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出了楊氏企業的大門,冷水依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只知胸口拚命壓抑的痛楚快要爆開了,眼眶熱熱地,彷彿有什麼快要湧出……
不,她不能哭啊,既然她不打算和杜悠凡再續前緣,她憑什麼哭,還有什麼資格能哭!她都對自己說好了,她不要了就不要了,絕不走回頭路,為什麼她開始捨不得了,開始無法佯裝瀟灑了……
冷水依拚命地想堅強,但眼淚仍不爭氣地溢滿了她的視線,眼前成了一片撥不開的迷霧,她迷失了方向,只能在馬路上奔跑著,一個轉彎,沒發現前方迎來了一輛轎車──
吱──煞車聲緊急響起,車頭剛好停在她的膝蓋處。
冷水依沒有直接被車撞到,但也因這不小的驚嚇,重心不穩地往後一摔。
她失神地跌倒在地,直到手背傳來疼痛,才知道她差點撞到車。
「小姐,你沒事吧!」一位年輕貌美的女人自後車座走出來,憂心忡忡地察看冷水依的狀況。「天啊,你的手臂擦傷破皮了,我帶你去醫院吧。」
「不用了,我沒事……」冷水依揮揮手,冷然地拒絕一切關心。
「小姐,你到底怎麼了,看你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該不會是想自殺吧!」
自殺?
冷水依嗤哼了聲,睇了對方一眼,這才發現這個熱心過頭的女人,言行舉止間儘是千金小姐的氣質,坐的車是賓士,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名牌貨。
「抱歉,是我撞上你的車。」她向來沒有和陌生人閒聊的習慣,僅是敷衍她地道,然後越過她,想回診所。
「不對啊,是我的司機差點開車撞上你,所以我必須帶你去醫院才行!」女人熱心地追上她。
冷水依不用她,繼續走她的路,直到被她擋住。
「小姐,不如我們來交個朋友吧。我叫言詩詩,你呢?」見她根本不想理她,言詩詩再接再厲地說:「我已經好幾年沒回台灣了,今天一回來就遇到你,算是我們的緣分吧。」
身為美國言氏企業的大小姐,誰不急著巴結、討好她,她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酷的女人,理都不理她,想想不跟她交個朋友還真不甘心。
緣分?要是她把她撞成重傷,就叫孽緣。
冷水依冷哼。「讓開。」她討厭有人在她身邊吱吱喳喳,吵死了。「你知道嗎?我回台灣是為了找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干她屁事!
冷水依瞪了她一眼,繼續走她的路,無奈這個大小姐愈挫愈勇,像是吃定了她,還親熱的挽著她的手,死都不放。
「我好想我未婚夫啊,聽說他在楊氏工作,所以我特地飛來台灣找他……」
冷水依沒空理她,心想她嘴巴說累了就會白討沒趣的走人。
「水依!」
冷水依心神一凜,遲疑地瞥向發聲處,只見杜悠凡把車停在路旁,朝她跑來。
他迫來了。她萬萬沒想到她說了那樣的話,他還不死心地追來……
「悠凡!」
言詩詩也跟著喊出聲,驚得冷水依心中的警鈴大響。
她也認識杜悠凡?她剛剛說她的未婚夫在楊氏工作,難不成……
隨著這個猜臆一起,冷水依就見言詩詩鬆開了她,熱情的擁抱住杜悠凡。
她面色倉皇地僵直著身子,只能無神的聽著他倆對話。
「詩詩,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你嘛,所以瞞著爹地來台灣了,連杜伯伯都沒有知會一聲哦,他看到我肯定會被我嚇到。對了,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剛剛我的車還羞點撞上她……」
水依怎麼會跟詩詩這個難纏的女人攪和在一起?
杜悠凡頭疼萬分的推開懷裡的人,連忙把冷水依拉到一旁,試著跟她解釋。「水依,你聽我說,我跟詩詩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言詩詩是他父親中意的兒媳婦人選,她不僅是美國言氏企業的千金小姐,也是美國商業學院畢業的優等生。
父親一廂情願地認為只要和她聯姻,就能穩固京太的發展,所以在美國時,他一直是積極湊合他們兩人的。
不過比起父親一味的湊合,言詩詩這個看似單純的女人才恐怖。她不僅一廂情願的自稱是他的未婚妻,還千里迢迢飛來台灣找他,無論他怎麼推拒,她就是不放過他,煩都煩死了!
