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家長訂了婚期,也開始準備結婚的事情,無論是喜帖、婚宴,這兩對老人家可樂於承擔這個責任。
反倒兩個新人最輕鬆,何德照樣上他的班,有空跟他未來的親愛老婆膩在一起,不然就一起出去玩,補足這兩年沒能相處的時光。
童年已經答應何德先結婚待產,工作的事情等小孩生下來後,她想要開店的話他會給予支持。
一切美好到讓人懷疑是假的。
「童年,你今天別聊沒兩句就要掛電話喔,重色輕友。」電話裡的蘇芃是童年在美國唸書的室友,兩個人一起度過兩年快樂的研究所生活。
蘇芃也是台灣過去的,現在留在紐約繼續攻讀博上學位。童年剛去紐約的那段日子,要不是因為認識了蘇芄,恐怕半夜偷哭的日子要延長很久、很久。
可是這陣子忙著跟何德相處,回來兩個多月了都沒有跟她好好通過一次電話,每次都說幾句話就有事情而提早掛電話。
「好,今天何德應該會加班,我一定陪你聊到高興。」童年躺在床上講電話,開心地吃著老媽切好的蘋果。
「呵呵,你這麼快樂真是過分。老朋友都不聯絡,大家都跑來問我你的近況,結果我也說不大出個所以然。」蘇芃挖苦她。
「呵呵,我很好呀!跟他們說想念我的話來台灣找我玩啊,順便可以參加我的婚禮。」
「你這麼快要結婚啦?啊,那我看喬治可能要失望了,他本來還希望你能考慮他們公司的邀請呢!」
蘇芃提到的喬治是他們繫上的客座講師,在一家仕女服飾公司上班。那家公司不僅生產女性服飾,對於女性的所有用品都佔有相當的市場,主要是以設計感強為其特色。
喬治非常欣賞童年在設計方面的表現,所以他們公司也曾幾度以個案方式把東西外包給童年做。童年的設計讓他們很滿意,加上她當時快畢業了,公司就提出邀請想要她去那邊上班,後來童年因為急著回台灣而婉拒了。
「喬治後來又找過你啊?」童年有點訝異,沒想到對方的公司這麼看重她。
雖然她幾款設計都幫他們創造了不錯的銷量,不過非美國籍的人在美國工作,對公司其實滿麻煩的,除了公司得幫她申請工作簽證之外,還得當她的保人,保證她不會成為非法移民。所以很多公司在可以的狀況下,都盡量不用沒有綠卡的人。
「對啊,我看他們真的滿欣賞你的設計。可以的話,就算是外包Case的方貳,你就幫他們接一些吧!」蘇芃知道她要結婚,自然不會奢望她又跑回美國工作。
「好啊,那我會再跟喬治聯絡。蘇芃,你要飛回來參加我的婚禮喔!」童年一邊咬著蘋果一邊說。
「很遠耶,小姐,我也是要上課的,誰叫你急著結婚哪!」
「別這樣嘛!你就看在我寶寶的分上飛過來嘛,紅包可以省了。」她笑著說,想到自己肚子裡面的小傢伙,雖然現在才兩個多月大,肚子都還沒隆起來,可是她想到就很開心。
「天哪!你懷孕了。」蘇芃在電話那頭驚叫連連。「你該不會用這招才讓那只呆頭鵝跟你求婚的吧?」她開玩笑地說。
童年當然也知道蘇芃是在挖苦她。
「是啦、是啦!你都猜對了,根本沒有孩子,一切都是我編出來的,這樣何德才會早點跟我結婚,我都招了,請問這樣你滿意了嗎?」童年也跟著開起玩笑來,語氣還特別誇張。
「拜託,爛故事。」蘇芃還在電話那頭噓她。
結果童年一個翻身,看到何德站在她床尾一臉陰沉的看著她,她嚇得差點被嘴裡的蘋果噎到。
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對勁,童年低聲跟電話裡的蘇冗說:「蘇芃,我再打給你好了。」
電話那頭的蘇芃聽她語氣不大對,馬上應了聲就掛斷了。
童年拉了拉身上的休閒服坐了起來。「你不是要加班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看來我回來得不是時候。」他冷冷地說。
察覺他臉色不大對勁,童年拉了拉他袖子問:「怎麼了?你生氣了嗎?為什麼?」
何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低頭認真地看著她。「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真的嗎?」問得沒頭沒尾的,她腦子根本轉不過來。
「孩子的事情。」他硬聲提醒她。「你並沒有懷孕,這是你編出來的,這是真的嗎?」他的目光懷疑地看著她依然平坦的肚子。
他凌厲的眼神刺傷了她。
「你剛剛聽到我講電話?」還很明顯的只聽到後面幾句。可是這不是重點,這是一個輕易可以解釋清楚的誤會,可是他的眼神讓她太傷心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懷疑她?
