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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香公主 第六章 作者:柳瑩

  蓮香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夫君竟是獻計陷害父親的仇人!雖然他是間接的兇手,  但是親人卻是因他含冤而死,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然而他卻是她的夫君……她無法裝作若無其事,無論有多大的理由為他開罪,都是  暫時的自欺欺人,她無法逃避現實。

   「哪裡不舒服?我找人來幫你看病。」從野外回來,拓都羅多就發現她不對勁。

   「只是頭疼而已,休息一下就會好。」她的視線瞥向別處,不願和他對視。

   「讓我看看。」他坐到炕床,本能地想輕觸她額上的體溫。

   「沒什麼……」蓮香轉頭拒絕他的好意。

   「你到底怎麼啦?」拓都羅多無法理解她的情緒變化。

   「我需要安靜、需要休息,請你出去好嗎?」她盡量壓住起伏不定的情緒,怕自己  洩了底。

   「你這樣我怎麼放心走?」語氣已有明顯的不耐,若在這節骨眼上,兩人再不能同  心,還談什麼美好的未來?

   面對他的善意和關心,她實在無法潑他冷水。她不能太沉不住氣,等先理定心情,  要怎麼做再說吧!

   「對不起,因為那則故事讓我一時又想起親人,所以一時情緒失控。」蓮香溫柔地  解釋著。「另一方面大概吹風的緣故,所以有些頭疼……」

   「原來是這樣。」拓都羅多以為女人比較依賴家的溫暖,因此脾氣難免會不穩。

   「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她微笑著說,又恢復往常的溫柔可人。

   「這樣我就放心了。」他完全相信她的說詞。「不過,我今天還是陪你,比較放心  。」

   「你不需要幫單于做什麼事嗎?」此刻她好想一個人獨處,她有一肚子的苦悶正待  宣洩啊!

   「最近四周鄰國皆安定,父王也沒派什麼事讓我做,也許是我們新婚,想讓我們輕  鬆一下。」

   蓮香暗自嘀咕居然趕不走他,看來她得訓練自己的忍耐功夫了。

   「那請你自便,我想睡一下。」暫時只有這個方法可以避開他。

   她明白,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想到要和仇人同枕共眠,她就渾身不自在;她實  在無法忽視他是陷父親於不忠的禍首!

   不管這其中存在著什麼因素,她就是無法漠視存在他們之間的癥結。如今在愛與恨  的天秤下,似乎恨比愛更甚了,這樣的處境多麼痛苦啊!她要如何才能取得平衡?

   拓都羅多看她緊閉雙眼,想她已熟睡,溫存的大手輕撫著她的額頭,再順著高挺的  鼻樑來到紅潤的雙唇。

   對於蓮香的變化,他毫無所覺,還深信她的應付之辭。一向用在征戰沙場的敏銳頭  腦,對於女人的瞭解卻遲鈍得可以。

   當然,最重要的因素是他相信她,往後他們要同甘共苦,所以彼此更應互相信任。

   「希望我們之間不要再有任何阻礙。」意思已說明,他們的結合是多麼不容易,事  實上她確實是他意外獲得的珍寶。

   閉眼假寐的蓮香,將他的話清晰的聽在耳裡,內心有隱隱的波動。再這樣下去,她  會沉溺在他真情的暖流而忘了自己。

   他們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她要如何向他討回公道?如何為父親洗刷冤屈?

   ???就在蓮香苦無對策時,一件意外的消息讓她暫時能避開他,就是單于要派拓  都羅多領兵去烏蘇打戰。

   雖然內心也有一點為他擔心,不過她一再的告訴自己,絕不能心軟。

   就這樣拓都羅多在軍令如山別無選擇下征戰去了。

   在這之前他們並非沒有機會逃走。由於蓮香不願和他配合,總是藉故拖延。自從得  知那件事以後,她就不打算和他一起遠走高飛。

   她還有許多事要做,因為李氏的血不能白流、父親還是含冤未白,她怎能自私自利  的為自己而活?

