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嗎?你不會後悔?真的讓我走進去?」她不斷詢問他,深怕這只是短暫的夢境。
「跟不跟來隨便你。」聶赦魂撇下她,逕自踏進總公司大門,屬於他專用的電梯等候許久,閻鎖心豈會不跟,在電梯門快關上的前一刻三步並兩步地衝了進去。
「嘻……」她笑逐?開,隨著電梯愈靠近他的辦公室而益發開心,畢竟能走到這一步她花了太多心血,這勝利得之不易啊。
雖然以前她也來過這裡,不過感覺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上一次是被人家當成小偷似的,處處被提防監視,而這次,她則是以貴賓身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那份感受自然大大不同。
「怎麼這間辦公室還是同樣的調調,陰森森的氣氛變都沒變,太差勁了,這可是會壞了人家的好心情。」她像個觀光客似的一邊打量一邊搖頭批評,甚至開始出主意道:「聶大哥,這樣好不好?讓我?你重新打造室內裝滿潢。我有把握可以把這間辦公室設計得既美觀又實用,讓你工作起來舒舒服服的。」
他為她一眼,不答腔,只顧收拾桌上的文件。
「喏,不說話就代表同意嘍。」她踱到辦公桌旁,側身看他。「既然你沒有意見,那麼我就先畫張設計圖給你瞧瞧,看你喜不喜歡。」
他目不斜視,還是沒有回應她。
閻鎖心歪了歪美麗的嘴唇,不滿地咕噥道:「你是怎麼搞的?我拚命逗你說話,你總要回我個一、兩句吧,老是讓我唱獨角戲,亂沒意思,我──」
哪知,他忽然側過首,直接用唇片堵住她不斷?合的小嘴,就見她慢慢睜大眼睛,慢慢彎出笑意,當他把嘴唇移開時,她還不敢置信地捂著自己的唇瓣,撫摸仍然殘留在唇上的氣味。
「你吻我,你主動吻我耶?」她又一次的飛上雲霄,他主動吻她,心無芥蒂的吻了她,這是他的第一次。
聶赦魂也訝異自己脫序的行為,不過他只是淡淡解釋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麻煩你先安靜下來,等我一個鐘頭行不行為」誰叫她跟麻雀一樣吱吱喳喳講個不停。
「好,我等,我安靜下來,我等你處理公事,我乖乖的等。」不過她也得寸進尺的又嘟起嘴唇吻他一記,雖然只是蜻蜓點水似的滑過他的唇片,但,有第三人瞧見了。羅緋色恰巧走到門口,當場愣住!有幾秒鐘說不出話來。
說什??
只不過夢魘全成了真罷了。
而且她還不想認輸,更不願在聶赦魂面前失了風度,現在是辦公時間,那為她只要盡力做好心腹秘書的職責就行,而且她相信,只要閻鎖心這隻小狐狸露出真面目出來,那麼位居弱勢的她就有反敗?勝的機會。
她不能亂了方寸。
不能被自己打敗。
「聶先生。」羅緋色拚命控制著內心劇烈起伏的情緒,絕不能再走錯一步。
「進來。」對於方才和閻鎖心所做的親密行為,他並沒有任何表示,事實上他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這是『夜行組織』最新的行動報告,請你過目,還有,夏野正在會議室等候你的最新指示,請你過去一趟。」她走到辦公桌前,目不斜視,眼裡除了聶赦魂以外就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她對閻鎖心徹底的視若無睹,只是一逕地跟聶赦魂報告最新狀況。
看完呈上的報告,聽完羅緋色的意見,聶赦魂立刻起身準備轉往會議室跟夏野作最後商定。」
「等等,我也去。」閻鎖心跳出來,想奉獻一己之力,這也是她的事。」
「不!你留在這裡。」聶赦魂不假思索地拒絕她。
「可是──」
「留在這裡。」他不容反駁地再次強調。
見無力改變,她只好退一步道:「好吧,我聽你的,留在這裡,不給你製造麻煩。」
聶赦魂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走出辦公室。
沒法幫忙的閻鎖心只好返回沙發裡窩著,而方才一直視她?
