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龍生的腳程很慢,因為他很容易被其它事物吸引、睡覺的時間又很久,所以到達山下最近的城鎮時,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山下最近的城鎮,離梧魯村依然十分遙遠,所以,城鎮上雖然有人認識玄三,卻不知道他過世的消息,只當他又下山來賣獵物。
「玄三,你又獵到什麼好東西了嗎?」
「玄三,這次買點什麼?」
往昔的玄三,雖然不受女子青睞,可是買他獵物跟賣他東西的人都很喜歡跟他交易。買家用低廉的價格買他手中珍貴的獵物;賣家用比別人高的價錢賣他東西,像這種冤大頭,買賣雙方都巴不得他經常出現。
「我以後不當獵人了。」龍生也很高興的跟他們閒話家常。
「不當獵人你要做什麼?」
「當狀元也行,做皇帝也可以,不過目前先當梧魯山的白龍大神!」
他說得高興,眾人卻聽傻了,這個玄三看起來神采都不一樣、人也順眼多了,可惜腦袋變笨了。
「玄三,你是不是打獵時傷到哪裡了?」有人指指頭。
「我全身上下都很好,不過我現在不是玄三,我是白龍生。」
「什麼白龍生?你改名字了?可沒道理連姓也改啊?」
「我妻子改的。」
「你還娶妻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個玄三果然士別三日,完全不同了。不過,究竟有哪家的姑娘肯嫁他?
「你娶了誰?」
「花晴啊!」
大家更是嚇了一跳,梧魯村雖遠,但花晴可是艷名遠播,要不是梧魯村實在太偏僻,搞不好還可以入宮去當皇帝的嬪妃什麼的,那一個花晴,嫁給這一個玄三?
「梧魯村的花晴?」有人不相信又再問了一次。
「就是花晴。」下了山一到城鎮,花晴就說要先去找間客棧安置,然後還要去買衣服,他才不想去等她選衣服、量身材,結果晃著晃著就來到了市集,一下子就被三姑六公纏住了。
「你怎麼娶到她的?」
「是她自己跑來嫁給我的,她穿著紅色的衣服也沒問我同不同意就胞來嫁我了,我想說既然拒絕不了也只好接受,就是這樣。其實娶老婆很麻煩的,不但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叨嘮、愛生氣又貪吃,還總不讓我睡覺。」
「龍生。」一陣冰冷的呼喚如凜冽寒風吹過,嚇得眾人豎起衣領,作鳥獸散。
「你買好衣服了?銀子夠不夠?不夠我再變給你。」唯一沒感受到低氣壓的是快樂的龍生,他跑到花晴身邊,頗有點討好的問。
他知道花晴貪心,只要多變一點銀子給她她就會笑咪咪的,反正他喜歡見她開心,多變一點銀子也很簡單。
「回客棧去。」她頭也不回。
大多時候叫龍生往東,他都會往西的,不過有時他也會聽花晴的話,可能是玄三殘留的思念作祟吧。
花晴回到房裡,一句話也不吭,龍生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她說不能讀她的心,所以也無法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躺在床上,然後拍拍另一邊讓花晴也睡,可是她不理他。
他又問她可不可以給他摸肉包,她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搞什麼?這女人好奇怪!
他上次在溫泉摸過肉包後,好像就有一點上癮耶,那種滑嫩又柔軟的感覺摸起來好舒服。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每天都會對她提出這個要求,她有時拒絕、有時默許,不過再也沒有赤裸裸的給他摸過,總是要隔著好幾層衣服。
哼!還以為變銀子給她,隨她下山,住到她嘴裡像人住的地方以後,她的心情會太好,誰知道還是一樣很愛生氣。
龍生想想,覺得自己有點白做工,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氣的,還是睡覺吧。
花晴先前聽他說的話已經覺得很氣,什麼她自己要嫁他的?那是因為他是白龍大神,她也是很不得已好唄!說什麼她叨嘮、貪吃又愛生氣,她自問自己還算是一個正常的人,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吧!
她在生氣,很生氣很生氣!他到底有沒有神經啊?
還睡?還睡!
看著他安詳的睡臉,這分明是玄三的臉,可她現在看著他,卻幾乎想不起玄三了,這就是龍生啊!
歎了口氣,她拉起棉被,蓋在他的身上,輕手拂過他的唇角,還笑呢!他是在夢中,夢見很美的事麼?
