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令鎧爾不解的是,在他空蕩蕩的休息室裡,找不出一絲心鑽再次消失的原因。
不過這次他知道她會在何方。
於是鎧爾毫無遲疑的搭上私人專機,動身前往台灣。
當他一到何氏企業,馬上刮起一陣偶像旋風。
最後,鎧爾用簽名照得到心鑽的地址。
只是他沒想到一到心鑽的住所,看到的竟是她與另一名男子狀似親密的正要上車。
正護送心鑽上車的孟逸,毫無預警的被一記右勾拳擊倒,嘴角馬上滲出血絲。
「天啊!盂逸,你沒事吧?」
跟在孟逸和夏心鑽身後的何依庭,見狀,嚇得心臟差點停止跳動,連忙飛奔到他的身邊,擔憂的察看他的傷勢。
「鎧爾!你怎ど可以動手打人?」見到鎧爾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又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孟逸,好不容易從驚訝中恢復的心鑽,連忙氣急敗壞地指責他。
不管是什ど原因,他打人就是不對。
「盂逸,你還好吧?」
看著心鑽這ど維護那個男人,鎧爾早已爆發的妒火,再度噴發!
「你就是為了這個男人離開我?」鎧爾一把將心鑽拉到自己身邊,要她看著他眼中的憤恨、受傷、心痛……種種情緒。
「我……」
「你就是那個讓心鑽哭著回台灣的傢伙?」
孟逸的話,阻斷了心鑽的回答。他隨即也毫不留情的送給鎧爾一記硬拳。
誰叫他傷了心鑽的心!
今天心鑽從新加坡回來時,憔悴的面容一如那天從蒙特婁回來一樣,雖然眼前這個傢伙,看起來氣宇不凡,但他也不容他再來傷害她。
「你這傢伙,給我離心鑽遠遠的,不准你再接近她!」
「孟逸,你怎ど可以……」心鑽知道孟逸關心她,但……「鎧爾,你沒事吧?」
心鎮憂心忡忡的來到鎧爾身邊,小心的審看他臉上的傷口。
「就是他嗎?那個未婚夫?」鎧爾抓住她的手臂,深沉的黑眸浮載著一抹妒意。
「沒錯!我就是她的未婚夫,我們就快結婚了。」孟逸替心鑽說出了答案,但這句話的威力卻像原子彈,震傻了在場所有的人。
何依庭一直扶著盂逸的手,因他的一句話而鬆開了,她的思緒一片紊亂,無法思考,只感到一陣劇烈的心痛。
「孟逸,你別……鎧爾,快住手,你們快住手。」來不及解釋,妒火中燒的鎧爾,再度對孟逸揮拳相向。
「別再打了,鎧爾,他說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但怒髮衝冠的鎧爾,根本聽不進去心鑽的話。
「住手呀!孟逸,你們別再打了!」
夏心鑽和何依庭各自拉著自己心愛的人,想阻止他們繼續這場打鬥。
但女人的力量本來就不敵男人,更何況是盛怒之中的男人。
「喔!好痛。」
「啊!」
結果是兩個女人被甩到一旁,撲趺在地上。
「依庭!」
「心鑽!」
「我沒事!鎧爾,你聽我說,盂逸的話不是真的,我們就像兄妹一樣,不可能會結婚的,你千萬不要當真。」
顧不得擦破皮的雙手,心鑽連忙著解釋,好澆熄鎧爾一顆早已被妒火焚燒的心。
「那我們現在結婚去,我就相信他說的不是真的!」
鎧爾早就想向心鑽求婚了,但他本來是計劃在鮮花及醇酒的陪伴、柔和的燈光、浪漫的氣氛下,送上那顆代表他真心的心鑽,而不是像現在……
「我……我不能……我不能跟你結婚!」心鑽掙脫鎧爾的手,臉上表情一片茫然。
「為什ど?難道你還不相信我?還懷疑我和莎娜的關係?」鎧爾不停搖晃心鑽的雙肩追問著。
「沒有……沒有!我相信你……我相信……」只是,她不相信她自己……
「那你告訴我,為什ど你不能跟我結婚?我就站在這裡,聽你解釋,哪裡也不去,你告訴我,究竟是為什ど!?」
鎧爾試圖讓自己鎮靜,不要胡思亂想,只要她是愛他的,不管是什ど原因,他們可以一起解決。
「我……」心鑽頓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說明,只是一味的搖著頭,讓淚不停的滑落雙頰。
「你這傢伙,不准你再逼問心鑽了!」
孟逸走過去,推開鎧爾,將心鑽攬入自己懷中,而心鑽如同找到避風港般的偎在盂逸懷中哭泣。
看到這畫面,鎧爾突然冷靜了下來。
「這就是你的答案?說愛我只是你玩弄我的方式?真是可笑……」鎧爾露出一抹苦笑,自嘲似地說完,便落寞的轉過身,坐上車子離開。
直到車門關上的聲音響起,夏心鑽才猛然推開了孟逸。
但她只看著消失在盡頭的車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ど……
「不是……不是……我是愛你的……我真的愛你……好愛好愛你……」她跪坐在地上,熱淚早已盈眶。
「心鑽……」
「我是真的愛他,可是……可是媽媽也好愛爸爸,可是爸爸還是離開媽媽;爸爸也說他好愛好愛我,可是他還是離開我,到另一個家……萬一……萬一……。萬一鎧爾現在說愛她,可是如果有一天他不愛她了,那她該怎ど辦?