   由於復仇的意念不斷地在驅使著她,她與拓都羅多之間的承諾已化為烏有,並有意  和他背道而行。

   這樣的她,卻是拓都羅多始料未及的。等他征戰回來一切都變了,流言開始不斷四  起;傳說蓮香又依附上單于了。

   一般人的眼裡認為,女人有喜歡攀附權高位重的天性,因此她的轉變態度在匈奴人  眼中似乎是可以理解的。

   最無法忍受的當然是拓都羅多。他一回來就趕去妻子的帳內,一來解相思之苦,二  來要證實這傳言是真是假,怎知他一進入帳內竟然沒有她的蹤影,難道真如流言一般?

   他帶著一顆飄蕩的心情,騎著一匹高大的駿馬,瘋狂地搜尋蓮香的影子。倏然眼前  的景象讓他呆住了……她真的和父王在一起!看樣子兩人剛打完獵回來。

   「父王……你……」拓都羅多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兩人。

   他出征的這些日子,他們兩人就開始這麼親密嗎?猶如晴天霹靂的打擊,他的腦中  頓時一片空白。

   「你回來了?」莫也頓單于勒馬停住,驚喜的表情寫在臉上。

   蓮香在一旁卻默不作聲,沒有顯現出興奮的樣子。

   「是的。」他感到難堪至極,父親大咧咧地和他的媳婦出外打獵,這樣的親近似乎  不合常理,但他能理直氣壯的質問嗎?

   「你出征的這些日子,我怕她無聊,所以才約她一起去野外打獵。」莫也頓說得坦  蕩蕩,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的樣子。事實上是蓮香以問安的名目接近他,而他卻沒說明。

   「我可以帶她走了嗎?」拓都羅多極欲壓抑胸中的妒火,才能讓口氣緩和。

   「可以。」莫也頓銳利的眼眸動也不動的盯著他帶著公主離去,直到兩人的身影不  見了,他才遲緩地策馬回程。

   由此可見,他對這個兒媳婦的印象不錯。他被她青春的氣息感染,這幾日他年輕的  心彷彿又慢慢的復甦了,突然有一種複雜的情緒纏繞著他……拓都羅多帶著蓮香回到他  的氈帳內,隱忍的怒氣隨即爆發開來,他用力的抓起她的手臂,忿然地質問:「你為什  麼要這麼做?」

   「我只是和單于一起去打獵,這有什麼不對嗎?」她故意悠哉的道出實情。

   「不對!」他的怒氣更大了。「我們現在對他是避之唯恐不及,你這樣做太危險了  ,你不知道嗎?」他讓她的心思弄糊塗了。

   「那你說會如何?」她依然故作輕鬆,絲毫不當一回事。

   「早晚會暴露你的身份!」他氣她的明知故問。

   「我不就是公主的身份嗎?」她帶著嘲諷的口氣。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拓都羅多已被她弄得一頭霧水,總覺她忽然變了一個  人似地。

   「那是你多心了。」蓮香嫣然笑道:「兒子不在,兒媳婦代陪父親,有什麼不對嗎  ?」

   「你到底怎麼了?」他氣得扣住她的雙肩。「是不是父王逼你的?」他的妻子不會  這樣,她一定是被逼的!

   蓮香冷看著他的痛苦,故意露出委屈的表情。「他也算是我的父王啊!他的命令我  怎敢不從?」

   聞言,他立即放了她,然後把她納入懷中,幽幽地道:「再待下去,父王早晚會把  你搶走,不行,這幾天我要想辦法把你帶離開這裡。」

   「走得了嗎?」語氣似擔心卻含有一些得意,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痕。

   「你放心,我會請哈魯伊斯幫忙,我必須趕快帶你走。」說著,他俯首吻著她的紅  唇,心中害怕會失去她。

   蓮香沒有熱烈的回應,只是應付似地接受他的索求,心裡卻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

   「這些日子想我嗎?」拓都羅多已陶醉在她軟香的玉體,大手更是忙著尋覓她的柔  軟。

   未幾,兩人來到炕床,他立即把她壓在下面,數日來的分離,他已難耐飢渴,極待  發洩這濃濃的情慾。

   此刻她卻感到痛苦難當,才剛愛上他就發現他竟是滅家仇人,如今她只能下定決心  、慧劍斬情絲,誓言必要為李氏家族報仇!

