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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淚佳人 第三章 作者:蘭郡

  「小姐,你要去和表少爺比賽騎術嗎?」

   自從知道可蘭小姐的這項決定後,麓兒可是擔憂得不得了。小姐雖然會騎馬,可比試的話就危險多了,倘若發生了危險,她回去怎麼和老爺與夫人交代?

   「是啊,他既然敢說,我就敢做。」可蘭不是軟弱的女子,對於完顏熾的挑釁自然是接受了。

   「可……可你從沒有跟人比試過,這是非常不安全的。」麓兒急躁地說。

   「這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瞧著手上完顏熾方才命下人送來的騎馬裝,由純白的銀貂皮製成,保暖又高雅。在這寒冷的北方曠野中,馭馬是很吃力的,因那朔朔狂風吹在皮膚上有如針扎,這也是她昨晚答應他之後惟一顧慮的事。

   不過此刻她手中有了這件衣裳,她已能安心不少,看來他這個男人,外表雖給人一種極難忍受的自傲與目中無人,但心思還算縝密。

   「唉,真說不過你。」麓兒氣得直跺腳。

   「別乾著急了,來替我把衣裳穿上。」

   回睇著簏兒笑了笑,她便拿著騎馬裝躲到屏風後頭,讓她為自己整裝。

   「小姐你這一身裝扮,還真是英姿勃發,有著巾幗不讓鬚眉的味道。」麓兒眼睛一下子全亮了。「瞧你這張小嘴兒還真甜。」可蘭開心一笑,心底也是暖呼呼地。

   就在這時,完顏熾的嗓音突然在屋外響起,「到底是裝扮好了沒?不過是比賽騎技,又不是去遊街。」

   聽著他那不耐的嗓音,可蘭心底又湧上一絲無奈,於是命麓兒去開門,她則坐在房間內等著他。

   門一開,完顏熾立刻火速地衝了進來,卻見她穿著那身衣裝端坐在椅上,看來倒是架式十足。

   他抿起唇,背倚著門框,瞇著眼欣賞她那副英氣逼人的姿態。

   「時間還沒到吧,你就這麼著急了。」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難道你不想去看看環境?或認識一下待會兒陪你一塊兒比賽的馬兒?」完顏熾甚是自傲。

   「哦,其實只要你別配給我一匹缺腿的馬就成了。」可蘭也懂得如何激怒他。

   「這你放心,該公平的我一定公平,絕不會佔你便宜,甚至等下比試時,我可先讓你個幾里,免得旁人說我欺壓女人。」

   「不需要,我們現在就去看馬吧。」

   可蘭率先走了幾步,又回頭對他嫣然一笑,蓄意以最媚惑的嗓音對他說:「表哥,我就是要讓你無地自容。」

   「你!」他的黑眼瞇起,出現一絲寒芒。

   言可蘭卻不以搞意地繼續向前走,直到了屋外,完顏熾才壓抑住怒潮,「你跟我來!」

   她被動地在他強拉下一直往北走,可他腳步之快,讓她跟隨了好幾下,「喂,你能不能慢點兒?!」「你不是很行?」扯起唇,完顏熾鄙夷一笑。

   「我……」沒讓她有繼續發言的機會,她已被他推進一處類似馬廄的房舍,可這間馬廄並不大,而且比她所想像的要乾淨許多。

   「你看,它怎麼樣?」他非常驕傲地指著,正在角落吃著草的純白色馬兒。

   它有一片雪亮的毛髮,仿似臘月雪地那般透亮,再走近一摸,當真會被它柔軟的感觸,給弄得心悸:

   「它是什麼馬?」她驚歎道。

   「最名貴的黑白寶珞馬。」他得意非常地撇出一抹笑痕,「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待會兒比賽得押的注吧?」

   「啊,還要押注?!」可蘭意外地望著他。

   「要不我們這場比賽就無意義了,不是嗎?」完顏熾意有所指地笑說,那笑容帶著幾許邪味兒。「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她搖搖頭,瞧他那副奸佞樣,她才不會上他的當。

