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頭到尾都不知情的陸炘喬,也從公司被緊急召回。
「哎喲!你們找我下來做什麼?我正在房裡午睡呢,孕婦這時候最需要好好休息。」
茱蒂不知道自己假懷孕的事已被拆穿,依然裝模作樣的捧著肚子緩緩坐下。
陸炘喬打從詩詩一進門,就貪婪的猛盯著她,欲言又止的雙眸,直直凝視她那張清瘦了些,但柔美依舊的面容。
詩詩這次不再迴避他,抬起澄亮的雙眸與他對視。
她發現他瘦得更多,滿臉憔悴,實在為他感到心疼。
幸好,這一切就快結束了!
她深吸一口氣,宛如登台般,朝茱蒂擠出友善的笑容。
「對不起!茱蒂小姐,你來到台灣半個月了,我們一直沒有好好招待你,我雖不是陸家人,但好歹是炘喬的女朋友,我想請你喝杯茶,算是向你賠禮。」
「這怎麼好意思哪?不過孕婦是不能喝茶的,你的好意我恐怕只能心領了。」茱蒂虛偽地笑著。
「那麼我去準備果汁好嗎?」詩詩又道。
「唔,好吧!」茱蒂知道若是不應允,說不定她會嗦上一整天。
「好的,請你稍候一下。」
詩詩走後,鄧美琳和童羽嫻以關切孩子為由,問茱蒂一些懷孕的近況,她都能對答如流,看得出事先做了不少功課。
鄧美琳和童羽嫻見拆不了她的台,只能暗自生悶氣,怪她太精明。
這時,詩詩端著一杯果汁從廚房走出來。
「來,茱蒂小姐。請喝果汁!」她放下托盤,欲將果汁送到茱蒂面前,但不知怎麼地,腳下卻突然滑了一跤,整個人就朝茱蒂身上倒去。
「啊——」
茱蒂見她倒過來已經來不及躲開,詩詩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忽然間——砰!
奇異的聲響從她圓鼓鼓的肚子傳來,接著——
噗——
她的「肚子」竟開始洩氣,然後在陸炘喬震驚的注視中,她的肚子從圓到扁,完全消——氣——了。
詩詩佯裝詫異地瞪大眼恐慌喊道:「啊!你的肚子怎麼消下去了?寶寶呢?糟了!寶寶不見了怎麼辦?」
她精彩的表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陸炘喬這才明白,原來她早就知道茱蒂的肚子是假的。
「可是茱蒂的肚子怎麼會突然破了?」陸炘喬還是疑惑不解。
「因為裡頭裝的是皮球呀!」詩詩頑皮一笑,攤開手心展示「行兇」的釘子。
「啊!你你這個女人——」茱蒂發現自己穿幫了,又羞又怒,舉起手便想打向詩詩的臉。
「茱蒂,這是怎麼回事?!」陸炘喬一把抓住她的手,沉下臉怒聲質問。
「哼!你們不是一夥的嗎?你會不知道我是裝的嗎?」
「你是裝的?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陸炘喬心痛又憤怒地質問。
他們好歹相戀兩年,她竟然撒謊騙他,差點毀了他和詩詩的感情。
「讓我告訴你吧!」鄧美琳拿著由美國寄回來的調查資料,大聲念著一頭的報告。
「這女人啊,在你還沒回國之前,就認識其他男人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後來你回國後,她就正大光明投入那男人的懷抱。只可惜那男人是個投機分子,聽說最近涉嫌竊取公司的情報賣給別家廠商而被起訴。」
鄧美琳念出美國某電腦公司的名稱,陸炘喬知道那間公司,他們一直和他暗中較勁,企圖搶走他所佔有的市場。
聽著鄧美琳揭發她極力隱藏的秘密,茱蒂的臉色也愈來愈蒼白。
地閉著眼,心想反正已被揭發,就索性把一切都說了出來。
「控告保羅的公司不知從哪打聽到,你的公司研發出一種新的同服器,若是成功上市,將有可能攻佔世界五分之三的市場。他們覬覦這份發明,又正巧知道我們曾經交往過,就要我來台偷取相關的資料,他們答應我,只要我弄到有用的資料,就撤銷對保羅的控訴。」
「為什麼?茱蒂,在我的記憶中,你不是這樣的女人呀!」陸炘喬沉痛地問。
他雖然不愛她,但他們也曾有過美好的時光,她為了新歡,完全不念舊情,不但撒謊騙他、險些毀了他的幸福,還打算竊取他公司的重要機密給他的對手。
她這麼做,無異把他們過去的感情拋入海底。
「我真心愛著保羅!」茱蒂眼中泛著淚光,低泣道:「為了救他,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的淚水,引起詩詩莫大的同情心,她也深愛一個人,瞭解那種甘願為對方付出一切的感覺。
「我們原諒茱蒂,不要怪她了好不好?」她替茱蒂向大家求情。「她也是因為深愛一個人,才會做出這種錯事,想想也怪可憐的。」
「她可憐?」對茱蒂感冒至極的鄧美琳首先叫嚷道:「可憐的是你和炘喬吧?好好一段感情差點被她毀掉,這洋妞實在可惡!」
「是啊!」童羽嫻也跟著幫腔:「你忘了,這陣子你流了多少眼淚?難道你完全不怨嗎?」
「我想她自己也不好過,這樣就夠了。」
「不然問問炘喬的意見吧!兒子,你認為呢?」鄧美琳轉頭詢問最直接的「受害者」——陸炘喬的意見。
「詩詩說得沒錯,饒恕她吧!」陸炘喬滿眼溫柔的望著詩詩,心中就算曾有一絲埋怨和憤慨,也全都不存在了。
能夠愛上這麼善良的女孩,並且為她所愛,他實在太幸運,沒什麼好再計較的了。
「既然連炘喬都不想計較,那就這麼算了!反正她沒偷到資料,她那個名叫保羅的男朋友也完了,這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鄧美琳說完,立刻招來傭人把茱蒂的東西提下樓,然後把她趕出家門。
他們陸家,可不歡迎這種會興風作浪的客人!
