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麼嘛!」他氣炸地低罵著,「只讓道也那小子知道,而不給我知道,好像不把我當成朋友看待!」他一想到井籐彥之墜岸沒死的消息,自己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就忍不住地火大——想找東山道也那小子出氣,偏偏他又出任務去了。
伸手握拳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捶,結果也沒看清楚,使得拳頭不偏不倚地落在桌角,害他痛得驚呼一聲。
他伸出另一隻手緊緊握著發疼的手,眼淚痛得都快流了下來,他瞪著桌子,火大地罵著——「連你這個沒生命的桌子也要來欺負我!」他真是有一肚子的火氣沒有地方爆發。
最後,拓村澤明忍不住站起身,「算了——我出門去找氣發。」說完,他拿了鑰匙出門去。
☆☆☆
東京的街頭現在正是到處充滿著人潮的時候——匆忙的人群,不因為已經過了下班時間而放緩他們的腳步。
只有她——早見希芝,腳步慢得像蝸牛似的,在人群中穿梭著。
她一身的輕便穿著,一件襯衫配著一件泛白的牛仔褲,外面加了一件也是泛白的牛仔外套,過肩的長髮綁了個馬尾,腳上的布鞋看得出已經是穿了很久了,因為鞋裡的腳指頭似乎就穿破而出。她實在不像一般的女孩子注重自己的外表而穿得端莊漂亮,她甚至臉上連最基本的口紅都沒有擦。但她並不介意自己的穿著有多寒酸,因為她就要有錢了!
透過一個玻璃櫥窗,早見希芝見到站在店裡的一個男人,西裝筆挺的看起來似乎是頂有錢的模樣,再看他付帳的樣子——「哇塞!」她的眼睛都亮了——是大來卡耶!
她的雙手往身上的衣服摩擦著,手心的汗因為興奮而不停地冒出。真是太太太……棒了!她想,如果可以得手,大概可以好一陣子都不必愁自己的吃住問題了,說不定還可以買一套新衣服穿呢!
於是她靜靜地站在店外一角,假裝自己是在看著擺設在櫥窗內的幾套衣服,然後,她等著那個大肥羊出來,也為自己待會兒的行動準備著。
等了好幾分鐘,終於,那個男人提了一個大提袋走了出來。
早見希芝看準了時間,立即撲上前,假裝摔倒而跌進那個男人的懷中。
「對不起!」她很誠心地對那個男人道歉著。
「沒有關係,你不要緊吧?」男人扶起了她。
「沒有關係的,實在是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剛才有一個人撞到了我,我才不小心跌倒的。」早見希芝站穩了身子,邊輕輕地伸出一隻手,往男人的懷中西裝口袋掏出一個皮夾。
「沒關係的。」男人還沒有感覺什麼異樣,還很客氣地微笑說著。
「對不起。」早見希芝立即彎下身給男人一個深深歉意的鞠躬,然後不知不覺地將得手的皮夾往褲子口袋一塞,隨即又站直了身子,開口著,「我還要趕時間回家,再見了。」
「再見!」
早見希芝對他一個微笑,立即轉身就快步離去。
「萬歲!」在走離「作案地點」約有一百公尺遠,她才放緩腳步,開心地歡呼。
「她搶了我的錢包!」這時,一個叫喊聲從身後傳來。
早見希芝回頭一看,就見剛才那個男人氣急敗壞地向自己跑來,他身後竟然還跟了一個警察。
「大事不好!逃過再慶祝吧!」她立即拔腿就跑。
跑了幾條街,早見希芝可是跑得氣喘吁吁,累得快要跑不動了,可是身後的追兵卻一點也不放棄,甚至還有增多的趨勢。
她看著前面的道路,是直直的一條馬路,根本沒有巷子可以讓她鑽、讓她躲,而她又不願意丟下到手的皮夾,所以,她咬著牙關往前跑。幸好她的身體一向健康,不然有個什麼氣喘,可能現在的她,已經因為長時間的跑步,而氣喘發作,倒地不起了。
「別跑!」後面不停地傳來相同的叫喊聲。
但早見希芝根本不理會,她只是一直往前跑,跟身後的人比賽著,看誰先倒下。
就在這時,她跑過一條正要紅燈的十字路口。
她遠遠就看到一輛紅色的跑車停了下來,裡面只有坐一個人而已,隨即她念頭一閃,立即衝向那部車子,伸手就是要開車門,但是車門鎖住,讓她根本無法打開。
「快開門呀!」她急得對裡面的駕駛人大叫。
坐在駕駛座的拓村澤明一看到跑向自己的早見希芝,微微一愣,又看著她似乎要強行上自己的車,他有些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並不想把車門鎖打開。
「快開門哪!」回頭看了一眼,眼見後面的追兵差十幾步就要追上自己——情急之下,她竟然伸手用力敲著門窗,想試圖要敲破玻璃。
拓村澤明又是一愣,他當然知道車外女孩的用意,他一肚子火沒處發洩,正好現在有機會了——於是他搖下車窗,正準備破口大罵時,早見希芝卻馬上撲進自己的身子,硬擠地從車窗中鑽進車子裡。
「你在做什麼?」拓村澤明驚叫著。
「快開車呀!」早見希芝叫喊著,也像是命令。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拓村澤明對於她那命令的語氣顯得非常地不高興。
笑死人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憑什麼命令他?
