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鑰匙準備開門,卻被人從身後捉住了,還來不及叫救命,對方已將她的嘴摀住了。
「婕儀別叫,是我。」他這才將她轉過身。
一看到是靖麒,原本的驚慌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熊熊的怒火。「該死,閻靖麒,你想嚇死我嗎?」婕儀未經思考就舉起手,用力的給靖麒一巴掌。
靖麒手撫著臉,「你想來個惡人先告狀嗎?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幾天了?你知道為了見你,我今晚已經在這兒站幾小時了嗎?」他積壓多日的情緒終放爆發了。
「難道你見面的方式就一定要這樣?」婕儀的脾氣也不好,聲音也跟著大了起來。
靖麒再也壓不住憤怒,「你以為我喜歡這樣?你以為不這樣我見得到你嗎?」他的嗓音愈來愈大,「我還懷疑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否則為何不敢見我。」
長這麼大,婕儀頭一次受到這種污辱,「是,我藍婕儀不是好東西,專門喜歡玩弄別人感情,閻大少爺,你最好是上一次當,學一次乖,下次記得眼睛張大一點,免得再遇到我這種女騙子。」婕儀沒給他反駁的機會,就已經用力將門甩上了。
靖麒這才發覺自己的失言及事態的嚴重,「婕儀,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開開門,拜託你先開門好不好?」他用力拍打著。
婕儀大喊,「不要再來找我,我們之間已經玩完了。」說完,她便急速的奔進屋裡。
「不,不要,不要這樣對我!婕儀,開門,你不要走,聽我說……」
※※※
「婕儀,你回來啦!外面在吵什麼?咦?好像有人在叫門耶!婕──」
「不許開。」她只丟下這句話,便跑進房裡了。
振儀被搞得滿頭霧水,婕儀一向很理智,不會這麼情緒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難道有人敢欺負婕儀?想到這兒,振儀已衝到婕儀的房門口了。
「婕儀,快開門,有什麼事跟哥說,誰敢欺負你,哥一定去找他算帳。」振儀敲著房門。
回到房裡,婕儀便倒在床上哭的唏哩嘩啦,幾天來的委屈全湧了上來。
她雖然氣靖麒,但卻也不希望振儀去找他打架。強迫自己吞下眼淚,深吸一口氣後,她說道:「哥,我沒事,你別擔心。我心情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別再吵我好不好?」
「真的沒事?」振儀原本想追根究柢,但想想時機不太對,只好說:「好吧!那你休息一下,有事再叫我。」
那個人還真不死心,想必婕儀的心情不好與他有關。出去看看好了,順便一探究竟,振儀心想。
「哥,你要小心一點喔,對方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琬儀交代道。
「好,你別擔心。」
振儀打開大門,並仔細的瞧了瞧眼前的男人,「你是誰?按我家門鈴有什麼事嗎?」
門打開的剎那,靖麒原本充滿歡喜,但一看到來人時,失望也隨即而升,「我是婕儀的朋友,我想見她,我有話要告訴她。」
「你先請回吧!她身體不舒服,現在不想見客。」振儀下逐客令。
「拜託讓我見她一面,我們之間有點誤會,不說清楚,不但我難過,她也難過,求求你,讓我見見她。」靖麒盡量低聲下氣。
振儀看對方一臉誠懇,也不像壞人,或許該給他一個機會。「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從南部出差回來後,她就一直不肯接我的電話,也不肯見我,所以今晚我才專程在這兒等地,結果……」靖麒將出差前後的事,及今晚的口角,都詳詳細細告訴了振儀。
婕儀並不是個會無理取鬧的女孩,怎麼會這樣呢?振儀實在想不透,「你先進來坐吧,我去幫你問問婕儀。我是她大哥藍振儀。」
「你好,謝謝你。我叫閻靖麒,這是我的名片。」他遞了一張名片給振儀。
※※※
琬儀在客廳裡來來回回已走了不下數十趟了,而振儀卻遲遲還未進來,真是急死她了。
「哥,你可終於……」琬儀的聲音在見到振儀身後的人時登時消失,「哲麒?!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
靖麒呆呆的望著眼前陌生的女孩,想必從小一再重複的歷史,又再度上演了。「我不是哲麒,我是他的哥哥。」
振儀聽得滿頭霧水,「大家別在這兒罰站,先進去坐下再慢慢談吧!我看這中間似乎有些誤會。」
待他們坐定,靖麒首先開口,「我和哲麒是雙胞胎,這種事從小就經常發生,不足為奇了。」
琬儀點點頭,「的碓,仔細看便不太像了。」
不太像?!怎麼可能,大家都說他們非常像,很難分辨,除非她與哲麒非常熟,「你和哲麒認識多久了?你們很熟嗎?」他終於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用等琬儀回答,光看她嬌羞、紅霞滿腮的模樣,靖麒已知道答案了。
「其實我們認識也不算久。」琬儀含糊帶過。「你是來找我姊的嗎?」
「對,婕儀。」該死,他居然差點忘了正題。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腦海,「哲麒來過嗎?我是說,婕儀有沒有看到哲麒跟你在一起?」
「沒有,他沒進來過。我們通常都在外面就分手了。」
沒有,靖麒的希望又破滅了。那婕儀到底是為了什麼事……?不!他們沒發現婕儀,並不代表婕儀就沒發現他們,否則還有什麼事能讓婕儀生氣呢?
