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英雄,醒了?」
「二姊,別糗我了。」亞明勉強開口說話,「別逗我笑,可以嗎?」
「好,跟你講正事,你的傷最少還需要三個月的時間,而且必須不斷的做復健和皮膚移植。」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來輕鬆無事。
「這樣,才能還我閉月羞花之貌,是嗎?」亞明樂觀的說。
「可以這麼說。」雅緹爽朗的應著,心裡卻抽痛著。
「先不要告訴莉萍這件事。」亞明一奉正經的看著雅緹說。
雖然他整個頭包著紗布,雅緹還是可以由眼睛看出亞明的堅決。
「知道了。喔!爸媽快回來了喲!」她故意轉移話題。
「喔!我的天啊!」他輕撫著額頭。
「好啦!早點休息,晚一點莉萍會再來看你。」她交代了一聲,便走出病房。
她靠在病房門口,無力的歎了口氣,真不知道亞明看到自己的臉以後,還能如此樂觀嗎?
雅緹無奈的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思緒亂紛紛的。亞明和莉萍的事……唉!順其自然吧!雅緹在心中告訴自己。
整理了一下東西,智庭差不多也該到了,雅緹順步走到門診處,想無和智庭聊聊。
門診還沒開始,但是掛好號的病人早等候在外了。雅緹敲了一下門,推開門直接進入診療室,剛好看到智庭將詩雨推開。
「雅緹,剛下班嗎?」智庭神態自若的問著。反而是詩雨神情不太自然的點了一下頭,就走出去了。
「嗯,心情不好,想和你聊聊。」她看了他一眼後,又歎口氣,無精打彩的。
「好啊!還沒吃早餐吧?走!我帶你去吃。」智庭微笑著拉起雅緹的手,來到醫院附設的餐廳,幫雅緹點了一份早點,和雅緹坐下後,他才輕聲問:「怎麼了?」
「亞明現在仍在加護病房,最少還需要三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復原。雖然說現在亞明還滿樂觀的,但……只怕他見過自己的臉之後……」雅緹歎了一口氣,端起咖啡卻沒有喝,只是蹙起眉頭髮著愣。
「亞明為什麼還住在加護病房襄?」智庭疑惑的看著她,亞明應該已經脫離危險了吧!
「他的傷勢恐怕不如我們想像的樂觀,我很怕因為這件事,莉萍和亞明的感情會結束。」雅緹把自己的煩惱說了出來。
「你是怕莉萍拒絕亞明?」智庭懷疑的問著。
「不,我是怕亞明的自尊不允許。亞明有時會有那種該死的騎士精神,在還沒完全康復之前,他一定會拒絕莉萍,他不要她的憐憫。」雅緹憂慮地攪動著咖啡,煩躁和憂心全寫在臉上。
「雅緹,別擔心了,到時再說吧!」智庭安慰著雅緹。忽然,他唇邊抹上個愉快的笑,「怎麼不問我剛剛是怎麼回事?不怕我……」
雅緹看了他一眼,也淡淡的笑了,搶下他的話,「有什麼好問的?你不是拒絕她了嗎?我看見你把她推開了,而且馬上就要開始門診,還會發生什麼事?!」
「對自己那麼有自信?不怕我被別人搶走?」他欣賞地看著她。
「感情的事,勉強不來。而且我對你有信心,如果你愛上別人,你會第一個告訴我的。」雅緹認真的看著他。
「謝啦!對我評價如此之高。」智庭習慣的輕拍著雅緹的頭。
「謝謝你陪我聊聊,而且也成功的轉移我的注意力了。」雅緹一口將咖啡飲盡,朝他豪氣的一笑,「走吧!門診快開始了,不能耽誤你的時間。」
和智庭分手後,雅緹拖著疲憊的身體坐上計程車回家。一回到家,就看到雅雲坐在沙發上發愣。
「姊,怎麼坐在這裡發呆?莉萍和依依呢?」雅緹對著雅雲間起。
雅雲被雅緹的聲音嚇了一跳,看著雅緹,她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喔!智益剛過來,送他們去上課了,中午他會再去接他們。亞明現在傷勢如何?」
「還好。我回來時他還在加護病房,只要避免細菌感染,三個月內應該可以慢慢復原。」
「那就好。」說完雅雲又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大姊,你有心事?」雅緹小心的發問著。
「沒事,我出去一下。你休息吧!」雅雲匆匆站起來,不等雅緹回答就出門了。
