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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憨匈奴女 第九章 作者:宋齊

  天色未明,天水即悄悄地溜出房間。

   昨夜被那陣鬼叫聲打斷了大哥的問話,讓大哥無法逼她承諾立即回家。

   她必須努力,在大哥逼她回去以前,讓兆雷明白她的重要,並且讓兆雷許下承諾。

   昨夜,她躺在床上不成眠,腦筋轉了又轉,煩惱著該使用何種方法讓兆雷愛上她。

   對了!天水想起中原有一句話,叫做「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她幫兆雷查出兇手,也將兇手捉來送給他,他一定會明白她的深情,感動的同時,一定也會對她付出真心。

   想到美好的未來,天水嘻地笑出聲,興奮難耐,好不容易天色微光,即偷偷地溜出房間。

   悄悄地走到廢棄的倉庫方向,確定四下無人,天水立即趴到地上,如獵犬般,仔細地搜尋蛛絲馬跡。

   「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天水爬起來坐在地上,兩眼不解地望著當初囚禁著管捕頭的木桶。

   如果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耐,天水會照以往的個性,立即將發現告訴兆雷,但是她摸摸自己的小腹,為了將來,她必須獨力完成。

   堅定自己的信心後,天水又趴了下來,以手肘支撐,匍匐前進,一寸寸地摸索著線索。

   清晨的露水慢慢滲入了衣服內,涼意侵入了她的肌膚,天水微打個冷顫,不管這些外在的干擾,也不管沒睡好的疲憊身體,固執地趴在地上,找其他線索來解開疑惑。

   太陽漸漸上升,終於掃去濕意,灼熱的溫度漸漸烤乾了她的衣服,穿在身上的衣服由濕慢慢變干的變化讓她覺得不舒服。

   天水舉手揮去額上涼涼的汗漬,終於停止趴行,坐起來休息。

   「哼!原來如此。」天水嘴裡喃喃地說著,她有足夠的證據知道鬼哭神號的由來,但是仍無確實的指證兇手是誰。

   「先告訴兆雷哥哥一點點,讓他高興,也讓他不知道答案前,不會議大哥帶我走。」天水念頭一轉,樂得跳起來,蹦跳地回到前面的廂房找兆雷。

   「哇!好髒!」走到池塘邊,瞥見粼粼波光,天水停下腳步審視自己的儀容,她希望以美好的容貌見到心上人。

   「嗯!先清洗自己。」當下一決定,天水即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

   時近晌午,再晏起的人也都坐在大廳等著用膳,唯獨不見天水的人影出現。

   兆雷運起功力,明白左近沒人偷聽,於是低頭靠近初蕾。

   「師妹,你查得如何?」

   「根據書上所記載,以及爹娘傳給我的訊息,現今江湖中,只有一位老魔頭,叫『幽冥厲鬼』的人才會使用「攝魂魍魎」,不過聽說他在十多年前就消失,也沒聽說他有傳人。」初蕾低聲地說。

   初蕾的答案與他暗中所查相符合。

   「師兄,你家有什麼足以引起殺機的寶貝嗎?」初蕾不管兆雷的沉思,拉拉他的袖子問。

   兆雷嘲弄她笑著。「我也不知道,先父為人大方,加上百年基業不愁吃穿,所以許多人捧著所謂的「傳家之寶」來典賣,先父都沒有拒絕,買下的東西堆滿倉庫,也許其中真的有寶貝吧!」

   「殺機不外是仇或寶,你爹與世無爭,我想仇的機率太小,寶的機率很大,師兄,咱們去尋寶好嗎?」初蕾兩眼閃動著玩興。

   「哼!乖一點。」聽到初蕾的話,馭風忍不住輕聲斥喝。

   「兆雷,你不信任管捕頭?」天皝身為一國之君,管理廣大幅地需要一顆精細的心,即使時間很短,他對兆雷的舉止也有所領悟。

   「太巧合了,他沒有和哭聲同時出現在我眼前,而且我到衙門詢問過了,原來負責調查血案的捕頭,並不是他的父親。」兆雷低聲說。

   「師兄是懷疑管捕頭是兇手?不對啊!他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血案已發生十多年,十幾年前他才幾歲?」初蕾說著。

   「管捕頭是這兒土生土長的人,身世沒什麼好懷疑,只是沒人知道他身懷武功,直到一年多前,他才突然進入衙門,這是我覺得他很可疑的地方,可是他的年齡與家世又讓我無法懷疑他潛入我家究竟為何。」兆雷甚感頭痛地說。

   在兆雷的預測中,管捕頭應該是「幽冥厲鬼」的傳人,但是他出現的時間與「幽冥厲鬼」消失的時間不吻合。

   唉!也許找到「幽冥厲鬼」才能知道真相吧!