「你別問好不好?」早見希芝看著已經要追上來的警察,她急得擠過身坐在拓村澤明身上,右腳一踩,將車子急速開出當地。
拓村澤明被坐在自己懷中的溫軟身子弄得火上加火,「你到底要做什麼?」他大聲地對著她的耳邊喊。
早見希芝嚇了一跳,手中的方向盤一偏,車子差一點撞上旁邊車道的車子,她驚呼一聲。
拓村澤明長腳一踩,再伸手一拉,將車子穩穩地在路邊停了下來。
「你給我下車!」他對早見希芝大聲地命令著。
早見希芝再次被他突然的一叫給嚇了一跳,但她也沒有回駁什麼,乖乖地開門下了車。
拓村澤明本想在她下車之後,立即駛車離去,但是想到自己一肚子氣沒有地方可以發洩,他想不如就在此發洩一下好了——於是他也跟著下了車。
他不高興地瞪著的早見希芝,「你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上了我的車,還亂開我的車,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才沒有。」早見希芝對於面前怒氣沖沖的男人並未感到畏懼,反正凶人又不是沒有見過,他不是她見過的第一個,而且也不是最凶的一個。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這樣子跟打劫、挾持人質有什麼不一樣嗎?」拓村澤明反問她。
「我可沒有你說的這麼壞,我只不過是一個平民老百姓。」早見希芝回駁了拓村澤明的話。
「平民老百姓?哈!」拓村澤明忍不住地仰天一笑,「你會是平民老百姓?那才有鬼!」
早見希芝瞪了他一眼,看他一副自大的模樣,她也不太高興,本來因為強行上了他的車還有一些抱歉,現在——可是全飛光光了!
「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她對他生氣地警告著。
「我侮辱你?」拓村澤明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我才懶得侮辱你。」
早見希芝眼睛瞪得大大的,什麼話嘛!什麼懶得侮辱,這就已經是一個侮辱了!
「你說那是什麼話?」她壓低音量地瞪著他,現在的她實在不想跟人吵架,因為她的肚子快餓死了,想要趕快去解決自己的民生問題。
「你聽不懂就算了。」拓村澤明也不想跟她多說什麼。看她那副模樣,他實在吵不下去,跟一個婆娘吵架真沒有意思,於是他揮揮手,一副不想跟她多加計較的樣子。
這可是惹得早見希芝更加地憤怒了,面前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竟敢這麼瞧不起人?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她火大地對他喊,雙手叉腰,一副想打架的姿勢。
她可也混了幾年,架不是沒有打過,雖然他高了自己一個頭多,但也不表示可以欺負人。
拓村澤明看她一張氣得紅通通的小臉,又是一個不屑的冷笑。想跟他打架?哼!
不自量力,憑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生,他一拳就可以送她上西天。
「娘娘腔!」早見希芝的脾氣已經達到最高峰,「我告訴你,我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別人瞧不起我!」
「你叫我什麼?」拓村澤明睜大了眼盯著早見希芝,這個小女生叫他?娘娘腔?!
天殺的!他最痛恨別人這麼叫他,以前有一個小潑辣這麼叫他,他已經是很火大了,現在又多一個,不行!
「我叫你娘娘腔!」早見希芝不怕他地昂起頭瞧著他。哼!這下子總算也惹毛他了吧?!