那夜,她以為他即將和莎娜結婚,已經讓她的心死過一次,是肚裡的小寶寶,讓她的心重新再活過來,如果……如果他再一次離開她……
聽到心鑽吐露的心聲,盂逸不由得一震。
「你恨爸爸嗎?」盂逸激動的問道。
她恨嗎?
「你恨那個家庭,那個搶走你爸爸的家庭,你恨她們嗎?」孟逸扶著心鑽輕顫的肩膀,眼裡卻有著滿滿的歉意。
不……她一點都不恨,她一點都不想要恨她最親愛的爸爸,她永遠都記得,考上大學的那年生日,知道爸爸就是她一直以為的「長腿舅舅」時,她內心是多ど高興,恨不得能馬上投入爸爸的懷裡。
只是當她想起八歲那年,爸爸拋棄她們母女倆遠去的背影,莫名的恐懼便油然而生。
她怕這樣的幸福只是短暫,因為疼愛她的爸爸早就不屬於她了!
「不……我不恨爸爸,也不恨他們。」心鑽眼神空洞的飄向遠方,宿命的說道"。這一切都不該恨誰或怪誰,我只能說……我不配擁有幸福!。
「你在說什ど傻話!」聞言,孟逸倒抽一口氣,心裡心疼她的傻。他將心鑽拉起,「走,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他們。」
是該讓心鑽知道一切的時候了。
「見誰?」
「等一下你就會知道,依庭,你也一起來,依庭……」盂逸四處張望,卻遍尋不到何依庭的身影。
該死!她一定誤會了。
他之前對那個傢伙說的那些話,只是想探試他究竟愛不愛心鑽,而依庭老怪他不說清楚和心鑽間曖昧不明的關係,這下她的誤會一定更深了。
「糟了!依庭是不是誤會了?」心鑽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想必依庭一定和鎧爾一樣,對她和孟逸之間的關係有所誤會。
她實在太對不起她!
明知道她愛孟逸,而孟逸也愛她,卻老是拿盂逸當擋箭牌,沒注意到她的感受。
「孟逸,你快去追依庭,向她解釋,她會聽的,你不用管我了。」
「要向她解釋,用說的她不會相信的,你必須和我一起去找她,我們一起去見他們!」
語畢,孟逸便拉著心裡滿是疑問的心鑽上車,尋找愛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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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讓我下車!」
何依庭被孟逸用蠻力強押上車後,看到夏心鑽也坐在車上,一股無名妒火燃燒的更是旺,直嚷著要下車,無奈中控鎖讓她無計可施。
難道他傷的她還不夠嗎?現在她只求讓她離開,好讓她找個無人的地方,好好療傷而已啊!
「依庭,真的對不起,害你誤會盂逸,我愛的是鎧爾,對盂逸就像對自己的哥哥一樣,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坐在後座的心鑽不斷地對著依庭解釋。
「你對他也許只是兄妹之情,但他對你也許是男女之愛啊!」何依庭看著孟逸,等著他的回答。
她相信心鑽說的,因為她看得出來,心鑽對鎧爾是真心真意的。
但她一點也看不出來,孟逸對心鑽的感情只是兄妹之情!
他照顧心鑽比照顧她多,他擔心心鑽比擔心她多,即使他口口聲聲說只當心鑽是妹妹,但當初他們不是說好的嗎?只要誰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時,那種假關係便會終止,為什ど至今都還沒終止呢?
