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倆之間。
是否能重新開始,
再愛一次?
清晨,桑雅一大早就起床,昨晚一整夜的狂歡,並沒使她賴床,她想起昨夜的放肆及大膽,感到羞赧不已,幾乎不敢再面對凌南。
昨夜她的一走了之,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想?
下樓時,她意外的發現凌南獨坐在餐廳內,看似食不知味的吃著他的早餐。
都幾點了?他還呆坐在這裡?
「老爺今天怪怪的,已經吃了一個鐘頭的早點,桌上那盤麥片都糊了,他還猛往嘴裡塞。」張嫂走過她身邊,悄悄的說著。
「或許他牙疼?」桑雅猜道。
「相信我,老爺那一嘴的白牙,會固執的陪他走完人生。」
銀鈴似的笑聲跟隨著桑雅走進餐廳,也震醒了凌南的迷思。那令他想了一夜的女人,正清新脫俗的迎向他,全身發出耀眼炫目的光彩。
「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她坐下,禮貌性的詢問。
「啊?有嗎?」凌南回答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使得本來還有點靦腆的桑雅變得好奇了,她仔細的瞧向他,發現他也正怔怔的瞧著自己。
但他的目光似乎有些呆滯!
這表情根本是不可能出現在凌南的臉上的,但卻已發生了。「凌南?」
「凌南?」桑雅更大聲的喚他。
「啊,什麼?」凌南彷彿此時才回了神,他匆忙的低下頭,避開她,看見了自己面前的那盤麥糊,不自覺的皺起雙眉。「啊?這麼晚了?我得去公司了。」又急急的站起身,差點踢翻了椅子,頭也不回的往大門走去。
「凌南?」
是桑雅的呼喚。他停住了雙腳,不自在的回過身。
桑雅笑瞇瞇的起身,提起餐桌旁的公事包走向他。
「你忘了。」
她發誓絕對有看到凌南臉紅,但她還來不及細看,來不及取笑,因為他挫敗的拉近她,吻上她,又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果斷的離開她。
空蕩蕩的大廳只剩下她一人,桑雅無法抑制的感覺到她的心正在飛揚。
她的丈夫無法自拔的迷戀著她,這使她快樂得像隻鳥兒。她喜歡看到自己對他的影響,這讓她有了自信,因為,他是個如此出類拔萃的男人啊!
那一整天,房子的四處都可以聽到她輕哼著歌曲。
管家夫婦笑開了!這才是老爺應該得到的婚姻,很快的,夫人的房間又必須改回育嬰室了。
★ ★ ★
呆坐在辦公室許久,直到他注意到公司的高階主管不斷有意無意的探進他的辦公室,露出關切的眼神時。凌南才決定結束今天的工作。
一整天在公司發呆可不是件好事,他本想理清自己的頭緒,卻反而把自己弄得更亂,趁他還沒有下達錯誤的指令之前,他乾脆回家。
公司的員工對於他的提早離開,全都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
午後兩點鐘的凌宅,正與大地一同沉睡,寂靜得毫無聲響。
車庫中的車子不在,桑雅一定還在市區閒逛,尚未歸來。
凌南讓領帶鬆垮垮的掛著,安靜的大廳第一次讓他感覺寂寞。他希望桑雅能坐在這裡等待他的歸來,而他們的孩子在四周雀躍的奔跑。
可這個夢想能成真嗎?
