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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情小頑女 第九章 作者:張書婷

  反了!反了!

   夏寧兒那小妮子一入陰間,便氣呼呼地找上黑、白臉兩位陰差,腮幫子鼓脹脹的,  手叉著腰,採取連珠炮似的方式,猛烈地群炸著:「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哦!上次說  得多好聽,說什麼我與李公子前緣未了,好心要幫我重返陽間與李公子再續前緣,可現  在呢?績個屁啊!」

   屁?她猛地據住小嘴兒,兩道秀眉懊惱地皺起來,完了!完了!怎麼又說這種粗話  呢?可是……兩位陰差見夏寧兒返回陰間,先是錯愕地面面相覷,然後便被這連珠炮打  得暈頭轉向、糊里糊塗的。

   黑臉一臉納悶地眨眼。「你回來陰間幹什麼?」

   「幹什麼?」夏寧兒按捺不住地尖叫起來,氣得直想狠狠地揍這兩個笨蛋幾拳。「  我「又」死了!難道還能留在陽間嗎?」

   「又死了?」兩位陰差驚訝得大叫。

   夏寧兒既懊惱又沮喪地垮下臉。「噢!拜託,你們身為陰差,難道不知道我什麼時  候會死?」

   「當然知道。」黑臉揚高圓滾滾的下巴。

   白臉接口:「不過。那是對「正常人」而言,因為生死簿上。一個人只死一次,而  你,早就死了不是嗎?因此,沒有人算得出來你何時「又」會死;除非。你借居的那具  軀殼出了意外」他突然收口,雙眼瞪直。「你」

   夏寧兒將雙手交叉在胸前,翻高眼珠子瞪白臉,一副「根本是廢話嘛」的表圭巴。

   +「到底出了什麼事?」黑臉問。

   「我」她欲言又止。一張漂亮的臉垮得不像話。「我也不知道,我在拜堂完守房的  時候,因為覺得悶,所以就自己掀了蓋頭;忽然,我瞧見有一條人影從窗口閃過,所以  找便站起來想一探究竟,哪知道一支短劍突然破窗而入,射中了我的心臟……」

   「死於非命!」兩位陰差異口同聲。

   黑臉「嘖嘖」兩聲,一臉無奈地搖頭。「那沒得救了。」他是指孫沅沅的軀體。

   白臉歎了口氣。「你真是個倒楣鬼喲!」

   沒得救?夏寧兒索性大哭起來,嚷嚷著!「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啊--原來你們是騙  子!說什麼要讓我與李公子再續前緣,現在…:鳴……啊……」

   白臉那面惡心善的傢伙,二向最見不得女人哭,這會兒夏寧兒這麼一哭,把它的心  都給哭慌了。

   「哦!你別哭了好不好?天啊!你別哭啼!」

   黑臉的臉也帔了。直哄道!「我的姑奶奶、好小姐。你就別再哭了,好不好?

   你再這樣哭下去,這除可地府都要教你哭成水池了啦!」

   夏寧兒愈哭愈厲害,並孩子氣地大嚷著!「人家不管啦!人家要回陽間去嘛!

   嗚……」

   「拜託你別哭了啦!拜託……拜託……」白臉又打躬又作揖,只盼她姑奶奶能止住  哭聲。

   「好,我不哭。」它的哭聲在剎那間停止,兩位陰差如釋重負地大呼一口氣;

   不料,那小妮子美目賊兮兮地轉了一圈,道:「只要你們再幫我重返陽間。」

   「啊!」兩位陰差大叫,身子同時向後傾。

   白臉面色變綠,驚慌地叫著!「地府有陰律,這種事不能幫第二遍的,否則,我們  兄弟倆可有罪受了!」

   「你們的意思是要我自認倒楣嘍?」看他們的表情也差不多是這樣,索性她又放聲  大哭,哭得無法無天。

   哇噢!這小妮子的哭功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繼績下去,這除可地府真要成水池了  !兩位陰差手足無措,又哄又求的.就是沒有用。