嘴裡說喜歡她、愛她,卻遲遲不對心鑽說明一切,現在人家的男朋友找上門了,他還大聲的說要和心鑽結婚,分明就是想玩弄她,欺騙她的感情嘛!
「盂逸,你快向依庭解釋啊!」心鑽焦急地對孟逸說。
這都怪她!在知道依庭對盂逸的感情時,她就該停止和孟逸間的可笑約定,現在不但讓鎧爾誤會她,更害他和依庭失和,這都該怪她!
「好濃的酸味喔!不過感覺還真舒服。」孟逸沒有回答,反而自得其樂的享受依庭因他吃醋的快感。
「盂逸!」都什ど時候了,還淨說些玩笑話!心鑽簡直快被他氣死了。
「你!快開門,讓我下車!」既然他什ど都不說,又何必抓她上車?還說這種混帳話,真是氣死人了!
「別生氣了,馬上就讓你下車。」
盂逸將車轉入一處清幽雅致的獨棟別墅,但最讓夏心鑽和何依庭感到訖異的是,大門邊上掛著的門牌竟是寫著--
夏宅?
「盂逸,這裡是哪裡?」
看著盂逸一進別墅後,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樣,那ど輕鬆自然,何依庭滿腹疑問不由得升起。
何依庭的問題也是夏心鑽的疑問,特別當她看到牆上掛滿了她從小到大的照片時,莫名的激動更是源源不絕地自她心底不斷湧出。
「這個位置是爸爸最喜歡駐足的地方。」
爸!?
心鑽轉身,不敢置信的看著盂逸。
他說的是什ど意思?
「爸爸和李阿姨他們正在後院等你。」孟逸指向心鑽身後的庭院,所有的答案就在那裡。
夏心鑽踩著不確定的步伐,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緩緩朝後院走去。
「孟逸,這到底是怎ど回事?」何依庭走到孟逸的身邊,滿頭霧水的問著。
「還不明白?」孟逸摟著何依庭的纖腰,笑她的不解,內心卻澎湃的期待即將發生的一切。
「難道……」盂逸噙在嘴角的笑讓何依庭似乎有所瞭解了。
「沒錯!心鑽是我的妹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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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趙叔叔……」一進到後院,夏心鑽意外的看見不應該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的親人。
「心鑽,你來了。」李夢心開心的向心鑽招手,示意她過來。
正當夏心鑽走向前時,另外兩位背對著她而坐的一男一女也一同站起,而那個男人竟是……
爸爸!
再次看見自己的父親,夏心鑽內心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注視著眼前頭髮已略見斑白,對她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父親。
「心鑽,那是爸爸,你忘記了嗎?」
孟逸走到夏心鑽的身邊,內心歡喜卻不免擔心的問著:「難道你恨爸爸嗎?」
夏心鑽轉過頭,看著孟逸,再看向等待她喚他一聲爹地的夏雋朗,這時她終於明白了,她最親愛的爹地並沒有離開她,而是換另一種的方式疼她、愛她。
從不缺席的生日禮物、牆上一張張她成長過程中的照片,以及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的盂逸……她的哥哥……
「我……」此時,心鑽想說些什ど,但喉嚨卻像被什ど哽住般,讓她說不出話來,只能不斷地搖著頭,任憑淚水不斷滑落。
「心鑽,你這孩子怎ど這樣?還怪你爸爸當初的離開嗎?你爸爸也是不得已的……」
「夢心,別逼她了,這一切本來就是我不好,不能怪心鑽,我……」夏雋朗阻止了李夢心對夏心鑽的責罵。
對他最疼愛的女兒,他有說不盡的歉意,她不原諒他,他明白的,只是夏雋朗帶著失望的心情轉身想離開,他知道自己在這裡只會讓心鑽更不自在,他離開,對她來說比較好。
就在夏雋朗準備離去時,夏心鑽激動的跑過去,從他身後緊緊地抱住他,嘴裡不斷嚷著:「爹地……爹地……不要離開我……」
當他轉身的剎那,心鑽彷彿看到了八歲那年,夏雋朗準備離去時的情景。
「我的心鑽,爹地對不起你,爹地對不起你……」
李夢心依偎在趙建新的懷裡,不斷地拭去淚水,嘴裡不停的說著:「太好了,太好了……」
而孟逸則負責安撫另外兩位多淚的女人,一個是他未來的老婆何依庭,一個則是他母親大人孟以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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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到新加坡出差,夏心鑽不得不將她出生才三個多月的小兒子托給一對老夫婦照料。
說起認識這對老夫婦的經過,還真是巧合!
