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十足門禁森嚴的宅邸,進出都有自動掃瞄器監控著,就怕進出的人身懷槍械,這裡的護衛個個眼露殺機,可不是紙糊的老虎。
但是衛擎歌卻只對范亞的姓氏感到好奇,「你祖父姓羅倫,你外公姓韓,那你的姓到底哪裡來的?」
「誰規定我要姓他們的姓,我養父母姓范,我當然姓他們的姓。」
「你不是你父母養大的嗎?」
「不是,他們在我十歲那年就去世了,被兩個老頑固的人害死的。」
難怪她會那麼厭惡那兩老了,實在情有可原,「那你養父母呢?在台灣?」
「他們也過世了,也是被兩個老頭子害死的。」
哇!這下子要她化解仇恨只怕難如登天了,衛擎歌咋舌不已,卻仍客觀的詢問:「你怎麼知道是你祖父害了你父母以及養父母?你問過他們了?」
「問?如果你問一個賊,他會承認自己是賊嗎?」
深覺范亞這樣的說詞不合情理,他神情肅穆地問:「你覺得自己那樣形容自己的祖父、外公恰當嗎?」
「管他恰不恰當,反正全是些有肉沒有血的怪物。」
「我知道你心中對他們有很多不諒解的地方,主要是他們反對你父母的婚姻,但是說他們害死自己的兒女,我不覺得他們會那麼狠毒,你是不是應該弄清楚真相,等真相大白,若真是他們所為,那時再恨他們也不遲,你說是不?」
「你站在他們那邊?」
「不,我是中立的,只是不希望你被仇恨給綁住了。」
這問題范亞無意去想,自從她養父母家無故起火,她就再也不信任兩個老頑固了,她會回來,只是要他們知道,她沒有他們依然成就得了一番大事業。
為了轉移話題,也等得有些不耐煩,她對站在一旁的大漢冷言道:「牙虎,可不可以麻煩你去催催老爺子,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牙虎是被譽最有機會接管炎火幫的第一人選,若在古代,他的角色就有些像是第一勇士之類的,好像可以隨時視死如歸,表面上對她外公是絕對服從,但是,人心隔肚皮,這世界是很複雜的,誰也看不出來誰的真心,信任只怕是表面上的假象罷了。
「是的,大小姐。」
「不必了。」在牙虎轉身起步前,一道沉穩內斂的聲音打外頭傳來。
很難想像那站得筆挺,眼神如鷹的人是已經接近七十歲的老人家,真的是保養有術,但是,他不容人忽略的是他對黑道的影響力。
雖然范亞不願意承認自己和兩個老頑固有的血緣關係,但是事實上有兩個呼風喚雨的爺爺,實在可以嚇得旁人退避三舍。
常人沒人敢追求她,而繞著她打轉的不是紈子弟就是黑道大亨,沒一個她看得上眼的。
「你看起來還老當益壯嘛!」
「若你是希望我早點死,那的確還要等一段時日才能夠如願。」韓森一臉詼諧,難得的頑皮。
一旁的衛擎歌仔細的觀察著韓森,他滿心納悶的想著,這老人家真會逼死自己的女兒和女婿?
瞧了許久仍舊看不出他有那麼狠毒。
發現自己一直是衛擎歌觀察的目標,韓森轉調過視線,以犀利的眼神回視他。
「你就是衛氏集團的第一繼承人衛擎歌?」
「原來老爺子也派人調查了我。」
他向來不喜好招搖自己的身份,在圈內大家也不知道他真實身份,所以更不喜歡被人一目瞭然的感覺,好像被人偷窺,那種感覺就像自己赤裸裸的站著給人評論,很不舒服的。
「我承認我是對你做過一番調查,畢竟你和我孫女同居,我不能不知道你是哪一號人物。」
「然後呢?我是不是夠格追求令外孫女?」
「何不說說你對我外孫女的感覺?是不是魅力凡人無法擋?」
「是啊,我被她深深的吸引著無法自拔呢。」衛擎歌回以一笑,這一笑,翻攪了范亞心底那一湖平靜的心湖。
真是要命的!
