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競爭得厲害,看得高正清眼花潦亂,不曉得兩人之間的情誼到底好不好?
不過鼎鶴好像技高一籌,常常他一個命令,喜兒除了齜牙咧嘴外,只能咬牙切齒的去實行。
這小倆口的明爭暗鬥只有他看得出來。本來他想讓婷婷跟鼎鶴試著交往看看,因為鼎鶴不啻是個人才,品格端正,比起時下企業家第二代不思長進、好酒色玩樂、好高騖遠的模樣,實在好太多。
婷婷跟著心思縝密、進退有方的鼎鶴,或許能改改她身上一些不好的習性。
不過近幾日觀察下來,他發現鼎鶴對他身旁的小秘書顯然更有興趣地了常常有事沒事用言語撥弄她的好脾氣。
例如,當他問鼎鶴關於開發市場的事情時,鼎鶴在說出自己的看法之後,會猛然對專心記錄的喜兒來個臨時機智問答,「不如我們也來聽聽小秘書的意見?」
接著喜兒會啞口無言,愣住傻眼。
最近一次是在經理級開內務會議時,黑壓壓的重量級人物全把眼光鎖在她身上。
其實鼎鶴的用意是,喜兒跟下面同仁關係較深,對於他們的想法也瞭解不少,問她見解較為中肯。
只是這種事也可以私底下問;偏偏鼎鶴故意捉弄似的,突如其來的在眾人面前咨詢她的意見。也難怪一提到他,喜兒的臉就微微抽搐,再也無法故作平靜。
???
「喂!你覺不覺得新來的李鼎鶴很能幹?」午後休憩時間,一些人又圍在辦公室話八卦。
聽到同仁有這樣的評論,喜兒柳眉高高的挑起,按捺住脾性,不動聲色地繼續聽下去。
「難得的是,沒架子長得又帥,笑起來又很陽光。」
「又有一個無知女孩陷入他的愛情陷阱裡。」她低聲嘀咕。
「他是名聞遐邇的李家么兒,銜金湯匙出世的,竟然沒被寵壞,謙虛有禮,這次聽說是抱著學習的心態,在總裁身邊邊學邊做,放棄家人準備好的優差,自己出來創業闖天下,真的好優秀喔!」說話的女孩雙眼夢幻迷茫。
放屁!那傢伙根本怕家裡的重擔子,出來混吃騙喝,何來優秀之說?喜兒馬上在心裡反駁。
業務高手小王說話了,「有這樣的男人存在,簡直是給我們壓力,要是每個女人都要求看齊,我們娶老婆就沒望了。」
竟逼得號稱業界金童的小王說出這種喪氣話,李鼎鶴真是造孽啊!他豈止罪該萬死,應該處以極刑才對。她沉重的搖頭。
「聽內幕消息指出,他下飛機的第一晚,高大小姐就巴得緊,虎視眈眈的深怕被別人搶走。」說話的女子顯然也躍躍欲試,想要一爭高下。
嘩!原來事實還是堵不住嘴,不過高婷婷的誇張也是有目共睹的。她只差沒在他身上蓋個印,像屠宰場的豬仔。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的掩嘴偷笑。
「喜兒?你說說看啊!」
突然被點名的喜兒愣愣的回過神,「要……要我說什麼?」
「說你對李鼎鶴的看法啊!你跟他都算是高先生身旁的機要秘書,他真實的為人怎麼樣?」
「你們相處時間長久,有沒有發現他不為人知的小秘密?還有,他有沒有透露對公司哪個女孩子有興趣?」
一連串的問題轟炸她的腦神經,她求饒的苦笑,「小姐,一個一個來。」
「好,那先說,他喜不喜歡高婷婷?」
她知無不答,「我不曉得。」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那他有沒有喜歡的人?」還特別限定本公司。
她頭如拔浪鼓的搖,「我不知道。」他又沒說。
「那他喜歡何種類型?」
她用力的想了想,還是搖頭,「沒聽他提起。」
她的答案有等於無,於事無補,終究引起眾人的抗議,「有沒有搞錯?一問三不知。」公司的娘子軍不滿的抗議。
「喂!我每天忙得要死,哪有時間注意這些?」更何況自從李鼎鶴來了之後,還三不五時的抽問些專業問題,害她提心吊膽,不敢掉以輕心,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
這個理由算充分,大家放過她一馬,但還是逼問:「那你覺得他為人怎麼樣?」
「問我啊?」等待許久的報復時機來到,她慢條斯理的撇撇嘴,「外表好像不錯啦,」她頓了一下,「但是內心是怎麼樣誰曉得?這年頭心理變態可不會刻在額頭上昭告天下。」
「你是說他變態?」大家驚訝的低呼。
她趕緊澄清,「我可沒這樣說,我只是打個比方,說不定他殘暴無道、凶狠無情又好賭是不是?表面上是無可挑剔的新新好男人,私底下也許是大男人主義的沙豬。」她技巧性的一步步把他們誘入主題。