   「萬一你父王又要搶我回去,那要怎麼辦?」即使有意破壞他們父子關係,她也要  瞭解他的想法。

   蓮香這一問,讓他從陶醉中甦醒過來。他神情一凜、眼眸一暗,像宣告誓言般堅定  地說:「我不會讓他搶走你!」

   「但是他的權力比你大。」她刻意提醒他。

   「若是他逼人太甚,休怪我……」拓都羅多實在不願說狠話,也不想做絕,畢竟單  於是他的親生父親。如果父親執意要如此做,他無法預測自己會有何動作。

   她在心裡暗暗譏笑。想不到他們父子兩人的感情竟是這般的薄弱,為了一個女人可  以翻臉無情。如此更符合她的意願,她倒希望他們反目成仇。

   昔日的種種她己無法思索或理清,只知單于這一家人是她的仇敵,她不會讓他們好  過的。

   「可是他終究是你的父親。」她假裝在替他的處境為難。

   「他不也曾經想置我於死地?」想到那些顛沛流離的日子,他心裡仍然不自在。

   「是啊!虎毒不食子。」似乎是為他抱不平,又似乎是火上加油,突然發覺他訝異  的眼光,她隨即又補上一句:「你們的誤會不是解開了嗎?」

   「雖然那天父王說得很誠懇,我還是有一些疑點,不過最後經哈魯伊斯的證明,父  王確實曾派人去救援我。」

   「好不容易你們父子盡釋前嫌,可不要再為了我而反目成仇啊!」

   「所以我得盡快想辦法在近日帶你走,否則父王到時又要我去征戰,我們要走的話  機會更渺小。」

   「一切依你。」她暫時附和他。

   以往在他的索求中,她會讓他感受到她的愛以及甜蜜,而今對於這樣的親密動作,  她卻覺得有一種罪惡感,好像有好多雙親人的眼睛,在瞪視、指責著她的不是,他們的  纏綿竟變成她的一種壓力和痛苦。

   「好了,我累了,休息好嗎?」她只能又找借口推托。

   這會兒他不再依她了,數日不見相思已磨得他痛苦難當,他需要宣洩一下。他放縱  的手依然我行我素,依然在芳香迷人的嬌體上流連不去。

   「你一點都不想我嗎?」感覺她不太熱情迎逢,他不禁發出心中的疑問。

   「不是這樣,是因為和單于去打獵,體力有點不支。」她婉轉的解釋。

   一提到單于和她打獵的事,他的妒火又立即蔓延。他馬上擺出丈夫的威嚴道:「以  後不許再和他出去!即使一下下也不行!」

   「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萬一得罪了他,對我們都很不利。」她故裝委屈。

   「那是我不在他才有機會,現在我回來了,他別想再打你的歪主意!」不管她先前  是不是父王的閼氏,現在她已是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她。

   曾經在他最落寞孤寂的時候,是她闖入了他的心扉,讓他重新識得愛的滋味,他不  會輕易放她走!

