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分別被帶上不同輛警車,一路上她努力尋找逃脫的機會,要打開手銬並非難事,但要擺脫身旁這名警員似乎沒那麼容易,而且她的武器都被收走了,要逃的話,只能赤手空拳一搏。
車子駛入地下室後,她以為會被帶到警局,沒想到卻被領進一間昏暗的房間,留在這裡的,只有她和逮捕她的員警兩人,她看不清對方墨鏡後的長相,唯一能確認的是,對方是東方人。
「坐下。」男人命令,不怒而威的語氣裡自有一股不容輕忽的魄力。
「這是哪裡?」她一臉狐疑,這兒並不是警察局。
「問口供的地方。」
問口供?在這種地方問口供?雖有疑惑,但她沒再探究,因為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逃離這裡,首先得解開手銬才行,這種手銬,不用一分鐘就可以擺平了,只要她稍微用點技巧——咦?怎麼打不開?不可能呀!
看似跟普通手銬沒兩樣,卻怎麼也打不開,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別忙了,這手銬是特製的,沒有我的鑰匙,你絕對打不開。」
她微微一愣,重新打量眼前的警察,自己如此小心翼翼,竟被對方識破了企圖,再也不敢小覷他。
男人拉了張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瞧著她,嘴角似笑非笑地上揚,即使在房間裡,他也不打算摘下墨鏡,彷彿是刻意的。
溫若男的視線緩緩移到他腰間的鑰匙上,驀地迅雷不及掩耳地朝他攻去,對方似乎早有準備,對她的偷襲一點也不意外,游刃有餘地擋住她的攻擊,見招拆招的同時,小心地不去觸碰到她腿上的傷勢。
在雙手被手銬銬住的情況下,若非有絕對的把握,她也不會莽撞行事,原以為對方只有一人,簡簡單單就可以擺平,但事實證明她的判斷錯誤,在驚愕下,沒多久便漸居劣勢。
最後,她被對方壓回椅子上,龐大的身軀將她困在一小方天地裡,籠罩而來的身影對照出她的嬌小纖細。
對方的身手超乎她想像的好,這下可慘了,鑰匙搶不成,反被對方困得死死的。
那五官深邃、線條剛硬的面孔,夾帶著強悍的男性氣息,瞬間來到她面前咫尺之處,幾乎要碰觸到她的唇,幾乎。
「哪國人?」低沉有力的嗓音操著流利的英語。
她倔傲的抬起下巴,表示得很明白,拒絕回答,不過她的倔強也只維持幾秒鐘,便被對方的舉止給嚇得失聲叫出。
「你幹什麼!」她低呼,花容失色地瞪著他正在自己身上毛手毛腳的十根手指。
「你不回答,我只好搜身了。」
「住手!」
「都是男人怕什麼,脫個衣服而已。」
「不、不必了!」
「不必?」
「我回答就是了,不准碰我!」
他挑了挑眉。「千萬別勉強啊。」
她恨恨地咬著下唇。「要問就快問,少囉嗦!」
男人聳聳肩。「好吧。」
溫若男這才鬆了口氣,忙把衣服拉好,奇怪近來自己怎麼那麼背,扮男人還老被男人亂摸一把。
「哪國人?」他又問了一次。
「台灣。」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
「喔,台灣來的。」他改用中文對談,並表現出有同鄉自遠方來的熱絡。「我父母是華僑,咱們是同鄉哩。」
是不是同鄉關她屁事啊!溫若男忍不住睨了對方一眼。
「名字呢?」
「溫若男。」
「幾歲?」
「二十四。」
「我二十八,大你四歲。」
她翻了個大白眼,又不是聯誼,告訴她歲數幹麼!
「你一定要這麼接近嗎?」她憤恨道,警察錄犯人口供,應該是面對面吧,他不坐到對面去,硬是擠到她旁邊,一手還搭著她的肩做什麼?
