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煜大哥大婚的日子,她忙完後便回到房內,透過窗子遙看他的寢宮。
她是該高興他終於有了另一半,但心裡卻不怎麼好過。
理智上,她知道她是個宮女,可以陪在他身邊一輩子,但感情上似乎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慕容霜心中苦澀不已。唉!她真是笨,難怪煜大哥常常說她傻,現在想想,她真的滿傻的。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她打開門一看,房外竟是應該在寢宮內與新皇后在一起的朱煜。
「煜大哥,你怎麼來了?今晚不是你的洞房花燭夜嗎?」他跑到這兒來,那麼新皇后怎麼辦呢?
朱煜注視著愣愣地看著他的人兒,霎時勾起燦爛的笑。
「洞房花燭夜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晚,應該跟自己最愛的人一同度過才對。」
「所以你跑到這裡來?」
「對。」朱煜攔腰抱起她走進房裡,然後關上房門。
他將她輕放在床上,慢慢地吻著她,伸手解開她的衣裳。
慕容霜急忙壓住他的手,驚道:「等等!煜大哥,不行,會讓人知道的。」
他淺淺地一笑,溫柔地將她的手拉至她的頭上,接著褪下她的上衣和抹胸,露出她潔白的酥胸。
慕容霜無法掙扎,突然感覺到一個熾熱的吻印在她渾圓的上方,她不由得弓起身子,「煜大哥……」
朱煜烙下一吻後,在她的耳邊嘶啞地道:「這是獎勵。當你實現你的承諾,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剎那,我就已經是你的了。」
他跟著在第一個吻痕旁落下第二個烙印。「這也是獎勵,在我的身邊默默陪著我,讓我不再寂寞的獎勵。」
然後,他吻得更深,更激情,雙手被攫住的慕容霜忍不住扭動著嬌軀,呻吟出聲。
「啊……煜大哥……」
他對她露出疼寵的微笑,道:「這次不是獎勵,是我愛你的證明。」
慕容霜直視他的鳳眼,在那雙溫柔的眼睛裡再也看不到六年前的寂寞,取而代之的是對她的愛意。
朱煜低下頭,深深吻住她唇。
他的心已被這傻娃兒一點一點的侵佔了,和她在一起,他的心不再像過去那樣只為夢魘而痛苦。
因為有她,寂寞對他來說已經是過去的事,那些自責和後悔,也隨著她的溫柔話語而消散了。
她的一言一行無不撼動著他,深深打動他的心。
他終於遇到他這輩子唯一一個認真對待的人,也是他內心裡無人能取代的人了。
「煜大哥……」慕容霜躺在他的身下,看著他慢慢地替她穿好衣服。
之後,朱煜一如往常地躺在她的身邊抱著她。「霜兒,這是我回應你的誓言所留下的烙印,你永遠只能擁有我一個人,而我也只擁有你,除了你,我不會抱其他女人,也不會讓她們擁有我。」
在大婚進行時,眼看著白鳳蝶坐上後座,他當場就有一股衝動想把她拉下來,但他不能那麼做,只能強忍著。
「煜大哥,但你這樣丟下皇后不管,你不怕她明日向別人說嗎?」
朱煜挑眉邪笑道:「不怕。我先對她下了迷藥,再脫光她的衣服,然後順便在被子上滴幾滴血,等她明早醒來後,必定認為我和已和她洞房了,就算她精明些,覺得沒有洞房,這種事她也無法對人說出口。」
光是看著白鳳蝶的身子,他就覺得傷了眼,更別說要他抱她了。
既然皇后的身份是她想要的,他可以給,但她不配擁有他,能擁有他的人必須是他自己決定的。
聽他如此對待白鳳蝶,慕容霜擔心地道:「煜大哥,你不碰皇后和妃子,這樣好嗎?」
他的話讓她很感動,但只要她是宮女,他又要防範著有人想害她,對她碰也不能碰,那他這輩子就只能抱著她,無法做任何事,這樣他不是很痛苦嗎?
