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麼?」不僅莎珈嚇了一跳,連杜羿澐也趕緊勸道:「你都快自身難保了,還敢插手我們的死活?」
「是呀!」阿吉和水靈兒跟著猛點頭,「快回到公主身邊,否則惹惱努佤人,只是多賠上一條性命罷了!」
「他們生,我生!」以劍嚇阻眾人的逼近,杜羿揚朗聲表明心志。「他們死──我就亡!」
「不識抬舉!」羅妃冷哼一聲,對女兒道:「這是他自己活得不耐煩,別怪我心狠手辣。今天的婚禮就當日一場騙局,算不了數,等一切了結後,阿娘再把你許配給泰戈!」
「不要!」她和羿揚哥才剛結為夫妻呀!
「多謝罷妃!」泰戈跪地謝恩後,吆喝:「來人!把兇手全抓起來!」
「等等!」莎珈出聲阻止的當兒,一道白影飄進了混亂的場面中。
「朵雅?」四個飽受威脅的人不禁愕喊,而杜羿揚更是喜不自勝地抱起她旋身大叫:「呵!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接著他還不顧眾目睽睽,當場與她擁吻了起來。
「羿揚哥……」怎麼可以親別的女人?他的物是屬於我莎珈的呀!
「她就是破壞我們刺殺梵若鋼行動的妖女。」泰戈開始不安了,想不到這女人的命真硬,居然逃得出水靈殿?
「由此可知這小子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瞧他跟那妖女親熱的模樣,哪有把你放在眼裡!」才剛和她的女兒成了親,杜羿揚就敢如此囂張放肆,羅妃覺得這等無恥行徑簡直比殺人之罪更難容。「殺了那個妖女!殺了他們!」
「且慢:我知道兇手是誰。」朵雅手指向泰戈,以及其他幫兇。「你、你、你…「哈、哈……」泰戈不自然地笑了笑:「你以為大家會相信你這妖女的話?」
「妖女的話沒人信,可是塞亞長老的話,你們應該會聽吧?」
「胡說!人都死了,怎麼會說話?」這樁死無對證的命案,可是他精心策策畫的呢!
「朵雅……」杜羿揚等人則以「你在賣什麼關子」的眼神質問。
「屍體就在這裡,大家有目共睹的。」泰戈指指幾具平擺在地上的屍體。「你別想耍什麼花樣!」
「聽說貴族擅長「勾魂大法」,常用來勾引外族的男子,尤其是公主……」朵雅對他的指責不作回應,反嘲弄地斜睨莎珈一眼。
「你──」這妖女還有臉羞辱她?
「勾魂奇術我是不會,不過「喚魂大法」倒難不了我……」說著她走向死者,胡塞亞長老的軀體喃喃有詞,揮動的雙手大有作法之架式。「咪哞唔喃*&#Q……」
「她在幹什麼呀?」她的行徑引起努伍人的交頭接耳,「難道真想讓死人復活?」
連羅妃與莎珈也屏息凝視,作賊心虛的泰戈則是心驚膽戰。頃刻後──「嘎?」在一片驚呼聲中,死去的塞亞長老居然睜開眼睛了!