「基於安全考量,我認為這樣錄口供比較安全。」溫熱的鼻息輕輕撩過她臉部肌膚,惹來一陣輕顫麻癢。
溫若男深深吸了口氣,向來不習慣與男人如此靠近,即使現在扮成男人,但太過親密的身體接觸依然令她倍感壓力。
要不是自己現在是男人的身份,不然真會以為這人在對她性騷擾。
她將臉轉向一旁,既然無法拉開距離,至少不要與他的臉太接近,那強大的臂力以及男性的氣息一再提醒她是女人的事實,就算扮男人扮得再像,男女天生的差異也不會改變,徒勞的掙扎只會讓她和他更加貼合。
「有沒有女朋友?」
「沒有。」
「男朋友呢?」
她見鬼地瞪他,錯愕取代了眸底的冷靜,轉回的臉正好與他灼熱的鼻息靠近,害她呼吸紊亂,忙又轉開臉,因此錯過了他強忍的笑意。
「你有病嗎?居然問我這個!」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同性戀,說不定你對男人比較有興趣。」
這人不但可惡,還很痞子!她咬牙。「我沒有男朋友,也不是同性戀!」
她感覺得出他胸膛的震動,知道他在笑,卻不明白自己的話哪裡好笑了?氣惱地回瞪他,意外見到他俊酷的笑容。
是錯覺嗎?她似乎看到墨鏡後的眼眸,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
「那麼家裡有幾個兄弟姊妹?」
「我沒有兄弟姊妹。」
「父母呢?」
「死了。」她語氣輕冷地回答,空洞的眼底卻隱藏了沉重無奈的憂傷,像是掉進了黑暗的深淵,直到另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將她的思緒拉回來。
「喜歡什麼食物?」
她再度瞪他,哪有人口供問這種問題?才要抗議,卻被他刻意靠近的臉龐給嚇得忙回答。
「意大利面。」對於自己的脫口而出,突然有種狼狽的窩囊感。
「興趣呢?」
「這……打籃球吧。」
「喔?我也是,真巧。」
巧個頭啦!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喜歡的顏色?」
「橘色。」
「橘色啊?很好很好。」
真不知這人在好個什麼勁!
「目前為止談過幾次戀愛?」
「不記得!」
「不記得就表示很多人追。」他自顧自地作詮釋,無視她的吹鬍子瞪眼。
「還有你愛看哪種電影、最欣賞哪位明星、喜歡的約會方式、愛吃鹹的還是甜的——」
這是問口供嗎?倒不如說是被訪問還差不多,簡直莫名其妙!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種無聊的問題!」她憤恨地大吼。
「因為這牽涉到你犯案的動機,沒聽過犯罪心理學嗎?」
她一時之間啞口無言,想發飆卻不知如何反駁。
墨鏡後的星眸在偷笑,掩不住對她的憐愛欣賞,如他所料,卸下冰冷面具後的她,表情生動,活力充沛,怎麼看都覺得好可愛,尤其是生氣的樣子,果然「生氣」無限,好惹人疼愛啊!
真是夠了!
溫若男再也無法忍受,這男人一定有問題,恐怕又是一個有同性戀傾向的傢伙!
她扮男人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同時方便做事,省得一堆蒼蠅沒事在她旁邊亂飛,偏偏事與願違,先是姓韓的,然後又是這警察……可恨的是,她居然會因此想起那姓韓的男人。
他的行為跟姓韓的一樣,可惡得讓人手足無措,那吊兒郎當的態度也跟姓韓的一樣,捉摸不定得令人心慌意亂,他的一舉一動都跟姓韓的一樣,總能輕易讓她方寸大亂……就在不知如何是好的同時,忽然一抹想法閃入腦海裡,她全身一震,最後直直地盯著眼前的面孔。
她這才意識到,這男人有種她說不出來的熟悉感,之前因為一直在想脫身之計,還有擔心可蓉和晶晶,所以忽略了這個細節,現在冷靜一想,他說話的方式、態度,還有令人咬牙切齒的痞樣,都和某個人好像,雖然聲音較低沉,鬍子也特別多,但人的聲音可以裝,鬍子也可以是假的。
不會吧……
懷疑的目光緩緩銳利地瞇起,眼前的傢伙越看越可疑,越看越面熟,越看越覺得其中有鬼。
猛地,趁對方一個不注意,她摘下對方臉上的墨鏡。
剎那間,時間膠著在彼此四目相對之際,眼對眼、鼻對鼻、嘴對嘴,交纏的視線彷彿要擦出火花,可惜不是情意綿綿的火花,而是殺氣騰騰的火花。
員警不是別人,而是韓皓烈假扮的,玩得太過火的下場,便是自掘墳墓。
一滴冷汗自韓皓烈額角流下,真糟,露餡了。