「你欠打!」拓村澤明可是火大地對早見希芝吼,他的目光轉為怨怒,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早見希芝迎視他那冷冽的殺人目光,她不禁一陣冷顫,但還是挺直了背脊。不可以向惡勢力低頭!她這麼告訴自己,所以她也冷哼了一聲,回應拓村澤明。
拓村澤明犀利的眼光看到早見希芝身上閃過一絲害怕,但隨即又恢復原來滿身的刺,他不禁在心裡笑著,好一個看到媳怕凶樣子不會打退堂鼓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
他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氣。
早見希芝在心裡不知道暗暗叫糟幾回了,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會打架——噢!可能自己待會兒被他打得滿地找牙——幾天幾夜倒地不能起身。
盡量不讓他看見地嚥了幾口口水,她想,算了!算自己今天倒霉,遇上了惡人——她準備要打人了。
拓村澤明看她那副想打又害怕的模樣,實在忍不住地想大笑——不過,再想想,逗逗她也不錯——於是,他立即伸拳要往早見希芝的臉上揮下。
「啊!」早見希芝嚇得叫了一聲,馬上反射性地蹲下身要閃過這一拳,她雙手蓋住自己的臉,怕一拳下來,自己的鼻子會受不了而亂冒鼻血,那可多醜啊!鼻子已經不是很挺了,這一拳下來,自己的鼻子不是就被打沒了?
然而,在她一個蹲身之後,頭頂立即傳來一陣爆笑聲——她猛一抬頭,見那爆笑出聲的人,正是那個可惡的娘娘腔!
拓村澤明笑得合不攏嘴,他覺得真的是好好玩。
早見希芝此時才知道自己被他耍了,一氣之下,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趁拓村澤明在沒有任何的防備之下,馬上站起身,用力地一拳揮在他那張可惡至極的臉上。
這次可換成是拓村澤明發出慘叫聲了,他沒想到這個小妮子會有這樣子的舉動,在沒有防備之下,自己的臉硬是被一拳打中——而且力道還不輕,痛得他哇哇大叫,雙手摀住自己的鼻子,隨即,他感覺到兩道流體滑下自己的鼻子,他放下手一看,果然!流鼻血了!他的臉色立即大變。
而此時的早見希芝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因為剛才那一拳,她才知道他的鼻子有多硬,再加上自己使出全身的力氣,天!手快痛死了!她痛得用另一隻手用力握著自己發疼的手,眼中還因為痛,溢出了些許的淚。
「痛死了——」她低聲地哀叫著。
「你還會痛?」拓村澤明順手隨便一拭自己的鼻下血,沒有拭乾淨的血佈滿了他白皙的嘴和下巴,他對早見希芝暴跳如雷地大吼,「你打的可是我耶!我都沒叫痛,你還叫痛!」吼叫之間,又有新的鼻血往下流。
「本來就很痛!」早見希芝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發痛的手,氣嘟嘟地回去,「誰知道你的鼻子是什麼鋼筋水泥做的,有事沒事長那麼硬做什麼?痛死人了!」
她放開手,用力地甩甩自己的痛手,想藉此減輕疼痛。
「你叫什麼叫?我鼻子長得硬關你什麼事?誰要你打我的?我還沒有找你算帳!」
說完,拓村澤明一拳就揮向早見希芝的臉,也要她嘗嘗鼻子被打的滋味。
早見希芝又是一聲大叫,立即倉皇地用力推了拓村澤明一把,然後,轉身拔腿就跑。
「你這個該死的娘兒們!」拓村澤明被她推了一把,隨即站穩了身子,本想追上去,但是見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前面的人群街道上,失了蹤,他恨恨地低咒亂罵了一會兒,才一身的怒氣上了車。
☆☆☆
當拓村澤明一身怒氣十足地走進屋子,門「砰」的一聲用力地甩上時,坐在客廳的東山道也沒可是轉移了自己在雜誌上的注意力,轉頭看向一臉怒氣沒處發的拓村澤明。
但當他一看到拓村澤明臉上糊成一團而沒有拭掉的血跡時,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怎啦?發生什麼事了?」他好奇地問著。
拓村澤明對他瞥了一個惡狠狠的白眼,腳步卻沒有停下,逕自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
又是一個要拆門的碰撞聲,弄得東山道也一頭霧水。這小子應該不是出去出任務的,但是怎麼一臉的血回來,而且樣子是想殺了人似的?就算是出任務吧,他也從不會這樣狼狽地回來呀!到底這小子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就在他疑惑之時,樓上傳來了陣陣的吼罵聲。