誰說只有女人才能一笑傾眾生,男人魅惑的笑恐怕足以扼殺掉女人體內的活細胞,為他死也甘願了。
為他所愛,她該慶幸的,真的該要慶幸。
但是,她卻又快樂不起來,他太醒目了,尤其看到她外公以激賞的眼神望著他時,不好的預感又佔滿了她的腦子。
「年輕人,要不要來接我的位置?」
果然,這個衛擎歌就是生來毀滅破壞她世界的嘛!
「他當然不可以接您的位置。」
「小,你要代替他作決定嗎?」
「沒錯。」范亞用力的點著頭,希望借此打消外公的念頭。
「但是願不願意還是要看他本人意願不是嗎?」
范亞皮笑肉不笑的問衛擎歌,「你要不要告訴外公,我到底可不可以替你作決定呢?」
那表情明明就是在說如果說不,那麼他就要有心理準備和她沙喲娜啦!這樣還能夠說不嗎?
不過,他壓根就對龍頭老大的位置不感興趣,「很抱歉,我不想我老媽知道之後氣得吐血,您的好意我就心領了。」韓森問。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這當然可以做很多事情,譬如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主要是拜訪您,更重要的是來告訴您,您這孫女我要帶走了,還有就是順便告訴那些喜歡在背地裡偷雞摸狗的小癟三,這是我的女人,誰要敢隨便動她或者再到我的家去亂砸,我會以十倍的代價要他償還的。」
「好大的口氣,你當真有那種能耐?」韓森其實並不懷疑他的能力,只是故意要殺殺他的銳氣而已。
衛擎歌以相當平和的語調說著,「有沒有那種能耐要試了才知道,不過我並不希望有人來嘗試,那並不好玩。」
他的大將之風連跟了他多年的牙虎都比不上,他光一個眼神就可以叫那些虎視眈眈的傢伙閉嘴,但是韓森卻認為,最好的解決之道,就是打敗那些人。
「我的孫女可不是你說要就可以輕易的帶走的。」
「您有什麼看法呢?」
「他有什麼看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看法就夠了。」苗頭越來越不對,范亞搶著宣言。
她不是棋子,更不想成為棋子,偏偏兩個老頭子都把她當成了棋子。
「我要走了,這裡空氣太糟糕了。」
「你逃避也解決不了問題,我說過了,若是你想要繼承我的位置就得要和我選擇的人結婚,再不然就讓他和我選擇的人公平決鬥,若是他贏了,你想要嫁給誰我都不會有意見的。」韓森冷靜的宣告。
聽起來真像是古代的比武招親,但這都什麼年頭了,他還當真以為她會乖乖的任由他擺佈?
「您是不是老了腦袋不清楚了,?這種幼稚得要命的遊戲您也想得出來,要打我也可以打,你把你選的人叫出來,讓我和他一對一決鬥,我若是輸了,就會心甘情願的退出龍頭位置的爭奪戰,若是我贏了,那麼您就摸著鼻子甘願點把炎火幫解散了,怎麼樣?」
韓森轉頭問那始終一語不發的牙虎,「牙虎,你要和女人決鬥嗎?」
「回老爺子的話,牙虎這輩子不和女人打架。」
「是嗎?」范亞睨著牙虎,心想著,難不成那些攻擊她的殺手都是她自己找來的?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他派去的,不過還是很有嫌疑。
「牙虎都那麼說了,我也沒有辦法,你當真想要我解散炎火幫,那麼就讓你的男人代替你出頭迎戰,贏了你怎麼說都可以,否則什麼都免談。」
「既然如此,我就接受好了。」有機會解散一個幫派,這種機會太過難得,衛擎歌體內的戰鬥意志已然甦醒了。
「你瘋了!」范亞卻氣極到快要跳腳。
???