「好痛!」冷水依蹙了蹙眉,瞪著他。
「水依,你怎麼了?」杜悠凡鬆了力道,深怕傷了她。
「放手!杜悠凡,你以為你是誰啊,別纏著我好不好!」嫉妒早已覆蓋了冷水依的理智,她光是想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就一肚子火無處燒。
他在美國都有未婚妻了,憑什麼還回台灣招惹她,太過分了!
「你受傷了,我先帶你去醫院去包紮。」橫豎她現在都聽不下去,不如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再向她解釋吧!
「讓開,流一點血不會死人的。」冷水依冷冷地道。
「水依,你傷口會發炎的……」
「煩死人了,離我遠一點……」
他們倆就這麼你來我往當街吵了起來。
言詩詩把這一幕都看在眼底,不自覺地露出嫉妒猙獰的表情,然後壓抑地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不甘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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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麼?
看著那列印的新細明字體,冷水依好想大笑,沒想到她也會有收到恐嚇信的一天,而且還是恐嚇她不准接近杜悠凡,否則要她好看。
「無聊。」冷水依動手撕了恐嚇信,深覺沒有在意的必要。
會寄出這份恐嚇信的,就只有那個老頭子吧,為了逼她離開他兒子,他連這種幼稚的手段都使出了,真沒創意。
他根本沒搞清楚,是他兒子執意接近她的,她才是受害者。
自那天杜悠凡逼她去醫院擦藥後,他更對她窮追不捨了,用盡各種理由找她,極力撇清他跟言詩詩的關係,但都被她拿著掃把趕出去了。
他不明白,就算言詩詩真的跟他沒有關係,她的立場還是沒變。有她在只會拖垮他,她和他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不過,他就是不懂得死心……
「我要營業了,別打擾我工作。」冷水依持著掃把待命。
第一天他說,他不放心她的傷口,想看看她;第二天他說,他怕她營養不良,所以帶了紅豆湯給她補補,今天他又找了什麼借口?
「水依,我是來應徵的。」杜悠凡一臉笑嘻嘻的,愈挫愈勇。
「什麼意思?」冷水依瞇起眸,想看穿他的詭計。
「我想在你的診所打工。」
「我不征工讀。」哼,想得美。
「你會很需要我的。」杜悠凡說得理直氣壯。
「對,我很需要用掃把打你才過癮……」冷水依作勢朝他一揮掃把。
為什麼他就是不放過她?他想盡辦法想跟她重新開始,她也必須想盡辦法地遠離他,幾次你追我跑玩下來,她都累了……
「女人,你還真的敢謀殺我!」杜悠凡迅速閃過,直冒冷汗。
之前沒被她打到,是因為在她開打前他人早就溜了,沒想到這回他想認真的纏定她,她還真的狠得下心大開殺戒!
「有何不敢!」冷水依抬高下巴,跟他槓上了。
「冷醫生,你怎麼可以對男朋友動粗呢,要是他受傷了,你可是會比任何人心疼的……」一個老婆婆牽著狗兒走人診所,掩嘴笑著。
冷水依尷尬的丟下掃把,頑強的氣勢也一下子沒了,只能惡狠狠地瞪了眼杜悠凡凡。「婆婆,小黑怎麼了?」這位婆婆是她的常客,她不好在她面前使用暴力。
「我帶小黑來打預防針啊!」老婆婆一臉和藹可親,幫杜悠凡說起好話。「冷醫生,像阿凡這種死忠的男人已經很難找了,你就對他溫柔一點吧!」
阿凡?杜悠凡他何時和街坊鄰居那麼熟了?
冷水依還來不及釐清,就見杜悠凡故作可憐地向老婆婆陳情。「婆婆,我想在診所幫忙,好分擔水依的工作,可是她不要……」
聞言,冷水依瞠大了跟,接下來的發展果然如她所料,杜悠凡吃定了她不會拒絕客人。
「冷醫生,難得阿凡那麼有心,你就在讓他在診所幫忙工作吧。」
客人都這麼求情了,她豈能拒絕?
