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劍情邊走邊嘀咕,氣自己幹嘛那麼好心答應那小妮子的要求,這下子他要找的人一下子變成了三個人,看來這次的洛陽假期就當作尋人遊戲好了。
「誰?」冷劍情被身後一個細碎的聲音驚醒冥想。
「是我!」一個纖細的人影從陰暗處走了出來。
「火鈴姑娘!我正在找你!」就說嘛!放眼天下大概只有火鈴的輕功,才會讓他這麼近才發現;當然另一方面也是跟他心有旁騖有關,冷劍情趕緊安慰一下自己。
「找我什麼事?」兩人同時開口問。
「你﹝你〕先說!」又一次同語。兩人不禁相視而笑。
「你憔悴了!」冷劍情突然冒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咦!還受了傷對不對?」
看她蒼白髮綠的臉色,似乎受傷不輕,冷劍情急忙上前攙了她一把。
「謝謝!我不礙事!」火鈴感激地謝過他的攙扶。
冷劍情見她不想多談身上的傷,於是開始另一個她必定喜歡的話題。
「我知道你為何憔悴,你叫住我,應該也與你憔悴的事有關,對不對?」冷劍情像繞口令一樣說了一大串。
「你知道?」火鈴被他說得一頭霧水。
「那當然!讓我猜猜看,你是不是急著找你那個漂亮小同伴啊!叫住我是想要我也幫你留意一下,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見過她?她在哪兒?」火鈴一聽他的「猜測」,馬上瞭解他必定是知道李瑾的下落,心中一陣激動,連忙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豈且只見過她,她還求我來找你,要你去見她呢!」
看來這個女孩為找李瑾已經吃足了苦頭。
「她在哪兒?有沒有受傷?快告訴我!」火鈴更加激動的抓著冷劍情手臂猛搖。
「別搖了!我告訴你,第一,她被關在郡守府裡,但住的是客房;第二,她受了一點傷,但是……」
「該死!」火鈴光聽到受傷兩個字,急的轉身就往郡守府裡衝去。
「喂!我還沒講完,她的傷已經快好了,而且她還要你幫我去找人……」
看著一轉眼就沒入黑暗中的身影,冷劍情這句話講到後來簡直是對著空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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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望著李瑾甜逸的睡姿,火鈴總算放下這兩天來緊繃的情緒──安了心。
「誰?」
李瑾睜開惺忪的雙眼,一見是火鈴,高興的擁著她大叫。「火鈴,你來了,我好想你哦!」
她緊緊的抱住火鈴,一副深怕她跑掉的模樣。
卻見火鈴被她這麼一抱,一張秀臉露出痛苦的笑容,一顆顆碩大的汗珠直滴在李瑾的手臂上。
「火鈴,你怎麼了?」李瑾感覺到火鈴輕輕掙扎一下,也發現她痛苦的表情,趕緊鬆開擁抱,關心的詢問。
「沒什麼,只是受點小傷,快好了。」
「你騙人!我從來沒見過你為小傷落過淚,你看你現在都疼得掉眼淚了,還說沒事。快!讓我看看傷在哪兒。」說著,李瑾自己也快哭出來了。
天啊!因她一時的好玩竟讓火鈴受重傷,她真該死!
「公主!我真的沒事,眼淚是因為找到你喜極而泣,你別擔心了。」
火鈴避開那雙視察的手,見李瑾已經為她的傷哭了起來,心窩直覺得好溫暖,這兩天的忙碌擔心倒沒白費。
「真的?」李瑾仍然懷疑。
「真的!」火鈴篤定的回答。
「好吧!我相信你,但你若是真的很痛,一定得趕緊找大夫療傷喲!知道嗎?」
見火鈴聽話的點點頭,李瑾才稍稍安了心。
「對了!你怎麼找到我的,是不是冷劍情遇到你了?」李瑾忽然問道。
「對!是他告訴我的,公主!你怎麼會被抓到這裡來呢?」
火鈴到現在還對整個事情的發展摸不著頭緒。
這薛郡守難道不知道李瑾的身份?
