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風旋笑著搖頭,這小小的傷勢哪裡需要上醫院。
「這怎麼可以?腳踝都腫成這樣子了,若不去照x光仔細檢查,要是骨頭有了異樣,會延誤治療時機的。」工籐五郎跳起來道。
「五郎,你太緊張了。」
「我怎麼能夠不緊張?」他瞥了呂時空一眼後再道:「況且少爺要保持最佳的體能狀況,要是再有類似事件發生的話,至少能夠保護自己全身而退。」
「五郎,不准你亂說話。」風旋擰起眉來,他不知道這種話很傷人嗎?「今晚只是個意外,與時空無關。」
工籐五郎發現自己又忍不住地逾越身份,趕忙必恭必敬朝她敬禮道歉。「呂小姐,是我失言,真的對不──」
「不必跟我道歉,你說的是事實,今晚的確是我的過錯,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風旋擰起眉來。「時空──」
「工籐先生,麻煩你把家裡的急救箱先給我。」她不想再接受他的安慰,她做得好或不好,自己心裡有數。
接過工籐取來的藥箱後,她拿出傷藥,小心地捧起風旋受傷的右腳腳踝,倒出藥水在掌心中,替他的傷處搓揉著──「時空,這樣不好吧?」風旋有些赧然,讓一個女孩替他料理傷勢,實在不太像話。「讓五郎做就行了。」
「沒關係,我受過正規的護理訓練,由我來處理。」她心無旁騖做著自己應該做的工作。
風旋不再言語,任由她替受傷的腳踝上藥。她細嫩的雙手溫柔地替他抹藥、推揉,是那般小心翼翼,心弦再次強烈震動起來,?這位才相處兩天的奇女子。
「時空有男朋友嗎?」他試探地詢問。
「沒有。」
「眼光太高嘍?」
「我不適合有感情上的牽絆。」
「?什??」
她頓了頓。
「你不需要瞭解這麼多。」綁好繃帶的她?起臉來,望進了風旋那對過於濃墨的雙眼,一團陰鬱的火焰突然包圍住她,她討厭他那種看人的眼神。「風先生,你所要在意的對象其實不是我,當務之急是想一想究竟有誰要對你不利?你曾經得罪過誰?」
大膽哪!這女人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少爺說話──工籐五郎跳了起來!
「我家少爺哪會去得罪誰。」沒有人可以批評他最敬重的主子。
「五郎。」風旋想阻止他的忿怒,卻還是阻止不了他的大嘴巴。
「我家少爺?人正派,雖然身?日本三大企業之一的擎風集團未來繼承人,可是他從來就不以傲人的家世欺負人,至於那些王八羔子把我家少爺當做目標,隨便猜猜也知道肯定?了錢,這麼簡單的道理你會不明白?又何況我家少爺若非惜情,認為自己同屬華裔人士,想?同是中國人的你們盡些力,他需要留在台灣當箭靶子嗎?我們若返回日本,誰敢動風少爺的腦筋?況且,我們原本也可以調派日本保鏢全力守護少爺的安全,但想到這種方式有些不太尊重台灣當局,才由你們派人來守護我家少爺的安──」
「五郎,你說夠了沒有?」
「還沒有,不說清楚,呂小姐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五郎!」風旋的臉色終於沉下,工籐五郎也噤口,驚心地不敢再造次。「時空,五郎剛才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他沒有惡意的。」他轉身向她解釋。
「我瞭解工籐先生是護主心切。」自己的激動一樣不可取,再次亂了分寸全是風旋那對傾訴情感的眼睛讓她心湖驟起騷動,煩哪!「我問得直接,純粹是?了過慮與防範,否則茫茫人海,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若是兇徒就在我們身旁,恐怕我們也不會注意到。」
「我明白了。」風旋理解地開始仔細過濾。「擎風集團在日本權傾政商兩界,樹大招風,難免會引起某些人的眼紅,不過,即使不滿,他們也不至於對我下狙殺令,而且活動的範圍更不可能延展到台灣來。」
「恕我冒昧再問,你與人有感情上的糾紛嗎?」富家子弟總會牽扯上一些桃色糾紛。
「我家少爺是正人君子。」工籐五郎又跳出來道。
風旋朗朗有神的雙目凝肅地移往她臉上,慎重道:「在兩天以前,我完全無心談論情事,也曾經拒絕過許多女孩主動上門提邀的婚事。」
兩天以前?