靖麒發現自已愈來愈疑神疑鬼,神經兮兮,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恐怕離精神錯亂不遠了。
「讓我見婕儀,我要當面跟她談。」他對振儀說道。
「我試試看,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她不一定肯見你。」
「該死!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到底該怎麼辦?閻哲麒,你這個專門破壞好事的小子,對了!你快打電話叫哲麒來,他闖的禍叫他自己來收拾。」
「可是他今晚要——」琬儀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叫他馬上來,沒有任何事能比這件事重要。」靖麒提高嗓音。
琬儀不敢再爭辯,「好吧!」
振儀回來了,可是並沒有帶來好消息,他勸靖麒讓婕儀靜一靜,明天再來找她。
但靖麒卻覺得連一分鐘也等不下去了,他跑到婕儀門口,隔著門和她說話,「婕儀,你開個門好不好?我有話跟你說。」
不行,這樣婕儀一定不會開的,得想想其他辦法才行。
「藍婕儀,我閻靖麒不是傀儡,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就算想把我甩了,也該給我一個理由,要分手總該好好談談吧!」
可惡!這個混蛋居然鬧到這兒來了,還真想分手,原來那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語全都是假的。
好,分手就分手。藍婕儀,勇敢一點,不許掉眼淚,至少在他面前,不准哭。她不斷一次再一次告訴自己。
哈!這一招果真奏效。看到房門打開,靖麒差點高興得跳起來。
「你要理由是不是?好,我不喜歡你了,因為我找到比你更好的人了。如何?滿意了嗎?你可以死心了嗎?可以離開不再來打擾我了嗎?」
「不,不,不可以,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我答應過你的,你忘了嗎?」他向前將婕儀擁入懷中。
婕儀用力的掙扎,但靖麒卻將她樓得更緊,深怕一不留神,婕儀又會跑去躲起來。
「原諒我好嗎?我知道我今晚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惹你傷心了,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急壞了,才會口不擇言,胡說八道,你最善良了,別再和我計較好不好?至於和你妹妹在一起的那個人,是我雙胞胎弟弟,不是我,你可千萬不能把罪加在我身上。」
聞耳,婕儀雖不再拚命掙脫,但依舊不肯開口。
「人生氣的時候,會亂說氣話,你千萬別當真,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知道我不好,我願意受罰,你愛怎樣都行,但是千萬別不理我,我不知道我還能忍受你不理我多久?」他說得可憐兮兮的。
原本打算和他大吵一架,但面對他的柔聲懺悔,婕儀發現自己再也武裝不起來了,委屈的淚水再也關不住,她的小手不停的在靖麒胸前捶打著,「你知道你多可惡嗎?我好恨你,我……」婕儀哽咽得再也說不出話了。
「是,是,我不好,我可惡,我害你受委屈了,我沒有實現諾言好好照顧你,反而讓你吃這麼多苦……統統都是我不好,別哭了,好嗎?」他輕聲安慰著、哄著,讓婕儀盡情發洩。
好不容易找到傾訴的對象,她哭得更厲害了,淚像氾濫的洪水般止不住。
靖麒看得好心疼,尋不到她時的氣憤全忘了,此刻心中只想著如何讓懷中的淚人兒破涕為笑,「噓,不哭了,別再哭了,有什麼氣往我身上發,你別再虐待自己,好不好?乖,不哭,笑一個。」
盡情發洩過後,婕儀覺得舒服多了。隨著啜泣聲愈來愈小,理智也漸漸回到了她大腦。
