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是治療感情創傷的良藥,孀孀刻意的不再想起唐禮,果然,使自己的生活又重新步上軌道。
每天,她按規律的上、下學,放學後,霸王總是已經在家裡等著她:這是自他們從南部回來後,他改變的一個習慣。而這個改變令孀孀高興極了,因為,她不再害怕夜晚被寂寞吞噬,就好像回到從前,他們曾經相依為命的日子。
兩人過著溫馨的日子裡,偶爾寇子也會參與,但他總是來去匆匆,通常只有哥兒與孀孀窩在家裡。
以前他們在家的原因是因為沒錢,所以,他們只能待在家裡乾瞪眼,但現在,孀孀喜歡留在家裡煮幾樣小萊,跟霸王小酌一番,再東南西北的隨便亂聊,也只有在這個時刻,她可以完全的忘記唐禮。
「孀孀,再過兩天你就滿十八了,想怎麼慶祝?"霸王問著坐在他身邊,正蜷曲著身子靠著他看電視的孀孀。
「嗯!隨便。」影集演到正精采的地方,孀孀目不轉睛的看電視,一副無所謂的敷衍樣。
霸王想了想.故意逗她。「那算了,好不好?」
「嗯!」沒想到孀孀根本不在意,然後,忽然哈哈大笑。「哥兒,」她指著電視裡的情節。「你有沒有看到?好好笑幄!咦?你剛剛說什麼?」
霸王失笑的摸摸她的臉頰。「沒什麼,後天記得早點回來。」
孀孀的生日是霸王自己定的。
當初撿到她時,他並不曾特意去記日子,後來,在孀孀老是吵著要過生日後,他才回想起她被搶到的時間似乎是在過年前,因此,便隨意的挑了個日子充數,而這個日子日後使成了她身份證上的出生日。
由於霸王事先的叮嚀,孀孀今天果然蹺了兩堂課,提早回來。
家裡安靜無聲,孀孀幻想著霸王跟寇子不知道會怎麼安排她的生日。她仔細的梳洗一番,換上一襲長裝,看著鏡中就要成年的自己。
她猜自己應該算得上美吧!自鏡中反射的影像顯示出她的身材窈窕均勻,五官端正分明,誰也料想不到她是一個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孩子。這十八年的歲月裡,她從來不曾想過要找尋遺棄她的父母,今晚她卻有一股衝動,希望他們看看現在的她,看他們是否會悔不當初丟棄她呢?
樓下的門鈴聲響起,她從迷霧中回歸現實,是誰來了?是霸王沒帶鑰匙嗎?
門打開的瞬間,孀孀整個人愣在原地,她不願相信隱藏在內心深處禁止自己去想的那個男人就站在她眼前。
他明顯的消瘦了許多,唐禮對她露出一個深情又略帶滄桑的淺笑。「跟你在一起時無法不碰你,所以,我乾脆叫自己別跟你相見。現在你終於成人了,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我冠冕堂皇的追求你。」
他的話是誓言、是告白、是承諾……
孀孀癡癡的望著他,這才明白,原來不想他時從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如今潰堤了才知道,思念的滋味覺讓她的五臟六腑幾乎都翻轉了。
「你……」她啞著聲。「都知道了?」
唐禮眼神一黯。「你騙得我好苦。」
「你……不怪我?」
「我想,但做不到。」
「對不起。」她感到好抱歉。
「不,不要說抱歉,只要愛我就好。」
孀孀輕聲便咽,毫不猶豫的投入唐禮的懷裡。
他緊緊的回抱著她.再聞到熟悉的體香,唐禮滿足的前南自語。「天啊!天知道我有多想你。」
時間彷彿停頓了,直到路燈綻放,孀孀才清醒過來。「你怎麼知道我家?」
唐禮狡獪的揚起眉。「我是人民公僕,你忘了?走!我們去慶祝你的生日。」
他拉著她的手往外跑,似乎想帶著她遠離,奔向世界的任何地方。
孀孀快樂的忘了一切,身不由己的跟著唐禮離開家門。
霸王在轉入巷口時煞住了腳步。
「哥兒,孀孀一定沒想到我們的安排,噎?為什麼停下來?」