隱形人的羅緋色卻開始向她走來。她,冷艷的容?白得沒一絲血色,只剩下那怨恨的眼神還帶著絲人氣。
「妖女、狐狸精,你用你的厚?無恥在勾引男人。」一站定,她立刻叱責道,語氣冷颼颼,讓原本就冰涼的空氣又結上厚厚的一層霜。
閻鎖心毫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對於她的辱?無動於衷。「你罵吧,隨你想怎麼罵就怎麼罵吧,反正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你羅緋色,在我眼中只不過是個失敗者,你罵我的每句話都是出於你的嫉妒,既是如此,我又怎會在乎呢。」
她漫出肅殺之氣來,她是如此的被看輕。「閻鎖心,你真的以?自己得到了勝利?」
她揚眉,得意洋洋地回道:「雖然不能說是百份之百,但也勝券在握了。」
「你未免太過自信,即便沒有我,聶先生也不可能屬於你,別忘了,聶先生早有婚約在身,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童上羽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那又怎麼樣?」她瞥向他,明亮的眼神遽然變得火辣。
「就算他們是夫妻我還是一樣的態度,因?我清楚,聶赦魂只屬於我,也唯有我才能匹配得了他,這是任何女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什?話,無恥至極。羅緋色瞇起眼,痛斥地道:「閻鎖心,你真不要臉。」
「有嗎?我倒覺得我只是把事實給說出來罷了。」她站起身,睇著她,那張充滿煽動的臉蛋佈滿了驚心動魄的火焰,可以融化任何的阻礙。「我要聶赦魂,不管如何我就是要霸佔他這個人,而且你沒有發現嗎為他只?我一人而心動、只?我一人而心動呀!」
「他只?你心動?」仿遭雷擊!羅緋色踉蹌地退後一步。
「對,就只有我,也唯有我這份能耐吸引他,羅小姐,請你記住,聶赦魂只屬於我,就只有我閻鎖心所能夠擁有,麻煩你別再做非分之想,而且不管你怎麼努力,也不會成功,請你放棄吧。」
???「閻鎖心,你是不是對羅緋色說過什??還是做過什?壞事?」夏野終於收回探索已久的視線,將擺在心口多日的問題給問了出來,羅緋色那隱藏不住的惡劣情緒正在四處發酵,讓她的行事作風變得易躁又易怒。
她停下手邊的工作,?眼睇他。
「你的意思是──我欺負她了?」她翻了記白眼,沒好氣地反駁道。「你也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想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生能欺負得了誰,你們不欺負我就阿彌陀佛了。」
「嘖,你才言重了呢,不說別人,我就不敢看輕你,至少據我所知,你已經降服過很多對手。」例如「魂捨」那些沒血沒淚的傭人見到她就像見了鬼一樣。
「是這樣嗎?」這是褒獎還是諷刺?
「又比如羅緋色始終鬥不贏你。」否則也不會被激到亂了方寸。
閻鎖心亮晶晶的眼又開始跳躍著小惡魔的光彩。「你說得沒錯,羅緋色當然贏不了我,我有不屈不撓的精神、有綿延不絕的愛,她有嗎?」
就是這份近乎專橫的執著讓人束手無策。
「你呀,你就是太咄咄逼人了。」夏野道出對閻鎖心追愛的看法。
「沒辦法,我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而且我只管聶赦魂的感受,至於你們接不接受這種個性的我,那是你們的問題,與我無關。」
沒錯,該煩惱擔心的是聶赦魂,第三者是沒有立場說話。
但是──他們能袖手旁觀嗎?聶赦魂之於他們不僅是主僕關係、也是推心置腹的朋友。
閻鎖心忽然湊過來問:「夏野,我有件事想問問你,這幾天聶大哥是不是正在重新擬定對敵的計劃,自從親眼見到那個罪魁禍首古復後,你們一定有很多任務必須重新調整方向吧。」
「嗯,沒錯,是啊!」他敷衍著說,聶赦魂曾經交代過不許對閻鎖心透露半分。
不願說的原因在他看來並不像是防備,反倒像是擔心她會魯莽行事而不得不採取的方式。
「那──你們打算怎麼行動啊?」閻鎖心充滿期待地追問道。
「就照計劃行動啊!」夏野也道。
她嗤了聲,不滿地哼聲。「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們會照計劃行動,我問的是具體內容。」
「對不起,恕我無法奉告。」
「不能說?」她臉沉了。「?什??」
「對不起,我還是無法奉告。」
「你──」她氣結!「算了,你不說我自己去問聶大哥,稀罕!」飛快衝出辦公室,匆匆下樓,就在跑過迴廊轉彎處時,不期然地,背後突然竄出一條纖細靈活的影子,不由分說就發動攻勢朝她的後腰狠狠一踢,結結實實地踢中閻鎖心的腰際。
「呀!」閻鎖心來不及反應,慘叫一聲,她竟被一腳踢上了牆壁,砰地貼上牆,疼得她齔牙咧嘴。
「是哪個白癡,竟然在聶赦魂的地盤上偷襲我?是誰?」她憤怒地爬起來,怒斥道,就因?站在聶赦魂的公司裡,所以她很放心,沒有戒備,沒想到會吃上這記悶虧,究竟是哪個混蛋偷襲她?
