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她加入你們那個什麼商業保安組織的,是不是出事了?」
聞言,凡皓裴揚眉。
「她居然透露了不該透露的事給你知道,這該怎麼辦呢?」商業保安組織是隱密的,除了組織內的人,誰都不可以透露給外人知道,就算是親人也不行。
不過,他既然一開始就打算找徐芙芯來,自然就不怕她知道,現下,只是嚇嚇她罷了。
「你別怪她,是我逼她說的,而我也一直信守承諾,沒告訴過任何人。」徐芙芯連忙澄清,就怕連累妹妹。
她知道商業保安組織的存在,也知道其搜集資料的手法有時並不光明。
可有些事情若不靠點小技巧,又怎能取得正確的資訊呢?
畢竟這個世界所謂的「是非黑白」,光用眼睛看還真是說不準。
「對於徐茵葒洩漏公司的存在給你知道這件事,我暫且不談,我們先來談談徐茵葒闖的禍。」既然徐芙芯已大致知道保安組織情況,那事情就好談多了。
「你不會對茵葒怎樣吧?」徐芙芯很擔心。
「那不是現在的重點,會怎麼處置,我等會兒告訴你。」詭譎的眸光一閃而逝,一個想法迅速在他腦中形成。
「也好。」徐芙芯頷首。
「來吧。」凡皓裴反握住輕扯他衣袖的柔荑。
「我……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她急忙甩動被鉗制的手。
凡皓裴並不理會她的掙扎,硬是將她帶到書桌前才鬆開手,手指俐落地在鍵盤上敲打著,沒一會兒,凡皓裴已開啟了牧頵傑之前傳送過來的影像。「先看一段影片事情會比較好繼續談下去。」
一被放開,徐芙芯立刻彈跳開來,與凡皓裴保持著安全距離。
這個舉動讓他瞇了瞇眼,敲打鍵盤的手勁加重許多。
當電腦的畫面清晰地在徐芙芯眼前播放,她看得目瞪口呆,腳步不自覺的又往前數步。
驚愕地瞪著螢幕上停格的晝面,徐茵葒那得意嬌俏的笑顏在她面前綻放,徐芙芯不敢相信電腦螢幕上的女主角是自己的妹妹!
「怎麼呆住了?你不是很清楚自己妹妹的工作嗎?」他語帶戲謔地說。
「我……」她深吸口氣,「我是清楚,可是親眼目睹難免有些震撼。」
雖曾聽徐茵葒聊過她的工作,可是聽說和親眼所見,差距實在太大了!
原來她從來就不瞭解自己的妹妹,她知道徐茵葒好動,喜歡新奇的事物,也知道她學習武術,可從不知道她的動作是如此的靈活、如此的迅速確實,活像電影裡面的特務一樣。
天啊,怎麼會這樣呢?
他輕笑頷首。「確實。」
徐芙芯像是想到什麼,突然瞪大美眸直瞅著他。「你老實說,我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是出了點意外……」
「她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徐芙芯一急,截斷了凡皓裴的話語,再度衝到他面前,緊緊地攫住他的臂膀,美眸充滿驚恐地望著他。
凡皓裴挑起濃眉,俊顏劃過一絲狡黠。「她是有點事,但絕對沒受傷。」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心急於徐茵葒的安危,反倒沒留意到自己與凡皓裴之間的親密貼近。
他指了指電腦畫面。「你剛剛也看到了,徐茵葒很成功的取回了所交代的文件,可重點是除了文件外,她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他並沒有將影片播放到最後,保留了徐茵葒做鬼臉、嗆聲的那部分,算是給表弟留點面子吧!
「你說的不會是那條看起來頗為珍貴的鏈子吧?」她記得徐茵葒在拿了紙袋後,似乎遲疑了下才取出那條鏈子,難道那並不是任務?