想來這個頑皮的公主一定又打算演一出「真相大白」的戲碼,讓一干官員大吃一驚,她才高興。
若不是冷劍情遇到李瑾,那她想就算出動全京城的侍衛,可能大夥兒想破頭也沒人想得她會被抓到郡守府。唉!真是個小麻煩婆。
「這說來話長,一個誤會再加上一些陰錯陽差,我就這樣被抓來了……」
李瑾仔細的將這兩、三天來發生的一些事情作了個說明,當然她沒提與杜允峰花前月下共譜情曲的那一段,畢竟她也還是個害羞的黃花大閨女,要她當沒事兒一樣說著愛情這檔事,還是有點兒窘。
「這杜允峰真該死,竟敢打傷你,我定稟明皇上好好的治他的罪。」
火鈴一面看著李瑾的傷一面咒罵著,還好掌力看來沒傷至五臟內腑。
「不要!千萬不要!」李瑾著急的搖著頭。「他只是一時不小心又不是故意的,更何況這原本就是個誤會,誰教我自己要爬到屋頂上去,才會被他認為是盜賊嘛!別怪他
看李瑾急忙為杜允峰辯白的那股勁兒,以及每說到他的名字時兩眼發亮的模樣,火鈴再怎麼白癡都可以感覺出來李瑾對杜允峰的感覺已大為改觀了,搞不好也動了情愫。
「公主!那你已知曉杜將軍的真正身份了?」
「杜將軍?!」李瑾心裡一震,想起冷劍情與薛愛的對話。
「是!杜允峰杜將軍,原本是京城禁軍統領,現在被派至關東當都護大將軍。那次偶然相遇他不是有自我介紹嗎?我一時只覺得耳熟沒多細想,後來幾經回憶才想起他就是欽點的武狀元,也是左丞相杜如晦的二公子。」
好小子,真的是個將軍,還瞞她,看明天怎麼跟他算賬!
杜大人的兒子?這下可好玩了。
想那杜如晦在太宗李世民的眼裡不僅是個重要的臣子,更可算是少數幾個知心好友之一,李世民能有今天的大唐江山及貞觀之治,杜如晦的功勞不容忽視。
「公主!公主!」火鈴喚著失神的李瑾。
「哦!我知道了!」李瑾隨便應了一聲。
「請示公主,我們現在是不是要栘駕回舅老爺家?五殿下和他都快急死了。」
「今天太晚了,我好累好睏。你先回去告訴他們我平安的消息,明早再來接我吧!」
李瑾想起與杜允峰明早的約會,說什麼也不願失約。她愛死了他幫她編辮子的感覺,那雙寬厚有力的手掌輕柔穿梭在她的秀髮間,溫柔地就像是三月和風般吹拂,那是種喜悅美滿的幸福感。
都護將軍!那父皇應不會反對他們的親事吧!
火鈴看這寶貝公主又開始發呆了,那表情一副就像被攝了魂一樣,先前的猜測又確定了幾許。看來她還是知趣的先回去吧!
「也好,那我先回府稟告殿下跟舅老爺,你請休息,我明兒個一早就來接你。」
「不用太早來接我!」李瑾對著掩門而去的火鈴低聲補充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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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這次的辮子是不是比上回扎得更好啊!」
一早,杜允峰就如約的到李瑾的房門外喚醒她,隨後開始興奮的扮演他新的職務──李瑾姑娘私人髮髻女官。
「嗯!有點進步了。」李瑾看了看銅鏡裡的自己,兩邊酡紅的雙頰映著那對發亮的眼眸,明眼人一看,就能瞧出她絕對是個沉溺在愛情中的少女。
她滿意的對杜允峰點點頭,再褒獎的讀美一番他的手藝。
「我看假以時日,你就有功力幫我梳髻了。」
「哦!那意思是不是在下也有榮幸為你畫眉了。」
得了便宜的杜允峰,順勢又用手指當眉筆在她那兩道柳眉畫去。
「討厭!貧嘴!人家不理你了。」李瑾笑著連忙躲開,被他那句暗示性的話語弄得心中小鹿亂撞。
杜允峰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樂得放聲大笑,這小丫頭真惹人疼惜。
一早的郡守府客房內,洋溢著歡樂的氣氛。
就在他們嬉鬧的同時,走道上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群腳步聲快速的往後院走來。
兩個人當下停下嬉鬧,疑惑的對望著,大清早出了什麼事?
