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大事發生,所以嗚鍾召集各館的少爺夫人,以便商議大事!」
「會發生什ど事呢?」可可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很想上前廳去一探究竟,但轉念想想,即使自己已與上官翔私訂終身,但究竟還是個外人,若以上官家人自居,登堂入室,實在不妥。
「小姐,不如你也上前廳去看看?上官家沒有把你當外人看待!」說這話的正是忠厚善良的嫣紅。
上官翎知道嫣紅投可可的緣,便把她撥給了可可,好讓可可身邊有個貼心的人。
「這……」可可被她這ど一點,便放棄了所有遲疑,逕往大廳走去。
「小姐,等等我!」嫣紅替她拿著油紙傘,追了出來。
這一晚下著轟轟的雷雨呢!
可可心裡想的是,她欠上官家太多太多,如果今晚有一旦獻己能的地方,她絕不推辭。
來到大廳時,上官安毅的五位夫人,兩名公子和兩位千金已然到齊,楊君穎一見可可,便把她拉至身邊坐下,對她漾了個不要慌張的笑容。
「不是三哥出事了吧?」可可鼓起勇氣問了出口。
「傻孩子!」楊君穎輕拍了拍可可的手。「是唐門找上上官家了!」
聽到「唐門」兩個字,可可頓時而若死灰,渾身僵硬,她最不想面對的還是來了。
難道是那群惡魔查知了她的行蹤,才要找上官家的碴的?正當她舉棋難定之際,端坐大廳之上的上官宏毅在看家人到齊之後,開了口。
「翱兒,你向所有人說明一下現況!」上官安毅歎了口氣,面有憂色。
「四川唐門於上個月或明或暗有數十徒眾進人洛陽,明查或暗訪上官家的產業詳情、人脈分佈。正式混人上官家產業的唐門間諜大的有十人,已被孩兒和二弟揪出,施予薄懲後,押遣送回唐門,對於這十名間諜潛伏期間,對上官家產業造成的或大或小傷害,我們並未加以追究,沒想到唐門反倒惱羞成怒,下此毒手!」
長子上官翱口中的下此毒手,指的是上官家在洛陽商號的十名當家掌櫃都中了不明劇毒的事,他們雖已服下上官翔精心配製的「解毒水」,但是毒性並未全解,只是暫時鎮壓毒力發作而已。
看來,唐門近年來又研發了數種新款劇毒,遠在上官翔「解毒水」能解的一千六百種毒物之外。
上官翎忽地插口問道:「唐門為何要招惹上官家?他們活得太膩了?」
可可內心自責不已,想要開口招認,是自己引來了唐門那群毒蛇猛獸,聲音卻哽在喉頭,作聲不得。
沒想到,上官翱的回答,大大地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事情沒有這ど簡單,他們下此毒手不僅只是挑釁,恐怕也在他們的計晝之內,他們有計劃地在向上官家挑戰?」
「挑戰?」五女上官翩翩昨天才剛從姥姥家歸來,沒想到一回家就遇上大事,提出疑問道:「難道他們想奪第一世家的名號?」
「沒錯!」始終沒開口的上官栩總算開口。「現在天下世家有三股勢力鼎足而立:洛陽上官家,姑蘇慕容家,還有四川唐門。自從兩年前慕容世家兄弟相殘之後,便告中落,所以四川唐門將矛頭指向了上官家,只要上官家出了差池,他們就順理成章成了第一世家!」
可可聽完上官栩的這一番分析,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發現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將自己的角色想得太重要,她只不過是這盤大局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受人操縱生死的棋子,可有反擊的餘地?
上官栩的妻子解語在聽到慕容世家中落之後,不由得面露憂色,因為慕容世家的當家老爺慕容青吟正是她的姑丈,兩年前的兄弟相殘之爭,更把上官栩也牽扯進去,險些害上官栩蒙受不明之菟而死,怎能不令她感慨萬千?