   「哼,我就知道你對自己一點兒信心也沒,淨會說大話。」他對住她的眼,鄙視挑釁道。

   「我對自己有十足的信心。」受不了他的譏諷,更無法在這種彼此意見對壘的情況下,忍氣吞聲。「好,那你說,你要怎麼樣?」

   「很容易,只要我贏了,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裡。」他說出條件。

   「聽你的意思,好像是我硬要賴在這裡的。」可蘭不明白地問:「我是你表妹,你就這麼不歡迎我嗎?」

   「對,只要是女人,我都不歡迎。」他瞇起眸道。

   「你!真是有毛病。」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好,如果我贏了呢?你要送我什麼?」她恨不得能挫挫他的銳氣。

   「你說你要什麼?」完顏熾陰惻惻地笑說。

   言可蘭水亮的眸子突地一緊,射出一道詭光,「我說你就給嗎?」

   「當然。」他毫不在意道。

   「好,那我要它。」她的纖纖玉指一比,嘴角得意地上揚。

   「什麼?你要它!」他眉心擰起,嘴上的微笑一寸寸化為烏有。

   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如此自大,大言不慚也就算了,居然還動腦筋到他的馬兒身上,看來他不好好教訓她一下是不行的。

   「怎麼?你怕了嗎?」美美地對他扯唇一笑,「如果真是如此,我也不怪你,你認輸就行。」

   「去你的!」

   完顏熾體內仿似有火山岩漿大量噴出,差點兒淹沒了她。

   「咦,不答應就不答應,幹嘛這麼凶,輸不起嗎?」言可蘭雙手負背,望著他利落刀削的濃眉與倔強冷硬的下巴,卻一點兒也不在乎,他會真的將她轟出上京城,反正她本就沒多大興趣留下。

   「好,算你厲害。」

   掛著冷笑的臉可是笑得十分難看,「好,我答應你。如果你贏了,白雪就送給你。」

   「白雪!它的名字叫白雪?」可蘭望著它,偷偷朝它走近,「這名字取的真好,恰如其分表現出它那身雪白毛質的特色。」

   「別高興的太早,它不會屬於你的。」他冷冷一哼。

   「那就看結果了。」

   露出一抹最燦爛嬌美的笑容後,她便走向白雪,輕撫它的毛髮,「你叫白雪嗎?等會兒可要幫我,贏了那些臭男人哦。」

   「別廢話,要走就快。」完顏熾趨上前,難得溫柔地解下縛綁住白雪的繩子,極輕地撫弄它的白色細毛,這才將它拉出外頭。

   這一切看在可蘭眼中,還真有點兒傻了,當真看不出來,他居然會和一匹馬養成這麼深厚的感情!

   可他不是討厭女人嗎?那白雪可是母的耶!

   看來他是真的有問題,不喜歡人而喜歡動物……

   「你在看什麼?」一直到了後山,完顏熾才發現,這女人始終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瞧,她是中了邪嗎?

   「呃……我正在看一個不是挺正常的男人。」她竊笑了下。

   「你說什麼?」

   被他這麼一吼,可蘭趕緊收回了視線,雙腮還微微帶著紅暈,心想:如果告訴他她的想法,他定會將她大卸八塊吧?