雅緹看著雅雲的背影,她發現大姊瘦了,輕歎了口氣,果然是無關風月,情不擾人人自擾。
才剛打算回房去睡一下,門鈴就響了。雅緹一看是智益,開了門讓他進來。
「一隻羊,有事嗎?」雅緹笑著看他。
「准大嫂,多久沒見了?」智益臉上仍是一逕玩世不恭的笑。
「少來,我認識你們兄弟太久了,你們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了。有什麼話快說吧!」雅緹轉身回到沙發上,邊說邊為自己和智益倒了杯水。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我已經辦好護照,隨時可以出國,但我希望雅雲能跟我一起去。」智益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一本正經的和雅緹商量。
「智益,你希望我姊能和你一起出國,這種事你不覺得應該和她本人談, 而不是和我談?」雅緹故意打著趣揶揄他;他的認真讓她有些害怕。
「我知道,但我想先和你談談,聽聽你的意見,畢竟你是雅雲的妹妹,一定比我更瞭解她。我覺得雅雲總是替別人設想,老是忘了自己。」智益喝了口水,心有所感的說著。
「智益,你對我姊瞭解很深嘛!」雅緹笑看著智益,靜靜沉思了一下,才說:「我姊的個性和想法就跟你說的一樣,而且她很固執,一旦她認為怎麼做對你最好,她會把一切都打點好,然後想盡辦法讓你照著她的意思去做。縱使事後你會恨她,她也在所不惜。」
「雅緹,你的意思是說,只有讓雅雲認為我非常需要她,她才可能跟我一起出國?」智益好像明白了。
「沒錯,但只怕這場仗你會打得很辛苦,而且亞明現在受傷住院,要她放下一切可不容易喔!」雅緹思索著說。
「我可以等亞明復原後再出國。」智益慨然決定。
「她還是會有別的借口。雅雲喜歡把一切的責任扛在自己的肩上,不管那些是不是在她能力範圍之內。我覺得她活得很累,有時我這個做妹妹的看了,都忍不住心疼。」雅緹忽然又想起雅雲清瘦的身影。
「看來我必須好好想想,計劃下了。」智益放下杯子起身。
「祝你好運了,姊夫。」雅緹豪氣的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希望是!」智益臉上多了份自信的笑容。
智益走了以後,雅緹想起父母最近將回國,難道是和智益有關?看來雅雲又計劃好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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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萍在學校裡,剛上完第一節的國文課。回到辦公室,才坐下,一位同事就遞了一張紙條給她。
「郭老師,剛剛有一通你的電話,是醫院打來的。你看看,是好消息喔!」
莉萍接過紙條一看,原來是療養院打來的電話,通知她她母親已經清醒了,請莉萍去一趟。
「陳老師,我有事必須外出,能不能請你幫我安排一下代課?」她欣喜的拜託著陳老師。
「沒問題,快去吧!」
「謝謝!」莉萍感激的看了同事一眼。
她拿了皮包走出教師休息室,坐上計程車來到療養院,看到停車場上的法拉利,不禁想到還躺在醫院裡的亞明,不知他傷勢如何。
才走進醫院,就碰見母親的主治大夫。
「林醫生,我母親的情況如何?」
「恭喜你了,你母親清醒了。」
莉萍真不敢相信耳中所聽到的。「我母親真的清醒了?」
「去看看她吧!你就知道了。」林醫師笑著提醒她。
莉萍恍惚的離開林醫師,走到母親的病房門口,幾乎沒有勇氣推開房門。她真怕這只是一場夢,深恐將門推開後,夢也醒了。
莉萍遲疑了一下,還是毅然決然地推開房門;縱使是作夢,也要面對現實。
門開了,莉萍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婦人不再呆滯無神、神態不再茫然,取而代之的是清醒、關懷的眼神。
「莉萍,真的是你嗎?讓媽看看。」婦人伸出了雙手,莉萍高興的飛奔到婦人的懷裡。看著母親,不敢眨一下眼睛,深怕一眨眼,夢會真的醒了。