「是誰?」她疼得眼都快睜不開了。
書小刁驚訝地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傑作,不可思議地低嚷道:「怪了,你怎麼會躲不過我這一腳?這實在太奇怪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應該是有武功底子的才對呀,既然有底子,怎麼會三兩下就被我這個半調子殺手給踢到牆壁上去。」
奇恥大辱,她閻鎖心還沒見過這麼大膽的偷襲者,她好不容易終於站起來。「你……你這女人踢我還損我,報上名來,你是打哪冒出來的魔女?」
「魔女?」書小刁一樣瞪著大眼睛回看她,然後噗哧一聲笑出來,指著她道:「你罵錯人啦,魔女是你不是我,我書小刁可是一個知書達理的新時代女性,雖然喜歡靠直覺過日子,卻不像你一樣,脾氣古哩古怪的、教人無法捉摸呢!」
「你說我是魔女?」閻鎖心皮笑肉不笑,她的說法……很有趣。
「沒錯,你才是魔女,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魔女,我都佩服得五體投地呢。」她還深深一揖,無比崇敬。
不管她是從哪打聽出她的底細,原本盤踞胸口的怒焰竟然一點一滴的消失掉,她竟然不在乎她的諷刺。
「你叫書小刁?」她開始端詳她。眼前的女孩將柔亮烏絲紮成兩條辮子,放在心形臉蛋旁,而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不斷眨巴眨巴著,然而眼神雖漾著一派天真,卻有一抹奇怪的神秘感藏蘊在其中。
而且──真的愈來愈奇怪,就是沒法子跟她生氣;只不過再怎麼說,對於她重重一腳的「恩賜」,她總要還些利息才叫公平。
「等一等!」沒想到書小刁比她快一步出聲,並且大剌剌地阻止她。「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正準備向我報復,可是呢,你絕對不可以報復我的,因?我很可能是你未來的表妹,看在我們將會結成親戚的面子上,你不可以踢我。」
「未來的表妹?結?親戚?」閻鎖心哼了哼聲,不以?然地說著。「你是什?東西?我干?跟你結?親戚?你不必往臉上貼金,受我這一腳!」在她玉腿準備踢出的那一?那,書小刁放聲大叫。
「停,等一等,我是聶赦魂的表妹,如果你跟我表哥結了婚,我當然就成了你的姻親,這不對嗎?」
她愣住,吸收完她的話後,修長的玉腿才慢慢放下。「你是聶大哥的表妹?」
「是啊,我是!」她拚命點頭。
「你說我可以跟你表哥結婚?」閻鎖心要問的重點只有這一項,她最在意的也只有這件事。
「對呀,對呀!」她點頭如搗蒜,旋即又神秘兮兮地大放厥詞道:「我的直覺告訴我你紅鸞星動,一年後準能嫁給我表哥,所以你不可以打傷我,否則要是壞了我表哥對你的印象,出了差錯,你可別怨我。」
閻鎖心狐疑地看著她道:「你是說真的還是在哄我呢?你能肯定我可以嫁給聶大哥?」
「真的、真的,沒騙人,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從來沒有失誤過,我保證,你一年後一定能嫁給我表哥,我發誓!」她立刻舉起手來。
她卻瞪著她。「我?什?非得等一年?難道我不能明天就嫁給他嗎?」
「呀?」書小刁眼一閃,搔搔頭,然手才嬉皮笑臉地回答她。「這……我不知道,我的直覺只告訴我你在一年後會成為我的表嫂,至於?什?得等一年?嘿,我也不曉得。」
她呸了聲。
「算了。」閻鎖心也不再追問,誰曉得這個靠直覺過日子的書小刁是不是在唬弄她,不過看在她說她能嫁給聶赦魂的面子上就饒過她一回,不計較那一腳了。她轉過身去,卻看見未來的丈夫就站在走廊的盡頭,不知道她跟書小刁的對話聽進了多少?
