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並沒有相約,只是單純的一種——期待邂逅。
才踏入楓丹白露coffeeshop,她下意識地找尋那熟悉的身影。環顧了好一會,結果是令人失望的;她心情沮喪地挑了個靠門邊的位子坐下。
一杯咖啡教她坐了二十分鐘;正欲埋單之際,卻見他走了進來。
服務生似乎挺熟悉他似的:「金先生,老位子?」
他點頭,並來到熟稔的老位子上。不久,一杯茶便熱騰騰地上桌,隨即又呈上兩樣糕餅。
麗蘇仔細觀察他的動作,他正看著一本書,而且非常的專心,好像把這裡當成圖書館似完全投入,全然不知自己已成了別人注意的目標。
麗蘇不敢打擾他,招來服務生埋了單便出去。
她的渴望不多,只要一天瞧他幾眼便可。
走沒一百公尺,身後傳來規律的跑步聲;然而這並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直到他出現眼前為止。
實周略微喘息地道:「我看見你的背影,所以——」
麗蘇心情雀躍,但基於女性的矜持,已讓淡淡的一抹微笑浮上臉龐。
「我以為你正專心著,所以沒敢打擾你。」
實周很滿意她的態度,至少,她並沒有因上一回的事而翻臉。
「你應該過去找我的,如此我便不用連提包都擱在那裡就匆匆忙忙跑出來找你。
不過,我不在乎,至少我追上你了。」
此刻的實周與辦公室裡的金先生,同是麗蘇所迷戀的;即使她刻意壓抑喜歡他的感情,但總辦不到,鎮日只想盡方法欲見他一面。只要能夠和他有一絲的接觸,她也心滿意足。
她害怕自己的一念之差會害了他們兄弟倆,是以總極力壓抑自己的渴望,一直低調且不著痕跡地面對仁周與金先生。她不希望自己成為罪人,更不容自己犯錯;
這種矛盾吞噬著她,讓她覺得好苦、好累。
面對實周若有似無的表示,她有些不知所措。
陪著他回到咖啡館,兩人一出現,幾乎羨煞了館內的客人與員工。
麗蘇見他桌上的杯盤仍是滿滿的,就知道他追她時的心有多麼迫切,心中不免因為他的用心而滑過一道暖流。
「你不是和仁周出去嗎?」他一直注意著她的行蹤,尤其自南部回來後,他更是挪出部分的心力追尋著她的身影。
「我們八點半分手,他說還有點事。」
「有事?和你一塊還有什麼事可令他分神?」語中淨是不諒解。
他為她打抱不平令她感動,不過——「我們只是普通男女朋友,他有他的活動,我也有我的自由,誰都沒有權利干涉對方。」
只是普通男女朋友?太好了。這是否意謂著——實周加緊腳步問她:「麗蘇,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可以,我不介意。」麗蘇只希望可以和他多談些話,有更進一步的瞭解;即使不能相守,至少也曾經擁有。
「那我冒昧問你一句話,可是希望你別胡思亂想。」
見他如此嚴肅,她亦正容道:「有話儘管問吧。」
「你和仁周之間——」
原來他是問這事。麗蘇也坦白地回他:「朋友,但不像情人。他當我是伴侶,我也曾經認真過,但後來我卻發現我們的個性不同,所以——」
「所以你要和他分手?」
「分手?應該不至於吧。他並沒有犯多大的錯誤,我是不可能向他提出分手的。」
犯錯?實周原想脫口而出仁周的花名遠播,但他實在不是那種人。更何況,他是他弟弟,當人家哥哥的沒道理為了爭奪一個女人而去掀自家弟弟的底細,那著實不是君子行徑,他不該做,也不屑做。
「是的,好好的一對情侶,是不該隨隨便便為了無關痛癢之事而分手。」
話轉了一圈,令她好失望。這麼的無所求,也不說些令她開心的話。
「喔,是嗎?」
見她臉上失望的神色,他提議:「不談這個了。不如我們去兜兜風,反正今晚你也有空,好嗎?」