「傻孩子,苦了你了。」郭太太慈愛的看著女兒,手一邊撫摸女兒的瞼,另一隻手輕拍女兒的肩。
「媽,所有的事情你都記起來了嗎?」莉萍遲疑的看著母親,不放過母親一絲的表情。
「我記起了一切。」郭太太溫柔的安撫著女兒。「我記起了你父親已經去世,還有因為我的懦弱……結果害苦了你。」
莉萍看著母親含淚哽咽的說完,心中雖有不忍,也不希望母親記起那些痛苦、挨打的日子,但是這也證明母親真的清醒了。
「媽,可以告訴我你最後的印象是什麼嗎?」
「那天,我被他打倒在地上,你沒有回學校,反而跑了回來,還差點就被他強暴了,還好鄰居們趕來,救了我們母女……」郭太太的眼中閃著淚水,那些可怕的記憶再度回到她腦海裡,餘悸猶存。
「媽,為了你好,我必須再告訴你一些事。」看到母親點頭答應,莉萍才又繼續說著,「上一次他因為傷害罪和強暴未遂被判刑,但因為表現良好,現在假釋在外。可是他一出來就因為賭債,又想來威脅我。他要我把房子賣掉,我不肯。我不想放棄父親唯一留給我們的東西,而且我也不願讓他如意。」莉萍憤怒的說著。「他害得我們母女夠慘了。」
「莉萍,都是媽不好。」郭母緊擁著莉萍。
看到母親愧疚的表情,莉萍連忙說:「媽,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想告訴你一些事,好讓你有心理準備。」莉萍誠摯的看著母親。「前些時候,他到學校放火燒了我教室的講台,還好沒造成任何傷害。」
郭母不禁驚呼一聲,心底咒罵那個畜牲不如的人。
「可是昨天,他為了取得房子的所有權,居然縱火想要燒死你。」莉萍淡淡幾句,將昨天那場驚心動魄的情景輕輕帶過,可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種恐懼。
「天啊!我死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房子是以我們的名字共同擁有的。如果你一死,他是你的丈夫,也就成了合法的繼承人。」
「昨天……莉萍,是不是有一位年輕人?」郭母突然抓住莉萍的手問。
「媽,你記得他?」
「其實,是那把火把我燒醒的。我恍惚中,好像感覺到火的熱度,有一位年輕人拿了東西在拍火,好像是他把我抱離火場的。就在那時,我才想起了一切,想起你父親因為救火而喪命。」郭母說到此,長歎了一聲。
而莉萍真不知該謝謝這場火把母親給燒醒了;還是該恨它害得亞明如今受傷住院。
「莉萍,莉萍。」郭母連叫了好幾聲,才把莉萍叫回神來看著她。「那年輕人現在怎麼樣了?」
「他會好的,他一定會好的。」莉萍看著窗外的藍天,堅定的說著。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向老天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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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雲站在畫室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而心中則讓思緒層層包圍著。
智益對美術的天分和執著,不應該被阻擋,而應該是去爭取、去完成。
雅雲從第一次看到智益,心中就有一種歸屬感。其實雅雲早從雅緹的口中,知道了楊家兄弟的一切,對於楊家有一種近乎入迷的神往。
雅雲的雙親雖然和藹、可親,對子女也是全無保留的慈愛,但是父親是一位名醫師,永遠有慕名來求診的病患;而母親是一位名畫家,時常出國走訪和創作。兩個人都重視孩子,可是也都在無意間忽略了孩子。
雅雲在很小的時候就認清了這點。雖然父母愛他們姊弟三人,但是他們更愛彼此,除了自己的事業外,他們將時間分享給對方;因此,有時在外人看來,他們永遠在熱戀當中。
雅緹是家中的天才,更需要別人的關愛;而從楊家,她找到了家裡所缺乏的溫暖。雅雲時常想,雅緹決定習醫到底是因為智庭,還是因為父親的關係?
