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親親一身運動勁裝,扎上頭巾、戴著口罩,在「鬼屋」裡努力打掃,但空氣品質實在太差,塵土飛揚,讓她忍不住的咳嗽不止。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忙碌了幾個小時又掃又擦的,終於整理到只剩衣櫃,本以為一打開也是蛛網密佈,可令人驚訝的,裡頭還算乾淨,而且還擺著一隻古董級的留聲機。
她將那略沾上一些些蛛網的留聲機拿出來放在小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擦拭一番。
她曾經到韓國的「愛迪生博物館」參觀過,對這玩意兒她可一點都不陌生,她仔細打量,以紫銅打造的雕花喇叭,喇叭管是黃銅材質,背部再以鑄鐵製造拱形基架,底座為桃木色,以手搖轉動,這架留聲機看來屬於古董級,價值不菲。
不知道還能不能發出聲音?
她試著搖動曲柄,沒有任何聲音,才發現上頭沒有唱盤。
有些失望,不意瞥到留聲機底座還有一個小抽屜,她好奇的打開,裡面居然是一隻折得精緻、看來栩栩如生的紙鶴。
「漂亮……」她喃喃低語,想起高中時,她跟同學們比賽折千紙鶴,她可是第一名呢。
轉頭看看這個空蕩蕩的房間。
除了釘在右邊角落的兩個大壁櫥外,就只有一張小四方桌,真的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她也許可以折些紙鶴來裝飾裝飾,尤其這房間是對開的,前後都有一道滑門,做個紙鶴簾子一定很有味道……
莞爾一笑,她將這架留聲機當成裝飾品的擺在角落,紙鶴則放在底座旁,結束擦拭衣櫥的工作後,她把放在外面的行李拖進來,拿出衣服跟衣架將一套套性感的休閒運動服飾掛上。
忙了好一會兒,一切就定位,這間老房間總算清爽舒適,可她也渾身酸痛了。
唉,這家子的人真的太沒良心,居然沒半個人過來瞧瞧她。
齊籐家沒有一個人歡迎你,識相的、聰明的,就回去。
齊籐靖的話突地一閃而過腦海,她抿緊紅唇,吁了口長氣。
管他的,那句話是錯誤的嘛,至少那兩個老人家就給了她熱情的擁抱不是。
站起身來,她要去找個榻榻米,不然今晚只能睡地板。
還有她的肚子,她來這兒幾個小時了?吃飯的時間早過了吧?居然沒人喊她吃飯。
嗯,就算沒喊她吃飯,是不是也該喊她煮個飯?
她拿了條毛巾,往外走去,左彎右拐的靠著記憶往前廳走。
她離開後,住在隔壁的青木汝子經過櫻花樹,步上階梯,來到她的房間內,她打開衣櫥看到那一套套價值不菲、洋溢著青春氣息的運動風名牌服飾,想到唐親親穿著這些服裝時的迷人亮眼,她的唇抿成一直線,有一股衝動想將所有的衣物拿去扔掉,但終究還是忍下來。
她把房裡的兩隻皮箱打開來看,裡面僅有一大包化妝包及保養品,她將其關上,再看看房間一角的留聲機,她走到它面前,好奇的想打開底座的小抽屜,但怎麼樣也打不開。
是封死的?她一臉困惑,瞥到一旁的那只紙鶴,她眉頭一皺的拿起來審視,「這看來很像是靖折的紙鶴,唐親親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外面突地傳來腳步聲,她嚇了一跳,連忙放下紙鶴,打開另一面面向櫻木的滑門,快步溜出去,不忘將滑門給關上。
唐親親拉開滑門進來,一頭躺平在乾淨的地板上,咕噥著,「怪了,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她在外面繞了一下,什麼人也沒瞧見,雖然肚子餓得咕嚕咕嚕作響,但實在太累了,沒多久就沉沉的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吹拂而入,留聲機突然傳出一段貓王的搖滾樂,聲音震耳,而一個美麗的身影也現身在留聲機旁。
擁有一雙紫羅蘭色的眼眸、波浪般長髮的荷米絲凝睇著唐親親,注意到她的眉頭倏地一揪,似要清醒時,她那張古靈精怪的臉上立即漾起濃濃笑意。
「對不起,打擾你睡眠了。」
她喃喃低語,那雙可以透視滑門的美眸已看到一個嚴峻的容顏,氣沖沖的往這兒走來。