   「哼!天水直到現在還不敢出現,是不是在害羞,不敢來見我?」天皝瞥見管捕頭即將進入大廳,假裝生氣的口吻說話,提醒低頭密談的人們。

   「相公,我進去看看小姑吧!」玲瓏見管捕頭自踏入大廳,眼光即不時地打量他們,讓她覺得不自在,低聲向天皝說。

   「大嫂,我和你一起進去。」初蕾眼珠子一轉,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套問出天水與師兄問的往來內幕。

   「我是這裡的捕頭,姓管。請問兩位貴客是否來自關外?」管捕頭等不到兆雷的引見,開門見山地問。

   即使漢朝與西域沒有戰亂,但是身為官府中的一員,管捕頭認為多少得提防一二,以免將來出事。詢問的話很光明正大,但是他在詢問時,眼光總讓人覺得他的內心在打別的主意。

   「管捕頭誤會了,這兩位是我師妹的夫婿以及她的大伯。」兆雷哈哈,隨機胡扯著他們的身份。

   「在蠻荒地區打滾多年,沒沾上銅錢臭味,倒是沾了一身蠻味了。」馭風順著兆雷的胡扯,自我解嘲地說。

   「但是,關於雲姑娘是匈奴公主這件事,你有何解釋?」管捕頭一眼認天皝的個性是最直接,以問案的口吻質問。

   身為王,哪受得起這般口氣的逼問?天皝不悅地蹙趄眉,火爆的脾氣將發作。

   「不只他是匈奴王。」兆雷打圓場地指著馭風說。「這位還被我戲稱為樓蘭國王,因為他們的經商路線已經深到足以影響匈奴國與樓蘭園了。」

   「呵!混口飯吃而已。」馭風知道天皝的不悅,也隨之閒扯說笑。

   「相公,不好了!」玲瓏急忙地從內室跑出來,打斷了管捕頭的追問。

   「怎麼了?」天皝站起來迎住了她,緊張地上下打量她。

   「天水、天水生病了!」玲瓏喘著氣說。

   「我去看看!」兆雷的心一緊,不等大家,一個晃身立即消失人影。

   ***

   天水的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紅艷,觸手是驚人的燙,初蕾取著冷毛巾敷住她的額上,試圖降低地的高溫。

   「天水!」兆雷衝到她的身旁,伸手摸著她的臉蛋。

   「師兄,快點將你的藥箱拿來給我。」初蕾雖是學醫之人,但是出門在外,她所備的藥物,都是一些防止意外的藥,手頭反而沒有這種平常治療風寒的藥物。

   兆雷沒聽到初蕾的話,自一進入兩眼即鎖在天水的臉上,執起天水滾燙的手,手指按在她的脈搏上,緊張的心只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惶急得亂了方寸。

   「師兄,關心則亂。」初蕾伸出一手接過天水的手,另一手則握了握兆雷,安定他的心神。

   突地,兆雷回過神來,才急忙道:「我去拿藥箱。」走時,他滿心祈求地看了初蕾一眼,立即衝去拿藥箱。

   最平常的痛,容易受到醫術高明者的忽略,取了藥箱之後,兆雷苦笑著,什麼怪症他都備有急救的藥物,獨獨簡單的風寒退燒藥物,他卻一點也沒有。

   「師兄快點去藥鋪取樂,其他人請出去。」初蕾邊吩吋著,一邊快速地開好藥單,指揮著奴婢忙碌。

   醫者最大,即使擔心,但是幫不上忙,天皝只好帶著大家退出,急得在房門外團團轉。

   天水一向健康,但是健康的人一旦生病,來勢兇惡得嚇人,不由得讓大家為天水擔心。

   「藥來了!」沒多久,兆雷親自帶著一碗黑色的藥水進入。

   「辛苦了。」初蕾瞥一眼兆雷略微疲憊的臉色,明白他使用內力來煉製這碗藥,明瞭他對天水的用心,不再取笑他。

   不過,昏迷中的人該如何餵藥呢?