難道在他眼中她是那樣的人嗎?
「我都聽到了,你快點告訴我,是真的嗎?」他還是堅持要問出一個是非曲直。
「那麼你覺得這是真的嗎?」她覺得自己的心開始涼了。
果然,幸福是不可能這麼輕易地降臨,忽而得來的幸福也是脆弱的,現在她幸福的世界不就開始分崩離析了嗎?童年恍恍惚惚地想著。
「問題是我問的,你不必用問題來回答問題。」她這樣閃躲,是因為答案是她所無法承認的嗎?何德覺得自己彷彿被掐住了般難受。
童年生氣地看了他一眼,雖然想賭氣地謊稱說沒有孩子,但想了想還是深呼吸了口氣,然後說:「不是啦,是我跟朋友開玩笑的,信不信由你!」
真是過分,居然這樣逼問她。
「你的態度很不好,你說的是真的嗎?為什麼我覺得我無法相信你?」何德是非常嚴肅地在看待這件事情,不過她看他的眼神好像這不是一件值得他這樣大驚小怪的事。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童年嗎?那個單純的、傻傻的童年嗎?
他開始懷疑自己對她的瞭解真的不夠。
「那你要怎樣?說了你也不相信,你只相信你想相信的,那好啊,就算是我騙你好了,我沒有懷孕好了。」童年再也忍不住地大聲說話,如果不這樣,她恐怕會嚎啕大哭起來。
「你把話說清楚,不要孩子氣了,我不希望你用欺瞞的方式開始我們的婚姻!」他怎樣都不肯讓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
童年的心整個沉了下去。
我不希望你用欺瞞的方式開始我們的婚姻!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後悔了嗎?他不想跟她結婚了嗎?
她覺得她快要崩潰了。眼淚再也忍不住地往下跌,她及時偏過身子去,不想讓他看到她哭泣的模樣,不想他再說她孩子氣。努力學習獨立努力了這麼久,還落到一個孩子氣的評價,這也滿難堪的。
「那麼好吧……」她緩緩地轉身。「我也不希望用這樣的方貳開始我們的婚姻,你想解除婚約就解除吧,我家人那邊我會跟他們說。」說完這些話彷彿耗盡了她的力氣。
「你這什麼意思?」何德咬牙,眼底壓抑的怒火狂燒著。「事情不說清楚就吵著要解除婚約。」她居然還好意思擺出一副失望的樣子。
「對啦,我就是孩子氣,我就是長不大。我是愛說謊的小孩,既然你不相信我,我們為什麼要結婚?!」她將手裡的戒指拔下來塞進他手中。
何德緊緊地握著那枚戒指,整個人繃得死緊。「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做錯了事情不道歉,以為解除婚約就沒事了嗎?真是不負責任。
「相信我,我比你更失望。」她輕輕地說,那聲音像是沒有重量的棉花,飄在空氣中久久沒有著力點。
她躺到床上,側身面對牆壁不看他。
何德生氣地對她的背影丟下一句:「隨便你!」
她聽到他甩門的聲音,眼淚終於忍不住的洩洪而出。
她十幾年的愛情哪,都白費了,白費了呀!