「泰戈,你還我命來……」他幽怨的聲音隨挺起的身軀向兇手迫近,「你好狠的心哪!虧我視你如己出,你竟然下此毒手……」
「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泰戈被逼得無路可退了,只好拿起長刀往塞亞長老身上戳去。邪門的是,他居然刺不「死」?「救命啊!快來救我呀!」
可是哪個努佤人不同樣怕得半死?他們早都紛紛走避到朵雅的身後尋求庇佑了。
「啊──」膽子幾近嚇破的泰戈,再也沒有力氣對抗打不死的殭屍。丟下刀,他抱頭跪下求饒了。「長老……泰戈是因為被妒念沖昏頭才起殺機,好嫁補給杜羿澐,並藉機除掉杜羿揚。我……我這麼做全是為了努佤族著想,求求您饒恕我吧!求求您「很好!你終於認罪了!」之後碎然一聲,塞亞長老的屍體倒了下去。
「長老?」羅妃在女兒的撬扶下靠近,「他怎麼又不動了?」
「喚魂大法頂多讓人復活一次……」朵雅從她們敬畏的神色知道,這招以「隔空移物」配合「腹語」的把戲,已洗刷了羿澐的冤屈。「若非泰戈自己心虛,想再度殺人滅口,說不定塞亞長老還能維持個幾年的壽命呢!」
「泰戈!」羅妃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銼骨揚灰以慰死者之靈。而族人們也一擁而上,「把這奸賊和他的同黨抓起來!」
「既然抓到真正的兇手了,可以讓條路給我們了吧?」朵雅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只是「犧牲」了那幾位長老。因為泰戈動手的時候,她也在場。
「不行!」莎珈立即橫在前面,「你們可以走,但是──羿揚哥得留下來!」
「叫得可真親熱呀!」朵雅酸酸地重複:「羿揚哥?」
「朵雅,我……」聽說女人的醋勁足以翻天覆地,杜羿揚趕緊表白立場:「莎珈,很抱歉欺騙了你。答應這件婚事,只是為了救郁香公主他們……」
「你──」莎珈哪會不知道呢?早在他傾慕的眼眸專注於朵雅身上時,她即明白了自己的份量多麼微不足道。只是──她不甘呀!「你與我拜堂在先,親口承諾給予我一生幸福在後,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一聲喝令,剛圍毆完泰戈的族人,又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莎珈公主,我大理段氏是很誠心誠意要和貴族作朋友的,請不要為了你個人的私怨,而破壞這難得的和平機會。」水靈兒曉以大義。
「莎珈……」羅妃的態度已被剛剛的劇變所軟化,努佤族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她再也禁不起任何的傷亡了。「讓他去吧!杜羿揚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啊!何必…「自取其辱?」莎珈接下母親不敢說的話,「我早就成為大家的笑柄,不差這一次了……杜羿揚,你如果想和我們全族為敵的話,其他的人一個也走不掉!」
「莎珈……」杜羿揚梓在原地進退兩難。
有朵雅的相助,他當然有把握將水靈兒和羿澐他們送走。然而兩方交戰必定有所死傷,他萬分不願再傷害已千瘡百孔的莎珈一次啊!
忽然間,四周豎起一排寒寒刀光,而一位老太婆則從黑壓壓的人群中蹣跚地步過「是誰敢攔我們郁香公主的路?」沙子昭抽創出銷。
「拉瑪?」太驚宣口了,原來朵雅姊姊已有周密的安排。「你們來得正是時候耶!」
而拉瑪也冷聲諷刺:「連敵軍何時潛進了地盤都沒察覺,還想攔人去路?」
「莎珈,感情定強求不得的……」羅妃見大勢已去,除了安慰女兒,還誠敬地對水靈兒說:「希望郁香公主一諾千金,回朝後不發兵與我族為難,那麼努佤人願發毒誓,往後不再踏越南壘河牛步,否則全族將遭天譴、不留一口!」
「羅妃,謝謝你!」水靈兒微笑地點點頭。
「哇──」可是有個人卻傷心得跑開。
「莎珈!」杜羿揚跟著追去,「等等我!」
「杜羿揚!」朵雅惱怒地連名帶姓喊著,而他竟沒有回頭?
「姊姊你別誤會,堂哥他只不過是……」水靈兒看得出來,她相當的不諒解。
「捨不得的話,那麼就別回去了!」朵雅卻聽不進任何的解釋,忿然甩頭走了。
不過和莎珈說了幾句,朵雅就氣得忿然離去,杜羿揚的確不懂女人心怎麼測的。
好不容易化解一場危機,大夥兒都準備要出發往路南石林了,她卻偏偏在這個關頭耍脾氣?