   「好!好!好!我認栽了!」黑臉沒撤,蹙眉噢道。

   夏寧兒頓時露出燦如陽光般的笑顏。欣喜地叫道!「真的?哇!你們真是大好了,  謝謝你們,兩位大好人。」她朝他們兩位的臉頰各重重地親了一下。

   兩位陰差皆楞住了長這麼大。被姑娘親,這邊是頭一回,而且是這麼美麗的姑娘,  因此,感覺不免有些暈陶陶。且難為情.不知不覺中皆紅了臉。

   夏寧兒見兩位陰差大哥漲紅了臉.忍不住吃吃她笑了起來.換來白臉的一記白眼「  你喔!真是個賴皮鬼。」他的語氣是又疼又愛的。

   黑臉垮著眉歎氣。伸手拍拍白臉的肩。「咱們兩兄弟當了一輩子的陰差,有誰見了  咱們不渾身發抖的?唯獨這丫頭--唉!咱們是遇上剋星了。」

   夏寧兒嬌俏地皺了皺鼻頭。「這叫一物克一物。」瞧。她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白臉正經地摸了摸下顎。「重返陽間之事.我們是可以幫你。可是。適合你的身體  ,恐怕--不好找。」

   「不好找?」她嬌曠地踝腳。「你們分明想賴皮嘛!找告訴你們。我來這兒之前.

   已經替自己選好適當的身體了.所以,不用勞煩兩位大哥傷腦筋。」語畢,她揚高  下巴。得意一笑。

   哇嘍!原來是有預謀的!兩位陰差這才如上了這小妮子的當.可偏偏他倆愛透了這  古靈精怪的心丫頭.心甘情願栽在他手中。

   「是何許人也?」黑臉問。

   夏寧兒自認聰明,一臉得意洋洋地大聲道!「就是我那雙胞胎姊姊--夏瑄兒。」

   「夏瑄兒?」兩位陰差互睜大眼大叫著。

   黑臉悻悻吼著!千你瘋啦?夏瑄兒陽焉未盡,我們怎麼幫你?」

   夏寧兒又撇唇又扭眉.好像在罵他們笨蛋似的,「你們可以勾她的魂呀!」

   「勾魂?」白臉簡直快昏倒了.這種要命的點子,大概只有她才想得出來,「他陽  壽未盡哪!我們勾了她的魂,她也無法到陰司大人那兒報到;屆時教陰司大人發現我們  勾銷魂,我們這兩條小命可就保不住了,不!不!不!我不能答應。」

   他滑稽地搖著頭。

   「哎呀!」夏寧兒嬌曠地嘟起小嘍,悻悻然地踝腳。「你們怎麼這麼笨呢?我和姊  姊是雙胞胎,誰認得出誰是誰呢?更何況,姊姊的心好壞,留在陽間只會害人害己,你  們若幫了我,就等於在救人。喏,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  們既身為陰差,就該多積點陰德啼!是不是?」她舌燦蓮花,說得滿像一回事的。

   是啊!誰分辨得出誰是誰呢?

