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還放著一塊測字板,靈魂研究學會的會員都在等著來自靈界的訊息。
會員們很巧的都來自不同國家,這情形有點像小聯合國。
小圓桌一陣輕微的晃動,莊孝維輕聲的問著,「來的是亡靈嗎?」
筆開始移動了,一個圓臉的日本女孩春子,興奮的喊了一聲,遭到其它人的輕噓。
一個Y,一個E,一個S,YES。
「提問題吧。」身為會長的莊孝維說,「隆納,你先問吧。」
「我問喔?那好吧,亡靈,你叫什麼名字?」
鉛筆又移動了,大家開始享受著跟亡靈接觸的感覺,紛紛提出各式各樣的問題。
最後,春子問了一個問題,「可以讓我們看看你嗎?」
「YES。」
大家起了一陣騷動,他們常常利用測字板跟亡靈溝通,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亡靈肯現身。
這個YES的答案讓大家屏氣凝神,心臟因為興奮和緊張而不斷的鼓動。
「鬼!一個鬼!出、出現啦!」隆納大叫一聲,兩眼瞪得比銅鈴還大,伸手指著樓梯。
只見一個頭上冒血、臉色發綠的亡靈正從樓梯上飛下來。
春子咚的一聲,昏倒在桌上,頭重重的撞到桌面。
而莊孝維興奮的大喊,「老爸,有鬼呀!快拿DV來。」
另外兩個人也高興又害怕的抱著對方狂叫,退到窗戶旁邊去。
客廳裡亂成一團,突然有人開了燈,「這又是在幹什麼?」
莊孝維怒吼一聲,回頭看見他老哥和一個清秀女孩一臉錯愕的站在門邊。
「你把那個女鬼嚇跑了!」
朱惜虹看了一眼小夭,低聲詢問:「他看得到你?」
小夭也一臉的問號,「我不知道,可是我沒走呀!」
「喔,痛死我了!」一陣呻吟聲從樓梯底下傳出來,那個女鬼扶著後腰站了起來,流利的說著英文,而且聲音還很熟悉。
莊孝維正揪著他老哥要他賠出一隻鬼來,一聽見那個聲音,就冷靜了,「白麗莎?!」
「你什麼時候才要停止這種幼稚的聚會?你嚇到我了啦!」白麗莎憤怒的指控。
她才一下樓梯,就被他的會員同伴一聲有鬼給嚇了一跳,踩空了一格階梯,摔到樓下來,把她痛個半死。
「媽的!我就知道!」莊孝維憤憤的說,「你才會嚇到人,你那副鬼模樣把我的會員給嚇昏了。」
她頭上包著紅毛巾,臉上塗著綠色面膜,害他們還真以為是亡靈降臨了。
「你閉嘴!你會害我氣出皺紋的。」白麗莎火大的反駁,「你這個藍精靈!」
「反正拉皮手術很便宜,常客他們還會打折。」新染一頭藍發的莊孝維不甘示弱的回嘴,「綠女妖!」
「好了,降靈會結束了。」莊智維說道,「精靈、女妖、亡魂都該離開了!」
隆納和另一個男孩趕緊抬著昏倒的春子,非常熟練的退出去,幾乎每次降靈會都是在一場災難中結束,他們早就習慣了。
「那我是不是也該走了?」小夭好玩的說,「這裡真像鬼怪大會耶!」
朱惜虹輕噓了小夭一聲,卻引來了大家的注意。
「她是誰呀?」莊孝維和白麗莎同時問,差別只在一個用中文、一個用英文。
「我們的特別護士。」他介縉她,「朱惜虹小姐。」
「老爸會氣死。」莊孝維很肯定的說。
清秀小佳人?嗯,是他老哥的類型,可不是老爸的,他老爸一向偏愛波霸辣妹。
「Alexis!」白麗莎驚訝的喚了聲,「你說要用個我們都認識的人,我以為是瑪莉呢!」
她還以為年近五十,專門照顧她奶奶的瑪莉會飛來台灣,還以為那是他替她安排的驚喜。
「你是認識她。」他笑著說,「記得嗎?前幾天我們撞到她了。」
「喔、No,不可能的!」她No了半天,「不一樣呀!」
那天車子撞倒的是個絕世醜女,壓根不是這個眼睛會放電的東方小美人呀!