   「你嘴巴夠利,算我服了你。」

   他指著山頂上那間遠得幾乎看不到的狩獵木屋,「看見那了吧,我們的比賽行程就是從這兒,到那間木屋繞一圈後再折返,先抵達這的人就是贏家。」

   「好,這簡單,況且這條路非常平直,簡直就太容易了。」可蘭將這些看在眼底,一點也不以為意。

   「那很好,拿出你的本事,咱們比上一比吧。」完顏熾凝視著她,剛冷有型的臉上竟出現一抹訕笑。

   突然他往身後看了眼,「奇怪,小蘋不是要來一塊兒騎乘嗎?怎麼還沒到?」

   「小蘋?」

   「是你表姐完顏蘋。」他道。

   「哦,那我們需要等她嗎?」可蘭也很慶幸有個表姐在這兒,到時候被地欺負了,還可找她訴苦呢。

   「不用,我們還是進行吧,你小心了。」完顏熾勾勒起一抹笑影。

   「你也一樣,可千萬別以為我是個女人就讓我啊,到時候白雲變成我的,你可別欲哭無淚哦。」

   說著可蘭便利落地攀上馬背,對著完顏熾勾勾手指頭,「快上你的黑獵,就讓它們夫妻倆,好好地比上一比。」

   「你怎麼知道黑獵銀白雪是……」

   「我有眼睛,更有判斷力,瞧他們兩個除了毛色、體型之外,其他完全一模一樣,你剛不是說黑白寶珞馬,既然有黑,那八成就是你的這匹黑獵了。」

   聰明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之後,可蘭便得意洋洋的彎起唇,甚至還對他眨眨眼,這回可換她調侃他了。

   完顏熾瞪著她,須臾後不禁大笑出聲,邊笑邊搖頭地說:「行,算我服了你這個尖牙利嘴的小丫頭,現在我們不是靠嘴巴,是要看實力。」

   說著,完顏熾也跟著躍上馬背,而後對她說,「我們這就開始了,你準備好了沒?」

   「可以了,這就走吧。」可蘭韁繩一抽,突然朝前疾馳。

   完顏熾抿唇一笑,也不甘示弱地急起直追:

   兩人一開始都盡了最大的能耐駕馭馬兒,他們嘴裡嘶喊著,手上的韁繩也不停抽動,只見兩匹黑白寶珞馬,就這麼並駕齊驅的朝前直奔,乍看之下還真是難分軒輊。

   可當兩人全都繞過了木屋,打算回程之際,這時候白雪竟突然顛簸了下,差點將可蘭翻下馬背。

   她緊握住韁繩,可白雪並沒有頜定下來,反而更趨莽撞的向前直跳,一會兒舉前蹄、一會兒踢後腿,模樣似痛苦萬分,這一切看在完顏熾眼中,已是臉色大變。

   他立即回過頭,大叫道:「抓緊韁繩俯下身,盡量貼近馬背,小心!別摔下來。」

   完顏熾伸長手臂,抓住白雪的頸子,突地往上一彈,同樣躍到白雪的馬背上,他使盡全力,幫著可蘭拉緊韁繩,這時白雪才逐漸安靜下來,他也趁機摟緊可蘭的腰往下躍。

   「它……它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間發了狂?」想起剛剛那驚險萬分的一幕,可蘭還不禁發起抖。

   莫非這馬兒跟她無緣,或是根本就不喜歡她,所以才會發出如此激狂的表現?

   可為何現在白雪還這般激昂,它又跳又掙扎,激動的幾乎讓完顏熾都拉不住它。

   「雪兒,你到底怎麼了?」完顏熾霍然吼住它,並伸手撫摸它的頸後,這時白雪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可是它眼角逸淚,似乎忍受奢極大的痛楚,完顏熾說道:「你冷靜點,我現在就帶你去讓馬醫瞧瞧。」

   他正欲拉它回馬廄時,突然可蘭喊道:「我……我也去……」

   完顏熾面無表情地回過頭,看著她那掙扎著要起身的模樣,不禁擰唇道:「白雪的傷勢與你無關,你不需在那兒假惺惺。」

   可蘭聞言,頓時瞠大了眼,「你……你是什麼意思?」

   她急著追上去,擋在他面前,「雪兒會這樣又不是我害的!你為何這麼說呢?」

   「若非是你,它也不會變成這樣,從我養它至今,它一向好好的,可是你一來……簡直就是個掃帚星!」

   「你說我什麼?」她雙拳緊握,淚水濡濕了眼角,水汪汪的大眼直瞪著他,「你以為是我動的手腳嗎?」

   「為了怕輸,會這麼做也說不定。」完顏熾惡狠狠地頂回。

   頓時可蘭像傻了一樣,被他攻訐的渾身打顫,更恨的是,她竟然無話反駁。

   沒錯,剛剛是她騎在白雪身上,也是最接近它的人,自然是難辭其咎。

   可是……可是他那凶狠的眼神,真是讓她受不了!

