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酒吧,他就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超高伏特的眼光,那些視線大咧咧的表示著愛慕之意,卻叫他大感吃不消。
讓女人崇拜愛慕是一種光榮,讓男人目不轉睛盯著又是另一回事,足以讓他全身冒起雞皮疙瘩。
在他坐定,一個看起來雄壯有力的男人向他靠了過來,語氣溫柔的詢問:「生面孔喔,頭一回來這裡吧?」
「你怎麼知道我頭一回來?」他沒有轉頭,逕自向酒保點了酒。
男人笑說:「因為我天天來。」
「天天來?」他納悶的想,男人和男人禁得起天天來上一回嗎?
實在不能夠怪他這麼想,因為男人和男人畢竟違反天地運行法則,所以他無法想像那種作法到底是怎樣一種激烈狀況?
不過可以證明一件事,他對男人絕對沒那種嗜好,因為當男人伸過手來碰他時,他覺得噁心想吐,看到男人和男人接吻更讓他有股想衝出去的衝動。
男人阻止了他,笑說:「別這麼急著走,來了就好好的找個伴,像你這種明星臉我最喜歡了。」
「明星臉?」他裝佯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像『風暴』的衛擎歌嗎?」
「會嗎?我不知道誰是衛擎歌。」
「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來這裡都會告知彼此真實姓名嗎?」衛擎歌淡然反問。
他超不喜歡被人糾纏,更不喜歡男人盯著他的那種饞相,但既來之則安之,他打算把它當作是演戲的歷練,也許哪天有人找他演出那種戲碼,他便可以駕輕就熟的參與演出。
不過他挺懷疑自己有沒有敬業到那種地步就是了,光看男人和男人接吻就讓他反胃到極點,自己上場恐怕會變成惡夢。
男人繼續討好的笑道:「我可不介意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瓊斯·安得烈,美國人。」
沒有客套話,衛擎歌只是但笑不語的喝著自己的酒。
「真的不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名字不重要。」
「那我就自己替你喚個名嘍?」瓊斯自作主張的問。
「請隨意。」
「夜星。」
好個……噁心的名字,接下來瓊斯不會想說,他是夜空中那最耀眼的星斗吧?
正想著,就聽到瓊斯開口解說:「你真是今夜最耀眼的星斗,沒有人可以和你相比擬。」
「對不起,我上個洗手間。」真的快要吐了,為了不吐得人一身,衛擎歌飛快起身走開。
趁著他離開的短暫時刻,瓊斯在他的杯子邊緣抹了藥。
許久後衛擎歌去了又回,已經待不下去的他決定盡快離開這種和他不搭軋的地方。
「對不起,我得離開了。」
「這麼急?真的不肯多讓我認識你一下嗎?」瓊斯一臉幽怨。
「抱歉,我只是來喝酒,並沒有特別嗜好。」
「那真遺憾。」瓊斯舉杯邀他,「那麼就此說再見了,很高興認識你。」
見他舉杯,衛擎歌也不得不拿起原先的杯子與他的酒杯在空中交會。
「希望很快再見。」
衛擎歌但笑不語,心底卻想著,來這已經是個極大的錯誤,他當然不想再見到這裡的一草一木,至於這噁心男人,那就更別說了。
沾了口酒,飛快的轉身離開,但是來不及走出大門,頭就昏眩了起來。
他感覺大事不妙,轉頭指著瓊斯問:「你做了什麼?」
卻只見瓊斯笑得張狂的走向他,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
因為工作是二十四小時的,所以范亞一路跟蹤衛擎歌到了男男酒吧外,但是她沒敢進去,是怕自己是女生的事實被揭穿。
只不過她沒想到才進去不久的衛擎歌竟然會被人架出酒吧,而且顯然已經不省人事,這種事情通常較常發生在女人身上,被算計的女人總是被男人下了迷藥或者春藥,男人算計男人她還是頭一回看見。
「對不起,我朋友怎麼了嗎?」她下車擋住了高個子瓊斯的去路,似笑非笑的詢問著。
「你朋友?」瓊斯心底一驚,卻也對眼前長得粉嫩的男生感興趣,「你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的嗜好?」