呂時空胸口撲通撲通響!他話中意思已經很明顯地把對像給指了出來。
「我明白了。」她故作無知。再問下去只會把自己困在網繭裡,她不是討厭風旋,而是──無心哪……「我心裡有數了。」她起身。「時間不早,風先生該上樓休息去。」
「說得是!」但風旋卻突然想到什?似的,突然出聲。「咦?」
「怎麼?」
「會不會是──呀,我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時空,這也許是條線索。」
她眼睛一亮。「說出來我們參考看看。」
「你是否曾經聽說過一個叫『俠客居』的團體?」
風旋此話一出,呂時空的腦子瞬間浮印出那個自稱是「白主」的男子,他那股詭譎的姿態已經成了她此生最大的夢魘。
「我是知道這個組織,但他們跟這次的狙殺事件有關係嗎?」拜託,千萬別跟那種傢伙扯上牽連。
「有沒有關係我並沒有辦法確定,不過據我所知,這群成員身份成謎,行事手段與常人不同,『俠客居』的成員有著兩面截然不同的評價。」
呂時空點頭。
沒錯,的確是這樣的。受其幫助者──通常會把他們當成世間活菩薩。
反之呢──則當他們?人間妖魔。
不過到目前為止,「俠客居」的聲譽是褒多於貶。
「在我的朋友當中,曾經有位好友受過『俠客居』成員的幫助,而且他也看見過其中一名成員的真實面目。」風旋繼續說道。
「真的?」這不啻是項相當寶貴的訊息,可以幫助他們多方瞭解「俠客居」。
「那人自稱『白主』。」風旋說著,呂時空則仔細聆聽。
「他們相處的過程我就不必多言了,我要說的重點是,我那位朋友形容那位『白主』的長相與我有五分的神似,會不會就是因?這個緣故,再加上『俠客居』人的神秘行事,不曾曝光過,而讓人以?我與那位『白主』有所關聯,這才招徠他們敵對的挑釁。」
呂時空錯愕!忍不住再次端詳風旋的五官──的確,他跟那個白主的確相像,之前她不也有過這種錯覺,只是──與風旋相處過後,她發現風旋與那個白主根本就天差地別,一個是謙謙君子、一個則是下流種馬。
但她不能排除認錯對像的可能性,也許風旋真的遇上無妄之災。
「我記下了,也會仔細過濾這條線索。今天就到此為止,夜已深,你的腳又受了傷,該上樓休息才對。」
「是呀,你也累了一天,該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風旋站起來,但疼痛的腳踝讓他不穩,步伐鎮躓了一下──「小心!」呂時空扶住他。
風旋感激道:「謝謝。」
「我扶你上樓好了。」
「嗯。」風旋沒拒絕,一隻手橫過她的嬌軀搭在肩上,一隻手扶著手把,然後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
再怎麼糊塗也該確定風旋真是心繫於她了,這回工籐五郎不敢「破壞」主子的好事,目送嬌小的呂時空扶著少爺上樓去。
風旋與「白主」會有關聯嗎?