幸好他在出村後不遠的江畔,就發現了那道衣衫飄飄的倩影。
「朵雅?快跟我回去,大家都在等……」
「別碰我!」她頭也不回地揮開靠近的手,「你現在已經是努佤人的駙馬了,請謹守自己的「分寸」!」
「你在說什麼呀!」杜羿揚嗤了一聲,扳回她掘傲的肩。「你明知我是為了羿澐他們才答應婚事的,何必如此斤斤計較我不得已的「逢場作戲」?」
「逢場作戲?」朵雅不自覺地像個棄婦般,拔高了酸不溜丟的音調:「我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你的愛情也是可以「量販」的。只要談妥條件,什麼樣的女人都能輕易獲得你廉價而虛假的物!」
其實她早和拉瑪等人盯上了泰戈。然而杜羿揚與莎珈在林子裡親熱的畫面,卻像盆冷水似的,澆熄地出手救人的衝動,因為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臼杜羿揚的作法雖基於權宜之計,但他在臨走前還對莎珈「依依不捨」的模樣,教人怎能相信他的「毫不在乎」?渾身健康膚色的莎珈,是如此朝氣有活力,一和自己的病態蒼白與陰晴不定的脾氣相較,朵雅更覺得自慚形穢了!
「你非得說這些傷人傷己的話嗎?你一定要把我氣死才甘願嗎?」杜羿揚被徹底打敗了,為何他的真心會換來如此無情的評貶?「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相信?啊」
──說著他發瘋似地向江邊狂奔,而水流很快就淹過他的膝蓋。
「你幹什麼?」不會是想以死明志吧?「快回來!快回來!」
「老天!如果我杜羿揚對朵雅有半點虛假的話,請你下道雷把我劈了吧!」
「羿揚!」朵雅情急下,跟著下水去拉他,「別作傻事,我相信你就是了。」
「不!你從來就不信任我,才會一再地為了莎珈而懷疑我!」杜羿揚早氣得失去理智,忽略了這急湍的激流可能會淹沒掉他的心命。「為什麼我要愛得這麼辛苦?難道你非要我挖出心肝證明自己的堅貞嗎?」
「別說了!都是我的錯……」懊悔的淚決堤而出,朵雅卸下因自卑而偽裝的自大面貝。「是我克服不了自卑的心態,才會無理地嫉妒任何喜歡你的女人。求求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不生你的氣,我是氣自己──」突然一陣強烈的電流奪去他的意識。
「對不起……」朵雅扶穩暈厥的他往岸邊走:「這是唯一讓你冷靜的方式了!」
杜羿揚在一陣陣的花香與嘲卿的鳥語中醒來。
是黃昏時刻嗎?否則四周的光線怎有些晦暗?不過他仍隱約可見旁邊的湖水,而幾公尺前的裸女,卻加速他渾沌意識的復甦。
「過來呀!」晃動的雪白玉臂發揮了勾魂效果,將他整個人吸過去。「這水很清涼的,你火氣太大了,需要「降溫」一下……」
「你這是──」杜羿揚目光全傾注在朵雅光潔無瑕的身軀,「在做什麼?」
「我想讓你快樂。」她的笑盛如醇酒般醉人,那雙為他褪衣的玉手更是撩人。
「可是我不能……呵!」急呼了口氣,他的男性特徵因突來的手勁而緊繃。「別開玩笑了,你會弄假成真的。」
「即使弄假成真,真亦是假!」她說了一句令人滿頭霧水的話,便將臉埋進他胸懷。「請原諒我!一想到莎珈可以給你我所不能給的歡愛,我就會變得尖銳而幼稚…「我去追莎珈,不過是想退還訂情銀鐲,以及向她鄭重道歉。我對她造成的傷害,恐怕一輩子都難以彌補了。」這遲來的解釋應該可以免除她的不安了吧:「對我、對自己,你應該都要有信心的!」
「我明白……」朵雅踞起腳尖,以柔唇致上無比的歉意。「雖然我們無法作一對真正的肉體夫妻,但我也可以在這幻境裡,偕你同游美妙的感官世界……」
原來……她又進入他的睡夢中了?