面對她越顯陰沉的臉,還能笑得出來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
「呵呵呵,被你發現了,我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他嘻笑道,不著痕跡地移開腳步,企圖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暴風圈。
「只是開個小玩笑?」冷絕的臉上,難得漾開一抹微笑,而且是笑裡藏刀的微笑。
「你知道嗎?為了救你,我花了一番功夫呢!」
從那怒容可知,轉移話題這招似乎沒什麼效果。
「吃我豆腐、問我一堆不相干的口供,好像跟救我無關吧?」她一步一步地逼近。
「既然要扮警察,總要扮得像不是?萬一有人跟蹤,才不會被識破。」
「我相信全世界的警察,沒有人會問剛才那些無聊的問題,除非是整人。」她的笑意更深了,語氣更輕柔了,渾身散發的氣息也更寒冷了。
韓皓烈很誠懇地解釋:「其實我真正要問的,絕對不是剛才那些無聊的問題。」
「喔?那麼請問閣下真正要問的是什麼呢?」
「我想問的是……」是聰明人的話,就不會去惹一個裝滿炸藥的火藥庫,因為那爆炸的威力肯定讓人片甲不留、死無全屍,不過韓皓烈之所以為韓皓烈,就是因為他很痞子、很匪類、很不知死活。
「是……你的三圍。」幾乎話一出口,對面椅子就飛來了,越過他閃開的身子後,在牆上化為支離破碎。
「喂,襲警可是罪加一等——」
又一張桌子從他頭上呼嘯而過,終結在撞牆的力道下,四分五裂。
他一邊躲,一邊好心地提醒。「自古至今,只有官兵捉強盜,好像沒有強盜捉官兵耶!」
「你還敢說!」
一個飛旋踢狠狠掃去。
「女人家不要太粗魯,會嫁不出去喔。」
「要你管!」
「好好好,我答應你一定管。」
「我殺了你!」她氣不過地大吼,卻忘了應敵最忌動氣,氣動則亂,亂則容易失常,她一心只想狠狠教訓對方,反而讓自己絆了一腳,眼看就要五體投地,用自個兒的臉去親地板了——
為了不讓地板撿現成的便宜,想不到有人很自動地給她當墊背,而她就這麼往對方身上投懷送抱去。
突來的身體接觸讓她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想要離開,卻赫然發現自己被銬住的雙手正抱著他,也就是說,他故意趁她跌倒時,偷了個空隙,鑽到她的雙臂之間,如此一來,她不但打不到他,還被逼得抱著他。
除非手銬解開,否則她別想有機會離開這副偉岸的胸膛。
儘管她試圖冰冷以對,卻掩不住心跳加劇的事實,從他變得深邃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已經洩露紊亂的心跳,不禁更加狼狽。
她忍不住別開臉,但更快的,他已先她一步攫取那芳唇,將熱情毫不保留地傳送人她嘴裡,探訪那口中的甜蜜。
「你敢……唔……該死……」一連串的咒罵全被他烙下的唇給含住。
如果她夠狠,可以毫不猶豫地咬死他,可恨的是她沒那麼做。
不忍心嗎?她不知道。討厭嗎?該死的又不是這麼回事。
狠不下心的結果,便是被他佔盡便宜。
她死命地掙扎,他摟得更緊,不管怎麼逃,他總有辦法親到她。
最後她放棄了掙扎,任由他將自己的唇瓣吻得嫣紅欲醉,交纏的情熱化開她嘴裡的冰冷,侵入的舌頭霸氣地纏住她的丁香玉蕊,久久不放……
饜足後,他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深深凝望她的眼,輕撫那臉蛋,指腹愛戀地滑過那被吻腫的唇瓣——他的傑作。
「若男……」他輕喚,一向遊戲人間的他,難得有正經深情的一刻,只因為感受到懷中可人兒的脆弱,不帶刺的她,是那麼惹人憐惜。
忽地,他瞪大眼,意識到她眼底的企圖後,霎時明白那軟弱是裝出來的,可惜已經來不及。
「唔!」
韓皓烈悶哼一聲,臉部呈現抽筋現象,瞪大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他真是太大意了,沒料到她竟會用膝蓋往他胯下踢去。
還沒有男人可以忍受那地獄般的疼痛,他當然也不例外。
溫若男彎著一對美眸,欣賞他無語間蒼天的表情,順手拿來他腰間的鑰匙將手銬打開,然後對蹲在地上的他笑道——
「現在你明白為何別人給我取『死神』的綽號了吧?以前我都是直接讓它跟人分開的,看在你救了我們的分上,所以網開一面,讓它繼續留在你身上。」