他柔和與尊重的口吻,與仁周專制卻帶討好的語氣有如天壤之別。這種如沐春風的感覺教人舒服多了,麗蘇覺得自己好似又更喜歡他了。
*****
美荷知道,自己再也離不開阿仁了。他的瀟灑氣度、頑桀不拘,在在向她施展致命的吸引力。明知他為人風流,她卻情願為他所擄獲。
美荷白天上班,晚上又到KTV兼差;憑她一級棒的身材,只要敢露,財源自是滾滾而入。為了阿仁,她搬離了公寓,住進高級套房;而仁周又是以一大套謊言哄得麗蘇團團轉。
仁週一方面應付美荷,另一方面也不時在麗蘇身上施壓,只因她欠他一分人情。
一早,仁周在公寓門口等她,麗蘇在他的morningcall醒來;而後門鈴聲吵醒了她的美夢,麗蘇換上外出服,開門讓他進來。
「仁周,這麼早?」
早?仁周才剛由美荷的胴體脫身。他厭惡那個女人,就像個搾人精血的妖女,一回又一回,淫蕩的慾望像是永無止境似的;比起他眼前的清純小百合,美美實在是噁心到了極點。
「剛起床?」
他口中曖昧的語氣教麗蘇不寒而慄。仁周老是藉著一堆理由吻她,或是對她做出愛撫的舉止;往日的風度翩翩,現在反倒成了「色狼」了。
她略帶戒心回以:「是啊。仁周,你先坐一會,我馬上來。」
正打算離開,仁周卻緊抓住她的手腕。「不用急,反正還早。」
「不!」
她凌厲且衝動的口吻令他犯疑,他問她:「怎麼啦?」
麗蘇搖了搖頭。「沒事,也許是剛起床,腦子還沒完全清醒。給我五分鐘,OK?」
仁周若有所指的:「我等不及五分鐘了。」
「什麼意思?」他的話給她很大的恐懼。「仁周,你放手——」
仁周稍一用力,連拔河的力都毋須使上,麗蘇便已坐倒他的身旁。他又給了她一個狼吻,吻得太過挑逗,吻得有壓力,教人有喘不過氣來的恐慌。在他正欲進一步行動前,麗蘇死命地推開他,女人基本的防衛本能出現了,她結實地咬了他一口,頓時讓仁周血流如注。
麗蘇可管不了這麼多了,鞋也沒穿,襪也來不及套便跑了出去,形態狼狽落魄;
一路上,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面。她努力地思索著,他的驟然改變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狼似虎一再地侵犯她?腦中一閃再閃,有如萬花筒似的……錢,全是金錢惹的禍。自從她開口向他借了二十三萬以後,他屢次以借她錢為由要求東、要求西,甚至還曾在公共場合強吻她並且恫嚇她服從。
麗蘇原以為他迫切的態度是源於對她的愛意,是以一再地縱容他;然而,情況不同了,他漸漸地得寸進尺,竟在大街上公然對她毛手毛腳,一個不注意便吻得她動彈不得。
在公司裡,他也公然地向她示愛;幾度怒斥,他仍我行我素,她還得忍辱地順從他,只因他一句話——為了借你這筆二十三萬,我受盡委屈,還被削了一頓呢。
麗蘇知道,仁周和他家人的關係一向惡劣,幾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闊綽是闊綽,但金董事長已逐月縮減他的開銷,二十三萬對他來說已是極限,這點她不是不懂;可是,她也已慢慢地還他,他實在沒必要三番兩次開口閉口言及他為了這二十三萬所受盡的委屈,而企圖從她身上要求補償。
麗蘇起初順從了他的要求,但次數實在太過頻繁,無時無刻得承受他的騷擾,她也慢慢吃不消了。
漫無目標,身上又無分文的情況下,她洩氣地走在往公司的路上;赤腳、散發、未施半點脂粉的面容,以及剛受驚嚇尚未回神的驚慌失色。她顧不得路人的異樣目光,只希望他別再出現,教這場惡夢就這樣結束吧。
仁周氣急敗壞,因唇上斑斑的血跡及她的不服從。
他懷疑自己對女人的魅力是否仍舊存在,否則怎會打不動她的心?
