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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兒炸彈 第七章 作者:陽亞臻

  人人都說懷孕的女人是全世界最美的,這句話在珊雅身上得到充分的印證。

   她因接了一支髮型屋的Case,他們替她又換了比以前更俏麗亮眼的造型。而她一向  太過纖瘦的身材,也因懷孕而呈渾圓,令她彷彿加了一層亮彩似的,整個人都亮閃閃的  。

   多謝小海的維他命,眾家姊妹們貢獻的大補、小補的湯湯水水之賜,她整個人感覺  棒極了。

   不過,如果不算上夜夜望著空床的痛苦,及一些想告訴這奇跡的製造者之一關於寶  寶的訊息,卻找不到人述說的寂寞,那麼她這些日子可算得上完美。

   不過,這些日子,在白天忙碌的工作結束,而她那位護妹使者,也滿意地回飯店去  後,她才有機會享受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那時她最愛做的一件事,就是去翻閱姓名學  的書。她想找出一個好聽又美又偉大的名字,給她的小寶貝。她呀,男女都看,畢竟,  現在還不知道寶寶的性別。

   「怎麼啦?喜形於色。」甲模特兒一面擺Pose,一面低語問著坐在她前面的珊雅。

   「喔,有嗎?你看錯了吧。」珊雅隨口道,但話才剛落人又開始傻笑起來。

   「Irig姊,別小氣了,看你最近神清氣爽、容光煥發,整個人都亮起來。」乙  模特兒用艷羨的口吻道,「說,用什麼保養品,也介紹我們用嘛!」她催促道。

   「對嘛、對嘛。Irig姊,你最近又是外景、又是熬夜的,皮膚依舊『水水』,  說嘛,不要『暗坎』喔。」丙模樣兒又羨又妒地追問著美容秘方。

   「對呀,好東西要跟大家分享。」甲模特兒道。

   就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時,攝影師終於對麻雀似的模特兒們抗議了,「各位大人  美女們,太陽快下山了,勞煩各位動作快點,好提早收工。」

   話說完,這才使聚在一起的聚美女,一哄而散。

   在攝影師的要求下,大家或倚牆角、或靠路燈、或站在人行道中央仰頭看天、或…  …「OK,好,收工了。」在拍完最後一組後,攝影師終於肯放過高呼感謝上蒼的眾人  。

   一下子工作人員全忙著收道具,而模特兒們也全到休息區去換裝、卸妝了。

   「各位,我還有別的通告,先走了。」有好幾個行色匆匆的模特兒,妝未卸,衣服  一換好,包包一背就走人了。

   而剩下的只有珊雅和前來客串的曾惠虹及工作人員。

   一換回自己的衣服後,珊雅就忙著跟頭頂上那髮飾奮戰。「咦,有事嗎?」從鏡中  ,她看見曾惠虹衣服未換,妝也未卸,正雙手環胸地斜睨著她,心有所悟地問道。

   「你……跟橙明正式分手了吧?」曾惠虹那倨傲的表情中帶有試探的味道。

   翻了個白眼,珊雅也不想多加註解,「是……吧。」人家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  ,對方似乎也不想聽實話。

   「那麼你不介意我跟他交往吧?」她那口氣挑釁味濃厚。

   「請便。」珊雅哭笑不得,心想現在的年輕人還真的奉行「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  以」的主義。

   看珊雅如此識相,曾惠虹大喜,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口氣,「本來憑你就不配跟  他在一起,有那位希臘佬追你就不錯了。」她那不屑的表情扭曲了她的外貌。

   「不過,聽說他以前追你追得很勤耶!」大哥呀大哥,你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珊  雅見她的態度就很生厭。

   「哼,烏鴉哪能配鳳凰!」曾惠虹對外貌自負得很。

   幸好大哥不在,否則,恐怕會傷心死的。珊雅暗自慶幸。大哥昨天已跟蕭大哥到高  雄去開會。

   畢竟,他來台灣,除了找她外,另一個目的是要勘查台灣是否適合設分公司。

   看來,自己要想辦法轉移大哥對曾惠虹的盲戀。

   「嗯,姓羿的,我剛說的你聽見沒有?」曾惠虹見自己叫囂了半天,對方均沒反應  ,不免有些氣惱。

   要不是為了形象,她早就耍起以前混太妹的那一套了,哪會如此好言相勸?