有人勇敢的發問:「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不正常?」
她無辜的張圓眼睛,「沒有不正常,但是呢……」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眾人哪經得起她的撩撥,紛紛催促她快講,「但是什麼快說,別賣關子。」
她左顧右盼,一副草木皆兵的戒備樣,然後要眾人頭擠頭的圍成一圈,壓低聲音說道:「你們不覺得一個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女人怎麼會放過他?更何況他家世顯赫,女人應該見到他就如同蜜蜂沾到糖似的。但是他人際關係卻乾淨得宛如白紙,你們不覺得奇怪?」
「是啊,是有點怪怪的。」眾人被動的點頭。
她又唯恐天下不亂地說:「所以如果他不是保密功夫到家,就是對女人沒興趣。」
「你是說,他是同性戀?」曾經被同性騷擾過的金童小王如臨大敵。
「喂,這可是你說的,我從沒講過這種話。」她趕緊推得一乾二淨,事實上她的確沒說,只是暗示而已,然後把眾人的胃口往那圈子吊。
謠言止於智者,但是世上智者太少,而且說人八卦比當智者有趣多了。現在誰當智者?還不快把消息如病菌的散播出去一.
一票娘子軍雖半信半疑,但是已經有人信心動搖。
「難怪他對我看都不看一眼。」
「哎呀,你少臭美了。只是太可惜了,現在好男人不是同性戀就是已婚,偏偏兩者都不可沾。」
至於男性代表小王已經深信不移,李鼎鶴是同性戀的事,根深蒂固地種在他腦海裡。「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愛人是自由的,管他是何性別,但就是不要硬來。」他深受其害。
說得是,現在愛上一個人托付真心不容易,所以只要是真心誠意,性別一點也不重要,不過還是有很多死腦筋反對。
喜兒瞧他痛心疾首的模樣,相信他一定會給男性同仁一些警告,當李鼎鶴特別注意他時,表示有意思了。
散會之後,喜兒簡直快樂得像只掙脫桎梏的小鳥,輕鬆自在,腳都踩不到地,輕盈得快飛起來。休怪她無情無義,是他太過分,才逼得她不得不使出最下流的手法。誰教他老是要害她出糗,還拿把柄戲弄她。
她一點也不覺得後悔,還認為他罪有應得。
可以想像,當李鼎鶴一接近男同仁,他們那種生疏畏懼、還帶點色彩的表情,還有女同事開始冷落他時,他一定會感到沮喪難過、莫名其妙、有苦難言,等他吃夠苦頭,誠惶誠恐的對她懺悔——
她會寬宏大量的赦免他的罪,再以大好人之姿為他澄清。
唉!這美好的光景很快就會到來,她要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準備接受勝利的歡呼。
「幹什麼笑得賊兮兮的?像剛偷得一隻鮮魚的小貓。」李鼎鶴神出鬼沒,無聲無息的由她背後竄出。
喜兒做賊心虛,差點被他嚇暈,連忙拍撫胸口,結結巴巴的罵:「你……嚇人呀,光天化日之下,竟然——」
「竟然怎麼樣?」他挑動眉毛,不懷好意的問。
好女莫吃眼前虧。她倏然閉嘴,頭一扭,抱著文件踩著步伐往前走,拒絕跟他抬槓。這萬一口頭上輸人,多浪費唇舌罷了!
「喂,等等。」他在後頭喚著,手長腳長,很快就追上來。
「又有什麼事?」她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拿去吧,明天交給我。」李鼎鶴不由分說的把一疊厚厚的資料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啊?」
「高叔要我閱讀的市場分析。」
「所以呢?」她臉色愈來愈難看,這傢伙該不會有苦差事要她做吧?
李鼎鶴帥氣的撥撥額上的發,毫無羞恥心的微笑,「所以我要你幫我把重點劃下來,方便我閱讀。」
「什麼?!」她真是不敢相信,此人的劣根性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連高叔交代的事情,他都要推給她做。
李鼎鶴皺眉想了想,又改口,「算了,你乾脆幫我把重點打成報告好了。」
打成報告?!哇咧!
「對了,順便將昨天那場會議的心得也寫一份給我。」
「那……那不是高先生要你做的工作?」她傻眼,不敢置信自己所聽到的,這種需要專業知識的事他也想丟給她?