童年哭了一個晚上,整夜都沒有睡覺。
天一亮,她起身梳洗,用冷水冰敷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後下樓去為大家做早餐。
她把早餐弄好了,一桌子豐盛的擺放著,童家每個人起來都嚇了一大跳。
「姊,你發燒啦,居然煮早餐。」童日昇劈口就這樣說。
「啊,這個我愛吃。」童爸爸捏起一塊鬆餅,忍不住大快朵頤起來。
童月剛好被派到芝加哥出差,所以人不在。
而唯一察覺到不對勁的只有蔡秀情。「你們就光顧著吃,童年,你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眼睛腫了,是不是哭了整夜?」
童爸爸跟童日昇這才停下掠食的動作,轉頭看她。
童年只是很平靜的拉開椅子。「大家都坐。爸、媽,我有事情跟你們說。」
「發生什麼事情了?是不是何德惹你生氣了?你別悶著頭哭,老爸去扁他。」童爸爸朗聲說。
童年眼眸低垂下說話,僅是搖了搖頭。「爸、媽,這些年來讓你們為我操心,我先跟你們說抱歉。等一下我還要任性的請求你們答應我的要求。」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幹麼說這些有的沒的?」蔡秀情擔憂地看著女兒蒼白的臉色。
「我已經跟何德說好了,婚禮取消。」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宣佈。
「什麼?!」童爸爸拍桌而起。「那臭小子是不是不要命了,一下子要娶,一下不娶,是怎樣?我家女兒還怕沒人要嗎?」
「爸,不是的,你不要生氣。」童年皺著眉頭,眼淚已經忍不住又掉了出來。她立刻擦掉眼淚,因為她已經想過要冷靜地面對這段感情的終點,可是看到父親那麼激動,還是忍不住那種心酸……
「死老頭,你別那麼大聲。」蔡秀情馬上制止。
童爸一看到女兒的眼淚就整個沒力了,他又坐了回去。
「總之,拜託你們先去取消婚禮所有的事情,也不要責怪霍家的任何一個人。我現在沒有力氣解釋,我知道我很不孝,但是拜託你們先這樣做吧,我會跟你們解釋的……」童年哭得一張臉都是淚痕,那蒼白的臉色看來相當的可怕。
「好好好,我們答應,就這麼做。你別起來,吃點東西,你快昏倒了。」蔡秀情趕緊用眼神暗示老伴別這時候談,一邊把牛奶跟蛋堆到童年面前。
童年接過弟弟遞過來的面紙,努力的把自己弄乾淨,不想太狼狽讓大家擔心。「你們不要擔心我,我會度過去的。」
她拿起叉子努力的吃了幾口蛋,又喝了牛奶,一切都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為了那個一出生就注定只有母愛的孩子。
「對,多吃點。吃了之後去睡一下,其它事情有我跟你爸處理,不要擔心。」蔡秀情包容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她知道童年會決定不結婚,一定是受了很大很大的傷害。她喜歡何德這麼多年了,若不是情況嚴重到要解除婚約,她是不可能隨便放棄這段感情的。
更何況她都懷了孩子了。
只是現在不是去質問她的時候,她肯定受不起的。
憐惜的看著女兒蒼白的臉蛋,紅腫的眼睛,還有那努力忍著淚水吃東西的模樣,她眼眶都紅了,心也擰了。
童家的人都不再說什麼,只是不捨地看著她努力的吃著早餐。
大家心下慼然,這個早晨彷彿陰著天,雲層厚得讓人覺得永遠沒有天晴的一天。
童年雖然還是繼續吃、繼續睡,也繼續過生活,可是看在父母眼中真的很憂心。她整個人沉靜了不少,平日實在難得說上一句話。才幾天,整個人的氣色都很難看。
「童年,你要多吃一點,都三個月了,一點也沒長肉,看起來比沒懷孕的人更瘦,這樣不行。」蔡秀情疼惜地看著女兒。
童年抬頭看著自己的母親,覺得自己實在很不孝。父母年紀這麼大了,還要掛心地,應該是她來照顧他們才對。
雖然她很努力地想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可是還是沒有很好的效果。
「我聽施樵和亞琳提到,何德跟他們說沒有孩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沒有懷孕嗎?我不相信你會編造這種謊書。」蔡秀情有點激動。她認為唯一有可能的是她以為她懷孕了,其實並沒有……不過這些都得問童年才知道。
童年一聽到母親這麼說,差點就崩潰了。
他居然真的跟他的父母說她沒懷孕,他到現在都還這樣相信著!