「笨蛋!白癡!」一路上,范亞都在叫罵。
實在不能怪她這樣生氣,因為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比衛擎歌更白癡的傢伙,難道他真以為自己可以打得贏那個牙虎?連她都沒有把握打贏他呢,他怎麼可能贏得了嘛!簡直就是癡人妄想。
「你幹麼氣成那樣?」衛擎歌煞是好笑地問她。
「我當然氣了,誰叫你那麼不經大腦思考,你知道牙虎是何等厲害的角色嗎?他表面上對我外公必恭必敬,實際上連我外公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我打小就練功夫還要防他三分,你竟然想和他決鬥?」
衛擎歌趁著紅燈撲上前偷得她一記香吻,笑說:「你怎麼可以這麼看不起自己喜歡的男人呢?」
「你……」突然被偷襲,范亞一時忘記惱人的思緒,整個臉紅成了落日晚霞,但她可沒有忘記他們在路上,「你正經點好不好……」
「難道你喜歡牙虎那種男人?」衛擎歌故意鬧她地問著。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不是喜歡正經八百的男人?」
「那關牙虎什麼事?」
「我看他夠正經,我們去了那麼久,他說的話少到幾乎要讓人忽略他的存在,你喜歡他那樣的男人?」
這男人每天不氣氣她幾回就是不甘願是不是?
快速翻了一記白眼,范亞受不了地低吼,「你真的夠了喔!再繼續氣我,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
衛擎歌這才收斂,正經八百的說:「好,我不鬧你,現在開始我會正經八百,絕對是你喜歡的那樣。」
「你又……」和他生氣實在是很不划算,她氣得亂了思緒,他卻始終嘻皮笑臉,怎麼他對男人和對女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待遇呢?「你一定重色輕友。」
「對,你怎麼知道?」衛擎歌不否認,反而笑著承認。
「有人會自己承認自己重色輕友的嗎?」除了他,「你可不可以稍微保持點形象,要是路上被認出來你是本尊,上了報你就知道!」
上報他可司空見慣了,緋聞他都不怕了還怕這個?太小看他了。
不過他還是得要收斂點,再鬧下去搞不好真會把她氣走,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還是別做的好。
「我現在開始不惹你生氣,你就不要氣鼓鼓的了,等下帶你去吃好吃的。」
「你當我是豬啊?!別故意用吃的來轉移我的注意力,沒那麼簡單的,我要你現在答應我,別去做那種蠢事。」
「蠢事?」
「就是向牙虎挑戰那件事,總之,我不許你去做那件蠢事。」
什麼都好說,惟獨這個,不成,「你要我做一隻縮頭烏龜?還是要我看我的女人成為別的男人的床伴?」
「我不是你的女人,更不會成為其他男人的床伴,我只是要你知道,牙虎是天生的流氓,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然後呢?由你應戰?讓我被人笑話說出口了卻只敢躲在女人背後?」那他更做不到了,「就這件事我決定了,你不要試圖說服我。」
「你……」
「你知道你這是瞧不起我嗎?」
「我並沒有那種意思,你不要故意扭曲我的意思,你聽我說……」
「你才聽我說,別繼續看不起我,否則我會在這裡懲罰你。」
喔,喔!大事不妙,他的眼神寫著獸慾,再白癡的人都看得出來要快點躲避,要不就要成為他那獸爪下的小羔羊了。
「你別那麼色行不行,一天不做愛會死啊?!」不過她不信邪,不認為他真會那麼大膽,這裡是大馬路,他就算再大膽也不至於那麼誇張吧?
但,她真是愚蠢至極!
