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繞著,在繞了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她開離了熱鬧的中心地帶,將車停在路邊,走進巷口內的一家小咖啡廳。
隨意點了簡餐,她手支下巴,發起呆來。
「你好幾天沒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突地從藍雲頭頂傳來。
藍雲回到現實,抬眼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
「最近有點兒忙。」調整了下慵懶的坐姿,藍雲沒什麼精神地回答。
「忙什麼?」左芝芹拉開藍雲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清秀甜美的面容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沒什麼。」藍雲隨口應,並不想多說什麼。
「是嗎?」挑挑眉,左芝芹懷疑地打量著藍雲略顯沉重的面色。「看你這副模樣,根本不像沒什麼的樣子。」認識藍雲不是一天兩天,怎會看不出她的異樣!
撇撇唇,藍雲苦笑了下。「好像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知她藍雲者,非芝芹莫屬。
「誰叫我們是十幾年的好朋友呢。」左芝芹帶著笑提醒藍雲。
藍雲沒再接話,清秀的面容上始終陰陰鬱郁的,彷彿有說不完的心事。
「說吧,」左芝芹柔軟的聲音似催促著藍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藍雲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奶奶被抓了。」
「奶奶被抓了?!」左芝芹震驚地揚高了聲音,一雙眼中有著滿滿的不相信。「奶奶怎麼可能被抓?怎麼回事?」
重重歎了一口氣,藍雲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奶奶是在我不在的時候被抓走的。」
「怎麼會這樣?!」左芝芹的口吻略帶著急。「什麼時候的事情?!」居然有人綁架奶奶?這些人實在太過分了!
「一個星期前的事了。」
「一個星期了?!」左芝芹睜大了眼。「知道對方是誰嗎?」如果讓她知道是誰,非得將對方大卸八塊不可!竟連老人家都要欺負!
「是日月門的人。」
「日月門?」左芝芹的思緒快速轉了幾圈。「你是說那個近幾年來崛起的日月門?」
藍雲微微頷首。
左芝芹氣得跳了起來!
「他們做什麼綁架奶奶?!太過分了!」
藍雲沒出聲,一心懸掛著奶奶的安危。
「他們綁架奶奶有什麼目的?」左芝芹又問:「該不會是要勒索錢吧?」堂堂黑幫應該不會無聊到玩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吧?
藍雲搖搖頭。
「他們要我去偷一樣東西。」
「偷東西?偷什麼東西?」原來他們是要借用藍雲的偷盜神技。
只是……偷什麼東西呢?她好奇死了。
會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逼藍雲去偷東西,可見這東西不只不好偷,還價值連城。
「青赤雙尊。」藍雲輕淡的語氣。
「風雷莊園的青赤雙尊?!」左芝芹倒抽一口氣!「他們要你去偷青赤雙尊?!」老天!要偷青赤雙尊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除非不要命了。虧日月門想得出這種爛主意!
「他們確實要我去偷青赤雙尊。」藍雲加重了語氣。
「那你——」
「我偷了。」左芝芹的話才要出口,藍雲便打斷了她,說出了最後結果。
「你——」左芝芹驚嚇的低喊:「你偷了?!」不會吧?藍雲……藍雲她真的完成這不可能的任務,偷走了青赤雙尊?!
藍雲輕歎口氣。「我確實偷了青赤雙尊。」想想,能這麼毫髮未傷、不露破綻地偷走青赤雙尊,也算是自己的運氣了。
甚至,可以說是僥倖吧!畢竟,風雷莊園的保安系統是世所公認的嚴密。
「你確定……你偷到的是真貨?」左芝芹仍不太相信。
不是她不相信藍雲的能力,而是,以風雷莊園聞名於世的保安系統,恐怕連一隻蒼蠅都不進去,何況是個人呢?
