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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喜歡 第二章 作者:豫弦

  「阿氛啊,起床了。」靳母那大得像打雷的聲音,非常清楚地透過電話線由太平洋的另一頭傳來。

   不過,早就練就一身充耳不聞功夫的靳氛,可不放在「耳裡」呢,手裡雖然抓著話筒,小腦袋瓜卻閃得遠遠地。

   靳母一直得不到靳氛的答應,也火了。

   「阿氛,你再不給我起床,等我回家就有你好看的。」靳母下了最後通牒。

   眼皮兒動了動,勉強打開一條小縫。

   討厭,還沒天亮耶。

   「媽......」

   「什麼事?」靳母以為靳氛起床了,嗓音難得輕柔起來。

   「你好吵。」靳氛扁著嘴,孩子氣地揉了揉眼睛。

   話筒的另一頭一陣靜默。

   「靳氛--」那宛似地獄深處傳來的呼喚,足以嚇醒任何人。

   完了,老媽抓狂了,這時候再想睡覺,也得趕走瞌睡蟲,否則下場可是會淒慘得很。

   靳氛隨即半坐起床,乾笑幾聲。

   「笑什麼?馬上去刷牙、洗臉,聽到沒?」靳母怒吼道。

   「知道了。」

   靳氛跳下床,正想衝進浴室,不料她的右腳丫居然狠狠地踢上了床腳。

   「好痛!」靳氛疼著直抽氣,然後是幾句不太淑女的詛咒。

   天,她昨天已經衰到家,今天一大早又這麼倒桅。

   她得找個時間到廟裡去去霉氣了,靳氛皺著眉頭,一邊叨念一邊一跛一跛地走進浴室。


   今天是月初,靳氛在這一天總是悠閒地度過。

   會計的工作本來就很死板板的,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這都已經成為慣例了,就連薪水也如一攤死水一般,一點波動也沒有。

   不過,為了迎接新任總經理的到來,整個會計部全都戰戰兢兢的,每個人的桌上也都擺了不少資料。

   靳氛沒法兒,只得拿出一疊厚厚的發票,打算一張張地檢查。

   不過,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原本還有些緊張的靳氛,早就將這回事丟到腦後,開始神遊四方起來。

   靳氛右手撐著下顎,眼角瞄了下壁上的掛鐘。

   快十二點了,等會兒午餐要吃什麼呢?

   「汪!」

   是她聽錯了吧?公司裡怎麼會有狗吠聲?而且還有點像那只蠢狗的叫聲。

   靳氛蹙了蹙細眉。

   「靳氛。」突地,她的隔壁傳來細微的叫喚聲。

   她呆呆地抬起頭,嘴裡的問號還沒吐出口,卻發現主任鐵青著臉,一副氣瘋了的模樣兒。

   她沒做錯事吧?

   靳氛四周看了看,發覺不止是主任在看她,還有副總、經理......全部的人都在看她!

   她猛地起身,尷尬得連手都不知放哪裡才好。

   會計部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人,而且,還發現她在發呆。

   靳氛在心裡狂呼完蛋了。

   她低下頭,不敢再看主任的臉。

   「汪汪。」布洛乖巧地坐在她面前,毛茸茸的尾巴用力地甩動著,水亮的黑眼珠足以融化任何人的心。

   不過靳氛可沒被它打動,反而一臉驚愕。

   是昨天的黃金獵犬......

   不--會吧--

   靳氛猛地抬眼一瞧,那張討厭的笑臉就混在人群裡,他的笑,真是刺眼得很。

   她不是倒霉而已,是犯沖了!

   靳氛難堪地捏著拳頭,握在手中的原子筆差點被她折斷。

   「布洛,過來。」賀天牧招手道。

   布洛不捨地低鳴了聲,然後乖乖地回到他的腳邊。

   「總經理,真是對不起。」主任連忙道歉,這個死靳氛,等會兒有她好看的。

   總經理?!靳氛的手扶著額頭低吟著,她快被接連而來的「炸彈」給炸昏頭了。好吧,如果今天的晚間新聞說有外星人來進攻地球,她也不會覺得訝異。

   賀天牧低笑幾聲,彎下腰,摸摸布洛的頭頂。

   「總經理......」主任還想說些什麼,賀天牧卻比了個手勢,阻止了她。

   「上班時能閒到發呆,表示那個人的工作效率很好,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賀天牧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全瞪大了眼,靳氛也是。