「表哥。」書小刁也瞧見他,只喊了聲,不敢向前走。從小就景仰他,因為他替「段氏家族」建功太多,卻從來不領功勞,這份胸襟令人敬佩不已。
雖然他們表兄妹見面的次數並不多,而且這個從小就缺乏感情細胞的表哥並不好親近,然而這些隔閡都破壞不了她對他的喜歡──所謂的喜歡,當然是指兄妹之情。
「小刁,特地過來有事?」除了對閻鎖心之外,他對任何人都沒有什?明顯的感情起伏。
「段焰哥哥要我來通知你,請你回家族一趟。」所謂的家族就是指「段氏家族」,由於最近「宗主」之位出缺,所以長老們近來正在做某些評估,準備選擇最適合的人坐上「宗主」
之位。
「就這件事?」
「是的。」也難怪他奇怪只?這小事就親自登門造訪,其實書小刁自願跑腿來告知這種小事自然是有目的的,最近不斷閃過的直覺告訴著她,聶赦魂這個冷情男子似乎找到屬於他的妻子了,所以她當下把雞毛當?令箭,親自登門,好親眼瞧瞧他未來的老婆究竟是什?樣子。
結果呢──這位閻鎖心呀……的確特別!
看起來個性南轅北轍的兩人絕對可以迸射出最強烈的火花來。
她非常期待呢。
聶赦魂將她奇異的表情看在眼底,卻不多說:「替我轉告長老,晚上我會回去報到。」
「是。」她接令,準備回去覆命,臨別前又看了閻鎖心一眼,這才甘心離開公司大門。
走了書小刁,事情可尚未了結,閻鎖心言笑晏晏地走向他,道:「聶大哥,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你表妹的預言,她說──我們會結婚呢!」太好了,這也是逼婚的方式之一。
「我沒聽見!更不信任何預言。」哪知聶赦魂立刻踢掉她的幻想。
她無奈地撇撇嘴,沒關係,就當他是害羞不願承認好了,況且對聶赦魂而言,目前對付古復的工作凌駕於任何事情之上,而且她找他,便是要問明白這件事。
「聶大哥,你跟夏野是不是擬定好對付古復的計策了?要是決定了的話,請告訴我好嗎,我要知道,我不喜歡被排除在外的感覺。」閻鎖心直接表明她的心?。
「別多問,這不關你的事!」聶赦魂丟下排斥的冷漠,立刻踅回他的辦公室。
閻鎖心豈肯罷休,追了進去。「怎麼會不關我的事,我也是當事者之一,沒道理不讓我知道。」
「你是當事者之一?」
「當然,古復壞我閻家名聲,我自然有義務替我閻家討回公道,再說我們的關係密切,還需要區分彼此嗎?」她把兩人拉得好親近。
他問道:「你想怎樣?」
「我想跟你同舟共濟、共赴患難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聶赦魂心一緊。
閻鎖心揚起醉人的笑容,繼續說著:「真的,跟自己心愛的男人手牽著手,站在一塊,是我今生最大的心願。哪怕往後日子是甘甜的、或者是危險重重的,我都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滿意足了。」她用著無怨無悔的溫柔傾訴著內心真正的想法。
冷靜的聶赦魂、深沉的聶赦魂、喜怒不形於色的聶赦魂,在這一?那間,臉龐變得好溫柔好溫柔;可惜的是這個表情卻是一閃而逝,在閻鎖心來不及捕捉前,就消失無蹤!吐露完自己的心意,她充滿期待地再問道:「現在,你是不是願意告訴我你的計劃了?讓我陪你一塊對付敵人?」
他卻道:「閻鎖心,你是不是誤會了什??」
「我誤會?」她傻住。
他冷冷再說:「吻你,並不代表我已經接納你。」
她臉色微微一變。「你在開玩笑吧,我們都……」
「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她沉默下,半天後才又開口道:「我不懂,?什?到這時候了你還是不願意讓我參與?」
「因?你只會壞事!」他不客氣地下此斷語。
「壞事?」閻鎖心怒火中燒,他怎麼可以這麼說,他……不!