他們在城鎮只停留了一小段時間,然後一路東行。有一天來到江南,發現這裡氣候宜人,風光明媚,十分適合居住,由於兩人都很喜歡,所以就留下來了。
因為龍生什麼都不願意做,花晴只好開一家豆漿店,賣賣早餐維持生計。雖然龍生會變銀子,可是人家會覺得很奇怪,他們夫婦都不做事哪來的錢?而且,靠自己的雙手賺錢,總是比較踏實。
值得慶幸的是,龍生答應幫忙磨豆漿、和麵團,興起時也會炸炸油條、鏟鏟燒餅。
花晴難得的美貌,也為小店招攬了不少客人。
但是做早餐,每天都要很早起床,這是龍生最不願意的事。花晴忙著招呼客人時,他就坐在板凳上偷懶,因為他做的事很少,所以花晴給他的銀子也很少,不過他根本不在乎,一有機會就在店裡打瞌睡。
有一天,他照例坐在他專屬的位置上打瞌睡,卻聽見有一群人,坐在他的隔壁講他的不是。
「唉,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牛糞?龍生的耳朵馬上豎了起來,他剛才聽到他的名字,又聽見花晴的名字,鮮花說的當然是花晴,那敢情牛糞是說他?
他心下雖大不以為然,但還是不動聲色繼續偷聽。
「就是啊!我從來沒見過像老闆娘這麼美的女人,像她這麼美,不要說嫁給大富人家,就是進宮做妃子也行,何苦糟蹋在這個又醜又窮的男人身上?」
「沒錯,這男人醜又窮也就算了,還很懶惰!你看老闆娘忙得要死,連我們客人看了都不忍心,恨不得能幫她端一碗豆漿也好、炸一根油條也罷,這樣嬌滴滴的大美人,怎麼捨得她做一點點粗活?糟蹋喔!」
哪有!龍生在心裡大聲反駁,花晴說他幫忙磨豆漿、和麵團是非常棒的行為,他也會幫忙炸油條啊!
「這個男人才炸幾根油條,就窩在一旁睡覺,作他的大頭夢。老闆娘卻還得要擦桌子、掃地,實在太辛苦,我都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我就把你的眼睛弄掉,老兄你說好不好?龍生在心裡犯嘀咕,而且他睡覺從來不作夢,這些人有夠沒常識。
都是花晴不好,待在山上就沒有那麼多閒言閒語。他現在每天睡五、六次,還要中斷睡眠;以前他一睡五、六年,又有誰管得著?
他是在很寂靜、完全沒有邊際的時間裡出生的,如果沒有很長久的睡眠,怎麼度過這些凡夫俗子花一百輩子也想像不到的悠長歲月?
他睜開眼睛,狠狠瞪了鄰桌嚼舌根的一群無聊男子兩、三眼,他們嚇得噤若寒蟬,屁也不敢多放一下!
哼,沒本事還敢在背地裡說人長短,一點也不光明磊落!
他一走到花晴身邊,那桌客人便匆忙起身結帳,一溜煙地全跑掉了。
「睡飽了。」花晴瞇著眼睛對他笑,他突然覺得很舒服。
他抱住花晴,聞著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大白天的,不怕給鄰居看見啊?」花晴推開他,算算時間,也該打烊了,便把門關上,拿起抹布準備清理店裡。
「花晴,我掃地。」龍生連忙拿起掃帚,對著地上胡亂揮舞一番。
「你吃錯藥了?」花晴看著他反常的舉動,接過他手上的掃把。「你掃得滿屋子灰塵,這事我做就好了。」
「那我擦桌子。」他拿超抹布,對著桌子又胡亂抹了幾下。
「你做不來的。」花晴又接過抹布,仔細地擦著桌子,心裡覺得有些納悶。龍生向來最討厭做這個、做那個,少睡一點脾氣就會很暴躁,今天怎會突然想要幫她的忙?
大概又是一時興起吧!
花晴俐落地掃好地、擦好桌子,再將碗洗好,然後又進廚房忙東忙西,張羅著午餐。
在梧魯村長大的女孩都很勤奮,也都煮得一手好菜,花晴當然也不例外。
她煮了兩碗麵,配上自製的香辣鹵腐跟有點酸的甜菜頭,又炒了一碟脆嫩鮮美的韭菜花,滿屋子都是香噴噴的味道。
龍生雖不重吃,不過他很喜歡吃花晴煮的菜,花晴煮的菜味道很好,他雖不愛吃肉,可是面裡軟嫩的燒肉他也會吃。
總之,花晴吃什麼,他就跟著吃什麼。他從三天吃一餐,到跟著花晴變成一天吃三餐,倒也覺得挺適應。
「多吃點,老不長肉。」花晴將碗裡的叉燒夾給他,他的表情有點苦,花晴可不理。
這個時代,哪來那麼多肉好吃?