韓皓烈蒼白的臉上流著冷汗,一手痛苦地護著「下面」,另一手指著她老半天,張開的嘴開合好幾次,卻說不出話。
許久許久後,他才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
「很……好……算……你……狠……」
自從知道是韓皓烈救了她們後,陶晶晶和伊可蓉更加崇拜他了,能夠不費吹灰之力,不用打打殺殺,就把她們三人平安帶回來,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韓大哥一人了,足見他是個有勇有謀的男子漢。
韓大哥不但幽默風趣、可靠安全、又足智多謀,要不是他,她們老早被王天霸的手下蹂躪得不知成什麼樣子了,光用想的便打了一身冷顫,現在韓大哥在她們心目中,已成了不得了的英雄。
一見到韓大哥回來,兩個女人又蹦又跳地黏上去,拉著他一塊兒坐下,因為她們好奇死了。
「韓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們有危險?」
「因為我消息很靈通嘍,早知道王天霸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你怎麼認識那些警察的啊?」
「假的啦,他們是我找來的臨時演員。」
「那警車跟制服呢?」
「都是借來的道具。」
「哇——韓大哥,你好神喔!」
「馬馬虎虎啦。」
「你扮警察真威風哩,連我們都被你唬了。」
「沒有三兩三,怎敢上梁山?」
兩個女人被他的話逗得笑在一塊兒,先前的不安和恐懼全拋諸腦後,她們左一句韓大哥、右一句韓大哥,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兩個女孩自幼都無父無母,這些年來過著飄泊不定的日子,如今遇上像韓皓烈這麼有趣又給人安全感的大哥哥,兩顆心早就被收買了。
這次她們雖然幸運被救,暫時沒有安全上的顧慮,但難保下次可以這麼好運。
照目前的情勢來看,她們三人絕不能再回去原來住的地方,現在可好,家當全在屋子裡,身無分文的她們可真是陷入了尷尬的困境。
「現在怎麼辦?」晶晶問。
「你問我,我問誰?」可蓉呿道。
「我看先住旅館好了。」
「不行,王天霸不是笨蛋,別忘記他可是這裡的地頭蛇,一住進旅館立刻死定了。」
「不然先溜出城,避避風頭再說。」
「你會這麼想,王天霸也會這麼想,就怕還沒走出洛杉磯,我們就被逮了。」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長歎一聲,這下麻煩了,難不成叫她們今後露宿街頭,或扮成遊民睡地鐵或橋下?也許裝成乞丐還可以混過他們的耳目。
「這好辦,你們可以先住我這裡。」
「咦!」四隻比星星還閃亮的眼睛瞅向韓皓烈。
「保護美女是男人的職責,為了安全起見,你們就先在我這裡住下吧!」
可蓉和晶晶當然求之不得,立刻舉雙手贊成。
「好啊!好啊!我們沒問題!」
「但我有問題。」
一句冷語澆熄了兩個女孩高昂的興致,三人一致望向從浴室那頭走過來的若男。
剛沐浴過的她頭一回卸下了男人的假面具,一張素顏居然比晶晶和可蓉還要稚嫩,圓潤的瓜子臉配上一對會電人的翦水大眼,大眼裡的黑瞳恍如兩顆夜明珠,十分燦亮有神,秀氣小巧的瑤鼻與粉嫩麗致的唇形搭配得完美無瑕,完完全全一副小女人的相貌,任何人見了都會忍不住納入雙臂裡好生疼惜。
儘管她的語氣冷漠、態度冰冷,但遮掩不住那張純真無害的天使面孔。
說她是「死神」本尊,大概地球上沒有人會相信。
晶晶和可蓉早就看習慣了,韓皓烈雖偷偷見過一次,卻是在她昏迷時,想不到清醒的她更美上千倍。
正樂得不可開交的兩個女人,一聽到若男姊的反對,立刻哀哀叫。
「別這樣嘛,若男姊∼∼」晶晶嘟起嘴兒囁嚅。
「沒得商量。」
可蓉搶先說道:「你不是常教導我們,凡事以大局為先,絕不感情用事嗎?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耶!」
「誰說我感情用事了?」
「不然你為什麼反對?」
「因為他這裡也不安全,王天霸既然找得到我們的住處,當然也找得到這間破公寓。」
破公寓?這裡明明比高級飯店還要舒服,窗外有美景,地點很隱蔽,房間又大又亮,設施一級棒,周邊設備一應俱全,若說這裡是破公寓,那麼她們原來住的地方不就是茅草屋了?明明是雞蛋裡挑骨頭嘛!