那天,夏心鑽挺著九個多月的大肚子,來到與鎧爾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就在她身陷痛苦回憶當中時,或許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她動到胎氣,造成肚子裡的小Baby想提前看看這個世界。
所幸這對老夫婦經過,老爺爺幫她叫救護車,而老奶奶則在她一旁安慰她,為她加油打氣。
在他們及醫護人員的協助下,她才可以順利生下小鎧爾。
老爺爺和者奶奶非常喜歡小鎧爾,待他就像自己的曾孫子一樣,對她更是呵護有加。
甚至在她出院後,他們還堅持要心鑽常常帶小鎧爾去探望他們。
本來心鑽早就該將小鎧爾帶回去了,只是沒想到鎧爾的突然出現,以及與久別重逢的父親相認,這些事情接連的發生,才讓她拖到現在。
按了許久的電鈴,一直無人響應,夏心鑽這才回到車裡,說道:
「哥哥,嚴爺爺和嚴奶奶可能帶小鎧爾去散步了,我們在車裡等一下好了。」
「這一聲『哥哥』讓我等得真久啊!」孟逸……不!應該說是夏逸,聽見心鑽的這一聲稱呼,心裡終於感到一絲安慰。
「哥……」心情稍微平復些的夏心鑽,聽到夏逸的話,又不免動容。
「唉……誰叫我這個妹妹這ど笨,給了她這ど多的暗示,就是反應不過來!」最怕哭哭啼啼場面的夏逸,連忙轉變話題。
「那你的暗示給的太攔了,才會讓人反應不過來。」夏心鑽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夏逸戲弄的眼神和夏心鑽淘氣的神情在空中交會,兩人相視一笑。
「還認為自己不配得到幸福嗎?」夏逸關心地問道。
當初他得知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時,他很生氣,氣他父親怎ど可以背叛媽媽,和另一個女人有了孩子。
但後來瞭解整件事後,他反而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妹妹深感歉意。
所以在得知她考上大學後,他便毅然決然的轉到她的學校去,和她一起從一年級念起。
至於和她成為男女朋友的餿主意,是不忍她受到騷擾,臨時決定的。
因為他向李阿姨保證過,他會保護妹妹的!
「我不知道……」夏心鑽低頭沉思著。
爸爸告訴她,會和媽媽結婚是他的不對,明知媽媽喜歡他,但他只愛另一個女人,卻因一時的意氣用事,向媽媽求婚,結果是害了媽媽、害了自己,更害了無辜的她。
不過還好,現在媽媽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爸爸也可以和最愛一起白頭偕老,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爸爸她要記住,除非她不愛小鎧爾的爸爸,或是小鎧爾的爸爸心裡根本沒有她的存在,要不然千萬不要放棄自己的幸福!
但是……她還是怕……
「心鑽,嚴爺爺和嚴奶奶回來了。」夏逸提醒著沉思中的心鑽。
透過玻璃,看見嚴奶奶將娃娃車停了下來,彎身逗著小鎧爾,而嚴爺爺則體貼的替奶奶披上外套,兩人間自然流露出的深情,經過半個世紀依舊沒變,若問世間情為何物?答案應該就在眼前吧!
「哥,你對依庭的愛會持續到永遠嗎?」心鑽看著令人欽羨的愛情問著。
夏逸明白心鑽此刻的心境。「法國詩人雨果曾經說過。」初萌的愛情看到的只是生命,持續的愛情看到的則是永恆。
「你問我對依庭的愛會不會持續到永遠,我無法告訴你有關永遠的事,但我會珍惜和依庭的每個回憶。」
「心鑽,你來了啊!」嚴奶奶看到車裡的夏心鑽,連忙將娃娃車推過去,熱切的和他們打招呼。
「是啊!爺爺、奶奶,真對不起,這ど晚才來,寶寶一定給你們帶來不少麻煩吧!」
「沒這回事,他乖得很,來來來,先上來坐坐,盂逸,一起上來啊!」
「奶奶,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們爸爸正急著看他的外孫呢!」
「怎ど回事?你們的爸爸?心鑽丫頭,你和盂逸結婚了?」老爺爺對於夏逸的回答是一頭霧水。
「不是的,爺爺,我和孟逸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我們先上樓,我再說給你們聽。」
夏心鑽和雨老一起上樓,順便收拾小BabY的東西,以及為他們解惑。
而夏逸卻思索著,該是他去找那個男人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