   「我剛剛只是坐在它身上騎著超越你,你應該明白在那種情況下,我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事來。」

   這輩子她最痛恨旁人無由地污蔑她,而完顏熾的口氣,已表明了她就是罪人,令她悲憤莫名。

   「這可不一定,你別再說了,我急著將白雪送去馬醫那兒。」完顏熾聲沉如鼓地頂回,一手拉著白雪快步往回走。

   可蘭呆立在當場,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這時候才發覺上回不小心脫臼的臂膀,剛才在他的搭救拉扯之下,又隱隱作疼。

   然而手上的疼,卻不及她心底此刻的悲辱於萬一啊!

   ◎        ◎        ◎        ◎

   完顏熾急躁地候在馬廄裡頭,不停地踩來跺去,就等著馬醫為白雪診治的結果。

   可蘭更是心急如焚的待在一側,她不敢開口,怕一開口又意來他的一頓諷刺,只能一心祈求上天,能夠保佑白雪平安無事。

   這時候閒言趕來的完顏蘋,可是頭一次與言可蘭打照面,可蘭一見著她,立刻對她熱情的微笑,「你就是表姐嗎?我是可蘭,這兩天都沒見過你,今天能見到你真好。」

   完顏蘋嘴角噙笑,眼神卻冷漠,「是啊你好,可我們雪兒倒非常不好。」

   可蘭倒抽了口氣,一雙瑩純清眸慢慢蓄上了淚霧,她沒有想到頭一次見面,表姐就這麼給她難堪,彷彿白雪會這樣,真的是被她所害!

   「你誤會了,我方才是騎著它沒錯,可是它為何會變成這樣,我完全不知道。」她臉色一瞬慘白,急躁地解釋著,對於完顏蘋那雙含恨夾怒瞅視著她的目光,實在是難以招架。

   「表哥,你幫我解釋剛剛的情景給表姐聽,白雪不是我害的。」無措之下她又轉向完顏熾求救,儘管他對她也是這般惡言惡語,畢竟他是目擊者,該知道她是無辜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我只知道白雪在你的駕馭之下突然發狂,你還認為你是無辜的?」

   「我……」

   「對啊,就有人是這麼不知羞,做了錯事還死不承認,我完顏蘋還真是羞於有這樣的親戚。」她瞪著言可蘭,從頭到尾,完全沒有表現出遇見表妹的喜悅。

   可蘭狠狠地倒退了一步,陷在這種成為眾矢之的的情況,足以讓她心生挫敗。

   她開始懷疑,自個兒是不是來錯了……她當真不該接受姨娘的邀請,來這兒參加什麼元宵節大會的。

   「我懂了。」回瞼了他們兄妹兩人一眼,不知怎麼地,她總認為他們給她的感覺有點奇特,而完顏蘋目光似乎毫無理由的充滿敵意。

   「喂,你要上哪兒去?」完顏熾霍然喊住她。

   「我去哪兒,有這麼重要嗎?」言可蘭回首,無神地說,此刻身著一身馬裝的她,看來已不再英氣風發,倒是沾滿了一身的落寞。

   在回房的路上,她已忍不住雙目發紅,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來上京做什麼?竟要受他們兄妹倆這般奚落?