在李瑾還沒出聲說話時,杜允峰就急忙地迎了出去,只見薛愛恭敬的伴著高士廉快步的往客房這邊走來。
「薛兄,高大人,何事這麼匆忙?」杜允峰看見兩人都是一臉愁容樣,不禁好奇出聲詢問。
不問還好,這一問?兩人見著他,都是一陣歎息搖頭。
「哼!你這小子!」
「杜兄!唉!」
之後,高薛兩人對他發出不同的聲音。
這一來杜允峰被他們的態度弄得更莫名其妙。
一行人就在客房門前站定。
「瑾丫頭!舅公來接你了,你的傷好點了嗎?」高士廉說著,敲著門走了進去。
「舅公,我沒想到你這麼早就來了。我很好,傷已經不痛了。」看到親人,李瑾跳了上前,依在高士廉的身上撒嬌著。「我好想你喲!」
「少灌迷湯了,想我還會捅這麼多樓子出來?」高士廉佯裝生氣的說著。這小丫頭真是差點嚇掉他的老命。
「舅公!」合浦公主知道這位疼她的老人家真的是為她擔憂著,心裡充滿了歉意。
「微臣洛陽郡守薛愛,參見公主千歲!」薛愛首先行了參拜禮,看杜允峰一臉怔忡、不知原委的站在一旁,趕緊順手拉他跪了下來。
「卑職河東都護將軍杜允峰,拜見公主。」
「兩位大人請起。」李瑾連忙的說著,她已經瞧見杜允峰聽到她身份後臉變成一陣綠一陣白的死人樣。
慘了!慘了!舅公幹嘛這麼早就跑來,她原本想利用他們相處的時候告訴他事情的真相,而現在……完了!他一定氣死她了,一定當她是個驕縱好玩的刁蠻公主。
「公主,卑職不知是公主駕到,多有冒犯,還請恕罪。」薛愛惶恐的說著。
「哪兒的話,不知者無罪,我還得謝謝你昨晚的招待。」李瑾偷偷的看一眼杜允峰,後者依舊是沉著一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又恢復「無情將軍」的招牌相。
「公主,是不是該起駕跟我回去了?」高士廉詢問著,趕快把她接回去,也好向皇上皇后交代。他真是快被這丫頭折騰死了。
「好的!舅公!但是我想私下向杜將軍道個謝,請你在大廳稍候一下,好不好?」這時李瑾也不管她舅公怎麼想了,她得先跟杜允峰解釋清楚。
「好!但我們得趕快回去,你皇兄正在府裡等著你呢!」高士廉說完,帶著一行人走向大廳。
房間裡歸於靜寂,剩下兩個小冤家對望著。
沉默了半晌──
「杜大哥!」李瑾柔聲的喚著。
「不敢,杜某只是一個平凡人,怎承受得起公主如此稱謂呢?」
他忽然一陣心痛,有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想他那喜歡耍賴的小妹不就也常用這種手段戲弄那些街頭的紈褲子弟嗎?曾幾何時他杜允峰也淪為同樣被戲耍的角色。
「你真的很生氣啊!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李瑾自覺理虧說出歉意。
「卑職怎敢生公主的氣,只是以公主千金之軀,愛怎樣遊戲人間都行,誰又敢反對?」原來老天是如此愛作弄他,二十六年來的不情不癡,卻得到這麼可笑的下場。
「我不是遊戲人間,也沒要捉弄你,記得嗎?昨晚我原本要對你說的,只因時辰已晚才想到用今早的時間說,想不到還沒說舅公就來了……」李瑾急急的想解釋。
「公主,你不用對我解釋這些,杜某以往不知輕重所說的每一句話,就當作癡人夢話無需當真,請公主原諒卑職冒犯之處,卑職無意也不敢高攀。」
敢情這位杜將軍真的吃了秤鉉鐵了心,毫不領情。
這下李瑾也火了。「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你知道我將我們那些海誓山盟看得比生命還珍貴,你氣我隱瞞身份騙了你我沒話說,但是你不可以抹殺我對你的真心,更何況你還不是也瞞了我──杜大將軍,我討厭你!」
她見杜允峰誤會已深,說變臉就變臉,根本不聽她的解釋,還放出傷人心的狠話,心裡一氣,也不想再多爭辯,噙著滿眶的淚水,奔向大廳。
望著佳人受傷離去的背影,聽她痛心的哭泣聲,杜允峰胸口也在淌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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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鈴!火鈴……」