這樣的生活是自己以前想像不到的,沒有龍生,她會在五百個人的偏僻村莊終老一生;沒有龍生,她也許當日就得葬生蛇腹。然而她順利地走出險惡的山,還游經千山萬水,這或許是尋常女子一輩子也無法見到的人生風光。
托龍生的福,她可以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店,雖不比富貴人家,但衣食無缺,而且想要什麼,龍生都有辦法弄來。花晴以前希望龍生變出大把的黃金,好讓他們能住金屋、有僕人伺候,過得風風光光;可是,現在卻覺得兩個人守著小店,一起吃麵,反而更幸福。
她心底實在很感謝龍生。
龍生的外表雖然不好,可是他的心好。他自然不做作,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以前覺得他自大,現在卻漸漸覺得他可愛,她愈來愈少生氣,性子也愈變愈好。
「你要不要喝菊普?上選的,我用蟹眼火兒慢慢熬出來的喔!」
龍生點點頭。他不愛吃東西,可是很喜歡喝茶。茶有香氣,入口苦澀,回味甘甜,跟花晴一起喝茶,還能談天說地,是他一天裡最享受的時光。
「花晴,剛才跑走的客人,說我們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他有點悶悶不樂。
「牛糞好啊,沒有牛糞的營養,鮮花就開得不美了。」花晴笑說。
「我哪裡像牛糞?我是金玉其外、玉樹臨風。」
「你從那兒又多學來這句話?」花晴又忍不住笑,金玉其外可不是什麼好詞兒,不過真要說,他是連金玉其外也沒有的。
「他們還說我懶惰、不幫你做事。」
「你有啊,你早起幫我磨豆漿、和麵團,我沒誇獎過你嗎?」
「哼!」龍生有點心虛地哼了一聲。凌晨花晴還在睡,他只要勉強爬下床,隨意使點特異功能,豆漿跟麵團就好了。他是不會做累到自己的事的,所以他總是很快又可以回去睡覺。
可是花晴不同,她要煮豆漿、舀豆漿給客人,要炸油條、燜燒餅,要收錢、擦桌子、洗碗筷、灑掃,要準備午餐、晚餐,還要洗衣服,相較之下,他好像真的有一點懶惰。
「你幫了我很多忙,我不覺得你懶惰就好。」
「不行,我還要幫你更多忙。」
「那你覺得我最忙的是什麼?」
龍生努力的回想,這很難判定,如果要他用法力,每一件事都很簡單:可如果要他「腳踏實地」,那每一件事他都覺得又煩又忙又困難。
他搖搖頭,表示無法回答。
「那你就幫我收錢跟招呼客人好了,要小心不要收錯跟找錯錢,還要跟客人寒暄問好,這些事你做得到嗎?」
「遇到我喜歡的客人我就做得到,遇到討厭鬼我就做不到。」
「好,遇到討厭鬼就交給我。」
「不行、不行。」龍生又連忙搖頭,討厭鬼就是討厭他卻喜歡花晴的人,像這樣的人,他才不要交給花晴。
「你真奇怪。」花晴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知道他有很多奇怪的能力,雖然說是神,不過脾氣十分古怪,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
龍生跟玄三最不同的一點,就是氣質跟神韻上的不同。
龍生是天底下最有自信的人,有自信的人,似乎就能散發出與眾不同的光彩;而且他娶了一個天仙似的妻子,這妻子對他又照顧有加,無形中就提升了他在眾人眼中的地位。
雖然大家實在不太瞭解,一個說長相沒長相、要錢財沒錢財的人,怎麼自信得起來?而且大家更不瞭解的是,花晴為何甘願嫁給他?不過,大家總是對龍生又妒又羨就是。
不知為何,在生前沒有獲得任何一個女子青睞的玄三,在龍生身上卻得到完全相反的印證。
花晴喜歡龍生,不只如此,在江南也有很多女子偷偷喜歡龍生。
他讀的書不多,可是看起來一點都不笨,而且很少人講話比他厲害。他雖然只是豆漿店的小老闆,可是吃、穿、居住的品質都是一等的。