「我會蠢到不辨真假嗎?」藍雲翻翻白眼,像是在責怪好友看扁她。卻有著十足的自信。
不是她自負,而是對辨識珠寶的真偽,她有十足的把握。
左芝芹無話可說。
的確,藍雲是鑒識珠寶真偽的能手,畢竟,她曾留法專攻珠寶鑒識。
「那……你拿青赤雙尊向日月門換回奶奶了嗎?」看藍雲如此苦惱,情況似乎沒那麼樂觀。
「奶奶還在他們手上。」重歎一聲,藍雲臉上儘是愁雲。「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自從奶奶被綁架後,她每天都生活在混亂、不知所措中;除了擔心奶奶的安危,也還有另一個隱憂——她並不真的想將青赤雙尊交給日月門。
雖然自己不是貪財之人,但說真的,要把好不容易才偷到手的青赤雙尊交出,真的好難!
因為——在自己還未出世的三十多年前,青赤雙尊曾是藍家的傳家之寶。
「那你現在——」看藍雲陷入沉思,左芝芹想再問些什麼,但就在這時,餐廳外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讓她的注意力轉了方向。
「抓賊喔,有人偷錢!」餐廳外傳來一陣尖銳叫聲。
「有人偷錢?」左芝芹眉一蹙,好打不平的她才正準備有所行動時,卻見藍雲像道旋風,已奔出餐廳外。
一到餐廳外,藍雲看到不遠處的大廈騎樓下、有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男孩,懷裡緊緊抱著一隻行李袋,正被五六個大男孩拿著棍棒圍毆。
男孩被打得軟倒在一邊,毫無招架之力,任由那幾個比他高大的男孩踢打。
藍雲看到這情景,激發出內心深濃的同情與不平;她衝上前去,幾個利落的動作,撞開打人的男孩,把那個被打得半死的男孩護在自己身後。
「你們這麼打,不怕打死人嗎?」她掃視了面前的幾個男孩,忿忿不平地質問。
「這小子居然想偷提款機裡的錢,打死他也是活該!」其中一個男孩毫不客氣地回話。
藍雲的眉擰緊了。「就算他偷了錢,也罪不至死吧。」她壓低了聲音說:「你們這麼打他,不嫌太過分了嗎?」
「什麼叫過分?!」另一個男孩開口了,「我看,你跟他是同夥的吧?這麼為他說話!」說完,舞動手中的棍棒,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
瞄一眼他的舉動,藍雲表情絲毫未變。「他如果是小偷,那你們呢?你們這麼沒節制的打人,和可惡的流氓又有什麼兩樣!」雖然這幾個男孩的年紀可能小了她幾歲,但他們的舉動和態度令她無法忍受。
「你說我們是流氓?!」男孩的火氣被藍雲挑了起來。「你和他一樣找死!」
瞧他們一個個火氣勃勃,準備再開打的模樣,藍雲的臉色更沉了。」
「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們就不敢動手!」
「你分明跟這個小偷是同夥!」
「敢惹我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也不打聽看看這裡是誰的地盤!」
對於這些威脅的話,藍雲自是不放在心上。
她會不知道自己現在站的地方是誰的地盤?簡直笑話,再怎麼說,她盜神藍雲的名號可不是浪得的。
她精銳的目光輕轉了一下,望著珊珊來遲、卻氣勢十足的左芝芹。
「我是不清楚這裡是哪位大哥、哪個幫派的地盤啦,但,在我左芝芹的餐廳附近鬧事,擺明的就是跟我作對,嫌命太長了。」走近的左芝芹嘴裡說著江湖行話。
幾個男孩紛紛將注意力轉向左芝芹。
「你是……左芝芹?!」其中一個男孩聽到了「左芝芹」三個字,原本囂張的面色頓時退了大半。
左芝芹……這名字在這方圓幾十里內,可是響亮得很呢。
雖然她不是什麼赫赫有名的政商人士,也不是黑道中令人聞名喪膽的大姐頭或殺手,更非條子,但——她的名字卻是這一區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她其實只是一名小記者,兼開一家小餐廳,但她好打不平的作風,卻讓她一夕成名。
「怎麼?聽到我的名字就嚇破膽了?」左芝芹充滿鄙視的眼在男孩臉上掃視過一遍,接著再瞄一眼倒在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孩。
「你們幾個人欺負一個比你們弱小的男孩,不覺得丟臉嗎?」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她當然不例外。
「你以為抬出左芝芹的名字,就可以嚇唬得了我們!」一個愛逞強的男孩扯開嗓門叫囂。
他們有這麼多人,手上還有武器,難不成還怕了這兩個女人不成?