突然,窗簾飄向他身後。咦?有風嗎?為何他感覺不到?才正在懷疑,一雙柔荑已遮住了他的眼。凌南一陣驚喜,她竟然在家!轉身,她已遁入窗簾裡,那厚重的窗簾隱藏了她的身軀。他立刻尾隨而至,找到了她的身影。嬌羞的臉龐,低低的淺笑,這是他一輩子都放不開的女人。
抬起她的下顎,他吻上了她。他愛她的體香,愛她的美;愛她的性情,愛她的一切。他忘情的吸取她的芬芳,從昨夜至今,她幾乎把他逼瘋。
她身上厚重的休閒服,阻擋了他與她之間的貼合,他不自覺的將手探進衣服裡,撫觸那柔軟的肌膚,並熱情的吻著她的頸項。
桑雅沒有反抗。她雙手埋進凌南的髮絲裡,享受著他給予的一切。
「好了,」一記拉保險栓及警告的聲音傳進他倆耳裡,凌南的嘴正湊在桑雅的頸窩裡。「不要有任何的動作,不要發出任何會使我驚嚇的聲音,別忘了我手中正拿著一把槍。哼!私闖人民宅,也不先打聽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老太婆,你去把史蒂文給叫來。」
門開了又關,凌南僵著臉,正要動作。
「別、別動!小心我在你身上轟個大洞。」管家張伯冷冷的警告。
桑雅只能維持原來的動作被凌南摟在懷裡,整張臉如蝦子般的通紅。
天!她待會兒怎麼見人?她的衣衫不整,而凌南的手還放在她的……她的……
又聽見開門關門聲,史蒂文備戰的走進來,一隻手握著手槍,另一手粗魯的拉開窗簾。
「我的天!老爺,你怎麼會在家裡?」三張嘴同時叫著,六隻眼免費看到了一幕養眼鏡頭。
凌南抬起頭,放開手,拉下桑雅的衣服,她害羞的埋在他的胸膛裡,不肯出來,他改摟著她。
「這是我家,還記得吧?現在可不可以拿開那兩隻該死的黑管了?」
「是。」
史蒂文收起手槍,但西方人的個性,使他臉部的表情開始發笑,而管家則是惶恐極了。
「老爺,您怎麼不出聲?」管家吶吶的問。
「你不是警告我了嗎?而且我也怕我的聲音會『驚嚇』到你那雙不穩的手。現在,」他轉身瞪向史蒂文。
「可不可以請你不要再笑了,我付你大把的薪水,是讓你來嘲笑老闆的嗎?」
史蒂文的嘴咧得更大了,凌南認命的歎了一口氣,想想自己的糗樣,嘴角也露出了微笑。「不麻煩的話,請在你離開之前,再把窗簾拉上,行嗎?」
「當然。」史蒂文滿口答應,然後有如升旗典禮般,雙手開始拉上窗簾。
四周又安靜下來,他們又回到簾幕裡。
凌南吻吻桑雅的髮絲,桑雅先是低低的笑起來,而後改為大笑,這反應牽動了凌南,他也開始跟著笑。
她真的是開心的笑,他想;他真的是開心的笑,她也想。
「走,晚上我們到外面吃吧,我訂了一家不錯的餐廳。」
「嗯。」桑雅點頭答應,想著剛剛的模事,她的臉又紅了。
凌南忍不住又親了親她,幻想如果剛剛他倆沒有中斷,現在會進行到什麼度?該死的管家……不,不能怪管家的謹慎,自己的確不曾這麼早回來過。因為這裡已經有了牽引他回來的源頭了。
「你在想什麼?」桑雅問。
我愛你。凌南在心中默默的說道,卻不敢說出口。
「我在想誰先換好衣服誰就可以開車。」他說完,就放開她先往樓上衝。
桑雅尖叫一聲隨即跟了上去。她早領有駕照,但凌南一直不准她碰車。
「哎喲!」她跌坐在樓梯邊。
「怎麼啦?」凌南急急的回身下樓,扶起她。「有沒有受傷?」
桑雅對他扮個鬼臉,「你上當了!」然後衝上樓,鎖上房門。
她迅速的換衣服,不理會凌南的敲門。
十五分鐘後,坐在駕駛座上的桑雅及旁邊膽戰心驚的凌南……他的手緊握車窗下的手把,關節甚至泛白。
桑雅拍開他另一隻握著手煞車的手。「嘿!別緊張,難道你不覺得你這副模樣有些傷人嗎?」
「我只是傷人而已,而你快嚇死我身上的每一顆細胞了。」
「不要被你的沙文主義所影響,女人開車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嘲笑他,手撥到上檔,一腳猛加油,另一腳卻踩著煞車不放。
車子轟隆隆的作響抗議著,凌南的臉色早已發綠。
「煞車跟加油用一隻腳控制就好。」他從牙縫裡迸出聲音,小心的提醒。
桑雅才搞清楚自己所犯的錯誤,她不好意思的朝凌南笑笑。「剛才那是錯誤的示範,我故意的。」她強辯。
凌南只能不由自主的搖頭,哺哺的自語。「我是瘋了,才會讓你開車。」
接著他們駛出了凌家大宅。
★ ★ ★