有些人猜,他可能是鄉下的地主,帶著妻子來城鎮發展,其實他腰纏萬貫。
又有些人說,他應該是大官或王爵的兒子,不然不會那樣不可一世。
什麼樣的猜測都有,不然很難解釋有關龍生的一切。
而且,龍生最可取的地方,就是他不會看不起人,無關美醜、貧富,誰都可以去他的豆漿店。
豆漿店的生意愈來愈好,可是他堅持同樣的賣量,因為他不要花晴太辛苦。
花晴知道,他其實是不想要自己太辛苦。
工作三日,他就要休息四日,到處玩耍,遇到好玩的地方,他就會要花晴關了豆漿店,一同去遊玩。
大家都很羨慕他們這樣的生活,除了對龍生的長相頗有微詞外,都覺得他們簡直就是神仙眷屬。
可是龍生雖然心好,個性卻不太好。
有一個富有的員外,又肥又貪色,明明府裡有大魚大肉,可是每天都到他們店裡吃豆漿,然後色迷迷的看著花晴,找錢的時候又藉故摸她的手。
「這個色老頭,我一定要給他好看!」當他第二次摸到花晴的手時,龍生就在心裡罵他。他沒有細究自己為何心生不悅,只知道花晴是他的,誰都不可以摸。他沒想到對花晴萌生的獨佔欲,其實就是他不瞭解的感情。
「你很白癡耶,那個肥豬員外摸你,你就乖乖給他摸喔!」
「是朱員外,不是肥豬員外。」花晴笑說:「找錢的時候碰到手是難免的,他又不是故意的。」
「我打賭他是故意的!」他忿忿的說,一邊還抓起她的手,拿布反覆擦了一下。
「你幹麼啦?」
「把豬油擦掉。」
「哪來的豬油啊?」
龍生握住花晴的手,將她的手掌反過來,手指輕劃過她手的紋路。
「花晴,你的手變粗了。」
「真的嗎?」
花晴看著自己的手,真的耶!手上的細紋變多了。不過自從離開家鄉,做的事也比以前多了。
「我可以把你的手變細。」
「不要啊!」花晴卻阻止他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們一起生活的證明啊。這手上的紋路,是為你煮飯、洗衣留下的,手上的紋路愈多,表示他們一起生活的時間愈久。花晴知道,自己的永遠只有這一生一世,可他不一樣,他的一生一世不知道是多久?她能陪伴他的只有這一生,所有的紀錄她都想留著。
她跟了他一年,就可以學習去愛他,而這樣的愛,就是一輩子了。可是他不知要多少年,才會知道愛是什麼?也許是一百年,也許是一千年,也許更久,更久,那時物換星移,誰會陪在他身邊?
一定不會是自己!所以,自己這一世,便不能抹去跟他任何相關的記憶。
「好吧,等你改變主意再告訴我。」
話雖如此,他還是拿起上等的雪花膏,很仔細地塗在花晴的手掌心上,她實在太辛苦了,每天為家事操勞。
不過話又說回來,為什麼每天都要洗澡呢?每天洗澡就要每天洗衣服!為什麼要每餐吃飯呢?每餐吃飯就要每餐洗碗筷!
難怪孔老夫子說:「天下本無事,女人自擾之。」
龍生腦袋的想法,當然沒有人可以糾正他,因為基本上,他就不是一個正常的生物。
到了深夜,等花晴熟睡了,龍生躡手躡腳地跑出去。肥豬員外,你等著瞧!非搞得你家雞飛狗跳不可,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摸我的花晴的手!
我的花晴?!
龍生在心裡默念:對,就是我的花晴!為了保護我的花晴不受肥豬荼毒,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不對不對,不是替天行道,是替我自己行道!龍生連忙在心裡糾正自己,他怎麼可以當人太久,就忘了自己是神呢!
他身手俐落地翻過豬員外家高高的牆,雖然還沒想到要怎樣對付這只肥豬,不過他有的是辦法,到時候再想好了。
他來到豬員外的房門口,突然聽見女孩子哭泣的聲音、還有豬員外淫蕩的笑聲。
隔著牆,他看見一個女孩子衣衫不整地縮在床上,豬員外則除去外衫,顯得更像一隻豬。
他現在是想怎樣?