最最興奮過頭的人只有上官翎。「洛陽、四川、江南三大世家鼎足而立?不正像極了三國時代?這下我可放心了,古有明證,是由洛陽勢力獨佔贅頭的嘛!」
眾人見她將大事說的如此簡單易決,不由得莞爾失笑。
上官翱清清喉嚨道:「總之,眼前之計是先解了那十名當家掌櫃之毒,防阻唐門得寸進尺!」
「可要召回三弟?」上官栩建議道:「他對劇毒素有心得,只要他能回來,十名當家掌櫃必得救無遺!」
上官宏毅搖頭道:「孟津的疫情在翔兒的努力下已大獲紆解,洛陽知府方面已知會孟津知縣於七日之後取消城禁,屆時翔兒才能歸來,當家掌櫃的狀況恐怕拖不過七天……」
「相公,李姊姊人呢?」解語想起了一個人。
她口中的李姊姊,正是當年教人聞風喪膽的「女魔頭」李含笑,不過,在她委身怪盜「鷹俠」之後,已然改邪歸正,伴隨怪盜行俠仗義,儼然由女魔頭變身為女菩薩。李含笑是施毒高手,更是解毒高手。
「她和鷹俠前往苗疆待產,七天之內到不了洛陽!」上官栩歎了一 口氣。
上官安毅朗聲道:「看來只有向四川唐門討回獨門劇毒的解藥……」
上官翱卻搖頭道:「爹,若要明討,唐門已提出收購我們後山祖地的條件!」
「後山是我們上官家歷代祖先安眠之處!」上官安毅在盛怒之下,眼前的石桌果然不能倖免,再度受池魚之殃,一分為二倒地,「唐門未免欺人太甚……」
在旁伺候的僕人好像已見怪不怪地收拾殘局。
上官翎激動道:「爹,孩兒建議強奪解藥,是他們不義在先……」
上官宏毅有自己的顧慮二若是強奪,便是接受店門挑釁,恐怕兩個世家的人馬不免傷亡,這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事,需要計議……」
「不論如何,我們決不能示弱!」上官翱下了如此的結論!
大廳上,除了謀思苦計之外的上官宏毅之外,皆群情激憤地附和上官翱之言。
就連原是外人的可可也不例外,深受情緒感染。
在驀然閒,她明白了,她將自已歸化成了上官家的人,不僅為了對她情深意重的上官翔,也為了上官家!她眼中的上官家,是初升的旭陽,任何人只要被她的光輝一沾,誰都會不想離開。
如果,這是一個團體的時代,每個人都需要有歸屬的團體,那她要選璀璨明亮的上官家,即使得奉獻生命,她也情願為上官家而死。
而不是替那群惡魔而活!
她顧不了身份可能暴露的危險,決定全然地背叛唐門,獻身上官家。
所以,她從座位上一躍而起,迎向上官宏毅道:「上官老爺,可可有自信能解這十種劇毒……」
「可可……」
剎那間,上官家陷入議論紛紛的討論聲中,為眼前突變的局勢而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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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可可所說的,她能解那十種劇毒!
只見她在上官翱的陪同之下,去到上官翔的藥堂,取了近百種藥材,細心分類,磨製出十種解藥,一一餵服十名當家掌櫃,十名當家掌櫃在服了第一帖解藥後,一一吐出大量黑血,除了可可之外,其餘眾人莫不大驚,以為必死無疑。
可可卻不以為異地每隔六小時餵食十人解藥一次,十名掌櫃在服了三帖之後,一 一甦醒,清了餘毒。
這下,可可成了上官家的頭號救星,由客人變成了恩人,在上官家內的地位益形提升。
「可可,是誰教你解毒的?」
「可可,是不是翔兒已將解毒的本領一一傳授於你?」
「可可,你怎能認毒奇準到這種地步?」
可可不論接收到何種稱讚,都是低頭淺淺一笑,默不答話。
除了上官翎外,別人眼中的她皆是生性文靜,是以以為她的不言不語是在害羞,也就不以為異。
只有她自已知道,她並不是達到認毒奇準如神的地步。
而是因為全天下沒有人能比她更瞭解這十種前所未聞的劇毒。
因為,這十種毒性複雜、難以捉摸的毒藥是由她研製出來的,被唐門視若獨家秘器。
解毒最難之處,就是不知毒藥的性質為何,難以對症下藥,這十種劇毒既由她製造出來,解毒又有何難之有?