熟悉的女人香撲鼻而至,觸感更真實得令他血脈僨張。柔軟而甜美的唇,豐滿而溫潤的身軀……它的意志力立即被支解得片甲不留。胸口乍生的熱氣向下蔓延,而下體的膨脹感,也緊繃得令人直想找個出口宣洩竄沛的情慾。
既然是場能恣意妄為的春夢,那他還等什麼?一個橫抱,他將朵雅帶離湖水,雙雙倒臥在茵綠的草地上。
算起來,這是朵雅二度對他施以幻術,而且是為配合他的意識而處造的情節,可她竟能清楚感受到他的愛撫,以及慾火焚焚的高溫!或許因為沒有心理上的壓力,杜羿揚的動作在不自覺中加劇。朵雅不禁想像,如果這是在真實的情況下,她的胸脯恐怕已斑斑吻痕了吧!
順著誘人的曲線逗弄而下,杜羿揚托高她渾圓的臀,以無比的氣勢向前衝刺……體下的潮濕與溫熱有增無減,而朵雅也隨他急速的抽動哼出蕩人心魂的嬌吟……天哪!他居然有種邀翔於高空的快感,不斷地向雲端攀升、再攀升……「朵雅──」領略高潮的剎那,他忍不住喊她的名。
倏地,刺目的光線令他乍然睜眼。湖水不見了,花香鳥語消失了,而赤裸的朵雅也已復整的衣衫。杜羿揚發現自己並非躺在湖畔,而是在顛皺不已的馬車上。
「醒來啦?」放下馬車的窗宙,朵雅雙頰的嫣紅仍未褪去。.
神遊回來的他,還弄不清方纔的激情是怎麼回事,褲中的一攤濕濡倒教他驚跳而起了。「哇!這是……」
「嚧──」朵雅趕緊地摀住他愕張的喀。「你想讓大家都知道我們在幹什麼嗎?」
「你是說──」他吞了口口水,「我們剛剛真的……」
「做了?」輕點他木然的額頭,朵雅促狹一笑,「是假的啦!」
「可惡!你把我整慘了!」他指的是自己的窘狀。若是被人撞見的話,還以為他有「毛病」哩!
「我只是想讓你High下嘛!」她的笑意加深了。
「哦?是嗎?」徒然翻壁上它的身,他正經地間:「那麼告訴我,幻境中的你……會有感覺嗎?」他求的不僅是自己單方面的享受,他也要她快樂!
「討厭!我才不告訴你!」朵雅羞郝地將他推開,趁勢跳出了馬車,在杜羿揚未追出前即喊道:「阿吉,快拿件乾淨的衣宴給你杜大哥,他這頓覺可睡得渾身濕透了呢!」
車隊終於來到了路南山區。
綠樹叢中,隨處可見峭石插天、石筍叢集,挺立的石柱不僅奇形詭質,而且各呈異姿。但是在森森稜稜的石林裡,仍有飛瀑直瀉成且水噴雲,或山泉匯聚成明鏡長湖,這等蒼莽中夾帶柔美的奇景組合,讓大夥兒直呼巧奪天工。熟悉路況的拉瑪為了讓他們開夠眼界,先繞到了池色澄碧、如翡翠鑲嵌山問的劍峰池,觀看池濱的蓮花蜂。
「當初飛天教主便是在這峰頂賞景時,遠眺到一道紫光從天而降,向南邊墜去…:」拉瑪指著遠方說。
一行人遠遊遍照壁上的將軍石、芝雲洞,最後才來到宛若一彎新月於藍天中輝耀的長湖。只見新松成林蒼翠欲滴,而湖周芳草萎萎、色鮮葉嫩,還點綴了各式山花。
碧綠的湖水似一幅在微風中抖動的錦緞,綠得晶瑩,更綠得醉人口
「想不到路南有這麼美的地方!」水靈兒忍不住驚歎。
「因為公主從未出過水靈殿,才會錯過這美麗的景致。其實每到火把節之夜,舞族人便會到此,無論老少皆高舉火把,連成了一條條火龍,燒紅了天、映紅了湖。而望族屬彝族的文系,當然也不會錯過這種盛會了。」拉瑪解釋後,已來到一處山洞。
「就是這兒!當年教主沿著紫光掉落的方向,一路尋到了這個洞穴。」
事隔多年,洞外已長滿苔蘇、綠籐。
「沒錯!太空船就在這裡!」朵雅難抑心中激動,微顫著身子走過去。「我感應到它強烈的能源了……」
「拉瑪?」杜羿澐欲隨之進入,卻發現老人家站在原地不動。
「當初教主發現紫色晶石時,的確視之為奇珍異寶。不過後來負責挖掘的幾位村民都得了怪病而死,教主懷疑是否動了神穴,才遭神明如此懲罰,於是下令不准任何人接近。」她同時拉住水靈兒,「公主,只有仙姑以及有緣人才能入內,我們可別觸怒天神了。」
「可是……」人家好想進去嘛!