要找地方還不簡單,眼前就有一個平面招牌寫著「甜蜜汽車旅館」。
見他方向盤一轉,她開始緊張,「我不說總可以了吧……你快點把車子掉頭……萬一被記者撞上就不好了……」
「太遲嘍!」一旦抱她的念頭興起,他就控制不住體內那瘋狂澎湃的熱情。
車子來不及停妥,他就開車門下車,並且大跨步轉向她,在她想逃的時候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任她掙扎踢咬,他都甘之如飴的承受著。
「你瘋了啊!」暴力無用,范亞紅了雙頰,其實他的熱情已經悄悄的將她的慾火點燃。
衛擎歌笑著說:「愛讓我瘋狂。」
可不是那樣,她一方面想要躲避他,一方面卻又抗拒不了他的誘惑,只有瘋狂才會如此令人矛盾不已吧?!
「你讓我迷失了自我。」她很害怕。
「那就讓我來為你掌舵吧!」方向他可是清楚得很,愛情路上除了她,他誰都不想要,心如是,身體亦同。
???
衛擎歌的家來了個不速之客,賓克的到來並不叫范亞感到意外,只是依然厭惡那張不討人喜歡的笑臉。
「你來幹麼?」她擋住了門口不讓賓克進門。
「表妹,我來到這裡,你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
「想喝茶出去的巷子有賣,你要是沒現金我也可以借給你。」就是不讓他進家門一步。
「你還是那麼愛計較,不過我還挺喜歡你那種個性的。」
嗯!誰要他喜歡,范亞差點把吃的早餐都給吐了出來。
「有話快說,等下我還有事情要做。」
「是你祖父讓我來的。」
「他又有什麼指教?」她直覺的認為他無事不登三寶殿,至少以往都是這樣子。
「你爺爺讓我來接你回去家裡住。」
「回去住?」她納悶的問:「為什麼?」
「你爺爺說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太危險了,韓家那種複雜的環境會給你帶來許多麻煩,所以要你回家去住也好有人保護你的安全。」
這更奇怪了,以前她也是住在外頭,他不也都是不聞不問的?這會兒幹麼突然對她這麼好來著?
這莫名其妙的關注叫人有些怕怕的呢!
「回去告訴他老人家,我住在外頭挺習慣的,不必這麼麻煩了。」
「只怕這回你不能夠我行我素了。」賓克滿是遺憾的搖著頭。
以為她會那麼輕易的任人擺佈?太小看她了。
范亞不滿挑眉,依舊冷若冰霜的說:「我不想去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我。」
當然,衛擎歌是比較例外的,這一點她不得不承認。
「你最好趁那傢伙還沒起床前離開,要不然我不敢擔保你不會被他摔出去。」
進了他們家的庭院已經非常不被諒解,要是看他那狗奴才的模樣,衛擎歌肯定會踹人的,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他是非常重女輕男的。
「那傢伙……我才不怕他呢!」賓克顫抖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把頭抬得高高的,「我是奉你爺爺的命令來接你的,他敢拿我怎樣?」
「是誰在我家門口放屁?」衛擎歌倚在門檻上,衣服的扣子一個也沒扣,有穿等於沒穿。
其實他全部都聽到了,但他以為范亞可以很快的打發賓克,但結果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慢。
「你……你不要太囂張,我是代替羅倫先生來接的,你別想要干涉羅倫家的事情。」說著,賓克動手去拉范亞,但一分鐘不到,他就被摔到草皮上去了。
望著如此對待他的衛擎歌,賓克氣憤萬分的吼著,「你這野蠻的傢伙,我說過了我是代替羅倫先生來接,對我這麼不禮貌就等於是藐視了羅倫先生,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絲毫不把賓克的鬼吼鬼叫聽進耳去,衛擎歌懶散的說:「我也記得我說過,誰都別想在我面前碰我的女人一根寒毛,你是不是記憶力退化了呢?」
「你……」賓克憤然起身,但是仍維持著他刻意營造的紳士形象,「我是文明人,不想和你這種野蠻人計較。,你祖父要我無論如何得要帶你回去,他說你要不跟我走,今後就不要想他會承認你母親是羅倫家的媳婦。」
那她所有努力的一切豈不是白費了嗎?