從小被迫研讀所有毒經的她,早就對各式各樣的毒物瞭若指掌,倒背如流,唯一的缺憾,就是無法觸類旁通,治好自己多年的頭痛宿疾。
若不是為了多年的頭痛宿疾,她也不用屈服在唐門的淫威魔掌下這ど多年,甘心為虎作倀。
「可可,快進來,你都快被雨淋濕了!」上官翎把立在走廊與庭院之間沉思的她拉進了屋內。
「雨怎ど下個不停?」可可淒淒一笑,問著。
「拜託,連下雨都能讓你多愁善感?」上官翎搖了搖頭道:「夏夜本來就多雷雨的,恐怕還會再下個六、七天,希望黃河別再決堤才好!」
「有三哥的消息嗎?」可可一提到上官翔,神情便迥然不同了。
上官翔可是她的陽光。
「當然有好消息才敢來找你,據傳,三哥和一郎一行人已回到洛陽境內,再一個時辰就可安柢家門……」
「我總算等到三哥了……」可可在大喜過望之下情意不禁油然而露。
「羞羞羞!」上官翎自然沒忘取笑她。「可可,還不打算以真面目面對三哥嗎?當做久別重逢的禮物嘛!」
雖然只是假扮,上官翎還是比較希望能看見可可「美麗」的原本面目,畢竟,她真的不太受得了醜人。
「才不咧,三哥說他喜歡我這個樣子!」可可以上官翔美醜不分做為借口。
她要是現了真面目,加上上官家的十種劇毒解得輕鬆如意,唐門一定會尋線找上她,為了避險,她還是易容改扮的好,畢竟唐門對待叛徒的手法是異常殘酷的。
能瞞得了唐門一天算一天。
「可可,還在想什ど?我們快到門口等候三哥歸來!」上官翎愉悅地道:「現在洛陽都在傳請他的義勇事跡,看來你的情敵又要倍增了!你可要千萬小心!」
「我才不怕咧!」這是她對上官翔的信心。對他信誓日豆愛情的信心!
「不怕?不要到時候欲哭無淚!」她激她。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來到大門,發現她們還來遲了,上官家上上下下早就全員到齊,獨缺她們兩個。
被大家注視著,可可根是難為情,垂了頭,上官翎卻是大方地承受著。
「不管誰和翎弟在一起,都能笑得十分開心,煩憂盡掃!」大嫂柳兒說了衷心的讚美。
「大嫂後悔嫁大哥了吧?當初要是你捨大哥而就我……」上官翎正想大放厥辭時,驀然噤口。
因為她發現有兩個大男人正在瞪著地,好像她犯了滔天大罪似的!
一個是她老爹上官宏毅,一個是她大哥上官翱!
好在而遠而近的馬蹄聲及時解救了她。
是上官翔的行醫馬車,不用上官宏毅吩咐,家丁早已撐傘,去接迎馬車中的歸人。
最先下車的是一郎,大家引頸而盼的上官翔卻始終不見人影,除了他之外,該出現的人都出現了。
「三哥人呢?」可可幾乎是撲向一郎的,不好的直覺臆測出口。「他是不是出事了?」
從一郎頭上滑下的水,分不清是淚遢是雨。
可可只覺剎那間心揪得極緊,呼吸也變得窒礙難行,整個身軀搖搖欲墜,一郎還沒能 開口,她被自己的反應過度給活活嚇暈過去。
「可可!」好在,上官翎及時接穩了她的身軀。
「師姑……」上官翔的一干徒眾急急忙忙地對她進行急救,取出金針,刺人她的人中穴。
「一郎,翔兒他……」上官宏毅扶著顫巍巍的三夫人楊君穎,不敢置信地詢問!
「稟師公,師父安然無恙,身體硬朗,只是因故留在孟津!」
聽到一郎親口證實後,眾人才鬆了一 口氣。
上官翎將稍稍甦醒,得知真相後破涕為笑的可可交給大嫂二嫂照顧,便跨一個大步,來到一郎面前,狠狠地敲他滿頭包。
她意猶未盡地笑罵道:「你想要急死大家不成?報個好消息也吞吞吐吐的!」
一郎委屈地說:「不是我吞吞吐吐,而是可可師姑突然昏倒,我急著搶救嘛……」
「少廢話,快把詳細情形道來……」
在上官翎又動手又動腳的脅迫下,一郎的敘述非常地簡潔清晰。
上官翔留在孟津是因為還有一些偏僻地方尚未巡診過,加上近來大雨連綿,他深怕孟津疫情再生變量,於是留守孟津。
可可不免失落地道:「一郎,你們怎ど不留在孟津伺候他,丟下他一個人?」
「可可師姑,我們是被師父趕回來的,師父掛念你的宿疾,已經琢磨好一套暫時洽標的方法,他要我們代替他來對你進行治療……」
治療她哪裡需要趕回他的所有徒弟?三哥一定是趕他們這群徒弟回洛陽好生休養,怕他們不肯,才以她為借口。
三哥一向就是如此體貼溫柔的人,什ど都替別人想,就是不替自己想。
「原來如此!」上官安毅彷彿也看透三子的用心,既深以為傲又極盡不捨,慈聲道:
「一郎上」些日子,你們也受苦了,快到後頭休息吧-.」
「多謝師公!」
所有人聲彷彿離可可愈來愈遠,她望著孟津的方向出了神!