   算了,還是回去吧,留在這兒讓人生厭又何必呢?多留一刻只不過徒增一分感慨罷了。

   這時麓兒卻遠遠地奔了過來,見她一個人落寞地走在路上,便大聲喊道:「小姐……小姐……我剛剛一直猜想著,會是誰贏了呢?快告訴我呀!」

   可蘭一抬首見到麓兒,居然忍不住滿腹心酸,撲進她的懷裡,「麓兒,我……我好難過……」

   「小姐您是不是輸了?」麓兒被她這種反應給嚇著了。

   可蘭一徑地搖著頭,還徐徐掉著淚。

   「那是怎麼了?咦!您怎麼哭了?」

   麓兒一緊張,趕緊抓住可蘭的雙臂,可這一抓,卻惹來她一聲低呼,「呃!」

   「怎麼了?」麓兒又吃了一驚,立即放開手。

   「我的手臂像是又傷著了。」可蘭苦著臉道。

   「您不是說,上次表少爺幫您拉了拉,已經好了嗎?」

   「是啊,可剛剛一個不注意,我又扯傷了。」事實上她傷的最重的,是藏在胸臆間的那顆心啊。

   「我說嘛,姑娘家去跟人家比什麼馬技,這下可好。」麓兒忍不住睨了她一眼,「我們還是趕緊回房去,麓兒再去請表少爺來為您看看。」

   「不要,你別去找他。」可蘭認真地說。

   「為什麼?」這下她可不懂了。

   「反正我的事以後都與他無關,你就別問了。」可蘭一雙秀眉深鎖,隱約透著股哀怨。

   「哦,你們吵架了?」

   簏兒知道可蘭平日極少動怒,今天會表現出這樣的怒潮,自然是被那個火爆性子的表少爺給意的。

   「我才不屑跟他生氣,以後也不想看見他。」她忍著淚,撫著傷痛的手繼續走。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另外去給您請個大夫。」麓兒趕緊跟上,心疼地說:「以後您就不要再答應表少爺那種事了,省得將自己又弄得一身是傷。」

   「我知道。」她長吁了口氣,點點頭,「以後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係了。」

   可真的不再有關係嗎?

   只有天知道。

   ◎        ◎        ◎        ◎

   待可蘭一回到房裡,簏兒便急促地走出屋外,打算去請大夫,卻與完顏熾迎面遇上。

   「表少爺。」簏兒一見到他那張張狂的臉孔,立刻垂首喚道。

   「你急急忙忙的要上哪兒去?」

   「麓兒要去請大夫。」偷瞄了他一眼,見識過他的惡形惡狀,她現在一看見他可凶不起來了。

   「請大夫!誰病了?」完顏熾冷聲冷嗓的問出口。

   「是我們家小姐。」想到這兒,她不禁歎息,「好好的人,跑去騎什麼馬,這下可好,把——呃……」該死,她怎麼說著說著,竟忘了面前站著的,就是那個始作俑者!天,他會不會就這麼將她趕出去呀?

   「她病了?!」眉頭重重一蹙,聲音倏沉。

   「小姐不是病了,而是她的手傷又犯了,瞧她很痛苦的模樣,我真的很難過。對了,表少爺,您知道哪兒有大夫嗎?我好去請他來這兒。」她試問。

   「不用了,我去就行。」冷颼颼的話才剛說完,他便直接朝可蘭的房間走去。

   「喂……表少爺,您現在不能去。」麓兒急急喊住他。

   「為什麼?」他回頭瞪著她。

   「我……我……」被他這麼犀利的目光一注視,她震得雙腿都軟了,接下去的話竟說不出口。

   「哼!」臉上一閃而逝的厭惡,讓他看來更為駭人,「我娘在找你,快去見她吧,她現在在佛堂。」麓兒登時傻在當下,心頭更是湧上無比驚悚!她猜測,這位表少爺平日是不是吃炸藥當三餐呀?

   「哦,好,我馬上去。」麓兒連忙點頭,回身溜了。

   當完顏熾一走進言可蘭房內,卻發覺裡頭空無一人。

   往內室走進去,竟發現那扇絲貿發繡的屏風後面,仿似有人在動作。

   再趨近一瞧,才隱約瞧見女子褪卻羅衫的動作:

   「簏兒是你嗎?怎麼那麼快就請到大夫了?你等會兒,我馬上好。」屏風後傳來可蘭細柔的嗓音。完顏熾唇畔微微勾現魔魅冷笑,瞇起眼欣賞著她誘人的肢體動作。

   在這種若隱若現的情況下,那極其女性化的動作,愈能引發起他的遐思,讓他體內著了火般。

   此刻她彎起右腿,輕輕將褲子往下卷,因為這個動作上身前傾,赤裸的雪胸便伏動出一個微蕩的美麗波浪。

   球型酥胸上頭那顆尖錐的細小蓓蕾微微俏起,仿似吸引著他把弄親吻而尖立著,完顏熾突覺下體鼓動發脹,渾身燥熱不堪。

   「糟了,簏兒你來幫我忙吧,我的手好疼,伸不到後頭去。」

   突然,可蘭的嗓音再度從屏風後響起,完顏熾聞言,眉一揚,便扯了抹淡笑走了進去。

   望著她白皙無瑕的肌膚,他眼底驀然泛起幾簇星火。

   「快呀,麓兒。」可蘭聽聞腳步聲,卻不見她動手,於是急急又對她喊道。

   他彎起嘴角快步上前,一雙粗厚的大掌猛地從她身後伸過,接握住她兩隻軟綿又極富彈性的胸!

   就這一觸,可蘭倏地張大眼,赫地大喊,「誰?」

   她想動,可對方緊捏住她,疼得她眼角沁出了淚,完全動彈不得!

   而完顏熾完全為她的膚觸所著迷,指尖輕轉拉扯著,直到可蘭身子頻頻顫抖,他才貼近她的耳畔:

   「真沒想到在你那一身英氣十足的馬裝下,會是副這麼好的身段,是我太小看你了。」

   他嗤冷又帶著粗獷味的音律,徐徐滑入她耳裡,可蘭陡地張大眸,動也不敢動地愣在當下。

   是他!他怎麼可以……

   「是表哥!」她啞了嗓,簡直不敢相信。

   「對,是我,聽說你受傷了?」他肆笑著,口氣帶著一絲沉冷與熾焰所交錯的詭異。

   「我是受傷了,但不關你的事。」可蘭霍地一咬牙,猛然旋身脫離了他的掌控。她雙臂抱緊自己,敵視著他,「你走開!」

   「你是我們完顏府的客人,我沒必要走開吧?」

   他笑看她,此刻她漲紅了小臉,眼眶中還帶著盈然淚光,不可諱言,他著實被她迸發的美麗,奪走了正常呼吸。

   「我沒事。」她迭迭返後,雖然怕極了此刻的他,但她仍不希望自己就此任他擺佈。

   「哦。」他洒然一笑,更加驚艷於她的倔強。

   可接下他居然不說一聲的將她拉近,而後高舉她受傷的右臂,狠狠往前轉了個圈,就這麼,她聽見很大一聲「卡」!

   完了,她的手臂完了……他竟然將它給折了!

   「你動動看吧!」他瞇起眸,雙手抱胸道。

   可蘭疑惑地看著地,這才動了動手臂,突然她眸子睜亮,驚疑地說:「還真的好了,雖然還帶著點兒疼,可比剛剛要好多了。」

   「所以我說,我是來救你的。」一朵不懷好意的笑花在他唇畔揚起,那模樣真是邪佞的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你……你想做什麼?」發覺地居然直逼她走近,她害怕的頻頻向後退。

   「不想做什麼?只是想幫你。」他冷凝著聲調,直到與她只差一臂之遠,才停下步子。

   「不用。」她顫抖地抓著衣裳,霍然喊出,盡可能不讓他瞧見自己的恐懼。

   「不用?可你這樣是走不出房門的哦。」完顏熾眼神不軌地凝在她身上,上下緩緩滑動——

   雖然她手抓衣裳掩住重點,但凹凸又曼妙的身段卻掩飾不住,玲瓏嬌胴、水肌凝膚,直誘惑著他的感官。

   「我……我的手已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可蘭已經退到無路可退了。

   「想過河拆橋嗎?」他根本不當她的抗拒是一回事。

   「我不——」

   「別廢話,既然我來了,就讓我——」他倏地抓住她的纖肩,而後用力扯下她身上掩身的衣物。

   「啊——不要……」她瞪大眼,腦袋霍然像被什麼擊中,一片大工白。

   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做?