她的手一拂,那只紙鶴再次回到留聲機底座的抽屜裡,在滑門被拉開的剎那,她的身影也隨即消失,音樂聲戛然停止。
砰地一聲,滑門被粗魯的拉開,一個偉岸的身影幾乎佔據了整個門口,同一時間,唐親親也睜開眼睛。
齊籐靖擺著一張臭臉,冷颼颼的瞪著坐起身來揉著眼睛的她,「唐親親,晴雨軒裡除了風聲、雨聲,不容許有任何破壞這兒寧靜的雜音,你聽清楚沒?」
什麼啊?雖然剛剛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有聽到一段熱鬧的音樂聲,但那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一臉困惑的看著他,「我不明白。」
「別裝白癡!」
啥?她眼內冒火的瞪著他,「你吃飽撐著沒事找我麻煩嗎?」
他犀利的目光先是移到房間裡唯一有可能發出音樂的留聲機,再回到她身上,「你是來這兒工作可不是來享受的。」
幹麼一副留聲機是她的似的,她沒好氣的再送給他一記白眼,「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事實上,我對你也沒啥好感,所以我們何不讓彼此保有各自的空間?」意思他可以閃遠一點了。
「很好,既然你這麼直接,我也單刀直入的說,我不可能喜歡你,你最好有自知之明,早點離開。」
這個--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又沒人要你喜歡我!很抱歉,我不會『太早』離開。」
他黑眸半瞇,表情明顯不悅。
「我對我媽咪有承諾,所以不會太早離開。」
她站起身,走到另一邊的滑門,將其打開,面對那雖然僅剩一些半萎櫻花的櫻花樹,但景致一樣怡人的後院後,她回頭看著他,「但就你這部分,我們有同樣的想法,所以你別擔心,我唐親親不喜歡當第三者,更不喜歡劈腿,而且,對男人的品味很高,不會跟你有什麼發展。」
「你這是在挑釁?」她故意貶低他,不是?
「沒有,只是說清楚,愛上別的女人的男人,那叫自討沒趣,我不是那種會自尋煩惱的人。」
看著她清澈眸中有別於其它女人看見他時的愛慕與心動,那興趣缺缺的眼神可是相當清楚了。
齊籐靖抿緊了唇,瞥了留聲機一眼,「你住在這兒的時間,我不希望再聽到它發出聲音。」
它?!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那只漂亮的紙鶴不見了。
她走到留聲機前,拉開小抽屜,看到紙鶴好端端的擺在裡面,怪了,她記得她將它拿出來擺在旁邊的呀!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齊籐靖原本已經恢復正常溫度的語氣立即又降到零度。
唐親親甫回頭,他已經如風一般的來到她身邊,粗魯的搶過那只紙鶴。
她怔怔的看著臉色鐵青的他,不明白自己又哪裡惹到了他,「這不是--」
「你果然還是有備而來的,我差點都被你給騙了。」他口氣鄙夷。
「嗄?」
他無預警的靠近她的臉,口氣凶狠,「這是我爺爺還是我奶奶給你的?他們又透露了什麼訊息給你?」
「你這麼凶幹啥?!」
瞪著這突然貼近,近在咫尺的凶狠俊顏,就算她自詔膽子很大,還是忍不住的猛吞口水。
「唐親親,你給我聽清楚了,不管我爺爺、奶奶跟你說了什麼,但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現在的我最恨這個東西,你最好別再讓我看見它!」齊籐靖粗魯的將紙鶴用力一捏後,怒不可遏的將它扔到地上,氣沖沖的轉身而去。
簡直--簡直像個神經病!氣呼呼的鼓起腮幫子,她蹲下身子將那只皺成一團的紙鶴拉整一番,放回小抽屜內。
「你該去準備晚餐了。」
無聲無息的,古喻賢突然出現在門口,她的聲音毫無人氣,著實讓唐親親嚇了一大跳,她飛快的轉頭,古喻賢的表情就像她的聲音,一樣冷冰冰的。
她撫著怦怦狂跳的胸口,「古伯母,你嚇--」
「叫我夫人。」
又來一個!她仰頭翻了翻白眼,「是的,夫人,但到底怎麼回事,齊籐靖他--」
她斜眼睨她,「你激怒了他,這不是好事,別忘了,如果你無法好好伺候他,你就得離開。」
「呃,這個……」該怎麼回答,她根本不想伺候他好不好!