順著霸王狂暴的視線,寇子看見唐禮正好上車,而駕駛座分的隱約人影赫然就是孀孀。
車子揚長而去,拿在霸王手中的烤肉醬「啪」的一聲,被霸王硬生生的捏碎了。
鮮血順著他的手掌滑下來。
「哥兒!」寇子失聲大叫。
霸王轉過頭,眼裡滿是藏不住的痛苦,他訪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般,一言不發的繼續往家裡走,手掌上的血則沿路一直往下滴落……
唐禮一進門後,唐廉就感覺得出弟弟今天一反前些日子的死氣沉沉,又變成自信滿滿的。
心念才動,果然,孀孀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握著手,似乎一點也不願分開似的。
「我就說嘛!怎麼今天不像個老頭子,又開始抬頭挺胸了?原來是寶貝又找回來了?」唐廉消遣著弟弟。
唐禮如傻瓜似的咧嘴一笑。「老姊,我要閣樓上的位置,今天是孀孀的生日。」
「那還用得著你說嗎?」唐廉瞪了弟弟一眼,接著轉向孀孀,略帶驚異的睜大眼。「孀孀,不到兩個月,你看,唐禮變得這麼老,而你越變越漂亮了?」
見孀孀羞紅了臉,唐禮趕緊替她解圍。「我這是成熟的男性魅力,才不是老呢!」
「是、是、是!我的大帥哥弟弟,來,我帶你們上去吧!你姊夫在玩相機,我一會兒就把他趕下來。」
「姊夫這次要參展什麼?」跟在唐廉的身後走,唐禮仍緊握著孀孀的小手。
「不知道,我哪記得這麼多?」唐廉上閣樓對著丈夫笑道:「官人,讓讓位吧!有嬌客來訪了。」
唐廉的丈夫范治偉看見孀孀,起身笑道:「救命丹來了,弟弟可有救了。」
唐禮只好狠狽的討饒。「姊夫,看在我會幫你追求姊姊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范治偉哈哈大笑。「孀孀,乾脆我們安排個時間拜訪你哥哥,好不好?」
哥哥?孀孀的腦子裡突然閃過霸王和寇子的身影,他們說要幫她慶生的。孀孀本來酡紅的面頰突然蒼白起來。
「怎麼了?』唐禮發覺孀孀的異狀,關心的問著。
她抬頭看向唐禮。「我忘了哥兒跟寇子今天也要幫我慶祝。」
「要不要打個電話回去?」唐廉連忙提議。
「不!我要回去了。」
唐禮們握著孀孀的手,他可以感覺她的手心漸漸變得冰冷。他不懂,她是害怕嗎?親人間的失約是最容易被原諒的,為什麼孀孀一臉的忐忑不安?
她的堅決讓唐禮無奈的讓步。「我先下去開車。」說完,他放開她的小手,心中卻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彷彿與她的感情會因為這一放手而注定了某些地無法挽回的結果。
他甩甩頭,拋開這個荒謬的想法,三步並做兩步,往大門走去。
孀孀急急的跟著要走。
「孀孀。」范治偉喊著。
她回過頭。
「啦」的一聲,鎂光燈一閃,范治偉拿開相機笑了笑。「只剩下一張底片,我把它拍完。」
孀孀無暇顧及其他,道了聲再見,便匆匆的離去。
唐廉與范治偉靜默了一會兒,兩人同時互望,看見的則是彼此眼中的憂慮。
「或許孀孀家的生活方式跟我們不同,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唐廉笑了笑,自我安慰道。
范治偉輕應了一聲表示回答,兩人都不願意就這個問題再做討論,卻知道事並非如此。
在巷口,孀孀婉拒了唐禮送她到家門,自行下車。
「明晚我來找你?」他問她。
孀孀點點頭,一陣猶豫後又道:「你先打電話來吧!」她催促著。「你先走。」
唐禮本想目送孀孀進屋的,但既然她催他,他也不再在這種小事上與她爭執,方向盤一打轉,再看了她一眼,便掉頭離去。
孀孀轉身走回去,越接近家門才發現屋內一片漆黑,看看時間已經九點了,難道霸王跟寇子不在嗎?