「你看得還挺仔細,沒錯,問題是出在那條鏈子,鏈子的主人非常急,要我一個禮拜內交還,不然……」他語帶保留。
「不然怎樣?」徐芙芯輕蹙娥眉,徐茵葒向來對珠寶首飾沒興趣,對於她拿走那條鏈子的用意,實在想不透。
「我不知道。」凡皓裴聳聳肩,一派輕鬆。
「不知道?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她是你的員工,你不可以坐視不管。」她氣急敗壞地跳腳。
「若我不管她,又何必要你來?」他勾起了笑,不著痕跡地將她困在書桌與他之間。
「什麼意思?」她腦袋瞬間空白,完全不明瞭凡皓裴的意思,更沒注意到他的移動,一顆心全掛念在徐茵葒的安危上。
「就因為你們姊妹情深,你被人囚禁的消息一旦放出去,徐茵葒肯定會馬上從歐洲趕回來找你,對吧?」凡皓裴在心裡對自己搖頭,想他聰明一世,居然為了留住一個女人,想出這種騙三歲小孩的笨方法!
「當然。」她們姊妹不管是哪一方有難,另一方肯定會竭盡所能的想辦法救對方。
「所以,為了讓徐茵葒盡快回來,你得留在這裡……」
徐芙芯覺得這個提議爛透了,忍不住打斷凡皓裴的話。
「除了留在這裡以外,我就不信沒有其他的方法。就我所知,你們保安組織人才濟濟,能應付各種不同的危機,我留在這裡根本一點幫助也沒有,我希望能有更積極的方法來找到茵葒。」她怎能留下來?光看著有關他的報導,就能讓她深陷情海,更何況是本人正在眼前時……
「請你別再打斷我說的話,那會延遲事情處理的進度,可以嗎?」
對這女人的不受騙,凡皓裴沒生氣反而咧開一抹淡笑。
看來,這個方法真的是太笨了。
不過話說回來,雖是笨方法,卻也有一定的影響力,畢竟親情的呼喚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說吧。」徐芙芯皺著眉頭。
「你非得留下來的原因當然不止這個……」
「我說過,我不一定得留在這裡。」徐芙芯真的沒辦法想像留在這兒與他朝夕相處的情景,明知不可能在一起,就不要心存妄想,那只會讓自己更加的貪戀,更加深陷罷了!
不如趁現在還抽得了身,早點離去。
凡皓裴輕揚起眉,搖了搖頭。「你老是打斷我的話,這樣的習慣不太好……」
「我若有茵葒的消息一定會告訴你,絕不隱瞞。」
凡皓裴輕歎了口氣,抬起她的下巴,低喃:「你怎麼老是說不聽呢?這樣會讓我很想封住你的嘴巴,讓你說不出話來,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的氣息聞起來太過誘人,那涓涓欲滴的唇是那麼地可口,理智維持得已經夠久了,他慢慢地靠近她的臉……
「你想做什麼?」徐芙芯連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阻擋他的前進。
直到這一刻她才驀然發現,兩人的距離已近到氣息相互交融,近到她不敢吸氣、吐氣,只能立在原地,無助地瞪著他。
「都這麼明顯了,你還問?」他輕笑。
「你……你……你……」她的心跳疾速加快,不想讓自己沉淪在他駭人的雄性氣息中,推著他不動如山的胸膛,掙扎著想離開他。
「我怎麼樣?」凡皓裴以熾熱的神情瞅著她。
「你不可以吻我。」她移開視線,不敢對上那勾人魂魄的黑眸,不經大腦地吼道。
「我好像沒這麼說耶!」他笑得邪惡,存心作弄。
「你……這……」徐芙芯窘得臉紅通通的一片。
凡皓裴輕撫過她嬌嫩紅潤的臉龐,傾身在她耳畔細語,「好啦好啦,別不好意思了,我就知道你希望我吻你,所以我又怎能辜負你的期望呢?」
語畢,趁徐芙芯還反應不過來,凡皓裴已封住了她粉嫩的唇。
他的舌一寸寸地探入,如蛇般撩撥著她。
她的身體像個吸鐵,讓人一碰就不想再放開了,熾熱的大掌逐漸往上滑去,隔著薄薄的衣料輕撫著她柔軟的肌膚。
一時之間,好似地轉天旋,她無法思考,只能任他掠奪。
此刻,她忘了兩人的差距,忘了兩人之間種種的不可能,忘了他有個美麗的未婚妻。
她的心再次淪陷,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裡……
不知過了多久,凡皓裴結束了熾烈纏綿的吻,在她耳邊低語,熱氣吹拂,引起徐芙芯嬌軀一陣輕顫。
「肚子餓了吧?我們吃飯去。」凡皓裴凝望懷中氣喘吁吁、一臉迷濛的佳人,眸中儘是柔情,攔腰一抱,兩人一起走出書房。
他非常確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她走,不管用什麼方式,他是留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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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芙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廚房的。
一記長吻後,她幾乎癱軟在他的懷裡,連行動的能力都沒有。
她抬眸,瞥了一眼對面的他,發現他彷彿沒事般地吃著大餐,這讓她不禁氣結,哪有人在強吻了她之後,還能如此若無其事的。
這個可惡的男人!