   初蕾巧笑著轉身走出房間,關上門前說:「喂藥的事就讓師兄親自做,我先出去一下,等下出汗時,我再造來幫她更衣。」

   兆雷扶起天水,讓她靠在懷裡,口含著藥,一口、一口地哺入她的嘴裡,發燒的唇瓣刺痛了他的心。

   兆雷不忍看她受病痛的折磨,餵好藥,將她轉身坐在他盤好的腿上,背靠著他的胸膛,他的雙掌放在她的胸前與腹部,閉上眼睛,緩緩運起功力,幫助她加速藥效的發揮。

   「嗯!好熱喔!」天水無意識地喃喃呻吟著,扭動著滾熱的身軀,直覺地敞開衣襟,尋求清涼的空氣。

   在她的扭動中,兆雷的手掌滑入她的衣襟內,觸手的圓潤引起他的心一陣陣遐思,不由得輕輕挪動。

   「嗯……」天水不覺呻吟出聲,太熱了,她的身體越來越覺得熱炙——「該死!」她的痛苦呻吟聲驚醒了兆雷,他伸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他太不應該,趁著她生病非禮她,更不該為了自己的慾望不顧她的身體不適。

   拉好她的衣襟,兆雷好不容易在天人交戰中定下心,運起的功力順利逼出她一身的冷汗。

   「初蕾!」兆雷不認為自己的定力足夠幫她換衣服,也明白師妹一定在門口等待,於是輕聲低喚。

   「嘻!師兄自己來就可以了啊!」初蕾田聽到了他的叫聲,和老奶娘一起進入房內。

   「不行!還沒有拜堂怎麼可以讓少爺做這種事情呢?」老奶娘搖著頭反對,走近床邊看到天水,心疼地忍不住喃喃地念著。「唉!這麼大的人,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在老奶娘喋喋不休的嘮叨聲中,終於將天水安置妥當。

   「初蕾,天水何時可以醒來?」馭風摟住初蕾問。

   「憑我的醫術和師兄的內力,再一個時辰即可醒轉,不過風寒這種病,總是會讓人虛弱一陣子的。」

   「膳房已經準備好補品了。」玲瓏接著說。

   「你們都去用膳,我來照顧她。」兆雷坐在床畔,不理她們的對談。

   「不行!男人怎可以做這種事,少爺去吃飯,讓奶娘來顧。」

   「奶娘,她是我想迎娶進門的妻子,我必須親自照顧她。」兆雷正色地說著,以免老奶娘又拿傳統來嘮叨。

   「奶娘,走吧!我好餓喔!」初蕾田小手勾住老奶娘的手臂,不由分說地拉地出門,將獨處的空間留給他們。

   昏沉沈中,天水感覺到一雙手掌充滿不捨地撫在她的臉頰,混沌中的她,耳邊聽到好似遙遠的夢幻聲音,充滿愛戀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天水!天水!」

   「兆雷哥哥!」想見到他的執著,終於將她的神智由虛迷中拉回,天水眨動著無力的雙眸,緩緩地睜開眼睛。

   「你……天水,你終於醒過來了。」兆雷驚喜她望著她,如果不是她的虛弱,他好想將她抱在懷裡,讓真實的接觸來安撫急躁的心。

   「我怎麼了?」天水覺得自己好虛弱,她記得那時回到房間來梳洗自己,看到床鋪,想起一夜未眠,告訴自己只是躺一下而已,沒想到再度清醒過來,人卻是覺得虛弱不堪。

   「你生病了。」兆雷執起它的手放在臉頰,雖然只有幾個時辰,但是失落的痛苦猶在心中。

   生病?