隨性的日子匆匆過了兩個月。
紐約已經開始下雪,白茫茫的世界就好像置身在聖誕卡片中一般。
桑雅已窩在家裡好一段時間了,縱使凌南再嘲笑她,也傷不了她的自尊。很難相信她與凌南的關係仍維持友好而不逾矩,但桑雅漸漸的開始希望他們能有不同的情況發生,她變得喜歡他的觸碰,愛他對她所作的小動作及總在她不經意的時候瞄見他正癡癡的望著她。
但這該死的男人,初見時的「色膽包天」早不復見,他彬彬有禮如柳下惠,彷彿把她視為同性盟友,不敢滲人任何雜質。
回想起過去,她發覺自己已經好久不曾想起季平了,與乖乖的通話仍是固定的,安琪的日子過得也還算正常,她知道自己已放開過去。但未來呢?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搞不清楚她對凌南的心,只知道她越來越愛他的陪伴,凌南是個完美的男人……除了有張口無遮攔,喜歡嘲諷的壞嘴之外,他的好處多得數不清。
可她……愛他嗎?
她不知道。但她記起他已經好久沒有親吻她了。她懷念他的吻,幾乎到達著迷的地步。可是,她又不好意思拉下臉挑逗他,天!光是想到這個念頭,她就已經滿臉通紅。
夜晚來臨,凌南與她共餐後即躲入書房。
有這麼忙嗎?桑雅嘀咕的想著,他是在躲她吧!因為這狀況已經持續好久了。
她換上睡衣,把枕頭拍打成自己喜歡的形狀,埋入床裡,今晚她衝動的只想要他陪她。
她轉念彈跳起身,匆匆的下了床,打開角落邊不常用的衣櫃,拿出一件性感的桃紅色絲質睡衣。這是不久前,她在莫名其妙的心情下買的,此刻,她毫不猶豫的換上它。
鏡中的自己在睡衣的襯托下,變得性感無比。再下來呢?到書房去勾引他嗎?想到這裡,她又洩了氣。沒錯,她沒膽。
意興闌珊的她,又爬上了床,壓著棉被,趴成大字型。
她是個結過兩次婚的女人,應該經驗老到,怎麼卻這般沒用?她幻想著可能會有的情景——
她走進書房,並把肩帶弄掉一邊,凌南從埋首的文件堆中抬頭,隨即便無法移開視線,然後她輕挪蓮步的走過去,坐在他腿上,獻上自己的香吻……
凌南回房時,桑雅就是以這副大字型睡得不省人事。
她身上穿著一件勾引他把它撕開的睡衣,看著她露出均勻的大腿、手臂、香肩,還有……他瞄向那重要的部位,又馬上轉開眼。
這女人是哪根筋不對了?
他猶豫再三仍向前走向她。我只是要幫她蓋上被子而已。他想道。
柔嫩的肌膚促使他不自覺的伸手輕觸她,沿著手臂來到她的肩、她的背,她曲線優美的臀部及赤裸裸的大腿。
從喉頭逸出的聲響,幾乎嚇著了他,他告訴自己,
不行!這一造次,不知道桑雅會不會又縮回自己的殼裡?他發著抖的縮回手,用盡了所有的意志。
桑雅發出輕歎似的低吟,翻了個身。
呈現在眼前的美景讓凌南開始冒汗,他著魔似的盯著她,而她則睡眼朦朧的睜開了眼。
「你終於來啦?」慵懶的對他輕笑,她的軟語好似邀請。
「桑雅……」凌南讓自己定住不動。
桑雅抓起他緊握成拳頭的手,順勢把他拉向自己,雙臂進而勾住了他的頸項。「什麼都別說,我只要你吻我。」
不、不是的,凌南!你可千萬別當真。他不斷的警告自己:桑雅現在只是睡昏了頭,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要是你真佔有了她,明早你一定會後悔,因為她會為此而恨你一輩子的。
想到她的恨,凌南不由得打了個哆嗦。不!他不要再看到她眼裡有對他的恨意,他會受不了!他輕輕的拉開她圈在他頸項上的手。
桑雅眼裡露出不解。「凌南……」
「噓……別說了。」他親了親她,用了好大的意志力才離開了她。「乖乖的睡吧!」
這是拒絕?桑雅從沒想到凌南會拒絕她!「你不喜歡我嗎?」她不相信自己的想法,忍不住脫口而問。
「不喜歡?」凌南幾乎低吼。「上天為證,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那為什麼……」
他搖頭阻止了桑雅的疑問。「你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桑雅才要大聲的反駁,凌南又制止了她。「你還沒準備好,我不要你明天醒來後又恨我,這樣我會崩潰的。」
這個男人正在她面前顯示他的脆弱啊!這是她一直認為的強者凌南嗎?