呂時空細細琢磨著──一個神采俊雅,儀表軒昂;一個放蕩不羈,氣質墮落,再怎麼也不可能湊在一塊。
可,猛一瞧,又極其相似。
呂時空的思緒完全沉浸在思考中,一下子也沒注意到風旋的重量根本沒放在她的肩頭上。
*9?*9?*9有時候她不免懷疑這個「白主」是不是真學有武俠小說世界裡頭才有的輕功,否則?何他在來去之間總能做到無聲無息,每當讓她發現他時,面對的一定是那張深刻的俊臉以及掛在臉孔上的邪囂魅笑,雖然令人屏息、卻也教人生氣──他實在過分得自以?是。
她默然站在原地等他走向自己,這中間也再一次更加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那雙移動的長腿劃過空氣,邪魅的氣息也隨著他的愈加傾近而狂魅逼來。她靜靜感受著,再次確定這是屬於「白主」的獨特氣息,沒有人可以模仿的;而且相較於風旋不慍不火的徐緩姿態,「白主」的狂野自成一格。
這兩人是怎樣也兜不在一塊的,那個殺手怎麼會認錯人,難不成她的猜測是錯誤?
「你找我?」「白主」停到她跟前,綻開一記英俊得不可思議的笑容,對於呂時空主動來找,他的笑意顯得耐人尋味。
「敝人在下我實在太榮幸了,能讓呂小姐利用警界的人脈關係對黑白兩道發出邀請見面的訊息,著實讓我感動萬分。」
「這樣也能夠讓你洋洋得意。」他腦子裡到底裝些什?東西?這樣也能讓他自得,況且要是不利用這種方式,她花一輩子時間也休想找到他,「俠客居」的神秘作風是出了名的,她當然得用非常辦法。
「我當然得意。」他理所當然。「能獲得呂時空的另眼相看,那可是天大的殊榮。從你進入警界開始,屢破困難大案之後,就似乎不曾再碰過什?棘手對象,而我,能讓你花費心力,可見我的特殊,當然開心。」
「你對付歹人的功力若有你天花亂墜的一半,這世界應該會平靜許多。」這個「白主」總是那樣輕佻,讓人生厭。
「你在諷刺我嗎?」他故作無知。
她氣結!
「你應該知道我?什?理由找你吧!」呂時空不想繼續跟他□NB462□嗦,否則再扯下去,正事也別辦了。
他無奈回道:「是你找我,我又不是孔明,哪裡猜測得出來呂小姐找我所?何事?」
看起來,他是不肯乖乖承認的。
「你真的不懂?」她並不相信。
「願聞其詳。」
她眼神冰寒。「既然不明白,那麼先前又?何要求我退出風旋的保護工作?」
「白主」不滿地搖著手指頭。「小心,你似乎在做不當的影射喲。」
「風旋在台灣不可能樹立敵人,但是他卻在台灣遭受到攻擊,這箇中原由實在教人玩味。」
「也許是風旋做人太過陰險了,讓他們在日本找不到機會攻擊,這才選擇在台灣幹掉他。」「白主」戲謔的嘲諷。
「我卻認為原因或許是出在你身上,風旋不過是代罪羔羊。」
「哦?」他聲音調得高高。「很特別的見解喔,我莫名其妙地竟然要扛起這麼大條罪狀。」
「那個殺手所要狙擊的目標也許就是你,但風旋被他們誤認了;因?你們『俠客居』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姿態讓人懷疑風旋也許就是你『白主』的分身,所以才會導致這一連串的追殺行動。」
「白主」大笑起來。「你想像力未免太過豐富。」
「我不能放棄任何的可能疑點。」
「所以你追查到我的身上來。」他睨看她。
她坦然承受。「曾經,風旋的保護工作是有意請求『俠客居』的幫助,不過最後還是取消這個提議,雖然你們自詡?正派人士,不過,體制外的組織未必能夠讓人十足的放心。」
「那你還找我。」他嗤聲。
「主動找你正代表我願意相信你,如果你願意協助我的話,我會十分感激的。」?了公事,她不惜委屈求全。
他爍亮的眸子輕快地掠過一絲狡黠,詭詭的視芒像只欺負人的野狼。
「你不像是會主動求援的人呢。」呂時空的傲氣與剛強他一眼即知。
「風旋的身份非比尋常,容不得一點閃失,所以我必須竭盡所能守護好他的安全。」
「就?這單純原因?」「白主」深深不以?然。
「不然你以?還有什??」他怎麼可以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他壞壞說道:「與你的私心無關嗎?」