至於亞明,小時候曾有嚴重的憂鬱症傾向。雖然後來醫治好了,但是在雅雲的心中卻有種說不出的恐懼,不知亞明什麼時候又會將自己關進個人世界。
雅雲自問,自己呢?其實早在因亞明的憂鬱症傾向而引起父母的全心注意之前,姊弟三人的人格發展或多或少已受到傷害。雅雲將亞明看成是自己的責任,比母親還要注意自己的弟弟。其實雅雲是唯一遺傳到母親畫畫天分的孩子:她畫得相當好,但是又深怕如果有一天自己和母親一樣,因為畫畫而忽略自己所愛的人,連傷到對方還不自知,所以雅雲寧可放棄。
雅緹常說雅雲像只鴕鳥,只願見到自己所想見的。對於自己所關愛的人,
雅雲有種盲目的街動想保護對方,縱使傷害了自己也無所謂。
雅雲小時候曾參觀過孤兒院,那時大約是十一歲,但看過孤兒院後,她從此再也不涉及類似的場所。因為雅雲痛恨自己沒有幫助他們的能力,所以她寧可將自己的零用錢捐贈給他們,也不願去探視他們。
雅雲曾經非常嫉妒雅緹,因為雅緹能常在楊家享受親情及家的溫暖。並不是雅緹不願和姊姊分享,而是雅雲不願剝奪雅緹在楊家所受到的關愛;但是私底下,雅雲常奢望自己也能成為楊家的一員。
如今,雅雲已有這麼一個機會可以成為真正的楊家人。其實,算來她也已經是半個楊家人了;雅雲摸摸腹部,想像著正在體內孕育、茁壯的小生命,雖然還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是她已確定自己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
雅雲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想到躺在醫院裡的亞明、即將回國的雙親,自己多麼想大聲的將喜訊告訴智益、告訴家人,但是她卻只能自己默默獨享喜訊。痛苦嗎?有一點;無奈嗎?是自己的選擇,怨不得別人;喜悅嗎?對於即將來臨的小寶貝當然很快樂;恐懼嗎?雅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為一位好母親
……唉!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雅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有人進來,直到被人從身後抱住了,才驚覺對方的存在。
「嚇到你了吧!想什麼想這麼入迷?」智益吻著她的耳垂,輕柔的問著。
「沒什麼,只是想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還有亞明的傷勢。」雅雲告訴自己要盡可能享受智益的愛,因為下次再見面不知是何年何月。
「我已經知道亞明的事了,他一定會康復的,別擔心。我護照已經辦好了,隨時可以出國。你什麼時候可以和我一起走?」智益總算一口氣把話都說完了,他怕自己再不說,就再也鼓不起勇氣來說了。
「我……」雅雲猶豫的盯著自己的手指。
「我知道你擔心亞明的傷勢,我可以等的,等亞明的傷好了,我們再出國。一智益爽朗的解釋著,他可是等不及要聽她說一聲好。
智益將雅雲轉過身來,凝視著雅雲的眼睛,他從她的眼中看到了愛,但還有一些遲疑。
「我不逼你,你考慮好了再告訴我。不過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去,我寧可不出國。」他柔聲說著。
雅雲笑看著智益。
「都幾歲的人了,還耍賴。」雅雲睨著智益,又問:「你是不是和雅緹談過了?是雅緹告訴你用這方法的,是不是?」
智益不承認也不否認。「這重要嗎?」智益輕抬雅雲的頭。「只要能讓你和我一起出國,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會試的。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雅雲不想再聽智益的告白,雖然明白他是誠懇、真心的,但……雅雲慨然將唇貼上智益的,吻出自己對他的愛、對他的情,但願他知道、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智益,你從來沒畫過男模特兒,要不要試試?」當雅雲的唇離開智益時,她問著。
「我畫過,只是不常畫。」智益一邊回答,一邊輕吻著雅雲的五官。
「為什麼?有排斥感嗎?」雅雲一方面抗拒著逐漸升起的情慾,一方面保持冷靜和理智。
「沒有排斥,只是不習慣,而且國內的男性模特兒也比較少。」他的話和吻一起落在她的耳畔、鬢邊、頸項間。
「智益!正經點,我在和你談正事。」她嬌聲抗議。
「我現在做的事,最正經不過了。」
智益將唇吻上了雅雲,雅雲的最後一絲理智終於離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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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萍坐在亞明的病床邊,注視著熟睡的他,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除了父親,莉萍從沒有在別的男人身上獲得被保護的感覺,所見到的只是男性的背叛、貪婪和暴力。繼父在婚前是個迷人的男伴,婚後對母親卻是予取予求、拳腳相向。莉萍也在同事間,聽說甚至眼見不少婚外情;而班上的小學生,有三位都來自單親家庭。
莉萍看到這些,對婚姻、感情早就聞之卻步。她雖然也希望能擁有像父母那樣深情的伴侶,但是想到一旦失去對方的痛苦,讓她不禁懷疑這值得嗎?