三哥,雨停之時,是否也是你歸來之日?
我對你的思念,也像這雨,綿綿不絕。你是否能在雨中,感受到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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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姑,師父不贊成你再用「死神」這種劇毒來抑制宿疾的巨痛!」一郎在藥室的研究
室中對她娓娓道來。「師父認為死神的成分裡含有巨量的不明藥物,會讓人上癮,即使師姑自行解毒,倚賴太久了,還是會有後遺症!」
可可沒答話,一郎說的,她明白地不能再過!
若不是唐門用「死神」來控制她,她豈會萬劫不復至此?
「所以師父決定,在每隔四十五天,師姑病發之時,將師姑的意識抽離……」
「意識抽離……」
「就是將師姑弄至昏迷……」
「沒有用的!」可可道出自己的恐怖經驗。「我曾痛到用頭撞牆,還是沒能陷人昏迷,大概是被痛醒……」
「師父的方法是封閉師姑的全身穴道,這一道手續由二夫人施行!」
一郎口中的二夫人是上官宏毅的二老婆秋無愁,她可是當年有名的俠女,武功高強。
「再來由我施針於師姑的暈穴、睡穴,加強效果。」一郎拿出懷中的玉瓶。「最後再服下師父特製的無害迷藥,如此一來,師姑想醒來也難……」一郎驀然沒了聲響。
可可一臉癡迷地望向了他。「三哥還有沒有說什ど?」
一郎才明白可可師姑將自己當成了師父的化身,回過神道:「師父他還說,要師姑再等等他,他便回到洛陽來向師姑討這次義診的報酬!」
報酬?她不是已然應允他,只要他平安歸來,便以一生相贈嗎?
心念至此,她的臉上不由得浮起萬分的甜蜜。
就在同時,上官翎氣急敗壞地由外頭衝了進來。「可可,不好了!」
「發生了什ど事?」
「上次黃河決堤之後的修補工程竟是由唐門工程坊承包的,據說偷工減料的十分厲害,大哥在聞知情報後,已率工人及材料兩車前往搶救,但求能在決堤之前,重新彌補。但能多少,就得靠運氣了!」
可可聞言不由得暗叫不妙,唐門為了募集資產來和上官家一較高下,不擇手段地很,承包工程偷工減料絕非訛傳,只是河堤工程事關萬千人命,他們這樣草菅人命,教可可心寒齒冷,不能動彈。
「可可,更糟的是,三哥不肯離開孟津!」
孟津再度決堤迫在眼前,上官翔割捨不下他搶救來的人命,正在當地協助疏散平地居民,到高處避難。
「可可,我怕就算黃河決堤,三哥也不止同離開孟津……」上官翎話還沒說完,可可便腳步如飛地往外衝。
上官翎趕忙急起直追,但等她來到藥堂之外,可可已騎著地的愛馬絕塵而去,直奔孟津--
「怎ど不等我……」上官翎扼腕地跺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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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停蹄,風塵僕僕,可可的一顆赤心,彷彿真能感動上天,連日的大雨竟然暫歇,出現許久不見的雨過天青景象。
來到孟津境內,已是向晚時分,大難過後的孟津,只能用滿目瘡痍四宇形容,街上巷道,極少行人,有的話,也只是一張張恐懼絕望的臉孔。
可可一時也跟著茫然失措起來,不知如何是好?怛她跨下的那匹神駒,卻在不知不覺中,將她引到黃河河堤旁。
當她望見堤後的河水不時濺出高堤,濁浪排空,風雲都因之變色後,她驀然驚醒過來上通是求生的本能,誰都能嗅出孟津已為危險的氣氛所包圍,河水那張無情的大口隨時可將這座小城吞噬。
「是可可嗎?」
「三哥……」可可發現自己認錯了人,叫住自己的是由洛陽趕來搶救河堤的大爺上官翱。
可是他急切而們人的眼神多像三哥,這就是他們所以為兄弟的原因吧!
「沒想到你竟然到了。」上官翱不禁露了一個苦笑。「我已經快馬加鞭去函家裡,要 他們一個也別來,就連三弟,我明天一早就是綁也要將他綁離孟津!」
「孟津已經迫切到這種地步?」
「明天中午之後就是決堤的危險期,洛陽的工人也是明早就撤離!」上官翱歎了日氣,心下祈檮。
「河堤的修補如何了?」
「已經完成了十分之七,今晚會趕工,由於獲知唐門偷工減料太晚,這樣倉促的彌補工程,又能發揮多少功效?」上官翱很是難過。「真是只有求上天保佑!若是孟津有個不測,我一定不饒唐門!」
「大哥……」可可欲言又止。
上官翱的話一句句鞭笞在她的身上,她以前也是唐門的一員,就算現在投身上官家,真能就此洗淨一身罪孽?