   神遊回來的珊雅,看了她一眼,「你不覺得你在說廢話嗎?你為何不當橙明的面說  呢?」無聊!冷哼聲後,珊雅把東西全掃進包包中,打算走人。

   有時間跟她廢話,還不如去找夜人借兒子玩。

   這陣子,她已成為夜人家的免費保母,只要找到空檔就會去照顧小傑琛,免得以後  小寶貝來臨時手忙腳亂。

   珊雅正準備走人時,一位戴著棒球帽的工作人員,正手捧著一大束粉橘色的玫瑰花  走向她們兩人。

   「小許,我都說不要送我花了,你聽不懂是嗎?」曾惠虹佯裝一副不耐煩的口是心  非相。

   那位召喚小許的工作人員一臉尷尬,不自在地說道:「這花不是送給你的啦,小虹  ,是給Irig小姐的。」語畢,他把那一束亮眼優雅的香檳玫瑰遞給珊雅。

   「給我的!」捧著花,珊雅一時想不起有誰會送她花。

   曾惠虹在一旁挺惱羞的,又聞珊雅的話,以為她在諷刺自己的自作多情,一時氣極  得無理大鬧。

   「你不要太得意,是本姑娘不要,否則那花不知排了幾條街,憑你這德行有人追,  哼,想必對方不是瞎了眼,就是得了失心瘋。」她那叫囂的模樣很沒氣質。

   「你不覺得嫉妒的女人很醜嗎?美、丑本就沒一定的標準,何謂美、何謂丑?還不  是兩個眼睛、一個嘴巴、一個鼻子的組合。」珊雅乎常只是懶得跟人吵才會裝傻。

   「小虹,你就少說兩句。」小許便把張牙舞爪的曾惠虹拉走,「Irig小姐,你  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她計較。」他哈腰說道。「對了,送花的那位先生在對街轉角等  你。」

   珊雅不在意地擺擺手,「算了,我先走了。」手捧著花,她往對街走去,很想知道  送花的人是誰。

   「放開我,你為什麼幫她?她也只不過是個小模特兒而已。」曾惠虹的個性天生欺  善怕惡。

   「小虹,Irig小姐的後台很硬的,不然,你以為那些浪子型的攝影師為何沒人  敢吃她的豆腐?再說一點吧,為什麼記者們很少來騷擾她跟家天王的情事?」小許好言  道。

   「我……我就不信,憑我的美貌會有人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說穿了,曾惠虹  一味地糾纏著橙明,除了他外貌、才華、地位吸引她外,另一個原因是不信男人會不被  她所吸引,好勝心作祟佔了大多主因。

   小許搖搖頭,「別說我沒勸過你,凡事適可而止,要不然你不但演藝界混不下去,  就連台濁你也別想待下去。」語一畢,他人就走了。

   「哼,我才不相信。」曾惠虹根本不信小許的一番苦勸,快速脫下那身小禮服,套  回自己的衣服,也快步去追珊雅,她很想看看是誰送花給珊雅。

   ※※※

   珊雅走到街口正等著信號燈,準備過馬路到對街去見見那位送花的神秘客,突然她  看見……「是他?嗨,橙明,喂……」她驚喜地跟對街的心上人揮手,好久、好久沒見  到他人了,一時間她忘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投進他的懷抱中  。