   「不過,記得要確定工作全都做完了,別像總裁,每次都得自己留在公司加班。」他狀似無奈地翻翻白眼。

   「噗!」有點秀頭的副總,忍不住笑出聲,早就聽聞總裁的習性,不過沒想到是真的。

   「當--」中午休息的鈴聲,在這個時候傳來。

   賀天牧抬手看了看手錶。

   「那我就不打擾大家的休息時間了。」話一落,他隨即轉身。

   就這樣?她沒挨罵?靳氛有點疑惑。

   驀地,她看到已經走進電梯的賀天牧朝她眨了眨眼,她連忙別開頭,當作沒看見。

   賀天牧勾了抹笑,放開手,任電梯門關上。

   別以為這樣幫她,她就會忘了昨天的事,靳氛鼓著臉頰,不悅地暗忖道。

   「靳氛。」

   「是!」主任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

   「下次別再這樣了,去吃飯吧。」

   主任難得那麼輕易放過她,害靳氛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她丟著頭,呆看著已經沒人的辦公室。

   魚寶兒下樓時,靳氛仍是這個姿勢。

   「靳氛?你沒事吧?」魚寶兒推了推她。

   靳氛終於回過神來。

   「沒事呀,只是主任沒罵我,覺得好奇怪。」她吐吐舌頭。

   魚寶兒沒好氣地拍了她肩膀一下。

   「真沒見過你這種人,欠罵,走啦,吃飯去。」魚寶兒推著她走進電梯。

   她哪有欠罵呀?靳氛噘著唇。

   她只是不習慣而已。


   為什麼她會跟八卦女子軍團那麼有綠呀?

   靳氛嚼著蛋黃意大利面,耳理配的是由身旁傳來熱騰騰的八卦。

   「喂喂,有沒有看到總經理呀?真的好師喔。」明明是二十五、六歲的成熟都會女子,可卻像個小女孩似的,雙眼還閃輝著崇拜的光芒。

   幼稚!靳氛愈嚼愈用力,要是她昨天也被害得騎機車去撞行道樹,就不會這樣說了。

   「總經理的狗狗也好可愛。」

   那只蠢狗,靳氛冷哼一聲。

   「對了,總經理叫什麼名字呀?」

   「我記得是......啊,叫賀天牧。」

   靳氛不曉得是被那聲「啊」嚇到,還是對賀天牧這個名字感到心驚,口中的意大利面一下子梗在喉嚨裡,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咳、咳。」

   魚寶兒見狀連忙遞水過去。

   靳氛捧著水杯喝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才將差點有奪命之嫌的麵條給嚥了下去。

   「吞下去了沒?小心一點。」

   靳氛壓下那抹驚慌,舔舔唇瓣,小心翼翼地開口。

   「寶兒,總經理真的叫賀天牧呀?」她的聲音簡直像小貓在叫,魚寶兒好不容易才聽清楚她的話。

   「是呀。」魚寶兒點點頭。

   靳氛的臉色一下子變成難看至極,像是被人重擊一拳般。

   他,是那個她認識的賀天牧嗎?

   「靳氛,你沒事吧?」魚寶兒擔心地問道,會不會是剛才噎到的關係?

   「沒、我沒事。」靳氛勉強扯動一下嘴角。

   「不舒服的話要說喔。」

   「好。」靳氛趕忙點著頭。

   手中的叉子機械式地將麵條送進口中,不過,剛才還仍美味可口的麵條,現在嚼起來卻一點味道都沒有。


   賀天牧手裡端著一杯咖啡,悠閒地在會計部穿梭,偶爾停下腳步與主任低聲討論。

   而跟著他來上班的布洛則端正地坐在電梯旁,乖巧地不可思議,它知道主人正忙著呢。

   靳氛躲在她搬出來充場面的一堆活頁夾後面,一雙大眼像做賊似地偷窺著賀天牧。

   她拚命地將記憶中的那個瘦弱男孩抓出來,跟眼前充滿自信的男人相比。

   愈是兩相比較,她愈是不敢相信。

   怎麼從前那個動不動就用淚水來欺騙同情的藥罐子,長大後竟變得......