直至發現大門門柄上沾滿了乾涸的血跡時,孀孀整個人才呆滯在當場。
這是誰的血?它一路延伸到鐵門轉往巷口的另一端,是誰?是誰受傷了?
大門旁的小花中,有條黑影動了動,跟著打火機的響聲響起,孀孀赫然轉身,看見寇子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寇子,」孀孀壓下提至胸口的驚喘。「你差點嚇死我了。」
寇子的臉上全然沒有往日惡作劇後的嬉皮笑臉。「知道這是誰的血嗎?」
孀孀的腦中閃出一絲不安。「誰的?」
「你跟我來。」寇子說完,也不等孀孀同意,逕自往外走。
若是在往常,孀孀一定不會理會他,因為,寇子最後一定會軟下臉來對她說盡好話。可今晚寇子的態度跟平日竟有天壤之別,孀孀不由得順從的跟著他走。
血跡滴滴的直達巷口,地上躺著一瓶碎裂的烤肉醬。寇子停下腳步看了看,露出一抹痛心的苦笑,接著,繼續往前走。
他叫了車,孀孀跟著上去,計程車內靜默得氣氛十分詭異,孀孀卻不曉得為什麼?
一個鐘頭後,他們下了車,孀孀看到的是自己從小熟悉的環境,寇子竟帶她來到他們曾經住過的河堤旁。
「你幹嘛來這裡?」她問。
寇子沒回答她,只是往下走。
孀孀只得跟著.然後,她看見他們兒時住的凹槽處,鋪著一件立體形的地毯,上面放了一張覆蓋著美麗桌布的小稟子,燭台上有精緻的蠟燭,桌子的一旁放著已熄了碳火的烤肉架。
「這是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寇子冷淡的說道。
兒時的記憶瞬間全部湧上心頭,沒錯,對孀孀而言,這是最好的生日禮物,代表著他們從無到有,三人命運交纏的不可分割。
「哥兒呢?」她問。
寇子生澀的搖搖頭。「門上的血是他的。」
從心底深處的一小點慢慢的擴大,孀孀發現她開始顫抖。
「他看見你跟唐禮走了。」寇子揭開謎底。
哥兒看見了?所以,地上才會有那瓶破碎的烤肉醬?原來他竟發了這麼大的脾氣!
「我去跟他解釋。」孀孀回身就跑。
寇子猛烈的抓住她,把她扳回過身,這讓孀孀看見了那從來不曾在寇子身上見過的狠勁及指控。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用心的想想看,在哥兒的心目中,有誰能比得上你?他無微不至的保護你,即使因此雙手沾滿了血腥,為了讓你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他甚至不敢跟你住在一起;他代替你去坐牢,只因為他不想讓你的身上染上一點污點。
「當你因唐禮而失意落寞時,你想想看,是誰默默的陪在你身旁?難道你還不明白?哥兒愛上你了啊!他愛得毫無轉圜又不可自拔!他不表示是因為他想要等你長大。他那高傲的心你不是不曉得,你說!在眼睜睜的看見你跟著唐禮那小子走了之後.他心裡做何感想?你這該死的……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彷彿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她耳際震撼的響起。
「什麼……麼?」孀孀結巴的問。
然而,腦中卻早已把過去的種種,一層一層的掰開,印在她記憶深處的是十幾歲時的霸王,在她哭泣時,想盡辦法哄著她的表情及軟硬兼施的逼她上學;及至後來寇子加人,三人互相照顧、互相扶持。這是愛嗎她體會不出來,只知道霸正的確疼她疼得過分。
但寇子的一席話讓孀孀更深的想起霸王為何堅決不讓她玩槍,他是不想讓她為他們求生的環境所污染,若只當她是妹子,這些禁令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但他為何不讓她探監呢?如果當她是妹妹,他怎麼會介意她的探訪?唉!像霸王這麼心高氣做的男人,不願讓她看見他在獄中落魄樣的原因。全是因為他從來沒把她當作是而是情人啊!
