,不能明白為什麼即使是在這種時候,她的心仍然對他有深深的依戀。使得她不忍離開他。
但是愛情再偉大,也不可能包容所有,她不是救世主,也沒有那麼偉大到可以任自己成為別人的玩物而活得一點自尊也沒有,
她終究還是拉開了病房的門,走出廠他的視線。
岳烈日的神色在她走後變得複雜而哀傷,那是一種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感,但只要看著她,他就會想起她父親是如何地毀了他原本幸福美滿的家。
他不能原諒!
「呵呵!烈日!沒想到居然有女人會教你不忍心啦!」
另—道優雅平穩的男中音晃進病房,滿是消遣和看好戲的意味。
岳烈日聞聲蹙起丁眉頭,轉頭望著那個穿著白色三件式西裝,面帶微笑的斯文男人,「老大?」
* * *
從天堂跌落地獄是怎麼樣的一種滋味?
從醫院出來後,韓雪雁兩眼空洞無神地走在下著傾盆大雨的河堤邊,任雨水浸透她的長髮和在裳,寒冷直鑽人她的五臟六腑,卻冷凍麻痺不了她心中的疼痛。
為什麼要父債子還呢?她不懂,父親所做的罪行和孩子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她來承擔?
她愛他,難道只是遠樣不行嗎?
世界像是全然在她眼前崩解,她發現自己永遠擺脫不了父親所遺留下來的陰影,即使是父親人已經不在了也是一樣。
難道這個世界這麼大,卻容不下她嗎?
烈日教會了她感情,而她看重他更勝於全世界,如今她覺得像是全世界都背棄了她,而她一無所有。
她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她看著倒映在河面上的溫柔燈光,停下了腳—步。
她再也無法像過去一樣,就算是獨自一個人生活著也能夠自得其樂,不在意任何人,只自私地愛著自己。
她再也回不到過去,也無法找回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自己……
沒有了,什麼也都沒有了……
看著那條溫柔的燈河,她忽然有了想縱身往下跳的念頭。
深不可測的黑暗似乎一直在召喚著她,而她也不想抗拒。
從天堂跌落地獄是什麼滋味?
她蒼涼的在心裡低低輕歎,烈日,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我想死!假如這是你的願望,如果這麼做可以使你快樂,我就替你完成……
「雪!」有人從韓雪雁身後抱住了她,把她拖離河堤旁,「雪!不可以!」
這是誰?
韓雪雁的眼前一片黑暗,她無法看見任何景物,就連急切的呼喚也是遙遠的。
「韓雪雁,你沒事吧!你不是在醫院陪老二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別問了,她全身都濕了……啊啊!好燙呀!快點,我們送她去醫院,這麼冷的天氣淋兩不生病才有鬼!」
醫院?韓雪雁反手抓住那個人的手,堅決地搖頭。
「她不要去耶!」
「這怎麼可以?會得肺炎的!」
韓雪雁推開抱住她的手站起身來,她不要去醫院,就讓她這樣下去吧!她該活就會活,該死就會死,不要管她。
「雪、雪!你要去哪裡?」步履踉蹌的她再度被人抱住,這回那人摟得死緊,怎麼都不願放手了。
「先去我那裡吧!再這樣下去只怕連我們兩個都會變成落水狗了。」
「麻煩你用詞好聽—點行不行?執行長,又不是沒讀過書!」
「是、是!和同學!」這人說得了無誠意。
「雪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誰?是誰?韓雪雁聽見於有人哽咽的聲音,但她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又為什麼要哭呢?