「她沒戴眼鏡。」莊智維解釋,「所以你可能認不出來。」
白麗莎驚訝的瞪著朱惜虹,內心那股威脅感倍增。
「朱小姐,這是白麗莎小姐,她能聽中文,不過說的不太好。」
豈止是不太好而已,朱惜虹在心裡加了一句,「你好,白小姐。」
「這位是我弟弟,孝維。」
莊孝維大方的伸出手,同時吹了一聲口哨,「家裡總算來了個美女了。」
每天看見那個真人版的芭比娃娃在家裡晃,還真是一種折磨。
朱惜虹臉微紅,也握了握他的手,轉移了話題,「那是西塔出的藍魔鬼三幹嗎?」
不過她是拿來染她老媽愛犬的狗毛,因為她想帶它去參加超級寵物軍的節目,好贏得三千塊獎金。
所以她把它染了色,拍了照寄去,不過製作單位一直沒通知她上節目。
莊孝維雙眼發亮,「沒想到你知道這個!」
就這一句,他就認定了朱惜虹是同盟國,他將會跟她一起對抗整形妖女的入浸。
「我之前用過。」朱惜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他則熱烈的握著她手猛搖,「我收集了西塔出的一系列顏色,一共四十七種,你要不要到我房間看看?」
朱惜虹還沒回答,莊智維就已經打掉弟弟的手,「改天吧,她現在沒空。」
「嘿,她可不是你的特別護士。」莊孝維在他老哥眼裡看見妒意,他大概不怎麼欣賞他握住她的小手不放吧!
「也不是你的。」他不讓步的反駁,往前一步擋在他們中間。
「是我的!」莊郝仁興奮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醫生說我不能做太激烈的活動,叫我的特別護士上來讓我看看。」
「等你有需要的時候她就會上去。」莊智維朝上頭喊,「現在你還不需要。」
抗議聲不斷的從莊郝仁和莊孝維口中發出,但他充分發揮充耳不聞的功力。
「朱小姐,我準備好了你的房間,等你將行李安頓好之後,我再帶你認識環境和這裡的傭人。」
「好,麻煩你了。」她跟著莊智維定,回頭對莊孝維笑一笑,「我很樂意去看你的收藏,不過等一下好嗎?」
「我拿去房間給你看。」莊孝維聞言高興的往樓上衝,一邊大喊著傭人,「阿嬌,拿一個大袋子來給我!」
而白麗莎終於在此時清醒過來,並意識到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在過去的三分鐘,她變成了一個透明人。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都是那個天殺的狗屎護士的錯!
「呃……」她又發現一件更天殺的事,就是她臉上的面膜幹過頭了,而她一直處在張大嘴巴的狀態,此刻的她沒辦法閉上嘴巴了。
而顯然她也沒辦法講話,最後傭人只好用小槌子,幫她敲掉那硬得跟石膏沒兩樣的面膜。
她得要改變現在的局面,她不能讓他的愛人被一個醜女搶走。
她需要一個盟友,一個強力的戰友!
龍先生在他的秘密辦公室抽起了雪茄。
他剛剛得到一個消息,住在雷探員屋子的女孩已經搬走了。
她搬進了信東亞洲地區總裁的家。
「真是失敗的掩護。」
他伸手按了一個鍵,面前的計算機就跳出了一份完整的資料。
關於莊智維的資料。
國際反恐組織以為打著收購醫院的名義,隨便派個小角色來,就能逮到他嗎?
他這個藏鏡人的防護工作做的滴水不漏,沒人知道他是敏大地下兵工廠的主持人。
除了那片該死的光盤之外!
莊智維把那個女孩弄走,一定是打算徹底的搜索那個地方,如此一來,光盤在那裡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那天被他派去的西息一直沒有回來,他猜想應該是被莊智維逮了。
後來他的情報也證實這個推論沒錯,還好西息總是透過電子信箱接受他的指令,並無法洩漏半點關於他的點滴給反恐組織。
美女裘蒂手裡把玩著一把彈簧刀,連門都沒敲就進來了,「什麼事?」
龍先生拔槍在手,差點就擊發了,一看見是她,他皺皺眉頭的放下槍,「你差點就沒命了。」
「你的準頭還沒那麼好!」裘蒂語帶嘲笑的說,「找我幹麼?」
「頭頭給你的指令。」他將一封以密碼寫成的信遞給她。
裘蒂滿不在乎的接過來看,美麗的臉上突然變色,「這是為什麼?」
「你只要去做,不需要問。」
「我要一個理由!」裘蒂撕爛了那張命令,跳到桌上去,用刀子抵著他的脖子,「這沒有道理。」
龍先生冷笑了一下,「他知道太多了,頭頭本來就沒打算讓他活。」
「他全心全意的貢獻給組織,出賣他的同伴,而你們到現在還不相信他!」裘蒂雙眼冒火,手上一用力,龍先生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痕,「這件事一定跟你有關。」
「我只是照命令辦事。他是國際刑警,你該不會真的愛上他了吧?」
「那不關你的事!在他決定背叛他的組織那一刻起,他就已經不是國際刑警了,丁濟洲是我們的人!」
太可惡了!要不是他,那些臥底的探員他們根本就揪不出來。
要不是他,他們根本不會知道莊智維真正的身份!