   驀地,賀天牧突然轉過身來,嚇得靳氛連忙縮回「文件山」後面。

   賀天牧挑挑眉,若有所思地看著靳氛那個方向好一會兒,然後才又回過頭去。

   他應該沒發現她在看他吧?靳氛吐吐舌頭。

   「靳氛,你現在有沒有空?」身旁的同事突然出聲問道。

   「有。」靳氛像是作賊心虛,忙不迭地點點頭。

   「麻煩你幫我把這些實料各印十份好嗎?」

   靳氛接過同事遞過來的資料後,就悄悄地溜進茶水間。

   她用力地掀開複印機的蓋子,將原稿放了上去,再大力地將蓋子蓋上,按下數量,小手握拳敲了start鍵一下。

   橘色的燈光由細縫中透出,一閃而逝,然後再次重複。

   靳氛扁著嘴,彎下腰,雙肘放在複印機上,手掌托著粉腮,小腦袋瓜還在為她發現的事情苦惱著。

   突地,一個暖暖、濕濕的東西舔了她小腿一下。

   「啊!」

   靳氛忙不迭地回過身,發現布洛竟跟著她到茶水間來了。

   「笨狗,又是你。」靳氛不悅極了,她蹲下身子,用著她所能擺出來最猙獰的表情恐嚇著布洛。

   布洛像是不解她突來的怒氣,歪著脖子,一臉無辜地望著她。

   「就是你,害我昨天去撞樹。」靳氛邊說邊拉著它的耳朵。「今天還害我丟臉。」這次換嘴頰。

   「鳴--」布洛可憐兮兮地任她欺負著。

   靳氛愈拉愈起勁了,還頑皮地將布洛的眼皮往上推,一雙怪怪的三角眼讓靳氛笑得喘不過氣來。

   「氛氛,別欺負布洛了。」

   「我哪有?」靳氛下意識地反駁道。

   等等,有人在跟她說話,還叫她氛氛?!從小到大只有一個人會如此喚她。

   一抬起頭,賀天牧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笑看著她。

   靳氛微愣,他還認得她......那昨天......