「拜託!別車外下大雨,車內下小雨好不好?」
「你這沒人性的東西,我就是要把你淹死,怎樣?」另一人的火氣一上來可是什麼都不顧的。
「喂喂!這只是幽默,幽默!OK?別火氣那麼旺嘛!」
「去你的!雪這個模樣,誰還有心情跟你搞幽默?」
有著一絲被關懷、被看重的暖意回到了她身上,韓雪雁認出了那個焦急哽咽的聲音,渙散的瞳光逐漸凝聚,她慢慢地看清楚了街燈、車頂,還有……
「郁瑋?」韓雪雁虛弱地叫著,眼睛的焦距對上了那張擔憂的臉孔。
原來,還有人在關心著她……
「雪、雪?你怎麼了?雪!你醒醒呀!」
意識迷離之際,這是韓雪雁惟—聽見的聲音,隨即,她就被拉入—片黑暗之中。
* * *
韓雪雁再次清醒時,已是朝曦升起,雀鳥吟鳴。
她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昨夜的一切像是電影一樣地緩緩在她眼前播放。
岳烈日說恨她,因為她是他殺父仇人之女。
她現在想起他所說的話,仍會感到深入骨髓的疼痛。
是他打開了她的心;拆下了她所有的防護,許下替她遮風避雨的承諾,卻又親手執刀狠狠地傷害她,踐踏她最真心的情感。
她好痛苦,難受到連活下去都是一種漫長而難捱的酷刑。
若是閉上眼睛就能從此一睡不起,她也會毫無怨言地接受。
「你醒了?」—直守在她身旁的和郁瑋突地驚醒,才發現她已經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裡」韓雪雁欲直起身來,才察覺到身體的不適和刺痛。
「執行長的家……」和郁瑋扶著她起身,替她把枕頭直立起讓她靠著,「你還在發燒,又不願去醫院,只好來他這兒了。」
她家裡包括親戚有—大票人,若是去她家雪保證沒辦法安靜地休息。
「謝謝!」遲疑了好久,韓雪雁終於說道。
其實,她是真的沒有活下去的慾望和想法,但是,在她最無助悲傷,感覺嚴冬降臨的時候,是郎偉給了她一絲暖意,和—些支撐的力量。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她只有自己—個人,豈知繞了一大圈之後,她才領悟到,還有其他的人也在關心著她,烈日並不是她惟一的世界。
是不是因為她過於看重愛情了,以至於她忽略,甚至是失去了一些很美好的東西?她是不是該去找出來呢?
至少如此,才能給予她新的人生目標。
尋過一次死,就不再想第二次了,畢竟試一次沒死成,總覺得或許是命不該絕,也許這樣就夠了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想……」和郁珠說不出那個字,停頓了—下才又道:「要不是我剛好和執行長遏到,又經過那邊,那你不就……」
「放心,不會有第二次了。」韓雪雁淺淺地抿起了一個笑紋,霎時間讓和郁瑋看呆了。
韓雪雁很少笑,她常常都是空白著—張美麗的臉龐,像是個精緻卻沒有生命的洋娃娃。
和郁瑋不知道,原來她笑起來也可以如此地……使人沉迷。
「怎麼了?」她看見和郁瑋呆若木雞的呆樣,淡淡地問。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和郁璋喃喃地道,眼睛離不開她,「你真應該多笑的,我不是男人,卻也為你的笑容傾倒。」
「是嗎?」韓雪雁垂下了服臉,隱去了笑渦。
有美麗的外表就能化解仇恨嗎?不,不能!那麼,她就算擁有了一張傾國容顏又有什麼意義呢?她還是失去了她的摯愛。
「蘋怎麼樣了?」韓雪雁重新開口詢問著。
難以想像,一個外表溫順乖巧的女孩會為了維護自己的愛情而拿刀相向,如果不是烈日及時擋在她身前……
韓雪雁的腦門猛然像是刺入了一根尖銳的物體,岳烈日濺血的那一幕再次重現,她像是突然發現到什麼似地倒抽了一口氣,所有的意識和知覺呈現暫時停頓狀態。
「送去少年觀護所,我阿姨氣得要死,和高老師吵了老半天,說他胡亂指使誘拐小蘋……唉!反正亂得很就是了。」和郁璋擺擺手又道:「你和教務長……有問題?」
韓雪雁回神看她,「行雲告訴你的?」
「連阿保也看得出來你只有對他才不—樣,而且,教務長似乎也對你有點那種意思吧!」和郁瑋第—次見她願意和自己聊內心話,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是你想的那樣。」韓雪雁並未多作解釋,但卻不由得怔忡了起來。
她心中—直有個強烈的疑問,讓她找不到答案,但她卻急于思去知道那個謎。
「是嗎?外人在傳說教務長是很紳士沒錯,但他還是有著天之驕子的習性,畢竟他年紀輕輕地就被大師伯恩斯坦喻為『二十世紀末李斯特』,少年得志,不傲也難。」
「但他在你們面前也不會擺架子,不是嗎?」
「話是沒錯啦!但是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
是很強勢,充滿優越感的,只要—個微笑,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自卑得要死,唉!總而言之他是很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啦!但是他在你面前就不會。」
若不是差別待遇太明顯,向來神經比電線桿還粗的她又怎麼會注意到?
