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神女唱完祈歌後,村民們逐一獻上金銀財寶或牲禮祭品,以示對河主之崇敬。
納禮後,緊接著獻祭,這也是一般巫覡作法常見的場景。村民們拉來一頭公雞、山羊及黑豬,將它們綁在祭台中心,由神女親手宰殺,並以牲禮之血分給村人共享,以示為河主還禮於民。
場面本該相當血腥,但不知怎地,比起血腥的氣息,於嵐更在意這空氣中飄蕩的一股奇異森寒,那讓人打從骨子裡不愉快的妖邪、弔詭,隨著夜越深就越令人窒息。
初次見識到此等場面的於嵐,清楚地意識到,他是這場祭典中唯一清醒的旁觀者,一名與這個地方格格不入的外來者。
所有的人都像中了某種妖術,眼中綻放著不知名的狂熱,對他們而言佇立在祭台中心的女子,和他們平日厭惡憎恨的小雜種,已經不同是一個人,他們是真的相信此刻的譚裴奴就是他們的神女,透過她能傳達他們的祈求到河神的心中,河神也會透過神女來下達他的意旨。此刻不論譚裴奴說了什麼,都會被視為神意,而他們都將毫不遲疑地執行。
歡天喜地的他們,從渾身沾滿腥紅牲血的神女手中,接下那杯聖血,村民們心悅誠服地跪在她腳邊,感謝河神的恩賜。
一想到他們平時如何對待譚裴奴,於嵐就覺得這場景實在相當諷刺。
等到村民都領完自己的一杯血酒後,儀式的中心轉至於嵐身上了。
兩名大漢一左一右地把他架到祭台上。
於嵐終於有機會在觸手可及處,近距離地看著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譚裴奴。
故意在眼神中注入雙倍的鄙視與怒焰,若此女是他曾以為非常瞭解的可憐小白兔,早不敵這樣的眼神而悚悚顫抖——但眼前的女子漠然空洞的眼神中,什麼都沒有,一雙可擬夜空的黑眸找不到一絲屬於人的情感。
他們對視著,可是他卻無法從她薄施胭脂後冷艷美麗的臉上,察覺到半點人氣,有如一隻被無形繩索操縱的傀儡娃娃。
旁邊的人不知說了些什麼,但於嵐全沒聽進耳中,他想找出這只傀儡下,真正的譚裴奴藏在哪裡!他只見到她的空殼,卻不見她的靈魂。她的靈魂在何處哀號呢?
但,他的探索被她的舉動所打斷了。
譚裴奴捧起一隻金盃遞到他的唇邊。
開什麼玩笑?誰知道這是什麼鬼玩意兒,他會喝才怪!於嵐強硬地以全身的力量放射出反抗的意志,堅決不開口地瞪著她。
看他們還要玩什麼把戲。要是他們想強灌他這杯血酒,他也可以吐出來。
或許是他的態度明顯地不配合,讓譚裴奴收回了金盃,就在於嵐為自己的小小勝利而高興的下一刻,她卻自己飲下那杯血酒,並且毫不遲疑地把自己的唇貼上了於嵐的嘴,就在他愕然間,自己已經順著她冰冷的吻而喝下那杯酒。
冰冷的雙唇灌入的酒,既腥又辣,盈滿著血味。
當她移開雙唇時,於嵐望著她那無底的黑潭,映照著她殘留著自己唾液與血色的唇,不由令他呼吸停止——因為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心中的騷動,潛伏在他意識中的雄性獸體正在蠢蠢欲動。
酒火辣地燒著他的唇舌,可是譚裴奴並未停止,她緊接著又倒了一杯,按照先前的辦法,同樣灌入他的嘴中——於嵐要是真的想反抗,大可以咬她的舌頭一口。
可是她的確挑了個好法子,因為於嵐不是個能做出這種事的人。
如果敵人刺他一刀,他可以還給對方兩刀;如果敵人打他兩拳,他也會毫不遲疑地加倍奉還。可是她採取的卻是於嵐不知該如何反擊的——吻。
使出這種手段,除了駕她卑鄙外,還有什麼話好說?