抑或是她心有所屬?不,不會的,自己也盯她夠緊的。她又沒三頭六臂,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他自信滿滿地告訴自己,但他卻忘了一點——他本身的處境已夠複雜。美荷可不是簡單的角色,她不可能容忍他一腳踏雙船的。
實周今天也不知哪根筋不對,竟開車轉往麗蘇住處附近。
遠遠地就見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他緩緩將車停在她的身邊,打開車窗喊。
「麗蘇!麗蘇——」
他的輕喚吸引了正神遊太虛的麗蘇,她回神找尋聲音的來源;一見是他,沒個戒心便走向前去,俯身問他。「我可以上車嗎?」
他毫不考慮地回:「可以,上來吧。」
迅速地鑽入他的車內,也不管他要載她至何處。
車行了好一會,他見她心情已平復下來,才問她:「怎麼了?看你心神不寧的,發生什麼事了?」
她搖搖頭,幽幽地說道:「別理我,我想好好理一理情緒。」
「OK。你靜一靜,想說話再開口吧。」
方才仁周的行徑教她心神飛去大半,而實周的細膩貼心更教她感動不已。
途中,他只開口問她:「到公司?還是請假一天去看海?」
看海?此時此刻,海邊的魅力確實吸引人;然而,她卻不想利用上班的時間蹺班去享受陽光、追逐浪花。
她緩緩說道:「不了,到公司吧,還有工作沒完成——」
「不急於一天,是吧?」
「不,我們回公司。」
沒有第二句話,實周便載著她到公司。車停妥後,為免落人口實,兩人一前一後地進入電梯中。
麗蘇在自個的辦公桌下找著一雙舊鞋,這雙鞋是因仁周送她新鞋而告終,現今反成了她的救難符。
套上了鞋,略微梳理凌亂的發,方打開電腦準備一天的工作。
*****
仁周在十點半左右闖入秘書室。
「你今早什麼意思?」
麗蘇不理會他,只顧著忙工作。
他怒氣一升,抓住她柔細的雙腕制止她的漠視,麗蘇不甚開心地反問:「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咬我一口,現在傷口還疼著。而你呢?卻在這裡優哉游哉的,這算什麼?我付出的錢呢?心血呢?你當我是什麼?耍我呀!」
他好像喪心病狂似的胡亂叫,麗蘇再也受不了他的無理脅迫,斷然表示:「錢明天我全還你,我們分手吧。」
這一回,她是吃了秤坨、鐵了心。見她的樣子,仁周立即放開她,但仍不肯放過地說:「哦,你另結新歡了?」
麗蘇鎮定地回:「只有你這種卑鄙的人才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
在她眼中看不出一丁點的不妥,仁周才又一百八十度急轉態度,口氣全然放軟:「蘇蘇,我……一時胡言,你可別生氣。錢,我並不急著用,你不用急著還我,我們有商議的空間,不是嗎?」
麗蘇心冷,淡淡地說道:「你走吧,我還要工作。」
倏然,仁周在她面前跪了下來,此舉引來旁觀者的喧嘩。
麗蘇又氣、又不想他這麼丟人,於是憤然地表示:「快走吧!你這麼做會影響我的工作情緒。」
「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肯原諒我,不要提分手。」
為免他再有什麼不智的舉動,麗蘇草率地敷衍他:「你先起來,不然咱們沒什麼好談了。」
她的恫嚇起了作用,仁周拍拍膝蓋起身,嘻皮笑臉的不正經樣更教麗蘇心寒。
麗蘇冷冷地表示:「你先回去上班吧,我手中的工作還沒結束,有空的時候我們再聊。」
她口吻一放軟,他也不再賴著不走,臨走前還一再表示:「下班後在大廳等你。」
麗蘇沉默不語,也不瞧他,只是專注於鍵盤上。
其實經他這麼一攪和,她哪還有心思工作,好心情全飛走了。
*****
實周由百葉窗中看見這一幕,他的臉頓時拉沉了下來。
待仁週一走,他打電話叫麗蘇進到辦公室中。
他的召喚不啻給了她一個喘息的機會;一進入他的辦公室,實周招呼她坐下。
「仁周和你發生問題了?」
問題?對了,她差點忘了,還有二十萬的餘款還沒還仁周呢。她身邊可是一毛不剩地全給了美荷;而美荷在錢拿到手之後又匆匆搬離,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仁周的驟變,始作俑者全是為了錢;為除後患,她決定——「金先生,我可以預支薪水嗎?」
「你預支薪水做什麼?」她不該有匱乏之虞的;更何況,他從未見過她有什麼奢華的支出。
麗蘇知道他是個可以信任的人,於是也不瞞他:「這錢確實不是我要的。我借了錢給朋友,結果她說餘款不足;為了朋友,我開口向仁周借了二十三萬,結果——」
話未說完,實周先有疑問了:「不對。你說你向仁周借了二十三萬,可是據我所知,仁周現在一毛錢也沒有,他哪來的錢借你?」仁周的經濟已讓父親全部勒緊,又哪來閒錢可借人?
麗蘇回問他:「會是他向朋友借的嗎?」
「不可能。我太瞭解仁周的朋友了,他沒那種可以借他金錢的朋友,他們之間的交往只有他花錢的分,他的朋友——」仁周畢竟還是他的親弟弟,他實在評論不下去了。
麗蘇也發現了疑點。的確,她也明白仁周的那群朋友,全當仁周是凱子,有吃有喝的時候全阿諛奉承,將他巴結得有如天皇老子一般。若由他向朋友開口借錢,他肯定是辦不到的;畢竟要他露出窮相,金闊少的頭銜便要告over,這多傷他面子呀,說什麼他也不可能向人伸手借錢的。
當初她還以為這二十三萬是仁周向其父周轉的,現在經金先生解釋,這筆錢的來龍去脈確實不對勁。
麗蘇忙問:「那你可知道那錢的來向?」
他搖頭。「不知道,不過——」
只見他神情詭異,麗蘇忙問:「不過什麼?你知道什麼?金先生,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由於他的神情古怪,麗蘇更加確定仁週一定捅出什麼樓子來了。
她也不逼問實周,只是對他說:「我希望我不是最後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為難」兩字全寫在他臉上,他只是在一張紙上寫下——美麗佳人大廈311室顏美荷住址……當麗蘇接過手中紙片,她看了實週一眼。
顏——美——荷?