完了,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靖麒,對於自己剛剛孩子氣的行為,實在令她難為情。
靖麒一直用手輕拍著她,直到她逐漸停止哭泣。
他抬起她梨花帶淚的臉龐,輕柔的吻去她殘餘的淚珠,小心的呵護極易受傷的她。
「好些了沒?」
婕儀輕輕的點頭,「對不起。」她對自己的意氣用事,深感抱歉。
「願意告訴我事情的始末嗎?」
於是婕儀將她所見的疑惑,及這幾天的心結,一古腦兒全說了出來。
「為什麼不當面問我呢?」
「我怕你說我不信任你。」她解釋。
「你是不信任我。」
「對不起嘛!」
「婕儀,」他突然變得正經、嚴肅,「你要對我有信心,心中有話就要說,千萬別因此而造成我們之間的破裂,要永遠相信我。」
「我相信你。」她保證道。
「走吧,快出來,你哥哥和妹妹八成急壞了。」
※※※
閻哲麒推掉了通告,趕了過來,未料卻被攔在客廳苦候。「琬儀你說,既然要我趕來,又我在這兒等,這算什麼嘛!」他再也沉不住氣了。
「唉呀,你別湊熱鬧,先讓他們自己談一談,真不行,再換你上陣嘛!」琬儀勸道。
「可是……」原本要反駁的話,在看到靖麒他們後,便吞了下去,「你就是我那個未來的小嫂子嗎?」他對著婕儀說。
婕儀被他的話惹紅了臉。
「閻哲麒。」靖麒斥聲道。
「我又沒說錯,況且我也不是自願來惹你的,提醒你一下,我是被命令來的。」好似他很委屈似的,「追個女朋友要我幫你,女朋友跑了也要我負責,你弟弟真難當耶!」他就是喜歡調侃靖麒。
「你少開金口行不行?」靖麒青筋暴突,顯示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你們別吵,都是我不好。」婕儀出聲,「對不起,害你白跑一趟。」她對哲麒說道。
「還是小嫂子明理。沒關係,我向來不與美人計較。你若覺得我老哥不好,考慮看看,我比他優秀多了。」他真是本性不改。
「閻哲麒!」琬儀抗議道聲。
「喔!對不起,我一時忘了你就在身邊。」他笑著抓抓頭髮。
「我不在,就可以嗎?」琬儀興師問罪。
哲麒附到她耳邊,「別這樣嘛!開個玩笑而已,替我留點面子嘛!有話我們私下再說,好不好?」
「大男人主義!」琬儀嘀咕。
沉默半天的振儀終於開口道:「喜歡就趕緊把她們娶回家,省得我一天到晚操心,煩死人了。不過談個戀愛,就弄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人家。」婕儀抗議。
「哥,你是老大耶,當然是要你先娶,才輪到我們。」琬儀也跟著發表意見。
「我最民主了,你們誰想嫁就先嫁,不必等我。你們慢慢聊吧,我先進去休息了。」
一如往常,只要碰到這個問題,振儀總會想盡辦法避而不談。
※※※
閻哲麒由於本身外型搶眼,加上唱片公司的包裝,很快的竄紅,成為各個節目炙手可熱的人物。
琬儀當然很高興哲麒能夠成功,因為出唱片一直是他的夢;只是他愈紅,琬儀的那股失落感便愈大,好像失去他是早晚的事。
「嗨!在想什麼?」哲麒終於出現了。「對不起,我來晚了,因為有個節目臨時出了狀況,所以……」他解釋道。
「不用說了,」琬儀打斷他,「沒關懷,我習慣了,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發生。」琬儀刻意說得不在乎。
「你生氣啦?」
「沒有。」她試著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們快走吧,我餓昏了。」
哲麒欲言又止,他不是不知道琬儀的委屈,只是……目前他似乎並無能力改善現況。「走吧!」
他們來到他們最喜歡的一家自助餐館,期望大快朵頤一番,只是連這小小的心願,居然也無法完成。
雖然哲麒戴了帽子及墨鏡,依舊被歌迷認了出來。雖然他矢口否認,卻還是有不少熱情的歌迷直追他不放,最後只好趕緊帶著琬儀逃回他的小公寓。
自從他灌了唱片之後,工作時間不一定,常常日夜顛倒,為了不影響家人的生活,他便在外面租了一間小公寓。
琬儀覺得她好像經歷了一場官兵捉強盜,所有的食慾也被破壞殆盡。