「你這話是什?意思?」她聲音沉了下來。
「白主」的眼神也遽變?冰寒。「意思是你喜歡上風旋了,所以容不得他受到任何傷害,我這話對不對?」
「胡說八道!」她怒斥,清麗的臉龐浮現難得一見的紅暈──那是怒火。「請不要把你污穢的思想強加到我頭頂上來。」
他可不願放過。「其實你又何必否認呢,況且風旋對你也有著相同的心思,既然郎有情、妹有意,湊成一對又何妨。」
「閉上你的臭嘴,我和風旋的接觸過程你瞭解多少?」她低吼。
「就從那天餐會的事件你心急如焚地回頭救他,這種態度就讓人一目瞭然了。」他的口氣居然帶著酸味。
呂時空氣極反笑。「原來想像力豐富的人是你自己。」
「怎麼?難道你不喜歡風旋?」
「這跟你有關嗎?」
「當然有關。」他又壞又邪惡地撂話。「你要真喜歡他,我會吃醋的。」
呂時空真的很後悔找他來商量,不僅她的期望沒一絲完成,甚至自找罪受。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說道:「這回專程找你,目的純粹是想得到你的協助,不過既然你不願意幫忙,那麼我們也就沒什?好說的。」
「誰說沒別的好談。」「白主」邪魅地不想輕易放過她。
「滾開!」她準備推開他,忽然──「小心。」他忽然叫了聲,呂時空來不及反應,一個箭矢般形狀的黑影竟然劃破她上身的布料,在她右胸上劃出一道五公分長的傷口。
那是什??這意念才起,她突然感受到傷痕處有種熾烈的灼熱感在作怪,什?都還來不及細想,視線居然開始強烈晃動,然後擴散,麻痺感在她的神經系統大肆作怪,整個人幾乎僵化了。
這是怎麼回事?
呂時空的思維被凍結住,整個身體無力地往下倒去。「白主」一把撈起她,抱起半昏厥的呂時空衝向自己的座車裡,飛快梭巡一周,確定那名攻擊手在放完冷箭後已經離開,立即進行急救。
「白主」一貫的不羈姿態在他確定呂時空受到的傷害到底是什?之後立即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冷凜的俊臉懾逸出不曾見過的恐怖色澤來。他已經很清楚地知道劃過呂時空胸口的箭矢上塗抹些什?──那是來自非洲的一種毒蠍劑液,而且經過特殊提煉,傷人的毒性比原先的加重十倍,不迅速治療的話,呂時空的一條性命也將跟著報銷。
把呂時空置放在座位上之後,「白主」立刻撕開她的上衣,白雪般的胸口肌膚正慢慢浮出詭異的艷麗瑰紅來。
毒液正在蔓延……「你……你在做……什??」她的胸口處忽熱忽冷,難受極了。在麻痺感愈來愈嚴重之際,她依稀瞧見「白主」的腦袋整個俯貼在她的胸口上,也感受到他的唇正在她的右乳上方不斷重複吸吮著……她無力抗拒,也沒法抗拒,因為她的精神正逐漸在渙散中……「吞下去。」「白主」扶起她的頭,拿一顆黑色藥丸要她服下。
「這……」她完全沒氣力,貝齒打顫卻是打不開。
猛然,他把藥丸放在自己口中嚼碎,然後攫住她的唇,將藥送進她口中。
意識更混沌了,她只能感覺到他的舌?開她的貝齒,然後又將水不斷往她乾澀的口中渡去……一片迷□NB427□中,麻痺感似乎不再像剛才那般嚴重,但她也眼前一黑,昏厥不省人事。
「時空?」
她已經昏厥。
沒辦法了,做完了初步的急救工作,「白主」立即踩著油門迅速把車子駛往他的住所方向。此時此刻他終於能夠確定呂時空的懷疑並沒有錯,那個殺手的確是以他?目標,而風旋,只是可憐的倒楣羔羊。
*9?*9?*9「唔……」呂時空嚶嚀了聲,晃著腦袋,想把頭顱內的發漲感甩出體外,但很顯然她做不到,意識依舊渾渾噩噩,似清楚又模糊地,乾燥的喉嚨更是難受的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水……水……」她輕喃著。
很快地,她被扶了起來,唇邊已然遞來一杯救命的甘泉,呂時空立即貪婪地啜飲著……片刻過後,喉嚨的躁痛是褪去了些,不過整個身體還是相當難受;強行拉起的清明讓她知道這些痛苦來自何處,老天!