「不信?那就來試試看!」左芝芹的話音才落,人便像道旋風,衝向那放話的男孩面前,趁他未及反應,快速地奪下他手中的棍棒,將他制伏在地,並狠踹了他兩腳,痛得他哀叫連連。
幾個人見同伴被打,紛紛朝左芝芹出手攻擊。
眼看好友被圍攻,藍雲自是不會在一邊納涼看好戲,連忙加入戰局。
然而,令人無法置信的是,這場戰局卻是一面倒;沒幾分鐘的時向,那幾個原本怨聲惡氣、張狂如地痞流氓的男孩,就被兩個外表看似柔弱的藍雲和左芝芹給打倒在地。
「下次再讓我看到你們在這附近鬧事!」左芝芹邊說邊拿手中的棍棒各打男孩們一記,再補上一腳。「我絕不會再像今天這般容易就饒了你們!」
藍雲上前拉拉左芝萍,示意她停手。
「芝芹,夠了。」
氣歸氣,左芝芹可沒失了理智。
她丟掉手中的棍棒,同時,她聽到了由遠而近的警笛聲。
「先把他送去醫院吧。」左芝芹說著,走向男孩,抱起瘦弱、渾身是傷的他。「再遲些,我怕他真要去找閻王報到了。」看他滿頭滿臉是血,再多留個幾分鐘,真的會鬧出人命。
可惡!那幾個王八蛋下手真夠狠毒了!
怒氣沖沖的她,還真的很想再回頭痛打他們一頓。
「你先送他去醫院,我來善後吧。」藍雲示意左芝芹先離開。
發生這樣的事,總得要有一個人出面對警方說明經過吧?免得到時只有對方的片面之詞。
瞭解藍雲的想法,左芝芹微微頷首。
「好吧,我們晚一點再聯絡。」
「嗯。」
☆☆☆
待左芝芹離去後,盔雲站在原地等警車到來。
「沒想到孕婦的身手會這麼好。」突然,一個低沉磁性的聲音由她身後傳來。
藍雲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駭了一跳,驚詫地轉過身,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張剛毅有型的臉。
看到這一張臉,藍雲震驚得連連後退,彷彿見到了鬼魅般。
她這樣的反應,讓狂風露出了似有若無的笑。
他知道,他沒有認錯人。
「怎麼?我的出現這麼讓你驚訝嗎?」雖是平淡的語氣,但他心底深處卻有一股莫名的怒氣。
這股怒氣並非因她偷走了青赤雙尊,而是她剛剛的反應。
是的,她那見到他就像見到鬼般的驚嚇反應,令他很不舒服。
「我——」藍雲吸了口大氣,找回自己的冷靜。「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露出一副從沒見過他的表情。
裝傻?「沒想到你得了失憶症。」狂風心裡自然有數。
她裝傻的目的無非就是不想承認自己是偷走青赤雙尊的盜神藍雲。
「我得了失憶症?」藍雲眨眨她顯得無辜的眼。「怎麼我自己一點兒都不知道?」
狂風扯扯嘴角,冷然一笑。「誰曉得你是怎麼回事——」停頓了下,才又說:「明明不久前還是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可現在不但肚子沒了,還很有精力地和人當街打架。」他剛剛一直躲在一旁觀看,不可否認的,他是有點訝異她除了偷盜的好本事外,功夫底子竟也那麼深厚。
「誰說我是孕婦了?」藍雲否認。「先生,你一定是認錯人了。」這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個難纏的角色。她希望警方能快些到達,好帶自己上警局做筆錄,藉以擺脫這個「可怕」的男人。
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演技」,而是眼前這個男人大過犀利敏銳了,她恐怕無法招架大久。
他是個極度危險的人。
既是極度危險,她當然要和他保持距離。
「我相信我的眼力沒那麼差。」雖然藍雲極力否認,但卻無法動搖狂風。
他就是百分之百肯定面前這個女人是他這幾天來四處找尋的盜神遊雲。
「但這次你真的是認錯人了。」藍雲死鴨子嘴硬,抵死不承認。
她心裡清楚得很,一旦她承認了,便只有死路一條。
她還年輕,還有奶奶待救,可不想這麼早就死掉。
「跟我走。」狂風命令似地說。
他知道她不會承認自己盜神的身份,若要硬逼她承認,可能得耗掉不少時間。但他不想和她在大街上玩這種沒有結果的遊戲。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雖沒有正面答覆,但言下之意擺明了就是拒絕。
開玩笑!跟他走?不死也半條命了!