   倚在牆角的男子,在聞到喚聲後抬頭,「小雅。」他笑得好璀璨,雙手大大地迎接  那飛奔進懷的心上人。

   兩人好開心地笑著,而那重逢的畫面,就有如廣告或文藝片中男女主角相擁的書面  一樣,那麼唯美、浪漫,引人感動。

   俊男美女的組合,本就容易吸引眾人的目光焦點,再加上那親匿、自然的動作,就  像一幅流傳古今的鉅作般唯美。

   一時間,令對街的攝影師飲恨不已,而追來的曾惠虹一時扭曲的表情令人懷疑,上  一分鐘在鏡頭前巧笑倩兮的美女,跟此刻的她會是同一人。

   「哈……哈,橙明,別轉了,我頭昏了。」珊雅笑盈盈地說道,「放我下來,我最  近胖了五、六公斤了。」

   放她下地,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一句話也沒抱怨喔。」  橙明調皮地眨眼道。

   她不悅地白他一眼,「你不是通告全排滿了嗎?怎麼還有時間來找我?」揚揚手上  的花,她問:「你真的?」

   「來看你是因為好想你,至於它呀……」他搔搔頭,「是酆凝交代我真的,求和嘛  。」他笑得很尷尬,「你不喜歡它們嗎?但花店只剩下……」

   她就知道,一向認為花是既貴又不實際的他怎麼可能買?不過,捧著花,她揚起一  朵笑靨,心中升起了甜蜜滋味。

   「你要帶我去哪裡?」珊雅問得不是很真心。

   「私奔。」橙明說得一本正經。「你願意嗎?」

   珊雅一時以為他在說笑,捶了他一下,「別說笑了。」

   只有橙明自己心裡明白,他剛才說的有多真心。他真想帶著小雅到一處無人島,遠  離最近這一切的壓力及他最不想面對的現實。

   到車旁後,橙明拉開車門,先把她的包包及花束放在後座,「上車吧……嗯,怎麼  了?」橙明發覺她面有難色,不禁開口問道。

   「不,沒什麼。」珊雅思索著如何遣詞用字,「你這車是跑車型,底盤較低,對我  而言,不怎麼舒服。」

   橙明頓時臉色一變,有些不悅。

   他不高興,她也很不爽,她只不過是懷孕了,他為什麼就是無法接受這事實?她氣  他的同時,也更氣自己為什麼要愛得那麼委曲求全。

   她自認為自己做得夠多了,為了怕他沒面子,她懷孕一事除了親近友人知道外,並  無他人知道。而為了怕懷孕的消息走光,這陣子她拚了命在趕後幾個月的秀約。她到底  為誰辛苦、為誰忙?

   離他上次說,給他時間後,至今已有一個多月了,他一直沒任何行動,當然啦,大  哥的防護措施做得滴水不漏,但他連試的舉動也沒有,怎麼會不教她感到心寒?

   「你要上哪去?」見她拿起包包轉身就走,橙明連忙拉住她的手,焦躁地問。

   「哼,我上哪去關你什麼事?你既然無法正視我懷孕的事,我走好啦。」珊雅企圖  掙脫他的手離開。

   「你別無理取鬧好嗎?」橙明發覺已成為人們注視的焦點,連忙壓低聲音,免得讓  人聽見。

   她瞄了一下四周,「我不爽,怎樣?無理取鬧、歇斯底里是孕婦的特權,不行嗎?  」她也壓低了嗓子。「我真不懂懷寶寶對女性而言,是一個很大的轉捩點,而你也只不  過是坐享其成,為何那麼排斥他?」

   「小雅……」橙明伸手想拉她,卻被她一閃躲掉了。

   珊雅吸吸鼻子,「我好想跟你談談關於他的事,但你……只是一味地當鴕鳥,拒絕  認清事實、承認他的存在。」她抿緊了嘴,背僵得好直,表情有著憤怒及哀傷。

   「小雅,對不起。」他承認自己太沒擔當了,「你先上車好不好?不要走了。」再  次伸手想拉她,卻被她再度閃過。

   「我決定了。」她站走後,一個轉身,「從今天以後他只是我的問題,也是屬於我  一人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她深吸一口氣,冷著臉喊道:「走開!」