劃過她胸口的箭矢究竟抹上什?東西,居然這麼厲害。
「忍著點,我必須繼續替你治療,你身上的毒液還沒有全部被祛除乾淨。」「白主」小心地讓她平躺在床上,坐在床沿處,先替她拭去臉上的冷汗。
她真的中毒了……呂時空睜開雙眼,失焦的眼瞳無力移動著,「白主」的面孔在她眼前忽隱忽現──他說要替她治療,混混沌沌中,依稀聽到這些話……胸前處又覺得冰涼了,她感受到自己的上衣正在被人褪開,這是──她一駭!
「住手……住手!」混沌被抽離,呂時空使勁全力翻轉身子,拉緊被敞開的衣襟,無力問著:「你……你想做什??」
「我必須在你的傷口上抹藥。」天地可鑒,他可不是要乘機欺負人。
「你……」好不容易聚集的氣力又開始散開,她仍強撐道:「不……不要。」
她怎麼了?「你找死是不是!」
呂時空呢喃要求著:「你去叫……你叫醫生過來。」
「我就是最好的醫生。」
「你不是!」
「只有我能?你祛除身上的毒液。」他輕輕扳過她的肩頭,呂時空根本無法抗拒地又被他鉗制住。「這種來自非洲蠍子的毒液,台灣的醫院沒有任何解毒劑,沒有我,你只有死路一條。」他伸手想解開她緊緊抓住的襟口。
「不要碰我……」她伸手想揮開他的魔掌。
「你也太過迂腐了吧!我是在?你治傷。」她以?現在是古代呀。
「不許你碰我。」又氣又惱下,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些什?。
「呂時空。」
「不……」她胡亂揮著。
無奈下他只好抓住她亂揮的手腕。
「別動!」他警告著,但她哪肯乖乖就範,見狀,他只好扯來一條薄巾,綁住她的手腕,讓她無法再有任何反擊的動作。
「叫醫生……」她嚶嚀著,然而最後的力氣還是在她的胸扣被打開的一?那跟著盡散掉。美麗婀娜的上身曲線盡曝在他眼前,毫無招架之力,這次輸得實在有夠徹底,但也沒轍。
終於,累了,也倦了,她合起眼睛任由他在她胸脯上的傷口上藥……他的手指的確規矩,沒有觸及傷口處外的任何肌膚──他就那麼小心翼翼地撫觸上著藥。呂時空吊在心口的不安竟然緩緩鬆懈下,不再那般失措……但,仍是疲累……「喏,睜開眼睛看著我好不好,你那種無能?力的表情好像在指責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採花賊。」他突然又放話刺激她,思緒漸往太虛神境游去的呂時空硬生生被他召回。
她的呼吸開始有加重起伏的?像。
「醒來瞪我呀!」「白主」吵她,並且替她扣好衣衫,雖然性子剛毅的呂時空有時候令人頭痛,不過他不喜歡看她虛軟無力的模樣。「呂時空,你捱不過啦。」他繼續喊她。
她完全不想跟他說話,一直以來就說不贏他,愈牽扯她只會愈覺得無措。
「真的不講話?」
呂時空秀麗的小臉七情不動。
「真的不說?」他喔了一聲,邪邪道。「真的睡著啦,那麼現在可是我偷香的好機會,我可以吻你了喲。」
水瞳暴睜,她恨恨看著他。
「白主」奸計得逞地綻開惡魔微笑。
「瞧瞧,這樣不就有精神多了。」原本蒼白的麗?漸漸撲上紅暈,確定解毒藥生效了,而且比他預估的還要快些,不禁暗暗吁了口氣,幸虧搶救得宜,否則即使救了性命,也難保不會留下後遣症。
「你故意拿話刺激我。」力氣漸漸回籠,不似方纔那麼虛脫,呂時空也慢慢想到他的用心。
「聰明,知道我是故意讓藥效運行的快些。」加速她的血液循環嘛。
他的話從來教人不知真亦假──算了,都過去了。