「你過來。」冷水依瞟了他一眼,恨死他了。
杜悠凡笑得洋洋得意,隨她走近工作室。
「把小黑抱上來。」
杜悠凡知道這是她出給他的難題,欣然地接招。
幸好他動作很溫柔,不至於惹小黑老大生氣咬他一口。
「抱好,我要打針。」冷水依威風凜凜拿出針頭,嚇得小黑害怕得直發抖。
「是。」杜悠凡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實行,就像個百依百順的小男人。他再次慶幸小黑很乖,只會發抖不會咬他,要不他就沒辦法名正言順的留在診所追她了。
冷水依見他挺自得其樂的,看不慣地下命令。「你帶這隻貓去洗澡。」
「不會吧!」小狗溫馴乖巧,他還得搞定。但要他幫這只看起來凶巴巴的貓洗澡,他真的很怕被它的爪子抓傷。
「不敢嗎?」冷水依挑釁,要他知難而退。
「小意思。」杜悠凡故作輕鬆地自籠子抱起貓兒,走進貓狗專用的浴間。
冷水依得意洋洋的笑了,估計他撐不過十分鐘就會投降。
沒想到人貓大戰沒三分鐘,浴間就傳出哀號聲了。
「瞄嗚……」
「痛啊,你這隻貓敢咬我……」
冷水依聽不下去了,快步地拉開浴間的門。她不是怕杜悠凡被貓抓傷,而是怕她的貓會被他笨手笨腳的折騰死。
「笨蛋,貓不是這麼洗的,你太粗魯了……」說到一半,她愣住了,發現杜悠凡手上不僅多了抓痕,臉上也多了團團白色泡沫,讓人看了不禁想發笑。
何時意氣風發、瀟酒自若的杜悠凡也變得那麼狼狽了?真的好好笑……
「水依,你笑了。」杜悠凡看傻了。
冷水依斂住笑,擺出一副晚娘面孔。「你出去幫我站櫃檯,我洗。」她接過他的工作,動手幫好動的貓兒洗澡。
總算逃過一劫,杜悠凡鬆了口氣,在洗把臉後,走到外頭的櫃檯。
「悠凡,原來你在水依的診所,難怪我一整天都找不到你!我好想你啊!」
這不是……牛皮糖言詩詩的聲音嗎?
杜悠凡就見一抹嬌小的人影朝他奔來,接著抱著他的腰不放。「詩詩,你怎麼來了?」他乾笑道,可吃不消她的投懷送抱,想不著痕跡地推開她。
言詩詩這個人交遊廣闊,很容易跟任何人打成一片,只是他沒想到,她也會喜歡上冷冰冰的水依,現在還親自上門拜訪。
「我帶阿福來給水依看病啊!」被他冷淡的推開了,言詩詩縱然感到不悅,也沒表現出來,僅是指著地上的寵物籠,甜笑的說明來意。
「你怎麼知道這裡?」杜悠凡開始懷疑她的來意。要況他多心也好,他怎麼想都覺得,言詩詩不可能跟她的情敵當好朋友。
「當然是水依說的,你這麼問好奇怪喔。」言詩詩笑得天真,一語敷衍帶過,沒老實說出她曾跟蹤他來過。
此時冷水依自浴間走出,把洗好的貓兒放人寵物專用的烘乾機內,同時也發現了言詩詩的存在,胸口有那麼一點不暢快。
「水依,我們又見面了,真好!」言詩詩一見到她,興奮地朝她奔去。
「有事嗎?」冷水依還以為她是跟著杜悠凡來的,語氣冷到了極點。她沒興趣跟他的未婚妻培養感情。
「我的阿福不吃不喝的,我好擔心喔……」沒被她的冷言冷語嚇到,言詩詩仍是熱情如火。
「只是感冒而已,吃了藥就沒事。」冷水依把籠子打開,幫狗兒做了診斷後下了結論,然後把杜悠凡拉到一旁。「記得把她帶走,吵死人了。」
「你嫉妒嗎?」若言詩詩的出現能教她氣到跳腳,他很樂意言詩詩常來。
「別自以為是,明天你不用……」來了。冷水依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巨響,轉眼間診所外的玻璃都被幾個混混打破了。
她還沒遇過這種事,一時之間,她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該死的,他們在做什麼!」杜悠凡暴跳如雷的想阻止這一切,沒想到混混們砸完玻璃還囂張的闖進診所,看到什麼就砸什麼,氣得他想徒手將他們制服。
可就算杜悠凡學過搏擊,一次碰上那麼多個對手,還是佔不到什麼優勢,情況可以說是愈演愈烈,整個診所都快被他們掀了。
「好可怕喔,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言詩詩抱著小狗,恐懼得快哭了。
冷水依將她拉到安全的地方,吩咐她快打電話報警,然後望著杜悠凡徒手對付著那群人,感覺連血液都凍結了。
比起店內慘重的損失,她更擔心杜悠凡會受到傷害啊!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的看著他們打完,讓這些人毀了她的診所!