   「不,我絕不放棄,也不跟你分手,你是屬於我的。」橙明再也無法保持好風度地  大吼大叫。

   珊雅不語,只是用著銳利的眼神看著他。

   「求你,你不是答應要給我適應的時間嗎?」

   她依然無語,但那表情已寫出她給他很多時間了。

   「你不能這麼不公平,你一直瞭解,我從沒想過要在生活中除了你我之外,再添一  名意外的訪客。」

   珊雅的表情軟化多了。

   「我是有想過,等我倆都準備好,再比照世俗的方式來結婚,但你……」他依舊無  法說出口,彷彿那兩個字會噎死他似的。

   珊雅不知自己該氣,或該同情他。如果,他真的是一開始打算漠視,她肯定早八百  年就跟他一刀兩斷,畢竟,她自信養一個孩子對她而言,非難事。

   但他真的有在努力、有想表現出關心,但他就是下意識地排斥這個孩子,她真的很  想同情他。

   「橙明,婚姻代表了對彼此的尊重,它並非一道枷鎖,也非屈就。」珊雅總算開口  了。

   說真格的,她雖不排斥婚姻,但也非一定要不可。

   「不,我懂你的意思。我只單純地盼望,在每天晚上我闔眼時,最後一眼看到的是  你。」橙明這話說的並非浮華之詞,也非敷衍之說。

   說不為這話感動是騙人的,但珊雅怕自己又心軟而後悔,「橙明,你這說詞只是怕  失去我的感言,還是……」

   「當然是真心的。」橙明有點臉紅,似乎不太相信,剛才那些肉麻兮兮的情話真是  出自他的口。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愛屋及烏,把愛分享給我們的孩子?」珊雅快要落淚了。

   她不是不明白,在現實的生活中,並不如小說、電影中的完美,但好希望能有一個  「家」的溫馨感覺,難道這是奢望嗎?

   看她那難過的梨花帶淚的模樣,教他心疼不已。

   他輕揩去她滑出眼眶的淚珠,「小雅,我的小黑炭,我不是不願,我也努力想試,  但……」他痛苦地望著她。「我怕呀,除了怕那軟綿綿、小小的哭泣娃兒外,我更怕我  無法做到一名好父親、好丈夫呀。」他的表情似乎也要哭了,「我是我爸的孩子,一個  拋妻棄子的男人的孩子呀。」心結之所以稱為心結,那是他內心恐懼的表徵。

   「胡說,你是你,你父親是你父親,有什麼一樣?難不成你除了我外,還有別的女  人嗎?」她叉腰斜睨著他。

   「不……不,當然沒有。小雅,你怎麼會如此亂想?」橙明有些生氣。

   「那麼,你是否認為你對我的愛,會受到外在的誘惑而改變呢?」珊雅一臉凶樣地  問道。

   「我自認定力還不錯,或許有人投懷送抱,也或許真的出現一位令我心動的大美女  ,我不敢誇口不會心動,但心動跟行動卻是兩碼子事。」否則,這陣子曾大小姐那塊肥  肉,早就被他吃得一乾二淨了,哪還會留到現在。

   「那麼既然你都如此自信滿滿,你到底在擔心些什麼?怕失去自由或自我?」珊雅  搖搖頭,不知該說他太強調自由而漠視內心的聲音,還是罵他不想面對現實?

   橙明臉上閃過訝異、錯愕的表情。

   「你從未仔細去想過,對吧?」見他那滑稽表情,她差一點失笑出聲。「老實說,  我不認為一段戀情的失敗該怪對方負心,或自憐受騙識人不清。」

   橙明洗耳恭聽珊雅的話。

   「戀愛是兩人一起談才稱為戀愛,也是兩人共同要維持的責任,若是有一方的成長  步伐無法一致或後退時,失敗的苦果就該兩人承擔。」珊雅決定不兜圈子。

   橙明聽是聽進去了,但一時間卻無法融會貫通。

   「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他不想敷衍,「暫時不談這個,天快黑了,我載你去吃東  西吧。」在馬路邊站得似乎夠久了,橙明決定先解決民生問題再說。

   珊雅也站累了,不多說什麼,就乖乖地上車了。

   ※※※

   酒足飯飽後,橙明開口問:「小雅,你在外面也住很久了,什麼時候你才肯跟我回  家?」

   啜了口鮮果汁,珊雅歎氣道:「不要談這件事好嗎?」

   「為什麼?難不成你未嘗想過我?」說話的同時,他的眼波還不忘放出誘情的電波  。

   她被他瞧得忍不住臉紅心跳,「當然想過呀。」誠實、坦白,她認為這才是相處之  道。

   「那為什麼你還是不肯跟我回家?」橙明悻然道。

   「又繞回原點了是嗎?我不是不肯回你的……」見他臉色大變,一臉凶神惡煞相,  她急忙改口,「回我們的家。」見到他緩下臉色,她暗自鬆了口氣。

   「那只要我肯承認……」他還是無法順利把那兩個字脫口,見到珊雅失望地準備起  身走人,「小雅……」

   「橙明,你先通過我大哥那關吧。」她此刻煩死了,反正身為人家的兄長,幫自家  妹妹收爛攤子是天經地義的事,要不然,她要個大哥做什麼?