朱煜笑道:「無所謂。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即使現在還不能喝,我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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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煜在御書房裡邊批閱奏章,邊對一旁磨墨的慕容霜道:「霜兒,今夜你可以回我的寢宮睡了。」
「皇后呢?」
「今天搬回她自個兒的寢宮了。」
終於走了!朱煜回想這幾日老是拚命使喚霜兒的白風蝶就一肚子氣,他很想惡整那個女人,但因為要顧及自己是個嚴肅正經的皇帝,只好硬是把這口氣吞下去。
慕容霜看著朱煜厭惡的神情,道:「煜大哥,你似乎沒有以前快樂了,你必須壓抑著自己的性子做一個正經的皇上,只有在我面前,你才能拿下面具,你不累嗎?」
他的性子本就愛玩鬧,要他硬壓著這性子做一國之君,真是委屈了他。
她不敢想像,之前沒有她在身邊,他根本無法在人前展現真面目,真不知有多難受。
「霜兒,我累不累、快不快樂已經不是我能做主的了,這對我來說也已經不重要了。」
更何況他也該知足,這輩子能遇上四個對他極好的人,他已經很高興了。
「可是,你在這兒真的覺得開心嗎?」
「霜兒,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得做的事,我不能因為自己並不喜歡就擅自離開。」
在她還沒來到這兒的那些日子裡,他每日面對那群表面對他恭敬,心裡卻不知在想什麼的臣子,總覺得很寂寞。
他孤獨地度過這日復一日的宮中歲月,沒人能讓他放開心胸,他常想,他只是個擁有皇帝身份的人罷了,就算在這個位子上的人不是他,天下也不有什麼改變。
「煜大哥,這樣好嗎?」
「嗯。」
「但事實上你根本不想待在這兒吧?」
每次她稍稍離開他,總會發現他滿眼落寞地看著前方發呆。
雖然他週遭服侍他的人都看不出他在發呆,但這情景常讓她好捨不得他。
「這不重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好。」有她陪他,他便不覺得孤寂了。
「煜大哥,我知道你並不喜歡待在這兒。」前些日子跟她一道偷溜出宮時,他看起來是多麼自在啊。
朱煜頓了一下,道:「霜兒,假如有那麼一日,我拋棄皇位,你會跟著我嗎?」
「這還用問嗎?你到哪,我都陪著你。」
她喜歡開心的他,喜歡放鬆、自然的他,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會比他更高興。
「唔……煜大哥,別這樣。」慕容霜抓著朱煜的頭,淺淺地呻吟著。
朱煜停下親吻的動作,表情十分無奈。「霜兒,你的聲音太誘人了,害得我差點衝動起來。」
慕容霜臉紅的看他,道:「你還敢抱怨,你剛剛親我哪兒了?」
之前,他每晚點了白鳳蝶的昏穴後便跑來摟著她睡,邊親她的胸口邊說著一些心中話,但今晚他實在太過分了,竟然……
朱煜看著她胸前的粉嫩蓓蕾不斷誘惑他,喃喃地道:「我也沒辦法,沒地方了嘛!」
誰教那看起來很好吃,他覬覦很久了。
慕容霜低頭看看自己胸前佈滿輕重不一的吻痕,然後瞪著他道:「沒地方親就算了。」他擺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是霜兒,還有一邊耶!」若是沒親成,今晚他一定懷抱著怨念而睡不著覺。
「我管你。」慕容霜攏好衣服。
「唉!我真可憐,只是一個小小的吻竟然會被霜兒拒絕,好慘喔,今夜我一定難過得睡不著。」
慕容霜瞪了滿臉哀怨的他一眼。
每次只要一不順他的心,他就會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直抱怨,她真不曉得表哥他們是怎麼忍過來的。
霎時,她翻了個身坐在他腰上,拉開他的單衣,露出他線條優美的胸膛。
朱煜呆呆地看著忽然主動的她,說不出話來。
慕容霜對他露出甜甜的微笑後,開始做著他方才對她做過的事。
朱煜感受到細柔的髮絲自他身上撫過,而她在他胸前一個個慢慢加重的吻讓他內心不住騷動。
他握緊拳頭,額上隱隱冒汗,粗啞地道:「霜兒,快停。」
她要是再繼續玩火,他真的會忍不住吃了她。
慕容霜停下動作後挑了挑眉,「知道我剛才的感覺了?」
他一直在她身上點火,還是點了就跑!