「好好睡吧!」凌南吻吻她的額頭,甚至不敢再碰她的唇。
他離開了她的房。看著他孤獨的背影,桑雅默然,但內心澎湃不已。
他怕她,他怕再傷害她!他怕她憶起他上次的暴力,他怕她再判他出局!
回憶一幕幕的湧現她腦海,他們的初次邂逅,她對他第一印象的眩惑;再來是她的求死,他哀求她時那語氣裡的絕望;還有他為她找季平,甚至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奇怪,她為什麼想不起他當初惡劣的強制闖入及他對她的暴力呢?為什麼她滿腦子只記得他吹著薩克斯風的專注,他是那麼的帥氣與令人著迷?
這就是愛嗎?
天啊!她真的愛上這個男人了嗎?
她有權利再愛一次嗎?
那季平呢?
想到此,她突然明白季平為何不再接受她的理由了。
兩行清淚慢慢的滑了下來,她終於知道季平的用意了!
如果她跟季平就這樣終老,如果她從來不曾遇上凌南,那他倆或許就不會有什麼遺憾了。但命運的捉弄,使得季平看清了桑雅跟著他,最終只會安於成為一個平凡的家庭主婦;而凌南卻能激起她的鬥志,所以,他決定不讓桑雅因他而被埋沒。
這就是季平啊!永遠是這麼的善良。
淚水不停的流,桑雅臉上卻帶著笑。她何其不幸,在情字的路上她竟是如此的坎坷,可她也何其有幸,愛上兩個至愛她的男人!
想到此,她覺得自己現在的心境已是一片清朗,過去的種種仿如昨夜已逝的黃花,她不再留戀。對季平,她明白他們是曾經交錯過的兩條線,在交接點上,都為對方留下無法磨滅的回憶,此時接點已過,他們都有各自的未來在等著他們。
她對他的愛,會直到永遠,她相信季平對她也是,但他們的愛昇華了!對彼此,他們部已成為美麗的過去;而主宰著她未來命運的凌南,正在身邊等她,等待著她去掌舵。
那夜剩餘的時間裡,她的情緒時高時低,時而波瀾時而低潮,往事一幕幕的湧現,她時而流淚時而微笑。
不曾發出任何聲響,她與夜一樣的安靜,誰會知道她內心正交織著複雜的情緒呢?