   完顏熾赫然抓住她的手,穿過褻衣的一隻袖內,空出的手從一旁拿起那件玲瓏性感的肚兜兒。「還我……」

   她伸手去搶,可他卻赫然舉高,「要就來拿呀。」

   「給我,你放下來給我——」她急了,根本忘了自己這樣跳躍的動作,媚誘地鼓動著他的心。

   「別激動,我幫你穿上。」說著,他已將手中肚兜套上她身,在為她繫上絲繩的同時,雙掌忍不住鑽進她的豐乳上,緊緊握住。

   「呃!」她凝了聲。

   「好軟……」他笑得狂放,聲音夾帶著濃厚的粗嗄。

   「放開我。」她喉嚨好幹,不由得屏住呼吸。

   尤其是他那陽剛的男性味道,直逼向她的鼻息,迷亂著她的神志,使她的心頭瞬間像是失落了什麼。

   「我就喜歡碰女人這兒。」他低沉的嗓音裡,夾雜著一絲笑謔,「我想,你應該也很舒服才是。」

   「你是我表哥!」可蘭沙啞的音調充滿哀求。

   「表哥就不是男人嗎?難道你喜歡女人碰你?」他貼近她,幽沉的眸子瞬間掠過幾縷肆火的合影。

   著火的手輕托起一隻白嫩乳房,隨即張嘴含住她上頭顫慄的乳花。

   他摸索著她的身子,直覺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教他銷魂蝕骨、意亂情迷……

   「嗯……」她捏緊拳,用力抵制著他帶給自己的痛苦折磨。

   他以蠻力鎖住身下的嬌胴,真到她的乳量因他強力的吸吮而脹得火紅,頸間也泌出點點汗珠,這才放開她。

   「真甜的滋味!」他歎息地嗤笑。

   「你、走開——」也不知哪來的力量,她突然推開了他。

   「怎麼?滿足了,所以就可以撇開我了?」完顏熾聲音裡,透著一股模糊的危險意味。

   「你出去!出去!」可蘭指著外頭,早已是淚漣漣。

   「別生氣,我是來告訴你——」

   「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她對他哭喊道。

   「你說什麼?你知道!」挑起眉,火熱的眸光盯著她那衣衫不整,卻嬌態畢露的身材。

   她趕緊轉過身,套上衣物,「你來這兒,不就是要趕我走嗎?」

   「我是來告訴你,已經查出白雪失常的原因了。」他扯著笑說。

   「哦!它是怎麼了?」可蘭突然回頭,關心地問。她雖無辜,可畢竟是她騎著它時才突生狀況,怎麼說她都有責任。

   「它的飲食被人下了藥,奔馳中致使藥性迅速發作,所以才會在半途發生痙攣嘔吐的現象。」他眉頭重重一擰。

   「那它沒事吧?」可蘭極為關切地問。

   「還好它很堅強,已經度過難關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知是誰下的毒手,只要我查出來,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這好,終於洗清我的冤屈了。」她抓住衣衫,委屈十足地說。

   「所以我才特地來找你。」他倚著牆,注視著她臉上那層薄蒙春潮的美艷,心想她可能還沒從剛剛他的擦勾中回魂。

   「跟我道歉嗎?」

   「我是不會向女人道歉的。」他隱隱發出訕笑,那笑容雖然令人討厭、行為讓人生氣,但那副英挺帥氣的模樣,依舊展現他超凡的男人魅力。

   「那你來做什麼,只是來——」她噤住聲,原就泛紅的臉蛋,此時更是漲紅得難堪極了。

   「來調戲你的,哈……」完顏熾從不知道,逗個女人竟是這麼好玩的事。

   「討厭!你走——」她氣的直跺腳,從小到大,可沒受過這麼大的屈辱。

   「好,我走,但你可別溜了。」丟下這句話,他的目光又帶著邪味地上下瀏覽了她全身一遍後,才扯著一絲霸氣的笑容離開了。

   言可蘭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突然一陣蒼茫的感覺湧上了她。

   她不禁問自己,她還能再待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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