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儒林端坐不動,但從其臉上隱隱顫動的白胡可窺知其激動的情緒。沒有人敢開 口,全都低垂著頭不敢妄動。
「我真是愧對老朋友……」夏侯儒林一歎。想起自己曾答應好友要好好照料古芷萸 這小女娃,豈料才剛送進門,便被自個兒的孫子三番兩次地「欺負」了。
他是真心喜愛古芷萸那小女娃,她醒後誰都不見,只要求見他。瞭解了她掛心臧湱 與上官紫後,他捎了封信託四方傲帶給臧湱,要他安心讓古芷萸待在夏侯府。
「爺爺……」夏侯碞鼓起勇氣,抬頭低聲喚道。爺爺一向疼他,應該……應該不會 罰他太重吧?哼,都是古芷萸惹的禍,要不是她太難纏,他怎麼會再度用「非常手法」 將她帶回。
沒錯,就是她的錯!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在爺爺面前千萬不能這麼說,他不想丟 了自己的小命哪!
「你這個渾小子,你爹不在,你就不把我這個爺爺放在眼裡了?」夏侯儒林用豐沛 的內力發出威嚴的嗓音,震得在座的人耳朵嗡嗡作響。
夏侯碞的爹娘,也就是夏侯傅偉夫婦,奉命入宮已經過了好些日子。因此,夏侯家 此刻當家的自然是年邁的夏侯儒林。
「爺爺,我不敢。您也知道我是最尊敬您的。」夏侯碞偷偷瞟了眼爺爺,很狗腿地 拍著馬屁。
「哼!」夏侯儒林擊上椅子扶手,惹得在場的人一嚇,「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 種話!就是平常太縱容你,你才會愈來愈沒分寸!」
「爺爺,那不是我的錯,是她……」
「你這小兔崽子若不好好教訓一番是不知天高地厚。你難道不知道她是爺爺生死至 交的徒弟嗎?」夏侯儒林氣得真想打死這孫子,「再說,人家是個嬌嬌滴滴的女娃娃, 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對待她!」
「爺爺,她一點都不嬌滴滴,她凶悍得很!」夏侯碞理直氣壯地反駁,不明白爺爺 是不是眼花了,古芷萸哪有一點嬌滴滴的柔弱樣?
「你還敢頂嘴!」砰地一聲,夏侯儒林一掌拍上桌案,震得青瓷茶杯上下一震,發 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夏侯碞抿緊唇,不敢再吭聲。反正爺爺已認定是他的錯,再怎麼爭辯只是徒惹爺爺 生氣。
夏侯儒林瞪著夏侯碞,含怒道:「你什麼方法不用,竟然動手把她敲昏?」嚴肅的 聲音讓夏侯碞的心一凜,卻又不甚甘心的低頭認錯,繼續裝啞,「上回你用迷香把她帶 回就已有失家規,這次竟還將人打昏!你真是愈來愈離譜!」
夏侯儒林氣得身體都抖了起來,這最小的孫子做事總是憑感覺,不像另外兩個孫子 那般沉穩,真快氣死他了。但偏偏這小子嘴甜,平日總能逗他開心,他對這小孫子實在 是又愛又恨哪!
「爺爺,她不聽我的勸阻,執意要走,我別無它法。」夏侯碞辯道。
夏侯嚴在一旁搖頭,不認同弟弟的做法。再怎麼說,古芷萸都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也就是夏侯碞未來的二嫂,這麼做實在有些過火。
「你可以跟在她身邊保護她,並捎人傳訊回來,由我或者是你大哥去勸回她。總之 ,任何方法都好,就是不該用這種強硬的手段。我夏侯家的名聲,都快被你這渾小子給 敗壞光了!」夏侯儒林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只怪自己對這個小孫子寵溺過度。
「沒有用的!她倔得像頭小蠻牛,非要用這種方式治她不可。」夏侯碞依然理直氣 壯地說著。
身為長孫的夏侯嚳不贊同地瞪了四弟一眼,道:「爺爺,現在怪他也於事無補。現 在古姑娘將自己關在房中不讓任何人進去已經一天一夜了,她若再不進食,我怕她的身 子會支持不住。」
「大哥,你放心吧!她壯得像頭牛,少吃幾餐不會餓死的。」夏侯碞就是不甘願因 她而被爺爺責罵,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可原諒。
「你還說!」夏侯儒林氣得一拍桌案,幾乎就要控制不住脾氣。
「四弟,你就少說幾句吧!」夏侯嚴輕斥弟弟一句,朝他使了個眼色後,才道:「 爺爺,芊芊一直守在古姑娘房門口勸她開門,我想,等古姑娘氣消了,自然會沒事的。 」
夏侯儒林看了風度翩翩的夏侯嚴一眼,氣稍微消了一點,緩緩道:「嚴兒,她是你 未來的娘子,你可要多關照她一些。她隻身來到我們夏侯家,剛開始總會有些不能適應 ,這一切都要靠你帶著她一步步熟悉咱們家,知道嗎?」
言下之意,兩人婚配的事再確定不過了。
夏侯嚴心裡一喜,臉上卻仍是優雅從容的淺笑,「是,爺爺。」
「等她氣消了,也適應了夏侯府的一切,再擇吉日讓你們成婚。」夏侯儒林總算有 了笑意,輕輕地摸了摸鬍子。
「多謝爺爺成全。」夏侯嚴心中雀躍萬分。
夏侯碞卻又有話說了,他十分不高興地睨了二哥一眼,「當初你自己不同意娶她, 現在見了她的人又眉開眼笑的,說什麼多謝爺爺成全,真是見風轉舵!」
「你說這什麼話!」夏侯儒林乍起的好心情又被破壞,氣得白鬍子也微微顫抖著。 想他夏侯一家是武學、書香兼經商世家,怎會出了這個怪胎!