天亮了,她倦極而沉睡。
凌南在要出門時,走過來看見桑雅臉上殘餘的淚痕,他不解的輕撫她的臉頰,不懂她為何睡得幾乎不省人事。
★ ★ ★
一個星期後。
凌南的車回來時,看見桑雅正在大門口閒晃。
史蒂文就在不遠處守著她,凌南要司機停車,他走向桑雅。
天氣寒冷乾燥,他看見桑雅笑著臉迎向他。「我等你好久了。」
凌南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怎麼不在屋裡等?你的手凍得像冰棒。」
桑雅不在意的笑了笑,眼裡閃爍著光彩,神秘的笑著。「我們別進屋,否則張伯他們又要笑我了。」
凌甫對桑雅忸怩的態度感到好笑。「你又有什麼壯舉嗎?」
「跟我來就知道了。」
他沒想到桑雅竟帶他走向日式偏屋,凌南赫然止步。
看見了凌南眼裡的猶豫,桑雅反手握住了他。「來。」她柔聲的輕催,硬拉著他往前走。
她是什麼意思?凌南發現自己正一步步的走向眼前的怪物,他想起那一次他的暴行……
進門後,一切景物都不曾改變,依舊潔淨淡雅,桑雅沒有停留,直接拉著他走向樓梯口。
凌南站住腳,不願再前進。「雅雅……」
他的語氣全是猶豫,像是在要求她放他一馬。
桑雅轉身抱住凌南,圈著他的腰。「相信我。」
他只是搖頭,但終於順著她的意思上樓。「你在折磨我。」凌南低聲的控訴。
桑雅輕笑,並不答話。
打開樓上的房門,凌南準備接受他當初離開這間房時所看到的最後景象,但入眼的卻是一桌豐盛的晚餐擺在矮桌上,標準的日式料理,配合著溫暖的暖氣及案上一大把貓柳。
她推著凌南前進,然後關上房門。
兩人對看一眼,桑雅不好意思的朝凌南笑笑。「你要不要先換衣服?」不等凌南回答,她已從櫃子裡拿出日式的抱子走向凌南。
「我自己來就好。」在桑雅的手撫向他的胸膛時,凌南搶過袍子,快速的走到屏風後。
有這麼一下子,桑雅似乎感覺自己感覺到凌南擂鼓的心跳,她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原來在他平靜的外表下,竟比她還緊張。
這個事實壯大了她的膽子,只見她也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袍於,脫下衣服,直到只剩下那件桃紅色的睡衣,再緩緩的把袍子罩在外頭。
她轉身尋找凌南,看見他站在屏風旁,一動也不動的望著她,桑雅對上了他的眼,他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忍不住尷尬的爬梳頭髮。
「晚餐改在這裡用嗎?」他企圖找安全的話題。
桑雅對他鼓勵的笑笑。「老爺,請入坐。」
她坐在凌南的身邊緊挨著他,凌南往旁邊移了移,桑雅又靠近,「雅雅,」凌南好笑的歎了一口氣。「你這樣我沒法吃飯。」
「你肚子餓了嗎?」她在他耳邊呢喃的問。
凌南無法回答,只能上身微微的傾斜以避開她。
「或許我們待會再吃?」桑雅建議道,雙手在他的袍子上把玩,有意無意的觸碰他胸口的肌膚。
「雅雅,你在於什麼?」凌南忍不住倒抽口氣的問。
「引誘!這兩個字你聽過嗎?」
「不,雅雅,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本能的幫桑雅否認。
「你太緊張了,何不放鬆心情,再來決定我知不知道?」
該掙扎的他已無力,該抗拒的他已盡力,他想她想得發狂,而她現在這模樣分明是在邀請他。
邀請!這兩個字使他幾乎感動得落淚……桑雅的邀請啊!
慢慢的,他靠近他想了千百次的紅唇,桑雅閉起眼,等著他的滋潤。他忘情的吻著她,直到聽見她低聲的輕吟。
內心深處的陰影突然湧出,澆醒了凌南的理智,他不由得懷疑一向迷糊的她、現在把他當成誰呢?難道她又將他誤認為另一個男人嗎?