   突然,昨天累積到現在的怒意全都燃燒了起來。

   「賀天牧,你是故意的?」靳氛猛地起身,用力地踱向他。

   「啊,被發現了。」賀天牧像是沒察覺到她的怒氣,反而一副可惜惡作劇沒成功的模樣。

   他早就知道他瞞不了她多久的,不過,逗弄她的感覺,還真好呀。

   賀天牧揚起一抹刺紅靳氛雙眼的淺笑。

   轟!火山噴出火紅的岩漿,火蛇順著山麓蜿蜒而下,它吐著蛇信正威嚇著不知死活的愚民。

   靳氛氣炸了,穿著高跟鞋的腳丫子順勢就踢了出去。

   賀天牧輕鬆地往旁一站,閃過靳氛的攻擊。

   「欸,女孩子不能那麼暴力,以後會嫁不出去的,知道嗎?」賀天牧像拍小狗似地拍拍靳氛的頭。

   「對了,幫我倒杯黑咖啡,謝謝。」他順手將杯子遞給她說道。

   靳氛呆呆地看著手上的杯子一會兒。

   然後,杯子驀地飛了起來,直撲向賀天牧。

   就像昨天一般,賀天牧再度輕易地接過。

   「好吧,我自己來。」他聳聳肩膀,很認命地走向飲水機。

   「賀天牧--」靳靈氣得連耳朵都脹紅了。

   「嗯?」賀天牧正衝著咖啡,不在意地響應著。

   「你......」靳氛衝上前,又想狠狠地踹上他幾腳,以消她心頭怒火。

   「喀」地一聲,靳氛足下的高跟鞋承受不住她的動作,右腳的鞋跟斷了,一時之間,她抓不著可以平衡自己的東西,眼看地板離她愈來愈近。

   她懼怕地合上眼,等待預期的疼痛到來。

   不過,等了半晌,地板是沒碰到,倒是聽到賀天牧的抱怨。

   「嘖嘖,氛氛,想不到你還挺重的。」

   赫,靳氛睜開眼,發現自己正依在他的胸前,而他居然在甩著手,好似她真的很重。

   「我又沒叫你救我。」靳氛氣憤地拍開他的手,一拐一拐地退後了幾步。

   該死,這爛鞋子,居然害她出模。

   靳氛彎下腰,脫下鞋子。

   沒了腳下的高跟鞋,原本就矮他一個頭的她,更是得仰起頭來怒視他。

   噗吭一聲,賀天牧突然悶笑起來。

   「笑什麼?」靳氛瞇了瞇眼,他促狹的笑很礙眼。

   賀天牧勉力止住笑,連連搖頭。

   「快點說,你在笑什麼?」

   「沒......」

   靳氛大概不知道,她在生氣的時候,臉頰都會不自覺地鼓起,很像雨夜裡的青蛙。

   賀天牧乾脆背過她,免得又會忍不住笑意。

   靳氛咬咬下唇,轉了個方向,抱起影印好的資料,持著手中的高跟鞋,便要離開茶水間。

   「汪汪。」布洛討好地跟在靳氛身後,還不住地搖著尾巴。

   「你,不准跟著我。」靳氛側身警告道。

   「鳴......」布洛垂下尾巴,落寞地踱回主人身旁。

   「還有你!」靳氛突然將矛頭指向他。

   關他什麼事了?賀天牧訝異地回過身。

   「在公司裡不准認識我、不准跟我說話,知道嗎?」靳氛光著腳丫子,卻宛若理所當然。

   「還有,我一百六十三公分、四十六公斤,我的體重標準得很。」未了,她還免費送了個鬼臉給他。

   她別過臉,像個女王般,昂首闊步地離開了。

   天,她的個性銀小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不過,她真的長大了。

   他的雙手還殘留著觸到她時柔軟的感覺,還有,一抹誘人的馨香......

   「鳴--」布洛低鳴著。

   「布洛,你喜歡她呀?」賀天牧回過神,蹲下身子,與布洛對視,笑著問道。

   布洛撒嬌地依著賀天牧輕蹭。

   「好,我知道了。」

   那只好想辦法「認識」她了。

   賀天牧的眼裡閃過一絲頑皮的光芒。


   「靳氛,你的鞋?」

   面對同事的疑問,靳氛只是吐吐舌頭,趕緊回到辦公桌。

   幸好,她習慣在公司裡放一雙涼鞋,以免下雨時騎車不方便,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靳氛將鞋子換上,恰巧有幾張憑單進來,她仔細地處理著。

   驀地,她的前面傳來一陣騷動。

   「爛總機,怎麼會轉這種電話上來?」一個跟靳氛同是助理的女孩,哭喪著臉,搗著電話筒。

   「有誰會講法文的?」此話一出,整個會計部的人更是專心地埋頭工作著。

   誰來救救她?女孩急得快哭了。

   「給我吧。」靳氛蹙了下眉頭,起身撈過電話。

   「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靳氛一出口便是令人咋舌的流利法文,讓全部的同事全瞪大眼看著她。

   電話的那頭傳來如釋重負的嗓聲。

   「你好,請問傑斯在嗎?」

   「傑斯?」

   那男人隨即爽朗地笑了,笑聲好聽得讓人不得不跟他一起微笑。

   「抱歉,我忘了,你應該不知道傑斯是誰,那請問賀總經理在嗎?他剛才要我回電的。」

   靳氛正想請他稍等,沒想到旁邊伸出一隻手將話筒接了過去。

   賀天牧朝靳氛點了下頭,然後開始講起電話來。

   「是我。」

   「嘿,傑斯,你在搞什麼鬼,幹啥要我打電話到你的公司,剛才講行動電話不是還講得好好的?害我講了半天,都沒有人聽得懂。」還指明要轉到會計部,他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轉到這裡來的。

   賀天牧輕笑幾聲。「我替你省點費用呀。」

   「謝謝。」沒好氣的聲音傳來,光浪費在轉接的時間,就已經花不少白花花的銀子了。

   賀天牧低聲講了幾分鐘的電話,這才將它掛上。

   「你叫靳氛?」賀天牧故作不認識地看了眼她的識別證。

   「是的,總經理。」靳氛也非常冷淡、有禮地應道。

   「除了法語,你還會別的語言嗎?」

   靳氛蹙了下細眉,不解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他不是早知道了?