連她的母親都一口咬定地不會說這種謊,難道跟她談戀愛,這些日子以來朝夕常相倚偎的他就不能有信心一點嗎?
想到這個,她的眼淚滾得急了,一口氣差點就換不上來。
「好了、好了,我不問、我不問。你別哭,別哭喔!」蔡秀情看女兒情緒過於激動,如果她有懷孕,這樣實在危險。萬一沒有懷孕,身體恐怕也吃不消。
「媽,我受不了了,好難受喔!」童年抱著母親哭著,覺得心痛得難以忍受。「我想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那你要去哪裡?你可不要隨便跑到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蔡秀情一驚。
「我……」童年想了想。「我去美國找童月,順便去紐約找找朋友。」
「那邊很遠耶……」蔡秀情遲疑著,總覺得女兒一個人出國不大好,可是比起來讓她在這邊情緒激動,恐怕離開是個不錯的選擇。
「媽……」童年真恨自己的脆弱,但是光在這邊鑽牛角尖,她也快要崩潰了。
「好吧,你去。」做母親的終於同意,她真怕再這樣下去,童年會先把自己搞瘋。
何德跟童年取消了婚約,使得霍家跟童家都陷在一種陰鬱的氣氛中。何德成天冷著一張臉,見了誰都沒好臉色,霍施樵跟連亞琳連念他都不想念了。
婚事破了局,霍家兩老都覺得不可思議。雖然何德有略微提到童年並沒有懷孕,但他們還是半信半疑。可是這狀況尷尬,也總不能跑到隔壁去質問人家女方到底是否懷孕。
既然矛頭沒辦法指向外人,只好指向兒子。兒子沒把他們喜歡的媳婦娶進門,他們失望在所難免。不過兒子那種死硬派脾氣,又沒能奈他何,於是只能見到兒子時多給兩顆白眼,以抗議平白損失一個媳婦的怨懟。
何德成天工作到很晚,見了誰都不理。
今天照樣忙到十點多才進門,一進了門連燈也不點,站在窗前點了支煙,望著對面已經好幾天不曾亮起來的房間發呆。
原本已經想好要戒煙了,畢竟孕婦不適合吸二手煙,可是哪來的孕婦哪?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距離兩個人吵架已經過了一個禮拜,童年真的把婚禮取消了,自此後也不再出現。或許她希望他先低頭,但他偏又覺得自己沒有錯,就算想念她,還是堅持她得要了解說謊是件不對的事情。
他的原則跟思念形成兩股力量在心里拉鋸著。
他狠狠地吸了幾口煙,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瘋了。愛情果然是個碰不得的玩意兒,他以前的顧慮果真不無道理,兩人一旦感情發生問題,連兩家人相處都會有問題。
按熄了手裡快燃盡的煙頭,他又拿出一根來點,此時房門被敲了敲。
「沒人在,不要進來。」他氣憤地對著房門喊。
擺明了他不想見人。
不過來者顯然並不把這點考慮在內,還是將門打開。
「不是叫你不要進來嗎?還想被揍嗎?」何德內心的暴力渴望可正高漲,何能那小子要是送上門來給他發洩,他可是會很歡迎的。
「拜託,別這樣嘛!」何能無奈地笑笑。上次他只是陪童年去喝酒,事後就被老哥扁了一頓,讓他現在開始考慮到底該不該管這檔閒事。
可是再不管,那個未來大嫂可能真的一去不回頭了,到時候他可能還是會變成大哥的出氣筒。
「有什麼屁話說完快滾。」何德回過頭去對著外面繼續抽他的煙。
何能嗆咳了幾下。「呃,老哥,你真的要跟童年斷得一乾二淨喔?」
他的問題引來何德一個殺人似的眼神。「你怎不去問問童年她做了什麼?難道我不可以生氣嗎?說謊是對的嗎?」