「對了,你一定急著見三弟吧!他現在人在離這裡一個時辰馬程的小村落,我替你畫張地圖引路,你等等!」
就當上官翱令小廝捧來紙墨,就地揮毫時,可可放目四望,發現在河堤邊努力的不只有洛陽的百名工人,還有孟津的當地男子上」崟是他們的家園,他們當然不會為了逃命而置之不管。
她恨唐門,恨意在剎那間凝聚全身。比以往唐門加諾在她身上的折磨,更教她恨!所有人該有的單純幸福,守著家園的夢竟被唐門破壞無遺。
「可可,好了,路上自己小心!」
「多謝大爺!」可可再度上馬。
「可可,替我勸勸三弟,明早跟我們一塊回洛陽,家裡的每個人都在盼他。」
「我知道。」
「可可,別對他說我要綁他回家的事,這可是我的最後絕招,絕不能讓他事先知曉,有所防備!」上官翱對她眨了眨眼。
可可噗味一笑地駕馬離開,上官家男人的溫柔真教人難以抗拒,大爺如此,三哥更是!
就在日落西山之際,她來到了上官翱地圖所指引的村落,循著梟裊炊煙,來到一間臨時搭建的茅屋之前。
她由敞開的草門往內望,瞄見一個男人躺在正對著門的床上,屋內的設備極為簡陋,
連張床也沒有,男人身下躺的是兩張板凳拼湊出來的床。
板凳邊有張大桌子,上面擺著一個大竹篩,竹篩上頭有著許多藥草,正待曬乾。看見這些草藥,可可不由得心念一動,莫非那躺著的男子是……
她無法出聲,只是緩緩地向前移動腳步,來到那名男子的身邊。
是三哥,即使他憔悴滿臉,面白似紙,愁眉不展,不修邊幅,蓬頭垢面,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是她的上官翔!喜悅與安心使她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使她的氣息能更接近他的。
謝謝老天,三哥只是睡著了,先前一動也不動的上官翔教她一顆心險些麻痺,不再跳動。
滿足的歎息聲由她的口中輕輕呼出,她不自禁伸出手指輕撫他消瘦出骨的臉龐。
「誰?」上官翔忽地驚醒,反握住她的皓腕。
等他的眼瞳映上了她的情影,他的第一個反應是不敢置信地揉眼,可可玩笑般地咬了他的鼻端一口,他才大喜過望地摟她人懷,緊得險些使她窒息。
「我想你,我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
因為她也想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經過許久的耳鬢廝磨及呢喃耳語,他才捨得微微地推開了她,仔細地端詳地。
「你怎ど瘦了這ど多?」他心疼地問。
「你才像一隻大熊咧!」她不答反問,頑皮地扯了他蓬亂的發須。
「我……」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搔頭苦笑道:「我現在這樣子一定很嚇人,狼狽不堪吧?J
她賴在他懷中,笑著戳他的胸膛道:「就說你像一隻大毛熊了。」
他輕刮她的臉頰,佯怒道:「不怕大熊一口吃了你?」
「不怕,被你吃進了肚內,你到哪裡,就都帶著我了!」她突然紅了眼眶。
「可可,別哭,別哭!」他手足無措地替她拭淚。「我竟然把你惹哭了,該死!」
「大熊自然笨啦!」她原想笑開,在迎上他的瘦削之後,眼淚卻不爭氣地直掉。
「可是從沒看過這ど瘦的大熊,大熊都不好好照顧自己……」
「別哭,別哭,我只是太忙了,才會瘦成這樣,還是很健康的……」他急著向她證明。
「忙到連飯都沒空吃嗎?」
「是忙到連自己姓啥名啥都想不起來!」他抬起她的下顎,直視她的淚眼笑道:「可是,只要想到你,我渾身便又有了力氣,因為我知道,有一個人在洛陽盼我等我,我真恨不得能在一天之內治好所有病人……」
「三哥……」
她怎樣才能宣洩心中無與倫比,滿得不能再滿的情感?
他教了她!
他封緘了她的唇,讓她在他的需索下,釋放心中過激的熱情,也教她感受了他的。
這是相思熬盡的吻,也是再會的吻!激情狂熾,足以燃燒所有的絕緣體。
夜風中的孟津,在有情人的目光中,竟不再殘敗,而是出奇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