「你必須跟我走。」狂風加重了語氣,有著他慣有的、不容人反對的霸道。
「我不認識你。」藍雲別開視線。「我沒必要,也不會跟你走的。」男人犀利陰沉的目光讓她升起不安的感覺。
而看眼前的情勢,想全身而退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狂風按捺住拖她上車的衝動。「你——」他低冷的語氣猶如來自地獄的索命使者。「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藍雲咽口口水,下意識又退後一步。她當然清楚風勇雲集團和雷火門所擁有的黑白兩道勢力有多大。更明白只要是被他們盯上的獵物,是沒有任何一絲僥倖可以逃脫的。
而現在、此刻,顯然她已被盯上。她該怎麼辦?
在藍雲思索的同時,兩部警車已快速停靠在路邊,四名身著制服的警員匆忙下了車,快步走了過來。
「風少?」其中一名警員眼尖地認出了狂風的身份。「你怎會在這裡?」該不會……他是肇事者吧?
狂風唇邊勾起一絲詭譎的笑。「我只是剛好路過,恰巧目睹了一場鬥毆事件。」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藍雲身上,未曾須臾離開過。
警員鬆了口氣。「那風少就是目擊證人嘍?」還好!沒有牽扯到風雲集團和雷火門。
「如果需要做筆錄,我是很樂意配合的。」
「風少願意幫忙。當然是再好不過了!」警察露出諂媚逢迎的笑。
「不過……還有兩個相關的人離開了,他們才是這場鬥毆事件的主角。」
「是嗎?」
聽狂風這麼一說,藍雲猛地抬眼望他,赫見他陰沉的黑眸中充滿危險的警告。
她一怔!立即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了。
他自稱是現場惟一目擊證人,而不敢得罪風雲集團和雷火門的警員們,勢必將他的話奉為聖旨,就算懷疑;也不敢說出口;那麼,不管他說的經過是否屬實,反正也沒有誰敢有意見。而以目前的情況,他說的話絕對是不利於自己和芝芹的。
可惡!她有事也就算了,怎能拖芝芹下水。更何況,她現在根本出不得事,否則……奶奶的事怎麼辦?
「如何?」發現到藍雲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狂風壓低聲音:「你是要和警方走還是跟我走?」
跟誰走?兩難!
「我的耐心有限。」狂風平穩的語氣中飽含了逼促。
藍雲含怨地瞪狂風一眼。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搶來警員的佩槍,轟爛他那張可惡的臉!