「因為童年懷孕的事情是騙人的,所以你就要跟她解除婚約?」何能本來還以為自己聽到的版本哪裡有疏漏,怎樣都想不到這兩個大人會把一件小事搞成大事,進而變成無法收拾。
他還以為自己是兩兄弟中比較會闖禍的那個,顯然這個認知有待商榷。
「解除婚約是她提的。再說她一點都不覺得說謊有什麼不對。」說到這個他也很悶。
「那怎麼可能?!」何能哧笑。
何能嘲笑的語氣激怒了他。
「你那樣笑是什麼意思?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何德真想掄起拳頭打碎何能那張臉,順便打碎那個礙眼的笑容。
「怎麼聽怎麼蠢。」何能還不怕死地說。「拜託,你第一天認識童年嗎?她有那種心思去設計你喔?再說難道你是因為她懷孕才娶她的?」
「我不是因為她懷孕才娶她,我是因為愛她才跟她求婚。」想到自己對她的愛,現在都覺得生氣。
「那請問你,她為什麼需要對你說謊?編造一個孩子來玩玩很有趣嗎?拜託,你也長點腦袋。」何能忍不住「虧」起他老哥。
何德瞇起眼瞪他。
不過等等,何能說的也有點道理。
「那她幹麼承認?還說要解除婚約。」何德問。
「你該不會一臉不相信她的模樣去質問她吧?」何能才問完,看到老哥臉色一變就知道答案了。「拜託,那樣誰也不會答應嫁給你的。女孩子的心靈是很脆弱的,你這樣搞,別說是解除婚約了,恐怕她的心都已經破碎了。」
唉呀,媒人不好當哪!
看到老哥臉色變得灰敗,他也很同情。可是不下猛藥是不行的,眼前這一個也算得上固執。
「你們兩個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居然就這樣要放棄了。」何能深深的歎了口氣,加強那感傷的味道。
何德沉默著,但拳頭已經握緊又鬆,鬆了又緊,看起來心裡糾結得很厲害。
「如果你分析得都沒錯,那麼我就重重的傷害了她。」何德啞著聲音說。
她喜歡他十幾年了,而他對她的感情雖複雜,卻也可以推演出很長的歲月來。愛上她或許是這幾年的事情,但是她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一直都存在呀!
繞了一圈,兩個人終於在一起了,那種契合跟快樂也讓他明白自己過去的抗拒有點可笑。
既然如此,為何又這樣走到了終點?
前不久他們還快快樂樂地去買戒指,就算他求婚求得很遜,童年還是答應嫁給他了。可是那天她卻拔下戒指還給他,說要解除婚約。
他是不是真的嚴重地傷了她的心了?
他總以為彼此間的牽連太深,不可能真的分開,雖然現在陷入僵局中,但只要他氣消了,童年撒個嬌,他馬上就會投降了,不是嗎?
可是照何能這樣說,眼前的狀況跟他所以為的根本不同。
她是真心想跟他分手?
天哪!他開始冒冷汗了。
想到這,何德再也坐不住,馬上起身要往隔壁跑。
他要去跟她道歉!
「大哥,你要去哪裡?」何能攔住他。
「走開,你別擋路。」何德說著就要掊開他。
「老哥,童年不在家,你去了也沒用。」何能怕被揍,趕緊把話說完。
「不在家?我等她回來。」等久了總會等到的。
「她是去美國耶!我聽說她在那邊好像有個工作機會,說不定不回來了。」何能直接把他探聽來的消息加油添醋。
「那怎麼可以?!」何德吼了出來。
何能聳了聳肩。「說不定她會在那邊幫小貝比找個老外爸爸。」
「除非從我屍體踏過去,否則別想。」何德賭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