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富士的果然不一樣,吃蘋果選富士,品質有保障!
沙彩虹見皇甫方卿對項東強視若無睹,心急的開口,「方卿,你說話呀。」人家問了三、五個認真嚴肅的問題,他卻淨是啃得蘋果ㄎㄠㄎㄠ響。
皇甫方卿看似慵懶卻以凌厲的雙眼掃向她,「要我說什麼?」
「東強已經問了不少問題了,你……」
「你們兩個腦袋有毛病是不是?」
一聽,沙彩虹當場傻眼,不知道該如何接口。現在腦袋有毛病的人到底是誰,是誰躺在病床上頭上裹紗布的?
「我失憶了,失憶你們懂不懂?就是我連自己爹娘姓啥名啥都不知道,還會記得他剛才問的那些問題的答案嗎?我如果答得出來的話,那還叫失去記憶啊!」沒腦袋也要有個限度,真是耍白癡耍到北極去了,害他現在超冷的。
氣氛頓時有點僵,一直被晾在旁邊當佈景的阿標,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滾。」一個吃淨的蘋果核丟到他的頭上,再掉到地上。
「方卿,你很不老實耶!」阿標憤憤的把果核扔到垃圾桶裡,嘀咕的說:「吃醋就說吃醋嘛,還要故意裝作不在乎的樣子。」裝模作樣。
項東強瞥了床上又跩又屌的大爺一眼,轉頭望向沙彩虹,溫柔低語,「我看是問不出什麼線索了,走吧。」
沙彩虹飛快瞅了眼皇甫方卿,「可是……」可是她還不想走啊!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時間過來看他了,這會兒她好不容易藉由工作的名義到醫院來,才待不到十分鐘又要走。
「快走吧!」項東強神色自然而親暱的伸手輕環她的腰際,沒有再看皇甫方卿一眼,渾然將他當成了透明人,「已經九點多了,我們兩個忙到現在都還沒吃飯呢!你肚子不餓嗎?要是等一下胃痛就不好了。」
「唷,好體貼的警官啊!這是幹什麼,上演鐵血柔情的八點檔大戲嗎?」保證收視率超低,吐死一干觀眾,讓人邊看邊干譙。
「方卿!」他為什麼就是不能懂她的心?
「哼!」皇甫方卿別開俊臉,繼續進攻下一顆富士蘋果。這是趙鐵笙他老婆帶來探病的,只剩下兩顆而已。他就是肚皮脹破也要把這兩顆通通吃光,打死不給項東強半點好處。
「彩虹,走吧。吃完飯之後,我還想回辦公室看一下連續炸彈案的資料。」
「我……」沙彩虹為難的看了看皇甫方卿,見他根本別開了俊臉,對自己一副不聞不問的模樣,失落的垂下小臉,「嗯,好吧!」
「你想去哪裡吃飯?昨晚的泰國料理還不錯。對了,你不是說有機會想要嘗嘗印度料理,我如果沒記錯,林森北路上有一家咖哩王朝……」
皇甫方卿將蘋果啃得ㄎㄠㄎㄠㄎㄠ響,愜意自得的模樣直到房門打開又再闔上之後,才漸漸轉為陰沉冷怒。
阿標見狀笑嘻嘻的唱了起來,「我愛的人對郎走,哦哦哦……」
啃了一半的蘋果突然丟向他的臉,「滾開!」
火山爆發,轟隆隆!
午夜時分,萬籟俱寂。
醫院裡只有醫務人員偶爾傳來的短暫交談及輕微聲響。皇甫方卿雖然嗜睡,但他向來是個淺眠的人,所以當病房房門一被人打開,他隨即醒了過來,小心戒備。
來人的步履刻意放輕,但他仍聽見那輕巧的足音。當對方來到床前,他厲眼一睜,見眼前一閃,直覺的揮手攫住。
「好痛!」
嬌顏映入眼簾,皇甫方卿一怔,隨即放開手,「你來做什麼?」
沙彩虹揉著吃疼的手腕,「來看你啊!」
「在凌晨兩點半探病?」這算太早還是太晚?「出去,或者你想要等護士發現之後過來趕人。」
他冷漠的神情刺傷她的心,「你在生氣?」
皇甫方卿抿唇不語。
「我跟東強真的沒什麼。」
他翻身躺下,「出去。」還叫東強,我呸!