接連被灌了三杯酒後,儀式再度進行下去,她轉過身去在眾人架起的火堆前,又開始吟唱不知名的祈禱文,並把龜殼丟入其中,等到他們取出龜殼後,她讀取上面的文字,然後向村長點頭。
「恭喜滕於嵐公子獲得祈河之主的認可,賀喜滕於嵐公子鯉躍龍門成為他下一任的夫君。慶典的時刻到了,以我們獨一無二、崇高仁慈的祈河之主之名,願神保佑我們今年也不受任何水禍人災之擾,大家一起為他慶祝吧!」村長帶領著眾人高喊著祈河之主的名號,同聲祝賀。
慶典的氣氛達到最高潮時,於嵐也感受到了一股火焰從自己的喉嚨往下延伸,五臟六腑的溫度都漸漸上升,身上每一個穴道都被打開似的,陣陣發熱,四肢有種酥軟的快意……那酒有問題!
「恭送吾村護河神女與新任郎君入喜房。」
喜房?那是什麼玩意兒!他滕於嵐豈能被這些妖邪之術所控,他不服!
「放……放開我……」原想怒吼的聲音,卻出奇地軟弱沙啞。於嵐恍悟到那血酒中的成分必定包含催淫藥!
罔顧他的,於嵐被眾人押解到荒廟中,破敗的廟內因為點燃了無數的蠟燭而分外明亮,裡面到處都張燈結綵,妝點得喜氣洋洋。正中原本堆滿壞桌破椅的地方被清出一塊淨地,不知從哪兒搬來的紅床格外刺眼的安置其間。
「那我們就不打擾二位神合交媾之樂,失陪了。」
丟下一句夾雜著淫笑的賊語,村長與眾位村中壯漢就關上廟門,僅留下他們兩人獨處。
於嵐先聲奪人地怒道:「譚裴奴,你在外面裝神弄鬼也夠了,至少現在別再裝出那種臉,我不會上當的。你可以停止演戲了!」
「呵呵,我可是祈河之主,藉此女之身來與你享合歡之樂,怎麼?你不覺得榮幸嗎?放心,很快地我就會讓你享盡天下極樂事,助你脫離這身臭皮囊,陪我在河底永享榮華富貴。」她以譚裴奴的臉蛋、譚裴奴的聲音說著,只是那眉眼間放浪、挑逗的輕佻卻一點都不像是譚裴奴的舉動。
「你……你說話了?!」
「我不止會說話,我還能做很多事呢!」譚裴奴——或說祈河之主眼角帶笑、唇角含媚地靠近他說。
「你到底是誰?還是你真那麼會演戲,能夠演得如此判若兩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譚裴奴。」
「夠了,不要一直以為那麼俗氣的名字喊我,喊我娘子嘛!」她嗆著一聲暖笑,身子軟軟地倒向他說:「今夜我們可是要合為一體的,俏公子,這麼見外,莫非是害羞了?」
於嵐閃開她的身子,卻無法閃開他身後的床,整個人也因走避不及而腳步踉蹌得跌坐在床上。可惡,要不是這摻雜著催淫的血酒藥讓他無法集氣於丹田,此刻會是他打倒譚裴奴,進而逃脫的最佳時機。
但那些村民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想必早已知道,被下了藥的他,已經沒有辦法隨自己的心意移動,所以才會大膽放心地任他與譚裴奴獨處。