   蓮香只能閉上眼睛任他執意需索,此刻的他無法讓她心甘情願的交出真心,她成了  一具沒有靈魂的驅殼。

   ???匈奴每年的大狩獵時節到了,拓都羅多還來不及準備帶蓮香走,想必又要為  此耽擱數日。

   狩獵場的觀望台,單于指定蓮香坐在他身旁,其他眷屬則坐在次位。

   王室及貴族的年輕男子,則是這種活動的主角。拓都羅多當然無法置身事外,他是  單于的長王子、是繼承王位第一順位的人,他得先表現自己的射術,才能滿足所有觀看  的人。何況在匈奴人的眼裡,這位未來的單于,其騎術射技必須是高人一等。

   無論是什麼表演,主事者都喜歡把精彩的留在中段或是後半場。尚未上場的拓都羅  多始終心不在焉,他看見蓮香坐在單于的身邊,心裡就是不舒坦,也沒心情看這場比賽  。

   現場歡呼聲此起彼落,根本無法進人他的耳裡,他的注意力全投在蓮香身上,像是  在防軍於對她的覬覦。

   終於等到拓都羅多上場,此時的歡呼聲更是不絕於耳,但他的表演欲並不高,只因  迫於情勢才無奈有此舉動。現下他的心一直繫在佳人的身上,而狩獵最怕分心,他沒法  專注在射場,射技比賽想當然爾勝算也就不大。

   短程射箭很快的打中獵物,己是順利過關。至於長距離的射擊,距離相當遠,相對  的難度也比較高。他在眾人的歡呼鼓噪聲上場了,少頃,眾人屏息以待,準備看好下一  個射擊的精彩畫面。

   拓都羅多在他的坐騎上慢慢移動距離,他的射擊目標是一個腳程相當快的花鹿,他  的坐騎隨著花鹿的移動而變換姿勢,速度由慢轉快。

   當他拉滿弓對準獵物的時候,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瞥了一下單于和蓮香那裡的動靜  ,當箭要離弦時突然一個意外,馬兒頓時轉了方向,目標竟是對著單于射出……這時兩  個衛士眼明手快,拿出盾牌擋住了這來勢洶洶的弓箭。單于霎時臉色轉為死灰,繼而氣  焰高張憤怒地發佈命令:「給我拿下長王子!」

   在場的人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拓都羅多驚駭異常,不明白他的馬兒為什麼會頓失前蹄,讓他成為殺君殺父的罪人  。

   他百口莫辯,只能愣愣地任數名衛士捉拿他。

   他只是一個不留神就出了狀況。但他心中仍是坦蕩蕩的,因為他深信真理定勝於雄  辯,父王一定會相信他是冤枉的。

   蓮香看到他被抓時心裡一陣焦急,之後矛盾輾轉著,原本想替他申辯,但話到喉頭  又嚥下去,他們父子反目成仇不是她樂見的嗎?

   她應該暗暗慶喜才是啊!為何此刻她的心卻是揪緊不安?不,她不能幫他,她要讓  他們嘗嘗與親人生離死別的滋味!

   其實她知道有人動了手腳,當眾人都把焦點投注在拓都羅多的身上時,她因沒有心  情專心觀看,眼睛隨著思緒四處飄移,剛好讓她看到了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草叢後  面,之後他的馬就出了狀況,那人也就立即不見了。

   這場狩獵的表演比賽,讓所有人感到震撼,兒子竟然明目張膽的要射殺父親!因人  心惶惶場面一時混亂,狩獵活動也就立即被中止。

   等拓都羅多被帶回單于的氈帳內,他才從恍惚中驚醒,才想到要為自己辯解。

   「父王,我並非有意,是我的馬出了問題……」他絕不能再出事,否則他和蓮香休  想離開這裡。

   「住口!除非你拿出證據,否則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莫也頓冷峻道。他只  相信眼前的事實,若沒有實質證據,說再多他都聽不進去。

   不能否認的,他對蓮香的印象極佳,但也不至於使計陷害自己的兒子。反倒他這兒  子似乎在防他,說不定他早就心懷不軌,想要權利和美人一把抓,他的謙讓也許只是表  面功夫!

   「你若是不信,可以請人去檢查我的馬,看看是否有問題。」拓都羅多坦率地道。

   「來人,讓馬伕去仔細檢查,立刻回報。」莫也頓沒有片刻猶豫,立即派人查辦。

   時間悄悄地流逝,蓮香雖立在一旁,卻只是冷眼旁觀噤口不語。她的內心不斷翻轉  ,萬一馬伕回來的報告對他不利,他是否會被處死?