莉萍看到亞明全身上下,幾乎有三分之一都包裡著紗布。前一星期,她只能從玻璃外看著亞明,因為亞明一直在無菌室裡;現在好不容易轉到普通病房,莉萍面對亞明身上的紗布,卻不知所措了。
亞明的傷,可以說全是為了她。若不是亞明奮不顧身的救出母親,現在躺在床上的恐怕不是自己,就是母親了。莉萍對亞明有著無限的感激,卻也不自由主地產生一份恐懼感。
莉萍永遠記得亞明撲向母親時的神情,那麼奮不顧身、勇往直前,那麼的執著、堅決;當時她多麼害怕、無助,生怕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世上最愛的兩個人。
而當亞明救出母親後,他臉上洋溢的那種成就感和興奮的表情,這才是莉萍所害怕的。那不就是父親每次救火後所感受到的成就感?所以父親樂此不疲,而在最終失去了生命。
亞明雖然不是一位消防人員,但是莉萍相信,只要有一天再碰到類似的事情,亞明一樣會艇而走險的。
莉萍的心中充滿恐懼,雖然明知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亞明,但是她知道亞明這種見義勇為的正義感永遠不會變;萬一有一天失去了亞明,她該怎麼辦?
「嗨!」
雖然只是輕輕的一聲,卻將莉萍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她展露微笑的回了聲:「嗨!」
「來看我這木乃伊的樣子嗎?」亞明自嘲的笑說著。
「果然有王者之風,真像個法老王。」莉萍故意上下打量他。
「謝啦!近來好嗎?」
「很好。你別多說話,讓我來告訴你兩件好消息。第一是我母親因為這次的火災因禍得福,已經清醒了。」
「真的?恭喜你,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有多重要。」亞明輕聲的說。
「謝謝。還有第二個好消息,我繼父已經被警方捉到,而且罪證確鑿,他除了犯下公共危險罪和縱火罪以外,還涉嫌殺死了一位向他討債的人,對方好像才十九歲吧!這次他大概再也別想有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太好了,你們母女倆終於可以安心的過日子,不用再怕他找你們的麻煩。」亞明是真心替她高興。
「你累了吧!要不要睡一下?」莉萍溫柔的問著。
「也好,我休息一下。依依還好嗎?」亞明當然不會忘了他的小公主。
「她很好,你別擔心。」莉萍微笑著說。
亞明依言微笑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多久就沉人夢鄉。
莉萍看著亞明的臉,心中的恐懼不斷升起;想到父親的死,父親死後母親所過的生活、所承受的痛苦,難道她真要把自己的一生幸福交到別人的手上嗎?難道真的應該以短暫的幸福快樂,換取後半輩子的痛苦生活嗎?兩者真是無法避免的嗎?
還是趕緊躲開,恢復以前尚未遇到亞明時所遇的生活吧!孤獨的一個人,至少不會再有其他傷害。而且,她現在還有母親,還擁有對亞明的愛。
為什麼有股心痛的感覺?現在才打算離開亞明,就如此痛苦,如果有一天真的失去了亞明,那……
莉萍忽然感到無法再面對亞明,似乎看著亞明,就有種將要失去他的感覺。她拿起皮包街出醫院,一心只想馬上離開,躲開亞明、躲開那椎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