   兩位陰差面面相覷,依神情看來,那小妮子是說服了他們。

   「怎麼樣嘛?」夏寧兒撒嬌地址著白臉的衣袖。

   白臉斜脫她。「還能怎麼樣?答應嘍!」

   夏寧兒興奮地大叫!「哇!白臉哥哥,你真是太好了波!」她在白臉的臉上「波」

   了一下。

   白臉瞪直了眼怔住,黑臉吃味兒地撇唇撇嘴!「他說好,我可沒答應。」

   嘻--他在吃醋!夏寧兒抿唇一笑.猛地朝黑臉頰上親了兩下。「我知道你是全世  界最好的好人,一定會答應的。」

   「砰!」只見兩位陰差同時昏倒在地。

   夏寧兒掩嘴輕笑,皺著可愛的小鼻子道!「真是沒用,不過親一下嘛!」

   夏瑄兒在睡夢中被勾了魂,迷迷糊糊地跟著兩位陰差下地府報到去了。

   夏寧兒在破曉時分醒過來。

   她一睜開眼睛,便興奮地跳下床,奔至鏡子前瞧自己,又台臉、又擠眼、又笑、又  叫的。活像只小麻雀似的。

   「哇!夏寧兒,真正的夏寧兒,真是太棒了!」

   此刻的她是那麼地開心,清靈秀麗的容顏綻放著如花朵般的燦忱笑容。雖然這身子  是姊姊的,但可和原來的自己一模一樣,雖不比孫沅沅好看。但她覺得非常滿意。

   現在,她第一個想見的是小菊。瞧她那一頭披散的青絲,她需要小菊來幫他。

   於是她又跑又跳地跑出房間,在門口撞上了送洗臉水的香兒,撞翻了香兒手上的臉  盆,潑得那丫頭一身是水。

   「哦!」夏寧兒雙手捂嘴,連忙道歉!「真是對不起啊,香兒!天啊!瞧我把你弄  得一身濕,快,去把衣服換下來,否則著了涼,可就糟糕了。」

   香兒嚇得面青唇白,本來以為會因此挨一頓罵的,沒想到……她呆楞著眨眼,一臉  困惑地看著大小姐,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才會聽見大小姐用這種溫柔的口氣和  自己說話,甚至說對不起?

   「你楞著幹什麼呢?快去換衣服呀!」夏寧兒緊張香兒會因此受寒,因而連聲催促  。

   香兒實在反應不過來,她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耳朵有問題,那就是--大小姐瘋了!  可她昨夜還好好的呀!

   夏寧兒不知道香兒為何愣著不肯動,忍不住地長喊一聲!「香--兒。」

   「啊!」香兒猛地拉回思緒。

   夏寧兒掘唇淺笑。「去換衣服好嗎?香兒;還有,麻煩你請小菊到我房裡來替我梳  頭。謝謝你。」她拍了下香兒的肩。笑謎腿地折回房裡去口

   香兒又楞了片刻,她實在很難相信大小姐會對她如此客氣,什麼請啊。謝謝。

   對不起。全用上了!平常,夏瑄兒總是對她沒什麼好脾氣,加上孫姑娘是二小姐借  體還陽之事暴露後,她的脾氣比往日更教人難以忍受,一整天就朝著她又吼又叫。

   開口、閉口都是你這個死丫頭!而今天……「難道是我在作夢?」香兒自言自語,  下意識地擰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喲-會痛呢!還是……天啊!大小姐瘋了!可是……  也不像呀!而且,大小姐明明視小菊為仇敵。為何……慘了!慘了!一定是大小姐想出  什麼高招要來整治小菊,老天。我得趕緊通知小菊去!」

   香兒先替小菊捏了把冷汗,抬起地上的臉盆,拔腿朝下人房的方向奔去。

   「小菊小菊」香兒邊跑邊喊著,小菊正在縫製冬衣,聞聲便放下針線站起,才走到  門邊準備開門,不料香兒忽然撞了進來,將她那小巧的鼻子撞出兩道鼻血來,「你干什  麼呀!」小菊仰頭捏著鼻孔,悻悻地嚷著。

   香兒半塢著嘴。「哦!天啊!你流血了!」她一雙眼驚駭地睜著,「桌邊兒的籃子  裡有碎布,快拿塊給我,」小菊道,香兒連忙從籃子裡抓了塊碎布遞給小菊,小菊擦乾  鼻血後,翻著眼珠子問道!「你幹什麼莽莽撞撞的?」

   香兒頓時又想起自己的來意,慌張地道!「槽糕了,大小姐她」

   小菊一聽見「大小姐」三個字,立即垮下臉,一面坐回椅子裡,一面道!「她呀!  禍害遺千年,像她這種人,你最好別在我面前提起她。」一想起夏瑄兒曾經迫害她溫柔  可人的小姐,她的心中就激起一絲恨意。

   香兒帔著一張小臉。「可我不提不行啊!你知道嗎?她」

   小菊是壓根兒不想聽見夏瑄兒的事,因此台眸瞪視香兒。乍見他身上濕透了的衣裡  ,忍不住又站起,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你幹什麼弄得這身濕?外頭下雨嗎?」她走至門口探了探。「沒有啊!」