「羿澐,你留下來陪公主吧!」朵雅也覺得讓外人窺知畢斯克的秘密並非妥事,不過羿揚那對渴求開啟科學之謎的眼眸,就令她難以拒絕了。「我和羿揚進去就衍了。」
「那麼……」杜羿澐只好攤攤手,「我們在外靜候佳音了。」
合黑的洞穴在火把的照耀下,出現了整齊的平壁。
「太空船不會是方型的吧?瞧!這四壁……」
「你說得沒錯,這艘船的確是方型的。」朵雅指指一路斜斜延下去的方口穴,「足見當時的衝擊力有多大了。」
步行了大約兩里遠,盡頭處凌亂的石塊與微泛的紫光,證明有人在此挖掘過。
「到了!」朵雅拂去石上的塵土,紫水晶亮麗的光芒再現了。「這兒有紫水晶,表示太空船可能在石壁後頭。」
「那你打算……」目標在即,他反而有些猶豫了。
「當然是做局部的爆破啦!」朵雅以臨時制的火藥固定在壁上,然後將他推到一凹陷處。「來!先到這邊避一下。」
「朵雅……」狹小的空間讓兩人的軀體緊緊貼合,杜羿揚順勢接住那對柔瓣。
「在引爆之前,我好想親親你。」
「怎麼?你怕……會有意外?」唇舌短暫交鋒後,她微喘著間。
「就算有意外,我們也會死在一塊兒。」杜羿揚憂慮的袖情映入她清澈的琥珀眸心。「可如果你的族人安全無恙的話,你是不是就要離開我,回紫水行星了呢?」
「這……」心咚地一沉。她又何嘗沒想過結局,只是不想太早去面對它罷了!
「別逼我回答好嗎?你明知這關鍵時刻,我所關切的是族人的安危,而非我們的男女私情。」
「好……」杜羿揚頹然鬆掉輕嘴她芳唇的貝齒,「我明白了!」
曾經想過,即使畢斯克的法師不容許這段異族戀情,他也要力爭到底。然而朵雅迴避的態度令人懷疑,她是否也願意同進退?可惜朵雅專注於隔空引爆,根本無暇接收他失望的情緒電波。
轟轟的響聲由盡頭向外延伸,一股挾帶著熱力與碎石的氣流,幾乎將他們吸噴出去,幸好朵雅始終運力抗衡。穴內歸於平靜後,杜羿揚睜眼一看,雖是炸開了一個口
子,而飛出去的石塊也已堵住了洞口。
「羿澐一定以為我們出事了……」他正不知該如何向外傳遞平安的訊息,朵雅卻高興地大喊:「看!是太空船!」
石壁的後方原來是一個更寬敞的巖洞,而一艘巨大的方船就駐立在眼前。想必是墜地後衝撞進來,而裂下的一小部份船體,則被崩塌的石塊阻隔在滑道上。
「如果聖飛天真挖進來的話,一定會毀了太空船!」朵雅不禁為族人的幸運捏把冷汗。「走,進去看看!」
「進去?」用什麼方式?他的疑問很快得到解答。
只見朵雅拿出一顆紫水晶置於眉心,喃念著他聽不懂的詞句,忽地,船腹中央開了一道門,投射出微微的紫光。隨朵雅緩步踏入的杜羿揚,腦子在瞬間翻轉了十幾種「畢斯克人面貌」的可能性。他們所選來附體的動物是哪一類?熊?獅子?或者…:.
兔子?