   不,她決不能心軟!心底一個冷酷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並提醒著她。

   半晌,馬伕回來報告,說長王子的馬兒都檢查過了並無異樣。莫也頓聞言怒火一衝  ,一個重重的耳光迅速落在拓都羅多的臉上。

   拓都羅多的臉被重力一摑,嘴角立即溢出一道血痕。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連馬  兒也跟他作對,平常好好的,偏偏在這時候出岔。

   為什麼他一回來,噩運又這麼眷顧他?猶如三年前他被放逐異國……他本不該回來  的,只因心中的盲點沒有解開,他一輩子將活在掙不開的牢籠裡……他不相信父親會狠  心置他於死地,為了解開心中的迷思,他才極不甘願的又回來匈奴,只為了尋找真相,  也為了尋回父子間曾經失落的真情。

   「兒臣確實沒有謀害之心。」他仍是傲然挺立的解釋著。

   「事實擺在眼前,你怎麼說?」

   「有可能他的馬被人動了手腳,一時還查不出來。」哈魯伊斯無法再沉默下去了。

   「但馬伕檢查都正常!」莫也頓只相信證據。

   「可是馬伕難保沒有問題,也許他被收買了,大王何不多派幾位馬伕檢查較為妥當  ?」哈魯伊斯覺得這件事不單純,他不希望幾年前的事再度重演。

   「嗯,這件事就由你去辦,至於拓都羅多先暫時關進地牢。」他下達命令後,揮手  示意全部的人退下,他想一個人靜一靜。

   拓都羅多被帶走後,哈魯伊斯和蓮香退到帳外,他深奧的神情凝視著她。「你還能  這麼冷靜,真是不容易啊!」

   「那麼你說,我還能怎麼樣?沒有證據誰都沒有資格說話,何況單于在盛怒之下。  」

   沉靜的臉龐閃著清冷的眸光。「不管情勢如何,你是他的妻子,多少應該為他說句  好話才是。」哈魯伊斯實在看不過她的態度。

   「當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沒有說話求情的機會,為什麼你要把責任推到我身  上?」蓮香很不服氣。

   「容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你好像和原來的你不一樣……」哈魯伊斯察覺她態度的漠  然,敏銳的直覺使他發現她的異樣。

   「你都這樣說了,我多說何益?」她轉頭就想走人,好像怕人看出她的心底秘密。

   「等一下,你不想去看他嗎?」他馬上叫住她。

   「看他會對他有幫助嗎?」蓮香逃也似地趕快躲回自己的帳內,她氣喘如牛的癱在  炕床上,因哈魯伊斯的話懊惱不已。

   「王妃,長王子出事了嗎?」侍女也聽聞今天狩獵場發生的事,不禁關心的問。

   「別叫我王妃!聽到沒有?」這樣刺耳的名銜她再也受不了了,此刻是喜是悲她都  不懂了。

   偏偏她是唯一可以作證的人,而她卻隱瞞不願透露,這樣一來她的計劃就可以早一  點實現。原來她想伺機迷惑單于,要他們父子反目成仇自相殘殺,現在這意外反倒幫了  她的大忙,她不必多費心神就可以讓他們持戈相向。

   可是當她的心真正沉澱下來時,她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快感嗎?似乎沒有,反而是徒  增痛苦!而這些痛苦也是他帶給她的,他害李氏一族,如今又使計強佔了她,讓她兩面  為難……他不值得同情啊!一條命也抵不了他們李氏二十餘條人命!

   她這趟和親,原來是想到利用匈奴之力,報那昏庸皇帝枉殺無辜之仇,豈知這借刀  殺人的原凶竟是自己的夫君!

   不!她不要去看他,若是去看他一定會動搖意志而幫了他,如此她所有計劃都白費  了。即使良心在和她拔河,她也要奮力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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