南橫之旅的親吻,她這時才恍然大悟,恐怕是霸王在唐禮的陰影下而忍不住的吧?
「別回去,」寇子歎氣,語氣蕭索。「別在哥兒的傷口再灑上鹽巴。」
唉!就如同霸王待她一般,她又怎麼忍心傷害他?孀孀悶聲不響的往回走。
「孀孀。」寇子喚住她。
她回過身,此時一陣風起,飄揚著她的衣裙,孀孀對寇子笑了笑,眼裡所裝的仍是他們三人對彼此毫無保留的坦蕩蕩神情。「你還記得告訴我那套選擇題的理論嗎?」
寇子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孀孀永遠只選擇哥兒。」她義無反顧的說。
於是,她走了!
目送著孀孀贏弱挺直的背影離去,寇子的內心五味雜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如果讓時光永遠停留在他們相互依靠的那段日子上,不是很好嗎?
在孀孀的生命裡,無論是清醒時或是在潛意識裡,從來沒有人可以凌駕霸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這個根深抵固的觀念即使後來唐禮的強行闖入也不曾改變過。
今晚,讓她明白了許多她以前不明白的事。她在腦中沉靜的回憶著,那些她所不懂的模稜兩可,在今夜豁然開朗,全都有了答案,再也無法誤導她。
肯定的心意堅定且沒有一絲後悔,她不顧室內的一片黑暗,憑記憶無聲的上樓,看到那敞開的房門,她看見了霸王——那個賜予她生命的男人。
他背對著她,僵硬的站在落地窗前,直挺的背脊就好像在告訴他人,沒有任何事能把他擊倒。
這樣的一個硬漢,而她竟是他唯一的致命傷!
回憶過往的十八年歲月,老天究竟給了他們兩人什麼?在被人遺忘的歲月裡,他倆只能相互照顧,交纏的命運早已無法分割;可現在她傷了他,雖是無意,但她絕對不曾輕易原諒自己,因為,她不是早該知道,即使是滿身的刀傷,霸王的傲氣只會讓他更加隱藏自己。
光是想到這些,就夠使孀孀心疼了!她的哥兒,她該怎麼做才能撫平地的傷痛呢?
月光照射著他不曾做過處理的手,孀孀歎了一口氣,拿來藥箱,走到他身旁。
霸王因她的到來,渾身一震,冷峻的唇抿得更緊,他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小心的執起那只血跡早已乾涸的手,溫柔的處理著。他想從她的表情中搜尋出他最不需要的同情,但那低垂的頭卻不讓他一窺究竟,只是細心的在他的掌上包上層層的紗布。
你為何而來?他很想大聲的質問她。你不是跟唐禮走了嗎?為什麼這麼快又回來?
他心中有無數個憤恨的問題想通她回答,但室內卻仍是一片靜默,霸王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天知道.他怕聽到她的答案,他自知他會無法承受,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一向對女人冷心且不假色的他,在感情上竟是如此脆弱。
替他包紮好的孀孀仍然不說一句話只是提著藥箱走出房門。
對霸王而言,這不啻是宣判了他的死刑。他轉過身,眼裡裝滿了絕望,他的雙手抓緊窗欞,用力過度使血又緩緩的滲透了紗布。
突然,一雙小手從背後緊緊的困住了他。
霸王的腦中轟然巨響,接著是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這個真實的觸感,是……真的嗎?
