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米璦蘿驚慌地尖叫,她一不怕老鼠、蟑螂,二不怕妖魔鬼怪,唯一怕的就是打雷。
「乖,沒事的,有我在。」柏攸表現出難得的溫柔,像在哄小孩似的哄著她。
經過他的安撫,她的情緒漸漸平靜。「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不許你這麼說,你是我的女人,保護你是我應盡的責任。」除了他那已經殉情的前任女友外,她是第一個讓他說出這種話的女人,這是不是代表了什麼?
他……懶得去想。
「嗯,對了,你老婆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這屋子的女主人回來的時候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
「怎麼?她一回來你就要走?」他捧起她的嬌容,心情五味雜陳。
「就算我不想走也得走,不是嗎?她是你的老婆耶,我這麼做已經深深的傷害她,我又怎麼可以在她回來之後,還恬不知恥的霸佔她的位置呢?」她愈說心愈痛,但又能如何?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位置?什麼位置?我的身邊從來沒有她的位置。我決定了,我要離婚。」柏攸表情認真的道出驚人之語。
「什麼?離婚?」米璦蘿想勸他不要離婚,可是她又想獨佔他的一切,但若是鼓勵他離婚,她又敵不過良心譴責。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對,我要離婚,我明天就打電話給她,然後找律師。」這次他是真的下定決心,就算他父母反對他也會堅持到底。
「你考慮清楚了嗎?」她有種想勸他改變主意的衝動。
笨蛋!
他恢復自由之身對自己不是比較好嗎?話是沒錯,可是這樣很對不起他的老婆耶。
她的內心陷入天人交戰,不知所措極了。
「你不希望我離婚?」他不相信,因為人都是自私的。
「我覺得心好亂,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萬萬沒想到他會為了自己而決定離婚,她總以為自己只會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那就別說了,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和她離婚,我已經受夠了。」兩年了,該是放彼此自由的時候。
米璦蘿躺回床上,此刻什麼都不想或許是最好的。
柏攸關上電燈,躺到她的身旁,與她相擁入眠。
* * *
中午過後,柏氏集團大樓的地下停車場有對男女意見相左,險些吵起架來,他們不是別人,正是柏攸和米璦蘿。
「我還是不要上去好了,免得你的部屬說些閒言閒語,這樣對你我都不好,不是嗎?」米璦蘿還是無法不在乎他人的眼光。
「誰敢亂說話,我就開除他!跟我上樓,除非你認為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比不上我的部屬?」柏攸完全不認為自己外遇有錯,就算有,也輪不到那些領他薪水靠他過活的人置喙。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她怕嘛,畢竟她有錯在先埃「既然沒有,那就跟我上樓,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如果有,他會要那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付出很大的代價。
「一定要嗎?」唉!他-定。她。剋星。
「對,如果你不肯上去,那我也不上去,直到你願意上去為止。」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算我怕了你,我跟你上去就是了。」她已經破壞了他的家庭,又怎麼可以影響他的事業!