第一次參觀太空船,可沒有如科幻電影中的複雜結構或精密儀表板,而是一顆顆長寬約一尺來大的石塊,並且整齊地排列著。朵雅似乎不覺為奇,還逐顆一一摸過。
「太好了!他們全都沒事。我想,太空船的艙體應該只受到輕微的損傷。」
「你的族人呢?」為何連個影子也沒見到?至少也該有個像……透明玻璃氣艙之類的設備,來維持他們的生命狀態吧!
「全在裡頭啊!這就是我們族人的冬眠石,可以安睡個數千年也不會有問題。」
朵雅撫著其中一個色澤較深的,猜:「我想,法師應該是在這一顆了。」
「你怎麼知道?」光憑外表就能看出?
「媽媽說法師的冬眠石,色澤遠比族人來得深,表示他的法力高強。」說著她兩掌直抵那石塊,「或許我能向他請教,如何重新啟動太空船。」
杜羿揚看她兩眼一閉,便暫且壓下心中積聚的問題。雖然石塊沒啥反應,而朵雅的表情卻有明顯的變化。只見她時而點頭,或著搖首,偶爾紅著臉兒低下頭,置身事外的社奔揚不禁心浮氣躁。半晌後,她終於放下雙手。
「原來法師早預知到我會回到古代來解救大家。」她走向一旁的石桌,張開五指按下去,「而且他允許我讓你這個外族人見識一下畢斯克的科技……」
「真的?」這麼厲害的人如果肯開館上算的話,絕對會賺翻天!
「嗯!」朵雅也很慶幸法師沒怪罪她擅自帶人類進來。
心神重新凝聚後,石桌竟轉為銀白色,眼前的一切全改變了。四周暗黑的牆壁消失,現代感十足的類欽金屬結構體取而代之,密密麻麻的儀表板也一一平空蹦出來,這一切彷彿是在作夢般。而當所有的事物就定位後,一道朗朗的男音貫進了杜羿揚的耳膜。
「歡迎來到虛擬實境……」
「你是……」他正好奇是誰在說話,眼前幕然問出一張大螢幕,一位面目慈祥的白髮老人在螢幕上朝他招手了。「法師?」
「沒錯!我走畢斯克的法師,不過你可以直呼我喀什維……」喀什維轉向朵雅:「這男子在人類中屬高等智商者,找上他來協助你,的確很有眼光。」
「謝法師誇獎。」她緊接著問:「請問我該如何重新啟動動力?」
「左艙有些受損,先啟動儀表板上的「修復鈕」,水晶體會往精密的計算後,再做適當的組合……」喀什維解釋的同時,某個儀表板便自行浮起供她使用。
如此自動化的設備,教杜羿揚佩服得五體投地。朵雅說得沒錯,他們的科技的確是人類需再努力個數十年才能追上。
「你對這些東西一定感到很好奇,對吧?」微笑的喀什維似乎不介意他發問。
「是的!我很想瞭解你們如何辦到的?」特別是虛擬實境!
「這個!」喀什維輕點自己的頭,「我們只是比人類更早發現心靈的力量罷了!
心之所向,無遠弗屆,這股力量可用來控制許多高科技。你想,這些精密的遙控器若不置於虛擬的空間,萬一哪天敵人侵犯我們的領土了,畢斯克的心血結晶豈不白白落人他族手中?」
這時,朵雅監控的「修復指數」已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法師,太空船快修復完成了。」她向喀什維報告。
「這麼迅速?」杜羿揚壓根無任何感覺船體維修時應有的震動。
「請看──」大螢幕中,船艙外殼的影像取代了法師,喀什維繼續說:「這艘船乃由活性水晶構成,即使損失部份的晶體,它絕佳的密合性仍能組合成各種形狀。」
實在太不可思議了,太空船竟能由原先的方型變成構圖?
「做得很好!」喀什維對架雅頻頻讚美,「雖然混合了平凡人類的基因,但顯然沒有影響到畢斯克人優良的血統。」
「媽媽常常提起太空船的一切,所以對我而言並不會太陌生。」朵雅謙稱。
「嗯!為了挽救我們的命運,海娜不惜犧牲「進化機會」的精紳,實在太偉大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送她回紫水行星,來延緩她的老化……」喀什維按著命令:「現在打開自動導航系統……海娜,我們二十世紀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