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
「哈哈哈,難得我們的副會長會這麼在意一個人。」年近花甲的醫務老師氣定神閒地笑著,沒有錯過先前裴星宇抱著女孩進來時的心焦模樣——這小子八成是戀愛了!過去哪曾見他這麼心慌過。
對於老師的調侃裴星宇沒有反駁,只回以慣有的微笑。
「好好照顧她吧,這女孩的體質似乎比一般人要弱些。」
「是的。」
整個醫務室裡只剩下躺在床上的邱融融和坐在床邊的裴星宇,屋內悄無聲息,氣氛祥和,秋風吹進房裡,帶著淡淡的花香。裴星宇不時地為邱融融擦拭因發燒而滲出的汗水,原本因為偏高的體溫而呈現出的不自然紅暈,也隨著藥效而慢慢淡去。
醫務室的門被悄悄打開,裴星宇放下手中的文件,再次伸手摸了摸邱融融的額頭,確定燒已經全退了,才起身倒了杯水。
「邱融融還好吧。」任伊萱倚在門邊,瞥了眼還在睡的邱融融。誰也沒想到,邱融融竟然會因驚嚇而發燒,看來,這女孩比她的外表還要柔弱。
「燒已經退了。」
「那就好,我把你和她的書包都帶來了,下午的課我已經幫你們請了假。」任伊萱看了眼心不在焉的裴星宇,「我想,你不會有心思上課的。」
裴星宇不接口,任伊萱瞭然地笑了笑。
「那些人呢?」
「還在『禁閉室』關著。帶頭的是『樂擎』的大小姐,陳樂。」
「『樂擎』?」
「就是那個最近一直在找你們『裴氏』合作的『樂擎』。陳樂是陳董的獨生女。還有一個是『龍幫』左長老的孫女,王珂杏。其他兩個沒有什麼來頭,只是一直跟著她們狐假虎威的。」
看著裴星宇溫柔地把邱融融的散發撥到腦後,任伊萱不以為然地牽動了下唇角,「你是認真的?」
原本她以為裴星宇或多或少會猶豫一下,沒想到話一出口,他就毫不遲疑地點頭。
「看來,邱融融真的需要十二分的祝福。」
「什麼意思?」
「她才來第一天就因為你而被人打,可想而知,她未來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任伊萱以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他,當初,端木晟追求她的時候,她的日子也不好過,但畢竟她有自保的能力還有白日夕她們幫忙,再加上端木晟的霸道,大家多少還對她有點忌憚。但邱融融可不同,光看今天的事就知道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再加上裴星宇向來溫和的個性——這一對的未來還真是令人擔憂。
「我絕對不允許再有這種事發生。」斬釘截鐵卻又沉穩的誓言讓任伊萱一愣,在看見邱融融安詳的睡臉時她有了一絲了悟。
接下來,有好戲可看了。
「融融,融融,醒醒,吃藥的時間到了。」
臉頰上傳來的溫柔撫觸讓睡得迷糊的邱融融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而有些沙啞卻不失溫柔的聲音也召喚著她快點睜開眼睛。
呻吟一聲,邱融融抬起無力的眼皮,模糊中似乎還不能確定自己身在何處,環視了一下四周後,她再次閉上眼。
「融融,別睡了,先吃藥好不好?」
有人。
邱融融後知後覺地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一臉笑意的裴星宇一手拿藥,一手拿杯子站在她面前。
「你……」
「先別說話,把藥吃了。」不給她發問的機會,裴星宇直接把手上的藥片遞到她的面前,而仍處於混沌狀態的邱融融也很合作地一口把三粒藥一起吞進肚子。
「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受了驚嚇,有些發燒。」
「驚嚇?」記憶漸漸回籠,她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四個飛揚跋扈的女孩毆打,想起有個叫白日夕的女孩出來救了自己,還有那個美得令人心動的任伊萱……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裴星宇悄然無聲地坐到床邊,看著低頭不做聲的邱融融,他注意到她不停發顫的身體,還有緊攥在手心的被單。
「對不起。」裴星宇誠心地道歉,他沒料到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
無聲的淚花一滴滴落下來,在白色的被單上綻放。裴星宇一怔,慌亂地把邱融融攬進懷中。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痛?」裴星宇慌張地想讓邱融融抬起頭,現在他惟一想得到的會讓邱融融哭泣的理由是那還未消腫的臉龐。
「你們……好過分……真的好過分……」
「融融?」
裴星宇擔心地抬高她小巧圓潤的下頜,愕然發現那雙令他心動的明朗眸子泛著一層氤氳。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玩弄我……你們很開心嗎?」雨點般的小拳頭打在裴星宇的身上,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大的疼痛,但邱融融嘶啞的哭泣卻揪痛了他的心。
「融融,融融,你冷靜點兒。」
「為……什……麼,為什麼……」許是太激動的緣故,邱融融白著一張臉,一口氣怎麼也提不上來,胸口悶悶地痛。
看她顫抖著毫無血色的唇,甚至已經發不出聲音,裴星宇受到的驚嚇不下於她。
「融融,你怎麼了?」
邱融融試著開口,卻發不出聲音,她只能無力地指著自己的口袋,裴星宇會意地快速把手伸到她胸口的袋子中,摸出一瓶藥。
「是這個?」
她點點頭。
裴星宇連忙倒出一粒藥物送入她的口中。
「慢慢來,不要只吸氣。」
須臾,看到血色再次回到邱融融的臉上,裴星宇也感到胸口在疼痛。
「你嚇著我了。」他猛地把邱融融抱入懷中。
「裴星宇?」邱融融真的迷糊了,她任由裴星宇抱著自己,心中只感到奇怪,他們才認識一天,不是嗎?為什麼裴星宇的反應像是真的很在乎她……他在乎她嗎?