「為什麼要躲呢?你怕我嗎?」她又逼近他。
於嵐瞇起一眼衡量著她。若說這是演技,未免過於逼真。若這不是演技,難道讓自己相信那套什麼河神之降臨的胡說八道。
「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她微笑著,小手緩緩地從他的胸口勾著圈圈直到他的腰間。「信我或不信我,我都無所謂,俊俏郎兒,我只要你而已。我可是熬了數年,好不容易又能出來透氣的。」
「我就不信你喝了我的神酒,還能撐多久,快點向我投降吧。」
「住手!」
「呼呼呼!」她低下頭一口咬向他硬挺的腹筋。「那麼頑固做什麼?我雖然喜歡硬男人,卻不喜歡等。我決定了,我幹嘛要跟你說那麼多,反正你絕對抗拒不了我的,乖乖作我的男人吧。」
譚裴奴整個人都騎在他腰間,狐媚妖嬈的銀鈴笑聲在破廟內迴響著。
※ ※ ※
可惡,他滕於嵐打從出生到現在,沒有受過此等的侮辱。
譚裴奴——或該稱她為祈河中的妖女,扒開他衣襟,伸出了粉紅色的小舌尖,一下下地舔著他緊繃發熱的平滑胸口,順著他的頸凹鎖骨處吸吮著。
大膽的舌尖品嚐著他男性的汗味,小手則往他礙事的衣帶行去,三兩下就被她解開的衣帶,底下則是早已經亢奮難耐的隆起物。
「嘻嘻,不管你怎麼嘴硬,這兒不是已經為我而起了嗎?」她半起身,含媚的眼角波光流轉。
「那是你耍的卑鄙手段,在那酒中下了藥!」不受自己控制的身體反應,讓他憤怒不已。
「別這麼氣嘛,我承認那酒中有些許的助興物,可是大部分的人都覺得無所謂啊!我這可是一番美意,想讓我們倆都能盡情享歡。夜短情長,浪費唇舌在這些無用之爭上有何意義?」她以指尖描繪著他的唇角說:「你仔細想想,明兒個這副臭皮囊就要丟棄了,今夜不更該好好地利用一下嗎?」
「你壓根不是什麼祈河之主,哼,會以這種手段和凡人媾合,我看你是祈河中的妖怪,專門吸取男人的精氣作怪而已。」
她舔舌說道:「我越來越覺得你是個好男人了,俏郎君。想到你明天就要被殺掉了,還真有點可惜。以前呀,曾經有男人在祭台上對我咆哮,結果一等到我要和他行合體之歡時,竟然哭著向我求說,要我饒他一命呢!那種男人也只配給我玩一玩吃掉而已。可惜呀,可惜!你要不是這麼嘴硬,我倒可以考慮留你一命。」
「不必你在那兒惺惺作態,會有今日也是我滕於嵐自己的誤算,竟沒看清楚你那蛇蠍之相,譚裴奴。」
「我是不是蛇蠍,你親眼來瞧瞧如何?」她一抖肩,薄綢紅緞便滑下她細白的肩頭,一截光滑白嫩的玉臂誘惑地露出。
「這次的神女挑得真好,這身子連我自己看了都喜歡得緊,想必你們男人看了也都會流口水吧。」她一邊說著,一邊以塗著艷紅蔻丹的指尖,摸著自己的纖纖細頸,吟歎地說:「啊……這感觸真好,像絲絹一樣又滑又細,恐怕還是個處子吧!