   天水愕然,她自小到大身體一向好得很,沒經歷病痛,生病這個名詞對她而言是很陌生。

   「兆雷哥哥,我怎麼會生病?」天水愣愣地回問。

   「傻瓜,你晚上睡覺不關窗,吹了一夜的涼風,所以得到風寒。」兆雷憐惜地伸手撥開汗濕在額頭的秀髮。

   「沒有啊!早上我出去時,還覺得好好的呀!」天水雖然虛弱,但是向來坦直的她,使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辯解著。

   「你出去哪裡?」兆雷問。

   「兆雷哥哥,我今天早上發現……」想起要告訴他的事,天水掙扎著坐起身,費盡力氣,喘息地說著。

   「什麼?你一大清早在草地上爬行?」聞言,兆雷立即站起身,氣憤地看著她,原來這場急病是她自找的。

   兆雷越想越生氣,氣她竟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但是她憔悴的臉孔讓他罵不下去,緊捏的手,寧可壓下怒氣,也不想罵她。

   「兆雷哥哥,我還沒說到重點……」天水伸手拉他,心裡覺得很疑惑,她才說到尋找的方法,還沒說到發現,怎麼他就氣憤難當。

   「你多休息!」兆雷忽地拋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他發現自己的怒焰愈來定高漲,再留在這兒,一定會狠狠地打她一頓屁股。

   「兆雷哥哥——」天水無力的呼喚留不住他的腳步,望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淚水溢滿了眼眶。

   為什麼?為什麼兆雷哥哥不聽她的發現?

   難道她大笨了,那些小小的發現幫不上他的忙?

   越想越傷心,天水索性伏在枕頭上痛哭。

   「別哭了,告訴我,師兄在氣什麼?」初蕾田看到師兄氣呼呼地衝出房間,好奇地進來看。

   初蕾才靠近床邊,正巧看到天水伏在床上痛哭,她站在一旁聽著天水號啕的哭聲,本想讓她發洩一下,但是天水好像天上的水,眼淚一洩就沒完沒了,只好出聲搖著她。

   「嗚……初蕾……」天水抬起紅腫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說吧:師兄在氣什麼?」初蕾拿起手帕擦拭她的淚水。

   「我、我不知道。」天水搖著頭,將先前的對話說了一遍。

   說完後,天水懷著希望看著初蕾,心忖,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應該瞭解他的個性,也許她能明白他在氣什麼。

   「天啊!難怪師兄氣炸了。」初蕾看著天水搖著頭歎,心裡面可真同憐兆雷愛上神經這麼直的姑娘。

   「我、我做錯了什麼?」又被這麼說,天水不服氣地反駁。

   「你啊!難道你不知道師兄很愛你,心疼你的病痛,沒想到他的心疼全是你自找的,所以他才氣炸了啊!」初蕾歎著氣笑道。

   「你說兆雷哥哥愛我?」天水驚喜地睜大眼睛,隨後想想,臉色又黯然地搖搖頭說:「不是的,兆雷哥哥才沒有愛我!」

   「咦!你怎麼知道?」初蕾很好奇地問,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感受到兆雷寵愛天水的事實,因為他的愛意太明顯了,所以連天皝也不計較天水私下留在這兒的事情。