一回高府,李瑾就哭喊的衝向別院的客房。
剛在郡守府中,一來因初見舅公的喜悅,再者因與杜允峰的一番爭吵,她竟然忽略了火鈴沒來接她,後來一上轎子,她破碎的心情更加傷心,想要向火鈴訴苦一番,才發現火鈴竟不在接駕的隊伍中,急忙探頭一問。
只聽高士廉沉著臉說:「火鈴昨晚一回到府邸告知完你平安的消息後,人就昏了過去,大夫一看,才發現她中了毒鏢受重傷,還好她的毒傷似乎已被醫療過,只不過可能因她沒好好療養又跑了出去,進開傷口,受了感染,才會發炎痛昏過去,今早我想讓她好好靜養所以沒喚醒她接駕,請公主恕罪。」
李瑾哪裡會計較什麼罪不罪的,兩行淚水已經滑了下來。
她一回到高府,便直衝火鈴的房間,望著火鈴熟睡蒼白的臉,李瑾心如刀割般。
「火鈴!」李瑾一聲似心碎的呼喚。那張緊閉的眼瞼因李瑾的叫喚稍稍張開。
「火鈴,你怎麼受這麼重的傷還要騙我?快告訴我是誰傷了你,我要殺了他!」李瑾淚涔涔的叫罵著。
看得火鈴反而不忍,強忍著痛坐起身,安慰她說:「不要難過了,公主,這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告訴我,你怎麼受傷的,不可以騙我,快說!」
火鈴知道她今天若不滿足李瑾的關心,李瑾是不會善罷干休,便娓娓道來。
「唉!是我一時過於自信,疏於防備……」
火鈴將那天上山遇襲的經過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不敢多說是因尋找李瑾過累才會被暗箭所傷,怕李瑾又會開始自責。
「你說你翻落山澗昏了過去有人救你,是誰?快告訴我!」
還一臉淚水的李瑾,這一下子淚也不擦了,被火鈴另一遭遇吸引了過去。
火鈴苦笑一下,繼續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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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鈴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堆軟草之上,正想起身卻被肩上的一陣劇痛給痛縮了回去,只覺全身無一處不疼痛,完全使不上力。這時就身旁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
「不要動!剛上藥!」簡短的一句話後就沒了聲。
「是你救了我?」火鈴轉頭對著那人的背影問著。
「嗯!」那人倒好一碗藥,轉了身走向火鈴。
「是你!」他不就是那個在洛陽街道上幫李瑾接好手臂的男子嗎?
似乎早就預料到火鈴的反應,那人也不管她吃驚的模樣又自顧自的說:「把這藥喝了,休養幾天傷勢就會好轉,殘毒都已清乾淨,但傷口會留下疤痕,這藥方子及金創藥留給你,自己抓藥換藥吧!」
那人交代完一堆話,轉頭就要走。
「喂!等會兒,哎喲!」火鈴看他要走,一時情急起了身,傷口又進出血來。
她當下也不管那麼多,看他停住腳步連忙開口間著:「我叫火鈴,感謝大俠搭救,請問尊姓大名?」
想他講話乾淨利落,火鈴也學他不拖泥帶水。
「我姓白,俊會有期!」
就講那麼一句話,火鈴就見他那一身藍衫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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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只知他姓白,也不知他叫啥,家住哪囉!哎喲!你真笨!那我們要到哪兒找他報答呢?」
李瑾沒想到這故事這麼短就結束,而且男主角才出現一下就消失了。這火鈴真是的,要是她不問出有名姓才不放他走呢!
「公主!等我傷好,想請公主准幾天假,我想在洛陽城中找找看。」火鈴紅著臉請求著。
李瑾見她那副模樣,心裡笑了笑,原來你還滿有心的嘛!