女性化的身軀從背後緊緊的抱住他.他可以感覺得出來她全然沒有一絲勉強.只有青澀。
孀孀用不太靈光的動作開始探索他,她緩慢的撫摸著地的肌肉,一來是自己對他身體的好奇,終於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二來也可以無聲的向他表達自己的抉擇。
這個舉動讓霸王再也受不了,他一把拴住她游動的雙手,霍然轉身,原本想逃避現實的他,對於她奇跡似的邀請,終於顧不得其他的只想獲得更明白的訊息。
你……確定嗎?
他抑制辦己的顫抖.用那早已澎湃到藏不住的希冀眼神詢問她。
唉!他的小女孩啊!這個整整小他十歲,曾經是個小毛頭,如今卻在舉手投足間已神韻醉人得令他不能自己的女人啊!
她沒有回答,只是把他的雙手領到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上;自己則上前一環,摟住了他的頸子,獻上了自己的香唇。
兩張後接觸的感覺是那麼的使人發狂,這就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在知道他對她的迷戀後,初次主動的獻吻,那意思正在告訴他她是屬於他的承諾。
如沙漠的甘泉,他毋需再顧忌,也忘了一切的存疑,彷彿在夢中,霸王的手一縮,讓孀孀倒在他的懷裡,他化被動為主動,開始深深的吸吮她日內的芳香。
他吻得如此投入,感官上的刺激及長久以來的渴望,使霸王早已忘卻了平日的理智,完全跟隨著本能行事。
隨著衣衫的滑落,孀孀慵懶的輕歎一口氣,原本懷著感恩的心,漸漸被慾望所取代,她不明白為什麼唐禮的影像在她心中已變得模糊?印象中,霸王那小男孩的模樣似乎再不能跟眼前這男子連貫。
她的第一個男人哪!她默默的瞧著在她胸前灑下層層細吻的男子,腦中引發陣陣的暈眩,他已快讓她不能自己了,為什麼呢?她不是應該愛著唐禮嗎?但此刻,佔滿她胸口的是這個正在侵犯她身體的男子!為什麼她沒有厭惡、沒有排斥,他完全燃起了她心底的火苗,難道……難道她早已愛上他了?
潛藏的記憶中,她想起自己曾經貪婪的注視著霸王無一絲贊肉的身體;在他專注的凝視下,自己會莫名其妙的臉紅;還有,她不願面對他是否有女朋友的事實。那時,她壓根不曾深想有什麼不對勁,因為,從小的熟悉很難讓她對他們之間的關係聯想到其他方面,但現在……現在她再難逃避,她不禁問自己,若早明白她對霸王其是有著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情愫時,她還會接受唐禮嗎?
不容她再細想,霸王一個翻身,突然把孀孀抱上身,就這麼換成她毫無保留的對上他的雙眼。
為了支撐自己,她本能的將小手靠在霸王赤裸的胸膛上,望入他的眼裡。
原來,她一直熟悉的霸王早已不復見,在她身下的是一個正官分明,深邃的雙眼此時他含情慾,看起來酷斃了的男人。
這項認知今她怦然心動,忘了過去的種種,只能讓異性磁場的吸引力主導著她。
霸王的反應並不像以前那樣再把她當作孩子看,他對她的害羞露出一記迷死人的笑容,就彷彿是情人之間親密的調笑。
孀孀尷尬的低垂下頭,但霸王游移的手並不曾停歇,酥麻的快感惹得她意亂情迷,理智早拋到九霄雲外,她不曉得自己開始攻擊霸王的唇,不曉得她正本能的蠕動……
對霸王而言,他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刺激,猛一翻身,他再度把孀孀包在他懷裡。
他癡戀的女孩,終於長大了,聽到她低聲的呻吟、陣陣的嬌喘,他敢百分百的肯定,她的心裡現在只有他!
她是他的!她是他的!