范亞氣憤萬分的叫罵,「那老頭子怎麼可以出爾反爾?!我已經快要達到他所做的要求,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不算話呢?」
「你就不要去理會他不就得了,如果他不願意承認你母親是他的媳婦,那你大可以不必當他是你的祖父,那不就扯平了嗎?」衛擎歌笑著提議。
「你懂什麼,我媽臨終前的願望我得要替她完成。」
「冷靜點,這只是個計謀,你若是回去肯定中計的。」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老頭子的伎倆,但是,她卻別無選擇,「即便是龍潭虎穴,我都得要去。」
「你不是在告訴我,你要離開我吧?」衛擎歌挑著劍眉極力的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火。
他實在搞不懂范亞一個女人家幹麼把一切看得那麼重要,又想要繼承羅倫家的事業,又要去沾惹黑道是非,一個女人家有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麼的強悍嗎?
對他而言,是沒差,但是也沒有那種必要,「我說過,你是我的,沒我的允許你哪都不許去。」
「我去收拾行李。」
賓克喚住她,說:「不用了,你的東西我都幫你準備新的,那些舊的就不要了吧!」
「說的也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你真的要走?」衛擎歌胸口的火已經壓抑不住,火山即將爆發。
「我得走。」這是沒得選擇的。
「好啊,請便,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火山終於還是爆發了。
怪了,她該高興的才對,至少可以瀟灑的走人,但是衛擎歌留都不留她,一股失落感馬上莫名的佔據了她整個心房。
想哭,但她沒讓自己哭出來。
直到門被重重的甩上,她才發現自己作了個非常錯誤的抉擇。
她的心好痛哪!
???
雖然回了羅倫家,但是每天都還是可以從報章雜誌得知衛擎歌的消息,但是有他的消息反倒讓范亞感到痛恨傷心。
「自甘墮落的傢伙。」雖然是她的心聲,但是這麼罵著的並不是她。
她把視線放在大咧咧批評著的賓克身上,冷漠無言的盯著他。
發現受到她的矚目,賓克馬上高談闊論起來,「你選擇離開他是對的,那個傢伙根本就是個用情不專的花心大少,你才走了兩天,他的緋聞馬上就成為報章雜誌爭相報導的頭條,那種人根本就不適合你。」
她只是心痛了一下,痛是因為她也承認衛擎歌是個花心大少,可是她懶得理會賓克,繼續保持沉默。
「,你就不要為那種人傷心了,甩了他是正確的,好男人多得是。」
她忍不住嘲諷他,「你是說你嗎?」
賓克雙眼閃亮,誇張到幾乎要哭泣的握住她的手,激動萬分的說:「你終於還是發現到我的好了嗎?我太高興了……」
范亞冷淡的抽回自己的手,面無表情道:「請你不要誤會了,你的好與壞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
「我祖父要我回來不會是想這樣囚禁我吧?」
回羅倫家已經兩天,她卻連她祖父的面都沒見到一回,倒是這個像跟屁蟲的賓克成天擾她心緒。
「你都沒事可做嗎?」
「我負責陪你。」
「是負責監視我吧?」這情形太像是軟禁,不見面,不給出去,就算出去了還是有人全天候跟在屁股後頭,她不要想自己是不是賊?否則怎會得到這等對待?