但,只要是男人,恐怕都很難不會被雪迷倒吧!和郁瑋很能體會為何連教務長都不能倖免於難。
看來,他是真的很恨她了,不然,他不會為了要博取她的信任及好感,吞下他的傲氣和自尊。韓雪雁垂下了眼瞼。
只是……
「郁瑋,我可以請教你—個問題嗎?」她忽然開口。
「呃……別對我這麼客氣,我會很不習慣的。」和郁瑋一臉恐慌,她素來就是個大而化之、不拘小節的人。
「當你很恨一個人的時候,還會想捨命保護他嗎?」韓雪雁是其的想知道答案。
至少,她就做不到這一點。
「誰這麼偉大?可以當神嘛那個人!」和郁瑋一臉匪夷所思。
韓雪雁輕輕地笑了,「是嗎?」
她真傻!為什麼會被他尖銳犀利的言詞給誤導了呢?
就算他想知道她在得知真相後的反應,也不必犧牲自己去得到答案,他大可用其他的方法,甚至任利刃剌穿她的心臟時他再雪上加霜都可以的,不是嗎?
她相信,那—刻的他是真心想保護她的,只是他有屬於他的掙扎。
她—直在追隨著他美麗的眼睛,相信她可以找回答案的,眼睛是最不能騙人的,不是嗎?
她要回到他身邊,即使他不愛她,即使他恨她……那也都罷了,她只是想得到問題的答案,而且想留在他的身邊!
因為她愛他,所以其他的—切,她也就不是那麼地在乎了。
「雪?」見韓雪雁迫不及待地掀開被子下了床,和郁偉著急地問:「你要去哪裡?你還在發燒耶!而且,天也還沒亮啊!」
韓雪雁回眸,浮出了一抹堅定的笑顏,簡短地道:「尋寶。」
「咦?」和郁瑋愣住了。
深沉的黑夜逐漸淡比而去,成為一片晴朗的藍天,咋夜的風雨恍若從不普存在過一般,
天空有著洗滌過的明亮澄淨。
岳烈日睜著雙眼,一夜無眠到天明。
為什麼他會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和孤寂?
韓雪雁破碎的神情一直重複出現在他眼前,他不敢闔上眼睛,怕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她欲哭的臉龐。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
為什麼聽見她想尋死的消息時,他會有那麼大的激盪呢?他本來的目的也是想置她於死地呀!
向她復仇本來就是他十多年來活著的惟一目的。地的自戕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但為何他在聽見這個消息時,會覺得胸口恍若被一陣利刃劃過,有著難以呼吸的疼痛,遠遠地超越了他臉上的傷。
所有的一切全照著他的計劃在進行,為什麼他卻快樂不起來?他明明是很恨她的啊!
而在聽見老大提起寧靜月有意要把女兒帶走時,他居然有了一絲不願她離開的念頭。
他恩著自己與老大的對話一一
「烈日!你變得仁慈了。」岳風翔這麼對地說。
「我不是向來就心地善良嗎?」岳烈日和他大玩文字遊戲。
「為什麼要這麼輕易地放韓雪雁離開?你臉上的傷本來就該是屬於她的。」岳風翔講得輕描淡寫。
「說這些有什麼用?這傷也不會回到她臉上去。」他回答得很無奈。
「可以。」岳風翔勾著薄唇,「你可以辦到,但是你並沒有做!」
岳烈日心底—驚,卻仍舊和他四兩撥千金,「你太看得起我了,老大!」
「烈日,你以為我不懂什麼叫知人善任嗎?」
「不敢。」
「烈日,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把傷還給韓雪雁。」
岳烈日又是一晾,他望住岳風翔深沉的俊顏。
「我以為你會努力維護商品的女兒。」岳烈日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嘲,
「我要的只有商品,其他的週遭與我無關。」岳風翔的微笑和他的如出—轍,「明天我就回美國,朝曦和行雲也不會在台灣,你得獨自一人負責交響樂團的公開演奏會。」
「你要我去找她回來幫忙?」岳烈日兩手一攤,「我已經把她趕出去了。」
「這是你惟一的機會了,烈日。」岳風翔笑著說。「若是你下不了手,自然會有人代勞,就看你要不要把握機會了。」
「有人代勞?」岳烈日直起身子,看到
岳風翔了無笑意的眼神,他知道老大
絕不是在開玩笑的! 「我不曉得你也看韓雪雁不順眼。」
「因為她害你受傷,烈日。」他單手執起岳烈日的下巴,嘖嘖歎息,「我不會原諒傷害我寶貝弟弟的人。」他是絕對說到做到的人!