「凌南?」他的裹足不前使桑雅困惑的皺起眉睜眼望著他。
呼!這就夠了!她記得他。
他放心的笑了!終於……終於讓他等到了,他深愛的女人,終於敞開心胸接納了他。
懷著敬畏的心情,他再度吻上了她,釋放出壓抑許久的熱情,探索著更多、更多……
★ ★ ★
司機文生第三次用眼神詢問管家,得到的回答仍只是搖頭。
管家張伯拿著抹布站在走廊上,已經抹抹擦擦好幾回了,他的眼睛往日式偏屋的紙門也瞄了幾十次,裡面不見人影晃動,絲毫聽不到任何聲響。
老爺會不會生病了?但昨天見他跟夫人走向偏屋時,精神還挺好的呀!會不會又跟夫人鬧彆扭了?應該不會,現在看老爺呵護夫人的模樣,任誰也不會相信他會欺負她,可……
「怎麼?老爺還沒出來嗎?」廚娘張嫂在圍裙上抹抹濕漉漉的雙手,從廚房走出來。
「嗯。」
「老頭,你要不要過去瞧瞧?」
「不要,萬一要像上次那樣的擺烏龍,光想著老爺那種冷酷的眼神,我腿都軟了。」
「沒用的東西。」兩人開始拌嘴。
「哼!你別光出張嘴,自己不會過去瞧瞧。」
「咦?伺候老爺可是你的事那!」
「那夫人呢?你不過去關心、關心?」
「好吧!那咱倆一起過去。」
「過去就過去。」
老夫妻躡手躡腳的走向偏屋。
他們先在門外靜聽了一會兒,然後悄悄的打開紙門。管家跟在妻子的後面伸頭往裡望。「老太婆,沒人,會不會老爺昨夜又出門了?」
張嫂瞪了丈夫一眼。「嘖!你急什麼?還有樓上呢!」然後她輕聲的進去率先往樓上走。
張嫂輕輕的打開房門一條縫往裡望,接著又趕緊關上。
「噓……」管家正要開口詢問,張嫂做手勢禁止了他,並示意他下樓。
「怎麼啦?」回到主屋,管家好奇的問。
張嫂只是瞪了丈夫一眼,不理他,直接走進廚房,不久從裡面傳出輕快的調子。
「老太婆,你到底看到了什麼?」管家跟著進廚房,忍不住又開口詢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咦?你神氣什麼?」
「我就是神氣,怎麼樣?」
「唉,好老婆,你就別再吊我胃口了。」管家只得軟下語氣。
張嫂抿嘴一笑。「他們終於同床了。」
「什麼?」
「我說,老爺跟夫人終於同房了。」
「真的?」
「不相信,你自個兒去看看。」
「你胡說什麼。」管家回瞪妻子一眼,接著也笑了。唉!這個家早就應該有孩子的歡笑聲了。
★ ★ ★
溫暖的胸膛使桑雅睡得比平常更沉。
她被網在安全的懷裡,沒有風浪,只是腰間被一條繩索給困住了。
怎麼會有繩索?是夢嗎?她慢慢的張開眼。沒錯,是夢,那條繩索是凌南的手臂,正佔有性的圈住她。
由肌膚親密貼著的觸感,她知道自己是赤裸的。昨夜兩人的溫存猶在腦際,她滿足的微微一笑。
枕在他的手臂上,桑雅抬頭望。凌南微微冒出的胡碴及不設防的題容,使他帥得幾乎不像真人。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鄭重的告訴自己。朦朧的,她又漸漸的沉睡。
★ ★ ★
凌南小心翼翼的睜開眼,妻子的睡容讓他鬆了一口氣。事實上,他真的很害怕,害怕碰上一對後悔的眸子。
桑雅睡得好熟,她就這樣依偎在他壞裡,均勻的呼吸著。他霸佔的手環著她的身軀,情不自禁的又開始摸索。
她顯現出作夢的笑容。
你在想什麼呢?我的妻子。他在心底好奇的問。然後,他對上她惺忪的睡眼。
是我,凌南!你記起來了嗎?不是別的男人,昨夜與你繾綣的人是我,你後悔了嗎?他揪著自己的心,等著她的宣判。
迷迷糊糊中,桑雅又對凌南露出傻傻的一笑,赤裸的雙臂抬起來勾住他的頸項。「你後悔了嗎?」她沙啞性感的出聲。
後悔?我?她在說什麼?他不相信的眨眨眼。
「你看起來像是後悔了。」
我是嗎?他不禁開始懷疑她的眼睛有毛病。
但桑雅卻肯定的點點頭。「不過,後悔也沒用了,反正生米已煮成熟飯,我是賴定你了。」
這句話說得他仿如聽到天籟。天知道,他有多麼希望她能永遠賴著他不放。
「你咬到舌頭了嗎?」
他搖搖頭。
「那為什麼不開口說話?」
凌南的心中充滿了感動,而他所能做的只是露出邪邪的一笑。「相信我,我有更好的打算。」說完,他封住了她還要開口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