「他只是你的男人。」龍先生冷冷的道,「除了跟你上床之外,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裘蒂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殺機陡現。
「你殺了我也沒用,頭頭一樣會要他的命,而你大可以陪他一起死。」
「你這個混帳東西!」她收起刀子,緩緩的滑下桌子,「是你的建議吧?」
頭頭信任他,因為龍先生替組織帶來了巨大的收益,不管他提出什麼意見,他都會聽的。
更何況只是除掉一個條子而已,頭子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呢?
「我什麼都不知道。」
裘蒂瞪著他,冷笑了一聲,轉身出去。
龍先生終於露出了笑容,「我看你跳不跳牆!」
她覬覦他的位子,等著看他失敗?很好,他就先毀了她!
白麗莎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從她綴著蕾絲的枕頭爬起來,伸手到床旁矮櫃拿水杯,順便瞥一眼有夜光效果的鬧鐘。
太遠了,她根本看不清楚,於是她只好伸手去拿,沒想到卻撈了個空。
「怎麼……」
是錯覺嗎?她怎麼覺得那個鬧鐘似乎跑遠了一點?
她摸到眼鏡,順便扭亮了床頭燈,一看清楚之後,差點沒嚇得口吐白沫。
那個鬧鐘,居然浮在半空中,而且慢慢的往門邊移動?!
白麗莎瞪大了眼睛,害怕的兩排牙齒上下打顫,發出喀喀的聲音。
小夭拿著鬧鐘正走到門邊,聽到聲音一回頭,見白麗莎正要發出驚天動地的大叫,她連忙手指一指,棉被的一角立刻捲起,塞進了白麗莎嘴裡。
尖叫聲消失在她的喉嚨裡,而她居然瞪大眼睛就昏倒了。
「這麼沒用,八成壞事做多了。」
小夭輕蔑的丟下這句話,帶著她好不容易找到的鬧鐘,飄回朱惜虹房裡。
她將鬧鐘設定好,掀起棉被丟進去,然後坐在旁邊等。
「五、四、三、二……」
鈴……
尖銳刺耳的鬧鐘聲吵鬧的在朱惜虹耳邊響起。
她嚇了一大跳,猛然一個翻身從床上跌到床下去,徹底的清醒。
那個不死心的鬧鐘還在棉被裡亂叫,她連忙拉開棉被,用力的切掉鬧鐘,一臉的莫名其妙。
等小夭飄到她面前之後,她才恍然大悟,「你幹什麼?」
「幫你得到幸福呀!」
「把鬧鐘丟進來?」別鬧了,她怎麼看都覺得是在整她。
天,現在才三點而已。
在被莊郝仁拍攝的美少女影片轟炸之後,她累得只想睡到天荒地老。
她從來不知道特別護士原來這麼「特別」。
「沒辦法!」小夭一臉我也不想的樣子,「你睡著後就跟死了沒兩樣!除了刺眼的陽光之外,只有這種鬧鐘聲才叫的醒你。」
她可是找遍了麗園,才在白麗莎房裡找到的。
「問題是你吵醒我做什麼?」
她必須睡得飽飽的,說不定她的病人明天還要找她看影片咧。
「剛剛不是說過了,要幫你找個老公的嗎?」小夭伸手一拉,揮開落地窗,兩人一起走到露台。
「到底要做什麼啦?」
「你沒看過羅蜜歐與茱麗葉嗎?」說完,她伸手朝花園裡一指。
在庭園路燈的映照下,一個隱約的人影坐在鏤花鐵椅上,似乎在乘涼的樣子。
朱惜虹臉上掛出了一個大問號。
「那是莊智維呀!他半夜不睡覺,跑到你窗邊附近,說不定就是在等你出去透氣,好見你一面。」小夭滿腦子的浪漫幻想,一臉陶醉的說。
「我!出去透氣?在半夜三點的時候?」真是想太多了,再說他幹麼為了要見她一面,就犧牲睡眠時間,跑到那裡去枯坐?