搞了半天,她之前怕他因為不能碰她而痛苦根本是白擔心了,因為真正痛苦的人是被他吻得渾身燥熱不已的她。
朱煜被她將了一軍,只好摸摸鼻子吶吶地道:「知道了,我下次會挑地方的。」
慕容霜滿意地點頭,「那就好。」她不反抗,他真以為她會任他做出任何事而不作聲嗎?
「霜兒,但最後一個吻就這樣不要了,你不會覺得有些失落嗎?」
「不會,愛又不一定要做些什麼表示,我知道就好。」
「是嗎?」朱煜哀怨的看著她。可是他很想表示耶!
「沒錯!」慕容霜惡聲惡氣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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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皇后有事嗎?」朱煜優閒地坐在寢宮中的躺椅上,看著白鳳蝶。
這女人不待在自個兒的寢宮裡,跑來這兒做啥?
「皇上,臣妾有話想問。」白鳳蝶惡狠狠地瞪著站在他身旁的慕容霜。
「問吧。」他勾起淡淡的笑。
白鳳蝶要所有的太監、宮女全都退下,只留下慕容霜。
朱煜一挑眉。看來她比他想像中還要精明,也聰明多了,懂得留下當事人來逼問。
「臣妾想問,大婚那一夜皇上在哪?不,應該說大婚和之後的那七夜,皇上在哪?」
她完全沒有跟他一塊過夜的記憶,只記得醒來後她全身赤裸,而身旁的人早已穿好龍袍準備上朝了。
原以為是自己太緊張忘掉了,但在她搬到自個兒的寢宮去後,他連來都沒來過,這種種的不尋常讓她不由得清想,他們其實根本沒有洞房。
而那幾晚他一定沒在她身邊,要不然他不會待她那麼冷漠。
朱煜正經地看著她,道:「皇后,你向朕問這個,朕就不懂了,朕沒跟你在一起,那又會跟誰在一起呢?」
「跟她。」白鳳蝶狠瞪慕容霜一眼。
「跟她?」朱煜頓了一下,看向不動聲色的慕容霜一眼,接著蹙眉看向白鳳蝶。「皇后,這話不能亂說,要有證據的。」
「要證據是嗎?證據在這兒!」
白風蝶衝向慕容霜,拉起她的衣袖,只見殷紅的守宮砂仍在慕容霜的臂上。
她不敢置信地往後退了幾步,「不,不該是這樣的。」
那幾夜他應該在慕容霜那兒,照理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不可能不碰她。
朱煜認真地看著慕容霜的手臂後,疑惑地抬頭望向白風蝶,道:「證據就是她的手?這跟我新婚之夜是否在你身旁有關嗎?皇后,你是不是累了?」
哼!她以為他會做出讓人陷害霜兒的事嗎?她未免太小看他了。
「你明明就沒碰我,不是嗎?」
「我沒碰你?那初夜的落紅又是怎麼一回事?」朱煜一副像被她搞糊塗似的。
「這……」白鳳蝶搖了搖頭。
不可能啊!若他真有碰她,她不可能沒感覺的。
「皇后,你是不是精神不佳?今日怎麼一直說些朕聽不懂的話。」朱煜狀似關心地問道。
白鳳蝶疑惑不已,忽然想到在她進宮前娘親跟她說過有關洞房的事。
對,那幾夜她的身子根本沒有被他碰過的跡象,他必定是撒謊,那幾晚他一定是在那狐狸精的身旁!
這宮女真不要臉,選後輸給了她,還混進宮引誘皇上,害皇上對她視若無睹,這口氣她嚥不下!
眼神中顯露出憤恨,白鳳蝶不甘心地舉高手,欲向慕容霜的臉揮去。
朱煜一見到她那因妒恨而狂亂的眼神,他眼裡閃過一絲慌亂,霍地扣住她高舉的手,將她往後一扯,喝道:「誰准你在朕的面前打人?」
白鳳蝶被推倒在地,抬頭看著護住慕容霜的朱煜,怒道:「我是皇后,是你的妻子,你竟為了一個宮女如此對我?」
「是皇后又怎樣,你馬上給我滾,別再讓朕看到你。」
聞言,慕容霜不禁驚愕地看著朱煜。
他怎麼了?