過了好一會兒,裴星宇平復了心中的激動,吐出一口氣。
「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邱融融直覺地拒絕,卻讓裴星宇的動作嚇了一跳——她被裴星宇打橫抱起,整個人都落在他懷中。對他突如其來的行為,邱融融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嚇了一跳的她及時地咬住了下唇,防止自己發出丟人的聲音,而為了怕自己會被摔下來,她的雙手更是自動攀上了裴星宇的雙肩。「你、你快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我可不認為連一杯水都拿不穩的人有能力從這裡走到學校門口的車站。」
「可是、可是……」邱融融還想找理由說明自己有能力獨自回家,但裴星宇卻一點兒都不理會她的抗議與掙扎,堅定地抱著她走出了醫務室。
中午十一點半,豐宿勵準時地出現在學生會,只是今天他還大搖大擺地捧著一大束白玫瑰,一副幸福沉醉的樣子。
「不知道誰這麼沒眼光,竟然送花給你這個花癡。」樓晨光不屑地看著豐宿勵得意洋洋的臉。
「怎麼,你嫉妒呀,有本事,也叫人送你花呀。」不知道這裡到底有幾朵?
「喔,原來這花是你『叫』別人送的呀,難怪……」
不理你這個呆子,難得豐宿勵沒有與樓晨光抬槓,只是自顧自地脫下外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奇怪,今天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人送飯來呀。」平時這個時候,都會有學妹送上她們的愛心便當以表達愛慕,今天怎麼會一點動靜都沒有?豐宿勵小心翼翼地把花插在身邊的花瓶裡,不時地還望望敞開的大門。
「是奇怪。」如果不是每天有免費午餐吃,他才不會天天乖乖地準時到這裡來報到,樓晨光不滿地嘀咕。
難得這兩個人在一起會這麼安靜,看來,他們真的餓壞了。
「裴老大和端木怎麼都沒來,連會長夫人也不出現?」豐宿勵有氣無力地癱在沙發上瞥了眼牆上的掛鐘,十二點了。
「端木那傢伙當然和會長夫人到他們秘密基地約會去了;至於裴老大在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這話等於白說。
他們的午餐呢?午餐呢?快餓死他啦!