「請解開我手腕上的布條。」此刻的她還像只待宰的羔羊呢。
「沒問題。」他鬆開鉗住她手腕的布條,還給她自由,不過當見到她的皓腕因?先前過於粗魯的力氣給弄得微紅,相當過意不去。「對不起。」他捧起她的手腕心疼撫著。
呂時空愣了愣!迅速抽回皓腕,他怎麼能夠──「讓我起來。」她掙扎想起身,這傢伙太難猜測了,繼續留在這裡,誰曉得會發生什?事。
「你還得休息,不能下床。」「白主」壓住她掙扎的身子。
「讓開!」
「呂時空!」他微喝!呂時空頓時錯愕住!一揚臉,竟然被他嚴厲的表情給奪去了呼吸。
他那是什?表情?
沒有一絲絲不正經的調侃,眉宇間所射出的關心就這麼大剌剌地凝凍著她的四肢百骸。
瘋了。全瘋了!
這些人全部是怎麼一回事?
她排斥地低嚷道:「我不能繼續留在這裡,我還有工作,得回去保護風旋。」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一心一意想要保護那個富家子。」
「這是我的工作和責任。」
「也是你表明心?的最佳方式對不對?」
「胡說!」他怎麼可以這樣污蔑她,這個傢伙無聊得想讓人一刀劈死他。「你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隨便製造這種不實的消息。」怒火攻心,她臉色突然又變得蒼白。
「白主」嚇一跳!
「別惱,是我失言,別生氣。」發現自己的無理,不禁暗罵自己一聲,該死!
「讓開!」
「這事我不會允許,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風旋他……」
「我已經跟他的大秘書聯絡過,他們知道你暫時不回去。」「自主」只好跟她明說,好暫除她的責任感。
這傢伙不僅狂妄、還超級自大,她什為時候授權給他決定她該怎麼行動。
「放心吧!風旋暫時死不了的,我已經派了人手在暗中保護他,暫時接替你的工作。」
要是讓於老大知道他最得力的屬下最終還是得敗在俠客居手中,不氣得吐血身亡才怪。
「還不放心?」「白主」深邃的眼瞳又開始轉為難測。
「其實你根本不必這麼費心的。」
「這樣好哇,我發現其實我挺喜歡幫助你的。」他邊說邊笑。
呂時空卻氣得牙癢癢。
「累了吧!好好躺下來休息休息,今天到此為止,休戰!」
他以為她在跟他玩遊戲哪。
「白主」扶住她的肩,輕輕使勁就把她放倒在床上,並且替她蓋好被褥。
「乖乖睡一覺,醒來之後才會有力氣跟我吵架。」
「你……」
「乖乖睡。」
這回,她當真閉起眼睛,一句話也沒回,片刻之後,她的氣息恢復勻稱,看來是睡沉了。
「白主」坐在床畔看她沉沉入睡,慢慢地嘴角勾起憐惜,睡夢中的她看起來好純真、好幼小,本是該受保護的嬌嬌女,卻難以想像睜開眼睛後的她會是如此的剛毅、獨立、拒絕任何人的幫助。
不過不管她是怎樣的性子,他都決心管定她。
「白主」起身後,再深深看她一眼,隨後才轉身打開門扇,走了出去。
床上的伊人似乎仍然在夢中,呼吸相當平順──但是,她卻又突然睜開雙眼,靜靜聆聽四周動靜,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掀開棉被,慢慢移下床。
想擺佈她──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