「那有什麼問題!回京前,你想去哪兒我都照準。」
「謝公主!」
看著火鈴安心喜悅的臉龐,李瑾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杜允峰會來舅公家找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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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晦!你教的好兒子!」皇上看到杜如晦一進御書房,劈頭就來這麼一句。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見龍顏震怒的樣子,杜如晦嚇得連忙跪下。
「起來回話吧!」皇上看看這位與他一起開國的老友受驚嚇的樣子,心裡反而有些過意不去,將聲色稍稍變緩了下來。「你可聽說你們家那個都護將軍人還未走馬上任,就在洛陽擄走了合浦公主,而且還打傷了她。你可知曉?」
「微臣聽說了,我已派人去召喚那孽子,要他立即回朝接受處分。」杜如晦恭敬的回話。
「你這是幹嘛!我又沒說要治他的罪。依火鈴的飛鴿傳書看來,整個事件都是合浦那丫頭自己惹出來的,跟允峰根本沒什麼關係。我知道依你的個性一定會找你那個優秀
兒子的麻煩,今天叫你來一方面是要阻止你定他的罪,另一方面是想要你幫忙。」
「臣惶恐,請皇上吩咐!」
杜如晦聽皇上這樣說,心中鬆了一口氣。雖然他也知道此事不能完全怪他那個兒子,但打傷公主就是不對。
「好!你過來。」
皇上一臉興奮的說著他的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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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了!她從洛陽回宮已經過了一個月,他竟然還不理她!
人家都道歉了,他還要怎麼樣嘛!難道氣一個月了還不夠嗎?
「唉!」又是一聲長歎。
李瑾一面丟著小石子,一面無聊的盯著被小石子濺起漣漪的湖面。
回宮後,她每早都來這北苑的湖邊,因為這兒的景色讓她回想起那天觀日亭後方的湖畔。
這個月來,當她獨處的時候,腦子裡總會浮現她與杜允峰幾次相遇的情景,還有那兩天山中的甜蜜時光,回想那些爭吵、抬槓與戲要,惹得她又是傻笑又是哭。
而夜裡,夢中想的也都是他的臉、他的胸膛、他的聲音,及那略帶粗暴及佔有慾的吻……
李瑾哀傷地將那張已見消瘦的臉深深埋到手掌中。想念一個人怎麼會這麼痛苦?
「瑾兒!瑾兒!」皇后走了過來,輕喚著這個小么女。「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呢?」
這小妮子自從去一趙洛陽回來,整個性子都變了,不僅不再動不動就哭得死去活來,還變得不太愛笑,以前惹笑淘氣的把戲現在全沒了。
取而代之的是沉思、發呆、失神、傻笑……這些以前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現的特性,現在都跑出來了,看得皇宮裡大大小小的人一時間竟無法適應,不知如何面對她這種改變。
「母后!」李瑾抬頭看一眼皇后,懶懶地叫著。
瞧!就像現在,說話嘛總是這樣毫無生氣,聽得長孫皇后都心痛了。
「真的那麼想他?」
長孫皇后開門見山的問著,今天決定幫她找出病因,好好的醫治她。
「什麼?母后,你說想誰啊?」李瑾不明白母親所指。
「別裝了!火鈴都告訴我了。杜允峰這孩子我見過,相貌堂堂、器宇非凡,是你父皇很賞識的良將,要不要母后讓你父皇去叫他進宮來,或者直接為你們賜婚,免得你這樣天天愁眉不展,何苦呢?」
天下父母心,哪捨得看自己的心頭肉日漸消瘦。
「不要!」李瑾一聽母親的建議,馬上提高聲調拒絕。「倘若他心裡有我,早應該在舅公的壽宴上和我和好,而不是拖到現在還無聲無息,看來他是對我無意了,而明知道人家已經不喜歡我了,還要父皇硬逼著他來看我或賜婚,那豈不是強人所難,惹人笑話,丟臉死了!」
「那你就要這樣天天唉聲歎氣的過日子嗎?母后看得心都疼了。」皇后心疼的說。
「母后,沒關係的,時間會治療一切,過些日子這種傷痛就會漸漸消失。」
李瑾沒什麼自信的說服著母親和自己,一臉落寞與哀愁。
皇后驚訝的聽李瑾所說的話。想不到才一個月的時間,這小丫頭竟然學會了以平常心看待一些事情,看來出宮一趙真的對她有點幫助。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要真能這樣想就好,但是到底要多少時間才能療好傷呢?
這兩個年輕人到底在幹什麼?聽火鈴說那杜允峰在參加完舅老爺的大壽之後,隔天一早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這個月也都關在家裡足不出戶。真搞不懂他在幹什麼,大男人鬧什麼彆扭嘛!真想叫他進宮來罵一罵。
而皇上也真是的,說要想辦法幫寶貝女兒,到現在都還沒有下文。
這位以賢淑聰慧受人愛戴的皇后,這時不禁也為女兒的感情亂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