「這才乖嘛。」柏攸低頭給了她一個嘉許的吻。
「討厭啦!」米璦蘿露出小女人的嬌羞模樣。
他情不自禁再度吻上她,但這次不像方纔那樣只是蜻蜓點水,而是讓人會臉紅心跳的法式舌吻。
正當兩人熱烈擁吻到不知今夕是何夕時,高傑走了過來,用咳嗽聲告訴他們自己的存在。
聽到其它聲音,柏攸眷戀不捨的放開米璦蘿,將她擁在懷中,不讓其它男人看見她此刻的美麗。
「什麼事?」他不怒而威的問。
「抱歉,打擾兩位。總裁,開會的時間快到了,各部門的主管都已經到會議室,就等總裁您。」高傑公事化且不失恭敬的告知。
他沒有過多反應,只是點了點頭。
欠了欠身後,高傑旋即離去。
「攸,你要開會嗎?那你快去,不要耽誤太久。」她是個明白事理的女人,知道事業對一個男人有多重要。
「我先送你回辦公室。」他摟著她纖細的柳腰,走離停車常「不用,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保證絕對不亂跑。」米璦蘿舉起右手,狀甚可愛的說著。
柏攸寵溺地輕點她的俏鼻,「嗯,我開完會馬上回去陪你。」
米璦蘿嫣然一笑,美眸盈滿幸福。
* * *
與柏攸分開後,米璦蘿直接來到他的辦公室。
看著兩人初識的地方,她的心裡感到甜蜜,就在這時,柏攸的秘書助理小書端來咖啡。
「米小姐,你的咖啡。」小書看似親切有禮,其實不懷好意。
「謝謝,麻煩你了。」米璦蘿並沒有看出她的不對勁,以為小書和樓下的總機小姐一樣,都是好人。
小書微微一笑後退出辦公室,但她沒有走遠而是躲在門外。
米璦蘿伸了伸懶腰,端起咖啡輕輕攪拌,然後喝了一口。
小書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想親眼目睹米璦蘿倒地掙扎的痛苦模樣。
沒有發現自己正一步一步掉進小書所設下的陷阱,米璦蘿一口接著一口地喝著咖啡,當她喝到一半時,突然覺得肚子好痛,痛到在地上打滾。
「救命啊!攸,我的肚子好痛礙…」米璦蘿痛苦地叫喊,等不及柏攸來救她,便昏了過去,在那之前,她看到一雙含恨的眼睛。
* * *
會議進行了將近半個小時,柏攸鮮少開口,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聽各部門的主管報告營運狀況,他雖然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也沒有發脾氣,卻還是讓眾部屬戰戰兢兢,這或許是因為他天生擁有領袖氣質的關係吧!
他們對他是又敬又怕。
輪到開發部主管報告時,柏攸突然舉起右手,阻止他的發言。
「高傑,你去我的辦公室看米小姐人還在不在?」不知為何,柏攸突然感到心神不寧,像是發生不好的事。
高傑依言離開會議室。
很快的,高傑再度回到會議室,邊喘氣邊說:「總裁!不好了,米小姐昏倒了,樣子很像是中毒。」
柏攸沒有任何交代,心急如焚的衝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看見倒臥在地上,臉色發白、嘴唇發紫的米璦蘿,既心疼又著急。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怒火狂燒的質問在場所有人。
「我、我們不知道。」眾人異口同聲,他們也被嚇壞了。
「總裁,我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在您的辦公室發現了這杯咖啡,我懷疑是這杯咖啡出了問題。」高傑猜測地說。
「查出這杯咖啡是誰泡的,把他抓到我的面前!」好樣的,竟然連他柏攸的女人都敢動,簡直是活膩了。
「是,我知道了。」高傑領命頷首。
柏攸沒再開口,抱著米璦蘿,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 * *
手術室外,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來回踱步,表情憂心忡仲。
長那麼大,柏攸從未如此心煩意亂、惶恐不安過,就連當初接獲前任女友自殺身亡的消息也未如此。
是他不夠愛她嗎?抑或是……
米璦蘿被送入醫院的第二個小時,高傑來到醫院。
「總裁,我已經查到是誰在米小姐的咖啡裡下毒,是秘書助裡小書,不過她已經畏罪潛逃,請問總裁需要報警嗎?」
柏攸不語,眼神透著殺氣。
高傑突然覺得不寒而慄,跟在柏攸身邊五年多,這是他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由此可見他現在有多憤怒。
「不必報警,我要親自解決那該死的女人。」凡是惹火他的人,不論是男、是女他都不放過,而且絕不心軟。
「我明白了。總裁,米小姐她……」高傑對米璦蘿的印象不錯,雖然她是所謂的第三者,但她親切有禮,不像柏攸其它女人一樣會恃寵而驕。
柏攸搖頭,心裡七上八下的。
「總裁,需要通知米小姐的家人嗎?」
「先不要,等蘿兒醒來再說。」
高傑欲開口,卻見方雯形色匆匆的朝他們走來。
「請問在手術室裡的人是璦蘿嗎?」
「請問小姐你是?」高傑不答反問。