「恐怕你是誤會了,我不是,我朋友更不是。」
「你說他是你朋友,總該知道他的名字吧?」
「名。」總不能夠把衛擎歌的真實名字給扯出來,這樣的緋聞並不適合冠在他身上,會讓他身敗名裂的。
「名?」瓊斯更感興趣的問他,「你呢?」
「字。」
「字?」瓊斯納悶的問:「你們的名字還真奇怪,不過無所謂啦,你朋友喝醉了,你陪我一起送他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帶他回去就成了。」
哪有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的道理,瓊斯緊抓著衛擎歌不放,毫不將范亞放在眼中的說:「你以為你隨便說說他是你的朋友我就信了嗎?」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他我是鐵定要帶走的。」面對高壯的瓊斯,范亞絲毫不害怕,反而顯得神色自若,彷彿一切勝券在握。
「你這臭小子,我不想和你耗,給我滾開!」瓊斯終於按捺不住的口出惡言。
「如果我不滾呢?」
「那你就等著我收拾你。」
范亞一臉好笑的問:「你想要怎樣收拾我呢?」
想到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竟然也敢瞧不起他,瓊斯臉部的表情越來越猙獰,可架著昏睡的衛擎歌讓他手腳無法伸展,所以不得不先將他放下。
「喔,還真要收拾我呢!」見他捲起衣袖,范亞繼續逞著口舌之勇。
不過她逞的也並非只是口舌之勇,在瓊斯揮拳上前時,她輕易的閃開了他的正面攻擊,不僅如此,還還了他一記後踢。
為了讓她外公承認她的能力,所以她練就了一身功夫,如今對付個小流氓自然是輕鬆自在。
而沒料到自己會碰上練家子的瓊斯,吃了虧卻還不肯輕易認輸,「別太得意,剛剛我只是一時失察,不過那樣的巧合不會再出現了。」
「話太多的人通常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而且超浪費時間。
范亞的一席話激怒了瓊斯,一記又猛又急的拳頭再度向她揮打過來。
不過,在空中就被她給攔阻,一記簡單擒拿手,加上後腳拐,瓊斯被她給輕鬆制伏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范亞揚言警告,「別亂動,要不然我不小心扭斷你的手腳,你可別怪我。」
看起來明明文弱得像個女人,但是動起手來卻虎虎生風,直到這會兒,瓊斯才明瞭對方會贏並不是巧合與好運,而是他有眼不識泰山。
「小兄弟,我知道我錯了,他就交給你吧,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問你一句話,你讓他吃了什麼藥?」
「沒什麼……沒什麼……」說謊的下場就是手腕傳出喀啦骨折的聲響,在那聲響之後,瓊斯痛得哭爹喊娘。
「你是要老實點,還是想要你的腳也和你的手腕一樣的下場呢?」她不會對敵人心軟,因為環境不允許她那麼善良,對敵人心軟就是把自己推向死神那方。
不過,這人和她並沒有生死不共戴天的仇恨,她下手就沒那麼重,但若不是此事不宜上報,她不會放過這種社會人渣的。
單手制伏他,一手扯下他的領帶,將他帶往他那輛看起來很風騷的跑車,而後將他綁在車窗上。
「小兄弟,我真的知道錯了,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我不能夠留在這裡的……」
「今晚夜色不錯,你就在這兒賞賞月等人來救你吧!」
解決了麻煩,她大步走向另一個麻煩。
男人被男人算計了,這其實是挺好的頭條新聞,如果賣給那些八卦記者,肯定可以賣得一個很好的價錢。
費力的架起衛擎歌,范亞埋怨的對著昏睡的他罵,「我幹麼要為你這種傢伙大打出手呢?真是浪費我的美容覺以及力氣,不過你別想就這麼算了,這筆帳先讓你欠著,原則上我該得的報酬有一天會找你算清楚的。」
月色很亮,但是聲音儘是怪異吵雜,一個在鬼哭神嚎,一個怨聲載道。
???