   「不是啦!是大小姐她」

   「她用水潑你?」小菊尖叫起來,一對眼立即燃起兩簇忿怒的火焰。

   香兒的五官扭得更加難看,噢道!「你就不能聽我吧話說完嗎?」

   「我好吧!你說。」小菊顯得不情願。

   「我剛才送洗臉水去的時候,大小姐突然從房裡跑出來,不小心撞翻了我手上的臉  盆」

   「不小心?地分明是故意的!」小菊怒氣沖沖,好像這水是潑在她身上似的。

   「奇怪的是,她一直向我道歉,還怕我著涼,要我趕緊去把衣服換下。」香兒至今  仍有些不敢置信。

   「哦?」小菊頓了一下.眉頭打了個結,「怎麼可能?」

   「是真的。」

   小菊摸著下顎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彈了下手指。「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

   香兒附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對了.她還叫不!不!不!是「請」,她請你去  幫他梳頭。」

   「梳頭?」小菊跳了起來。「叫我替她梳頭?她瘋了!」

   「我剛剛也是這麼想的,可看她又不像。」香兒憨憨地皺著眉看小菊,「搞什麼?

   」小菊撇唇。「我去瞧瞧。」

   香兒急道!「我再去打盆水,你等找一會兒。」他匆匆地奔出臥室。

   片刻,香兒打好了水,兩丫頭便鬼鬼祟祟地走向夏瑄兒的閨房,並且像賊似的躲在  窗口瞧房中動靜。企圖瞧出夏瑄兒的心機。

   夏寧兒正坐在梳妝台前等小菊來替她梳頭,一時等得慌,索性執起梳子.自己梳起  頭來;好巧不巧,就這麼從鏡中瞧見窗口上那兩顆賊兮兮的腦袋瓜。忍不住抵唇一笑,  握著梳子朝窗口上擲去。

   「啊!」小菊嚇了一大跳,身子猛地向後退。

   「眶當!」小菊又是一驚,倏地旋身只見香兒手上的臉盆斜斜地涼到一邊去。身上  的衣服正濕答答地滴著水,一對腮幫子脹得像發了酵的麵團,兩顆眼睛正噴火地瞪著小  菊。

   小菊見香兒這等狼狽。真是想笑,但又怕香兒會生氣,只好邊著。

   「我今天到底在走什麼狗屎運?一會兒是大小姐。一會兒又是你!」香兒翻著白眼  。氣呼呼地道。

   「哈……」

   兩丫頭同時移眸,只見大小姐站在房門口哈哈大笑,笑得無法無天、人仰馬翻。

   片刻,笑聲停止,兩丫頭仍呆呆楞楞地站著。

   「小菊,來幫我梳頭。香兒,快去把衣服換下!」她的語調是溫柔和氣的。

   兩丫頭面面相覷,彼此心中皆大呼不妙。

   「我看她八成是瘋了,你要小心點啊!」香兒湊在小菊的耳朵旁小聲道。

   「怎麼會這樣?」小菊覺得可怖。因為一個人突然轉性,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其  中一定有什麼陰謀在進行。

   「小菊,快點嘛!」夏寧兒又催了一聲。

   小菊應了句!「來了。」才緩緩朝房門移步。

   「你保重啊!」香兒很替小菊擔心,又道了句。

   「知道啦!」小菊回了一聲.示意香兒先走,可香兒不肯,硬要湊在窗口偷看房中  動靜。

   夏寧兒已坐回梳妝椅,小菊猛打咚嗦地移至她身後,戰戰兢兢地抓起桃梳替她梳頭  。

   「小菊,待會兒麻煩你替我磨盒花粉。」夏寧兒朝著鑽中的心菊笑著。

   「又要磨花粉?你不是嫌我磨的花粉不夠細嗎?」小菊不悅地嘀咕著。

   夏寧兒怔了下,翁動睫毛道!「怎麼會呢?」恐怕她是興皙過了頭,忘了自己現在  的身份是夏瑄兒。

   「怎麼不會?上次你不就打翻我磨了一整天才磨好的花粉!」小菊忿忿地怒道。

   「上次那個是姊姊,不是我,我是寧兒。」她大膽地洩露身份,原因是那兩位好心  的陰差偷偷將「實情」告訴了她。

   「寧兒?」小菊怔了半晌,突然撇唇冷哼一聲,然後大笑起來。「寧兒?你是想說  你被小姐附了體是不是?哈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大小姐,你別忘了,你還沒死哪!就算  你死了,小姐也不會瞎了眼借你這女巫的身體還魂。」

   夏寧兒驚恐地張大雙眼,急嚷著!「小菊,我真的是寧兒。」

   小菊氣忿地扔下手中的梳子,怒道!「你這伎倆,騙騙二歲小孩還可以,想蒙我?