「到廚房去,再過一個鐘頭就要吃晚飯了--」
「你們午餐吃過了?」口氣有些小小埋怨。
「今天中午大家都不在,你少煮了一餐。」她也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呃,那大家去了哪裡?怎麼一間大屋子空蕩蕩的?」
「你只是一個傭人,問題太多了。」
好,那不問你們去了哪裡,總可以問問別的吧,「這兒沒有其它傭人嗎?」她知道自己的反應慢半拍,可是管家不是可以管些下人的嗎?
「在你來之前,有三名傭人,在確定讓你來當管家後,我將他們全辭退了。」
她呆了,「為什麼?」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想這麼做。」撂下這句話,古喻賢就轉身離開。
她瞪著她的身影,這裡的人真的都怪怪的,她很想乾脆落跑算了,但那實在不是她唐親親的作風。
吐了口長氣,她聞著身上的臭汗味,也不知道浴室在哪裡,剛剛擦拭屋子的水,還是從後院裡的那一口井取的。
她走出房間,四處晃了晃,找來找去也找不到廚房在哪裡,一直走到最後面的一個小屋子,她才看到裡面有個大冰箱,不過沒有瓦斯爐、電磁爐,只有古代日劇裡看到的爐灶、木柴等……
「還沒動靜,你是打算讓大家餓肚子嗎?」背後靈古喻賢又出現,表情還是一樣沒溫度。
「這東西……」她一臉為難的看著那大爐灶。
「不會用?」
她無奈的點點頭。
她冷冷的瞪著她好一會兒,這才抿直了唇教她怎麼起火,還說冰箱裡的東西都可以拿出來煮,但絕對要能下嚥等等的話後,像幽靈一樣又走了。
見火生起來了,唐親親吁了口長氣,天生的樂觀讓她再次捲起袖口,從塞得滿滿的大冰箱裡拿出好幾樣菜,利落的清洗、處理,掌握炒鍋裡油的熱度後,一道道的佳餚在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中順利完成,當然,身為廚師總得試試味道,每樣都嘗上幾口,她的肚子終於不再高唱空城計了。
在大廳一隅隔間的榻榻米飯廳裡,一張長桌上從頭至尾擺放了十一、二道的菜,每一道菜都讓人看得拇指大動,香味四溢。
唐親親當然很得意,她的廚藝一流,最近韓劇「大長今」很流行,好友們可都封她為台灣的大長今呢!
齊籐正彥夫婦聞香而來,對她這麼一個年輕女娃能煮出一桌佳餚,面露讚賞,正想出言讚美,沉著一張臉的古喻賢及同樣臭著一張臉的齊籐靖脫鞋進來,二老的表情立即一變,低頭不語。
「家裡有客人嗎?」古喻賢的話很冷。
「呃,你問我嗎?」坐在角角的唐親親一見她瞪著自己,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不問你問誰?你煮這麼一大堆給誰吃?是餵豬還是想撐死我們?」
唐親親眉頭一皺,先看了同樣面無表情的齊籐靖一眼,才為自己辯護,「我煮那麼多是想讓你們嘗嘗我的廚藝,也許我是賣弄了些,這點我道歉,至於夫人口中說的餵豬或是撐死等話,那可全是你說的。」
「你還敢狡辯?你是豬腦嗎?聽不懂我的話。」古喻賢厲言怒斥。
她火冒三丈的瞪著她,「夫人,我都道歉了,你是故意找碴嗎?」
「是,唐親親,你現在就可以給我滾了。」見她跟唐語薇一樣都有一手好廚藝,古喻賢想到往事,一把怒火哪嚥得下去。
「我會走!真是一對神經病母子!」她咬牙低吼,一肚子火!