佔有的慾望如同火山爆發般的強烈,霸王猛一咬牙,把已任由他擺佈的孀孀抱坐在懷裡,張口合住她玫瑰般的蓓蕾,只聽得孀孀一陣抽氣,他迅速的進入了她的體內。
一股撕裂般的痛楚夾帶著使人顫抖的快感使孀孀不禁發出尖叫,她緊緊的攀住霸王,彷彿他是大海中的唯一浮木。
霸王托起她,教導著孀孀開始做出有規律的振動,每一次的深人,他的堅硬總是摩擦著孀孀敏感的甬道,當她再也無法需索更多時,她可以感到他溫暖的釋放,兩人終於共同攀上高峰。
時鐘敲了十二聲響,新的一天開始計時。
在孀孀十八歲的那一晚,她蛻變成女人——霸王的女人!
不如是什麼撥動了孀孀的心弦,她一震,緩緩的睜開眼。
映人眼簾的是霸王側臥的面容,他睡得好沉,散亂的頭髮,滿臉細密的胡碴,十足的男人樣,標準的女性殺手。
這樣一個看起來放蕩的男人,誰會想得到他竟有耐心、愛心,拉拔一個嬰孩長大,而這個長大的娃兒此刻就躺在他的懷裡。
孀孀忍不住摸摸他的臉龐,扎手的觸感使她不禁微微一笑,而霸王因此而清醒。
「你的睫毛比我長。」她呢哺的抱怨,小手卻輕撫上他的眼瞼,淘氣的扯扯他的睫毛。
霸王順著孀孀玉帶般的蔥指,一路往上下碎物。「我還比你高、肌肉比你強壯、人比你帥……」
「哎呀!那怎麼辦?我樣樣不如你,可能配不上你了!」孀孀滿嘴的擔憂,臉上卻浮著閃爍的笑意。
霸王攻上了她的頸項,然後抬起頭來,霸氣的直看入孀孀的眼裡。「我還是愛你。」
對這樣唐突又直言無諱的告白或許會使一般初試雲雨的女人羞紅了臉,但孀孀卻只是滿足的歎氣,主動的回摟住已朝她進擊的霸王。
因為,從來沒人在乎,所以,他們的成長中少了含蓄的道德,都是以最直接的方式來對彼此表白,也因此孀孀可以因自己好奇,便在初次約會為唐禮奉上初吻,而現在……現在……她享受著暈眩的快感,在霸王的撩撥下,她已忘了一切,無暇再顧及其他…
孀孀再次清醒是因為震耳欲聾的鈴聲。
它固執的不肯停歇,她想了半天,才分出原來是有電話。
來電者是唐禮,孀孀的瞌睡蟲一下子全跑光了。
「還在睡?」他輕笑的問。
她立刻想起此時的唐禮定是嘴角含笑,一臉興致盎然,寵愛的表情。
「怎麼不說話?還在迷糊?」
唉!這教她怎麼說呢?
「喂!小姐,醒來吧!今天換我們去慶祝。」
她愛哥兒,她愛的是哥兒,她不愛唐禮,她不應該愛唐禮,孀孀在心中告訴自己,可是,為什麼一想到她即將與他決裂,他可能會遭受的打擊,她竟如此的心疼呢?
「怎麼了?」唐禮似乎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小心的問道。
她心知,該來的還是要來,長痛不如短痛,他倆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甚至是狙擊的殺手,她和唐禮怎麼可能會有結果」
「唐禮,」她啞了嗓音。「我們分開,好不好?」
唐禮靜默了一會兒。「你哥哥還是反對?」
「不、不是,你認識的我只是個假象,我……我配不上你。」她真的配不上他的好、他的正直、他的白道身份啊!
「配不配得上是由我決定的,不是嗎?我說配得上就配得上,我現在就去找你。」
「不、不要,老實告訴你、昨夜……我已非完壁,其實,哥兒跟我並沒有血緣關係,他愛我,而我直到昨夜才知道自己也深愛著他,所以……你別再來找我了!」
她「砰!」的一聲掛上電話,內心猶自顫抖。
這麼做是對的!她不斷的告訴自己,她愛霸王,所以,她只好對不起唐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