連皮膚都這麼有彈性,讓人不禁想一摸再摸。你不想摸摸看嗎?郎君。」
即使是京城最老練、沉諳此道的花娘,也裝不出如此淫蕩的表情。她以磨人的速度一寸寸地揭開那件血色的紅裳,露出底下一件雪白的褻衣,半垂著眼勾人的盯著於嵐的俊顏,彷彿不得到他的投降就不甘心地進行著挑逗。
她捧起自己的雙乳,揉捏著頂端的嗇薇乳蕾說:「我不漂亮嗎?滕郎,你不想要摸摸我嗎?」
於嵐從鼻中發出嗤笑,冷然地看著她說:「沒錯,你是很浪,但這種騷貨在京城中滿地都是,我不覺得希罕。」
這次他的侮辱終於讓她眼中竄起兩道怒火,她咬著牙說:「你別太不識相了,姓滕的,我可以淹沒這座村子,讓所有的人永世不得翻身!」
「請便,像這種沒有仁義道德的村子,我滕於嵐一點也不在乎你要對他們做什麼!」
「好,算你狠。那麼,我來傷害這個我附身的神女,你又怎麼說呢?好可憐呀,她的靈魂正在我心裡頭哭泣呢!哭得梨花帶雨的,一直說『不要、不要』,她非常非常喜歡你,你曾經救過她是嗎?但她卻為了這個村子而出賣了你。所以她一直非常愧疚,在裡面哭喊著請你寬恕她。你不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嗎?你忍心見我凌虐這個名叫譚裴奴的女子,而不救她嗎?」她取下一隻燭台,靠近自己的臉頰說。
「可笑至極,為何我要在乎一名背叛者會遭受何等下場。」於嵐說著違心之論,他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要他相信這名自稱河神的女妖和譚裴奴並不是同一人,倒寧願他相信世上真有人能演戲演得如此逼真。
眼看這點也威脅不了他,她突然放聲大笑。
「我算是輸了你,俏郎君。既然你這麼說,我也不得不改弦易轍了,你不喜歡來硬的,我就給你軟的,等著!」她說完話,閉上了雙眼。
於嵐心想不知她又要玩什麼花樣了。
下一瞬間,再次睜開眼的她,一見到於嵐的臉,那雙瑩黑眸就滾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啪答啪答地打濕了他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雖然譚裴奴想這麼說,但她的聲音卻始終哽咽在喉嚨裡。一想到都是自己的錯,害得人中龍鳳的滕公子遭受到這種對待,自己就算千言萬語也說不盡心中的愧疚。
她透露朦朧的淚眼,還是能夠清楚感受到此刻滕公子的憤怒之火。
「這就是你的新花樣,所謂來軟的,就是想用眼淚打動我?你省省吧!我不會上你這種幼稚的當。」
譚裴奴身子一抖,他說得沒錯,自己是最沒資格在他面前掉淚的。她緩緩低下頭,親吻著他的臉頰。
「住手!」
不,她不能住手!因為她一旦停下來,「那個」就拿全村人的性命威脅她。她不能眼看著娘親的命也跟著村子被毀滅。所以,不管「那個」命令她做什麼,她都只有照做的份,哪怕是——要捨棄自己女人的矜持。
她按著指令,從他的臉頰親吻到他的耳朵,並且運用自己的舌頭吸吮著他的耳朵,他試圖扭頭,但譚裴奴不得不繼續親吻那弧度優美的下顎與頸項,並在他的喉結處來回舔舐著。
這回他口中逸出了難耐的喘息。
「那個」對這樣的進展高興異常,命令譚裴奴更大膽地行動著。
遵循著「那個」的旨意,譚裴奴羞澀地紅著雙頰,把自己的唇壓向了他的下腹,在他平坦的腹筋處來回撫摸,並且輕咬。他緊繃的肌肉在齒間充滿彈力,才一咬就聽到他大口吸氣。
「夠了,你這妖女——」
但是「那個」不許譚裴奴縮住手,她放開印著自己唇齒的腹肌,來到他身上僅存唯一的蔽體物間——見到那駭人的隆起,裴奴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辦得到……可是所有人的性命就看她此刻的表現了,她緩慢地伸出手。
一解開遮襠巾,它讓裴奴嚇得移開眼睛。
她不行,她辦不到!
那麼,就算整座村子都被大水淹沒也無所謂□?