「你說什麼?」這話是從齊籐靖口中說出來的。
「我說什麼樣的人生什麼樣的怪胎!」她不想批評人,但他們真的欺人太甚!唐親親氣呼呼的往門口走。
「我不是我母親的親生子。」
她的腳步急煞,飛快的轉頭看著一臉冷峻的他,一臉怔愕。
「不必跟她說那麼多,你快給我滾,滾離我的視線!」古喻賢有些歇斯底里了。
「喻賢,可是你答應過的。」原本沉默的齊籐正彥忍不住開口,隱忍多日的怒氣也爆發了。
齊籐菁華連忙拉住丈夫的手搖頭,「別對她生氣,」她哀求的眼神看向媳婦,「喻賢,你答應給親親三個月的,請你信守承諾好嗎?」
「承諾?你兒子給我的承諾呢?他的承諾已經隨棺木埋葬了。」她冷冷的瞪著婆婆。
齊籐菁華頓時語塞,愧疚得抬不起頭來,連渾身怒火的齊籐正彥也像洩了氣的氣球般,垮下雙肩,低頭下語。
室內空氣凝結。
唐親親擰眉看著兩個老人家,著實看不過去了。
不知怎的,這對老爺爺、老奶奶給她的感覺特別親切,見他們為了自己反而遭受古喻賢言詞修理,心中感到很不忍,雖然不明白這整件事原委,但若她就這麼一走了之,不僅辜負了母親,也辜負了這對老人家。
算了!她連吐幾口長氣,在榻榻米上跪坐下來,看著一臉刻薄的古喻賢,「夫人,這全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懲罰都行,但別遷怒兩個老人家,以後我會改進的。」
「你要留下來?」兩個老人家聞言眼睛瞬間一亮。
齊籐靖則以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她臉上的笑意。
「嗯,所以還是請夫人、少爺,多多指教。」唐親親很有禮貌的彎腰行禮,頭都快碰到膝蓋了,像個卑微的女侍。
沒關係,當做順便練練柔軟操,又不會少塊肉。
「哼,臉皮跟她的母親一樣厚!」古喻賢一臉不屑。
她皺眉,抬起頭來想反駁,卻不經意的接觸到老奶奶的眼神,像是在哀求她別頂嘴,她抿緊唇,撇撇嘴角,將不悅的話嚥下肚子。
「吃飯吧,媽,飯菜都涼了。」齊籐靖看著仍氣悶中的母親說,口氣平穩。
她沉沉的吸了口長氣,瞟了唐親親一眼,「你說懲罰,那今晚不准吃飯。」
「喻賢!」齊籐正彥臉色鐵青。
她冷笑,「爸,不用氣,別忘了我們的『協議』,所以現在,我心情不好,請你們兩個老的先走開,等我吃飽了,你們再進來吃。」
「你……」
「好好好,我們走,正彥。」因為對她有太多的虧欠,同為女人,齊籐菁華知道一個好媳婦會變成如此難相處的壞媳婦,全是他們的錯。
她拉起怒不可遏的丈夫就要離開,但唐親親可看不下去。
「夫人,你不是說我煮太多了,你一人,不,你跟你兒子兩個人吃不就更撐死了?!」
「別說了,親親。」齊籐菁華連忙對她搖頭。
「你已經自身難保了,唐親親,最好閉上你的嘴。」
唐親親張口想罵,不過念頭一轉,她轉向一臉平靜、置身事外的齊籐靖,「你也覺得你母親的態度是對的?以後你兒子、媳婦這麼對你,你也這麼忍氣吞聲?」
他冷冷的瞟她一眼,抿緊唇,站起來轉身就往外走。
「靖--」古喻賢叫住他。
「你們的事別把我扯進去。」他冷冷的說了這句話即走出去,不久就聽到汽車引擎聲呼嘯而去。
古喻賢怒不可遏的瞪著唐親親,倏地起身,用力的將她推倒在地,「你滿意了嗎?靖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他走了,你還留在這兒幹什麼?滾,滾,給我滾!」她像瘋了似的,歇斯底里的拚命打她。
「喻賢--」
忍無可忍的齊籐正彥一把扣住她的手,她不住用力的掙扎,想去踢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的唐親親。
「夫人。」唐親親齜牙咧嘴的撫著發疼的手臂跟肩膀,覺得古喻賢可能真的瘋了。
「親親,你先回房去,乖。」齊籐菁華眼眶泛紅,哽咽的要她回去,一手也去拉想攻擊唐親親的古喻賢。
看著三人拉扯成一團,唐親親覺得事情實在太詭異了,雖然有一肚子的疑惑,但也只能先回房去。