他--凡皓裴。
在二十歲生日的那天,她遇見了他,從此將他烙印在心底,難以克制自己,目光時時追逐著他的蹤跡,從不放過任何有關他的消息。
一直以為兩人不可能會再有任何交集,所以不管自己是如何喜歡他,只要能遠遠地欣賞著他,她也就心滿意足了,可是卻沒想到因為徐茵葒的關係,他們再次遇上了。
不過,她也很明白,就算遇上了又如何?畢竟兩人所處的世界差距太大,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結果,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未婚妻的存在。
她其實很想知道他為什麼吻她,可是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徐芙芯輕撫著腫脹的唇,吁了口長長的氣,算了,不敢奢求剛剛那個吻有何意義。
「不合你胃口嗎?」凡皓裴優雅地吃著精緻的法國料理。
他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留意著她臉上恍惚的神情,很滿意她為剛剛的吻意亂情迷。
方才要不是為了不想嚇壞她,他早在書房裡要了她,而不是在這兒啃著食之無味的食物,他心裡比較想吃的是坐在對面那甜美可口的嬌軀。
「很好吃啊!」徐芙芯胡亂答道。
好吃嗎?她哪知道!
她根本就只是執行著咀嚼與吞嚥的動作,壓根兒不知味道如何。
因為她覺得很煩。
心煩他為何將她留下;心煩他沒事幹什麼吻她,惹得她心頭煩悶!
「你的表現似乎不是如此,若你覺得不好吃可以告訴我,我請廚房再幫你準備其他的。」看著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盤中的鮭魚,凡皓裴笑著說道。
「不用了,你還沒說除了我妹的事外,我為什麼必須留下來?」雖然事隔五年,可是剛才的吻卻再次印證了,她根本就抵抗不了他的誘惑,她非離開這裡不可,要不然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凡皓裴挑了挑眉,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件事。「你也知道保安組織是隱密的,而你並非組織裡的人,卻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所以你得留下來,接受我的觀察。」
徐芙芯愣了下。「觀察什麼?」
「觀察你是否會對外洩密。」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不會。」他居然不相信她!這讓她有些不能接受。
「口說無憑,所以你必須留下。」無論理由有多不合理,他就是要她留下來。
「我不想留在這裡,我要回家。」喜歡他,不代表就得屈服於他,徐芙芯對他的霸道有些惱火。
「我沒說你可以走,你就不能走。」凡皓裴的眸中有著不容違逆的堅定神情。
「你沒有權利將我留下。」她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他,沒想到他這麼霸道專制。
「我沒這個權利嗎?」凡皓裴揚眉。
「我有我的工作,這兒距離我的工作地點太遠……」
「你的公司快倒了,而且你已經兩個月沒領到薪資,我不覺得有再去上班的必要。」語氣依舊淡然。
「你怎麼可以調查我!」她倒抽一口氣,美眸圓瞠。
「為了組織的安全,這是必要的。」也為了他自己,凡皓裴無賴地說。
「好,這一點我可以不計較,我也知道公司快倒了,所以我一定要撐到領遣散費,而且做人要負責……」
「遣散費根本就領不到了……」
「你可不可以別插話,讓我把話說完?!」徐芙芯氣得低吼。
「你的老闆早就將資金轉往國外,他打算惡意倒閉,所以就算你綁白布條,走上街頭抗議,一樣領不到遣散費。」凡皓裴頓了下,然後眨了眨眼,咧開抹邪惡的笑,「如果你嫌我打斷你的話很煩,那我不介意你也來堵住我的嘴,這一招很有用喔!」
她倒抽一口氣。「你……」
沒料到他會調戲她,徐芙芯羞得滿臉通紅,連耳根子都發燙,更讓她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裡。」
她急忙推開椅子,打算就此離去。
「請便,你可以在屋裡自由活動。」他慵懶地靠著椅背,好整以暇的欣賞她染紅的粉頰。
很美!