她在心底暗暗祈求,這顏美荷不會是與她曾經同室,且又交情甚篤的美荷。她一再反覆地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會是美荷,說不定只是同名同姓。不會的,美荷不會背叛我的……在事實未明朗前,她決定不動聲色,見了這位叫顏美荷的女子再說了。
實周開了一張支票。「這是二十三萬的即現支票,我會交代會計主任,你中午午休便可去提領。」
他的慷慨幫忙令麗蘇感激不盡,她對實周說:「你可以先扣我薪水——」
實周制止她再說下去:「這事以後再說,把錢先還仁周吧。」他懂得她的處境,還有自家親弟的劣根性,那小子肯定會拿這事脅迫她做任何事。為了防止她受害,他當是義無反顧地幫她幫自己。
麗蘇默默地走出辦公室,也不再急躁地靜候下班。
她的沉默全看在實周的眼裡,他以為她該忿怒的,至少也該表現出一點生氣的樣子,可是她沒有。蟄伏未必表示默許,或許她只是為了選擇如何面對而沉默。
*****
下班鈴響,麗蘇不忙著下班,她知道仁周會等她,溫溫吞吞的存心吊他。
實周打開門,見她仍待在座位上,問她:「你還沒走?」
麗蘇不太自然地回道:「對呀。我手邊還有點工作,所以——」
此時,已等得不耐煩的仁周怒氣沖沖地趕來;一見他兩人和諧的對話,揚聲說道:「蘇蘇,怎麼還不走?」
可當他瞧見麗蘇神色凝重時,他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仁周看了實週一眼,隨即靠向麗蘇,在她耳邊長甜言一番:「我是無心的,你可別生氣。」
仁周有意無意地看向實周,暗示他識相點就快滾蛋,少在這礙事。
實周接收到了他的暗示,不過他還是對麗蘇投以「你確定沒問題嗎?」的訊息。
見她回應一句:「金先生,我沒事,你先走吧。」才緩慢地步出辦公室。
仁周見兩人的默契這麼好,一股氣更是按捺不下,不過口中可不敢將氣發出來。
「你和我哥很熟?」
她慢條斯理,並不理會他的問話。
仁周有些氣不過地問:「你們有『奸』情,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少胡說八道了!」這會她可大發起脾氣了。
仁周吊兒郎當的:「好、好,沒有就沒有,何必發這麼大脾氣?」
麗蘇猶帶怒氣:「仁周,我希望你注意一下口德;還有,這是二十三萬,還你,我不欠你了。」她由抽屜中取出兩大疊現款,將之擱在桌上,關掉電腦便起身,一時忘了早上什麼東西也沒帶,東找西找的。
仁周開口問她:「你哪來這些錢?」
她並不想回答。一思及早上的狼狽,椅子一推,就要離開。
仁周及時拉住她的手腕,提高聲調:「錢是哪來的?你說,誰給你的?」
麗蘇穩下害怕的情緒。「錢還你了,你便沒有理由過問我一切,不是嗎?」
他將錢往地下一扔。「我不拿你的錢。」
「拿也罷,不拿也不關我的事。反正錢我已還你了,放手吧。」
只見他額上青筋迸出,抓住手腕的力道更是加重,麗蘇終禁不住疼喊叫出口:「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他宛如失去理智般的喪心病狂。麗蘇心忖:讓實周走了真是太失策,此刻好後悔自己的大意。既然無人可以適時出現英雄救美,只好自求多福了。
她俯下身去,往他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在仁周因疼痛而鬆手之際,立即奔出辦公室;在轉角處,一隻大手拉她閃至角落。
仁周追出來就不見人影,又見電梯往下而去,他的理智全失,又匆忙地往樓梯方向奔去。
腳步愈行愈遠,麗蘇回頭看了實週一眼,淚水禁不住地潸然流下。
實周輕聲在她耳邊安慰著,這一刻,從未有過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擁在懷中的心上人哭得花容失色,他不捨地安撫她:「別哭了,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別哭了,你不用再擔心受怕了。」
他的話頗具安定人心的力量,淚水不再不聽使喚。
麗蘇依賴地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捨不得離開,實周更不願放她走。兩人貪戀這短暫的獨處,直至天昏地暗方休。
「走了吧,仁周大概離開了。」
她點頭附和他,兩人一前一後,不再倚靠一塊地走出了公司。
街上的霓虹燈已點上,兩人至停車場取車,渾然不知仁周正在一旁虎視眺耽地注視著他們的舉動。
此刻,仁周陰沉著一張臉,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撫平他內心妒怨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