「本來就是!爺爺,二哥定是瞧古芷萸長得標緻可愛才會改變心意的,一點原則都 沒有。」夏侯碞本是不想承認古芷萸長得好的,偏偏那又是不容忽視的事實。
夏侯嚴也不生氣,只是含笑望著四弟,緩緩道:「我並不是單純看她外表的。」他 豈是如此膚淺的人。
「哦?」夏侯碞眉一挑,直視二哥溫文的面容,挑釁地道:「你才見過她幾次面, 話也沒說上幾句,就已經知道她的內在了嗎?」十足十的諷刺。
夏侯嚴僵了僵笑,仍是應道:「我對她一見鍾情。」
「哈,一見鍾情。噁心!」夏侯碞一翻白眼,他最受不了二哥總是一臉從容沉穩的 模樣。
「你不會懂的。」夏侯嚴也不生氣,恢復了慣有的笑容,淡淡地給了一記回馬槍。
「我不懂?你也不過虛長我二歲,我就不信你會比我多懂些什麼。論武功,你還略 遜我一籌。」故意挑中二哥最弱的武學攻擊,讓夏侯嚴面容一肅。
「說話不要不經思考,要給自己留留餘地。」夏侯嚴語重心長地勸著弟弟。
「我……」
「夠了!」夏侯儒林聽著兩人的對話,怒急攻心,顫抖的指向夏侯碞,「你這個渾 小子,何時變得這麼目無尊長了?我平常是這樣教你的嗎?」
面對爺爺嚴厲的指責,夏侯碞心裡一驚。是啊,他何時變得這麼不懂規矩了?為什 麼一提到古芷萸,他腦袋裡就一團混亂,激動得口不擇言。
「爺爺……」慚愧地垂下頭,夏侯碞懊惱不已。
看在孫子頗有悔意且又是初犯的份上,夏侯儒林擺了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我累 了。」今天這一氣,損了他不少氣力。
「爺爺,您還好吧?」一直沒開口的老大夏侯嚳趨前一步,想扶起爺爺。
「我還沒有老得走不動,只是氣血亂了,待會兒就沒事了。」夏侯儒林的身子一直 保持得不錯,精深的內力讓他健步如飛,可是人最忌諱生氣,一旦生氣,元氣就耗損不 少。
「我還是扶您回去歇息吧!」夏侯嚳堅持。
「好,好,好。」夏侯儒林望了長孫一眼,十分欣慰。他這三個孫子,就只有長孫 夏侯嚳盡得他的真傳。不但武學修為直逼他,為人又最正直,雖然寡言,卻是唯一在性 格上與自己最相像的孫兒了。
見爺爺離去,夏侯嚴也準備離開,卻被夏侯碞喚住。
「二哥。」
夏侯嚴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弟弟,靜待下文。
「你是真心喜歡她嗎?」夏侯碞覺得一口氣快提不上來。
「你說呢?」夏侯嚴一笑,「若不喜歡,你想我會答應娶她嗎?」丟下這句話,瀟 灑地邁步離去。
夏侯碞怔愣原地,腦海裡迴響著二哥的回答。
若不喜歡,你想我會答應娶她嗎?
二哥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二哥喜歡古芷萸,那……古芷萸的心意呢?
夏侯碞站在明亮的廳堂裡,突然覺得胸口微窒,額際沁出冷汗。
她……也會喜歡溫文儒雅的二哥吧?!