東山道也本不想去理會那小子的,但是,有件事必須得告訴他,所以只好上樓去和那個脾氣暴躁的小子說話了。
才一走到拓村澤明的房門前,東山道也才伸手要開門時,門內便傳來一陣對他吼叫的聲音,「不准給我進來!」
然而,他才不理會這警告,他沒有任何遲疑地開了門。「叫你不要進來,還給我進來!」東山道也一開門,便看見一個氣呼呼的拳頭往自己的臉上衝過來。
他眼尖地立即伸手抓住這來勢洶洶的拳頭,接著,他看到拳頭的主人瞪著想殺人的眼睛看著自己。
他微微一笑,「喂!你是發什麼神經,一回來就是氣沖沖的,誰惹你啦?」他的口氣平緩,對著拓村澤明笑著。
「關你什麼事?」拓村澤明的口氣沖得像吃了一把火藥,「放開我的手!」
東山道也沒說什麼地便放開那只想要打自己的手,但還是一臉的微笑地看著拓村澤明。
他瞭解這個小子,拓村澤明就是這一副易怒的個性,而在他怒氣衝天的時候呢,最好是乖乖對他笑,不要多說半句話,他自然而然會降火氣,跟著就把自己的火源根頭說出來。
拓村澤明忿忿地轉過身,一把跌進一旁的沙發裡,喘著大氣,像是想把一肚子的烏氣全數吐出,而東山道也也不急,只是靜靜地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等著他的開口。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慢慢流逝,拓村澤明身上的怒氣也漸漸消失,最後,他終於忍不住身邊那靜得要人命的氣氛,「喂!你不問問我發生什麼事嗎?」但是他的口氣仍是不太好。
「我問過了,是你自己不回答我的。」東山道也不疾不徐地回答他的話。
「我剛才是氣過頭了,你現在再問我一次,會死啊?」拓村澤明抬頭看了一眼悠哉模樣的東山道也。
東山道也將自己的右腳交疊在左腳上,盯視著拓村澤明,緩緩地說:「我不會死,但是,我也不會把話再問第三次。」他拒絕了拓村澤明的要求。
拓村澤明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會像彥之對我好。」他像是個小孩子般地抱怨。
「彥之是彥之,我是我,隨你愛說不說。」東山道也根本不管他的抱怨,因為他就是這個樣子。
拓村澤明鼻子重重地哼出氣來,「我被人打了。」他簡單地說。
「我知道你被人打了。」他臉上已經乾涸但沒有擦去的血跡,任誰也看得出來他是被人打了,但是,是被誰打的?東山道也倒是有點好奇,因為以拓村澤明的身手,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被人打,而且對方只打了他的鼻子,這就更是奇怪了。
「你知道我被人打了——」拓村澤明的火氣忍又不住地升起來,他倏地站起身,看著一臉似乎毫不關心自己的好友,「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被一個小女生打的?」一想到那個該死的小妮子,他就忍不住地低聲咒罵。
「小女生?」噢!這可是新聞一則,堂堂一個鬼朝會的頭號殺手靈神,竟然會被一個小女生打得鼻血亂流?太不可思議了吧!
拓村澤明看著好友的眉頭微微一皺,他沒好氣的說:「別一副聽到什麼天大新聞的表情,我就是被一個小女生給打了!」
「怎麼被打的?」東山道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了起來。
拓村澤明則是冷哼一聲,不太甘願地將自己算是丟人的糗事,一五一十地對東山道也述說,而東山道也是聽得一怔一愣的,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太——神奇了!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地爆笑出來。
「笑笑笑!笑死你吧!最好是被你的口水嗆到死!」好友的反應雖是在意料之內,但他還是生氣東山道也會有這種沒有同情心的反應。
東山道也才不管這麼多咧!先笑一會兒再說。直到拓村澤明的眼神透出殺意之後,他才收起自己的笑,「好好好,我不笑,可以了吧?」但是,一想像到當時的情景,他又忍不住地將自己的嘴角往上揚起。
拓村澤明當然是氣壞了,沒想到自己的好友老是對他的事,顯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難怪那個智障兒老是叫你羊皮狼!」他罵了回去,「外表是一副關心人的模樣,結果骨子裡根本是想找機會恥笑別人。」