「我說,你能不能動動腳,到學生飯店裡去買點什麼呀……」
「去,你怎麼不去呀。」
「我也想呀,可是我已經餓得沒有力氣了。」豐宿勵可憐兮兮地皺著娃娃臉。
「我就有力氣?再說,你覺得餐廳裡的東西能吃嗎?」
想到餐廳裡的垃圾,豐宿勵一臉嫌惡,在看見身邊的玫瑰時,不禁有些抱怨:「唉,為什麼是玫瑰呀,早知道就叫學妹們送午飯了。」
樓晨光給了他一個「你才知道」的眼神。
兩個大男人,一東一西地倒在沙發上,暗暗抱怨。
突然——
「喂,你有沒有聞到一股什麼味。」原本毫無精神的豐宿勵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拽住樓晨光的衣領。
「什麼味道。」因為飢餓,樓晨光已經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淡淡的,香香的,有點辣,還有……是壽司,壽司的味道。」
壽司?!原本半瞇的眼陡然睜大,樓晨光和豐宿勵對視三秒,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轉頭向門口望去,兩個人四隻眼睛裡映出來的就是滿滿兩盒日本壽司,有救啦……
那個……這個……
邱融融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擺出什麼表情,之前她剛站到學生會門前還在猶豫自己是否要進去時,兩個人突然就衝到自己面前,擺出一臉獻媚樣,那個表情,和家裡的咪咪餓肚子向她討食時一模一樣。
「小妹妹,你要找誰呀?」豐宿勵討好地站在邱融融的面前,兩眼卻直直地盯著她手中的飯盒,那裡正發出陣陣迷人的香味。
「請問,裴星宇在不在?」她怯怯地問。
「找裴老大呀!」兩張臉同時垮了下來,「他不在,你找他有事嗎?」
邱融融猶豫地點點頭,「我是來道謝的。」
「道謝?」
邱融融再次點頭。
老天,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怕生的女孩,這種女孩不是早八百年前就絕種了嗎?豐宿勵無奈地看著一直低著頭說話的邱融融。
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硬叫人留下飯盒吧,雖然他們一直吃免費午餐,但那是人家自動送上來的,他們可從來沒有用過搶呀。
不要看我,我怎麼知道——樓晨光不耐煩地白了豐宿勵一眼——你不是最有辦法的嗎?怎麼現在不靠你那張臉皮騙人啦。
去,你自己不也是。
我可從來不騙人。
行,你是好人,我是壞人可以了吧,有本事,你叫人家女孩把飯留給你吃呀。
邱融融一直垂著頭思索著該怎麼辦,當然看不見眼前這兩人的暗波洶湧,直到耳邊傳來一連串怪怪的聲音,她才遲疑地抬起頭。
「你們,」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那好像是肚子餓時才會發出的聲音吧,「你們是不是肚子餓了?」
豐宿勵點頭如搗蒜,一旁沒有開口說話的樓晨光保持風度地微微點了一下頭。
「你們還沒有吃中飯呀,」見豐宿勵不停地瞥向自己手中的飯盒,邱融融大方地把兩個飯盒遞到他們面前,「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這個給你們。」
「真的!」
好、好可愛的表情哦,看著豐宿勵如獲至寶的樣子,整張臉都發出金燦燦的光芒,邱融融不由得「撲哧」一笑。
從來都沒見過有人因為食物而表現出這種樣子的。
「謝謝,謝謝。」豐宿勵激動涕零地接過邱融融手中的飯盒,迫不及待地打開,果然,哈哈哈……是他最喜歡吃的壽司。
「給我一份。」樓晨光也不客氣地從豐宿勵手中搶上一盒,一口就塞進兩個。
好誇張,平時一個壽司她都會咬上半天,那人竟然一口就塞兩個,他都不會噎到的嗎?融融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活像剛從難民營裡逃出來的兩個人。
才想著,樓晨光就因為吃得太快而猛捶胸膛,融融馬上從袋子裡拿出一杯奶茶給他,樓晨光丟了個感激的眼神給她。
「不……不……不……公平,我……我……我也要。」因為嘴裡塞得太滿,豐宿勵連說話都斷斷續續。
邱融融也遞了杯奶茶給他。
豐宿勵一口氣喝了半杯,他這個樣子,如果讓那些愛慕他的學妹們看見一定會大跌眼鏡。可是,管他呢,他真快餓瘋了,又是他最愛的壽司,去他的形象。
「謝謝你。」此刻的邱融融在他的心裡已成了從天而降的仙女。
「不客氣。」邱融融揚起一個淺得不能再淺的笑容。看著這張笑容滿面的娃娃臉,讓人想不放鬆都難。
兩個人再次癱在沙發上,與先前的差別是,這次是因為吃得太撐以至於動不了。兩個酒足飯飽只差沒打嗝的男人,終於想起還有個重要的問題沒問。
「對了,還沒有問學妹的名字呢。」
「邱融融。」邱融融小聲回答,剛才混亂的情況一結束,她又回到了那個只敢低頭說話的人。
「你就是昨天轉來的邱融融?」豐宿勵好奇地問。
融融點頭。