   還早呢!哼!」她拂袖步出夏瑄兒的閨房。

   夏寧兒怔住了。「小菊不相信我?連小菊都不相信了,還有誰會相信呢?爹?

   對。找爹去。」

   她匆忙地步出房門,碎步急走地朝大廳走去;在大驚裡。不見夏立商,只見正在整  理房子的下人。

   「我爹呢?」她間。

   「老爺在書房。」

   她又匆匆地趕往書房,夏立商正坐在書桌前看書,見女兒神色慌張,便問:「發生  什麼事了?」

   「爹,您看看我今兒個有什麼不同?」她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對著夏立商。

   夏立商覺得她的舉動有點莫名其妙。但也忍不住上下打量她一遍。用他一貫嚴肅的  口吻道!「的確不一樣。」

   夏寧兒欣喜一笑。「您真的感覺出來了?」

   「你這披頭散髮的,若是在夜間,我肯定以為自己見了鬼!」他的口吻略帶責備。

   「你今兒個是怎麼回事?連頭也不梳,一點大小姐的樣子也沒有。」

   「噢!」夏蜜兒垮下臉。細聲道!「爹,您真的感覺不出來嗎?我是寧兒呀!」

   「放肆!」他用力拍案站起。「我不准任何人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尤其是你!

   寧兒已經死了,孫姑娘也被你害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爹?」夏寧兒嚇白了臉,聲如蚊蚵地喃道!「我不是在開玩笑啊!」

   「你給我出去,別在我眼前玩些亂七八糟的花樣,出去,出去!」夏立商怒火中燒  地大吼。

   「連爹也不相信我?」夏寧兒傷心地哭了。塢著嘴,奔出書房。

   夏立商跌坐在椅子裡,感覺胸口如針扎般的痛了起來。他絕對沒想過要這樣對待自  己的女兒,儘管她曾經犯下天大的罪過,但她畢竟是自己僅有的、唯一的親人,可是她  怎麼可以拿這種事來開玩笑?儘管她努力地想彌補自己的罪過,但她怎麼也代替不了寧  兒呀!寧兒是那麼善良可人。而她……唉!夏立商覺得好無奈。

   夏寧兒哭著奔回臥室,趴在桌上哭得烯哩嘩啦的。

   「不!」她突然抬起頭,胡亂地抹了抹淚,嘟著俏唇自語!「一定有人會相信我的  ,陳!」她睜大熠熠閃亮的燦眸。「我怎麼把相公給忘了呢?嘿!」她笑嘻嘻地生回梳  妝台前,自個兒紮了發,女扮男裝前往李府去了。

   李延晉身著官服走出李府大驚,大驚前,一頂八人抬的大轎在候著。

   「大人,一切準備妥當了。」

   李延晉點了下頭,英俊的臉孔冷峻得不苟絲笑。再過幾分鐘,他就要離開這裡至各  州府訪查,而此刻,他的心中卻燃起一絲依依不捨的情緒;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瀟灑地  走出這裡,忘卻一切痛苦的記憶。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做不到,夏寧兒那張活潑美麗  的小臉仍活生生的哦!天啊!寧兒,真的是寧兒!她那身裝扮,他一輩子也忘不了,可  是……哦!不!

   他甩了下頭,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她真的活生生地朝著自己走過來。

   難道看見鬼了?