東山道也微收起了笑意,「喂!別跟我提到那個小姐。」他對那個脾氣暴躁的小女人非常地想避而遠之。
「為什麼不能提?笑死人了!」拓村澤明冷哼了一聲。
「好了。」東山道也將剛才的話題做一個結束,「先別說這些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什麼?」拓村澤明看著他一臉的笑意全收了回去,換上了一張正經的表情,心裡知道他有正經的事要說,於是也收起本身的氣,靜靜地凝視著他。
「我明天有事情要到英國一趟。」東山道也將自己要告訴拓村澤明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要到英國去做什麼?」拓村澤明好奇地問,「老爹要你去的?」
「不是老爹還會有誰?」東山道也反問他。
「老爹要你去英國做什麼?」拓村澤明追問著。
「當然是有事情要辦了。」
「是什麼事啊?」
東山道也看得出這小子的好奇心,又忍不住地想逗起他來,「老爹說,這是一件不能讓第三者知道的事。」他賣起關子來。
「連我都不能說?」拓村澤明的眉頭一皺,不太高興了。
「沒錯,老爹怕你這個大嘴巴會洩露出去,所以,不說為妙。」
「說的是什麼話?」拓村澤明忍不住地抱怨起來,「好像我是個娘兒們一樣,一天到晚愛到處嚼舌根似的。」
「你的確是這樣子,不然為何當初我不把彥之沒死的事情告訴你?」東山道也擺出一副就事論事的表情。
「什麼話?!」拓村澤明提高了音量,低頭瞪著東山道也,「我一直在找機會跟你們算帳!我們三個人是稱兄道弟、出生入死的好哥兒們,結果,彥之那王八蛋墜崖沒死的消息竟然不跟我說,害我整整為了這個好哥兒們的死難過了快兩年,你說!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好兄弟放在眼裡?還是根本不把我當兄弟看?」他的語氣雖然氣憤,但卻也帶著被欺瞞的難過。
東山道也當然聽得出他的難過,歎口氣,語氣平緩收起玩笑的心,正經地對拓村澤明解釋著,「澤明,並不是我和彥之不把你當兄弟看,我們一直把你當成是我們最好的兄弟,也許平常我們是比較愛一起欺負你,但是,我想你自己心裡也明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什麼苦不是一起當?什麼快樂不是一起分享?當初我們會瞞著你,是因為我們考慮到你的個性剛烈,又比較衝動,怕你知道了以後,會壞了事,把彥之沒死的消息給傳了出去。」
拓村澤明聽著東山道也的解釋,並沒有出言反駁,他也明白自己的個性衝動,脾氣暴躁,如果他知道彥之沒死的消息,一定會忍不住地跑去跟第三者說的,而那個第三者,一定會是方瑋築。他知道,如果方瑋築知道彥之沒死的消息,一定會直奔日本,到時,可能就不會像現在和彥之在越南過著平靜的生活了。
「澤明,也許我和彥之是自私了一點,但是,我們也真的——」
「你不必再跟我多說什麼了。」拓村澤明打斷東山道也的話,他可是個講道理的人,「算了,既然如此,我也沒啥好計較的,如你說的,我是個衝動的人,我如果當初就知道彥之沒死的事,八成就如你們所料,會把事情搞砸。」他也是個勇於承認自己缺點的人。
東山道也笑笑,站了起身,伸手拍拍好友的肩,「我就是喜歡你這個勇於面對一切的個性。」停頓一下,「我明天去了英國之後,你一個人就乖乖待在日本,好好幫著老爹顧著會裡的事情吧!」
拓村澤明點點頭,「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那我不多說了,我明天一早的飛機,我要趕快去準備一些東西,早點休息了。」
東山道也也轉身欲走。
「等一下。」拓村澤明及時出聲叫住他。
「還有事嗎?」東山道也轉頭詢問著。
「真的不能告訴我,你明天要去英國做什麼嗎?」拓村澤明不死心地再問一次。
他就不相信老爹會這麼壞,只將事情告訴道也而不跟他說。
「當然可以。」東山道也的臉露出一副又要欺負人的樣子,「不過——」他裝著疲累地打一個呵欠,「我很累了,明早你自己去問老爹吧!」說完,他快步地離開房間。
「什麼意思嘛!」拓村澤明的脾氣又來了,「明明知道我是急性子,還故意吊我的胃口,太過分了!」說完,他踹了房門一腳。
小娟娟的家常話之一:終於!開始寫下這一本《相逢藍雨中》的續集了。剛開始,心裡一直在猶豫是先寫靈神澤明還是邪神道也的故事?而冷若嵐又該跟哪一個配成一對呢?不過!還是下了決定——是如何呢?請大家耐心看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