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的尖叫聲此起彼落——
「鄭熙人,我們愛你!」
「鄭熙人,我們永遠支持你!」
至少此時此刻,這些女孩的真心是不容置疑的。
在一連串較輕快的歌舞之後,鄭熙人減緩了步調,讓幾乎要燃燒起來的舞台恢復到醞釀階段,所有情緒極度亢奮的歌迷們也在他的暗示之下,逐漸平息下那股狂放的熱情。他就像是一個能掌握人心的魔術師,帶給所有人歡樂輿滿足,也在他低唱傷懷的情歌時,陪著他一同黯然落淚。每一個人,不論是男是女,在看到他、聽了他的歌聲之後,沒有不愛上他的。這就是「憂鬱王子」獨特的魅力。
他會得到這個封號不是沒有原因的。不只是因為他的情歌唱得特別好,而且臉上總是一副落寞、憂鬱的模樣,不知揪緊了多少年輕少女的心,甚至連許多較為年長的婦女也不禁為他動心。
已出道五年、現年二十四歲的鄭熙人,不但演藝事業如日中天,而且還有無限期延伸的跡象。
他天生一副英俊迷人的臉孔、高挑挺拔的身材,注定是所有女人追逐的對象。但真正使他成為所有人眼中無法磨滅的巨星的因素,還要再加上他那雙彷彿會細訴深情的眼眸,以及那低沉、充滿無限柔情的聲音;另外,與一些偶像明星不同的是,他有著非常高明的歌唱技巧,這一點是任何人都無法反駁的。
他的歌聲尤其適合闡述扣人心弦的情歌,讓所有人都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他的造型也從不過於譁眾取寵,一向以平實為主,然而再平常的裝扮也掩不住他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光彩,就算置身在千百人之中,他也會自然而然地成為眾人注意的對象;他天生就是要成為所有人注目的焦點,不管他怎麼做都是一樣的。
鄭熙人抱著吉他坐在舞台中央,台下所有人都安靜地引頸期盼他的下一首歌曲。
他的演唱會除了場場爆滿之外,還另外創下了一個紀錄——從來沒有人在表演中或進出場的時候受到任何因推擠而造成的傷害。若是有了一點動亂,只要他一個眼神或一個不悅的輕咳,就連最遠的觀眾都會噤若寒蟬地接受工作人員的安排。鄭熙人的歌迷是乖得出名的。
彈了兩個和弦,他終於開口道:「現在為大家唱一首我自己作詞作曲的歌——情深如昨。」
在熱烈的掌聲中,一串串悅耳的音符逐漸響起——
你的笑靨 你的容顏 浮浮現現 我的眼前
情夢已遠 不再復現 卻讓我 魂縈夢牽
你的身影 你的細語 回迴盪蕩 我的身邊
你卻始終 不再復現 我只能 夢中追尋
愛恨問 僅隔著一線
卻不知 該如何跨越
心蘩情緣 凝眸淚眼
卻仍無法再見你一面
在許多是是非非愛恨交織之間
我只希望能再輿你共續情緣
訴說所有深情愛意
只盼你有天重現
在無數對對錯錯幽暗難明之間
我只期待與你再見的那一天
帶著不曾減少的情深
任由愛 徜徉人間
所有的人都因他的歌聲而如癡如醉,再也沒有什麼更能感動他們的事物了。
演唱會終於如預期般圓滿地落幕了,每個離去的歌迷臉上無不掛著愉快的笑容,心滿意足地走出這個如夢如幻的會場。
不過,終究還是有些人不死心地等候在鄭熙人可能離去的路線,只求能夠在近距離看他一眼,若是能摸他一把就更好了。
「熙人,外頭還有很多人吔!」鄭熙人的經紀人——黃文岡,看他準備就這麼離開,連忙提醒他:「你起碼也該稍微改裝一下吧!」
「放心,」他本人倒是信心十足,「我可以應付的。」