冷水依悄悄自地上拾起先前她丟落的掃把,鎖定了某個想自背後偷襲杜悠凡的人,用盡全力地打向他的背,但萬萬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水依,小心……」
冷水依還沒揮動掃把,就見杜悠凡大吼一聲,衝過來推開她,代替她受了對方一記悶棒。
冷水依嚇到了,一群人也跟著慌張的扔下棍棒,逃之夭夭。
「笨蛋,救我之前也要先保護好自己……」說著,杜悠凡感到背後一陣燒痛,倚著牆慢慢地跌坐在地上。
顧不得讓那群人跑了,冷水依一心一意擔心著他的傷勢,跪坐在他身邊。「悠凡,你怎麼了……」是她害他的,要不是為了保護她,他也不會受傷……
一直躲在內室的言詩詩,見杜悠凡受傷了連忙跑來,傷心的猛掉淚。「悠凡,你撐著,我馬上叫救護車過來……」
「不用了,只是皮肉傷,死不了人的……」乍聽之下,杜悠凡是在安慰她們,但其實他的目光只專注著冷水依,只說給她聽,要她安心。
「這是警告……」冷水依無神地喃喃自語,想起了她接到的恐嚇信。她行事向來低調,也從未跟任何人結過怨,怎麼會遇上這種事,難不成……
撫著她那毫無溫度的頰,杜悠凡蹙眉,情緒緊繃地道:「什麼警告?水依,難道你知道他們是誰?」
「這是你父親的警告,他要我別接近你,還寄來恐嚇信……」冷水依顫聲道,擔心起他的反應。
杜悠凡蹙眉,否定這個答案。「相信我,我爸不會做這麼卑鄙的事!」
冷水依咬唇別過臉,累得什麼都不想說了。
杜悠凡乾脆把她拉入懷裡,不許她胡思亂想,沒發覺言詩詩眼底一閃而過的悔恨與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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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警局做完筆最後,冷水依請了師傅換上新玻璃,也重新裝潢了室內,才能重新正常營業,但因為警方還沒捉到那些滋事的人,這幾天她總是疑神疑鬼、坐立不安。
就連半夜聞到了怪異的燒焦味,她在室內找不到起火點,不敢獨自到外頭找,唯一求救的人也只有杜悠凡。
「救我。」
一通電話教杜悠凡從住處趕過來,拿著手電筒,大半夜的和她在診所外搜尋可疑的起火點。
那味道很濃,連他都聞到了,要是不快點處理的話,若延燒到附近的住屋,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好不容易自診所後的草叢,找到一堆燃燒中的木材、紙類。
杜悠凡迅速拿了滅火器滅火,把她帶到屋內休息,打算等天一亮再報案處理。
「可惡,到底是誰幹的事……」一想到她若沒察覺,這間診所也許會隨著火苗燃燒起來,杜悠凡就恨不得手刃那個放火的兇手。
「水依,相信我,我爸不會派人做出這種事的,我可以跟他求證!」父親雖然略為刻薄勢利,但行事作風至少光明磊落,不會偷偷摸摸的暗箭傷人。
「我相信你。」冷水依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選擇相信他。「水依,跟我一起去美國吧!」經過這幾次的意外,杜悠凡根本無法想像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會遇上怎樣的事。
「杜悠凡,你簡直有病!」冷水依震驚的咬了咬唇,強迫自己冷靜地道。
那天她不是說她不愛他了,他怎麼還能提出這樣的請求!