龍生反正還沒想到對付這隻豬的方法,索性就先看一下熱鬧。
「求求您,放了我!」女孩子說。
有趣!龍生很喜歡看戲,他覺得這個女孩子演技真不錯,把一個柔弱又無助且拚命想維持貞操的苦命角色揣擬得入木三分。
「嘿嘿,你父母欠我十兩,所以拿你來抵債,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你說,我怎麼可能放了你?」
嗯,肥豬把淫賊的淫賤模樣也演得栩栩如生。
接著你拉我扯、你來我往,淫笑聲伴隨著哭泣聲好不熱鬧,龍生看得雖有興致,可是站久了腳有點酸,很想進去坐在椅子上再看。
「別害羞嘛!我們就要是夫妻了,我會好好疼你的。」在肥豬有力的拉扯下,苦命女幾乎已經衣不蔽體。
龍生在外頭倒是耳尖了起來。夫妻?夫妻的事?這就是花晴一直還沒教他的事?他一定要把握機會好好學習。
於是,他很用力的推開肥豬的房門,很大方的坐在椅子上,桌上擺滿豐富的酒食,他看都不看一眼,兩隻眼直盯著床上糾纏不清的男女看。
「你是什麼人?」他自然別人可不自然,朱員外肥肥的手指著他,肥肉還抖來抖去。雖然他每天光顧豆漿店,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花晴,他從來不注意別的人,所以也不認識龍生。
苦命女卻趁這當口,跑到龍生身旁。
「公子,救我!」
龍生連忙把苦命女推回去。
「不不不,我是來看戲,不是來演戲的。」他還等他們演夫妻的事給他看呢。
苦命女卻抵死不從。
「喂,死肥豬,快點做夫妻的事給我看,不然我絕不放過你!」龍生很大聲的命令朱員外。
「你是怎麼進來的?來人、來人啊!」朱員外全身還在抖,哪有心情做夫妻的事!他只有色膽沒有豬膽,這個人半夜闖進來,絕非善類,況且還能夠穿過他府裡的層層警衛,更是不簡單。
「閉嘴!」龍生瞪他一眼,朱員外頓時有口難言,嚇得跪在地上拚命磕頭。
「哼!我今天來是警告你,別再打豆漿店老闆娘的主意。告訴你,她已經有我這個英俊不凡、玉樹臨風的老公了。」龍生自從學了英俊不凡這句話後,就再也不用英俊瀟灑來稱讚自己了。
豬員外只能猛點頭,汗如雨下。
「還有你偷摸我妻子的手兩次,我就刮下你兩層豬油以洩我心頭之恨!」他拿起刀,在豬員外的肥肚子上刮兩下,刀子很利,瞬間就劃出了兩道血痕,冒出好幾顆血珠子。
「這麼油,還會流血?」龍生抱怨。
朱員外受到刺激,當真以為對方要割下自己的肚子,又痛又懼之下就暈過去了。
「哈哈哈!」龍生心情大好,他從不知道害怕為何物,但偏偏喜歡看人又驚又懼的樣子。
諒他以後不敢再去喝豆漿了吧!
他把刀子丟下,正打算離去。
「公子,等等我!」
他回過頭,發現那個苦命女已經穿好衣服,不過都那麼破爛了,還不如不要穿。
「請問你有什麼事?」拜花晴的教育,他可是愈來愈有禮貌了。
「謝謝公子救了奴家。」
「你叫奴家喔?不客氣,只是舉手之勞。」花晴說做人要謙虛。
「不是,奴家的名字叫做小玉。」
「沒差啦,你有什麼事快說,反正我不會記得你。」
小玉愣了一下,然後流下眼淚。
「公子請聽奴家慢慢道來。」
嗄?慢慢道來?她還沒演完啊?
「不行,你還是快快道來,免得花晴醒來發現我不在又要叨嘮。」
小玉又愣了一下,然後又重新流下眼淚。
「我父母……」
「欠豬員外十兩錢。」
「他……」
「要跟你做夫妻的事。」
「我……」
「你不願意,因為他又肥又醜、又老又噁心。」
「而且……」
「不是正房,只是第十八偏房,將來就算生兒子也分不到幾個錢。」
小玉聽了放聲大哭,很哀怨地說:「公子,既然您都知道了,朱員外他逼良為娼啊!」
龍生不讀花晴的心,不表示他不會讀別人的心,不過要不是為了節省時間,他也沒空讀小玉的心思。
不管豬員外是下是逼良為娼,他都不在乎,這世界上弱肉強食,就是這麼一回事,他才不會同情小玉。
他很有風度地對小玉表示愛莫能助以後,打算像大俠一樣飛走。
「公……子!」誰知道小玉淒厲的叫聲讓他下小心踉蹌了一下。乖乖,唱戲都沒這麼尖銳。
「你帶我走,我會作牛作馬報答你,我什麼都能做!」
作牛作馬?什麼都能做?她以為她是他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呸!龍生有些不悅這女人竟敢挑戰他的超能力。
他看著女人,突然想起花晴辛苦的身影,也許,把這女人帶回去,花晴就不必那麼辛苦了,花晴不辛苦,他也就不辛苦了,那豈不美哉?
於是他作勢地咳了一聲:「嗯,本公子天生正義,最看不慣這種逼良為娼的事了。這樣好了,你也不用作牛作馬,只要到我家幫我的花晴做一點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