以為從餓狼手中救下衛擎歌就算是一切天下太平了,哪知道才到家,他就有些甦醒,而且神智不清的寬衣解帶了起來。
「喂,你給我住手!」范亞扯住他,阻止他繼續扯下長褲。
但神智不清的人似乎有一股正常人難以抗衡的蠻力,她沒能阻止他,反而被他給牢牢困住在懷裡。
「喂,你清醒一點好不好……」要一個被下了蒙汗藥而神智不清的男人腦筋清楚一點,看來她自己也正常不到哪去了。
不過為了維護貞操,她不能不全力阻擋。
「好熱……」
「你放開我,我替你找人來幫你……」
但她仍掙脫不開他的箝制,更且還被奪去一記親吻,這是她的初吻。從來沒想過被男人這樣碰自己,而她萬分清楚他之所以親她,是因為他神智不清醒,絕對不是出於本意。
不過這感官神經所帶來的刺激與激盪她仍無法免疫。
親吻原來可以這麼美好、這麼激烈,彷彿世界只有他兩人,他是她身體中的一部份,她則進了他的靈魂。
他手腳之快讓她為之咋舌,在他吻她的同時,她的衣物也被同時解除,不過解除衣物簡單,要解決纏繞在她胸部上頭的那條白布巾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她聽見他悶哼了一聲,但是他的嘴並沒有放過她的紅唇,而他的手在遇到了難以解決的困境時轉移了陣地,在她被吻得昏頭轉向當頭,他的手滑到她腹部拉下了拉鏈,趁隙佔據了她不為人所見過的神秘地帶。
「啊……不可以……」她錯愕得瞠大了眼珠子,為他這般無禮舉動感到憤怒,卻又不得不佩服他手腳之快,難怪女人都會輕易被他降伏。
不過這會兒可不是佩服的時候,她再不阻止就真的貞操不保了。
下意識的夾住了他的手,她無力的命令著,「不要碰我……」
事實上他的腦袋瓜根本不清楚到無法理解她所說的話,一隻手托住了她的後腦勺防止她逃逸,一隻手大膽放肆的攻城掠地,她的抗議全數被他狂妄自大的吻給淹沒,直至變成了自然的呢喃。
「你也要的對不對?」他挑起她體內的慾望,由她的潮濕得知她的渴望。
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的啊,男女之事有的知識也不過就是來自A片,但這樣被親密的碰觸私密地帶還是頭一回,她一點都不清楚做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要……」因為她聽說那會很痛很痛。
「我要你。」他一把扯下她的長褲,把她的臀壓向自己的下半身,讓他火熱得幾乎要爆裂開的陽剛得到一絲絲的撫慰。
但這樣是不夠的,他非常渴望要擁有她,讓她包圍自己。
藥效在他體內作祟,支配了他的理智,混亂他的思緒,惟一隻能感受到身體的需求,他沒法太溫柔,是因為他根本不是清醒的。
除去了她下半身那最後的阻礙,他強硬的衝過那道處女的屏障,他的動作給了她非常痛的第一次。
感覺龐然大物進入體內,狂烈而放肆的衝刺著,淚水難以遏制的迸出她的眼眶,在他強烈活動中推拒他,她聲嘶力竭的抗議著,「好痛……我不要了……你快點離開我……求求你……」
她想不通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喜歡這種運動?明明就是痛得要命,她肯定一次就夠了。
但他彷彿要得不夠多,她越是抗拒,他活動得越是激烈,毫無溫柔可言。
「我不要了……」A片那些享受的表情肯定都是騙人的,這回她可真是吃虧吃大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怪怪的感覺突然來了,在他似乎打算抽離的時候,她竟然升起了一股不捨來,而那撕裂的痛楚也漸漸的不那麼劇烈,取而代之的是渴望。
不過他並不是真的離開,而是坐起身子並抱起她坐在他的身上,因為這個舉動,她切切實實看到了他進入自己的實況,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她突然佩服起女人如此的有容乃大。
在漸漸的感動中,她有了新的體認,痛不再是惟一的感受,似乎還多了許多綺麗浪漫的因子,每當他想要抽身而退,她總會下意識的吸附著他不讓他輕易脫逃,就像是磁鐵的兩極性,是相吸而非相斥的。
終於她知道,為什麼人們總喜歡用身體來表達對對方的愛,雖然她不認為他們之間有愛情,但是,可以相信的是,若是她真的討厭他,就絕對不會有所感覺,更不會得到任何高潮的。
「夠了……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翻雪覆雨了一回又一回,她擔心自己的腰會斷成兩截。
大概是他也要夠了,又或者是藥效已過,總之,她終於得以休息。
???