等等,這人散發出的抗拒氣息很奇怪,難不成是……極快的,她從陰幽中跳脫出來,對於他的排斥有一番新的見解。「哈,我懂了、也明白了,你是故意用話激我的對不對?
你想讓我主動退出你的計劃?你用話傷我的目的是不想讓我遭遇危險對不對?」
她的反應總是跳脫他的預期外──總是如此樂觀。
「你的說法很好笑。」他否認。
「不!我不是說笑話,我是用心體會出來的,你這個人不善表達感情,也許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我,更或許,你?了不讓我遇上危險,乾脆就拒絕我的參與,你是擔心我的對不對?你是疼惜我的對不對?」
「你太自大了!」他的知覺被她這席話撞擊得無法思考。
「其實你根本不必替我擔心,我一點都不害怕,我早就做好跟你生死與共的準備,我可以陪你共赴患難的。」她巧笑倩兮,澄亮得令人無法正視。
和他生死與共。
陪他共赴患難。
她有這份覺悟,然而他呢為他是否有這種準備?
尤其是他得全心全意地對付敵人的此時此刻。
「閻鎖心,你不僅自大,而且貪心。」在她毫無保留的傾訴下,聶赦魂的咽喉縮得好緊,聲音更是暗啞。
閻鎖心趨前,站在他面前,什?都不管了,只是軟軟傾訴道:「對你,我當然要貪心,不貪心的話又怎能瞭解你,甚至逼你?我心動呢!」
他的手突然探向她,將散於她頰鬢的亂髮撩至耳後,他這親密的舉動很像是被催眠後的結果,看起來雖漫不經心,但對閻鎖心而言足夠了,足夠造成震撼了──她確定他的潛意識是在乎她的。
聶赦魂輕輕歎口氣,氣息蕩得幽幽的,開了口,像在自問,又彷彿在訓斥著她一樣。「你說得好簡單,我自己甚至都不瞭解自己,你竟敢誇口說你瞭解我?」
「?什?不敢?」素心貼在他胸口上,感受著這厚實沉穩的心跳,這心,已為她而動、為她火熱。「我就是敢誇口、我就是有這份信心,除非你是故意否定我,否則你心裡在想些什?、打算做些什?,我都能猜測得出一二來。」她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整個身子倚偎過去道:「我就是有這份自信,所以才敢說你不讓我知道殲滅古復的計劃是?了保護我,不讓我犯險。」
他垂下眼,看著她發光發亮的小臉問道:「你似乎一直在乞求我的回答是因?『擔心』這兩字。」
「不是乞求,而是你本來就是這麼想的。其實,你根本不必擔心我的安危,你該明白,我閻鎖心不似一般平凡的女孩,我甚至有能力保護別人。」
她把敵人想得太過於簡單,完全沒有危險意識,這對她而言──是致命的危機。
想到此,整個身心被突如其來的愁緒所擾亂,不能讓她介入,一股由心發出的聲音讓他下此決定。
沒有理由、沒有原因;就算有理由有原因也不去想深究,總之就是不能讓她參與。
看著她活力十足的臉龐,他凌厲又無情地道:「閻鎖心,你的確太過自信、也太自作多情……」
她彈起來!