「方卿,你吃醋也要吃得有道理啊!」
「吃醋!」他身子霍地轉回,怒目瞪視,「媽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
她想笑卻不敢,「兩隻都有。」
月光下,她盈盈美眸就像夜空落下的星子,熠熠閃爍耀眼無比,讓他想怒罵,卻又提不起情緒。
「方卿,你真的失去記憶了嗎?」
皇甫方卿黑眸一掃,看著她趨近的容顏,咬牙切齒開口,「我根本不認識你,只知道你叫沙彩虹,據說是我的同事兼鄰居。」
聞言,沙彩虹強忍著不讓他看穿自己的脆弱與難過。
他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且更加惱怒,「你以為我喜歡這樣?眼睛一睜開,發覺自己渾身上下劇痛得像是被狠狠揍過一頓。我不認識任何人,一堆陌生人來來回回探病詢問,可是我卻覺得全世界只剩我一個。你曉不曉得我有多麼努力想讓自己趕快康復,然後試著搞清楚所有事,因為我不希望活得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甚至還要受到生命的威脅。」
他在害怕嗎?是呵,因為他總是表現出泰然自若的模樣,而讓人忽略了其實失去記憶的他也會惶恐不安。
她忍不住心疼的伸手輕擁他,螓首柔馴的傾靠在他的胸膛上,「你別怕,我會幫你的。」
他大手卻毫不留情的推開她,「不需要,你去找項東強吧!」
「可是我只要你。」
他霍然瞠眸凝著她。
沙彩虹鼓足了勇氣,在他凌厲視線下緩緩低頭輕吻他的額頭、臉頰和俊挺的鼻尖,「你知道嗎?我的月事來過了。」嫣紅巧唇吻到他的耳畔,輕聲低語,「我好失望,原本以為如果懷了你的孩子,或許就能逼你跟我結婚了。」這個總是堅持不婚的冤家。
邃黑瞳眸倏地一睜,驚訝的望著她。
像是刻意挑逗,她迎視他的眼,紅唇與他的之間隔下到一公分的距離,將軟甜的氣息吹吐在他的唇上。
「親愛的,這樣有沒有多少幫助你瞭解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你是認真的?」
唉!「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小手輕輕的在他胸膛上磨蹭,青蔥玉指解開了他衣服的鈕扣,當微涼的指尖觸及他的胸肌,並且在他暗紅色的乳頭上輕輕兜轉的時候,粗嘎的吸氣聲倏地在病房裡響起。
「聽阿標說,明天就要替你辦理出院手續了。」聽到他可以出院,她是既高興又擔心呵!
他閉眼吐息,專心感受她的愛撫,伸手爬梳頭髮,「嗯。」
「可是你的傷勢真的已經痊癒了嗎?」
流轉的指尖接著來到他腰際左側的中彈傷口,傷口雖已癒合,卻仍有異於正常膚色的淡淡紅腫。纖指在傷口上輕輕繞轉,懷著一絲不捨心疼的沙彩虹俯身湊近,輕吻子彈射過留下的傷痕。
如今方卿能夠好端端的在她面前,沙啞吟歎出他此刻的享受快意,光是為了這一點,她就覺得自己該好好的感謝上天的眷顧。
驀地,大手扣住她纖臂兩側將她往上拉,雙眼火熱的攫視她的美眸,「我有沒有痊癒,你親自試一回不就知道了?」
試?她眨了眨眼。
「你說,我們真的發生關係了。」
在他厚實大掌的撫摸下,她像只討人憐的小貓似的,忍不住傾靠過去,「老實說,我真的不喜歡你失去記憶,你不僅忘了我,連我們之間曾有的一切都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再累積回憶也不遲。」
「什麼意思?」
她才想再追問,卻被他一把拉上床,強勢的力道托扣著她的雙臀,直接騎坐在他腰際上,小臉還來不及燒紅,雙腿卻已被他拉得更開,貼身的及膝窄裙立刻上推到纖腰的兩側。
沙彩虹甚至能明顯的感受到他長褲底下的雄偉昂挺,緋紅的俏臉忍不住羞澀低垂,輕輕吐吟。
皇甫方卿的激昂不偏不倚的頂抵著她的敏感,挑逗意味濃烈得叫她難以忽視。
「你認為,我會不會因為這樣而記起了所有的事情?」
他狡獪的盯著她嬌羞的艷麗容顏,確信這句話肯定能夠掃除她心頭最後一絲猶慮和抵抗。
果然,沙彩虹立即主動俯身親吻他的唇。
雙唇膠著點燃情慾烈火之際,皇甫方卿的大掌迅速鑽入她的上衣內。
他暢意吐息,而她則輕喘嬌吟,「這樣真的好嗎?萬一你身體承受不了……」
「難道你不希望我趕快恢復記憶嗎?」啊!真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忘記這種柔軟快意的觸感,實在太不應該了!
「可是……」
「告訴我,我到底對你熟悉到什麼程度呢?」
「我、我也不知道。」以前並沒問過他這個問題啊。
「讓我來確認一下!」
「啊,方卿,你想要幹麼?」
當他胯間的雄偉筆直送入她的體內,她忍不住因這震撼,當場癱軟在他胸前。
「ㄟ,我好像記起什麼了哦!」
「真、真的嗎?」老天,她快要不能思考了!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再試試!」皇甫方卿大掌猛地托扣她的雙臀協助她在自己身上狂放馳騁,激動的昂揚頻頻在她的體內來回挺送,遲遲不肯罷休。
這傢伙到底恢復記憶了沒有?
疲憊的沙彩虹癱軟在他胸前,已經無力再去關注,意識模糊間,她只隱約確定一件事--他真的可以出院了!