哈哈,如果眼前這位就是邱融融的話,那麼她會出現在這裡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樓晨光奇怪地看著豐宿勵那賊賊的笑容,那笑容好像表示著他知道什麼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融融,你怎麼在這裡?」裴星宇溫雅的聲音包含著驚訝。
邱融融快速地轉過頭看向他,馬上又無措地低下頭。
「融融是到這裡來給我們送飯的。」豐宿勵嬉皮笑臉地走到邱融融身邊,替她解釋。
樓晨光猛翻白眼,這傢伙臉皮厚得已經到了鋼彈都打不穿的地步了。
看到桌子上一片狼藉,裴星宇勉強找了塊乾淨的地方放下手中的東西,把一直沉默的邱融融帶到屬於他的座位。
「我還有事,先走了。」樓晨光識相地走人,順便拖走準備看戲的豐宿勵,「走了,走了。」
「幹什麼,你有事,我又沒事。」豐宿勵哇哇大叫。
「不,你也有事。」
「我有事你怎麼知道,哇,你輕一點兒,我快被你勒死啦!」
「這個世界少了你會更精彩。」
「樓晨光,你這個混蛋……我……嗚……」
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消失。
學生會裡依舊是一片寂靜。
「找我有事嗎?」裴星宇親切地問,本以為經過了昨天,她會躲得離他遠遠的,畢竟,今天整個上午,他們兩個就像是貓捉老鼠一樣,繞了大半個校園。
邱融融張了張嘴,開口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是謝謝他送她回家,還是為昨天的無故遷怒道歉?可不管怎樣,那兩盒作為道歉禮物的壽司都已經進了別人的肚子了。
「你吃過了沒有?」隨著邱融融飄忽不定的眼神,裴星宇輕易地看出了她的窘迫,桌上那兩個空飯盒是最好的證明。
「吃過了。」
「是嗎?」他的口氣充滿懷疑。在他的凝視下,撒謊是一件很難的事,何況是她這個從來不曾撒過謊的人。
「我、我不餓。」她小小聲地開口,臉上帶著怯意與不安。
他牽起她的手向外走。
「你要到什麼地方去?」她疑惑地問。
「我也還沒吃,肚子好餓,陪我吧。」
直到面前出現一盤海鮮飯,邱融融的腦子裡還是混沌一片,一時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好像不是來陪裴星宇吃飯的吧……
「裴星宇……我……」
一雙筷子塞入她的手中。
「快吃吧,這裡的海鮮飯很有名的。」裴星宇微笑地把一碗湯推到她面前。
看到他催促的眼神,邱融融不自覺地舀了一勺飯送入嘴中,顆顆飽滿的飯粒滑而不膩,配上海鮮的鮮味,確實一流。
「好吃吧!」
看到融融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裴星宇會心地一笑,拿起湯勺從融融碗中舀了一勺,送入自己口中。
邱融融不禁抬頭一愣。
「你那盤看起來比較好吃。」裴星宇「無辜」地對她眨了眨眼睛,看到他這種眼神的邱融融「哄」的一聲漲紅了臉,舌頭就像是被貓咬了一樣,說不出話來,「你……」
裴星宇突然伸手摘掉邱融融臉上的眼鏡。
「沒有近視,以後不要帶眼鏡。」他的聲調始終平靜溫和,但語氣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不容抗拒的斬釘截鐵,一臉不容反對的堅毅表情。
眼鏡離開的剎那,裴星宇明顯地感覺到她的僵硬。
「沒有眼鏡,我不習慣。」她喃喃地開口。
「習慣是養成的。」一句話,輕易地反駁了她的理由。
「可是……」
「哈嘍,裴老大,想不到你也會來這裡泡妞,我剛才還在想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戲謔的笑聲表明來人的好心情。「是你?」是昨天救她的女孩,「昨天,謝謝你。」
白日夕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小事一樁。」真要算起來,她實在沒什麼功勞,既沒動嘴,又沒動手,只是隨便報了下名字。
「真的是要謝謝你的『舉口之勞』。」這回換成裴星宇開口。
「咦?」白日夕狀似不解地看著他,「她道謝我知道怎麼回事,你道謝……那是為什麼呢?」如果她的眼睛不要閃爍得這麼厲害,如果她的唇角不要翹得這麼高,或許就不會出賣她想惡作劇的心情。
見裴星宇沒有接口,白日夕也無趣地聳聳肩,「一個星期的下午茶。」
「記在我賬上。」
聽到裴星宇沒有還價答應,白日夕滿意地點點頭,「看在你這麼誠心的份上,我就送上十二分的祝福。」
同樣的話,昨天剛有人對他說過,「送給融融?」
一直坐在邊上的邱融融,因為插不上話而食不知味地在數飯碗裡的米粒,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抬起頭看著裴星宇。
「不,」白日夕俏皮地一笑,「是送給你的。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還要工作。」她擺了擺手,臨走前還不忘提醒,「一個星期的下午茶不要忘了。」
一直到白日夕的身影離開餐廳,邱融融才收回驚歎的眼神。
「好特別的女孩。」好漂亮,而且一定很聰慧。
「日夕確實挺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