「那個」已經不耐煩地再次催促她快點與滕於嵐交合。
「你還想做什麼?!」注意到裴奴的接近,他倏地抬起一眉。
裴奴搖著頭,默念著:對不起、對不起,一邊打開自己的雙腿,跨過他的腰間,而在催淫劑的助長下,他的慾望正重新復甦。
「住手,你這無恥的女妖!」
裴奴做了個深呼吸,抱著視死如歸的心,緩緩降下腰身……「——啊!」身子被穿透的痛楚,讓騎在他的身上的裴奴,顫抖得有如秋風中的落葉。她沒有想到會這麼痛,就像要被一分為二似的,她可以感覺自己的腿間有紅色的液體正流出來。
自己是不是會死掉?裴奴驚慌得連動都不敢動,只能垂著頭不停地啜泣著。
「喂,你哭什麼哭呀!」
裴奴一邊搖頭,一邊死命地揉著自己眼角的淚,但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管怎麼擦還是不停地流著。
「真是夠了!」既然已經到這地步,於嵐也只能讓這一切盡早結束,這場荒謬絕倫的鬧劇再不完,他都快被氣瘋了。誰知道她打算坐在自己身上哭多久!
「你要解開我的鐵鏈讓我來呢?還是你打算自己繼續?我告訴你,我這可不是同情你,而是想快點把這場該死的交媾完事!如果你非得做完這一次,才不會再來煩我的話,那就快點把它給了結了!」
裴奴顫抖著,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如果你非要自己來不可,那就用點力氣,扭腰擺臀總會吧?笨蛋!」
她被他粗魯而直接的命令弄得滿臉通紅,可是裴奴知道他說的沒錯,對他們倆來說,現在這不上不下的狀況,還是盡快結束得好。因為這對他們兩人都是種折磨。
現在不是哭哭啼啼或害羞的時候了。
她按照著他咆哮的說明,抬起自己的腰身,環繞著他試著律動著。
「啊嗯……啊……」她發出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聲音。
這是什麼?裴奴喘息著,感覺當自己扭動著腰身的同時,身子也竄出一陣陣細小的火苗,而那火苗貪婪地命令著她加快節奏,她曉得自己此刻的模樣有多麼放浪形骸,但她已經無暇他顧了,宛如潮浪的快感波波洶湧襲來,她承受不住地在他身上向後弓起身子,長髮鬆脫了松髻的束縛,如流瀑一樣的披散下來,隨著她搖頭的同時在他身上滑動,形成極端以煽情的誘惑。
於嵐注視著她就像盛開花朵似的,在自己身上逐漸掌握到如何從這樣的行為中獲得快樂,他也感到自己臨界點的逼近——可是到底譚裴奴是怎麼樣的女子,他卻越來越不明白,那就像是朵霧中花,當你覺得自己看透了,卻又發現自己看見的並非真正的她。
她身上的矛盾多如天上繁星,沒看過比她更口是心非、行為不一的女人。
說她淫蕩,她是貨真價實的處子。
罵她無恥,但她臉上羞窘的罪惡感又是那麼真實。
責她背叛,何以自己心底深處還會不由自主的想為她找個好理由、好借口。
不!已經太遲了,他絕不會給譚裴奴第二次愚弄自己的機會,不管譚裴奴到底是怎麼樣的女人,都不關他的事了。因為他們過了今日以後,如果沒有成為兩個世界的人,也絕對會是敵人——他滕於嵐的字典中,背叛的同義詞便是「永遠的敵人」。
「啊啊!」
在激烈加快的節奏中,於嵐首次在自己滿心憤怒下,達到了絕頂的一刻。
就在自己腹內有股熱流彈射時,裴奴清楚地察覺到「那個」在發出極樂的叫喊後,消失在她的意識中,自己真正被解放了。附在她身上的河神已經消失了。
裴奴疲累地趴在於嵐的胸口,一下子卸去心頭重擔讓她頓時虛脫。
對不起,對不起……重複著這天下不知第幾次的歉意,裴奴聽著耳下重重的心跳聲,一邊在自己心中發誓。
我不會讓滕公子一人孤伶伶地面對明日,我以自己的性命向你道歉,我不會一個人苟活在這沒有任何樂趣的人世。
再見了,娘。
再見了,豪。
再見了,阿黃、阿棕、大夥兒!
阿奴要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