   「哼,你幹麼非要聽他的不可?」他不高興了。

   那個該死的希臘佬!橙明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他,現在更氣、更火了。

   以前,小雅的護花使者有夜人、士鑫,及其他很多各行各業的朋友們,這些人就夠  他喘不過氣來了。

   現在,那些人出國的出國、忙妻兒的忙妻兒、拚事業的拚事業,他好不容易可以單  獨擁有佳人,誰知無緣無故的又跑出這位程咬金。

   「家橙明,不准你說我大哥的不是。」珊雅故意板著臉,冷聲道。「大哥他是為我  好。」她口氣軟化了許多。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耐地說道。

   「橙明,如果大哥只是一味的施壓,我當然會反抗,但他的出發點是為我著想,你  教我如何反抗、抱怨呢?」

   對,他此刻是她心中的大英雄。橙明怒想著。

   但她是一個懷有身孕的弱女子,又是孤獨一人,希臘佬當然會義不容辭的幫助她,  尤其,小雅又是他的親妹子。

   一切只能怪自己不好,本來是應該他來照顧小雅的,幫助她、支持她、鼓勵她。

   他此刻好沮喪,他真的好想去做到小雅期盼的事,但他就是沒辦法辦到。

   拍拍他的頰,珊雅瞧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擔心,「橙明,你沒事吧?」

   甩甩頭,橙明盯著她笑道:「不,沒事。」

   一張他百看不厭的臉蛋、一雙經常閃著愛意的藍色眼眸、一張帶著邀請的唇,突然  ,他好怕自己會失去眼前的這一切,要不是正在餐廳中,他一定會狠狠地把她擁入懷中  ,深深地注入他的感情。

   珊雅也看出他的熱焰,臉紅地別開了臉,嗔道:「在公共場所,別亂來。」

   橙明湊近她的耳朵,「待會你真的打算直接回家嗎?」他手不安分地游移到她放在  桌上的手掌,「不想做點別的嗎?」他極盡誘惑勾魂之能事,就希望能使珊雅神魂顛倒  ,乖乖地跟他回家。

   一直認為獨處是自由的,但此時此刻他卻很希望能重溫昔日兩人世界的感覺。

   珊雅忍不住倒抽口氣,「橙明,你……不公平,竟然在公共場所誘惑我。」她漲紅  臉低吼著。

   「誰在乎,情人間的親匿是自由的,再說……」他的手悄悄地滑到她微凸的小腹,  「你可是我孩子的媽。」咦,「孩子」兩字的脫口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難。橙明訝異地想  著。

   但這句重要的話,偏偏被忙著應付羞澀及壓抑慾火的珊雅給忽略了。

   「控制好你的男性激素吧!」她一面怕引人注目強展笑靨,一面怒火中燒低吼著。  「你要是這樣,別想我會原諒你。」珊雅氣呼呼地鼓起腮幫子。

   他哪不知小雅那西洋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比東方人更東方人保守的心。

   私底下,兩人怎麼玩、怎麼瘋,她都樣樣奉陪,但一在公共場所,她那保守、拘謹  的個性就會跑出來。

   歎口氣,他知道要是不放手,兩人九成九真的會鬧翻。「好、好,我放手,」他坐  正身子,「說正經的,你真的不想回我們的家嗎?你種的那些花都快枯萎了,還有我已  連續吃了好久的外送,我好想念你那道浪漫的『日光雞』,還有我半夜踢被時,少了個  大暖爐……」橙明開始訴苦。