「對不起,我看我們還是在這兒別出去吧,想吃什麼,我馬上去弄。」
「隨便,反正我也沒胃口了。」琬儀累得癱在沙發上。
哲麒體貼的按摩著她的雙腿,「對不起,把你累壞了。」
「你經常這樣是不是?」
他點點頭,「平常沒事我很少出門。」
「原來一個成功的藝人得失去這麼多東西──自由、隱私……」琬儀搖頭。
「琬儀……」其實那也是他心底想說的話,所以他並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沒事,我只是有感而發。」她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你不是要弄東西給我吃,需不需要我幫忙?」她不想再繼續那惱人的話題。
「來吧!」哲麒起身。
他們倆在廚房愉快的忙碌起來,暫時忘了工作,忘了未來,只是珍惜著共處的甜蜜時光。
※※※
間靖麒正低頭與文案打交道,突然有人從背後用力拍他一下,嚇了他一大跳。
回頭一看,竟是個他沒料到的人。「小鬼,這麼大了還開這種玩笑,嚇死人不償命呀!」
「連你也罵我。」張雅琪不悅的嘟起嘴巴。
靖麒求饒,「我誰都敢惹,就是不敢惹你這個小霸王。」雅琪從小被家裡寵壞了,要什麼有什麼,因此導致她長大後依然有這種惡習。
「說吧!今天應該不只是來看我這麼單純吧!」靖麒太瞭解她了。因為求學階段,靖麒曾在她家住過一段日子,因此他們倆的感情也特別好些。
「表哥,你怎麼這麼說,好像我無事不登三寶殿,從不關心你似的。」
「那你自己說,上一次你專程來看我,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哎呀!表哥,你怎麼像在審問犯人似的,你別弄錯對像好不好!」她賴皮道。
「我投降行不行?反正我也辦不贏你。我們到會客室聊吧,別在這裡影響其他人工作。」
他們轉移了陣地。
靖麒倒了杯茶給她,而她則拚命扭絞著雙手,好似正在研究一件很重要的事,不知如何說出口。
靖麒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怎麼啦?」
「表哥,我……我這一次來找你,是想請你……想請你幫我辦離婚。」她終於還是說出口了。
「什麼?」他差點把口中的茶噴出來,「你開什麼玩笑?」他實在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女孩,跟當初為了結婚而鬧家庭革命的女孩是同一個人。
「我是認真的。」
「小琪,婚姻大事不能當兒戲,你知不知道你結婚才一年而已。」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文斌他……」話沒說完,她已開始啜泣了。
面對這位任性的小表妹,靖麒實在不知如何是好。「阿姨跟姨父知道了嗎?」
「爹地跟媽咪到歐洲度假還沒回來,我不敢打電話告訴他們。」
「那文斌人呢?」
「他……他已經兩天沒回來了,他不愛我了,他已經不愛我了……」她開始放聲大哭,「大家都離我而去,大家都不關心我,不愛我了……」她愈哭愈大聲。
唉!有錢人的悲哀。這個小表妹從小就沒安全感,因為她父母忙事業,偌大的房子裡,往往都只有她一個,雖有請傭人、保母,但他們每每都將她一個人丟在房間裡,不陪她,因此造成她心靈的空虛。物質方面的充裕,不但滿足不了她,更導致她的驕縱,其實她的本性並不壞,只是乏人開導而已。
大概就是缺乏愛吧!五專一畢業,就吵著要結婚,大家都不贊成,一方面是她年紀大小,另一方面則怕對方是看上她的財產,並非愛她。未料她竟鬧起家庭革命,最後大家只好隨她。
這麼辛苦得來的婚姻,沒想到只維持了一年,短短的一年而已,就開始鬧離婚了。唉!靖麒發覺地愈來愈不懂她了。
「小琪,別哭嘛!還有表哥呀,我一向最疼你的,你忘了嗎?」靖麒將她摟進懷裡哄道:「有什麼委屈告訴表哥,我去找文斌算帳好不好?別哭,乖,你還有我嘛!對不對,我會疼你一輩子,愛你一輩子,好不好?別哭,嗯?」
她像個溺水者,緊緊的攀住靖麒,哭聲更是止不住。