   「李公子。」夏寧兒走近他。牽唇淺笑。

   她同我說話?那麼。是人不是鬼.既然目人李延晉臉色驟變,胸中怒濤駭浪地氣吼  !「夏瑄兒,你搞什麼鬼?」

   「你那麼凶幹什麼?」夏寧兒一臉可憐兮的神情。忽見轎旁的行李,於是驚呼著:  「你要上哪兒去?」

   李延晉不屑再和她多說一個字,旋身就要鑽入轎子裡,不料。夏寧兒一把扯住它的  腰帶,將他拉了回來。

   「夏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但請自重」李延晉嗤之以鼻,目光鄙夷地瞪她。

   「你--」夏寧兒想翻臉。卻又翻不起來,嘟著俏唇低問!「你到底要上哪兒去嘛  ?」

   「我上哪兒去,關你什麼事?」這女人真是有病!

   夏寧兒聚攏雙眉,手又腰,嬌噢道:「我是你的娘子。當然有權利知道你要上哪兒  去。」

   「你瘋了是不是?」李延晉按捺不住胸腔的怒火,吼起來:「我和你連堂都沒拜過  」

   「你想反悔?」哦--喔!她肯定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反悔?」他哼了聲,別開臉苦笑一下。「夏姑娘,你真是瘋到無藥可救了。」他  搖了下頭,轉身又要往轎裡鎮。

   夏寧兒見狀。頭一鑽,在他之前鑽入轎中,揚著下巴,賴皮地坐著。

   李延晉咬了下牙,惱怒地伸手將她從轎子裡拖出來。

   「你幹什麼?弄痛人家了啦!」她痛呼。揉著手腕,泫然飲泣的嬌樣。

   「幹什麼?夏姑娘,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妨礙我的話,我就叫人把你抓起來。」

   夏寧兒不甘示弱,揚著下巴,湊至他面前吼!「李延音,我也鄭重地警告你,如果  你真的走了的話,我就告你拋妻。」

   「夏瑄兒」李延晉氣結,真想一掌劈死這瘋女人。

   夏瑄兒?她終於注意到自己目前的身份了,怪不得他會那麼凶?嘻--誤會了!她  掩嘴輕笑。

   李延昔氣得快要爆血管了,一對炯炯黑眸瞪得幾乎凸出來,胸膛更因忿怒而上下起  伏。

   夏寧兒見他氣成這樣。感覺有些心疼,但又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你幹嘛老是對我這麼凶啊?」她嗲聲地道,出其不忘地輕撞了下他的肩。

   他猛地向後退一步,被她這輕薄的舉動給嚇愣了。

   夏蜜兒又擠了下眼,媚笑著靠近他道!「瞧你,不過碰了一下,就楞成這副德性。

   有道是--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看李公子……」

   「你哪配稱作美人?」他嗤之以鼻。

   夏寧兒杏眼頓時圓睜,他的話已經嚴重地傷了她的心。是啊!與孫沅沅比起來.我  夏寧兒算什麼呢?她後悔自己曾經相信他之所以會愛上孫沅沅.是因為她體內的靈魂是  夏寧兒;現在,事震證明了那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美人?

   孫沅沅才是。

   她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淚水,低聲問!「你的心裡除了孫沅沅外,根本容不下別人  了,封不對?」

   「沒錯!」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夏寧兒那對漂亮的眼睛被淚水淹沒了,糾痛著心,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我錯看你  了,早知道你是這麼容易變心的男人,我絕不會為你而死。是,我哪兒比得上孫沅沅的  美貌?我不過是為了情,一次又一次借他人的身體還陽的笨女人!有了孫沅沅,你哪兒  還會看得上我這張臉?哼!若是郎有情,莫忘妹有意。那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不會  了。再世不會了,李延晉,你放心吧!我夏寧兒再也不會纏著你了,再也不會了……」

   語畢。她旋身奔田李府大門。

   寧兒?是寧兒!不!不可能,那一定是夏瑄兒在搞鬼,千萬不能上她的當,可是…  …他矛盾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愈想心愈煩。思緒也愈亂,乾脆「取消行程。把東西搬  回去。」他吩咐侍從。

   甩手朝屋內走;他必須好好地想一想。

   儘管心裡認為那是夏瑄兒玩的把戲,但回想她剛才的模樣,卻又有幾分真實:如果  自己就這麼走了,萬一她真是夏寧兒的話,自己豈不要抱憾終生?

   不!這件事他要好好地查清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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