「你確定你真的可以出任務了嗎?」皇甫平陵睇著自己的侄子,慎重評估他提出的要求,「你還沒恢復記憶,雖然射擊和體能的測試顯示,你的確有能力應付突發狀況,但是……」
「我覺得我失去的只有記憶而已,關於反應處理和身為一個警官所該有的條件能力我都有。」皇甫方卿肅然以對,「你放心,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長官。」
「是因為彩虹的關係嗎?」
他不否認。「我相信只要盡快回到我之前的正常生活,應該很快就能恢復所有記憶了!」
他迫切想要知道過去這三十幾年來和沙彩虹的點點滴滴,從她小時候的純真稚氣,到現在這個娉婷嫵媚的女人,她的所有他都渴望掌握。
「所以長官,請你答應我的要求!」
皇甫平陵沉吟一會兒,點頭同意。「記住,自己要小心,千萬別成為拖累別人的麻煩。」
高俊身形一走出辦公室,立刻迎上沙彩虹驚惶不安的臉。
「你幹麼啊?」他好氣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露出這種脆弱難當的表情,是想讓他當場從警官變野獸嗎?
「平陵叔叔真的答應讓你恢復職務?」
「對。」
生怕自己克制不住當眾壓倒她,他索性快步走開。
她在他身後急急追趕,「不要!方卿,你快點去拒絕,你去跟叔叔說你無法勝任……」
皇甫方卿驀地停下腳步,「你看不起我?」
「不是!」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是擔心你……」
她講什麼他根本沒注意,他的所有心思全都落在她身後那個站在走廊轉角處的高大身影,不預警的,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後腦,俯首印下一記火辣親吻。
沙彩虹嚇了一跳,眨眨眼,傻傻的任他吻。
當他終於饜足,不遠處的項東強也臉色鐵青的轉身走開。
「你是我的。」鐵臂一扣將她整個鎖進懷裡。
小手輕輕圈繞他的腰,「你記起來了嗎?」
「沒有。」他知道這個答案讓她失望,「但是就算我永遠無法恢復記憶,我也能確定你是我的。」
她閉眼輕歎,自己愛上的是個多麼狂妄的男人呵!
「方卿,你要不要緊?!」
趙鐵笙激動大吼,以大樓樑柱為屏障的他,槍管舉高探出頭看著皇甫方卿及時避開了機關鎗的射擊,滾到另一頭的大梁當掩護。
今天他們接到密報說,這一棟位於內湖的商業大樓裡,有販毒集團在此進行交易,誰知道原來竟是簡築璋的手下們所設下的陷阱,而幾番激烈開槍對峙的結果,雙方均有死傷。警方的支持火速趕到,因為他們聽到了樓下持續傳來槍火交戰的聲響。
「方卿,再撐著點,阿標他們應該快要攻到這個樓層了。」
隔著兩三公尺的距離,趙鐵笙忍不住擔憂的看著他。
額際流不止的鮮血順著皇甫方卿剛毅的曲線而下,幾乎將他半張俊臉給染成觸目驚心的紅。
他腳抵靠在樑柱上,吃力而痛楚的搖晃著頭顱,力圖清醒……
意識開始模糊,可是腦海裡卻像有什麼東西愈來愈清晰--
小時候的自己、父母尚在時的歡樂回憶,還有叔叔皇甫平陵和沙彩虹的身影迅速略過他的眼前。
「我、我記起來了!」
「方卿,小心你右邊。」
伴隨著趙鐵笙的大吼,皇甫方卿直覺的往左邊滾去,及時閃過一顆子彈。
然而對方像是故意針對他似的,四面瞄準的槍管頻頻朝他射擊。
他一邊閃躲一邊趁隙回擊,當場擊斃兩名歹徒,而趙鐵笙也在同時順利解決這樓層僅存的軍火集團餘孽。
雖然驚險萬分、受創嚴重,但總算終結這段時間以來,一連串的攻擊事件。
趙鐵笙趕緊跑過去察看皇甫方卿的傷勢,「沒事吧?」
「頭重腳輕。」
「你失血過多了,我馬上去叫醫務人員上來。」
皇甫方卿頹坐在地板上點點頭,疲憊不堪。突然,眼角瞥見前方小房間的地板上彷彿有個綠光在閃爍,那是什麼東西?
他撐起疲累身軀上前察看,誰知道一剛踏進房間,鋼板房門立刻關上。
怎麼回事?
「鐵笙?有沒有聽見我的聲音,鐵笙?」門打不開,難道又是個陷阱。
這時,他身後傳來的答答聲響卻是愈來愈清晰……
「方卿,你在哪裡啊?方卿,擔架抬上來了啦!」
「鐵笙!」
「搞什麼?你躲進去幹麼?快出來啊!」
隔著鋼門,皇甫方卿沙啞低語,「防爆小組來了沒有?」
「沒啊,幹麼?」
「我現在跟一顆定時炸彈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