「還是下不了決定嗎?」狂風露出一抹詭邪的笑。
「那我就替你決定。你……和警方走好了。」
「你——」咬緊牙,藍雲胸口幾乎要因氣憤而爆炸開來。「好,我跟你走!」事已至此,她沒有選擇餘地了。
再怎麼說她也不能拖芝芹下水、讓她無辜受累。
「很好。」狂風滿意地看她一眼,轉頭向警員交代:「麻煩你們明天再到風雲找我做筆錄。」
「沒問題。」警員不敢有違,立刻答應。
☆☆☆
上了狂風的車,藍雲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窗外的街景,隨著車速的加快不斷快速變化,然而她根本無心去欣賞這一切,一心記掛著待會兒自己所要面臨的。
她相信,未來的日子,鐵定不好過,因為,她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密閉的車廂內,瀰漫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直到進了風雷莊園,藍雲的思緒才回到現實。她看了看所處的環境,遲疑地沒有下車。
這裡……她真的沒有太多勇氣再踏進這裡。
「你是要我拖你下車,還是自己出來?」在她遲疑之際,狂風冷肅的身影已然肅立在車門邊。
垂下眼,藍雲在心底歎了口氣。
橫豎都是一死,怕什麼呢?認命吧。
這麼一想,她隨即跨下車。
看她自動下了車,狂風便不再多言,旋身往自己居住的風雨軒走去。
藍雲只好默默跟在狂風身後。
直到進了風雨軒地下室的一間密閉小房間裡,藍雲這才停腳。
小房間只有三四坪大。沒有任何的窗子,只有一個一尺平方大小的氣窗,再加上這裡位於山區,又是地下室,衝鼻而來的,全是腐臭的濕霉味。
狂風關上惟一與外界連結的門,犀利冷冽的目光緊盯著藍雲。
「說,你把青赤雙尊放在哪裡?」
藍雲側過臉,迴避狂風銳利的眸光。「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直到此刻,她還是裝傻、否認。
「到現在你還不承認?」
「我沒有不承認什麼。不是我做的事,我為什麼要承認?」
狂風半瞇起眼,上前伸手扣住藍雲的下巴。
「我說了,別考驗我的耐性。」
他扣著她下巴的有力勁道,令藍雲隱隱吃疼。
蹩起眉心,她依然倔強地說:「我也沒有無聊到想和你的耐心比賽。」她不會為了一點疼痛而屈服。
「看來你的骨頭還挺硬的。」
「我年輕嘛,又沒有骨質疏鬆症,自然硬得很。」藍雲毫不畏懼地回話。
無論如何,她絕不能承認自己偷了青赤雙尊,否則後果更不堪設想。只是……她死不足惜,但……奶奶怎麼辦?誰去救她?
「沒想到你還有心情說笑。」狂風用空出的另一隻手抓住藍雲的手腕,反轉到她身後。
「隨遇而安,日子才不會過得大痛苦,不是嗎?」藍雲輕描淡寫地應了句。
這句話,也正是她現在不斷在說服自己、安慰自己的。
「你以為我會讓你好過嗎?」狂風目露凶光,低冷的語調比寒冰還冷。
藍雲微微一顫,但還是冷靜的。
「我從不認為你會讓我好過。」
惹上了他們,怎可能有好日子過呢?這一點,她早清楚得很。
「知道就好。」狂風從肯縫間擠出話:「你最好乖乖老實說,青赤雙尊放在哪裡,也許,我會讓你少受點折磨。」
藍雲冷冷一笑。
「你以為我盜走有赤雙尊是為著好玩嗎?我既然偷了,就不可能告訴你它的下落。」她不是笨蛋,若她說出青赤雙尊的下落,絕對活不過下一分鐘。
她不會這麼輕易就上勾受騙的。
「終於肯承認你是盜神藍雲了?」
「我承不承認根本不重要!」藍雲不想在這話題上打轉。「反正你早就認定我是盜神藍雲,就算我說破嘴也是沒用的,不是嗎?」
「你可真會耍嘴皮子。」狂風加重抓握她的力道。
藍雲皺緊了眉心。他加重的力道令她疼得想哀叫出聲。
感覺到她的掙扎,狂風的手勁又再加重了些許。
「怕痛了?」
「放開我!」藍雲掙扎。
「你以為我會放開你嗎?」看她緊蹩眉心,卻不吭叫,狂風在心底暗暗佩服她的傲骨。
若換作一般女子,早就痛得哭天喊地了。
藍雲不再出聲,身體卻不斷扭扯,想掙脫狂風的鉗制。然而,他的抓握有如鐵鉗般牢固,根本掙脫不了。
一顆顆汗珠自藍雲額頭滲出,滑落而下,漸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知道自己抵不過他的力氣,情急之下,頭一低,往他手臂上狠命地咬了下去。
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招,狂風吃痛,惱怒地狠心一拗,只聽見「喀啦」一聲,接著,藍雲哀呼一聲,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