茱蒂被趕走後,四位長輩也全識趣地找借口離開,讓兩個年輕人有機會獨處。
「詩詩——」父母一走,陸炘喬便急吼吼地上前,伸手想摟抱詩詩。
最近這陣子完全看不到她、碰不到她,只能在夢中想著她,他快被逼瘋了!
「不要!」不料詩詩沒投入他懷中,而是旋身躲開。
「詩詩——」陸炘喬敞開落空的手,一臉痛苦地望著她。「怎麼了?你不肯讓我抱你了嗎?」
詩詩只是咬唇背對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其實她多想奔入他的懷中——不管他做了什麼。但媽咪告誡她,不可以這麼輕易原諒一個男人。她說男人都有劣根性,若是太輕易原諒他,將來他就容易一再犯同樣的錯,因為他會以為,無論他犯多少次同樣的錯,你都一樣會原諒他。
所以媽咪要她小小刁難一下他,算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懲戒,這樣他以後才不敢在外頭拈花惹草。
可是好難喔!她嘟起小嘴,悄悄抱怨。
她真想不顧一切衝進他懷裡,感受他的體溫與寵愛,可是媽咪卻說不可以這麼沒原則……到底該怎麼辦?
陸炘喬不讓她逃避,逕自上前握住她的雙臂,讓她無法轉身逃脫。
「你還不肯原諒我嗎?」他痛苦地搜尋她不斷迴避的眼眸。「看著我呀!難道只因為我過去無心所犯的一個過錯,你便要全盤否認我們的感情嗎?」
詩詩還是不說話,只是搖頭。
「既然不是不原諒我,那你為什麼不理我呢?看著我,跟我說話好不好?」
詩詩還是搖頭。
「你明明肯原諒我,卻又不跟我說話,到底是為什麼?你快把我遠瘋了,你知道嗎?」
陸炘喬激動得猛力搖晃她的雙臂。
「我不是——不想跟你說話,而是……」詩詩被他搖得頭暈目眩,連站都站不住,只能軟趴趴地傾靠在他懷中。
「而是什麼?」陸炘喬盯著她的雙眸,打破砂鍋問到底。
「媽咪說,不可以太快原諒你!」
完了!詩詩一喊出口,立即懊悔地摀住嘴。媽咪,對不起!
「什麼?」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你說杜伯母為什麼?她討厭我嗎?」
「不是的!」
詩詩心想反正他已經知道是誰教她這麼做的,索性坦白一點,乾脆全招了。
「媽咪她是疼我。怕我太輕易原諒你,將來你會在外頭拈花意草,所以要我小小的刁難你一下,免得你學不會教訓。」
陸炘喬聽了,默默望著她沉默不語。
「炘喬哥,你怎麼了?你生氣了嗎?」
「我沒有生氣,只是在想,我愧對杜伯母。她曾經對我如此信任,我卻毀了她對我的信任!」而且他也怕,她不再放心將詩詩交給他。
「不是啦!其實媽咪她也不是不再信任你,而是……她怕我得不到幸福……」啊!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沒關係,我知道的,詩詩。」他釋然一笑,上前摟住詩詩安慰道,捨不得見她慌張為難的樣子。
「我瞭解杜伯母的苦心,我也會謹記今天的教訓,將來經對不再和任何女人有感情上的牽扯,如果我再犯,你儘管用任何你想得到的方法來懲罰我。」
「真的嗎?」詩詩聽了,安心地笑了。
「我好愛你!」她摟住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他。
「噢,詩詩!」
陸炘喬立即摟緊她的臀,捧高她的身體,讓她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