「對,我有病,我就是愛上你才得了這種厚臉皮病。」說著,杜悠凡乘機揉著她的頭髮,滿心滿眼儘是對她的愛憐。「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在說謊。」
冷水依倒抽了口氣,別開臉蛋。
「相信我,詩詩和我父親絕對不是我們的阻礙。」她當著他的面說不愛他時,他確實是深受打擊的,但他知道,要是他跟著她一起賭氣,他們之間鐵定完了。
他不想失去她,怎樣都要捉牢她。
「我只會連累你。」冷水依幽幽道,有著疲憊。想不到他們都繞了一大圈了,最後還是繞到原點,那她先前的抗拒算什麼……
她的確是愛他的,無論她在心底否認了幾百幾千遍,當她在最害怕的時候想起他時,她就知道這一輩子都無法對他死心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放下所有包袱和他廝守……
「別對我說這種話!」杜悠凡不想看到毫無自信的她。「水依,你懂嗎?我曾經為了京太集團錯過你六年,我不想再次錯過你了,因為再過六年,我不敢保證,四十歲的我是否還有能耐去追你,那時候的你是否已經嫁為人妻了。」
冷水依看著他,像是被他的話給震攝住,說不出話。
杜悠凡笑了,溫柔的撫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精緻的每個五官。「你有一雙美麗清冷的眼睛。現在回想,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一直想要占為已有了。也許從那一刻起,我就沒把你當成家人過吧。」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讓我等那麼久……」一陣哽咽,冷水依似埋怨也似心滿意足。曾經,她還以為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痛苦了好久……
「所以我現在才會追你追得那麼辛苦,打定主意在三十五歲生日前追到你。」杜悠凡也握住了她的柔荑,裝可憐的哄著她道:「原諒我好嗎?水依。如果你不原諒我,我就沒辦法煮你最愛吃的紅豆湯,為你吹乾頭髮,一直陪在你身邊,讓你永不孤單。」
冷水依睜大眼,怎麼都不讓眼淚掉下來。她的心潰堤了,卸下表面的倔強,幾乎快陷入他的柔情當中……
「我有個禮物要送你。」
冷水依這才發現他還帶了個紙袋,她打開紙袋猛然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她遺失的日記本居然會在他手上。「我不是弄丟了……」
「你放在書桌上,沒帶走。」
冷水依幾乎是顫抖的翻閱著,滑下淚。如今看來,文字的敘述上顯得過於青澀,但仍是完整的記載了她對他滿滿的愛意。
她以為,她真的弄丟了這本日記……不,她是真的忘了帶走,還是故意留給他當紀念,要他忘不了她,她也不清楚了……
杜悠凡把她按人了懷裡,他知道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哭的。 「我爸都對你說了我臨時飛到美國的情形,所以你才會拚命的拒絕我吧。
在美國的六年等於是我的噩夢,每當我深陷工作苦海時,我就會拿起這本日記讀著,因為你每篇日記都能讓我勇往直前。
我不敢主動跟你聯絡,除了必須長久待在美國外,我也不確定我是否有能力重振京太,這樣的我根本沒有自信能給你幸福,同時我也一直害怕你身邊已經有了其他護花使者,不需要我了。
直到過了六年,京太重新站穩市場,我才有勇氣來找你,看著你身邊沒有其他男人,我就打定主意這次非得追到你不可。
水依,你真的想錯過我嗎?我們已經浪費六年的時間,還不夠嗎?」
夠了吧!這六年來他也沒有輕鬆過,只是……
冷水依推開他,仍是不甘心的打了他一巴掌。
「你……」她還真狠,賞了他一巴掌,痛死了。
「第一,我們重逢的那天,你就應該告訴我,六年前你一聲不吭飛到美國的原因;第二,你不該質疑我會變心…… 」說完,冷水依攀上他的臂膀,主動吻上他。
如他所說的,他不能錯過她,她也是,他們都不能沒有對方。她是這麼這麼的愛他,從第一次見到他起,她就知道他是她的天使,彌補了她對家庭溫暖的想望,也給了她最深情不渝的愛情。
她曾懊悔不能為他做什麼,但其實陪著他才是他最需要的吧。
她決定了,不管他父親對她說了什麼話,她都不會讓他一個人奮鬥了,她會留在他身邊,陪著他度過每個難關。
商場上的那套她雖然不懂,但是她會學,盡她所有的力量協助他,不願讓他單打獨鬥,成了他父親的傀儡……
「水依,我想抱你……」杜悠凡沙啞的大膽說道。她青澀且略帶粗魯的吻,徹底的勾起了他對她的慾望……
冷水依臉倏地紅了,羞得差點缺氧窒息,乾脆又賞他一拳,要他別亂說話,然後伸手環抱住他的肩頭,再度獻上吻,知道自己再也不會推開他了。