徐芙芯深吸口氣,「我是說離開這個屋子,回我自己的家。」
凡皓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副凡事好商量的模樣說道:「既然你這麼堅持,這樣好了,如果你可以自行離開這座宅子,那你想去哪裡都隨你,如何?」
「真的?」徐芙芯警戒地瞪著他,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當然是真的,不過,前提是你得靠自己離開這莊園。」凡皓裴慢條斯理的回答。
「沒問題。」她仰頭,靠自己就靠自己,這有什麼難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過,若你沒闖關成功,那這裡的客房就請隨便用。」深邃的黑眸閃閃發亮。
事情變得愈來愈有趣了。
「客房你留著給別人用吧!」她冷哼。
「那我就不送了。」他說完,隨即起身離去。
徐芙芯美眸圓瞠地目送凡皓裴的背影消失。
她來這裡不過幾個小時,居然見識到凡皓裴的多種風貌--優雅、霸道、狂野、邪惡……那真的是同屬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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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皓裴笑看著螢光幕前那四處探勘、在屋內來回穿梭的女子。
凝望她臉上挫敗的可憐模樣,他不禁輕笑出聲。
在離開廚房後,他隨即進入書房,打開屋內各角落的監視錄影機,盯著徐芙芯的一舉一動。
他其實很驚訝她的出現會帶來如此大的撼動,情緒莫名的被她挑起。
她那澄澈如湖水的眸子、清新可人的模樣,在在挑動他心靈深處的慾望。
五年前,他深深被她所迷惑。
五年後,情況依舊。
不同的是,他不會讓她再次平空消失,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會想盡辦法將她鎖住。
就算她對他無意……他還是要定她了。
黑眸緊盯著徐芙芯,絲毫不放過她的任何小動作,看著她疲憊地靠躺在沙發上,凡皓裴眼眸閃過連自己都不自覺的疼惜。
將螢幕放到最大,在確定她已熟睡後,他立即起身下樓。
小心翼翼地輕輕將她抱起,凡皓裴腳步放得又慢又輕,就怕一個晃動過大把她給吵醒。
睡得香甜的徐芙芯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被人抱起,只覺得一陣溫暖襲來,下意識地就往他的身上依偎了過去,那兩隻玉蔥小手更順勢地環上他的腰,臉上還露出一抹滿意的笑。
懷裡一陣騷動,凡皓裴以為她醒了,僵直著身體不敢動,直到她結束一連串的動作。他低頭看著仍然熟睡的她,唇角彎起一抹月弧形的笑,雖淡卻很柔。
情不自禁地低頭,輕啄了下她的唇。
「我想,從你踏入裴園的那一刻起,我大概就沒打算讓你走了,我的灰姑娘。」
凡皓裴邁開腳步,輕笑,臉上的神情更溫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