   「英、法、日、德,我就會說這四種。」靳氛還是照實說了。

   她哥哥,也就是靳諒,自小就對語言非常有興趣,也被測出他有這方面的天賦,當他被選為特殊教育的實驗生時,靳氛幸運地也被允許在一旁旁聽,不過她只堅持了五、六年,後來便死賴活賴地拚命猛逃課,直到最後只剩下靳諒自己學了。

   靳氛的話引出幾聲驚呼。

   計謀成功!賀天牧微微一笑,然後轉身又走到主任身旁低聲說話。

   「靳氛,你好厲害喔。」隔壁的同事隨即欣羨地說道。

   靳氛聳聳肩,回了個甜笑,說真的,她只是學著好玩的,至少碰到外國人還可以哈啦兩句。

   這時,主任居然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瞥讓靳氛不由得頭皮發麻,趕忙低下頭避開她的眼光。

   她又惹主任生氣了嗎?

   沒有吧......

   可,那目光裡有著明顯的算計。

   靳氛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阿氛呀,你起床了沒?」

   「起來了......」靳氛破天荒地在第一時間內清醒,為什麼呢?因為她昨天壓根沒睡好。

   原本一碰著枕頭就能酣然入睡的她居然失眠,失眠耶!這對她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呀。

   扶著昏沉沉的腦袋,耳邊是自個兒老媽不敢相信的尖叫聲。

   「阿氛,你人不舒服?」靳母趕忙問道,她就知道呀,她這個老媽子不在家,女兒就連照顧自己都懶了。

   「沒呀。」她好得很,除了想到今天又得去公司上班外,靳氛皺著小臉應道。

   「那你怎麼那麼早起?」靳母狐疑極了,她這丫頭連上回九二一地牛翻身的時候都叫不醒,居然會早起?!

   「我......」靳氛本想向老媽吐吐這兩天來的苦水,不過,她卻說不出半句,說了又如何,老媽一定偏袒那個爛賀天牧的,她噘了噘紅唇,心情更低落了。

   「阿氛?」

   靳氛拍拍面頰,讓自已更清醒一點。

   「老媽,我已經起床了,要不要先掛電話,越洋電話很貴的。」靳氛不經意地提了下。

   靳母一聲驚叫。

   「慘了,這是人家家裡的電話,阿氛,我先掛電話了。」

   人家家裡?靳氛還來不及問,電話已傳來斷線的嘟嘟聲。

   怪了,老媽他們不是住飯店嗎?哪來的人家?靳氛歪著腦袋瓜子,小心地避開可能會踢到的東西,走進浴室。

   擠好牙膏,將牙刷放進嘴裡,然後,她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

   該死,她有黑眼圈了。

   靳氛瞇著眼,看著那根本不該在她臉上出現的黑影。

   就是他,賀天牧!靳氛憤憤不平地拿著牙刷在鏡子前齜牙咧嘴的。

   要不是他,她不可能會那麼倒霉的。

   都是他害的!


   「靳氛,恭喜了。」幾個同事笑嘻嘻地圍到剛進辦公室的靳氛身旁。

   「恭喜什麼?」靳氛拿出剛在附近早餐店買的早餐,邊吸著奶茶邊不感興趣地問道。

   「咦?你還不知道呀?」

   「公佈欄貼了張人事令,你從今天開始調到總經理那裡當助理了。」靳氛真是幸運,居然調到總經理身旁,不過,她們這些媽媽級的,只要偶爾能養養眼就心滿意足了啦。

   嗄?!靳氛拿在手上的奶茶應聲滑落。

   「靳氛,小心點。」有人趕忙拉開靳氛,而有人拿來抹布擦拭著。

   靳氛呆愣地看著她弄出來的一片混亂,她的腦子也糊成一片。

   主任正巧也進了辦公室。

   「靳氛,你怎麼還在這裡?東西收一收,上十四樓去。」主任的聲調裡還帶點愉悅。

   終於,她把燙手山芋送出去了,總經理不但允許她徵人遞補空缺,邊可以換台數字複印機,辦公室的設備也能更新。

   靳氛的剩餘價值被她利用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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