一早,衛擎歌在頭痛中睜開眼睛,全身恍若虛脫了那般,也只能睜開眼睛而已,身體仍癱掛在床上不肯動一下。
不過,當他的視線接觸到牆角落那具充氣娃娃時,下巴差點就打他的臉上垮掉下來。
「范亞--」他以超高分貝叫喊著。
聽聞那聲猶如被殺的雞臨死前的嘶鳴,范亞旱就有了心理準備。
不急不徐的移動腳步……其實也並不是她故意不急不徐,而是想要過度活動也很困難,她已經很努力讓自己不要走路外八,免得被瞧出了不對勁之處。
一早醒過來,她就快馬加鞭的跑去敲情趣用品店的門,找了許多家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人回應,跟著花了一大筆錢跟人家買了具充氣娃娃放在衛擎歌的房間裡,這麼費事,只為了要讓他釋疑。
終於抵達衛擎歌的房間,看到他的表情,她可以猜想到,從剛剛就沒有改變過,他始終瞪著那具假人不放。
「有事快說,我在準備早點。」
「那個是什麼鬼東西?」
「鬼東西?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鬼那裡的東西。」
瞪著充氣娃娃的銅鈴眼轉移了陣地,著火般的瞪著她,「你自以為自己很幽默嗎?」
「我從不自以為是。」
「是嗎?」衛擎歌壓根不信她的說詞,在他眼中,她是那種喜歡自作聰明的臭小子,那個娃娃便是,「那個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因為你需要,就在這裡了。」
「我需要?」
「沒錯。」她點頭如搗蒜。
「我為什麼需要?」
她好笑的反問:「難不成你把昨晚的事情都忘記了?忘記也無所謂,但至少你還記得自己去過哪裡,又遇上了哪些人吧?」
記憶回溯到昨夜,他不滿自己被佔據了床,又不滿范亞不肯幫忙紓解,更加不滿自己對范亞變態的渴望,所以驅車去兜了風,然後找到了一家男男酒吧……
記憶倏地停頓半晌,他把視線調向范亞,錯愕的問:「不會吧?」
「顯然你已經想起了那件足以毀了你演藝事業的醜事。」
的確,那是絕對傳揚不得的,要是他那些迷姐迷妹知道他去了男男酒吧,又可能是個Gay,那麼那些迷們絕對會棄他而去的。
但是在衛擎歌的想法中,可沒想到那個,他最無法接受的一點,其實是他被男人算計這一環。
他竟然會被男人算計?!若是被他那些死黨知道,不知道要怎麼笑話他一番,光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但當他的視線再度瞥見牆角那具娃娃,他終於明白范亞之所以說他需要的原因了,但是瞭解真相之後,他的心情再度一落千丈。
和一個充氣娃娃做那檔子事,這也不會是好聽的話題。
「是你救了我?」
「沒錯,還害我和金毛王拳手相向,這酬勞另計。」
錢是她的需要,他不滿的卻是,「你為什麼不找個真正的女人來幫我?要不找女人就任我自生自滅算了,為什麼要找那種鬼東西來?你是不是存心整我?」
他的不滿隨著問題的詢問不停的宣洩成洪,簡直有想要淹沒她的趨勢。
但,怪了,這關她啥事?她吃虧吃得夠徹底了,總不能連錢都不要賺了吧?
「如果我真找了女人來,今天的頭條新聞肯定就是衛情聖你的醜聞了,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而且我不覺得靠那假人有啥不好?總好過隨便找女人上床惹來一身怪病好吧?」
「為我好?」
范亞嘲諷地笑說:「難不成你真的想讓那個男人戳你屁股?」
「閉上你的嘴,小心我縫了它。」衛擎歌氣得想宰了她。
「好,我不說,不過你最好快點起床梳洗好吃早餐,再慢吞吞真要趕不上飛機了。」她知道光這一夜他的刺激也夠多了,不宜再增量,那鐵定會影響工作,影響工作她就沒錢可賺。
但是,在她轉身走至房門前,卻不可思議的聽到他說謝謝。
「你剛剛說了什麼?」她轉頭,詫異的問。
雖然對著她的臉很難說得自在,但是他還是說:「謝謝你救了我。」
他不能不承認,范亞確實是救了他,而對范亞而言,這個謝字,讓她心甘情願吃了大虧。
「什麼都不必再說了,快點出來吃早點吧!」她笑著轉身,仍然努力的讓自己走路不要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