這一晚,她隱隱約約聽到不少的爭執、對吼聲,她放心不下,想要過去看看,然而一想到老奶奶的眼神,她又忍住了。
她等著,等著有人來跟她解釋,可直到睡神降臨,也沒有人來找她,在墜入夢鄉前,她惦記的人居然是齊籐靖。
「那傢伙不會不回來吧……」
位於日光市區,光地價就價值不菲的「齊籐稻米供應中心」佔地三百多坪,擁有造型前衛的辦公大樓,寬廣的停車場、加工廠及包裝廠,這些建築物都是兩年前全新建造完成,而主要的推手就是齊籐靖。
自從齊籐米第二代掌門人齊籐至佑--在三年前臥病,改由兒子接手經營後,一直被認為是傳統產業的齊籐稻米也有了新氣象,不僅產值增加,銷售額更是直線上升。身為齊籐靖好友兼工作夥伴的中村野司,覺得他這個好友最近實在太不對勁了。
要不,不會將辦公室當臥室,連窩七天,還要他這個總經理提供他換洗衣物。
「還不回去嗎?」
齊籐靖坐在紅木大辦公桌椅後,瞄了站在玻璃帷幕前的中村野司一眼,隨即又專注在桌上的財務報表上。
中村野司看來有種吊兒郎當的氣質,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風流、風趣且善於交際。
所以即使此時齊籐靖臉上就寫著別多管閒事幾個大字,他還是走過去,不怕死的抽走他正在批閱的公文,正視他那雙怒氣沖沖的黑眸。
「靖,我不是捨不得讓你穿我的衣服,而是你穿起來比我還帥氣,這可是很嘔人的,你還是回去拿幾套衣服再回來公司紮營嘛,OK?」
這話是玩笑話,兩人身材相當,身高皆一八五公分,體格挺拔,長相俊美,但不同的是,他有一雙笑咪咪的黑眸,總是可親些。
而齊籐靖就多了一抹冷峻氣質,雖然冷冷酷酷的,不過有不少女人就偏愛這股味道。
他們公司上下員工近百人,他倆是最熱門的兩大黃金單身漢,可他常虧自己不像冷凍庫,所以女人緣才會差了齊籐靖半截。
見齊籐靖仍然沒理他,他聳聳肩,「好吧,那我代你回去整理行李好了。」
「野司!」
「總算願意開口啦?」他微微一笑,「回去一趟吧,不管你多麼不喜歡那個叫什麼唐親親來你家,但她的存在是個事實,男人不能逃避……」
「我不是逃避她。」
他挑眉,「那就是你母親了。」
齊籐靖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對齊籐家的一切知之甚詳的中村野司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在唐親親尚未抵達日本前,齊籐家已經有好幾個風暴產生,而形成風暴的主因就是古喻賢。
「你母親雖然可憐,但她若願意接受事實,她的日子就好過些,你跟你爺爺、奶奶的日子也會不用這麼難過嘛!難道動不得?」
「勸不得了,她的心已被嫉妒跟怒火包圍,過去的慈祥跟親切已成過去。」他抿緊唇,瞥了好友一眼,「算了,明天是假日,我也該去看看汝子。」
「也是,沒有你,她哪活得下去。」中村野司的口吻有股輕蔑。
齊籐靖蹙眉,「野司,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再聽到你用這樣的口吻--」
「好,我錯了,我回辦公室了。」他高舉雙手做投降狀,但表情可沒有掩飾他對青木汝子的不屑。
他們兩人曾為她而大動肝火,所以,已協議好,為了彼此的友誼,絕不再談她。
他轉身出了辦公室門,往自己的辦公室定去,心中還是嘀咕不停。
青木汝子是個虛偽的女人,老在齊籐靖面前裝清純,事實上,她是個熟得不能再熱的熟女了。
她在回到日光老家前,可是東京一家酒店內有名的酒吧女,男客人少說也有一卡車,可她否認,好友也說他認錯人了。
他哪會認錯?他都坐過她的台,該玩的全玩過了,還親眼見識過口袋空空的客人被她當場嘲弄的畫面。
不屑的撇撇嘴角,坐回自己的位子後,他勾起嘴角一笑。
出現唐親親這個程咬金也好,也許有機會可以讓好友看到青木汝子的真面目呢!
不知道她長得如何?下班後,他就「陪」著好友回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