「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則人有動手的機會,我會親自報仇。」岳烈日推開他的手。
「別心軟,烈日,時間一到,她的命就不屬於你了。」岳風翔的笑意中有著一絲冷邪。
老大的確是很不照常理辦事的人,但他沒料到,老大這次居然會出手攪和他跟韓雪雁的事,而且還把他的左右手砍去。
但……岳烈日的眼瞼一垂,他更不願韓雪雁傷在任何人手上,若是勢必要傷害她,那麼只有他可以,他不要任何人動手!
那不是愛情,只是因為他要親手替父親報仇,只是因為這樣而已!
岳烈日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對自己說著。
「叩叩!」門上傳來兩聲輕啄,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岳烈日微微蹙起了眉,會是護士嗎?
「請進。」在外人面前,他仍是斯文有禮的。
門被打開了,那個令他失眠的女子走進病房,唇邊還有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他有著一閃而逝的訝異,她為什麼又回來了?是老大叫她回來的?不可能吧!
她的臉色好蒼白,看得岳烈日的心頭又隱隱抽痛著,但她明如秋水的眼睛卻有著不容抹去的光彩,明亮得教人無法逼視。
所有複雜交錯的情緒閃過後,岳烈日站直身子斜倚在窗邊,勾著嘲謔的笑意等待她開口。
「我決定……要待在你身邊,」韓雪雁顫巍巍地深呼吸著,強迫自己勇敢地抬起頭直視著他迷人的眼睛,「你討厭我也好,恨我也罷,我只是忠於我自己,我想待在你身邊,你不用給我任何回應,也不用對我付出什麼,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
「真是偉大的告白,」他挑起一道漂亮的眉毛,語音不輕不重,「也包括當情婦,嗯?」
「我只是想愛你,烈日。」韓雪雁注視著他,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掙扎。
「但是我不愛你。」他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犀利的言詞由他性感的唇瓣中吐出顯得更有殺傷力,「永遠不會。」
「沒關係,只要我愛你……就夠了。」說沒有被刺傷是假的,她哀戚的笑容,緊緊揪住了他的心。
岳烈日沉默了,他只是以深奧難懂的眼神凝視著她,直到她胸口發疼,屏住呼吸,如同等待宣判的死囚。
「愛是不求回報的,是嗎?」許久許久之後,他冷冷地揚起唇角,「可以!那麼,我們同居吧!讓我看看你的『愛』是什麼樣子,又能維持多久?」
「咦?」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只有兩種選擇,一是住進我的屋子,另—個則是離開。」岳烈日笑得邪氣而冷酷,「不過,我不保證你會完整地離開我的屋子,請你要有某種程度的覺捂。」
只有岳烈日自己才知道,他之所以將韓雪雁放在離他最近的地方,是因為老大的威脅。
他相信老大說過的話,就絕對會徹底實行,而且做事不著情面,也不留餘地,只重結果,不問手段。
不論老大是否另有陷阱,但他也只能乖乖地往下跳了。
「好,我答應你。」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韓雪雁像是下定決心似地允諾。
雖然他的口吻溫和有禮,疏遠而冷漠,但她就是莫名地感到悲傷,輕易地看出他跟底並沒有勝利的喜悅,有的只是掙扎和哀傷。
或許……他真的並不是因為恨她才這樣傷害她的?韓雪雁有些驚喜地發現。
夠了,只要這樣就夠了,只要因著一點點希望的火花,她就願意為他犧牲—切,或是更多更多。
只要她所做的,對他而言,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沒有價值的,她就願意為他獻上生命,毫無怨言。
因為她愛他,這是她願意付出、願意努力的,她不會後悔,甚至不奢望他的回報。
恨能挑起爭端,但愛卻能遮掩一切過錯。
她相信,有—天,他會看見她對他的心。
總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