「我是璦蘿的朋友,璦蘿在裡面嗎?她怎麼樣了?」方雯本想到柏氏找米璦蘿,卻意外得知她被人下毒的消息。
就在這時,護士將仍在昏迷狀態中的米璦蘿推了出來。
「護士小姐,我的朋友怎麼樣了?」方雯焦急地追問。
「醫生就快出來了,有問題麻煩請問醫生。」語落,護士推著米璦蘿離開。
須臾,醫生走出手術室,拿掉口罩後開口詢問:「請問你們哪位是米小姐的親屬?」
「我是她的男朋友,她的情況如何?」柏攸雖然心急,可也還算冷靜,因為他知道他是她此時此刻最重要的依靠。
「我們已經替患者洗胃,患者並無生命危險,但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住院休養,請你去替她辦理住院手續。」
「高傑!」柏攸輕喚一聲。
「是,我馬上去。」高傑瞭解柏攸的意思。
「等等,我跟你去。」知道米璦蘿沒事,方雯放心多了,而且她很有自知之明,才不想去當他們的電燈泡。
高傑、方雯走後,柏攸向醫生詢問米璦蘿的病房號碼後隨即離開。
* * *
新月皎潔,星光閃耀。
米璦蘿緩緩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底的是全然陌生的環境,她沒有害怕、只是覺得很納悶。
「蘿兒,你醒了嗎?」柏攸從下午就一直寸步不離的陪著她。
她抬起右手,敲了敲自己的頭。
他抓住她的柔荑,不捨極了。「笨蛋,你幹嘛敲自己的頭?」
米璦蘿微噘粉唇,「人家覺得有點睏,想把自己敲醒嘛。」
「困了就睡,何必敲自己的頭,萬一敲笨了,怎麼辦?」見她已無大礙,他難得地開起玩笑來。
「討厭啦,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她因為剛睡醒,思緒還不清楚。
「這裡是醫院,你被下毒了。」柏攸的臉色突然變得沉重。
「我想起來了,我喝了你的秘書助理泡的咖啡,然後就不省人事。她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你辜負她,她不甘願所以拿我開刀?」她不是胡亂猜測,她昏倒前看到的那個眼神擺明是女人嫉妒發狠的模樣。
「沒那回事,我會把那個女人找出來,問清楚她的真正目的,然後……」他舉起手,在脖子上比了一下。
「啊?殺!不用吧,我又沒事。」米璦蘿吞了吞口水,覺得他未免也太狠了吧,畢竟人命關天。
「好了,先別管那些。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柏攸轉移話題,語帶關心。
「我覺得昏昏欲睡,使不上什麼力氣。」語落,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呵欠。
「那你再多睡一會兒。」他替她蓋好被子,表情極為溫柔。
「嗯,你應該也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好了,我一個人可以的。」她一向獨立,生病亦然,也因為愛他,所以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我不累,乖,快睡。」就算累,他也要陪著她。
「嗯!」她乖順地回答,沒一會兒便進入夢鄉。
柏攸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從天黑陪到天亮。
* * *
是日,高傑找到小書,而被她下毒入院的米璦蘿也於七天前出院。
「說,你為什麼要下毒害蘿兒?」柏攸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槍斃了小書。
「因為她不要臉,勾引別人的老公,像她這種賤貨不配活在世上,應該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被高傑架住的小書披頭散髮,模樣極為狼狽,眼神充滿對米璦蘿的怨恨。
「住口,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柏攸不忍米璦蘿受辱,於是出手掌摑小書。
在場的其它兩人都嚇了一跳。
「我偏要說,她不要臉、賤貨……」小書很後悔,但不是後悔下毒,而是後悔下得太輕。
柏攸想再出手教訓小書,米璦蘿快一步阻止。「攸,不要。」
「蘿兒,她這樣對你,你為什麼還要護著她?」柏攸為之光火,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算什麼?
米璦蘿苦澀一笑,「我只是想知道她傷害我的真正原因。」
「聽到沒有?說!」柏攸壓下滿腔怒氣,冷著聲命令。
「我老公不要我了,都是那個女人的錯,不要臉的女人,她為什麼要勾引我的老公?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家庭?我恨她、我恨她!」小書歇斯底里的大喊,若不是高傑抓著她,她一定會衝過去痛打米璦蘿一頓。
聞言,米璦蘿心裡湧起罪惡感,擔心柏攸的妻子也會像小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