   「我說了愛的承諾,但是他卻不對我說,我知道他還沒有愛上我,不過你不必安慰我,因為我永遠都不會放棄兆雷哥哥,我要努力,讓他愛上我。」天水信誓旦旦地說。

   待在樓蘭多時,初蕾也聽說過匈奴族有訴說「愛的承諾」的習慣,當初她還好玩地要求馭風當眾說,算準會讓他面紅耳赤,到時再假裝生氣,來達到要求他陪她到處玩的目的。

   沒想到,大漠男子個個豪爽,馭風竟然在舉行全國慶典的會上當眾說了,反倒讓她羞紅了臉,捂著臉跑進王宮躲起來。

   想起這段又羞又甜蜜的回憶,初蕾的嘴角勾著醺然的笑意,望著天水的堅決,她瞭解師兄表面的怒意與心裡的快樂。

   「你要師兄私底下說給你聽並不難,如果要求當眾說,嘻!很難的。」初蕾想到中原男人沒人能如此開放,心裡更是中意馭風。

   「不行!偷偷說的話,兩個人不能白頭偕老,一定要當眾說。」天水搖著頭,她不是私定終身,不能私下講的誓言。

   「天水,你是師兄心裡所愛的人,你不必懷疑,不過師兄的臉皮子薄,除非緊急時候,否則是不可能做到。」初蕾壞笑著說。

   「嗯!我知道了。」天水點頭,她會想辦法讓兆雷說出口。

   「天水,告訴我,你今天發現了什麼?」初蕾問。

   有人願意重視她的發現,這讓天水心喜,興奮之下,比手劃腳地訴說她的發現與猜測。

   初蕾腦中轉了轉,想起馭風曾說,天水的設陷阱是一絕,靈機一動,低聲地說:「你有體力下床嗎?」

   「有啊!」察覺到有好玩的事可湊熱鬧,天水一興奮,撐起了身體。

   「呵!走。」

   ***

   夜裡,天水不肯獨自待在房間裡休息,天皝在玲瓏的要求下,只好扶著天水坐在大廳與大家一起聊天。

   「天水姑娘,該吃藥了。」老奶娘端著藥放在她的面前。

   「謝謝奶娘,你先去休息,我自己來吧!」天水明白天色一暗,老奶娘想躲到房間,遂體貼地說。

   即使多日沒事,現在人又多,但是心裡的恐懼仍是無法消除,老奶娘點下頭,立即返回房間。

   玲瓏看著天水虛弱得拿不起碗,舉步想過去餵她,但是被天皝一把拉住,從他的眼光中,明白了他的打算,於是偎在他的懷裡休息。

   初蕾和馭風說笑著,渾然不知天水的艱難動作。

   「可惡!」

   兆雷暗暗罵著自己,明明在氣憤她,應該不理她,但是從她被天皝扶了進來,他的眼角就離不開她。

   看她坐得遠遠的,又看著成雙成對的人兒,兆雷覺得好孤單,好想再次鎖住他懷中的熱情,但是……天水太不懂事,需要好好給她一次教訓,讓她明白珍惜自己的重要性。

   兆雷在心裡再三的重申,給予自己忍下的訓誡。

   「鏗!」天水手中的湯匙一滑,引起輕輕的敲擊聲。

   「可惡!」

   兆雷很生氣,氣憤她的虛弱,氣憤沒人幫她,更氣憤自己的心抽痛,一個晃身接住了碗。

   「兆雷哥哥……」天水抬起眸子看到他的氣憤,微微退縮。

   兆雷一語不發,拿起湯匙,舀一匙藥汁吹涼後送到她的唇邊。

   拿著白玉湯匙的手說明了他的不捨與深情,天水懂了,她懂得初蕾田所說的「不說的愛意」,微啟櫻唇,含住那抹深情。

   「憨!笨!傻!」兆雷連珠炮般的低聲咒罵著,罵著她,也同時罵著自己。

   「兆雷哥哥,我愛你,在天與地之間,未來和現在的時辰裡,我只愛你一個人,不管我是不是很憨,你也愛我嗎?」

   天水已經明白他氣憤是為了掩飾深情,對他的咒罵已經不會生氣了,專注地看著他,再次重申她愛他的的誓言。

   「說這些做什麼?快吃藥!」

   兆雷瞥見所有的人停止說笑,全部拉直耳朵聽著他們的對話,一陣困窘襲上心頭,拿起一湯匙的藥塞入她的嘴裡,阻止她又說出讓他困窘的豪語。

   唉!即使她生著病,仍然不夠讓他為她放下自尊。天水無奈地吞下遞到嘴邊的藥汁。

   隨著笑談,時間已匆匆溜走,子時快到了!

   初蕾不由得挺了身體戒備著,不時與天水交換興奮的眼神。

   一見她們兩人的怪異舉動,所有的人不由得均警戒心一起,異口同聲地問道:「你們兩個人做了什麼事?」

   「呃!沒有……」天水在兆雷的眼光中,知道這次的自作主張會挨罵,首先搖著頭極力否認。

   「沒有!」初蕾翻著白眼,她有孕在身,如果承認去做了一些事,不就讓馭風有了理由,限制她行動,直到孩子出生?

   「是嗎?」馭風和兆雷挑眉,異口同聲地表示懷疑。

   子時到!

   「嗚……」飄忽不定的鬼哭聲又出現。

   「嗚……嗚……啊……」

   今夜的鬼哭聲似乎打算嚇破所有人的膽,不僅比以往淒厲,音量更是人得嚇人,只是迴盪在半空的哭聲突然夾帶著一聲唉嗚。

   「嘻!捉到了。」天水率先拍著小手,樂不可支。

   「哈!笨鬼。」初蕾笑倒在馭風的懷裡。

   「怎麼回事?」大家好奇地問。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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