夏侯碞終於體認到,他似乎對古芷萸……動心了。
※※※
夏侯芊擔憂地杵在古芷萸房門口,來回不安地踱了幾步後,不死心地拍門叫著:「 芷萸,你開門,有話好說嘛。」
「我不要,你們都走開,離得愈遠愈好。」古芷萸坐在桌邊吼著。她恨死夏侯碞了 !他竟然敢把她打昏!摸了摸後頸,疼痛的感覺仍在,提醒著她夏侯碞有多麼可惡。
「芷萸,你不要這樣嘛。」夏侯芊急得都快哭了,深怕會失去一個好朋友。
「要我開門可以,除非夏侯碞爬過來跟我道歉!」說完,古芷萸又搖了搖頭道:「 不,道歉也沒有用了,我恨死他了!」
「我四哥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人心急了才會失手打昏你的,你就不要生氣了。」 夏侯芊說著說著真的哭了起來。
古芷萸聽了也坐不住了,無奈地開門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夏侯芊,問道:「幹嘛哭 呢?」她這個該哭都沒哭了,怎麼反倒是夏侯芊哭了。
「你……你不理我了,對不對?因為我四哥的關係,所以你也不要我這個朋友了, 對不對?」夏侯芊哭得稀哩嘩啦的,讓古芷萸不禁心軟了起來。
「我沒有說不理你啊,我們……我們還是好朋友,不是嗎?」莫名地,面對夏侯芊 ,古芷萸變得溫柔了。雖然同年,她卻把夏侯芊當妹妹看待。
夏侯芊聞言笑開懷,抹了抹淚驚喜道:「真的?你真的還當我是好朋友?」手已握 上古芷萸的。
「當然。」古芷萸原是有些不情願的,卻因為夏侯芊的反應而真的開心起來。
「那你以後即使生氣也不可以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喔!我們既然是好朋友,有什麼不 開心就要跟對方說,不可以一個人生悶氣!」夏侯芊像要求保證似的直盯著古芷萸瞧。
「嗯。」古芷萸點點頭。
「芷萸,四哥其實是個好人,雖然我小時候總是被他欺負,但每當我真的傷心的時 候,都是他安慰我的。雖然他總是用很奇怪的方式安慰我,例如抓蟋蟀放到我臉上,嚇 得我忘了之前為什麼哭了。」
「哼,無聊的人。」古芷萸翻了翻白眼,不以為然。
「不是的。我真的覺得四哥是個好人,只是很多時候他很倔,不願意承認他其實是 關心你的。」夏侯芊想替哥哥說好話。
「沒用的,你不用再幫他解釋了。如果你是我,你也不會原諒他的。」她和他的梁 子是結定了。
「我也不希罕你的原諒。」夏侯碞的聲音響起。
「四哥!」夏侯芊驚呼,這根本是雪上加霜嘛!
「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古芷萸轉身奔回房裡,拿起師父送給她的小劍,唰地拔 出劍,便往夏侯碞身上招呼。
「你這瘋女人!」夏侯碞俐落地閃了開來,嘴裡咒罵著。
「天啊,芷萸、四哥,你們別打啊!」不會武功的夏侯芊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我今天跟你拚了,大不了同歸於盡!」古芷萸武功還沒練到家,加上心情浮躁, 所使的招式凌亂不堪,更甭提想打贏夏侯碞了。
「這麼想和我一起死啊?!」夏侯碞嘴上不忘欺負她。他方才心裡煩躁,在確認自 己的心意後,他決定除非她親口說要嫁給他二哥。否則,他不會放棄的。
「你……無恥!我恨你!」古芷萸氣惱的收回劍,轉身往它處奔去。
「四哥,你為什麼老是要欺負芷萸嘛!」夏侯芊氣惱地瞪了夏侯碞一眼,急忙向古 芷萸追去,但她沒有武功底子,根本追不上略施輕功的古芷萸。
夏侯碞尾隨在後,悠哉地道:「她不會再離開了,你放心吧!」因為這次的事件, 夏侯儒林已經和她談過未來的打算。古芷萸答應留下,條件是必須寫封信告知臧湱和上 官紫她的下落,夏侯儒林已經答應且照辦了。
「四哥最討厭了!」夏侯芊罵完後,往大哥夏侯嚳住的廂房奔去。她好生氣,她要 找她的大嫂訴苦去!
夏侯碞立在原處,懊惱地握緊拳頭。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要一看到古芷夷就 忍不住想跟她吵,他明明……明明是喜歡她的啊!但為什麼一見到她,就是會衝口而出 一些讓她生氣的話!
想當初剛認識她時,她也是一樣擺臉色給他看,可是當時,兩人還是會嬉皮笑臉地 一搭一唱的,但今兒個,是誰改變了!
是他變了?!還是她?!