靖麒只能盡量找些不相關的話安慰她,免得又引起她的傷痛。「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替你主持公道,不會讓別人欺侮你的……」
※※※
婕儀答應靖麒,今天要跟他回去見他父母。為了這件事,她緊張得整天無心工作,最後乾脆將東西收一收,早早離開了辦公室。
「嗨!小欣。」婕儀早已認識了事務所裡的每個人。
小欣抬頭,「藍姊,怎麼有空過來?」
小欣是靖麒請的工讀生,負責接聽電話及一些瑣碎的小事。
「偶爾讓自己輕鬆一下嘛!」說完兩個人都笑了,「靖麒不在嗎?到哪兒去了?」
「閻律師在會客室,我去通知他。」
「不用忙了,我自己進去找他就行了。」
才走到門口,她便聽見女孩子的哭聲,接著竟聽到靖麒一連串愛的保證,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推開門一看,竟是極親密的一幕。
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那裡的,她只是拚命的往前跑,一直跑,跑到再也沒有半點力氣為止。
※※※
看到婕儀站在門口的剎那,靖麒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婕儀跑開,他才想起婕儀看到了什麼,她一定誤會了。
當他起身追了出去時,她早已不見蹤影。
想起小琪還在事務所裡,所以他又折了回來。「小欣,再出去幫我找找看。」
「是。」她不敢多停留,立刻奔了出去。
「表哥,到底怎麼了?」
「你未來的表嫂被氣跑了。唉!你表哥注定要單身一輩子了。」
「對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算了,不關你的事。你先回去吧,我會先找文斌談一談,有任何事隨時通知我。」
「好吧!那我先走了。」她知道靖麒現在情緒不好,不想再煩他,便乖乖的離開了。
※※※
靖麒找遍了所有地方,就是沒有婕儀的影子。這次她甚至沒回家。
「婕儀,你到底在哪裡?我快急瘋了,你知道嗎?你怎能這麼不信任我,你怎能懷疑我對你的愛,你怎能這樣對我?」他再次喝完了杯子裡的酒。
當他失望的回到事務所後,便一個人關在休息室裡,讓一杯杯的酒精下肚,想要麻痺自己的知覺。
「婕儀,你回來,你不許走……」他喝醉了,開始瘋言瘋語。
※※※
婕儀從靖麒的事務所跑出來,直跑到沒有力氣了,剛好看到公車,她便立刻跳了上去。她不知道這輛車要開往何處,反正只要能離開這個地方就好了,到哪兒她都不在乎。
她一直坐到終點站才下車,這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害怕,大概是不愉快的事,已滿滿佔據她的心,使她無暇顧及其他。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逐漸恢復了理智,為了不讓振儀擔心,她打了一通電話回去,告訴他,她要到南部出差,不一定何時回來,她會隨時與他保持聯絡。
走著、走著,她看到了一間小廟,予人溫馨、詳和的感覺。
她沒有多想,便走了進去,跪了下來,誠心誠意拜著,突然她領悟了一件事:凡事自有定數,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強求不來。
人生哪件事不是如此呢?
想到這兒,婕儀頓時覺得心情輕鬆起來。
假若她與靖麒有緣,別人自然無法拆散他們;假若她與靖麒無緣,強求也無用。
是啊!姻緣早已注定好了,她根本無力改變,何需庸人自擾呢?
既然答應靖麒要信任他,就該聽聽他的解釋,避不見面並非解決之道。
心痛不會因為躲起來而減少,若真有誤會,這些苦豈不白受了?若不是誤會,頂多就像現在這樣,也無法更痛了,不是嗎?
釐清情緒,婕儀下定決心,勇敢的回去面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