   難怪袖旋抱怨她活像有兩個小寶貝似的,有時夜人還會跟兒子爭寵,令她常哭笑不  得。

   此刻,橙明不正跟小傑琛一樣?珊雅好笑地想著。

   「還有……」他又陸續抱怨了多項,「你真的還是不跟我回去嗎?」橙明那小媳婦  的模樣演得入木三分。

   珊雅只是笑著搖頭。

   ※※※

   「喂,聽說你跟橙明分手了,你打算跟你大哥回希臘,這是真的嗎?」一大清旱,  大腹便便的宓糖兒就跑來吵醒依舊在夢鄉的珊雅。

   「發生什麼事了?糖兒。」打了個大哈欠,她愛困、愛困地問道。「小心呀,肚子  快掉下來了。」她看著眼前激動的宓糖兒,替宓糖兒捏了一把冷汗。

   「我聽阿凝說,在他們演藝圈內,關於你跟橙明的事,目前有七、八個版本在流傳  著。但還是從你跟橙明分手,曾惠虹從中介入開始。」宓糖兒很擔心地說道。

   雖然說橙明不願結婚,排斥小孩很令人生氣,但不可否認的,他跟小雅可真是天生  一對。

   「拜託,你在說笑嗎?昨天我才跟橙明出去吃飯而已,他還死求活求地要我回去。  」珊雅大翻白眼道。

   她哪有能耐甩開,那瓶死黏著她不放的家牌快干劑,分都分不開了,還想拔掉,下  輩子吧。

   「呼,那就好。其實,我倒覺得耐性很重要,像我家小妹,還不是孩子快入學了,  才肯乖乖的登記入籍。不過,我倒很羨慕那種沒有束縛感的兩人生活。」宓糖兒道。本  來她也很想維持這種關係,但注重禮規的阿凝說什麼也不肯,在雙方各退一步下,才完  成了兩人的終身大事。

   「是喲,我還沒耐性,孩子都快六個月大了,我也跟他一樣震驚,我都接受了,真  不知他還在考慮什麼?」珊雅沒好氣地說道,同時也下床梳洗了。

   「別灰心,說不定等孩子落地,他就會接受事實。」宓糖兒在浴室門外道。

   珊雅歎口氣,「願一切如你金口。」她從床頭框上拿出一瓶維他命,倒出了三顆,  配合開水吞下。

   「難怪小海說你是模範孕婦、教材的代言人,」宓糖兒見她自動自發吞下指定藥劑  ,佩服道。

   看她一眼,珊雅苦笑道:「我沒你命好,有人追著你吃藥,不自動點,行嗎?」珊  雅笑得有點勉強。

   見珊雅有點感傷,她急忙轉移話題,「對了,小海不是交代一餐一顆嗎?還是……  」宓糖兒好奇地問道。

   「沒錯,我懶嘛。」她吐吐舌,「有時一忙就忘東忘西的,乾脆一次解決,省事多  了。」健忘跟迷糊都是親戚。珊雅自嘲地想著。

   「喂,你不要緊吧?接那麼多工作,身體吃得消嗎?」一想到這陣子她的早出晚歸  ,宓糖兒很變心。

   「安啦,懷孕又不是生大病,按照昔日的作息,反而會減少害喜的機會。」珊雅招  呼宓糖見到客廳去。

   「哼,說到害喜,我就嫉妒你,你全都沒受過那種吐到連膽汁都吐出來的罪。」一  想起那陣子可怕的害喜,宓糖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頡。

   「你八成沒照小海的指導方式,補充單糖的葡萄汁、柳橙汁來增加血糖,少吃油炸  食品,臨睡前或剛睡醒時吃點白吐司、蘇打餅來墊胃,多喝稀釋液體補充電解質,還有  ,最重要一點……」

   「愛吃什麼就吃什麼。」宓糖兒快樂地接口,「這點我可執行得最徹底。」她惡作  劇地眨眨眼。

   可憐的阿凝,十成被整得慘兮兮。珊雅暗自在內心替他哀悼。

   就在兩名孕婦快樂地交換孕婦經時,一聲電話鈴聲,打散了她們正濃的興致。

   「要來催你上工的嗎?」宓糖兒深感掃興地嘟嚷著。

   「不可能,我今天有產檢,丫丫沒排通告。」說歸說,她還是伸手接起電話,「喂  ,我是珊雅,哪拉我?」

   「哇……」一聲震破耳膜的哭叫聲,率先入耳。

   「小雅,救命呀!」接著是傳來橙明氣急敗壞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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