「別亂想,我要去睡了。」
她一轉身,小夭連忙抓起了小方桌上的塑料花,用力扔到莊智維頭上去。
準頭差了一點,沒中,他甚至連頭都沒抬。
「小夭!你幹麼?」
她的回答是拿起小花瓶,用力甩出去。
匡的一聲,花瓶碎在莊智維腳邊,這下他總算把頭拾了起來,一臉驚訝的看向上方。
朱惜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躲起來,可是小夭堵在她背後,不讓她退後或蹲下,還命令她,「揮手、微笑!」
她照做了,只是笑容充滿心虛和勉強。
莊智維拔下耳朵裡的無線耳機,他剛剛正在傳達指令給周圍監視的屬下,得到沒有異狀的回答。
他對於安全問題一向是非常小心的。
尤其是今天他跟丁濟洲一起到水池去找光盤,但卻一無所獲之後,朱惜虹的生命立刻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因此他立刻借調了幾名警力,負責保護朱惜虹的安危。
「嗨,這麼晚還沒睡嗎?」他友善的說,並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呃……有點睡不著。」她尷尬的回答。
他看了一眼腳邊的碎片,很快就判斷出那原是一個花瓶。
「是因為這個花瓶讓你心煩嗎?」又是一個笑容,「還是我?」
她想砸爛的是花瓶,還是他呢?他應該沒那麼討人厭才對。
「不是、不是!」朱惜虹否認的速度超快,「我是手滑了一下而已,絕對不是針對花瓶或是任何人。」
該死的小夭,她遲早有一天會被她玩死。
「那我放心多了。」他笑著說,「剛換了一個環境,不習慣是嗎?」
「有一點。」她點頭,「這裡太、太好了一點。」
「你白癡呀!」小夭插嘴道,「你一定要說的這麼寒酸,讓人家知道你很窮呀?」
「不關你的事!」
莊智維一愣,「什麼?」
「沒事,我是說我有點認床,所以睡不太著啦!」
「要不要下來?走一走會比較好睡。」他好心的給了她一個建議。
她考慮了三秒,「好。」
「披件衣服,有點涼。」
朱惜虹消失在露台上,而小夭卻還是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莊智維。
然後,她看見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莊智維手裡突然多出了一隻手槍,她看著他上了膛,然後再插回後腰。
她瞪大了眼睛,一路退回房裡,「娘、娘!」
朱惜虹正在煩惱著該換哪一件衣服,最後她決定穿襯衫、牛仔褲和薄外套。
「又怎麼了?」
「他有槍,他有槍耶!我上次看到還以為是玩具槍,可是他喀喀的上了瞠,那是真的吧?」
朱惜虹看著她,認真的說:「你眼花,該睡覺了。」
「我看到了!你不要下去,他一定是要殺你,不然幹麼半夜不睡覺,把你騙下去還帶著手槍?」小夭擔心的不斷點頭,「一定是這樣的,他是壞人。娘,你一定不能去。」
「小夭,你是不是在整我呀?剛剛你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她一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模樣,「再說,他為什麼要殺我?」
「我不知道,可是……」小夭焦急的道,「一個好人不會隨身帶槍的呀!他是什麼總裁,是生意人不是嗎?」
「好,隨便你怎麼說,我要下去了。」她完全不把小夭的話放在心裡。
因為這實在是太荒謬了,莊智維完全沒有理由帶槍殺她呀。
他要是想殺她的話,機會很多,不用等到這個時候。
「娘,你不相信我!」小夭拉住她,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因為毫無理由呀!」朱惜虹奪回手,「別鬧了,去別的地方玩去。」
她語氣中的敷衍激怒了小夭,「好,我不管你了!」她一甩頭,「你要找死,你就去吧,哼!」說完,她又咻的一聲消失無蹤。
「她到底怎麼了?」朱惜虹只覺得她的脾氣來的奇怪,又莫名其妙,害她也受了影響,變得怪怪的。
但她還是悄悄的下樓,到花園和莊智維相會。
他帶著笑容迎接她,一點都不像會拿槍出來砰死她的樣子呀。
他們天南地北的聊著天,幾乎都是朱惜虹在講話,莊智維則對自己的事提的很少。
但他還是說了幾件在國外念大學時的趣事,還有他在水族館打工時的往事。
「你怎麼會去水族館打工?」身為股市大亨的莊郝仁,應該負擔得起兒子的學費吧?
他笑了笑,「因為我喜歡,我那時輔修海洋生物學。」
「主修英國文學,輔修海洋生物學?」她又是崇拜又是驚訝,「真特別。」
結果他干了國際刑警……莊智維自己也沒想到。
「是呀。」他笑著說,「沒有學以致用,是吧?」
她搖搖頭,笑看著他,「也不會。反正你看起來既不像詩人,也不像學者。」
「那你覺得我像什麼?」
「成功的人。」她想了半天,才說出這一句,「你像是那種做什麼都會成功的人。」
「希望我是。」
「對了,最近新開了一間海生館,你應該有興趣去看吧?」
他看著她,又笑了,「這是一個約會的邀約嗎?」
朱惜虹臉一紅,結結巴巴的解釋,「不是的!我不是在約你,我只是想到……」
天哪,她怎麼這麼白癡啦!
「我們一起去吧,就下個星期。」
她的腦袋在他的笑容之下,變成一團糨糊。
「好。」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