夏侯碞怎麼也搞不懂。只知道,他是再也沒有往日那般與她鬥嘴的心情了。
※※※
古芷萸含淚狂奔,把正獨坐在花園涼亭中品茗的夏侯嚴給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他起身走到她身旁,仍是一貫的溫文。
「不要你管。」古芷萸不客氣地回了一句後,抬頭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有些失禮 ,才囁嚅著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一定又是老四把你氣哭的,對不對?」夏侯嚴體貼地說完,遞出一條潔 白的手巾給她。
「謝謝你,不用了。」古芷萸客氣地婉拒後,抓著袖口胡亂地抹了抹臉上的淚痕。
「他這次又做了什麼,把你氣成這樣?」比了手勢請她到涼亭一同喝茶賞花。
古芷萸沒有回答,只是瞧著他,沉默了很久才說:「為什麼你們是兄弟,個性卻差 那麼多?你溫和優雅,他卻那麼野蠻無禮。」
夏侯嚴聞言朗笑幾聲,搖搖頭道:「其實不盡然。老四雖然看似莽撞,卻也有他細 膩溫柔的一面。而我,自然也會有失控的時候。」
「我不相信。」古芷萸不認同,「像他那樣的人,絕不可能有細膩溫柔的時候。」
「等有一天你瞭解了老四,就會知道我不是隨便說說的。」夏侯嚴仍是一逕溫柔的 笑。他喜歡古芷萸,因為她是個坦率可愛的女孩,不會耍弄手段。
「我才不要瞭解他。」古芷萸賭氣地說。
夏侯嚴什麼都沒說,只是笑了笑,眼神中有著憐愛。他發現自己喜歡看她豐富的表 情變化,好像隨時都會令人驚喜。
「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呢?」古芷萸的眼蒙上憂鬱。即使知道夏侯老前輩已捎 信告知二師父她的下落,但她仍是惦念著二師父與紫姊姊,只盼著他們早日來夏侯府探 望她。
夏侯嚴也不自覺心情低落了些,「你真的這麼想離開這裡嗎?」她雖然是他未過門 的妻,但她若不願意,他是不會勉強娶她的,因為他只希望她快樂。
「我只是很想念二師父和紫姊姊,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她真的想念他們。和 他們相處那段日子,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等你學好了武功,可以保護自己以後再去找他們吧!否則人人都想奪得你師父的 秘笈,你要靠什麼保護自己呢?」
古芷萸愣了愣,落寞地點了點頭,「我發過誓要好好學習武功的。」想不到竟被夏 侯碞氣到忘了。
「那就努力點,你那麼聰明,相信你很快就能成為武林高手的。」他笑著鼓勵她。
「嗯,二師父已經把武功全都教給我了,只是使起來仍不太順手。」她偏著頭,回 想著二師父臧湱曾經教導她的心法與招式。
「這些你恐怕要去請教我爺爺了,我對武功也懂得不多。」夏侯嚴自小好文,對武 學沒啥興趣,常常惹得夏侯儒林歎氣。唯一的兒子經商已讓他感到遺憾,只好將希望寄 托在三個孫兒上,二孫又不熱中武術,怎不叫他憂慮呢!
「真的?你一點兒武功都不會?」古芷萸驚訝地張大了眼,不敢相信身為夏侯儒林 的孫子,竟然不會武功。
「基本的輕功是一定得學的。至於其它的,小時候被逼著學過,卻從來不曾花心思 去練習,漸漸的就忘得差不多了。」夏侯嚴笑了,喜歡她眼中閃動的明亮光彩,讓人不 忍移開視線。
古芷萸看著他的笑容發怔,許久才說出一句:「你笑起來好好看,和那個討厭鬼差 好多。」
夏侯嚴一愣,擊掌開懷大笑,「你笑起來也很可愛啊!雖然你氣鼓鼓的模樣同樣很 惹人憐,但還是笑一笑比較好。」
「嗯。」古芷萸點點頭,也笑了。她喜歡夏侯芊和夏侯嚴兩人,在這裡,就只有他 們兩人對她最和善了。當然夏侯老前輩也待她很好。只是,她還是喜歡這對兄妹多些。
花園的拱門外閃去一道人影,正聊得開心的兩人都沒發現。
夏侯碞神色不快地縱身離去。
該死的臭女人!本以為她哭得那麼傷心,他就勉為其難可憐可憐她,來看看她哭昏 了沒?沒想到她非但沒哭,還和二哥聊得開懷不已。
嗤!他真是自作多情,雞婆了。一想到她和二哥有說有笑,他就覺得心裡好酸,放 足奔去,決定去練功發洩一番。
※※※
夜闌人靜時分,古芷萸送走了夏侯芊,一個人獨坐在床沿發著呆。
來到夏侯府也好幾天了,這一陣子,她和夏侯碞總是避不見面,若遠遠的看到彼此 ,總有一人會繞道而行,死也不願意和對方碰頭。這樣的日子,倒也相安無事。
白天,她勤奮地練習劍法,夏侯芊總在她練劍時,乖乖地坐在一旁看著,若覺得她 耍得好,還會鼓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