就算皇后想打她,他也不是會為此說出這種無禮話的人。
若是以往,他會用不得罪人的法子制止皇后的行為,並讓皇后安心地離開,此刻怎麼會……
白鳳蝶一聽,恨恨地瞪了慕容霜一眼,然後道:「是,臣妾告退。」
這騷蹄子果然把皇上迷住了,不然皇上怎麼會這樣待她?
慕容霜,你最好別落單,一旦讓她逮到皇上不在她身邊,便是她的死期!
她一定要把這賤人整得不成人形,以雪她心中之辱。
白鳳蝶離去後,慕容霜扯著朱煜的衣袖,道:「煜大哥,你怎麼了?」這不像他呀!
朱煜並未回過身看她,只是淡然地道:「我沒事。」
聽出他壓抑的語氣,慕容霜從後頭抱住他,關懷地道:「沒事就好,煜大哥。」
剛才那一幕是不是讓他想起不願回想的記憶?
她早已發現,只要一提到他小時候,他不是不說話,不然就是沉默無語,這態度跟提到他母后時一樣。
「霜兒,以後沒事盡量待在我身邊。」
因為有她的陪伴,他以為自己早忘記了,沒想到……沒想到他還記得一清二楚。
「嗯。」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朱煜看著遠方,喃喃地念出這兩句詩後,揚起苦澀的微笑。
忘不了的終究忘不了啊……
翌日,御書房。
「皇后自盡了?」朱煜面無表情地看著前來稟報的太監。
站在他身旁的慕容霜呆愣著。
怎麼可能?皇后看起來不像是會尋短的人。
昨日皇后離開前,瞪向她的那惡毒的眼神,看來像不整死她絕不善罷甘休的模樣。
照常理,這樣充滿恨意又一身傲氣的人,怎麼可能會自盡?
「是。」太監答道。
朱煜接著問:「怎麼自盡的?」
「稟皇上,懸樑自盡。」
「傳宮中守喪七日,並通報皇后的家屬前來。」
「是。」
朱煜手一揮,命令道:「退下吧!所有的人都退下,留下霜兒眼侍朕就好。」
所有的太監、宮女都離開後,坐在椅上的朱煜將頭往後仰,雙手蓋住臉,不發一語。
慕容霜靜靜地站在他身旁,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過了半晌,將臉埋在雙掌裡的朱煜沙啞地開口,「又來了,我的姑息又害死了人。」
「煜大哥,你知道兇手是誰,對不對?」
「知道又如何,我只能承受。」
他說不出口,說不出兇手是誰。
現今他只知道他心裡的舊瘡疤又狠狠地被揭起。
慕容霜看著他,道:「所以你不選我為妃也是怕我會因你而死,對不對?」
「對,所以我才不想大婚。我知道,一旦選出我要的皇后,她就會被人害死,所以我不敢選,不敢挑,一直不說話,任由周丞相來煩我、催促我,甚至使計讓他代我選了一個必定會死的人。哈哈!我真是個卑劣的傢伙,明知有人會死,還是任由大婚進行。」
他不該為了寂寞,讓霜兒進到宮裡來,也不該為了寂寞,故意說服自己,為了保護霜兒而舉行大婚的障眼法不會有事,不會有人因此而死。
呵!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讓人死在他面前的。
明知道對方連他都想殺,怎麼可能放過被他碰過的女人。
他錯了,他不該故意留下落紅的痕跡,讓對方下毒手。
是他殺了皇后,是他間接殺了她。
「煜大哥……」慕容霜抱住了他,想給他一些安慰。
朱煜沙啞地道:「霜兒,這幾夜我要獨自睡,你別陪我了。」
在守喪的夜裡,他不能讓對方發覺他的寢宮內還有宮女侍寢,這會令人心生疑竇。
「煜大哥……」這樣的他,恐怕無法好好安眠吧。
「霜兒,你放心,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