「是啊!你總是有辦法讓那些歌迷乖乖地聽你的吩咐。」黃文岡忍不住抱怨道:「只不過我和那些工作人員老是被你嚇得心驚膽跳。」他輕歎了一口氣,「真搞不懂你是怎麼讓他們全都那麼服服帖帖的,要是所有的明星都有你這種『超能力』就好了,也免得我們這些人一天到晚擔驚受怕:如果歌迷受了傷,或你們這些歌星大爺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可就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鄭熙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是從來不必擔心這種事的,他非常明白自己對人們有一種特殊的、與生俱來的影響力,這對他的演藝事業不啻是一份莫大的助力,但他是不會濫用這種能力的。
「好了,文岡,別那麼激動。」鄭熙人微笑地說:」我看你是真的需要交個女朋友來讓你『開心』 ,省得一天到晚跟我囉唆。改天我找個機會把我妹妹介紹給你好了,不過你要小 心一點,她可是很難纏的。」
黃文岡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又想到另一個問題。「對了,關於拍電影的事,你再多考慮一下,好嗎?一個藝人本來就該利用各種機會向各方面發展,若是成功了,等於是替自己開闢出一條新的道路。有很多人想要這種機會還求不到呢,你可別老把機會往外推啊!」不等鄭熙人開口,他又說:「我知道賺錢不是你的第—要務,但是既然已經踏入這一行了,就該全力以赴,不是嗎?」
「是,你說得當然沒錯,」鄭熙人微笑地回道:「我也沒說不好啊!這次來接觸的是耿培庭,對吧?老實說,我等的就是他,只要你覺得沒什麼問題,就讓我先看看劇本吧!」
「這可是你說的,別反悔喔!」
「我反悔過嗎?」鄭熙人反問道。
「沒有。那就這麼決定了。」黃文岡愉快地道。
雖然只是一個經紀人,但黃文岡一直以來就有如兄長般地照料他的生活,也從不會不經他的同意就接下任何工作,因此,鄭熙人相當敬重他;連妹妹都要介紹給他了,總不會有假吧!
鄭熙人看了外面的情況一眼,說:」好了,我該出去了,別讓大家等太久才好。
「小心點。」黃文岡跟在他後面,仍不忘叮嚀。
鄭熙人的出現再度引起一陣騷動,不過,就如往常一樣,他很快就控制住了整個場面,讓那些想見他的人得償宿願之後,乖乖地離去了。
等那些人全都散發之後,他才和黃文岡一起坐進那輛來接他的汽車裡。
「真有你的!」黃文岡佩服地說:「依我看,你的演唱會根本不需要派警衛戒備,只要由你本人出馬就夠了。不過你也真有耐性,還一個個地應付;幸好這種場面並不多見,最後一場演唱會也結束了,否則我看你非累死不可。」
鄭熙人只是笑—笑,沒說什麼,—抹疲倦的神色終於浮現在他的臉上。在人前一向神采奕奕的他,現在鬆懈了下來,所有積累的疲累一下子全湧了上來。
「你先休息一下吧!」黃文岡輕聲道。
不用他說,鄭熙人頭一歪,就睡著了。
在平穩的車程中,黃文岡看著他的睡容。
熟睡時的鄭熙人似乎仍有著難以消解的愁容。黃文岡從來就無法完全瞭解他,因為他一直不肯透露任何與他身世背景有關的事,也從不刻意結交演藝圈中的朋友;他真正的好友,大概只有黃文岡一個吧!
有時,在看似開朗的外表下,卻彷彿藏著一顆心事重重的心,但沒有人能真正接近他。
突然,一輛車子由前方的車道衝了出來,在刺眼的車燈照射下,司機本能地轉過方向盤,但仍然無法避免那陣猛烈的撞擊,兩輛車子一起朝車道外的斜坡翻了過去,在幾個翻滾之後,被幾棵錯雜的大樹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