「你不要誤會了,叔公是最近比較忙,所以沒空見你。」
「那幹麼要我回來?」還害得她心碎失戀,「他是不是見不得我好?」
衛擎歌不是他替她選的夫婿嗎?為什麼還要這樣處心積慮的分開他們兩人?她著實猜不出老頭子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至於她自己,她也快要搞不懂自己的想法了,照理說和衛擎歌分手她比較有利,沒了衛擎歌,老頭子肯定只能把事業交給她來管理,但是她的心情卻反而沉重,也感覺不到高興。
「你不也是想要回來的嗎?難道你還在想衛擎歌那個花心的男人?」
「那是我的事情,請你不要干涉太多。」她很討厭賓克。
「我不提他便是,不過既然他已經另結新歡,你也可以過過自己的新生活,趁著叔公忙,我陪你到處去走走好不好?」
范亞挑起柳眉,銳氣地直視著他,沒感情的告訴他,「你不要以為我回來,你就會有任何機會,我告訴你我不會喜歡你,所以你不必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難道我就那麼不討你喜歡?」賓克難過的問。
范亞坦白地點頭,「是的,我從以前就不喜歡你。」
但是,他可是誓在必得的,「所有事情都很難說,在你還沒有走進禮堂之前,我肯定自己還有機會的。」
「狗就是狗,永遠等著人家給你骨頭,一點骨氣都沒有。」
突然出現的是范亞姑媽的兒子班·傑尼,雖然比她大,也是男生,但是因為不是姓羅倫,所以,只能淪為第二順位繼承人,他對於這一點非常不滿,更加視她這第一順位繼承者為眼中釘。
所以,也是那些謀殺事件的嫌疑者之一。
「班,你怎麼那樣說話,我喜歡,追求她有什麼不對?」賓克對班的批評很不滿意,但是,說起身份還是有著一大段的差距,人家到底是羅倫的外孫,在繼承者還未明朗之前,誰都得罪不得,因此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喜歡?我看你喜歡的是她第一繼承人的身份才對吧?」班依舊語帶嘲諷,一點都沒有給人面子的打算。
看兩個人一來一往,范亞感到無趣極了。
正想起身離開,班卻叫住她,「別急著走嘛,我還有事情要和你談。」
「我好像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當然有得說的,就說這個花心大少爺吧,你真的和他分手了嗎?」
「那關你什麼事?」她冷淡的反問。
「當然關乎我的利益嘍,我聽說外公有意讓他接管事業,還打算讓兩家企業合併,這不就擺明了把羅倫家的事業傳給你?這麼重大的事情我當然得問清楚。」
班坦直的詢問雖然令人不舒服,但比起賓克那一臉的假笑,倒還比較可以接受。
「我和他已經分手了,至於你擔憂的事情,請自己去問老頭子,他的事業要傳給誰,只有他決定得了。」
是夠嗆了,但是卻也嗆到了自己,女人太強並沒有讓自己太快樂,有些東西不是權力富貴可以取代的,她突然為自己的選擇感到悵然若失。
「那就好,我也不想我們家的產業落到一個外人手上。」
討厭的傢伙!
范亞忍不住要挖苦他,「我們家的產業?我記得你好像不姓羅倫喔。」
班刷地漲紅了臉,很強硬的轉著話,「我雖然不姓羅倫,但是外公畢竟是我媽的父親,我當然有權爭取自己該得的利益。」
「好啊,想爭就去爭,反正我又不是最後下決策的人,你把你想說的說給你媽媽的爸爸聽,不用在這裡對我喊話。」
賓克這才附和,「對啦,班,說的也有道理,不管你怎麼爭,最後決定的人還是叔公,所以你還是努力點想想該要怎麼補你挪用公款的那個紕漏,叔公好像知道了唷!」
班聞言臉色倏地變黑,好像世界末日來到那般,嘴上喃喃念著,「怎麼可能……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你可以自己去求證,不過我相信叔公這會兒應該是非常憤怒,若是讓他見著了你,不知道會怎樣?」
這時,班已經開始拔腿往外,一路還直嚷嚷,「別告訴外公我來過,千萬不要對他說我來過這裡!」
之後,他便逃命似的奔出了羅倫家,從那猛加油的情況來看,時速恐怕接近兩百。
范亞突然發現,眼前這個賓克才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你倒是很厲害,要是他出了事,你是不是又少了個對手呢?」
「我怎麼可能會那麼希望嘛!」
賓克仍然在笑,卻是讓人感覺笑裡藏著鋒利的刀槍,閒人勿近,小心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