「……不僅如此,你還會幻想,不斷想著與事實不符的夢。」他冰冷地續道。
明知他會拒絕她,但眉頭還是忍不住深皺了起來,她瞇起眼,反駁道:「你總是這樣,?了拒絕我,不惜說些傷人的話來逼我離開……」
「你似乎還弄不清楚,我並沒有和你生死與共的打算。」
他截斷她的話,面無表情地睇著她。「聽清楚了沒?你不值得!」
「聶赦魂……」
他再度阻斷她的話。「於公,你來當臥底的嫌疑其實並沒有完全洗清,我又怎會找個身份有疑慮的人來協助我對敵,於私,你行事自我莽撞,對我而言你這個麻煩只會妨礙我的工作。」
閻鎖心胸脯劇烈的起伏著,對於他殘忍、冷漠、無動於衷的絕情已經不知如何是好。
敵人。在她做了這麼許多後,在他心中,她依舊是敵人身份。
「反正你就是不願意承認你其實是擔心我的。」不能上當,不能被打垮,她不能被他的狠話毀掉這輩子最大的期望──掠奪他的愛。
「沒有的事情我?什?要承認。」她依舊沒有撤退的打算,閻鎖心,她的固執教他……無力。
她不怒反笑道:「那麼你說,我要怎麼做才可以向你證明我的清白?我要怎麼配合你,你才肯讓我陪你一塊去面對強敵?」
他的聲音已是毫無溫度頻調。「你什?都不必做,只要離我遠一點就行了。」
???不可能!
閻鎖心是不可能被這幾句話給打敗的。
好,就算不讓她參與,也不會袖手旁觀。
「閻鎖心,你在做什??」夏野看她在桌上放了瓶瓶罐罐,還一臉詭譎,隨便猜也知道她又打算做壞事。
「沒做什?,就在調配毒藥而已。」閻鎖心竟老實回答他的問題。
「毒藥?」夏野震驚地倒彈三尺。「你……你在調配毒藥。」「對呀。」她滿面笑容地邪睨他。「而且是最毒的那一種喲,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毒魅』。」
夏野簡直呈現崩潰狀態。「你……天啊,你調配毒藥干什??」
「你以?呢?」
「你該不會是要對付『某人』吧?」他驚悸地跳起來,退得更遠。
她笑得非常燦爛,看在夏野眼中卻像極了蛇蠍魔女。「沒錯,我就是要去對付『某人』。」
他倒抽一口氣,指著她問:「你……你要對付誰?」該不會是聶先生吧。
她挑挑眉,不答反問道:「夏野,你老實說,你們是不是準備好前置作業了,打算要對古復下重手?」
聽到古復這兩字,他防心大起,連忙否認道:「哪有,是誰跟你胡謅這事的,亂講!」
「是胡謅的嗎?」閻鎖心尖銳地問他,夏野仍死守秘密,氣死她了。
「告訴你,我們是一定會去收拾古復,但不是現在,確定時間還沒有商定妥當,所以你也不必處心積慮的想從我身上打聽消息。」
「哼!沒關係,就算你們不告訴我,我也會自己找答案,不必靠你們。」她回頭繼續調配藥劑,既然他不肯說,那也無所謂,反正她是主角,她一定會知道的。
???「古先生,潛伏在聶氏企業的臥底捎來訊息,指出閻鎖心這幾天都見不到聶赦魂,不過她卻一直待在飯店,不知道在密謀什??」
「那個丫頭……」上次因?心急,中了她的詭計,差點落進她的陷阱中,這陣子從臥底奸細的回報中得知,閻丫頭可能跟聶赦魂合作對付他,再加上那個愈來愈難纏的閻亢。
古復一臉猙獰。「那丫頭跟聶赦魂到底在玩什?花招?」他的對手似乎準備對他發動全面性的攻擊!
「還沒打聽清楚。」
「那就快去找答案回報給我!」他叫囂道。「我不容許一個小丫頭爬到我頭頂上來,聶赦魂耍了我這麼多年,已經夠我嘔的了,難不成乳臭未乾的閻鎖心也要湊上一腳,要是讓他們成功的話,我的面子該往哪裡擺?」他的臉突然閃過一抹陰狠,一個絕佳妙計突然在他腦中成形。「我不能讓這兩個人太好過,無論如何都要讓他們自相殘殺。」他已經想好計謀。「通知臥底,叫她密切注意閻鎖心的舉動,有任何消息都傳給我,我一定要好好導演一齣戲,讓他們自亂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