「不會啦!若男姊,王天霸要抓的是我們,又不是韓大哥。」
「別忘了,那個笨蛋曾在王天霸面前把我帶走,你們以為王天霸會放過他?」
先是破公寓,現在又叫人家笨蛋,不是感情用事是什麼?騙鬼!
但是若男姊說的也不無道理,晶晶和可蓉無以反駁,可這麼一來待下的理由就沒了,她們和韓大哥一見如故,而且有韓大哥作伴更放心,但是如果若男姊堅持,她們也沒辦法。
勸不動若男姊,兩人只好向韓大哥求助,因為她們心知肚明,韓大哥對若男姊有意思,否則幹麼拚死拚活地救她們?遂猛向他使眼色,相信神通廣大的韓大哥一定有辦法留住若男姊的。
「韓大哥,你也幫我們勸勸若男姊嘛!」伊可蓉忙把救星拉過來。
「對呀,韓大哥,你怎麼都不說話?」
這時候她們才發現,韓大哥的神色怪異,比以往都要沉默,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都不說。
溫若男怒容相向,先發制人。「你來說也一樣,我絕不答應!」
「你……」
「怎麼樣!」
「真的好美……」他禁不住讚歎,一雙驚艷的眼珠子彷彿黏在她身上似的死盯著不放。
「嗄?」
不只她呆掉,晶晶和可蓉也呆了。
「你胡說什麼!」因這突來的話而怔住,害她高傲的氣勢一下子消了不少,無端捲來一股熱浪攪亂了心湖的平靜,心律不整地猛打大鼓。
「你不曉得你這樣子有多美,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有女人味。」
「你……少扯開話題!」
啊咧,結巴了?晶晶和可蓉互瞄一眼,立刻很有默契地閃到一旁當觀眾。
「我是說真的,如果你現在走在路上,會讓很多男人盯得眼珠子都掉出來。」
「那又如何!」
「所以你不該老是扮男人,隱藏這一身好身材,動不動穿得像飛機場,只要稍加打扮,保證有一票男人拜倒在你石榴裙下,連我看了都要流口水。」
韓皓烈向來是有什麼就講什麼的人,更不會掩飾自己被她煞到的事實,說他現在的表情,像餓死狗看到肉包子一點也不為過。
不爭氣的緋紅爬上溫若男狼狽的雙頰,氣羞地大罵:「你再亂講,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他皺眉抗議:「你怎麼可以誣賴我?」
「誣賴什麼?」
「誣賴我亂講,我明明說的是實話。」他義正詞嚴地更正。
她被氣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小心我再踢你一腳!」
「才說你有女人味,又開始威脅人家,要是害我『不舉』,就找你負責。」
旁邊兩位觀眾各自努力搗著嘴,憋得快要腦溢血了卻還不敢笑。
溫若男燒得耳根子都紅了,聽聽他說的什麼鬼話,氣得跺腳。
「你敢!」
「你的嘴我都親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抽氣之聲四起,旁邊的觀眾終於恍然大悟,並發出驚喜的讚歎。
「厚∼∼若男姊,原來你們已經發展到這個階段了喔∼∼」
「別聽他亂說!」
「可是你臉好紅耶∼∼」
「你們……」
「噢耶!是自己人了!」
「才不是!」
「你放心,我會負責。」韓皓烈保證。
「放屁!」
「好吧,你負責。」
「放……」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她是「死神」遇到痞神,有理無理都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