「所以?」他厚顏無恥的涎笑,表現得理所當然,一點也不覺得超過。
她盡量心平氣和的開口,「所以你要更用心的去學習,你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
「那些我在小時候就幫我哥寫過很多,實際操作跟理論都瞭解了,我不想花費多餘的時間。」
「我也不想啊!」這樣等於要做兩份工作。
「對不起,我愛莫能助。」李鼎鶴惺惺作態,同情的撫著胸口,「你也可以不理我啊。哈哈哈……」造反了,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雙手握拳,蓄勢待發,正想發飆,卯起來噴火。
李鼎鶴見狀,使出撒手鑭,在她耳旁輕鬆的哼著兒歌,「妹妹背著洋娃娃,走到花園來看花,娃娃哭著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他故意重複後面兩句,還唱得很大聲,「娃娃哭著叫媽媽,樹上小鳥笑哈哈。」
「你……」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明明是在威脅她,還把她的把柄唱出來。
「如何啊?」他壞心的釣著她。
士可殺不可辱,喜兒雙眼冒火,堅決的回道:「我不要幫你做。」
這時剛好前方來了幾位同仁,嘻嘻哈哈的接近他們。
李鼎鶴帶笑的眼瞥她一下後,清清喉嚨,又要唱兒歌,「妹妹——唔——」
他還未唱完整句,細緻溫暖的柔荑瞬時摀住他的嘴,使盡力量的把他推到陰暗的樓梯間。
喜兒氣急敗壞的跺腳,「你幹什麼?」還不時探出頭,怕有人看到她怪異的行為。
被摀住嘴巴的李鼎鶴隱約聞到擱在唇上的手有乾淨的肥皂香味。這只摀住他的手細緻柔軟,握起來一定很舒服。
他調皮的開口,輕輕嚼咬青蔥般的指腹。
這一咬,喜兒宛如遭到電擊般,她迅速抽回手,心悸不已,面孔霎時竄紅熱脹。
他還故意調侃她,三八的抱住自己的胸口,語帶驚慌、佯裝懦弱的問:「拖我到這裡,到底想對俊美的我做什麼?」好像她才是無惡不作、調戲良家「俊男」的女色魔。
喜兒瞄他一眼,紅著臉啐道:「你有病啊!」
「不然拖我到這兒幹什麼?」他似笑非笑,粲亮的眼眸大膽的凝視她。
她怔忡住,而後迴避他的目光,訥訥的說,「你……你不要說啦!」
「說什麼啊?」明知故問。
唉!她挫敗的妥協,「寫就寫,反正我是奴隸命。」
「明天準時送到我桌上。」
她鼓漲著腮幫子,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推開樓梯間的鐵門,抱著文件唉聲歎氣。
李鼎鶴在她身後笑得合不攏嘴,渾厚的笑聲飛揚在空蕩蕩的樓梯間。
這女孩怎麼那麼可愛!
他自小接觸的大都是開放的洋妞,或是家教甚嚴的華裔千金,大方活潑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但獨獨喜兒這丫頭,讓他忍不住一而再的挑逗,簡直像上癮般,一天不看到她氣鼓鼓的臉,他就渾身不對勁。偶爾她得逞的臉蛋瑩瑩生輝,像個長尾巴的小惡魔,身為受害者,卻對她發不起氣來。沒道理啊!他是中了什麼蠱?成天眼睛跟著她打轉。短短幾個禮拜,他覺得自己已深深著迷於她多變的性格。
她可以活潑親切的跟歐巴桑打成一片,也能跟警衛群稱兄道弟,在同仁面前熱心助人、好商量,又是高叔專業盡責、細心的小秘書,而對於高婷婷的百般刁難,她採取冷靜淡漠的姿態,這樣的她真是「多才多藝」。
不過她的嬉鬧調皮,卻只在他面前展現。
能獨自擁有她的這一面,他覺得欣喜,感覺好像佔有她最私密的一部分。但是關於她的淚水,他縱使疑惑,也只能慢慢來。
想起那晚她那壓抑的哭聲,飽含某種難以理解的情緒……
可笑的是,自己只能用這種不光明的手法引起她的注意,像是小孩子欺負自己喜歡的女孩,好加深她的印象。
別以為他好像很罩得住,其實他昨晚才苦惱的打越洋電話跟哥哥們聊天,以討取一些經驗談。他不否認對她有極端的興趣,但是還分不清是喜歡還是愛?
畢竟時間太短了點,他需要冷靜理清心中的答案。
???
「惡棍,太可惡了!」
夜晚時分,喜兒為著不是她的工作的工作挑燈夜戰,一邊迅速的打著電腦,一邊咒罵她的敵人,藉此驅除瞌睡蟲。
「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亡,真理沉淪不再啊!」她雙眼不敢離開電腦螢幕,雙手不停的打字,絲毫不敢放慢腳步。
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又不是她的錯!
她哀號連連,握著咖啡杯,灌了一口又苦又澀的黑咖啡來提神。
李鼎鶴怎麼三番兩次找她的麻煩?幹什麼把箭頭針對她?看她手忙腳亂很得意是嗎?真是個黑心兒,沒良心!
在別人面前談笑風生,一副謙謙君子的偽善模樣。私底下對她作威作福,極盡本事地利用她,好方便自己偷懶。
以為長得帥就能騙吃騙喝?虧他還人模人樣,身材高大修長。
驀地,想起他下午在她面前裝得娘娘腔,她忍俊不住地笑出來。「真是三八。」而且他還咬她的指腹。
喜兒停下手來,茫茫然的看著手掌,沒有痕跡。當然沒有痕跡,又不會痛,當時只覺得癢,酥麻的電擊直達心房。
她無意識的把手指湊進唇齒之間,也學他在相同的地方細細嚼咬自己的手指。
三秒過後,她才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行為,趕緊放下手,胸口卜通卜通的跳動,好似做了什麼丟臉的事,呼吸急促。
「你還沒忙完啊?」母親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她嚇一大跳,「媽,你還沒睡啊?」
「我看你房間燈火亮著,就知道你還在忙,最近工作份量比較多是不是?」
「還好啦,」只要沒那傢伙作怪,她早上床夢周公了。
胡月娥端出香噴噴的藥膳,舀了碗給女兒。「喝碗熱湯比較有精神。」
「謝謝媽媽。」她坐到書桌前,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你啊,不要太勞累,讓我擔心。」
喜兒抬起頭來,「這才是我要說的,你不聽我勸告,執意要到高家幫忙。」她才擔心母親被高婷婷虐待。
她安慰女兒,拍拍她的手。「高家僕人那麼多,我要做的有限,我也常溜回家睡午覺。而且一個人在家很無聊,到高家走走,跟同年齡的人聊天,日子比較好打發。」
她內疚的靠在母親的肩膀上。「對不起喔,最近我太忙了,沒時間陪你。不如這個星期天我們去逛街。」
胡月娥寵愛的捏捏她的臉蛋,「量力而為。工作要確實完成,不要辜負高先生的提拔。」
「知道啦,但是我也要休息啊!」她瞥見母親老舊的睡衣上面破了一個洞,心疼的提議道:「不如明天去逛逛百貨公司買新衣服,把你打扮得像白雪公主,等著王子來追。」
胡月娥被逗得笑呵呵,雙眉全擠在一塊,她氣喘吁吁的輕斥,「你開我玩笑,吃你媽的老豆腐。」「哪有啊?我是很正經的。我聽說園丁劉伯對你很慇勤,常問你要不要去聽戲,是不是真有其事啊?」她揶揄地撞撞母親的肩膀,逗她開心。
胡月娥老臉紅透,訕訕的揮手,「別聽人家亂說。」
「不要騙我,我有秘密證人喔!哈哈哈……」
「小不正經。」她不好意思的解釋,「老劉是看我無聊,好心的問。」
「好啦,你別害羞,我准許你們約會就是,但是不可以太晚回家,門禁是七點,不可以牽小手、不能親小臉喔!」喜兒嘻皮笑臉的,愈說愈離譜。
「你別胡說八道了,你這頑皮鬼,真想尋我開心?」胡月娥本想板起臉,卻又被女兒戳破。
「不是真的,你幹什麼臉那麼紅?反正我不反對你尋找第二春。」
胡月娥好氣又好笑,眼見辯不過女兒,拿起枕頭丟她。「不正經。」
喜兒又躲又跳,最後跌坐在床上。「好、好,我不玩了。」
「哼!看你還敢不敢亂說話?」許久沒運動,這麼一鬧下來,可折騰她這把老骨頭了。眼見時候不早,胡月娥又叮囑著,「湯水喝完後記得要好好睡覺,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啦。那麼星期天就這麼說定了,可別又去高家了。」小時候老是有這種情形發生。高婷婷突然鬧性子,母親為了照顧她就缺席她的演講比賽,還有運動會……一大堆的活動。
「知道啦。」胡月娥也曉得自己太冷落女兒,滿口允諾。
喜兒笑逐顏開,「那麼晚安啦!」
「晚安。」
二十幾歲還跟小孩子一樣。胡月娥關上女兒的房門後,寵愛的搖搖頭。
但是卻帶給她許多歡樂,當初把她留在身邊果然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